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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7,結局篇28,但我真的……很想他,很想很想……

    喬漫的眼睛是有些嚇人的猩紅色,瘦弱的身體蜷縮在長排椅子上,只有小小的一坨,看起來過於的單薄。

    甜甜已經被謝之謙接走了,這種時候,她根本不敢讓甜甜呆在她的身邊,怕她對大人世界的認知出現偏差,也怕她看到自己的無助和脆弱,更怕這件事情,給她美好的童年留下陰影。

    一個小時之前的那通電話,她和紀東河為了儘快結束通話而發生了爭執,沒顧得上甜甜。

    現在想來,甜甜站在一邊兒肯定把她和紀東河的對話,以及電話那端的人是誰,都聽得一清二楚了。

    甜甜很聰明,從她懂事開始,就已經知道該怎麼討好大人。

    更重要的是,她利用自己有先天性心臟病的這件事情,讓紀雲深的身邊長達五年之久都沒有女人,而又沒有引起紀家人的集體催促,大多數的功勞都要歸結到甜甜的身上。

    紀晗會對甜甜好,想必也是因為她能夠把那些像是蒼蠅一樣前仆後繼過來的女人,不費吹灰之力的趕走。

    身為成年人,可以很輕易的就理解紀晗的這種做法。

    但甜甜不同。

    甜甜是真的很喜歡紀晗這個姑姑,也一直拿紀晗當最親密的家人去親近。

    正因為這樣,喬漫不在的那五年,紀雲深的身邊雷打不動的只有紀晗。

    這會兒她在心底里認為最親密的家人,卻變成了站在父母對立面的敵人角色,想必在她的心靈上也留下了一定的創傷,從今以後,恐怕再也不敢輕易的相信別人。

    這是喬漫最擔心的,也是最害怕的。

    慕惜安慰了喬漫一會兒後,本來清淡如水的雙眸也逐漸的變成了嚇人的猩紅色,那些強裝出來的堅強和淡漠,隨著悲傷情緒的蔓延,而慢慢的褪去。

    紀銘高大的身軀倚靠在白色的牆壁上,從來都以軍姿呈現在其他人眼前的端正肩膀垮了下去,仿佛一下子就蒼老了很多歲。

    人到中年,先是痛失愛子,沒過多久,又痛失家人至親。

    這種悲痛萬分的情緒,根本不是別人的三言兩語就能夠勸慰得了的。

    慕惜又拍了拍喬漫的肩膀,才走到紀銘的身邊,給了他一個密不通風的擁抱,仿佛在用這種方式給他安慰和力量。

    紀東河入葬的這天,林城下了今年第一場暴雨。

    由於天氣惡劣,再加上紀家最近風雨不斷,紀東河的喪事也就一切從簡了。

    相比他活著時候的風光,葬禮顯得過於低調和寒酸。

    但紀家現在處於內憂外患的時候,紀銘一個人頂著頭頂上的那片天,那些輿論導向,還有來自於其他政治派系施加過來的壓力,都快要把他壓垮了。

    這已經是他現在能做到的,最風光的樣子。

    風雨很大,根本撐不了傘。

    紀銘站在狂風暴雨中,看著紀東河和周蘭清合葬的墓碑,久久都不肯離去。

    慕惜陪在他的身邊,纖細瘦小的肩膀和他一樣,承受著狂風暴雨的力度。

    周圍的玉蘭花樹被狂風卷落了不少落葉,吹打在臉上,是一片刀割般的疼痛。

    喬漫陪著他們站了一會兒,就被紀銘的部下強行的拉到了十幾米外的黑色商務車子裡。

    她渾身早已經被雨淋透,拿著紀銘部下遞過來的乾淨毛巾,擦拭著身上的水漬。

    直到她覺得渾身乾爽了一些,才透過被大雨氤氳的有些模糊的窗玻璃,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墓碑前,並肩而站的慕惜和紀銘。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活在一起幾十年,彼此早就有了最深的默契。

    紀銘站在墓碑前不動,慕惜也不動,紀銘沒有開口趕她走,慕惜也沒有主動提及離開,用陪伴來安慰他。

    其實愛情有的時候並不是一味的替對方著想,怕對方受傷,怕對方適應不了,怕對方難過……

    也有很多的時候,需要一起共進退,就如此刻的紀銘和慕惜。

    紀東河的葬禮結束後,喬漫緊接著就生了一場病。

    最開始只是輕微的感冒發燒咳嗽,她也沒當回事,而是去藥店隨便買了兩樣感冒和退燒藥,配合著一起吞了下去。

    吃過感冒藥和退燒藥後,她很快就不咳嗽了,也不發燒了。

    她以為好了,就沒有繼續吃藥。

    只是沒有想到,她在第二天的夜裡就開始反覆了。

    高燒一直不退,咳嗽不止,甚至有那麼一兩秒鐘,她覺得她的心都要咳嗽出來了。

    伊蓮娜這幾天有事情,請假回了老家,她怕伊蓮娜不在,自己照顧不好甜甜,就把甜甜送回了紀家老宅,讓慕惜和紀銘幫忙帶幾天,直到伊蓮娜從鄉下回來。

    此時已經是凌晨的一點鐘了,整個青龍湖公寓,除了她和幾名守在院落門口的保鏢,再沒有其他人。

    高燒和咳嗽洶湧而來,她知道她必須去打個電話,告訴對方她生病了,隨便對方是誰,否則她今晚很有可能會死在這裡。

    她的身體,一會兒感覺到很熱,一會兒感覺到很冷,從大床的左邊移動到右邊,就花費了她很大的力氣,再也沒有伸手去拿床頭柜上的手機,和解鎖撥號碼的力氣。

    緩了很久,久到她的呼吸都已經變成了灼人的溫度,她才伸出手,拿過床頭柜上的手機,隨便撥通了一個號碼。

    嘟聲響了很久,對方都沒有接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不禁將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有些絕望的等待著。

    直到手機自動掛斷,她才將手機從耳邊挪到眼前,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紀雲深的時候,她才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

    沒有他,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了,而他,又怎麼忍心不回來。

    想到這裡的時候,她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昏迷的狀態。

    意識全部消失前,她好像聽到了手機的那端傳來了一道熟悉的男人聲音,是紀雲深。

    ……

    「喬漫,醒醒,喬漫……」

    喬漫是在一陣不算溫柔的動作中醒過來的,她適應了一會兒窗外影射進來的明媚光線,就看到了站在病床邊的高大男人,顧西沉。

    他剪了新髮型,沒有穿成功精英男士千篇一律的西裝,而是穿著當季最新款的潮牌服裝,整個人仿佛年輕了很多。

    見她半天都沒動,也沒有任何的反應,顧西沉好看的劍眉不禁蹙了蹙,隨後彎下腰,將大手探到她的額頭上,試探著上面的溫度,「怎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是不是被燒傻了?」

    顧西沉一手放在她的額頭上,一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確定她的燒終於退了以後,不由自主的嘟囔了一句,「謝天謝地,終於不燒了。」

    喬漫像是沒有聽到他的喃喃自語,一雙漆黑如水的眸光盯著他深黑的雙眸,隔了幾秒鐘才說道,「顧西沉,怎麼會是你?」

    「不然你以為是誰?」

    她在失去意識的那一秒鐘,分明聽到了紀雲深的聲音,可醒來以後卻變成了他。

    那……是不是說明,她已經開始拼命的假幻想了?

    是不是也說明,她的抑鬱症又嚴重了。

    顧西沉坐在病床邊,隨手就從水果籃里拿出了一顆蘋果,接著又拿過水果刀,開始削皮,「喬漫,你也真夠出息了,高燒四十一度,昏迷了一周,不愧是當了媽的人,簡直和超人沒有區別。」

    喬漫渾身都很酸痛,因為高燒,她的頭上身上都是密集的汗液,黏膩在身上,特別的不舒服。

    之前所有的記憶全部回歸,她伸出手,想撐坐起身,但試了幾下都沒有成功,最後只好轉頭看向慵懶散漫的削著蘋果皮的男人。

    「顧西沉,你怎麼會來青龍湖公寓?」

    雖然有很多的記憶,都已經變得模糊了。

    但她只是發了燒,並不是失憶,還擁有著最起碼的判斷能力,那道聲音根本不是顧西沉,而是紀雲深。

    顧西沉削蘋果削得很快,聽到她的話後,唇角微微彎起一抹弧度,「如果我說碰巧,你相信嗎?」

    「不相信,所以……你能說實話嗎?」

    顧西沉挑了挑好看的劍眉,隔了幾秒鐘才緩淡的說道,「那晚我剛好來青龍湖公寓找你,沒想到你已經暈倒在房間裡面了,後來我就在想,如果那晚我沒有去找你,會有什麼後果?」

    「沒有後果,你沒聽過,死了反而是一種解脫嗎?」

    喬漫現在對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提不起任何興趣。

    如果死亡真的是一種解脫,那這個世界上又怎麼會有那麼多苟延殘喘的人。

    顧西沉沒有和她繼續探討這個話題,而是把手中已經削好的蘋果遞給了喬漫,「漫漫,有些事情,你不能解脫,至少在找到他以前,你不能那麼自私的就給自己解脫,那樣對你不公平,對他也同樣不公平。」

    「顧西沉,你們有紀雲深的消息了,對不對?」

    顧西沉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手裡的蘋果,「趕緊吃了,剛剛為了給你削蘋果,我差點劃傷手,別好心沒好報。」

    喬漫趕緊將手中已經削好皮的蘋果,湊到嘴邊,並用力的咬了一口,「顧西沉,這樣總行了吧?」

    「都吃掉,不要浪費我的心意。」

    喬漫昏睡的這些天,都靠生理鹽水維持著生命,突然吃掉這麼多東西,說實話,她的胃還真有點承受不了。

    但她沒有反駁顧西沉,而是把整個蘋果都吃了進去。

    直到最後一口蘋果吃下去,她才看向坐在病床邊的顧西沉,「顧西沉,這回總可以了吧?」

    「嗯,可以。」

    顧西沉寬大的背脊陷進椅背中,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沒有,我們還沒有他的消息。」

    喬漫聽到顧西沉的話後,嫣紅的唇抿了抿,似乎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但又……不得不相信。

    如果他回來了,他怎麼可能不會來看她?

    她因為他生了一場大病,他那麼疼她,怎麼忍心看她醒來後難過。

    「顧西沉,你說的是真的嗎?他……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嗯哼。」

    顧西沉輕輕緩緩的點了點頭,「對,不過我和老孟還有傅青山還在找,那麼多人和勢力,肯定能找到他,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此時此刻的喬漫,對於顧西沉這樣的安慰話語很反感。

    或者更準確的說,她不是反感顧西沉安慰的話,而是反感現在的自己。

    喬漫朝他笑了笑,隨後低低淡淡的說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顧西沉聽後,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深深的瞥了她一眼,就離開了病房。

    等到顧西沉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視線的盡頭裡時,她才拿出枕頭下面的手機,撥通了孫秘書的手機號碼。

    她當然不可能完全信任顧西沉的話,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顧西沉一定有事瞞著她,至於具體是什麼,她只能靠孫秘書來驗證。

    紀雲深出事以後,孫秘書就變得很忙,甚至有的時候還要臨時模仿紀雲深的筆跡簽合同,整個人簡直忙得焦頭爛額。

    這會兒已經到了中午的飯點,公司里所有的員工都陸續去食堂吃午飯去了,只有他一個人還在總裁辦公室裡面奮戰。

    聽到放在文件旁邊的手機發出震動聲音的時候,他先是條件反射的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歐式掛鍾,然後才低頭看向手機屏幕上的名字,喬漫。

    他皺了皺眉,猶豫了幾秒鐘,才滑下了接聽鍵,「喬小姐,您醒了?有事嗎?」

    喬漫一點都不會好奇孫秘書知道她住院的事情,更不會好奇他知道她打電話來的目的。

    「紀雲深那裡……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孫秘書聽到喬漫的話後,間隔了幾秒鐘,才緩慢的說道,「是的,喬小姐。」

    喬漫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低淡的說道,「孫秘書,我知道你很忙,但我真的……很想他,很想很想……」

    孫秘書跟在紀雲深的身邊六七年,比誰都希望紀雲深開心快樂,也比誰都希望紀雲深能夠幸福。

    這樣的話,他的工作才能夠長久。

    「喬小姐,我也很希望能夠儘快……儘快找到紀總,但您也知道,邊境那邊的實地環境很複雜,除了森林就是山丘,想要找到一個人,簡直等於大海撈針……」

    剩下的話,孫秘書沒有繼續說,但喬漫已經全都懂了。

    她沒有接茬,而是結束了這個話題,「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孫秘書再見。」

    「不辛苦不辛苦,哎哎,再見。」

    切斷通訊後,喬漫就掀開了身上的被子,下了病床。

    從剛剛孫秘書所說的話語中,她已經隱約的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他們肯定找到了紀雲深,而紀雲深在躲著她。

    或者是他受了很重的傷,不想讓她擔心難過,或是他失去了記憶,根本已經記不起來她。

    雖然這兩種可能都很狗血,但是她目前為止,能夠想到的最貼近現實的兩個理由。

    她拔掉手上的營養針,又換了一身衣服,就匆匆的離開了醫院,二十幾分鐘後,她驅車來到了明遠集團的大廈前,想看看能不能從孫秘書的身上找到蛛絲馬跡。

    她坐在車裡,眼睛幾乎一瞬不瞬的盯著門口的方向,生怕錯過孫秘書的身影。

    太陽從中午的明媚熱烈,再到傍晚的深濃橘紅,她才在許多人影中捕捉到了孫秘書。

    他手裡拿著厚厚的一沓資料,正快步的走向大廈前面的停車坪,幾秒鐘以後,他就坐進了車子裡面,然後迅速的啟動車子,劃入了明遠集團大廈前的車流中。

    喬漫也跟著啟動了車子,很快就追了上去。

    大概十幾秒鐘以後,她就追上了孫秘書的車子,最後上了二環高架,朝著藍山別墅的方向行駛了過去。

    喬漫漆黑的雙眸像是倒進了無數的星光,不過很快就黯淡了下去。

    如果她的猜測是真的,那麼等待她和紀雲深的會是什麼?

    破鏡重圓,還是再一次的分開?

    她在孫秘書的車子駛進藍山別墅的院落里後,就將車子停在了相對比較隱蔽的地方,隨後踩著高跟鞋走了進去。

    門口的保鏢認識她,幾乎沒有做任何為難她的事情,就讓她進去了。

    很快,她就追上了孫秘書的步伐。

    他走進去的別墅,並不是藍山別墅的主別墅建築,而是那棟紀雲深為她建設的幕頂玻璃的別墅。

    她在看到孫秘書走進玻璃幕頂的別墅後,好一會兒才邁開腳步,繼續跟過去。

    在二樓半敞的房間裡,她見到了已經幾個月沒見的紀雲深。

    他受了很嚴重的傷,確切的說,他的雙眼看不見了,那雙曾經深黑如夜,讓人忍不住的沉淪其中的眼睛上,覆上了一層厚厚的白紗布,而其他的地方,也有很多用紗布包紮的傷口。

    她聽到孫秘書對他說,「紀總,今天喬小姐給我打過電話了,這件事情恐怕……已經瞞不了多久了……」

    「沒事,能瞞多久就瞞多久,總之,我現在不想見到她……」

    紀雲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好聽,像是帶著巨大引力的磁場,一不小心就沉淪了進去。

    孫秘書也沒有再勸,而是把手中的資料放在了紀雲深的腿上,「紀總,這是今天需要簽字兒的資料……」

    後面的話,喬漫沒有再聽,而是轉身離開了藍山別墅。

    既然他覺得他們之間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她又何必這時候湊上去,讓他覺得不痛快呢?

    ……

    知道紀雲深只是眼睛出了一些問題,其他的地方都很好以後,她就把之前所有的頹廢都扔掉了,開始認真的工作,認真的談客戶,認真的賺錢。

    甜甜還是和之前一樣,偶爾回來,偶爾去紀家老宅陪紀銘和慕惜。

    她的生活好像恢復了最初的平靜,也再沒有那個男人一丁點的影子。

    時間不知不覺的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冬天。

    她在十一月末的行業表彰大會上,被林城市政府授予了優秀員工,以及星級服務的稱號。

    而這個稱號,讓她手裡的生意越來越好,幾乎沒有時間再去想那些有的或是沒的。

    林城今年的初雪很晚,拖到了十二月中旬。

    喬漫由於手裡的生意越來越好,應酬也就跟著多了很多,幾乎每晚都要出去陪客戶吃飯喝酒,然後簽合同。

    等到又成功的簽了一份合同後,她已經有些微醺了,便說了聲抱歉溜了出去。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落在地上,將整個世界都鋪成了雪白色。

    她看了很久很久,才收回視線。

    ……

    深夜十一點。

    紀雲深駕駛著菸灰色賓利車子離開了藍山別墅,到了喬漫和謝之謙之前經常去那家餐廳,準備吃點東西。

    可剛剛走進去,他就看到了角落裡被人灌酒的喬漫。

    她最近工作很拼命,常常都是醉了再醒,醒了再醉,雖然對身體很不好,但她在事業上的成績大家都有目共睹。

    謝之謙勸過幾次,他都沒有再聽。

    最後也就什麼都不說了,太累了。

    紀雲深一個月之前做了眼睛手術,這會兒已經完全恢復了視力,忍了又忍,還是朝著喬漫的方向走了過去。

    餐桌上的男人還在不停的灌著喬漫的酒,並親密的喊她妹妹。

    喬漫的臉上掛著微醺的笑意,雖然已經醉倒了,但不像那些喝了酒喜歡鬧騰的人一樣,她很安靜,安靜的甚至讓人覺得她根本沒醉。

    「喬漫,你才喝了多少?這可不是你的酒量,繼續喝,來……」

    餐桌上的男人遞給喬漫一杯酒,卻被伸過來一隻的大手擋住了男人手中的高腳杯,「她已經醉了,如果想要喝酒,我隨時奉陪。」

    「你誰啊?」

    紀雲深笑了笑,然後掃過去一眼,「我啊,你想我是誰,我就是誰。」

    男人顯然已經喝醉了,並沒有認出紀雲深,很好脾氣的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也不知道你和喬漫是什麼關係,但現在是我們簽合同之前應該做的事情,還是請你讓開一些,別在這兒攪局了。」

    紀雲深坐在了喬漫的身邊,長臂一伸就把她嬌小的身體摟抱在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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