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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不是已經離婚了嗎,為什麼要這麼在乎我的反應?

    下雪了,今晚算是林城入冬以來,真正意義上,下得第一場初雪。

    落地後沒有融化,厚厚的一層,鋪滿了整個世界。

    玫瑰海岸的包房裡,男人挺拔的身軀站在落地窗邊,看著窗外蕭瑟的花園,唯美的雪景,和不遠處與黑夜幾乎連成了一片的大海。

    指間的香菸徐徐的冒著煙霧,沒吸,就那麼燃著,一點猩紅在窗玻璃上反射著刺眼的光。

    他的眸光很深遠,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卻又讓人覺得情緒萬千,難辨深淺。

    聽到手機震動聲,他收回眸光,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滑了接聽鍵,「喬漫喝醉了,過來把她接走。」

    男人聽後,似乎沉吟了幾秒鐘,才開口說道,「我等下還有其他的事情,你把她送回去。」

    傅青山拿著喬漫的手機,打開通訊錄,「她手機里沒存什麼號碼,除了你就是嫣兒,我再翻翻……」

    男人又將通訊菜單往下拉了拉,語調緩慢而慵懶,「還有幾個陌生號碼,不然我給這幾個號碼打過去試試?看看有沒有人願意接喬大千金回家?」

    「你的廢話怎麼那麼多?」

    男人握著手機的大手用力到泛白,聲音已經漫上一層濃濃的不悅,下顎線條緊繃,一臉的不近人情。  

    「紀公子,嫣兒也喝醉了,你覺得我能一起搞定兩個「喝醉」的女人?」

    男人的聲音依舊不疾不徐,帶著極致的慵懶,「自己想辦法。」

    說完,就啪的掛斷了電話。

    傅青山看著逐漸變暗的手機屏幕,淡漠的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深長。

    ……

    喬漫凌晨醒來時,只覺得口渴,剛剛起身,就覺得空間不對。

    她在黑暗中適應了好一會光線,才確定這裡是青山別墅。

    掀開被子下床,透過窗簾的縫隙,看著窗外被各色景觀燈打映成一片昏黃色調的白色雪地,心中更空了。

    她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她很難過。

    跟他離婚,她其實很難過。

    可她又深知道,他從來都不是她最好的選擇。

    這些,又與多愛他無關。

    即使痛,也要放手。

    站了一會,她找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走出了房間。

    憑著記憶下了樓,摸開燈,拿出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溫開水,喝進去後,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她看了一眼牆壁上的舊式掛鍾,上面顯示的時間已經是凌晨四點了。

    再也睡不著,她就索性打開電視,看綜藝節目,或者喜劇,來沖淡心裡的難過。

    一直到冬日乾淨的光線從客廳的落地窗外斜射進來,她才動了動,再次抬頭看向牆壁上的舊式掛鍾,已經是早上的六點四十分了。

    林城的日出很好看,尤其這裡靠近大海,地勢高,幾乎可以俯瞰綿延千里的海岸線,和一望無際的大海。

    這個繁華的大都市並不會因為一個人的失意難過,就停止喧囂。

    沒用的。

    她站起身,披著衣服回了房間,簡單的洗了漱,換了衣服,將昨晚穿過的睡衣仔細整齊的疊好,放在大床上,就退出了房間。

    早晨的的陽光均勻的分布到院落的各個角落,乾枯的枝頭被白雪覆蓋,在陽光下,泛著晃眼的晶瑩。

    她一路朝著別墅大門走去,高跟鞋在積雪的路上,留下深深淺淺的印記。

    守在門口的保鏢遠遠的看她走近,拉開早已經備好車子的車門,等待著她坐進去。

    她朝著兩名保鏢微微頷首,說了句謝謝,就坐了上去。  

    為什麼現在會有種,靠近跟他熟悉的人,也會有窒息的感覺。

    同樣奢華的別墅,同樣精緻的園林景觀,同樣的黑衣保鏢,同樣的……做事風格。

    其實也許不過是她想的太多的緣故。

    但這一秒鐘,她就是控制不住。

    今天的售酒很順利,賺了三萬塊。

    她正覺得這樣賺下去,很快就會夠她開個心理診所的錢了時,她就被總經理叫去,說她被客人投訴了。

    「小喬,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插手別人的私事,但有客人跟我投訴說你插足別人家庭,勾引人家丈夫,雖然出來都是憑本事賺錢,但在這方面,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注意一些……」

    說到這裡,還沒等喬漫說話,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一位打扮妖艷的婦人走了進來。

    她看起來四十多歲,渾身都是珠光寶氣,矮胖的身上穿了一件過膝旗袍,外面是一件黑色貂皮大衣,下身是一條黑色的緊身打底褲,腳上是一雙十厘米的白色高跟鞋。

    整個打扮更是奢華,但搭配又顯得不倫不類。

    這種人,第一眼就覺得是暴發戶的太太。  

    她走過來,看見喬漫,不由分說的就抓住她的頭髮往外扯,「狐狸精,敢勾引我老公,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喬漫長得瘦弱,再加上沒有防備,被婦人拉的趔趄了一下,險些摔倒。

    婦人將喬漫扯到走廊上,一副正室吊打小三的模樣,「走過路過的都過來瞧一瞧,看一看,昔日名媛千金落魄售酒,勾引別人老公度日。」

    與此同時,隔壁的SVIP包廂里。

    紀雲深喝了不知道多少杯後,整個人已經有些微醺,他靠向沙發椅背,背脊深陷其中,闔上眸,抵擋眩暈。

    楊秘書的手機第無數次的震動,終於鼓足勇氣上前,在紀雲深的耳邊恭敬小心的說道,「紀總,老太太加這遍已經打來45遍了。」

    「嗯。」

    男人只是輕輕的應了一聲,沒什麼反應。

    楊秘書看著不斷震動的手機一眼,又說了一句,「紀總,您就算這次不相親,老太太也還會安排下一次……」

    「我知道。」

    男人突然睜開眼睛,湛黑犀利的眸光射過去,「回過去,說我二十分鐘後到。」

    

    「好的,紀總。」

    楊秘書像是解決了一個世紀難題,伸手抹了一下額前的薄汗。

    紀雲深拿起酒杯,跟其他的生意夥伴解釋了一下自己必須現在離開,並自罰三杯謝罪。

    三杯之後,就起身離開了包房。

    剛剛走出去,就聽到圍在一旁的重重人群里,一道粗啞的女聲尖銳的叫道,「相信大家都知道她叫什麼,喬漫,林城顯赫名門喬家的千金小姐,因為家族內鬥落敗,又在勾搭紀公子不成後被甩,現在淪落到夜店裡售酒。」

    「都這麼慘了,卻一點記性都不長,每天還想著勾搭別人的男人,我說喬小姐,你怎麼那麼賤?」

    喬漫的頭皮上傳來尖銳的疼痛,她抵不過婦人的力氣,便抬起高跟鞋,落在婦人的腳面上,重重的一踩。

    婦人驚聲尖叫,因為疼痛迅速鬆開喬漫。

    喬漫得到自由後,疏理了一下被弄得凌亂的頭髮,然後抬起手,在婦人的臉上重重的揮下去,「啪」的一聲,在嘈雜的廊上炸開,下一秒,整個走廊安靜的幾乎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這位太太,你是武術學校畢業的嗎?這麼強健的體魄,一定拿過全國冠軍吧?」  

    話落,圍觀的人群就傳來一陣高高低低的笑聲。

    婦人惱怒,卻因為眼前女孩乾淨的視線里,帶著迫人逼視,讓她不禁隨著女孩的接近而後退,直到背脊抵在一側的牆壁上才停下。

    喬漫比眼前的婦人足足高出一個頭多,眼神帶著輕蔑的光,「你丈夫是誰?先不說他值不值得我勾引,就在看到你這張臉時,我就覺得他一定倒盡了胃口。」

    婦人似乎被她的氣勢嚇的,說話都開始磕磕絆絆起來,「你這個狐狸精,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耳聾聽不見?」

    喬漫抬起左手,看了看上面的錶盤,「一分鐘,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不然我現在就報警,到時候,丟臉的可不是我。」

    婦人的臉,因為喬漫的話,頓時變得五顏六色,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報警?好啊,以為我是被嚇大的嗎?誰怕誰?我倒是想讓全世界都認識認識你昔日名媛千金落魄的嘴臉。」

    「這位太太,我好歹還落個昔日名媛千金的名頭,你呢?母老虎嗎?說話前能不能過過腦子,又不是豬,至於把蠢當成萌展示出來嗎?」

    婦人顯然沒想到喬漫這麼伶牙俐齒,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抬手就朝著喬漫的臉揮去,卻被女孩利落的接住,甩了回去。  

    「這位太太,你丈夫是誰你還沒說,不用這麼惱羞成怒,我還不至於睡一個男人都不敢承認,就是怕你的丈夫拿不上檯面,連我的眼睛都入不了。」

    婦人被氣的滿臉通紅,「通州製藥,萬州。」

    通州製藥,是林城最大的製藥公司,涉及中藥西藥和保健品的開發。

    也算是路人皆知的一個大企業。

    「哦,原來是萬老闆啊!」喬漫眨了眨眼睛,聲音無辜又迷惘,「他確實有過這個想法,不過被我拒絕了。」

    說完,她直起腰,居高臨下的看著萬太太,「不過,有你這個母老虎在家,他怎麼還敢出來偷腥?萬太太,你可真是名不符實啊!」

    在林城,誰不知道萬州懼內。

    不僅是因為他暴發戶的岳父,還因為他岳父和妻子占了通州製藥百分之八十的股份。

    換句話說,萬州不過是個傀儡,用過人的商業手段,換取表面上的風光無限。

    「你……」萬太太抬起右手,食指直指喬漫的臉,「你少在這給我胡說八道,萬州很愛我的,會看上你?我呸。」

    萬太太帶來不少保鏢,她覺得自己說不過喬漫,便揮手示意,「都愣著幹什麼,把她給我拖出去。」  

    楊秘書在旁邊看的心驚膽戰,收回目光時,看到自家老闆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捏了把汗提醒,「紀總,用不用我……」

    「不用,這裡是一號公館,她不會有事。」

    喬漫不經意的轉頭,便從人群的縫隙瞥到了站在人群後面的紀雲深。

    他似乎喝了酒,眸光里染著三分薄醉,精緻的臉上幾乎看不到任何情緒,整個人往那一站,和圍觀的旁觀者沒有什麼區別。

    狼狽,難堪,更多的還是窒悶。

    她艱難的挪開視線,按下手中的對講器,「安保,有人在公館裡鬧事。」

    「收到,會馬上解決。」

    喬漫是一號公館的員工,於公於私,這裡的安保,都不會讓自己的員工在自己的場地出事。

    萬太太雖然出了名的潑辣,但對於一號公館的老闆還是頗為忌憚的,沒再繼續鬧事,而是狠狠的瞪了喬漫一眼,「我在外面等著你,我就不信到了外面,他們還能保你。」

    說完,就揮了揮手,「我們走。」

    人群散場了,男人倚在燈光昏暗的角落牆壁上,正要抬腳跟在人群的後面往電梯口的方向走,就被女孩三兩步追過來,擋住了去路。  

    「有事?」

    「紀雲深,以後有這種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希望你最好轉身走掉。」

    紀雲深眸光淡淡的瞥向她,雲淡風輕到極致,「你命令我?」

    四個字,延伸的意思就是,你是我的誰,憑什麼管我要怎麼做?

    當然,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就是,為什麼要這麼在乎我的反應?

    喬漫咬唇,可能是一肚子委屈,導致她整個人都衝動了。

    兩秒鐘後,她迅速的冷靜了下來。

    抬眸,眸光帶著溫溫淡淡的笑容,「不好意思,紀先生,我可能有點喝多了,不太清醒。」

    「哦,那麻煩你能讓開了嗎?」

    「好的。」

    喬漫往朝旁邊挪去,男人接著就邁開腳步,與她擦肩而過,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聽著被地毯消除了大半聲音的腳步聲,她閉了閉眼睛,用力的拍了幾下腦袋,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

    好不容易甩掉的人,她現在又究竟在幹什麼?

    期望他後悔,然後認認真真的追自己嗎?  

    簡直是瘋了。

    因為很快就到下班的時間,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報了警。

    警察來了以後,萬太太那幫人果然走了。

    畢竟這件事鬧大了,他們也不好看。

    林城這兩天一直在下雪,飄飄灑灑的從空中飄落,喬漫走在下雪的街頭,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雪地上。

    影子被昏黃的路燈拉得老長,她抬頭,看向被雪覆蓋,但基本看不見盡頭的公路,突然覺得不那麼難過了。

    可能是心裡扭曲的太久,突然意識到扭曲的原因,就不那麼糾結了。

    ……

    回到租住的兩居室,她打開爐灶,準備煮點麵條吃。

    剛剛把面放進鍋里,就聽到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她走過去,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時,愣了兩秒鐘,才滑了接聽鍵,「漫漫。」

    對面傳來一聲粗啞到難聽的女聲,是童沁。

    「你的嗓子好些了嗎?後來我去醫院看你,方經綸說你需要靜養,我都是遠遠的看你一眼,沒進去。」

    距離上次她到醫院看她,好像過去一個多月了。  

    「嗯,我知道,他都跟我說了。」

    童沁的聲帶受了嚴重的損傷,以往甜美乾淨的聲音,只剩下暗啞。

    「給我打電話,有事?」

    喬漫直覺她有事,但又不知道她有什麼事情能找到她。

    畢竟,童沁和肖夢是最好的朋友,最近肖夢失戀,她們肯定天天膩在一塊,說不定……

    童沁在肖夢偏見的吐槽中,已經對她產生了什麼多餘想法。

    雖然她覺得自己問心無愧,但蔣英東最近頻繁出現在她眼前,也難怪別人會多聯想。

    「沒什麼事情,就是太久沒見了,想和你聊聊天,有時間嗎?」

    「有。」

    童沁笑笑,緩慢的說道,「那明天晚上,煙雨樓台見面?」

    「好。」

    掛斷電話,喬漫走回去,關掉燃灶,整個人陷入一片怔忪之中。

    好一會,她才把已經煮糊掉的麵條撈出來。

    已經不能吃了,她索性倒掉,回到客廳,她拿起門鑰匙手機和錢包,決定去以前經常去的那家餛飩店吃餛飩。  

    七點,晚高峰已經過去了,公車不算擠,路上也沒堵車,很快就到了那家餛飩店。

    遠遠的就看見一個身高挺拔的男人和一個身形優雅的女孩走出來,是紀雲深和紀晗。

    紀雲深一隻手裡拿著打包的餛飩,另一隻手拎著一個類似禮盒的東西。

    可能是她呆呆的站在那太過明顯,兩人同時看了過來。

    視線相對,她像是觸電般回過神來,從容的走過去打招呼,「買晚飯吃?」

    紀雲深沒說話,而是他身邊的紀晗回答,「是啊,奶奶這兩天吃不下飯,我和阿深來這附近吃晚飯,想著奶奶喜歡吃這家的餛飩,就過來打包一份帶回去。」

    「哦,這樣啊,那你們回去慢點,下雪路滑。」

    喬漫像是囑咐朋友那樣,說完就從兩人的身邊走過去,逕自朝著餛飩店裡走去。

    紀雲深將禮盒放進後車座,回過身給紀晗拉開車門,「上車,晚了餛飩糊掉就不好吃了。」

    「好。」

    他的聲音穿透夜風,傳到喬漫的耳邊,帶著磁性的溫柔。

    對他來說,和紀晗重歸於好,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畢竟是真愛,在經歷一些波折後,會更加的珍惜彼此。

    以及還可以用盡全力,再愛一次。

    生活在一座城市裡,以後偶遇或者碰見的機會肯定不會少,她希望她能夠一直做到用撇的最乾淨的方式來面對他。

    而他,她也真的希望他能夠幸福,和紀晗幸福。

    ……

    吃過餛飩,胃裡好受了不少,正要結帳,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亮起的屏幕顯示的名字是,謝之謙。

    好久沒聯繫,她觸到屏幕時,手指都抖了一下。

    「漫漫,最近過得怎麼樣?」

    「我啊,我和紀雲深離婚了,現在在一號公館售酒,過幾天可能會找個地方,開個心理治療室。」

    售酒只是一個過渡生活的短暫跳板,不可能做長久的工作。

    「我的心理治療室一直都在那,關了很可惜,你去開吧,就當我入股,賺錢你我平分。」

    謝之謙之前就提過這個建議,只不過那時她還在跟麗人傳的劇組,還沒想過以後到底要過什麼樣的生活。

    現在塵埃落定,她覺得她唯一想要的,就是在自己熟悉的領域裡,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比如說,給那些有心理創傷的人看診,有效果的話,自己也會感覺很圓滿,那樣的話,人生好像都會多了很多意義。

    「你自從到了敘利亞之後,整個人好像淡泊了不少。」

    「是嗎?」謝之謙抽了一口手中的香菸,聲音低低淡淡,「大概見慣了生死吧!」

    「在這裡,到處都是貧窮疾病,有的孩子甚至因為戰亂都沒吃過一頓飽飯,甚至連香蕉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看到他們,就覺得我活的不算虧,想要的都得到過,好像足夠了。」

    說到這裡,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語氣微妙,「之前聽國際救援組織的同事們,說過一句玩笑話,說,如果你覺得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請先別死,你來一趟敘利亞,就知道,你活得多麼意義了。」

    喬漫和謝之謙聊了很久,聽他說敘利亞的戰爭和疾病,說戰地的所見所聞,突然想,如果有一天,她覺得眼前的生活足夠平淡,毫無意義,她會不會放下一切,去當一名國際救援的戰地醫生。

    可能,會的。

    「如果我在林城沒了牽掛,就去敘利亞找你。」

    「我不是跟你說過,這裡不適合女人,你就老實的呆在國內,享受美好生活吧,掛了。」  

    外面的雪還在下,她瞥了一眼,突然很羨慕放下一切的謝之謙。

    一個人,尤其是功成名就的人,能夠舍下一切,去這個世界上最貧窮,又戰事不斷的地方,去做一名戰地救援醫生,這本身就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情。

    更何況,是無償的!

    她付了錢,走出餛飩店,步行到公交站台。

    八點多,周圍人來人往,並沒有因為下雪而耽擱出行。

    而更多的,都是手牽手的情侶。

    可能是聖誕節快到了的緣故,才會處處都這麼浪漫?

    兩分鐘後,公交車迎著風雪駛過來,她走進去,坐到最後一排,偏頭看向車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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