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林嫣,這就是你說的愛我?
傅青山沒低頭去吃,而是繼續抬頭看著站在璀璨燈影下的她,眉眼帶笑,「所以,你愛我?」
她輕輕的眨了眨眼睛,溫淨的小臉上也都是清淺的笑意,「我愛你的這件事情,難道還是什麼秘密嗎?」
男人挑了挑劍眉,又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七彩蛋糕,「顏色這麼複雜的蛋糕應該很難做吧?」話落,又漫不經心的接了一句,「做了多久?」
「沒有多久。」
「沒有多久是多久?」
他周身的氣壓很低,一本正經的樣子,更是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情緒。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話裡有話,還是隨口一說。
今晚的他,簡直就是個謎。
林嫣套在白色棉質拖鞋裡的腳趾因為緊張而微微蜷縮,睜大眼睛嗔怒道,「傅青山,你是嫌味道會不好,還是嫌我做的賣相不好?又或者是故意找我的不痛快?問題怎麼那麼多?」
「按照正常人的反應,一個女人用了大半天的時間,辛辛苦苦的布置兩人的住所,從來都五指不沾陽春水的雙手,又破例親手做蛋糕,只是想給男人一個生日驚喜,結果呢?你就給我這個反應?」
「傅青山,你知不知道……我都沒有給自己做過這麼複雜的東西,你是第一個。」
說著,她就伸手要去搶他手裡的蛋糕,卻被他抬高挪到了身後,另一隻手則拉住她垂在身側的手,然後一個輕輕的拉扯,她就落在了他的雙腿上,「既然是生日驚喜,那就陪我一起吃?嗯?」
「來,我餵你。」
他的一條鐵臂環著她瘦小的肩膀,手裡拿著叉子,和另一隻手完美配合,輕輕的舀起一口蛋糕餵到她的嘴邊,「張嘴。」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躲避著他餵來的蛋糕,「我胃不舒服,不想吃。」靜靜的觀察了幾秒他的神色,她又接了一句,「傅青山,不然……我來餵你吧?」
「好啊!」
他將手中的蛋糕碟和蛋糕叉遞交到她的手中,眉眼如初,「給你。」
那種一種毫無芥蒂的信任,讓她一時淚意洶湧。
林嫣伸手接過來,便拿起蛋糕叉舀起了一點,餵到了他的嘴邊。
他張嘴含住蛋糕叉,半天都沒有鬆開。
她小心翼翼的瞥著,直到他把她送餵進去的蛋糕吃下去,她才輕輕的舒出一口氣,接著問他,「味道怎麼樣?好……吃嗎?」
「你也不吃,我回答好吃與否,你好像都驗證不了,不如你吻吻我,嘗嘗我唇里的味道?」
林嫣眉心一皺,伸手捶打在他的胸膛上,「傅青山,我在問你正經話呢,你別總耍流氓……」
她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傅青山就捂住了胸口的位置,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不停的咳嗽,一副很難過的樣子,「林嫣,你是不是想殺死我?嗯?想殺死我就直說,用美人計這麼折磨人的方式折磨我,是想讓我死在你的溫柔鄉里嗎?」
「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你的傷口。」
她把手中的蛋糕碟和蛋糕叉都放在了沙發几上,又趕緊打開身後的醫藥箱,然後伸手去解他身上白襯衫的紐扣。
雖然他剛剛已經換了一件新的白襯衫,但還是有絲絲縷縷的鮮血溢出來,再加上他在車子裡逞凶的時候,她故意撓在他脖頸和胸膛前的撓痕,讓他看起來多少有些「悽慘」,又有點性感,一看就是經歷過那種劇烈運動,抵死纏綿的痕跡。
「自己看看你有多狠。」
他低頭瞥了一眼胸膛上的「戰場」,聲音更加的低沉,「這個世界上,敢碰你的男人,又能容得下你的男人,大概就只有我一個了。」
她白淨的小臉立刻變成了酡紅色,從臉側一直紅到了耳根,聽到他的話,沒有回應,始終低著頭,披散的栗色波浪長發遮住了她的面容,讓人看不清楚上面的表情和情緒,但手上的動作一直沒停。
他伸手將她滑落到臉頰上的長髮別在耳後,指尖的溫度有些滾燙灼人,她的身形微微一僵,引起了一片他能感覺到的顫慄,「怎麼不說話?」
「這麼多的指控,不知道該說什麼。」
林嫣利落的將他身上的襯衫脫下來,又伸手扯掉他雙臂上的襯衫袖子,隨後拿起藥水和紗布,開始包紮他胸膛前撕裂的傷口。
她微微彎腰,關注點都在他的傷口上,睫毛濃密微翹,在她臉上留下了一排陰影,膚白勝雪,吹彈可破,尤其那雙唇,因為嘗過無數遍,知道它的柔軟和香甜,只要看到,就很容易被蠱惑,更移不開視線。
這一秒鐘,他竟然產生了一種想狠狠的咬一口的衝動,然後聽她紅唇里溢出的哼唧聲。
他想著想著,就不知不覺的那麼做了。
好像只是一瞬間,就低下頭,吻住了她那雙誘人的紅唇。
她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一般,趕緊後退躲開他,「傅青山,我正在給你上藥呢,你別鬧。」
「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他伸手拉過她,「嫣兒,我控制不了,我對你完全就沒有任何的抵抗力,你明白嗎?」
她的臉更紅了,漆黑的眸子倒映著他的身影,「那也得等你傷口好一好啊,就知道捉人逞凶,過後要是傷口疼了,又不知道會給我安多少罪名指控我,我可受不起你的「控制不了」和「毫無抵抗力」的喜歡。」
說完,她又開始給他上藥,堅決不給他吻。
他傷口確實也疼,見她冷臉不給吻,就沒再鬧她,而是將寬大的背脊整個深陷進沙發的椅背中,一雙眸光輕懶的看著她給他上藥,又湊到他的胸膛前,小心翼翼的吹著氣,像是哄受傷的小孩子一樣,溫柔又耐心。
這時候他就在想,如果他們的嶼西還活著,她一定會是個好媽媽,對他應該也是這樣的體貼溫柔。
大概二十分鐘以後,她終於把他身上所有撕裂開的傷口都包紮好了,然後又給他找來休閒的衛衣家居衣褲讓他換上,兩人才算結束了所有的折騰。
真皮沙發很柔軟,兩人肩並著肩坐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像是很享受此時此刻的深濃黑夜所帶來的寧靜。
隔了十幾秒鐘,她才傾身向前,把沙發几上的蛋糕碟和蛋糕叉拿在手裡,然後遞給了身邊的男人,語調放得很輕,「傅青山,這個蛋糕我做了很久,你多少吃一點,我也算有個……安慰啊。」
傅青山深深的瞥了一眼她手中的蛋糕,又深深的瞥了一眼身邊的女人,低淡的說了一句,「嫣兒,你知道的,我本來就不怎麼愛吃甜食。」
「可這是我的心意啊,傅青山。」
她又將手中的蛋糕碟和蛋糕叉遞過去一點,語氣很堅持,「你再多吃點,以後你可能都嘗不到了。」
「為什麼?」
他漆黑的眸底暗潮洶湧,像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根本看不到盡頭,「為什麼我以後會嘗不到了?」
「鑑於你的表現,我這一輩子就只給你做這一回生日蛋糕,再也不做第二次了,所以你可要好好珍惜,千萬別浪費了我的心意和大半天的手藝。」
傅青山還是沒接,只是慵懶的看著她,像是在搜尋什麼痕跡。
她還是剛剛的表情沒變,只是拿起蛋糕叉,舀起一口蛋糕餵到他的嘴邊,「張嘴,我餵你吃。」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幾秒鐘以後,他還是張開了嘴,把她餵到嘴邊的蛋糕都吃掉了。
她看著空空的蛋糕碟盤,又問了一句,「傅青山,我給你做的生日蛋糕好吃嗎?」
「有點甜。」
「嗯,如果做成巧克力味道的就好了,有苦有甜,你也許會更喜歡吃。」
傅青山皺了皺眉,突然覺得頭暈目眩。
他的雙手撫上額角,又拼命的搖了搖頭,可眼前的一切都在高速的旋轉,變成了重重疊疊又模糊不清的影子,他伸手要去抓她的手,卻抓到了一團虛無縹緲的空氣,什麼都沒有。
林嫣站起身,腳步逐漸的後退,「傅青山,把我忘了吧,我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你放棄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回去好好和溫暖過日子吧,還有,爺爺給你們的兒子取的新名字很好聽,叫傅嶼溫,傅青山與溫暖,是不是很好聽?」
他掙扎的站起身,朝她走過去,「林嫣,你騙我?」
林嫣很輕鬆的就躲開了他,眉眼上都是笑意,「我本來就很會撒謊,是你願意相信我。」
她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睛裡也都是滿天星光散出的明亮影子,「爺爺說了,只要我願意放手,會給我盛世集團一半的股份,那些錢足夠我們林家東山再起,也足夠讓賀氏成為頂級時尚品牌的締造者,我其實就是個沒有心的女人,要不起愛情,也背不起愧疚,當然,更不配得到幸福……」
他的頭越來越疼,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幾乎聲嘶力竭,「林嫣,這就是你說的愛我?」
「我同時吊著兩個精品男人,費心又費力,我只能棄捨一個。」她還是笑,笑得明媚,「所以,對不起,我相信等你再醒過來,會有更美好的人生等著你,當然……也會完完全全的不屑再提起我,沒有恨也就再沒有愛了。」
「你還想做什麼?」
他咬牙堅持,不讓自己倒下。
林嫣看了一眼窗外不停滴落的大雨,語氣很輕,「今天是你的生日,我除了給你準備了驚喜和禮物,還給你準備了……女人。」
「待會兒……」
她停頓了一下,雙手必須緊握成拳,才能讓自己說出話來,「我會把你送到酒店,溫暖……在那裡等著你,以她的能力和手腕,碰了她,除了娶她,讓她成為名正言順的傅太太,不會有第二條路,而我呢,有我哥和賀驍庭,你也不可能再接近我,這個……就是我們的未來。」
他踉蹌了一下,彎腰扶住沙發的扶手,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裡寫滿了憤怒,「林嫣,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
她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是春風般的笑容,「祝你幸福,傅青山。」
傅青山咬牙低哼,忍著難耐的眩暈,和越來越模糊的意識。
緩了好一會兒,才襯著她不注意的時候,把她拉扯到了身邊,並把她狠狠的壓在了身下,「林嫣,我他媽一句祝我幸福就把我們之間這麼多年的感情,全都一筆勾銷了?告訴我?你他媽到底是有多犯賤?啊?你告訴我?」
剛剛拉扯過她,已經是他承受的極限,這會兒慢慢的倒下來,密密實實的壓在了她的身上。
她滿臉都是淚,伸出柔軟的雙臂環抱住他勁瘦的腰身,好一會兒,那雙顫抖的雙唇才貼著他的耳邊說出一句話,「睡吧,睡醒了,你就可以迎接新的人生了,雖然沒有你,我不會有幸福,但至少你會比我幸福,這就足夠了。」
任他密密實實的壓了一會兒,她才用盡全身的力氣將他推開。
先是吻了吻他的薄唇,才撈過放在一旁的手機,撥通了傅奕懷的手機號碼,嘟聲響了兩下,對面就傳來了傅奕懷低沉又有些焦急的聲音,「林嫣,辦妥了嗎?」
「嗯,你過來接人吧。」
傅奕懷鬆了一口氣,「好,我就在門外,馬上進來。」
「嗯。」
切斷手機通訊後,她又伸手在他的眉眼輪廓一遍又一遍的描繪,直到門鈴聲響起,她才擦掉臉上的淚,又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頭髮,然後跑過去開門。
傅奕懷站在門口,後面跟著五六個黑衣保鏢,她看了一眼,就讓開了門口的位置。
四個人輕鬆的把沙發上的傅青山抬走,剩下兩個人打傘,而傅奕懷一直跟在旁邊。
直到要走出別墅門口時,他才回身對林嫣說了一句,「林嫣,你和我哥在一起那麼多年,我從來沒有給過你什麼好臉色看,對你的偏見也很多,想想是我太幼稚了,以後大概也沒有見面的機會,我先說聲抱歉,你也好好生活,祝你幸福。」
「謝謝,我會的,你……照顧好他。」
「嗯,好。」
話落,就走出了別墅門,又輕輕的幫她帶上了防盜門。
她走到一旁的落地窗邊,看著幾個高大的男人身影越走越遠,好一會兒,才跌在地上,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量。
……
林嫣一夜沒睡,第二天一早就開始化妝打扮。
按照之前和賀驍庭的約定,今天她會和他回賀家吃飯,然後說一說結婚那天的事情,然後還要通知朋友和親戚,把請帖發一發,她沒什麼朋友,只有喬漫,但她懷了孕,還不知道能不能來?
至於親戚……
現在大部分都在美國,剩下在林城的那些,又都不怎麼喜歡她,所以她只需要通知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還有哥哥就可以了。
剛想到這裡,別墅的門鈴就響了起來,她放下手中的粉底液,匆匆忙忙的下樓去開門,當她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時,有好幾秒鐘都沒有反應過來,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不然喬漫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她的眼前。
「是你嗎?漫漫?」
「不是我還會是誰?」
喬漫懷了二胎,現在已經三個多月,除了素顏,幾乎看不出來任何的懷孕痕跡。
她眼眶一熱,伸手就抱住了門外的喬漫,「我還以為你懷著孕,就不會來了呢?」
喬漫伸手回抱住她,「傻瓜,你的婚禮,我怎麼可能會不來?」
林嫣激動過後,就拉著喬漫往裡面走「就你自己來的?紀雲深沒跟你來?」
「本來是要一起來的,但他那邊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和我分開了,說是等事情結束,就來你這裡找我。」
林嫣也沒有多問,「那你這次來要呆的久一點,我帶著你好好逛一逛米蘭。」
「好啊。」
兩人隔了那麼就沒見,一見面的話題就打不開了。
直到說起傅青山……
喬漫雖然知道傅長林找她的事情,但她還沒說具體實沒實行,所以就問了一句,「傅青山呢,他這幾天沒來找你?我記得沒錯的話,今天應該是他生日,看你樓下的布置,和那個生日蛋糕,是精心為他準備的?」
「還是……為了道別準備的?
兩人並排躺在床上,喬漫明顯的感覺到了她問出這些話後,林嫣的身體變化,好像一瞬間就僵硬的不會動了,眼淚更是奪眶而出,一滴接著一滴,像是斷了線的風箏,根本無法控制。
喬漫慌了神,趕緊伸手去擦她臉上的淚,「嫣兒,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哭什麼啊?」
林嫣又靠近了喬漫一點,整個人埋在她的身前,哽咽的說道,「漫漫,我和他已經徹底的結束了,再也沒有任何可能了。」
「怎麼回事啊?」
林嫣根本就說不出話來,只是搖了搖頭,像是壓抑了一晚上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全都爆發了出來,不留一絲餘地。
喬漫從來沒有見過林嫣這個樣子,就好像整個人已經破碎了一樣,「你別嚇我,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
林嫣的雙手死死的攥緊喬漫身上的衣服,她能感覺到林嫣的痛苦和壓抑,還有……絕望。
「別哭了,有什麼事情慢慢說,我跟你一起分擔,嗯?」
林嫣的情緒已經不受控制,她很想讓自己瀟灑一點,但她就是做不到,一開口,就全都變成了破碎的顫抖,根本不成句子。
喬漫的雙手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眼睛也紅成了一片,「嫣兒,不著急,慢慢跟我說,嗯?」
林嫣點了點頭,又平復了好一會兒情緒,才從喬漫的身前退開。
隨後,就用著那雙已經哭得紅腫成一片的眼睛看著對面的喬漫,間隔了好幾秒鐘,才輕輕緩緩的說道,「昨晚……我就用了傅爺爺教我的方法騙了他,隨後又給傅奕懷打了電話,他和幾個保鏢就把他帶走了,這會兒……他大概已經和溫暖水到渠成了……」
後面的事情,林嫣沒有詳細說,但喬漫基本上已經明白了。
她伸手拍了拍林嫣的肩膀,聲音輕柔,「嫣兒,我現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樣的話才能安慰到你,但我知道,你這麼做一定有你的原因和考量,當然,我更想說,無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你,無條件的站在你這邊。」
「謝謝你,漫漫。」
林嫣又湊過來,窩在喬漫的懷裡,「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挺過去。」
「我會一直陪著你。」
「……嗯。」
林嫣一夜沒睡,情緒發泄出去以後,覺得整個人輕鬆了不少,再加上喬漫的懷抱很溫暖很舒服,她閉著眼睛,沒有一會兒就睡著了。
喬漫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好一會兒才動了動有些麻木的身體,剛要起身,放在枕頭旁邊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她迅速的撈過來,又迅速的滑下了接聽鍵,生怕會吵醒身邊的人,她又躡手躡腳的走到房門外,才將手機的聽筒貼到耳邊說話,「你好,請問哪位?」
她根本沒看手機屏幕上的名字和號碼,直到對面傳來有些猶豫的聲音,問她是誰,她才後知後覺恍然大悟的發現,她接聽的是林嫣的手機。
她趕緊說了一聲抱歉,接著又說道,「我是林嫣的朋友喬漫,她還在睡,我怕影響她休息,就幫她接了電話,等會她醒過來,我讓她回過去……」
喬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手機對面的那道低沉男聲打斷了,「原來是喬小姐啊,我常常聽嫣兒提起你,你好,我是賀驍庭,嫣兒的未婚夫。」
她聽後,禮貌的回覆,「你好啊,賀先生……」
「不用這麼客氣,你和嫣兒一樣叫我驍庭就好。」
他舉著電話,邊走邊說,「我從國外出差回來,剛下飛機,本來想直接到嫣兒那裡去看看她,但公司又臨時舉行個會議,因為關乎到十幾個億的大項目,我實在抽不開身,如果嫣兒醒了,你幫我向她說聲抱歉,再替我轉告她,我這邊會議結束會立馬趕到她身邊。」
「好的,賀先生,我會轉告她。」
「看來你一時半會兒是改不了口了。」
喬漫眨了眨眼睛,「我怕太親密,我先生會吃醋,賀先生見諒。」
賀驍庭挑了挑劍眉,聲音含笑,「可紀總看著不像是為了一個稱呼,就會吃醋的男人啊!」
「賀先生,有些東西不能光看表面,何況……是有千面的人呢!」
賀驍庭低低的笑了一聲,接著又說道,「這樣吧,喬小姐,想必你也是因為我和嫣兒的婚禮剛剛趕到米蘭,如果可以的話,我待會請你們吃飯,一是為喬小姐接風洗塵,二是讓嫣兒好好介紹一下她身邊的朋友,我也可以多了解一些她的過去。」
「好啊,一會嫣兒醒過來,我會讓他給你打電話確定時間和地點。」
「好的,那就再見了。」
「嗯,再見。」
切斷手機通訊後,喬漫就走到了二樓盡頭的窗戶旁,她剛剛對嫣兒隱瞞了一件她偷偷聽到的事情,就是紀雲深會和她分開,是因為傅青山那邊出了事情,但具體出了什麼事情她還不知道,希望一切都別太失控。
至少,可以挽得回才行。
林嫣這一覺睡到下午四點,賀驍庭早就結束會議來客廳里等,邊喝咖啡,邊看著金融時報,一副很有耐心的樣子。
喬漫中午叫了外賣吃,本來叫了兩份,但林嫣遲遲沒醒,她就把外賣放到了冰箱裡,準備餓得時候再吃。
畢竟她對這裡人生地不熟,紀雲深又不在她身邊,她懷孕後的胃口又變得很刁,一般東西都吃不下去,好不容易點個外賣就點到了合胃口的東西,她不捨得扔。
林嫣撐坐起身,又整理了一下肩頭凌亂的頭髮,迷濛了半分鐘的時間,才把睡前的事情全想起來,她趕緊下床往房間外跑,邊跑邊喊,「漫漫,漫漫……」
「嫣兒,我在這裡。」
喬漫聽到林嫣喊她的名字,就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旋轉樓梯旁,看著從上面跑下來的林嫣,「嫣兒,賀先生來了,你要不要先整理一下你的妝容,雖然你們快結婚了,但我覺得婚前保持新鮮感還是很有必要的。」
喬漫的手指了指眼睛,示意她的眼睛又紅又腫,根本沒法見人。
林嫣幾乎瞬間就會意了喬漫的提示,趕緊又往樓上跑,邊跑邊說,「驍庭,你等我一下,我去整理一下我自己,馬上就下來。」
賀驍庭倒是不在意,一副慵懶的樣子,「不要跑,久一點也沒關係,小心摔倒,我的假期從今天下午起,也正式的開始了,所以,我現在也是個無業游民了,和你一樣,什麼都不多,就是時間多。」
林嫣笑了笑,「我知道了,再等等我。」
喬漫看著林嫣消失在旋轉的樓梯上時,才轉過身,重新走向沙發旁坐下。
她先是若無其事的看了一眼旁邊,幾秒後,才看了一臉閒適的賀驍庭一眼,好似隨意的問道,「賀先生,你好像對嫣兒很了解,你之前就……認識她嗎?」
提到這個問題,賀驍庭的眼睛才從金融時報上移開,考慮了幾秒鐘,他才緩緩的說道,「不瞞喬小姐,以前我在英國留學的時候,就見過嫣兒,不過,那會兒我記得她,她不記得我,而且……那時候她好像還有一個男朋友,當然,不是傅青山。」
「哦?你還認識傅青山?」
「盛世集團的總裁,都是一個領域的人,我不認識的話,那就好像有點太說不過去了吧?」說著,他就抬起頭,朝她慵慵懶懶的笑了笑,「你說呢,喬小姐?」
「我還以為你對她的過去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挑了挑劍眉,「沒有人會不在意另一半的過去,只是我覺得在意也沒有用,誰讓我後遇到她?我不會追問她的過去,只要是她就行,過去她什麼樣我都不管。」
「況且……誰還沒有個過去,像嫣兒那麼漂亮的女孩,怎麼可能沒點過去,又或者像我,怎麼可能沒點過去?這麼說起來,我們只能算扯平,所以我不好奇,也不關心,更加不在意了。」
喬漫白嫩的雙腿交疊在一起,她突然覺得賀驍庭並不是那麼溫畜無害的人,他只是看起來太過霽月清風又風度翩翩,所以遮掩了他身上所有的銳利和鋒芒,像他能在盤根錯節的賀家站穩腳跟,並且成為賀氏集團的掌舵人,沒點手腕和能力,這個位置又怎麼可能會輪到他來做?
「賀先生的想法很對。」
她低下頭,看著修剪整齊的指甲,「但賀先生有沒有想過,一個人的過去,是她揮之不去的印記,如果她永遠都擺脫不了呢?」
「喬小姐好像話裡有話?」
賀驍庭輕輕懶懶的看向她,聲音更加的低淡,「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喬小姐是在變相的揶揄我,甚至可以說是在試探我,我是不是有哪裡得罪過喬小姐,所以……喬小姐才會對我抱有這麼大的敵意和防備,生怕我會虐待嫣兒,生怕我會讓她不幸福……」
「我只是在假設,如果讓賀先生感到不舒服了,那麼我道歉,對不起。」
說到這裡,林嫣已經整理好了頭髮和眼睛,又換了一身家居睡服,下到一樓最後兩級台階的時候,她正好聽到喬漫的話,她趿拉著白色的棉質拖鞋走過去,輕聲的問道,「漫漫為什麼要道歉?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賀驍庭伸出手去接她,她也理所當然的把手伸出去,下一秒鐘,他就坐在了賀驍庭的身邊,並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的男人氣息,「喬小姐在問我介不介意你的過去,我說我不介意,她好像有點不太相信,覺得我在撒謊。」
「哦?」
林嫣先是看了喬漫一眼,隨後又看了身邊的賀驍庭一眼,「驍庭,我的過去,你真的一點都不好奇?也不介意?」
「難道你希望我好奇,我介意?」
「沒有啊,只是女人都有這個毛病,男人越不在乎,她們就越容易想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