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傅青山,你就不能要點臉?
她蹙眉躲了又躲,還是沒躲開。
這種撩撥持續了很久,久到終於把她從深度睡眠中拉了回來,她才不得不睜開眼睛,抱著被子往牆壁的方向躲了躲,意識迷濛的呢喃了一句,「……傅青山。」
「嗯,是我。」
「我好累好睏,你別弄我。」
傅青山本來想吻一會兒就睡覺,既然把她弄醒了,什麼都不做,好像就太對不起這個夜晚給他的機會了。
他的一雙長臂輕輕鬆鬆的把女人扳轉回來,高大的身軀密密實實的壓了上去,開始上下其手,「我很快。」
「不行。」
她的意識大部分都還在睡夢中,根本沒有什麼力氣阻止,只閉眼皺眉嫌棄的說了一句,「你沒洗澡,髒死了。」
男人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一雙仿佛融入了黑夜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小巧精緻的臉,「是不是洗澡就讓碰了?」
「反正老規矩,不洗澡別想上我的床。」
以前他應酬喝多了回來,抓到她就是一頓逞凶,不管她怎麼哭都沒有用。
後來慢慢的在意她,才知道她愛乾淨,不洗澡睡不著覺,而這個毛病,也強加給了身邊的人,也就是身為丈夫的他。
如果不洗澡,絕對別想碰她。
他開始學著尊重她,或者說,他樂意寵著她慣著她,只要無傷大雅,他都樂意配合她的任性和小脾氣。
甚至是朝他揮巴掌,他都覺得沒什麼。
久而久之,就演變成了他不斷的修改底線縱容她,就連雙手雙腳的那四槍,他都沒對她說過一句重話。
男人沒再繼續,套了衣服起身下床,「好,我去洗。」
林嫣好看的唇角勾起一抹淺淡又得逞的微笑,好像已經想好了怎麼對付他,讓他吃癟難受。
「不過……」
他沒走,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的小女人,「你前科太多,為了防止你中途逃跑,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說著,他就彎腰撿起地上的皮帶,將她的一雙小手綁在了一起。
皮帶綁在手腕上雖然不疼,但足夠緊,她根本就掙脫不開,「傅青山,你就不能換個溫柔的方式?」
「我不去洗澡,可能會是你想要的最溫柔的方式。」
林嫣偏過頭,生著悶氣,「滾吧。」
男人低啞的笑了一聲,在她的唇上又吻了吻,「等我。」
話落,男人高大的身形就消失在了床邊,壓迫感也隨之消失了。
林嫣被他這麼一折騰,已經完全的清醒了過來,聽到浴室傳來的水聲,她越想越氣,眼底不知不覺的就漫上了一層水汽。
不知道是被他欺負的太狠了,還是他平時很讓著她,只要稍稍有一點不順她的意,她的心裡就會有落差感,而這種落差感,常常都會讓她覺得委屈和難過,雖然她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就像他說的,她既不承認自己是他的女人,又不承認他是她的男人,她在他那裡已經沒有身為他女人的那種特權。
所以,又有什麼資格計較他的做法和態度?
這樣真的太矯情了,她從來都不是這麼矯情的人,今晚這是怎麼了?
浴室里的水聲很快就停止了,男人連頭髮都沒來得及擦乾就重新回到了她的身邊,察覺到她臉上的濕意,他高大的身形明顯的僵硬了一下,趕緊鬆開她手上的皮帶,「怎麼哭了?手腕疼?」
林嫣沒說話,背對著他。
「好好好,我忍著,不碰你了。」
她很少哭,就算哭也是故意讓他心疼,然後無限的縱容她,可現在,她明顯不是為了讓他心疼才哭,而是真的哭。
好像壓抑了一晚上的情緒,終於全都隨著她的淚點爆發了出來。
傅青山伸出長臂,把她攬抱到身前,一點一點吻干她臉上的淚。
這一刻,不管她是為了讓他心疼而哭,還是被那些揮之不去的恐懼,而引起的連鎖反應而哭。
總之,她贏了。
「乖,別哭了,我什麼都聽你的,好不好?」
她繼續躲著他,「傅青山,我知道我自己很糟糕,所以不需要你對我這麼好,也許明天早上,我就會把今晚的一切都忘掉,我們之間還是之前的原點,什麼都不會改變。」
「就當我求求你,你忘了我吧。」
「因為這個哭?」
他繼續吻她臉上的淚,動作溫柔得有些性感,「覺得今後可能無法再坦然的面對賀驍庭,又覺得會對不起我的一往情深痴心一片?」
「傅青山,你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一往情深和痴心一片跟你毫無關係。」
「那你哭什麼?」
男人蹙了蹙眉,接著笑道,「哭我剛剛欺負你,讓你覺得委屈了?」
「讓我來猜猜你是怎麼想的,你在想……本來你心裡就害怕,只想好好休息,我卻一點都不體諒你,非得要做那種事,是嗎?」
林嫣沒說話,仿佛被猜中了心事。
要不是特別了解她,已經摸透了她的脾氣和性格,不然他真的很想說一句,女人心海底針,真的太難懂了。
「好,我道歉,是我情不自禁,是我強人所難,現在睡覺,我保證不碰你了。」
都說軍人寵老婆,這句話不是沒有根據的。
他們特種兵出身的軍人,命交給國家,過著槍口上舔血的日子,風裡來雨里去,見慣了流血和犧牲,比普通人更懂得平淡生活的珍貴。
也因為這樣,就習慣性的想把自己的女人寵上天,給她最好的生活,給她最好的保護,這在他們眼裡從來都是天經地義的。
他們雄魂特種作戰部隊,是軍區里最鐵血最精銳的一支隊伍,卻也是最能把女人寵得無法無天的一支隊伍。
大家常常笑稱是他帶壞了隊伍,有他這麼個寵老婆的將領,底下的兵當然也都這樣。
可追究起來,哪個不是因為盔甲太厚,任務太危險,有今天沒明天,只有回到家的時候,才能感覺到溫馨和放鬆,才能感覺自己還真實的活著,這種落差,就顯得在家的時間彌足珍貴,讓人只想老婆孩子熱炕頭。
他……也一樣。
這麼些年,他身邊來來去去就這麼一個小女人,心底的柔軟也都是因為她。
好像自從有了她,他從邊境出任務回來,每次都有了歸屬感,也每次都有了回家的感覺。
那種感覺,他在至親的家人身上都從來沒有體驗過。
她是第一個,當然也是最後一個。
林嫣還是沒說話,沉默的縮在那裡。
他嘆息了一聲,套上地上的衣服,「我出去抽根煙,你快睡吧,我不在這惹你煩心了,嗯?」
站起身剛要走,床上的小女人就悶聲說了一句,「不用回來了。」
「好,我在門外守著你。」
說著,男人就大步走了出去,頭也沒回。
他明明做了最大的讓步,可她非但沒覺得好受,反而越來越委屈,連她自己都覺得這樣太過分了,可是沒有辦法,他們的相處模式一直都這樣,讓她一時改掉,還真的有些困難。
男人的腳步很快就消失在了門外,她閉上眼睛,卻怎麼也沒有睡意。
越睡不著,那些恐怖的畫面就越多,她索性抱著被子坐起身,透過旁邊的小窗戶看著窗外仿佛要淹沒整個世界的傾盆大雨。
不知道看了多久,她才有了困意,剛要重新躺下去,一陣仿佛能穿透耳膜的驚雷聲響起,她嚇得拿起被子蒙住自己,可溢出口的驚呼聲,還是讓門外的男人聽到了。
他推開門,快步的走進來,一雙鐵臂把她抱在了懷裡,「只是打雷,沒事的,有我在。」
林嫣不知道哪根神經被觸動了,伸出一雙小手就在捶打在了他的胸膛上,眼睛裡的盈盈水光,好像是委屈,又好像是責怪,總之滿滿的都是憤怒的情緒。
男人好像被她折騰的沒了脾氣,動也沒動,任由她打,直到她打累了,他才低聲說道,「睡覺吧,我在門外守著你。」
林嫣瞪著他,眼睛裡的霧氣好像更嚴重了,「傅青山,你這麼聽話,我讓你滾你怎麼不滾?」
「你還想讓我怎麼滾?」
林嫣偏過頭,「總之這次就算我死在裡面,你也不許再進來了!滾吧。」
男人好像突然就明白了她彆扭的原因,他笑了笑,又把她重新的攬抱在了懷裡,「人長得不大,氣性倒是不小。」
林嫣掙扎,「我讓你滾,你聽沒聽到,滾啊!」
「又開始口是心非了?」
他的鐵臂微微的用了力量,幾乎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胸膛里,「想讓我陪著,卻非要說些難聽的話讓我生氣,怎麼?那樣你能更痛快一點?還是我生氣了,你就不會害怕的胡思亂想睡不著了?」
「不用你管,你給我滾。」
「好,這是你讓我滾的。」
男人鬆開了她,大步走了出去。
胸口裡的情緒還沒有完全消化溶解,她就聽到了一聲落鎖的聲音,接著,他高大的身形又走了回來,開始脫著身上的衣服。
她攥緊手中的被子,仰起小巧精緻的臉看他,「我讓你滾,你回來幹什麼……唔。」
他彎下腰,一雙薄如刀鋒的薄唇迅速的吻住了那張喋喋不休又咄咄逼人的小嘴。
「林嫣,我本來今晚不打算再碰你的,但我看你挺欠收拾,就不要怪我在床上折騰你了。」
她皺了皺眉,呼吸和心跳都跟著一亂,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壓在了床上。
這次他沒有像之前那麼溫柔,動作粗暴又毫無溫柔憐惜可言,像是刻意的蹂躪她的身體和神經,讓她完全的失去了思考能力,空虛的身體和心裡滿滿的都是他的身影和輪廓,鼻腔里更是充滿男性荷爾蒙的味道。
林嫣知道逃不開了,只是象徵性的推拒了兩下,就任由他繼續親吻,只盼著能快點結束這種失控又撩人的折磨。
一開始的時候,他的吻很粗暴,讓她感覺很難受。
吻了一會兒,察覺到她沒有反抗,他就溫柔了下來,在馬上要進入的時候,折磨她,「嫣兒,你一點都不回應,不覺得有點太傷男人的自尊了嗎?」
她偏頭,咬著唇不說話。
「不說話嗎?」
他繼續折磨她,直到她的臉上都是淚,他才汗如雨下的說一句,「你求求我,快點。」
「……求你。」
下一秒,他就沖了進去,貫穿了她。
剛剛折磨她的時候,不止她難受,他也同樣難受。
就好像是他們之間現在的模式,彼此難受,卻又找不到好的突破點,只能這麼僵持著。
……
林嫣不知道他要了多久,只知道在他的身下沉淪了一次又一次,到最後的時候,累得連手都抬不起來了,只能任他予取予求,連句罵人的話都不想說了。
天色微微亮,他終於滿足的結束了一切,拿過紙巾給她和自己仔細的擦拭了一番,才擁著她漸漸入睡。
傅青山的生物鐘很準時,六點一刻,他準時的睜開眼睛,拿過手機看了一眼,他只睡了一個半小時不到,卻感覺比過去大半年加在一起的睡眠都要好。
平時都需要靠安眠藥才能入睡,剛剛沒吃藥,就那麼抱著她就睡著了,如果讓他的私人醫生知道,大概會驚訝的說不出來話吧?
他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先是到門外告訴小白打通大廈的保安,回來的時候,才輕聲的叫醒床上的小女人,「嫣兒,醒一醒。」
林嫣聽到耳邊的聲音,裹著被子轉過身,一張小臉瞬間就皺成了一團,起床氣跟她的大小姐脾氣一樣大。
他低笑了一聲,低頭吻住了女人柔軟的雙唇,聲音低啞,「醒一醒,天都大亮了,你是想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們昨晚被困在了這裡,還非常有情調的睡在了一起嗎?」
林嫣這才不情不願的睜開眼睛,皺眉推他,「你離我遠點,別總想著占便宜。」
「你要是聽話,我可能就占不到便宜了。」
言外之意,他親她吻她還要怪她了?
「傅青山,你就不能要點臉?」
「你這麼說,讓我突然有點再做一次的衝動,反正我一直都想讓全世界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她的整個身體酸軟又無力,反觀這個男人還是那麼的精力旺盛,她咬牙道,「你別做夢了,誰是你的女人?」
「昨晚不是哭著承認是我的女人了嗎?」
她的臉一紅,「誰承認了,那都是你逼的。」
「所以,你打算反悔?」
他深黑又透不進光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她躲開了一點,沒選擇跟他對峙,「我要收拾收拾上班了,你趕緊走吧。」
「你覺得你這個樣子還能上班?」
聽到傅青山的話,她才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
上面滿是男人留下的青紫痕跡,大片大片的,十分的觸目驚心,要不是知道他們昨夜只是滾了床單,她甚至都要以為自己被他家暴了。
「那怎麼辦?」
「我們一時出不去,這裡又沒有換洗的衣服,根本遮不住脖子和鎖骨上的痕跡,大廈要八點鐘才能開門,我這麼走出去,要是被同事看見,就只剩下水性楊花,勾引未婚夫在商場上的競爭對手,被萬人唾罵戳脊梁骨的份了。」
說著,她狠狠的在他的胸膛上捶打了一下,「都怪你。」
「怎麼就怪我了?」
他伸手攥住女人揮打的小手,唇角漫出一絲笑意,「我出去守夜你害怕,我在屋子裡你又看我不順眼,折騰了我大半宿,這樣的女人不是在床上欠收拾,就是在生活上欠征服。」
「你說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講,以昨晚的情況,我是在床上收拾你好呢?還是在生活上征服你好呢?嗯?」
「傅青山,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麼當上一軍將領的,滿腦子都是那種下流的東西,你的士兵知道你這麼愛耍流氓占女人便宜嗎?」
傅青山還是笑,」他們當然不知道,他們只知道我對自己的女人愛耍流氓占便宜。」
「你……」
傅青山看著她憤怒的小臉,然後慵懶的轉身,拿過來一套新衣服遞了過來,「昨晚你洗澡的時候,我看了一圈沒找到你能換洗的衣服,就趁著在門外罰站的時候,到隔壁二十四小時商場給你買的,趕緊穿上,我們得離開這兒了。」
「本來我就不想走,有衣服的話,我就更不能走了,我得查查到底是誰在背後算計我。」
傅青山淡淡的笑,「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你請兩天病假回家好好休息就行。」
她以為他永遠想著怎麼把她據為己有,可此時此刻,她才發現他想錯了,他是真的對她好,好到別的男人根本比不了,好到讓她一點一點的跳進深淵,好到她再也接受不了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誘惑。
他真的太可怕了。
林嫣彆扭的移開視線,傲嬌的說了一句,「無事獻殷勤,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
「哦?那看來還是把我們的關係公之於眾好了,反正我什麼都不怕。」
說著,他就坐在了她的身邊,還作勢要躺下去。
林嫣皺眉,伸出小手狠狠的在他的胸膛上敲了一下,「趕緊讓開,我要穿衣服了。」
傅青山沒再繼續鬧她,而是快速的站起身,看著她把他給她買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
她一直都知道他的眼光不錯,不管是挑人還是挑衣服。
他給她挑的這身衣服不算特別扎眼,但配上她的皮膚,和高挑的身材,立刻就能成為人群中的焦點。
低調又有內涵,一看就是出自富有的家庭,那種高高在上的氣質,渾然天成。
大概十幾分鐘以後,小白來敲門,示意門口的保安已經被他打通了。
兩人並肩走出狹窄的休息室,就在林嫣要提出分開走出大廈的提議時,男人的大手就握住了她的小手,「大廈的監控都不好使了,我們大搖大擺的走出去,也沒什麼關係。」
林嫣難得的沒抗拒,任由他牽著。
走出大廈後,兩人立刻上了那輛世爵車子,等到車子開出賀氏大廈,她才放鬆了一些,整個人開始回想昨天的一切。
傅青山的大手牢牢的牽著她,好像昨晚累著了,現在正閉著眼睛假寐,一副清心寡欲生人勿近的樣子。
這個樣子的他,還真的很難跟昨晚那個不知疲倦的他聯繫上,典型的斯文敗類衣冠禽獸。
「傅青山,我們先說好,我可不會因為你去救了我,我就會跟你走,我還是要嫁給賀驍庭,婚禮會如期舉行。」
男人什麼反應都沒有,好像根本沒有聽到。
林嫣抿了抿唇,又說了一句,「我也不是你的女人,這件事情原本不該讓你查,你要是覺得吃虧了可以告訴我,我會花錢找私家偵探查得明明白白,別過後又說我利用完你就轉身離開,好像我欠了你一樣。」
男人還是沒有說話,英俊的面容上甚至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林嫣皺眉,「傅青山,你聽到沒有?」
「嗯。」
他只輕輕的嗯了一聲,算作回應,什麼都沒多說。
不知道是他的套路,還是覺得習慣了。
她沒說話,也沒繼續深究,正想抽回放在他手中的小手,就被他輕輕的一拉,拉扯進了他的懷裡,「道理雖然都被你說盡了,但我還是要跟你說一聲,婚禮必須取消,我不想逼你逼得太狠,如果有必要,我會親自出手。」
原來,他根本就沒打算放棄,一直都沒有。
「那你出手啊,現在三天的時間都到了,難道不是因為你也忌憚賀家嗎?為什麼要把我說的十惡不赦,把你自己撇的乾乾淨淨?」
「因為我知道了一些事情,覺得三天有點太短了,遊戲沒開始就結束了,沒什麼意思,離你的婚禮還有二十幾天,我不急的。」
他的這句話,突然讓她的心裡沒了底,他現在諱莫如深的樣子,根本就讓她猜不到一分一毫。
「你還想幹什麼?」
男人沒有回答她,而是低笑著說道,「乖,讓我眯一會兒,昨晚都被你榨乾了。」
傅青山說完話,前面開車的小白沒繃住,噗的笑出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