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紀雲深,你不是說你累了嗎?
「先不說她這麼嬌貴的身體能不能禁得住這麼折騰,你就說我能不能允許她遭這樣的罪?」
小白低著頭,垂在身側的雙手不停的絞著身側的褲子布料,聽著陸遇白一字一句又鏗鏘有力的訓斥。
還在說著,陸遇白就已經繞過小白,抱著紀晗往樓梯口走了過去,「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過來開門,只是借用一下他的辦公室,我人就在那等他,你有什麼好怕的?我不是說過了,如果出了什麼事情,讓傅青山衝著我來。」
小白當然聽懂了陸遇白話里的意思,他並不想讓他告訴傅青山這件事情,就是打算親自領著那個女人,在傅青山的辦公室里等著興師問罪,給傅青山來個措手不及,都說衝冠一怒為紅顏,再優秀的男人,碰到女人這種生物,都會變得不像自己。
看來……陸遇白也不例外。
既然他已經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他要是再不識趣,就顯得過於迂腐了。
雖然這樣做不符合規定,但陸遇白的職位低於傅青山,他就算再看不慣他,也掀不起多大的浪。
主要是官大一級壓死人,他人微言輕,除了服從命令,好像也什麼都做不了了。
他嘆息了一聲,認命的跟在陸遇白的身後去開門。
開完門,他緊接著又冒大雨去請軍醫過來,等到軍醫給昏睡過去的女人包紮完傷口,換過衣服,又打了破傷針以後,已經是凌晨的兩點鐘了。
小白怕出差錯,過後傅青山追究起來,他沒法解釋,就一直待在旁邊,打算和他們一起等著傅青山在天亮以後來軍區辦公室辦公。
陸遇白在外面走廊抽了幾根煙,回來的時候看見他還在,便揮了揮手,「你趕緊回去休息吧,這裡不需要你了。」
「可是……」
「可是個屁。」陸遇白眉頭一皺,冷聲冷調,「滾出去,再多管閒事我現在就革了你的職。」
小白無奈,只好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
外面的雨勢越來越大,小白還是怕中間出什麼岔子,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傅青山的號碼,可接通以後,傳來卻是機械女聲提示音,提示他對方的手機已經關機。
他煩躁的撓了撓頭,只好先回了男兵宿舍,他安慰自己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今晚的雨大,道路能見度低,根本不適合開車,算了吧,一切等到天亮以後再對傅青山解釋吧。
……
傅青山駕駛著黑色世爵車子回到青山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的十一點五十分了。
他熄了火沒有著急下車,而是透過被雨水氤氳模糊成了一片水霧的前風擋玻璃,看向二樓的臥室方向。
臥室里沒有開燈,這個時間她大概已經睡了,或者正在黑暗裡睜著眼睛,在沉默的想著什麼,又或者在玩手機,刷著微博。
她總是喜歡背對著他,無論是睡覺,還是在黑暗裡睜著眼睛想東西,又或者是在玩著手機,留給他的永遠都是背影。
而他要是晚歸回來,她睡著了還好,如果是睜著眼睛在黑暗裡想東西,又或者在玩手機,都會在他走進臥室的那一刻,強迫自己閉上眼睛裝睡。
有的時候他推開門的那瞬間,能看見她的身體迅速靜止不動的那瞬間,甚至有的時候還能夠看見她來不及按鎖屏鍵,而還在亮著的手機屏幕透出來的光亮。
醒著的時候不願意面對他,睡覺的時候也不願意面對他。
這些天,他好像已經習慣了她的冷淡,或者已經免疫了她的冷淡,但今晚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很煩躁,一種被她三言兩語就能控制束縛到不能動,彈也不敢動彈的煩躁。
這種改變好像在不知不覺間,他甚至還沒有想出來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他就已經被她戴上了枷鎖,無力掙脫了。
四年前如此,四年後還是如此。
又坐了一會兒,他才收回視線,打開車門,撐著傘走向別墅的門口。
邢嫂還沒睡,正披著衣服坐在沙發上,焦急的等傅青山回來。
外面的雨聲太大,她並沒有聽到傅青山車子回來的引擎聲音,正要拿起手機再試圖撥他的號碼,她就聽到了開門聲。
邢嫂趕緊從沙發上站起來看過去,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高大身影后,三兩步跑過去,恭敬卻又焦急的說道,「傅先生,您終於回來了。」
「剛剛我口渴去廚房喝水,聽到主臥裡面傳來一聲巨響,我趕緊就上去敲門,可門被林小姐反鎖了,始終沒有回應我,也沒有給我開門,備用鑰匙都放在您那,我找了一會兒也沒有找到,給您打電話,您的手機還顯示關機。」
「您快上去看看吧,別是出了什麼事兒。」
傅青山聽後,換拖鞋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多長時間了?」
邢嫂趕緊回答,「二十分鐘左右了。」
把手中的雨傘扔到一旁,連被雨水打濕了一側的軍裝風衣都沒來得及脫,就朝著樓梯口跑了過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邢嫂的視線中,她數了數,好像只有三四秒鐘的時間,快得像是風。
她搖了搖頭,年輕的時候啊,誰不喜歡折騰,她那個時候也三天兩頭的跟家裡的那人吵架,好的時候像是一個人,不好的時候,恨不得把房子都砸了,到底還是年輕啊,等到她這個歲數,就折騰不動嘍。
她把別墅一樓的燈都關掉,借著感應燈微弱的光影,慢慢的摸索回了自己的房間。
跟他們小年輕的折騰了一晚上,她也疲乏的不行了,現在什麼都不想干,只想上床好好的睡一覺。
傅青山風速一般跑到主臥房門外,先是轉動了一下門把手,像是邢嫂說的那樣,門被反鎖了,他抬起大手,用力的敲在門板上,「嫣兒,是我,開門。」
他等了幾秒,裡面沒有任何的回應,也聽不到走過來開門的腳步聲,他就又抬手用力的敲了敲門板,「嫣兒,快點開門。」
又等了幾秒鐘,房間裡面依然沒有任何的回應,傅青山也沒有繼續再敲門,而是去隔壁的書房裡取來了備用鑰匙,打開房門以後,撲面而來的是陽台吹過來的風雨,還有醉倒在地上的小女人,以及碎落一地的酒瓶碎片,和紅酒液混著雨水癱在地板上而漫開的水漬。
而剛剛邢嫂所說的巨響,就應該是狂風把落地窗邊的休閒桌,吹倒在地面上的聲音。
傅青山迅速的跑過去,先是把外陽台的門關上,阻止窗外的風雨吹進來,然後迅速抱起躺在酒水混著酒水中的小女人,往浴室里走去。
進到浴室裡面,他費力的打開了浴室的燈,然後把她放進浴缸裡面,又調了一下手持花灑的溫度,才往她的身上淋著溫水。
林嫣穿著吊帶睡裙,如果說剛剛的酒水混著雨水只是打濕了她一半的睡裙,那麼現在,她的衣裙就全部被手持花灑噴出來的溫水給淋濕了,露出了一大片誘人的風景。
她的皮膚很白,在棚頂暖色系的光源下,顯得更加的白皙,嬌俏可人的小臉上有著醉酒後的紅暈,波浪長髮漂浮在越來越高的水面中,她就像是蟄伏在水裡的千年水妖,只是靜靜的躺在那,就已經可以讓人神魂顛倒。
尤其他蹲在浴缸旁,可以很清晰的將她身前所暴露出來的所有風景都盡收到眼底。眸色也不禁變得越來越深暗,就連喉結都不由自主的滾動了幾下。
他伸手鬆了松襯衫的領口,又深吸了一口氣,好像只有這樣才能保持身體的冷靜,才能壓制住那種把她壓在身底下狠狠欺負的強烈欲望。
林嫣輕輕的唔了一聲,不知道是水流溫熱舒服的,還是酒精在作祟,又或者是之前一直都吹在冷風中,突然被溫熱的水流包圍,她有些不安,甚至左右的動了動,睫毛也跟著微微顫動了幾下,好像有要醒過來的趨勢。
傅青山一直蹲在浴缸的旁邊給她放這水,直到浴缸里的水位沒過她的身體,他才關掉了花灑,還沒有起身,深邃的眸光,就對上了一雙濕漉漉的眼眸,在水霧氤氳的空氣中,像是被雨水沖刷過後的星星,深黑濕亮,又閃耀的讓人自慚形穢。
她醒了。
林嫣就那樣看了他幾秒,醉酒後的她,反應慢了很多,就那樣仔細看了很久,好像才認出他是誰。
又間隔了幾秒,她便從倚靠浴缸的姿勢掙扎著坐起了身,並伸出雙手捂住自己的頭,只覺得裡面是要裂開一樣的疼痛,眼前所有的景物好像都在快速旋轉,晃得她眼花繚亂。
她拼命的搖著頭,想要驅趕裡面疼痛和眩暈,可是她越是這樣搖晃,那種疼痛和眩暈就越劇烈。
傅青山皺了皺眉,一雙鐵臂伸過去把她環抱住,她卻晃動的更加厲害了,這回不是為了驅趕頭部的疼痛和眩暈,而是單純的抗拒他的擁抱,醉酒後的她,沒有了平時的淡然和偽裝,卻更加反感他的碰觸,甚至他的氣息一靠近,她的身體就會忍不住的僵硬起來。
他怕傷到她,儘量收著力度,可她為了躲避他的懷抱,連踢帶踹,一雙小手也胡亂的揮舞著,很快他的身上就全濕了,臉上和勃頸上也多了幾道撓痕,之前的還沒有好,又添了新的撓痕。
主要是她的抗拒,讓他的煩躁達到了頂點,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強硬,「別動了,再動我就把你扒了強上,我說到做到。」
林嫣被他的喝厲聲嚇的身體一顫,果真沒再動。
他的眉頭因為她的反應,反而蹙的更緊,他身上的衣服都濕了,索性也進了浴缸里,把她抱在他的身上,薄唇貼著她的耳邊,柔聲細語的問,「今晚到底在跟我鬧什麼?抽菸,掛我電話,又喝酒吹冷風,是不是想作死我,你就開心了?」
林嫣顯然已經清醒了一些,剛剛睜開眼睛看見他是的迷茫和空洞都不見了,剩下的是滿滿的痛苦。
她窩在他寬大的懷抱里,小腦袋貼著他的心口,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醉意神深濃的呢喃,「傅青山,我有點難受。」
「哪裡難受?」
聽到她說難受,他的手趕緊覆上她的額頭,上面果然是滾燙的溫度。
剛剛只顧得把她抱進來,給她調溫水增加體溫驅趕寒冷,沒顧得上查看她身體的異樣,這會兒他的手貼在上面,都有一點灼燙皮膚的感覺。
他要把她抱出去,她卻不讓,「我想先這麼躺一會兒,你別動。」
「你發燒了,我去給奕懷打電話,讓她過來給你看一下。」
林嫣的一雙小手攥緊他身前的衣服,小腦袋用力的搖著,「不要不要不要,我就要這麼躺一會兒。」
「好好,都聽你的,別再晃腦袋了,不然你明早起來,腦袋就不用要了。」
傅青山拗不過她,只能先陪她這麼躺著,可她在他的身上,一會動來動去,一會用腦袋摩挲著他的胸口,他本來已經壓下去的慾火,又從身體的四面八方匯聚了起來,好像只要她點頭,下一秒他就能把她拋到床上,狠狠的疼愛一番。
「你躺著就躺著,不要亂動。」
林嫣乖巧的點了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他的大手覆上她的後腦,來回的摩挲著,突然也很滿足這一刻兩人的緊緊相擁,就好像隔在他們中間的那些千山萬水的距離都不存在了一樣。
浴室里就這樣安靜了大概有五分鐘以後,林嫣就不想在他的身上躺著了,還想去酒櫃裡拿酒喝酒,便撐著他的胸膛坐起了身,還沒有邁出浴缸,就被男人的大手拉扯了回去。
「幹什麼去?」
林嫣用力的甩了一下手,沒甩開他的手,又用力的甩了一下,還是沒甩開,就有點惱怒了,「你鬆開我,我要去酒櫃拿酒喝酒。」
傅青山的臉色本來就被她鬧騰的很不好看了,這回是徹底的黑了,「你還發著燒,喝什麼酒?」
「不用你管。」
她伸出另一小手去推他的手,卻被他的一隻大手輕輕鬆鬆的鉗制住一雙小手,然後輕輕一拉,她就重新倒在了他的胸膛上。
「不讓我管,讓誰管?」
「三條腿的蛤蟆沒有,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我隨意勾勾手指就有一堆,反正輪不到你。」
傅青山另一隻大手環抱住她的腰身,讓她根本動彈不得。
雙手和上半身基本都被他控制住了,她只好伸出一雙小腳去踹他,踹了幾下後,除了濺起了很多水花,什麼都沒有解決,反而把他的慾火給徹底點著了。
他深邃如夜的雙眸緊緊的盯著她美麗的身體,喉結滑動了一下,林嫣縮著肩膀,拼命的躲著他,可他卻越靠越近,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微癢。
「傅青山,你別趁著我喝酒就給我耍流氓,小心我趁你睡著拿刀捅你,反正我有暴力傾向的事情,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大不了魚死網破……唔……」
就在她還在喋喋不休威脅他的時候,他就忍不住的低下頭,封住了她誘人的紅唇。
她穿著吊帶睡裙的肩帶已經從肩膀滑落了下來,露出了圓潤好看的肩頭,如瀑的波浪長發被水打濕了大半,貼在她的身體上,將她本就白皙的皮膚襯得更加的白皙。
吻著她的時候,她那雙烏黑濕漉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眼睛,那裡面寫滿了氣惱的情緒,這幅樣子,像是十幾歲的小女孩故意賣弄著性感,無知單純,卻又散著勾魂攝魄的誘惑力。
他的吻有些粗暴,不似以往那麼細緻溫柔。
她的一雙小手還被他的大手攥著,腰身被他的長臂環繞了一周,最後落在了她腰背上,沒有用特別大的力量,但她就是掙脫不開。
就這樣吻了很久,久到她眼睛裡的氣惱慢慢的變成了氤氳的水霧,嬌俏的小臉上的紅暈變成了淪陷吻技後的妥協,他才緩緩的結束了這個吻。
她喝酒後,胸口本來就有一點發悶,被他這樣密不透風的吻過之後,那種憋悶感就更嚴重了,她又掙扎了幾下,示意他放開她的雙手,男人又在她的紅唇上啄吻了兩下,才放開鉗制她雙手的大手。
林嫣的雙手恢復自由以後,先是拍了拍憋悶的胸口,然後就朝著他的臉揮了過去,卻被男人在半空中輕輕鬆鬆的攔截住,「就知道你不會甘心。」
她試著從他的大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腕,卻根本撼動不了他半分,最後張嘴,惡狠狠的咬在了他的手臂上,男人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那麼慵懶散漫的看著她咬著他的手臂,不是道是不是他當特種兵的年頭太久,身體被操練的太結實,她咬上去的力度,根本就讓他感覺不到疼痛。
最後,她就索性不咬了。
「咬夠了?」
男人輕飄飄的問完,就伸出手把她身上吊帶睡裙的衣料給撕碎了,她的身體完全暴露在空氣中,讓她的止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傅青山,我還在感冒發燒,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得寸進尺了?」
傅青山的一雙眼睛已經被情慾填滿,薄唇靠近她的耳邊,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廓上,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要是乖乖聽話,我可能會少折磨你一點。」
話落,就直接把她從浴缸里抱了出來,房間裡的溫度被外陽台吹進來的風弄得偏冷,她接觸到沁涼的空氣,止不住的抖了一下,他抱著她走近床邊後,就直接把她拋在了上面,她還沒等從床的這邊逃到那邊,就被脫光衣服的男人拉扯了回來。
「傅青山,你要是敢硬來,我就殺了你。」
她怎麼忘了,他當過那麼多年的特種兵,做什麼都訓練有素,穿衣服脫衣服疊被子吃飯,幹什麼都要比別人快很多,就像後面有人在追著他一樣。
「嗯,先滿足了我再說。」
她的身體很燙,他冰涼的體溫貼上去的時候,林嫣甚至舒服的喟嘆了一聲。
接下來一切就很順理成章,她雖然每次都極力的反抗,又是踢又是撓又是咬,可每次也都會被他得逞。
她疼的直皺眉,「傅青山,你沒帶套!」
他的雙臂撐在她身體的兩側,聽到她的話後,密密實實的壓在了她的身上,薄唇流連在她的耳廓周圍,不時的親吻,「嗯,以後都不帶了,我們再要個孩子。」
『孩子』兩個字,讓她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了一下,她又開始劇烈的掙扎,「我的身體根本就不可能再懷孕了,傅青山,你別做這些徒勞的事情了,我們真的不可能了,你能不能清醒一點,別揪著過去不放了?」
「不能。」
「這輩子都不能。」
林嫣伸手狠狠的捶打在他的背部瀉著憤,心裡是密不透風的難受,不止因為她失去的嶼林,還有溫暖的兒子,溫西。
從裡到外的被他狠狠的睡了一遍後,已經是凌晨的三點多了,她渾身已經沒有力氣,安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傅青山把地板上的水漬和玻璃碎片都打掃乾淨以後,又給她拿來冰手巾覆在額頭上,因為冰涼的觸感,她緊閉的雙眼立刻睜開,看著距離她的眼前不到幾公分的男人英俊臉龐。
他高大的身影幾乎遮住了她頭頂上方的所有光亮,她只能看清他被晦暗燈影打映的有些深邃的五官輪廓,聽著他用低沉磁性的聲音說道,「我給奕懷打電話了,他正在開車往這趕,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去給你做。」
邢嫂說她晚上只吃了小半碗飯,從監獄裡出來沒變胖,反而又瘦了幾斤,本來就夠骨感了,瘦了以後,就更骨感了,抱起來完全沒有重量,倒是挺硌人。
林嫣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本來出獄以後她應該增肥,不碰煙不碰酒,好儘快給心喬捐骨髓,可她在監獄的年頭太久,想在一兩個月之內恢復到最好的狀態根本就不可能,再加上她在商場見過溫暖和溫西母子以後,更是心煩意亂,碰了煙也碰了酒,卻又懊悔,這樣的話,又不知道拖多久才能給心喬捐骨髓。
心喬的病,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不想吃也必須吃點,麵條,餛鈍還是粥?」
傅青山只要不忙的時候就會盯著她吃飯,但最近事情太多,處理起來又比較麻煩,早出晚歸的,呆在家裡的時間都能數過來,每天她還在睡著,他就去處理公務了,晚上他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睡下了,見面都成了問題,更別說盯著她吃飯了。
「粥吧。」
林嫣喜歡喝粥,尤其是傅青山做的粥,放點蓮子大棗再加點冰糖,真的很好喝。
傅青山點了點頭,臨走前,到衣帽間裡給她拿出來一條比較保守的睡裙,讓她換上。
美其名曰是怕她著涼,其實她知道,他是怕傅奕懷來了,她穿著吊帶睡裙在他的眼前晃悠,除了他自己,他根本不能允許任何男人看到她的美麗,占有欲非常強。
她深深的瞥了他一眼,才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傅青山聽完她的回答後,才邁著長腿離開了臥室。
凌晨三點,外面的雨還在下,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聲響,擾的她更加的心煩意亂。
……
紀雲深和孟東行驅車回到青龍湖公寓的時候,已經是凌晨的三點十五分了。
兩人撐傘一前一後的進了公寓,換過拖鞋以後,紀雲深帶著孟東行上樓,感應燈隨著兩人的腳步聲而亮起,在漆黑的深夜裡,散落下橘黃色的光芒,像是在黑暗中突然撒下了很多溫暖的感覺,又或者是心裡的那個人在這座房子裡面,不管外面是狂風暴雨,還是電閃雷鳴,心裡都是踏實的,溫暖的。
走到主臥旁,紀雲深停下了腳步,伸手指了指斜對面的客房,示意溫橙在那個房間裡。
孟東行點點頭,就朝著紀雲深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推開門以後,就透過走廊灑進來的昏黃光線,看見了窩在大床上的嬌小女人。
紀雲深看著孟東行走進去以後,就擰動門把手走進了臥室裡面。
喬漫面朝著落地窗,背對著他,正香甜的睡著,安靜的房間裡,能夠聽到她均勻清淺的呼吸聲音,他儘量把脫衣服和走動的聲音放到最低,適應了一會兒黑暗的光亮後,他準確的找到了換洗的睡衣,然後走向了門邊的浴室。
沖了一個熱水澡以後,仿佛把外面沁涼的雨所帶來的冰冷全都驅趕走了,他沒吹頭髮,怕弄出的聲音太大吵醒她,只是用毛巾隨便擦了擦頭髮,就掀開被子上了床。
床墊塌陷的聲音,和他掀開被子帶來的涼氣,還是吵醒了喬漫,她在黑暗中撐坐起身,聲音帶著被吵醒的軟糯惺忪,在深夜裡,顯得尤為好聽,尤其用這種聲音叫著他的名字時,會有一種原始的悸動感。
「紀雲深。」
「嗯,是我,吵醒你了?」
喬漫點了點頭,伸手打開了床頭的壁燈,「你們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有點事耽擱了一會兒。」
溫家明的事情,他暫時沒打算跟她說,一個是他猜測的成分居多,另一個是怕她接受不了。
喬漫打開床頭的壁燈,再看向他時,才發現他剛剛洗了澡,「紀雲深,你瘋了?你就不怕你手臂上的上和背部的燙傷遇到水感染嗎?」
「沒事,我沒有那麼嬌貴,閉燈睡覺吧,我有點累了。」
說著,紀雲深就躺下去,喬漫伸手拉了他一下,「先別睡,我去拿醫藥箱,再給你重新包紮一下,不然傷口碰到水,很容易腐爛。」
紀雲深沒有拒絕,並享受著她帶來的關心。
喬漫很快就拿來了醫藥箱,把他手上的傷口重新包紮完,又給他後背的燙傷包紮了一下,等到全部弄完,外面的天已經蒙蒙亮,雨勢也逐漸變小了。
紀雲深看著她忙碌收拾醫藥箱,又嘮叨他這幾天傷口不許碰水,也不許抽菸喝酒後,實在忍不住就把她拖拽了過來,並壓在了身下。
「我憋了一天了,本來有點累不想做了,但你這副小管家的樣子,讓我又想做了。」
喬漫知道他是在提醒她的話太多了,她也知道她說的太多了,便沖他笑了笑,「我們關燈睡覺吧。」
紀雲深確實太累了,就翻身放過了她,她把醫藥箱放好,回來又把床頭的壁燈關掉,然後重新培養睡意。
其實她今晚睡的特別不好,不知道是因為他被專業的殺手弄得受傷了,還是因為外面狂風暴雨電閃雷鳴攪著人有點心煩意亂,總之她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凌晨一點多才睡著,也沒有睡的多踏實,他只是輕微的上床動作就把她吵醒了。
兩人隔著十幾公分的距離,她沒靠近他,他也沒有靠過來。
重新入睡對喬漫來說,其實是個很困難的事情,她的睡眠一向比較淺,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再次放輕動作,緩慢的翻過身,還沒有來得及正常呼吸,整個人就被身後的男人摟抱在了懷裡,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聲,就落在了他健碩結實的胸膛前。
「還想不想睡了?不想睡就做。」
他本來已經要睡著了,但她在旁邊動來動去,把他的注意力都分散了過去,想入睡也成了困難的事情。
喬漫伸手抓住他環在她勃頸上的大手,還是軟糯的聲音,「我有點睡不著了,你睡吧,我去樓下看電視。」
「喬漫,你自找的。」
話落,他的大手一揮,她身上的絲綢睡衣就變成了碎片,然後就是密不透風的吻和擁抱。
她在他吻的空隙中,小聲的質問,「紀雲深,你不是說你累了,不想做了嗎?」
「如你所願,我現在又被你成功的勾起除了興趣,又想做了。」
喬漫一開始是很抗拒的,整個身體都緊繃成了僵硬的狀態,但紀雲深的攻勢太猛烈,把她的抗拒和不情願,都變成了妥協和情願。
完事後,他抱著她到浴室里洗了一下,又給她吹乾頭髮,才又抱著回到床上補眠。
兩個人都因為剛剛的那場激烈的歡愛,而變得筋疲力盡,這回沒有在輾轉反側,而是很快的就進入了睡眠的狀態。
……
傅青山剛剛熬完蓮子大棗粥,別墅的門鈴就響了起來,他將盛出來的粥放在流理台上涼著,然後便邁開修長有力的長腿去開門。
傅奕懷因為車裡沒有帶傘,從停車坪走到別墅門口,衣服就被淋濕了一大半,看見門裡的傅青山,就忍不住的吐苦水,「我說親愛的老哥,凌晨三四點隨叫隨到的醫生,你打算給我多少出診費?你知道我現在的身價有多貴嗎?而且你們兩口子大半夜的折騰什麼?又是感冒又是發燒的,別人不需要休息嗎……」
後面的話,傅青山根本就沒聽完,就轉身往廚房走了過去,「少廢話,趕緊進來關門。」
「你也知道外面挺冷的,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弟弟我從軟香溫玉里起床,迎著風雨趕到你這裡的心情?」
傅奕懷換過拖鞋走進來,剛剛走近廚房,就聞到了粥香的味道,他昨晚喝了不少酒,又沒吃東西,胃裡早就空空如也,看見他端著粥碗從廚房裡走出來,一雙眼睛都開始冒綠光。
傅青山看到傅奕懷覬覦的表情,趕緊把粥碗端到了一邊,「這是給林嫣熬的,想喝自己去做,材料都有,吃完就趕緊滾上來給我看看她的情況。」
傅奕懷雙手捶著胸口,露出了一個悲痛萬分的表情,「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不顧自己的手足兄弟?」
「我又不是有什麼變態嗜好,要搞手足兄弟的基,為什麼要在乎你?」
傅青山輕飄飄的扔下這句話,就朝著樓梯口的方向走了過去,傅奕懷繼續捶胸頓足,「蒼天吶,你怎麼就讓我攤上了這麼一個沒有人情味的哥哥?為什麼?」
林嫣換過傅青山找來的睡衣後,就把額頭上的冰敷手巾拿了下來,剛有點昏昏欲睡,就被傅青山推開房門的聲音給吵醒了,她看著他用托盤端著粥碗走過來,高大的身影迎著窗外透進來的淺淡光線,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一種悸動的感覺。
大概是他的動作和表情都太溫柔,所以給她造成了一種視覺假象。
「已經涼的差不多了,起來喝點,不然沒有力氣和感冒病毒對抗。」
林嫣點點頭,撐坐起身,剛要伸手接過托盤上的粥碗,就被他躲開了,「你拿著枕頭靠在床頭上,我餵你。」
「不用了……」
「乖,我餵你喝。」
林嫣只覺得頭重腳輕,渾身乏力,也就沒有跟他再多爭執,由著他餵了。
她吃的不多,只吃了幾口就覺得飽了,吃不下了,傅青山又哄著她吃了幾口,看她實在吃不下去了,他就把剩下的粥給喝了,也沒管是不是她喝過的粥,用過的勺子。
解決完碗裡的粥,傅青山就把托盤和粥碗送了下去。
傅奕懷沒有熬粥喝,而是煮了點速凍餃子吃,剛吃了兩個,就看見從樓上走下來的傅青山,象徵性的客氣了一下,「我煮了不少,要不要吃點?」
傅青山搖了搖頭,「你吃吧,我吃不下。」
看他一臉抑鬱的樣子,傅奕懷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哥,你瞅瞅你這幾年都被那女人折磨成什麼樣了,你失憶前我就不說了,你失憶後還是對她唯命是從馬首是瞻,現在她出獄了,你更是把她接過來一起生活,怎麼,你這輩子註定是奴才命了?只能做她的奴才伺候她?」
「管好你自己得了,少管我。」
傅青山走到沙發旁,拿過茶几上的煙盒和打火機,點燃了一根香菸後,深深的吸了一口,看向坐在餐桌上吃著餃子的傅奕懷,「奕懷,你今年都多大了,怎麼還不找女朋友,非得讓咱媽咱爸跟著你操心嗎?」
「哎哎哎,我也是你剛剛的那句話,管好你得了,少管我。」
傅青山微微眯了眯眸子,嗓音是被煙霧薰染過後的暗啞,「奕懷,你是不是喜歡男人啊?」
「咳咳……咳咳……」
傅奕懷因為他的話,剛剛要咽下的食物全都嗆咳了出來,他拿過水杯,連喝了幾口以後,才停止了嗆咳,看向慵懶的站在沙發旁的傅青山,「哥,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不找女朋友就代表我喜歡男人啊?」
「那不然你這麼多年怎麼不找女朋友,連我這個親哥,都沒見過你身邊出現過女人的樣子,你說這種情況是不是有點太過於詭異了?」
傅奕懷拍了拍胸口,順下那口氣後,繼續吃著盤子裡的餃子,邊吃便模糊不清的說道,「還沒有遇到合適的行不行?我總不能找個女人就將就吧?」
傅青山也懶得管他那些事,他自己過得開心快樂,願意選擇什麼樣的生活,就選擇什麼樣的生活,反正他的生活都過得一塌糊塗,似乎也沒有什麼資格去告訴他該選擇怎麼樣去生活,哪怕他喜歡的真的是男人,只要他開心,他都支持。
「行了,吃你的吧,我先上去了。」
傅奕懷點點頭,在他的身形消失在樓梯的拐角以後,他就放下了筷子,剛剛還覺得美味無比的餃子,全都變成了味同嚼蠟的食物,一雙眼眸透過落地窗玻璃看向已經有些微微亮的天空,思緒頓時飄出了很遠。
林嫣喝完粥以後,就去浴室疏理了一下自己,潑了點冷水澆在臉上,她就在浴室台上去摸洗面奶,由於閉著眼睛,手胡亂一摸,洗面奶就掉在了浴室的地面上。
男人回來的時候脫下的軍裝風衣還有褲子堆在衣服籃里,洗面奶剛好落在衣服籃子的旁邊,她蹲下身去撿的時候,不經意間在他的軍裝風衣外套上看見了一抹鮮艷的口紅印記,大概是他回來之前,有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的。
那麼晚了,她幾乎不用想就知道是誰,紀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