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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我們傅家的廟太小,實在供不起林小姐這尊大佛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雪花,風裹夾著雪·,吹打在玻璃窗上,發出簌簌的聲響。

    男人深邃如海的眸光里情緒翻湧,可也只是一瞬間,快到幾乎看不見。

    「我願意等。」

    時間雖然殘酷,卻也喜歡說真話。

    他有多愛她,它會替他告訴她。

    喬漫垂著小腦袋,放在雙腿上的一雙手小手不停的絞著,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能夠從她不斷顫動的睫毛看出來,她很掙扎。

    感情這種東西,如果在,就不可能做到真正的無動於衷,也偽裝不了。

    「睡吧,不用有心理負擔,你只要知道我愛你就夠了。」

    喬漫這些天的精神一直都不太好,很焦慮,睡眠也淺,經常噩夢連連。

    有時醒來後,甚至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

    然後基本上就不敢再睡,一坐到天亮。

    這會身心狀態相對放鬆,整個人就顯得更加疲憊,嚴重睡眠不足的感覺。

    喬漫點點頭,沒有再多想,也沒敢再多想。

    她知道,就算她選擇拒絕,以這個男人的霸道程度,也不會接受。  

    他想追她,得到她,有無數種辦法,好的壞的,總之逃不過。

    既然這樣,她好像也沒什麼值得多矯情的。

    況且,沒有他的這些日子,她有多想他,大概只有她自己清楚。

    再愛一次,或者重新開,對愛著的人來說,真的是太具有誘惑力。

    又太美好了。

    喬漫躺下去沒多久就睡了,男人把空調的溫度調低了一些,又把門窗都檢查了一遍,才掀開被子上床睡覺。

    懷裡是熟悉的軟香溫玉,男人滿足的閉上眼睛,很快也熟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一早。

    喬漫在一片暖陽中睜開眼睛,她適應了一會強烈的光線,才睜開眼睛看向身邊。

    旁邊的位置是空的,可被褥上有明顯的褶皺,一看就知道有人躺過。

    不是夢,好像真的不是夢。

    她掀開被子,赤腳就往出跑。

    六七點的晨曦,清冷乾淨,男人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站在廚房的流理台前,熟練的煎著雞蛋。

    

    短碎如墨的頭髮搭在額前,眉眼像是畫出來的一樣,側臉的輪廓線條精緻好看,組合在一起,像是上帝巧奪天工的得意作品。

    可能是她的眸光太過專注,又太過認真,男人偏頭看過來,「很快就好了。」

    喬漫捕捉到男人的視線,趕緊移開眸光,想裝作剛剛醒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還沒有想好怎麼樣才能自然一些,就聽到男人用著淡淡的語調說道,「又覺得是夢?」

    女孩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露出一副被他的話,弄得很尷尬又無奈的表情,「沒有啊,我從小被表白到大,早就習以為常了。」

    言外之意就是,就算這個男人是他,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哦,那連拖鞋都沒穿,難道不是為了跑出來確認一下我在不在?」

    男人依舊是沒有任何起伏的語調,面上更是一派溫沉淡然。

    喬漫這才低頭,縮了縮腳趾頭,好涼。

    原來剛剛她的慌張和無措,他都看在了眼裡。

    早知道就不在他的面前裝了,這樣好像更尷尬了。

    女孩沒再說話,而是轉身,咚咚咚的跑回房間。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臥室的門才被打開。

    男人已經將煎好的雞蛋和烘烤過的吐司放在了餐桌上,又溫了兩杯牛奶拿過來,看她站在那邊,便挑了挑刀削的劍眉,「愣著幹什麼,過來吃早飯。」

    喬漫哦了一聲,趿拉著拖鞋走過去坐下。

    男人給她推過來一杯溫牛奶,和幾片吐司,還有兩個煎蛋,「都吃掉。」

    「紀雲深,你看過哪個女孩子早餐吃過這麼多東西的?」

    「吃的多的倒是真的見過不少,但像你每天吃貓食一樣的,還是頭一個。」

    喬漫覺得紀雲深不像是只談了一場戀愛就結婚的男人,他的情話說的自然,又好聽,讓人完全沒有招架能力。

    為了不讓自己因為他的話,而心情起伏太大,她也就沒有多說什麼,默默的吃了起來。

    晨光旖旎,漫在兩人的身上,像是溫馨童話里的男女主人公,讓人止不住的心生羨慕。

    喬漫最終吃了兩片吐司,一個煎蛋,喝了半杯牛奶。

    男人知道她的飯量,也就沒有多勉強,把她剩下的拿回來,幾口就解決掉了。

    

    新換的秘書姓孫,他早起就給他打電話,讓他送一套新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過來,剛剛放下牛奶杯,門鈴就響了起來。

    喬漫剛要起身去開門,就被男人隔著桌子伸過來的大手,拽住了她放在桌面上的小手,「坐著,應該是找我的,早起我給孫秘書打電話,讓他送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過來。」

    紀雲深起身,打著赤腳走過去。

    打開門,孫秘書就恭敬的連連彎腰問好,然後就有幾個人把男人口中所說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拿進來。

    男人的西服,是千篇一律的黑色,大概有十幾套的樣子,剪裁,扣子,和線條都不一樣,但大致都是一個類型。

    至於他所說的生活用品,基本上就是大到雙開門冰箱,小到男士拖鞋,一應俱全。

    也就二十幾分鐘後,一個小小的單身女子公寓,瞬間變成了男女色調混合的同居愛巢。

    「紀雲深,你搬來這麼多東西幹什麼?」

    送走了孫秘書和搬東西的人,男人趿拉著灰色拖鞋走回來,喬漫迎上去,小臉皺著,「你見過哪個男人剛追求一個女人,就直接從一壘到全壘打的?」

    「這麼說,你同意我追求你了?」  

    喬漫沒想到男人會挑她說話的漏洞,懊惱的跺腳,「總之你不能住在這裡。」

    「可以,這些東西留著備用,因為我也不確定什麼時候過來,有備無患。」

    「你……」

    女孩伸出右手的食指指向身前的男人,還沒有說出下面的話,就被男人湊上來一步,下一秒,女孩的食指就被男人含在了嘴裡,半天才鬆開。

    「我去換衣服,一會還要上班,午飯等我電話,我會派人接你過去。」

    喬漫抿著嘴唇,低垂著小腦袋,就是不說話,明顯的在抗議。

    「好了,別鬧彆扭了,林嫣說你最近的精神狀態很不好,自己一個人也睡不好,我很擔心,如果不喜歡我跟你睡在一張床上,我就睡地板上,這樣總可以了吧?」

    見女孩還是抿唇不說話,男人走過去,雙手捧住她的臉,「跟你住在一起,本來就是對我最大的折磨,這麼一想,不是應該開心了嗎?」

    在她的印象里,紀雲深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霸道的,甚至是不可理喻的。

    這樣溫柔耐心,體貼入微,根本讓她無法招架。

    「紀雲深,你最好說到做到。」  

    女孩抬起眼皮,清若泉水的眸光像是穿過宇宙蒼穹,千山萬水,乾淨的像是一張白紙。

    再愛一次,或者重新開始。

    「好。」

    ……

    男人是八點半離開的,女孩坐在餐椅上,看著周圍男人留下的痕跡,以及空氣中那若有似無的男士薄荷香水味道,突然呼吸不暢。

    最近心悸很嚴重,她有的時候甚至都會懷疑,她也許是得了什麼重病,也說不定。

    很累,又犯困,她又跑回房間睡了個天昏地暗。

    直到手機的震動,才將她從無邊的夢境中拉回來。

    她迷迷糊糊的從枕頭底下摸出電話,滑了接聽鍵,「漫漫,林嫣拿槍打傷了紀晗,現在傅宅都炸開鍋了,你過來一趟吧,我看林嫣情緒很不穩定。」

    電話那端是顧西沉的聲音。

    而除了顧西沉的聲音,還有瓷器落地的聲音,和嘈雜的吵架聲。

    喬漫的困意消失無蹤,立刻睜開眼睛坐起身,「到底怎麼回事?林嫣怎麼會拿槍傷了紀晗?」

    「說來話長,你先過來吧。」  

    喬漫握緊手機,用力到泛白,還想說什麼,就聽到電話那端傳來嘟嘟的切斷通訊的聲音。

    林嫣,紀晗,她們怎麼會攪在一起?

    換了身衣服,隨便拿了件外套,就匆匆的出了門。

    趕到傅宅的時候,她看見傅家的幾位大家長,和林家的幾位大家長坐在沙發上,當然,還有周蘭清和紀雲深。

    她走進去,偌大的客廳里,迴蕩著林母歐蕎的聲音,「傅老爺子,我們嫣兒從小到大都被我們捧在手心裡疼愛,雖然是我們有瞞在先,但他既然沒聽您的話,堅持不離婚,現在又跟別的女人睡在一起,是什麼意思?故意羞辱嗎?還是你們傅家當我們林家真的這麼好欺負?」

    和別的女人睡在一起?

    這信息量很大,喬漫迅速的瞥了一眼坐在側面沙發上的紀雲深,然後又看了一眼交疊著雙腿,漫不經心的把玩著簽字筆的顧西沉。

    傅長林正襟危坐,雙手交疊放在精緻的拐頭上,一臉的風雨欲來,卻沒說話。

    歐蕎的眼眶紅彤彤的,削蔥玉手緊握成拳,「傅老,您沉默解決不了問題。」

    傅青山坐在傅長林的身邊抽著煙,雙肘撐在分開的雙腿上,低著頭,彎著腰,墨黑般的頭髮打下一片陰影,看不清表情。  

    傅長林扶了扶老花鏡,突然站起身,朝著傅青山的後背就揮下去幾拐杖。

    傅長林從年輕的時候,就一直是總統近衛隊的成員,後來因為得到總統的賞識,被調到特種部隊當將領。

    每天的訓練繁重,後來因為被人構陷違紀被雙開,入獄十二年,而這十二年,他也學會了太多為人處事的的圓滑世故。

    只是沒想到,那時學到的精髓,並沒有作為警醒,成功的灌輸給後人們,是他的失敗。

    「混帳東西,你倒是給大家解釋一下,是怎麼跟紀家姑娘弄到一張床上的?」傅長林晃了晃,因為大吼,咳嗽了幾聲,「我們傅家的臉都快被你丟盡了,你知道嗎?」

    林嫣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聞言抬眸看過去,「爺爺,我只需要知道他們……為什麼會睡在一張床上,至於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也就是說,她弄明白前因後果,會離婚。

    只不過前提是,他必須說真話。

    「沒有解釋,是我婚內出軌,對不起她。」

    傅青山夾在手中的菸頭,因為傅長林揮下去的拐杖,而跌落在地,猩紅一點跳動,最後消失在沙發空隙里。  

    空氣中瀰漫著死一般的安靜,幾乎是下一秒,林嫣就衝過去,接著一道冰涼的觸感抵在了男人的太陽穴上。

    「傅青山,有種你再說一遍。」

    男人抬眸,眸中寂靜如雪,「沒有解釋,是我婚內出軌,對不起你。」

    有淚水從眼角滑下來,女孩的槍分別朝著男人左右的兩臂開了一槍,槍聲幾乎震的人耳膜生疼。

    傅長林是真的動怒了,他們傅家年輕的掌舵人,他最疼愛的孫子,被一個女人這樣傷害,換做是誰都要怒意沖天。

    「林小姐,你隱瞞被人jian-污的事實在先,他出軌在後,之前他腿上挨了你兩個槍子,現在手臂又挨了你兩個槍子,所有的恩怨也應該可以一筆勾銷了。」

    傅長林的腰板挺的直直的,語調厚重,擲地有聲,「我們傅家的廟太小,實在供不起林小姐這尊大佛,還請你高抬貴手。」

    「要離婚,可以啊!」林嫣滿臉是淚,卻笑的比誰都燦爛,「讓他再朝自己的腿上開兩槍,我們所有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從此山高水闊,雲淡風輕,再無瓜葛。」

    傅長林渾濁的雙眼充滿了深刻的銳利,他笑了笑,舉起拐杖,敲了敲地面,「林小姐,我們傅家是比較落沒,我的孫子也確實是沒什麼出息,但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如果爺爺不同意的話,我會把紀晗勾引我老公的事情告訴媒體,到那時不知道是不是兩個槍子或者四個槍子就可以解決的問題了。」

    傅長林第一次被這樣年輕的女孩氣的渾身發抖,正要怒吼,就聽到傅青山語調很淡的說道,「我答應你。」

    「為了紀晗,你還真是連命都豁出去了。」

    林嫣笑笑,走近他一點,把槍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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