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結局篇30,你知道我的脾氣,只要你開口,我就會低頭
他的一雙鐵臂把嬌小的女人密不透風的抱住,鋒薄的唇里不斷的重複著這三個字。
太陽直射下來的光線很明媚,落在兩人的身上,像是鍍上了一層璀璨的金色光芒,晃得人根本睜不開眼睛。
直到喬漫掙扎累了,才停止了捶打的動作,整個人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就那麼癱軟在了他寬大溫暖的懷抱里。
她的眼睛裡依舊泛著盈盈的水光,在明媚耀眼的陽光下,好似星光密布的夜空,她說,「紀雲深,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恨你……」
男人的一雙大手覆上她的後腦,來回不停的摩挲安慰,「我知道。」接著又搖頭苦笑道,「可比起你恨我,總比你不再愛我好一點,漫漫,我已經很知足了。」
冬日的陽光雖然明媚,但吹過來的風卻是帶著沁涼的溫度,身前雖然是男人寬大溫暖的懷抱,可喬漫卻還是覺得冷,深入骨髓的冷。
男人感覺到了她不斷的往他懷抱里蜷縮的動作,便將英倫風味極濃的黑色風衣敞開,替她擋住了身後所有的狂風和寒冷。
喬漫的整個感官系統,瞬間被男人的味道包圍,她閉上眼睛,瓮聲瓮氣的說了一句,「紀雲深,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很想你。」
男人在聽到懷裡嬌小女人的話後,高大的身軀止不住的一僵,整個人都不會動了,甚至有那麼一瞬間連呼吸都跟著停止了。
這種感覺,像是核彈在身體裡爆炸了一樣。
也只有她,才會有這樣的威力。
停頓了幾秒鐘,喬漫才繼續用著瓮聲瓮氣的語調說了一句,「……尤其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你想得心……都是疼的。」
紀雲深隨著女人的話,又收緊了一些懷抱的力度,仿佛要把她鑲嵌進自己的身體裡才罷休。
喬漫沒再說話,而是調整了一下窩在他懷抱里的姿勢,直到調整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才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這一瞬間,她的耳側只有男人有力的心跳聲,以及他變得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
很久很久都沒有在這個懷抱里待過了,真實的觸感和力量,讓她的眼角又開始濕潤起來,她竟然想不起來上一次和他緊緊相擁是什麼時候了,記憶遙遠的就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不得不說,重新回到這個熟悉的懷抱,讓她很有踏實感。
在其他的男人身上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的踏實感。
就這麼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以後,喬漫才伸出一雙小手,開始在他的胸膛前掙扎推拒,一雙好看的秀眉緊蹙在一起,似乎在他密不透風的懷抱里,已經有些呼吸困難了。
男人沒有過多用力的鉗制,而是如她所願,鬆開了環抱在她腰身上的鐵臂。
他高大挺拔的身軀逆著太陽光影而站,幾乎覆蓋了她眼前所有的光亮。
她即便穿著七厘米的高跟鞋,也不得不仰頭,才能看清他英俊淡漠的臉。
「紀雲深,昨天晚上你攪了我一個大客戶,你要賠給我。」
紀雲深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好,你想用什麼賠?」
「追求我,最好轟動到林城所有人都羨慕。」
紀雲深薄削的唇角漫出一縷寵溺的笑意,隨後緩緩的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
喬漫從那天在藍山別墅對紀雲深說讓他追求她開始,他幾乎每天都要送到她辦公室里一樣禮物,小到鮮花和鑽戒,大到跑車和別墅的鑰匙。
每天早上,她不是在冬日的暖陽中度過的,而是在所有員工艷羨的目光中度過的。
這期間,紀雲深每天都會打幾遍電話噓寒問暖,也約過她幾次,她都已工作非常忙給拒絕了。
今晚,她也用了同樣的理由拒絕了他約會的請求。
原因是她有應酬,可能要應酬到深夜,根本沒時間跟他約會,如果他不介意,可以到她應酬的地方等她。
紀雲深也沒惱,很好脾氣的說了一句他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也沒說他去不去她應酬的地方等她。
不過她很清楚也很了解紀雲深的脾氣,知道他絕對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低聲下氣成那個樣子,所以也就沒有任何的期待。
甚至在掛斷電話後,就把電話里說過的話給全部忘掉了,直接去了應酬的地點,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今晚應酬的人,大部分都是男人。
有的是她客戶介紹來的客戶,有的是慕名而來找到她做心理疏導的,總之只要是在林城混的有頭有臉的人物,她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讓他們成為她心理諮詢室里客戶的機會。
謝之謙見她這個樣子,常常都搖頭感嘆,說她是個工作狂,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忙碌的工作才不會讓她胡思亂想。
況且,她需要一份這樣的工作,和出色的業績,來提高她內在和外在的自信。
至少讓她重新站在紀雲深的身邊時,不會再有自卑或是配不上他的情緒出現。
好的愛情,一定需要同甘共苦,但同時也需要勢均力敵。
到了應酬的地點,她先是給所有人介紹了一下她和謝之謙的心理工作室的業績,然後緊接著就開始了應酬。
當然,這種應酬,指的就是喝酒。
她的酒量不是特別好,所以有的時候,她都需要事先服用幾粒醒酒藥,不然她根本做不到腦子清醒的離開。
想要出業績,喝酒應酬雖然必不可少,但那只是其中的一個部分,並不能決定全部。
而且簽合同的時候,如果腦子不清醒,很容易誤事,所以即便她喝多了,也要強迫自己清醒,至少在簽合同的那瞬間,她要求自己要絕對的清醒。
雖然這樣很辛苦,但她樂在其中。
或許有很多人認為,她的背後有紀雲深那麼強大的男人在,根本不需要這麼辛苦,只需要打扮的漂亮一些,在他的身邊做一個好看的花瓶就可以了。
但如果想要一輩子都在那麼優秀的男人身邊,自己也要足夠優秀,這已經是現在社會裡男女之間最基本的吸引法則了。
男人骨血里流淌的征服欲,讓他們很大的程度上覺得女人是弱者,這一點,也體現在了喝酒上。
往往都是他們喝三杯,喬漫喝一杯。
今晚的酒有些烈,再加上喬漫今晚應酬的人酒量都不是特別好,他們很快就有些微醺了。
也因為這樣,喬漫的合同簽的很順利,像是以往一樣,簽完合同,她就開始找理由離開。
她假裝喝了很多酒,酒桌上的客戶覺得她走路都走不穩了,就一起出來送她。
繼前些天的那場初雪,以及前幾天的雨夾雪外,今晚下了林城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大雪。
這時候正值深夜,霓虹燈影下,雪花漫天的飛舞,她被一眾男人簇擁著走出來,就看到了十幾米外的高大男人。
他穿著一身黑色經典款的風衣,正倚在菸灰色賓利車子上抽著煙,寬闊的肩頭早已被白霜覆滿。
旁邊整齊的站著十幾名黑衣保鏢,卻沒有人敢過來遞傘,生怕被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傷到。
男人察覺到女人的眸光,便抬起深邃如夜的雙眸回視了過去。
他看到不遠處的會所大門被一個渾身酒氣走路不穩的男人推開,一身白裙女人在一眾男人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午夜街頭,偶爾有路人經過,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再一點一點的被雪掩埋住。
時間在紛落的雪中被拉長,長到廣場上的凌晨鐘聲響起。
她像是被灌了不少酒,走路有些搖搖晃晃。
紀雲深站在那裡,始終沒有走過去。
女人與他對視了十幾秒鐘以後,才倉皇的收回視線,並對身邊的所有男人言笑晏晏的說道,「今晚多謝大家的捧場,再次祝我們合作愉快。」
說完,她就轉過身,往倚在車身上的男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高跟鞋陷落雪地,幾乎讓她步履維艱,她卻固執的推開了所有的手。
上一秒還帶著矜貴笑容的面具,卻在轉身的瞬間支離破碎。
背後有聲音穿透夜風傳過來,有人說她,「喬漫,你也不小了,真該找個男人好好疼你了。」
風有些大,吹得她酒氣上涌,所有的記憶像是洶湧的潮水一般,朝著她的腦袋瘋狂的涌過來。
她伸出小手,接住天空不斷飄落的雪花,眼睛裡濕潤的像是有星星在閃。
過去的那大半年裡,是她覺得最難熬的日子。
比她在美國的那五年還難熬。
她常常都會在心裡問別人,問他們深愛過嗎?
也常常的問別人,問他們在深愛的時候失去過嗎?
可能是她比較感同身受,所以可以很輕易的就可以形容出那種感覺。
那種感覺,大概是身處人海里也覺得孤獨,看喜劇都會哭。
不對,除了他,誰都不對。
高跟鞋陷落雪地的聲音,混著耳側吹過的風聲,不斷的在她的耳邊響起。
她艱難的往前走,踽踽獨行,低著頭不時踩著雪地里的影子,直到一道高大的身影覆過來,幾乎一瞬間就遮住了她眼前所有的光亮。
他深邃的眉眼染雪,仿佛突然從天而降。
高高在上,又遙不可及。
下一秒,他就敞開風衣,將她抱在了懷裡,擋住了漫天的風雪,他說,「漫漫,想我了就來找我,不要死撐,你知道我的脾氣,只要你開口,我就會低頭。」
她今晚其實真的沒有喝很多,但被風一吹,那些酒氣就像發酵了一般,不斷的從胃裡往外涌。
甚至連身體裡所有的血液都被濃郁的酒氣熏醉了,她緩緩慢慢的抬起頭,看著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好一會兒才說道,「紀雲深,你真的來了?」
「……嗯。」
喬漫覺得好累好睏,就順著他雙臂的力度,窩在了他寬大健碩的胸膛前,「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紀雲深擁著她的雙臂又收緊了一些,薄削的唇貼著她白膩小巧的耳側,低低沉沉的說了一句,「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就會覺得我追你的誠意不夠?」
喬漫搖了搖頭,深夜的風吹亂了她披散的頭髮,撩過他的臉頰,是撩人心扉的癢。
「不會。」
紀雲深好看的劍眉微微蹙起,又低淡的問了一句,「為什麼不會?」
「我知道我做的很過分,要求也很過分,你不會縱容我的機率大於你會來的機率,所以我在心裏面從來都沒有想過你會縱容我,也從來都沒有想過你會來。」
她現在喝醉了一般都會很乖,不會吵不會鬧,安靜的像是芭比娃娃一樣。
可紀雲深的心臟卻在不停的緊縮,好像只要誰輕輕的拉扯一下,他的心臟就會碎掉一樣。
「笨蛋,想用這種方式試探我的心意,又沒有任何的期待,我來或者不來,都是你有理,喬漫,你還能把我吃得更死一點嗎?」
披散的頭髮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根本讓人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和情緒。
他伸出修長的指骨,將散落在她臉頰上的頭髮,輕輕的別在了她的耳後,接著又低淡的說了一句,「漫漫,只要你不說不再愛我,不說離開我的話,我可以對你一直都這麼沒有原則和底線。」
「紀雲深,那你就不害怕嗎?」
不害怕她越來越過分,不害怕她越來越難感動?
「漫漫,我不害怕。」
紀雲深緩慢的搖了搖頭,隨後低淡的說道,「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另外一個男人,像我這樣愛你如生命。」
他線條優美的下顎線條不停的摩挲著她柔軟的發頂,隔了幾秒鐘,才又說了一句,「我有這個自信,誰都不可能把你從我的身邊搶走。」
喬漫聽到他的話後,好像突然就恍然大悟了。
為什麼他會那麼有恃無恐,為什麼他要對她那麼好。
原來,他在用他能給她的極致,讓她對任何的男人都動不了心。
就像他說的,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另外一個男人,像他這樣,愛她如生命。
這是他的籌碼,也是他自信的資本。
她也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拿他和其他的男人做過對比,可到最後,沒有一個男人能夠比過他。
並不是他多麼完美,也不是她的眼光高。
而是他對她太好了,好到她再也對別的男人動不了心。
「紀雲深,你是不是早就算計好了?要用這種好,讓我待在你的身邊一輩子?」
紀雲深的眼角眉梢掛著清淺的笑意,接著又用下顎摩挲了幾下她的發頂,「對,沒錯。」
「紀雲深,你不覺得你的心機太可怕了嗎?」
紀雲深深黑短碎的頭髮上也落滿了白雪,聽到她的話,只是挑了挑好看的劍眉,「比你失去你的可怕,我的心機根本不算什麼。」
喬漫聽後,沒再說話,而是感受著他懷抱的溫度和力量。
直到紀雲深英倫大衣的口袋裡響起手機的震動聲音,才打斷了兩人的擁抱。
紀雲深的一隻大手拉敞開大衣一側的衣襟,幾乎很輕鬆的就將喬漫環抱在了懷裡,並擁著她往十幾米外的菸灰色賓利車子走去。
另一隻大手則從褲袋裡掏出手機,並滑下了接聽鍵,下一秒,孫秘書的聲音就從電話的那端傳了過來,「紀總,我剛剛接到了監獄獄警打來的電話,說是紀晗小姐拒絕了您向檢察院提起的那些告訴,要求維持原判……」
紀雲深沒聽孫秘書把話說完,就低淡的說了一句,「不用搭理她,繼續按照我的命令執行。」
「哎,好嘞,紀總。」
孫秘書也沒有多說廢話,甚至連一句勸慰的話都沒有,就迅速的切斷了手機通訊。
深夜的街道本來就很安靜,紀雲深又緊擁著喬漫,當然也就把他剛剛和孫秘書的所有對話都聽在了耳朵里。
間隔了幾秒鐘,她才偏頭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紀雲深,紀晗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讓她去我們國家條件最艱苦的監獄,海拔大概有六千多米,每天除了面臨缺氧,可能還要面臨高原反應,最重要的是,那裡沒有幾個犯人,想要找個人說句話,可能都會變成一種奢望,至於35年的刑期則會變成無期徒刑……」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接著又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嬌小女人,「也就是說,她的下半生會在監獄裡度過,當然,也是在吃苦中度過,直到她老去死去。」
這種懲罰非常符合他在外面的名聲,儒雅又淡漠。
他不會以暴制暴,甚至連句多餘的話都不再說,而是直接行動。
有些人會認為這種懲罰力度根本不夠,最好的報複方式,就是拿錢在黑市上面放出消息,誰要了紀晗的命,就獎勵給誰錢。
但他沒有,他用很儒雅又溫柔的方式解決了紀晗的死不悔改。
而這種方式,就是讓她嘗嘗她曾經逃離的那些東西。
貧窮,飢餓,黑暗……
現在,那些東西,他全部都還給她。
喬漫聽後,整個身體不禁抖了一下,不知道是今晚的風大,還是他的語氣太冰冷,冰冷的讓她覺得害怕。
紀雲深覺察出了她身體的緊繃,環握著她肩膀的力度又大了一些,「漫漫,這個世界很骯髒,但也很美好,感謝有你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這個世界,曾經讓他很失望。
但他也很感謝這個世界,讓他遇到了喬漫。
這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是雙面的,沒有絕對的好,也沒有絕對的壞。
就像他先遇到了紀晗,後遇到了喬漫一樣。
不過,總而言之,他很感謝,真的很感謝。
到了車上,紀雲深為了給她取暖,趕緊把車子裡的暖氣開到了最大。
喬漫還是覺得有些冷,一直縮著肩膀,用雙手環抱著自己。
紀雲深伸出大手,握了一下她的小手,觸感冰涼的讓他的眉頭深深的蹙了起來。
隨後男人就脫掉了身上的英倫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男人溫暖的體溫隨著披蓋過來的大衣,而逐漸傳到了她的身上,她感覺到那種炙熱的溫度後,趕緊伸手拽住大衣的兩側的衣襟,將寬大的大衣收緊,下一秒鐘,她整個人就淹沒在了男人的大衣裡面。
紀雲深確定她暖和了一點,才啟動車子,並迅速的朝著餐廳門前的公路駛過去。
雪有些大,紛紛揚揚的落在地面上,好似電影裡面才會有的旖旎浪漫的場景。
喬漫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看著前面被雪覆蓋的幾乎看不見盡頭的公路。
高杆路燈傾瀉下來的昏黃色光影,急速的掠過前風擋玻璃,忽明忽暗的光影,將車裡兩人的臉部和身體輪廓都完美的勾勒了出來。
喬漫保持著那個姿勢看了一會兒前面落雪的公路後,就轉過頭看向身邊的高大男人,「紀雲深,你以後還會繼續追求我嗎?」
「會。」
紀雲深始終看著前面的路況,在聽到她問過的話後,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的就回答了她的話。
喬漫聽到他的話後,又問了一句,「你會不會有厭煩的那一天?」
「不會。」
如果他會有厭煩,現在就會適可而止。
可他對她一直都沒有這樣的情緒出現過,只有喜歡,和更喜歡。
好像無論她什麼樣,他都很喜歡。
完全就像是一個已經病態的人,病態的喜歡。
紅綠燈的間隙,他看向身邊的嬌小女人,緩淡的說道,「漫漫,我知道你心裡的恐懼和害怕,但以後不是想出來的,是靠我們自己不懈的努力奮鬥出來的,現在害怕也沒用,而是要放平心態……」
幾十秒的紅燈結束,他收回視線,繼續看向前面的路,「我是一個喜歡一條路走到黑的人,你不用擔心也不用害怕,我會給你更好的未來……和生活。」
喬漫聽後,眼眶又不知不覺的紅了起來,但沒有讓他察覺,而是偏頭看向了窗外。
急速掠過的光影,將她眼睛裡的水光打映成了五顏六色的顏色。
她沒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表達出她此刻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