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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你們傅家逼著懷孕的她入獄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跑過來問我她怎麼樣,

    窩坐在晦暗燈影處的女孩,在聽到從男人一張一合的薄削唇里說出林嫣兩個字的時候,就合上了捧在手中的書。

    幾乎是下一秒,就抬起了頭,將放在那本言情小說上的乾淨清澈的雙眸,隔著重重疊疊的光影,移向了那個將寬大的背脊靠在深色梨花木的書柜上,好像忍著什麼劇烈疼痛的男人身上。

    他側對著她,精緻的側臉線條,被角落的的散漫燈影,打得愈發的硬朗英挺,仿佛從天而降的神邸,那麼的雅致如畫。

    書房裡很靜,因此女孩可以很輕易的辨識出跟他打電話的男人是傅奕懷。

    「只是一些細碎的片段,並不多。」

    紀雲深低垂著頭,深邃如炬的眸光落在腳上的黑色棉質拖鞋上,「讓他接受那個女人已經死了,或者用死的方式消失,就有那麼困難。」

    傅奕懷好像沉默了幾秒鐘,才用著低沉的嗓音說道,「林嫣從十幾歲糾纏我哥到現在,即便沒有感情,那些綿延刻骨的東西,也不可能隨著失憶全部消失,也或許,是我高估了他。」

    紀雲深當然明白傅奕懷所說的高估兩個字指的是什麼意思。

    或許,他們真的太高估了老傅,低估了林嫣。  

    那個女人的明媚強勢,大概早就滴水穿石,無孔不入的鑽進老傅的五臟六腑,四肢百骸,甚至是每根神經,每個細胞里。

    「他想來就來吧,不過你們來的時候,一定要看看後面有沒有狗跟著。」

    「好,我知道了。」

    紀雲深又嗯了一聲回應,便伸手掐斷了手機通訊。

    喬漫窩坐在書房床邊的矮榻上沒動,見他結束了通話,便柔著聲音問道,「傅青山和傅奕懷要來嗎?」

    「嗯!」

    紀雲深很緩慢很緩慢的點了點頭,見她似乎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便伸出一隻大手,朝她的方向勾了勾,「過來。」

    喬漫猶豫了兩秒鐘,才將躺放在腿上書,挪到旁邊的矮榻上,然後蜷縮的雙腿從榻上挪下來,套上拖鞋,邁著小步朝他走過去。

    「那……他們為什麼要來啊?」

    男人沒說話,弓著腰站著,英俊的臉上有著細細密密的汗珠,雖然大半個身體隱在晦暗的光影里,但依然能夠感受到他渾身散發出來的那種類似疼到難以忍受的疼痛。

    剛剛她以為他是胃疼,想問他些什麼,卻因為他提到嫣兒,所以她的精神突然高度緊繃起來,就忽略了他。  

    喬漫在他低垂著頭的陰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歪著頭在他的身體左右來回看著,希望能夠觀察出什麼異樣出來,「你……怎麼了?哪裡難受嗎?」

    「我還以為現在就算是路人甲乙丙丁,在你的眼裡,都比我重要!」

    酸到極致的話,卻讓她聽出了那麼幾絲抱怨。

    男人抬起的深邃雙眸,好像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大海,湛黑又洶湧。

    喬漫隨著他的動作,而緩緩的直起腰,接著用深深漫漫的語調說道,「紀雲深,微博上有一句話說的很好,我現在說給你聽聽。」

    男人精緻好看的眉頭挑了挑,隔著層疊晦暗的光影,淡淡涼涼的看著她,沒說話,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喬漫伸出雙手環住他的頸項,呼吸噴灑在他精緻的五官上,「那句話是這麼說的,說,不要總是從某些細節而去判斷一個人愛不愛你,因為不是每個人,都能按照你的方式去愛你。」

    「你愛我?」

    喬漫的臉上漫上星星點點的紅暈,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

    「紀先生,你聽話都不聽重點的嗎?」

    「難道我分析的不對?」  

    男人配合著她的動作,低下頭,一張英俊的臉,離著她嫣紅的唇越來越近,直到馬上要貼在一起才停止動作,那雙深黑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意思不就是讓我別從某些細節去判斷你愛不愛我,而是從……」

    他垂在身側的大手緩緩的抬起,覆在她的胸口位置,「……心。」

    喬漫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驚,想退開,卻被男人的大手攬住腰背,剛剛拉出一些距離的兩人,瞬間又緊緊的貼在了一起。

    男人做這些幾乎都是下意識的動作,直到女孩柔軟的小身子跌進他的懷裡,以及撞到他本就疼得撕心裂肺的肋骨上,他將她擁的更緊,整個身體緊繃到僵硬起來,可能真的疼到了極點,他仰著頭髮出了一聲極力忍耐卻已經忍不住的悶哼聲。

    喬漫的身體也跟著一僵,沒動,因為整顆頭埋在他寬闊緊實的懷抱里,被迫發出悶悶的聲音,「你怎麼了?傷到哪裡了嗎?」

    「嗯!」

    男人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沒多說什麼,她甚至能夠感受到他的懷抱甚至整個人,在因為疼痛而細細密密的顫抖著。

    「說話啊!」

    喬漫想動,卻被他從頭頂砸下來的聲音,弄得又頓在了那,「別動。」  

    書房裡很靜,只有角落的光源散著橘黃色的光芒,很久很久,久到女孩的身體已經開始僵硬麻木,男人才放開她。

    「扶我回臥室,剛剛來的時候發生了車禍,肋骨好像斷了。」

    喬漫即便沒有肋骨骨折過,也能想像到那種錐心刺骨的疼痛,他是怎麼做到只是發出兩聲悶哼聲的?

    沒敢做太大的動作,她只是伸手扶著他的臂膀,卻在伸出去的那刻,被男人的大手攬住肩膀,全身三分之一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喬漫好看的眉眼幾乎皺成了一團,剛剛邁出了兩步,她就停下了腳步,「紀雲深,我扶不動你,你太重了。」

    「堅持一會,我太疼了。」

    最後,她還是扶著男人回了房間。

    他躺到床上的那一刻,壓在身上的重量消失,讓她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氣。

    男人側躺著,幾乎在躺下的那瞬間就閉上了眼睛,「過來陪我躺一會。」

    「你自己躺著吧,我那本小說還有點沒看完,我著急去看結局……」

    「那你就把書拿過來,躺在我懷裡看。」

    喬漫在過去將近三百天的相處中,已經摸清了跟他相處時,應該運用的套路,就比如現在,她跟他爭吵完全沒有意義,還有可能惹得彼此不開心,他來到這,最多也就住一夜,實在沒有必要因為這種小事找彆扭。  

    「好,我知道了,我拿過來看。」

    男人這才滿意的嗯了一聲,微蹙的眉頭也跟著漸漸的舒展開。

    喬漫回到書房把矮榻上的小說拿在手裡,關掉角落的燈源,才抬腳走了出去。

    趙嫂因為聽到窗外的車子引擎聲,和落在樓梯上的腳步聲,才穿上衣服,匆匆的從樓下上來查看,正巧碰到從書房走出來的喬漫,她快步走過來,焦急的問,「太太,您沒事吧?我聽到外面的汽車引擎聲和踩在樓梯上的腳步聲,趕緊上來看看,這麼晚了,應該是紀先生來了吧?」

    「嗯,是他來了。」

    趙嫂這才鬆了一口氣,「哦,是紀先生就好,那我就先去睡了,晚安太太。」

    「晚安。」

    趙嫂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身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她才伸手關閉書房的門,抬腳往斜對面的臥室走去。

    剛剛走進去,門還沒有來得及關,就聽到床上的男人說道,「把主光源關掉,點壁燈,然後去給我拿瓶酒來。」

    她知道傅奕懷從林城趕到這幢建在深山裡的別墅,需要四五個小時的時間,也知道酒精能夠暫時麻醉疼痛,但是他受了傷,喝酒其實應該很影響骨折的地方復原吧。  

    但她沒說什麼,還是去書房的酒櫃裡,給他拿了一瓶酒來。

    她沒挑,隨手拿了一瓶出來,沒想到是白蘭地。

    「這酒好像太烈了,我再去給你換一瓶吧。」

    「沒事,死不了。」

    男人撐坐起身,面目疼的幾乎扭曲起來,他利落打開酒瓶的封口,接著就抬起,直接朝嘴裡灌去。

    大概灌了大半瓶,他才停下來。

    周圍的一切已經變得影影綽綽,就連女孩的身影,也變重重疊疊的影子,看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她。

    「過來陪我睡一會吧。」

    「好!」

    女孩拿著書窩在他的懷裡,他因為肋骨斷了,蜷縮的很厲害,卻還是一手放在她的脖頸下,一手搭在她的腰身上,從頭到尾再沒有吭過一聲,而她也沒有再問。

    伴著女孩清淺的呼吸聲,和偶爾翻書的窸窣聲,漸漸進入了熟睡當中。

    ……

    傅奕懷驅車來到這幢山裡的別墅時,已經接近凌晨的五點鐘。

    墨黑墨黑的天際,已經變成了深邃的墨藍色。  

    大雪還在下,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在地上形成了厚厚的一層積雪。

    兩輛車裡,一共下來五個人,前面是傅奕懷和傅青山,後面是一名助理醫師,一名護士,和一名麻醉師。

    幾個人的皮鞋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窸窣清脆的響聲。

    喬漫睡的並不深,幾乎在窗外傳來汽車引擎聲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

    身後的男人顯然也沒有因為那一瓶酒而熟睡到深度睡眠的程度,見懷中的女孩輕微的動了動,他才用著低緩的聲音說道,「我去另一個臥室治療,你繼續睡一會,離天亮還有很長時間。」

    「好!」

    女孩甚至表示要去看看的意思都沒有,冷漠的就仿佛陌生人要去動手術。

    男人將放在她勃頸下的手臂抽出來,聲音像是染上了夜的聲音,「漫漫,我可以等你,等多久都行。」

    如果過去的那些事情讓她無法釋懷,無法原諒,他可以等,毫無條件的等。

    只要她能留下來。她對他就算再冷漠,再不正眼去瞧,他也心甘情願。

    男人忍著痛,窸窸窣窣的下了床,剛走了沒兩步,就聽到女孩淺淡的聲音緩緩的從他的背後傳過來,她說,「紀雲深,我不怪你,只是你也別太為難你自己了。」  

    「只要你不覺得為難就好。」

    說完,男人就邁開長腿走了出去。

    樓下紛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好像是傅青山先說了什麼,然後男人又回應了句什麼,她其實都已經聽不清了,只感覺所有的聲音在耳邊呼嘯,眼睛也泛著疼。

    他說只要你不覺得為難就好,可她怎麼可能不覺得為難呢?

    ……

    幾個高大的男人一前一後進了次臥,紀雲深走在前面,對著身後的傅奕懷說道,「你和他們先去書房等著,我和老傅說兩句話。」

    「好!」

    傅奕懷和身後的幾個男人將手中的治療儀器,和一會手術需要用到的藥品放在沙發上,什麼都沒說,就轉身走了出去。

    紀雲深因為站的直,會有更加錐心刺骨的疼痛感,所以在那些人出去後,就靠在了牆壁上,並從褲袋裡摸出煙盒,抽出兩根,一根叼在嘴裡點燃,一根遞給了兩步外的傅青山。

    青白的煙霧繚繞,將他的五官輪廓氤氳的有些模糊,間隔了十幾秒,紀雲深才緩緩的開口,「顧東風在你的手下的這大半個月怎麼樣了?有去跟你喊苦喊累嗎?」  

    傅青山接過男人遞過來的香菸和火機,將煙叼在嘴裡後,又利落的按下打火機,下一秒,香菸被點燃,青白的煙霧從他的口鼻溢出,將他的聲音氤氳的格外低沉沙啞,「我以為你會問我架空老爺子的事情乾的怎麼樣了?沒想到一上來先問小舅子的事情,怎麼?怕我虧待他。」

    因為他暫時去不了京都,老傅走的時候,他就讓老傅直接把顧東風帶走了。

    「你在京都這段時間,手機和所有的通訊設備都被組織沒收了,難道你想讓我等你走了以後再問?」

    傅青山冷哼了一聲,眸光帶著星星點點的嘲弄,「老紀,我只是失憶,不是變成了白痴。」

    紀雲深沒再接茬,而是轉移了話題,「老爺子最近安靜的有點過分了,雲家那邊還是什麼動靜都沒有嗎?」

    傅青山搖搖頭,「沒有。」

    「就怕他們像現在這麼蟄伏,敵在暗我們在明,根本就不能做到未雨綢繆。」

    傅青山又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菸,挪動腳步走到床頭櫃旁,拿起上面的透明菸灰缸,將過長的菸灰彈進去,然後遞到他的身前,看著他將手中過長的菸灰彈進去,他才緩緩的開口,「老爺子對雲梳,那真是打心眼裡疼,要不你試著去把他的女人撬過來?他一準著急。」  

    「我看你他媽腦袋有坑,怎麼一場車禍還真把你撞成傻逼了!」

    傅青山夾著煙的那隻手微微抬起,做投降的樣子,「好,不開玩笑,我覺得找兩個歐洲價最高的僱傭兵去綁雲梳試試,興許能讓老爺子服個軟。」

    「不行。」

    紀雲深將手中的菸頭捻熄在他捧著的菸灰缸里,然後偏頭看向落地窗外的茂密竹林,「雲梳頂多是他的玩物,算不上真心,他這麼多年站在金字塔的頂端,玩轉陰謀與人心,人情早就淡薄的像紙,你想想,他連自己重孫子都不在乎,又何況是個女人。」

    「還是得從他的政治地位上入手,我取代了他,他就算想插手我的事情,也只能是想一想。」

    傅青山點點頭,「好,我明白了。」

    跟著也捻熄了手中的菸頭,然後抬眸看向隱在晦暗燈影里的男人,「老紀……」

    「嗯!」男人聽到他的聲音,緩緩慢慢的抬起頭,「怎麼了?」

    「我……想和喬漫聊幾句。」

    紀雲深的一雙眸光,像是融進了無邊黑夜的顏色,深湛的讓人覺得可怕。

    大概隔了兩秒鐘,他才淡涼的開口,「聊什麼?林嫣?」  

    在所有的事情上他都可以惡補,唯獨在那個女人身上,所有人都三緘其口。

    只能靠著他腦海里的支離破碎的影像,來一點一點的拼湊。

    可越是拼湊,他就對那個女人越好奇。

    「你還不想放棄?」

    紀雲深又摸出煙盒,抽出一根點燃,「海上搜救隊,和上萬名軍隊已經搜救了將近二十天,以附近十海里的水域為半徑,你覺得她存活的機率還大嗎?」

    傅青山沒說話,而是從他的手裡拿過煙盒,也抽出一根點燃,「不試試怎麼知道?」

    「失憶前都沒見得你對林嫣這麼上心過,怎麼,醫院那匆匆一瞥,就讓你愛上她了?」

    「沒有吧,頂多算是好奇。」

    紀雲深輕輕的哂笑,「老傅,這話你去騙騙十幾歲的小女孩,她們或許會相信。」

    傅青山沒搭話,好像在思索著什麼,幾秒後,或者是十幾秒後,才溫淡無波的開口,「你覺得她一定死了?」

    「可能。」

    「你也覺得她很可能沒死?」

    「也許。」  

    「操,跟我玩文字遊戲呢?」

    紀雲深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菸,然後微微仰頭,將口鼻中的煙霧噴灑出去,「怎麼說呢?我覺得一半一半,畢竟童沁的那個視頻里顯示,她確確實實墜海了。」

    「不過她水性不差,之前她墜過一次海,隔了七八個小時,也安全無恙,不過……」

    「不過什麼?」

    傅青山幾乎屏住呼吸,等著男人接下來的話。

    「不過……那個時候是夏天,海水還算溫和,這會是冬天,她又懷著孕……」

    凶多吉少四個字,他最終還是沒有在老傅越來越落寞的眉眼中說出口。

    傅青山也沒再問,或許覺得他給出的答案總是模稜兩可,也或許覺得問得再多,自己也會堅持自己想做的,問了也等於再給自己找心塞。

    話題差不多結束,傅青山就去書房叫了幾人過去。

    手術進行的還算順利,但斷了三根肋骨,又在設備不全的情況下,所以時間會顯得很長。

    大概到了中午,一切手術才結束。

    傅奕懷讓那幾名醫生護士先離開了,自己則緊緊的盯著傅青山,生怕他頭腦發熱,再去找喬漫,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實際上,從小到大,他做過的所有的出格的事情,都跟林嫣有關。

    只要那個女人不在,其實他根本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他就是想借著這次機會讓他徹底放棄搜尋林嫣的想法,畢竟一切都結束了,再執著,只會顯得難堪。

    傅青山倒是沒在意,一直坐在紀雲深的床邊,等著他的麻醉退去。

    ……

    喬漫從紀雲深離開後,一直迷迷糊糊睡到中午,如果不是出了房間,看見站在走廊上抽菸的傅青山,她還以為這一切都只是她做的一個夢。

    她並沒有打算和他說什麼,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就轉過身,準備往樓下走。

    剛剛走出兩步,垂在身側的手腕,就被側面奔過來的身影給扣住,她低頭看了一眼,男人就迅速放開了對她手腕的鉗制。

    「喬漫,你跟我說,林嫣到底……」

    後半句他停頓了一下,似乎說不出口,但喬漫還是幫他接了下去,「死沒死嗎?」

    她半轉過身,看向對面的傅青山,「傅青山,你們整個傅家逼著懷孕的她入獄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跑過來問我她怎麼樣?好不好?哦對,瞧我怎麼忘了,你傅大少爺失憶了。」  

    「所以,你這時候假惺惺的又是為了什麼?讓我幫嫣兒替你做面好丈夫的錦旗嗎?」

    說完,也沒等他再說什麼,就朝著樓下走了去。

    現在已經是中午的十一點二十八分了,可窗外的雪還在下,好像淹沒了整個世界。

    她從樓梯往下走的時候,就看到了趙嫂正將一道道菜從廚房端出來的忙碌身影,早飯沒吃,這會她的低血糖又有點犯了,走路的時候感覺雙腿發飄,連腦袋都是暈乎乎的。

    趙嫂聽到樓梯上有腳步聲傳來,立刻抬起頭露出一抹笑,「太太,您醒了,今天中午的午飯都是準備的你愛吃的東西,快過來吃吧。」

    「嗯,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那我去樓上叫一下客人。」

    「好,你去吧。」

    喬漫走到餐桌旁坐下,也沒著急用餐,良好的教育讓她等著樓上的人下來。

    紀雲深還沒醒,傅青山就叫傅奕懷先下來,等他吃完再上去換他,他怕紀雲深醒了,看到房間裡沒有人,會覺得他這個做兄弟的不夠義氣。

    而事實上,他也吃不下,從林嫣出事到現在,他暴瘦了大概十斤,整天看著飯菜,就是沒有一點食慾,連動筷的想法都沒有。  

    喬漫單肘支在桌面上,撐著下頜,眸光沒有焦距的放空,一動不動的看著某個點。

    直到傅奕懷和趙嫂的腳步聲傳來,才將她從怔愣中拉扯回來。

    她幾乎是無意識的就朝著樓梯的方向看去,傅奕懷走在前,雙手插在褲袋裡,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手術大概很成功吧,不然他不應該表現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除非心理承受能力特別的強大。

    趙嫂將作為客人的傅奕懷引到餐桌旁,就回了房間,將樓下的空間讓了出來。

    傅奕懷邁著長腿走過去,拉開椅子,坐在了她的對面,「剛剛我哥找你,都說了什麼?」

    「他會問我什麼,你不清楚?」

    「清楚倒是清楚,就是想提醒你一句,不管林嫣活著或者死了,我都希望她在我哥的面前死了,反正她跟著我哥也不是很幸福,索性管她死或者活,只要不纏著我哥,什麼都好說。」

    喬漫低頭,伸手拿起粥勺,舀了一口粥味道嘴邊,輕輕淡淡的笑,「傅奕懷,你這麼說,想讓我給你什麼答案?」

    「先不論嫣兒死了或者活著,就論你們傅家的態度,你覺得她活著,還能沾上你們家什麼光,還是你們能給出相應的補償?」  

    傅奕懷沒說話,背脊深陷餐椅的椅背,「補償?喬漫,四槍一場車禍,拼死維護,你覺得這些還不夠?哦對,我怎麼忘了,你跟林嫣是最好的朋友,所謂臭味相投,大概就是指的你們同樣耍手段嫁給男人,同樣喜歡陰魂不散吧,嗯?就那麼缺男人嗎?」

    喬漫聽後,也沒有惱,而是繼續喝著粥,「傅奕懷,如果你有能力管好你哥哥,你就去管,如果你沒有能力管好他,那你就少在我的面前嘰嘰歪歪,我沒有道理也沒有義務聽你說這些毫無營養的話。」

    說著,她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還有啊,嫣兒不管活著還是死了,都請你放心,她不會再跟你們傅家扯上一丁點的關係,所以請你把你的心放在肚子裡,別跳出來。」

    傅奕懷被女孩數落一頓後,竟然笑著說,「喬漫,說實話,如果不是林嫣的朋友,我都有可能喜歡你,可惜,你的眼光不太好。」

    「那我只能說,幸虧我的眼光不好。」

    被女孩怒懟回來,傅奕懷沒說話,而是抬起手摸了摸鼻子,感覺被嗆了一鼻子灰。

    ……

    紀雲深大概昏睡了兩個小時,就醒了過來。

    錐心刺骨的疼痛襲來,他甚至得緊緊的皺著眉才能將那種痛苦驅趕一些。  

    傅青山見他醒了,趕緊扶他坐起來,「斷了的肋骨都接好了,我們不能停留在這裡太久,你再休息一會,我們就得趕回林城。」

    「好,我知道了。」

    紀雲深點了點頭,然後有些欲言又止,大概過了兩秒鐘才問道,「她來過了嗎?」

    這個她,傅青山當然知道他是說的喬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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