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喬漫,怎麼辦呢?我覺得我虧了
探視的時間很短暫,只有二十分鐘,當獄警從門外走進來,提醒喬漫和林嫣的探視時間已經到了的時候,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紅了眼眶。
「嫣兒,幾年都過來了,也不差這幾天了,我會照顧好心喬的。」
林嫣點點頭,一雙像是星辰般熠熠的眸子,染上了絲絲縷縷水霧,「嗯,我明白漫漫,幸好有你,真的……幸好有你。」
喬漫精緻的小臉露出一抹明媚的微笑,然後低下頭,下頜輕輕的摩挲著心喬柔軟的頭髮,一雙蔥削般的玉手握住心喬的一雙小手,隔在中間的窗玻璃,朝著裡面的林嫣揮了揮,接著聲音柔軟的對心喬說,「心喬,跟阿姨說再見。」
「阿姨再見。」
「再見,心喬。」
喬漫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裡面的林嫣,又溫淺的笑了笑,才抱著心喬走出會見室。
林嫣呆坐在原地,很久都沒有動,直到有獄警走過來,她才緩緩慢慢的站起身,不依不舍的離開會見室。
喬漫抱著心喬走出偏晦暗的監獄後,就將她放在了地上,一隻手牽著她往高高的圍牆外走。
「媽媽,剛剛的阿姨為什麼見到我要哭啊?」
心喬的手始終抱著小黃鴨玩偶,因為喬漫的身高太高,她要仰著頭才能看清她的臉,「她……是不喜歡我嗎?」
「沒有啊,心喬,阿姨怎麼會不喜歡你呢?」
喬漫垂在身側的手伸出來,揉了揉心喬深黑的頭髮,「她只是在裡面呆的久了,覺得很悶,所以媽媽和心喬去看她,她覺得很開心就哭了,你知道嗎心喬,人有的時候不一定因為悲傷哭,也可能因為開心而哭。」
心喬眨了眨那雙星辰般的眼睛,「那是不是就像我第一次見到媽媽時,因為太開心了,所以一直在哭。」
「嗯,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
「媽媽,那等阿姨出來,我就把孫嫂做給我最喜歡吃的慕斯蛋糕分給阿姨吃,這樣的話,她就不會再哭了。」
喬漫的臉上都是溫淺的笑意,「嗯,我們心喬最乖了。」
心喬一張小臉都是笑容,像是最明媚的太陽,雖然還沒長大,卻天生長個美人坯子的臉,而且絕對是那種讓人過目不忘的美人坯子。
早早的就有獄警打開了監獄大門口的那扇沉重鐵門,喬漫抱著心喬從那扇鐵門中間開著的小鐵門走過去,還不忘跟門口的獄警道了聲謝。
剛剛入春的林城,乍暖還寒,喬漫的車子停在監獄鐵門的停車坪前,離她所站的位置大概要步行二十幾米。
心喬很愛美,今早出門前她其實給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羊毛呢子大衣,但心喬覺得跟她穿的裙子搭配起來不好看,堅持不穿,時間又臨近了提前約好的探視時間,她根本來不及再給她重新換衣服,只能讓她穿著稍稍單薄的粉色泡泡裙來了這裡。
剛剛在監獄的院落里,她並沒有感受到太大的山風,這會出了高牆外,那些山風便不知從什麼地方吹了過來,她怕凍著心喬,便抱緊心喬疾步往停車坪前走去,剛剛走出兩步,就被一眾黑衣保鏢攔住了去路。
她剛剛出鐵門的時候掃過去一眼,以為這幾名保鏢是來接出獄的人,沒想到是找她。
「喬小姐,紀先生請你去他的別墅。」
喬漫將心喬抱的更緊,眉眼染上了不少戒備,並微微退後了一點,警覺的看著對面幾名高大的保鏢,「抱歉,麻煩你們轉告一下紀先生,說我不太想去他的別墅做客,謝謝。」
說完,喬漫就抱著心喬往旁邊挪動了幾步,準備繞過他們。
卻在剛剛邁出腳步的那一瞬間,就被高大魁梧的保鏢擋住了去路,「喬小姐,紀先生說如果你不想去,他會有一萬種方法讓你去。」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她沒得選了?
喬漫深吸了一口氣,臉上依舊掛著淺淺淡淡的笑容,「好,我會自己開車過去,不麻煩你們了。」
「喬小姐,你的車會有人給你開過去,你只需要上車就可以了。」
保鏢的話剛說完,一輛沒有上牌照的黑色商務車就穩穩的停在了她的身邊,「喬小姐,請上車吧。」
心喬緊緊的摟著喬漫的脖子,臉也跟著埋了進去,整個人都在因為害怕這幾名突然出現的凶神惡煞的高大保鏢而在瑟瑟抖著。
喬漫的手不停的在心喬的背後安撫,最終沒再說什麼,上了車。
周圍的山景越來越遠,她的眼睛裡只剩下漫山遍野的新綠,她想,春天真的是個美好的季節。
它的綠,讓人有了希望,也讓人有了新生。
……
大約半個小時後,那輛黑色的商務車便穩穩的停在了藍山別墅的大門口。
五六米高的黑色雕花大門緩緩開啟,黑色的商務車緊接著就慢慢的滑進了別墅的院落。
藍山別墅的樣子,和她五年前離開的時候差不多,除了主別墅和後面的廂房別墅外,又加蓋了一個玻璃幕頂的別墅。
藍山別墅素有林城最美建築的稱號,耗資數億元,是林城奢侈到再難以複製的景觀建築。
她從來都覺得紀雲深的眼光很好,從這座玻璃幕頂的別墅就能看出來。
那是一幢看了一眼,就會深陷其中的建築,美輪美奐的外形,大氣奢華的裝飾,再加上玻璃結構的幕頂,簡直就是童話故事裡的房子。
她記得五年前,他們在沿海路附近的那家玻璃幕頂的酒店時,他就曾經說過,如果她喜歡,他可以為她蓋一幢這樣玻璃幕頂的別墅,然後肩並著肩一起躺在床上,看著夜空的星星和月亮。
時光荏苒,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悄然滑過,他說那句話時的動作和表情,卻依然被她深刻心底。
大概可能是那天的陽光太溫暖,而他又穿著她很喜歡的白襯衫黑西褲,許諾出的那一秒鐘,她真的覺得全世界都粉紅色的。
回憶蜂擁而至,她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平復了好幾秒後,她便收回了視線,並抱著心喬從停穩的商務車裡走了下來,默認的就往主別墅的方向走了過去。
抱著心喬還沒有走出幾步,就聽到幾步走到她身側的保鏢說道,「喬小姐,紀先生說讓你在這幢別墅里等他。」
保鏢指了指那幢玻璃幕頂的別墅,動作和他的身手一樣,訓練有素又利落乾脆。
喬漫的腳步頓在那裡幾秒鐘,才扭轉腳尖,朝著那幢玻璃幕頂的別墅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明明很近的距離,她卻覺得好像穿過了五年的時間,漫長到呼吸都開始亂了頻率。
到了玻璃幕頂的別墅門口,她放下心喬,剛要彎腰給心喬換拖鞋,心喬就被跟在身旁的保鏢抱了起來。
「喬小姐,紀先生說他會幫你好好照顧心喬小姐,請你安心的在這裡等他。」
喬漫微微變了臉色,但並沒有慌張,「我和孩子在這裡等他也是一樣的,請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說著,喬漫就想把保鏢懷裡的心喬抱回來,卻被保鏢利落的一閃,給躲開了。
「抱歉,喬小姐,我只聽紀先生的命令和安排,他是這麼跟我說的,我也只能這麼執行。」
心喬因為到了陌生人的懷抱里,不斷的扭動掙扎,甚至帶著尖銳的哭腔喊著媽媽。
喬漫還想上前去抱她,卻被另外兩名保鏢攔住了去路,「抱歉,喬小姐,你暫時不能離開這幢別墅。」
所以,他一早就做好了把她和心喬軟禁在這裡,然後再硬生生讓她們母女分開的準備?
喬漫看著那名抱著心喬的保鏢的背影,再好的心態也都崩了,因為她弄不懂紀雲深的想法,一絲一毫都猜不透,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會對心喬做什麼,對她做什麼。
明明早就說好了井水不犯河水,再見就是陌路,他這又是什麼意思?
喬漫知道她無論怎麼和門口的兩名保鏢較勁,都等於是在白費力氣。
所以她幾乎是立刻就轉過身,然後從手包里拿出手機,準備撥紀雲深的號碼。
在手指即將在屏幕上按完那串爛熟於心的號碼時,她整個人微微一頓,然後用著一貫綿軟的聲音問道,「紀雲深現在的手機號碼是多少?」
在她問完的下一秒,身後的保鏢就利落的回答道,「紀先生說,還是那個號碼,你知道。」
她聽後點了點頭,接著手指便在觸屏上按下了最後一個數字號碼,並按下綠色通話鍵,很快,電話就被接通,在傳來男人低沉到有些性感的聲音時,她不知道為什麼心臟會狠狠的縮了一下,大概是由於對他慣性的害怕和畏懼。
「紀雲深,你把我關在你的別墅里,又讓人把我和心喬分開,到底是什麼意思?」
紀雲深好像在開著什麼軍事會議,能夠聽到那頭偶爾傳來的聲音背景,是關於近期加大力度打擊黑幫生意的隻言片語。
他手裡把玩著一支精緻的鋼筆,聽到她的話後,漫不經心的抬起手,「會議暫停幾分鐘,你們都出去一下。」
坐在會議桌上的人聽到紀雲深的話後,都連大氣沒敢出,就陸陸續續的走出了會議室。
直到最後一個人走出去,並帶上了會議室的門,他才用著磁性低啞的聲音說道,「喬漫,怎麼辦呢?我覺得我虧了,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
「所以,紀先生,你現在是打算秋後算帳嗎?就因為我現在過得比你好,有丈夫有女兒?」
紀雲深從旋轉椅上站起來,一雙蒼勁有力的長腿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會議室的落地窗前,聲音像是突然被窗外的陽光穿透,帶著絲絲縷縷的灼熱,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深沉,「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喬漫閉了閉眼睛,聲音已經沒了溫度,「紀雲深,當年我們說好了的,你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這麼做!」
「那只是你的想法,我從來沒說我不會秋後算帳。」
紀雲深的眉眼,被額前短碎的頭髮落下的大片的陰影遮掩住,根本看不清上面的表情,還有情緒,「而且……我也從來沒有說過,你過得比我好,我不會嫉妒,這大概就是分手的男女都存在的劣根性,別告訴我你沒有。」
所以,他現在就是明目張胆的在報復?要把過去那些已經放下的恩怨情仇,都連根拔起?
「是的,我沒有,如果你現在過得比我好,家庭生活美滿幸福,我絕對不會嫉妒,因為都已經是不相干的路人了,你過得好與不好,都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
「那……甜甜呢?」紀雲深的大手撐在窗玻璃上,仿佛在極力的忍耐自己的脾氣,「她對你來說也是不相干的路人?」
喬漫握著手機的手突然收緊,幾乎用力到泛白,然後費了好半天的力氣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對,她對我來說,也是不相干的路人。」
這一句話,幾乎帶著千萬斤的重量,一下子就墜落在紀雲深的心上,過往那些回憶,一下子就被黑暗重重包圍,再也找不到任何出口。
他轉過身,一腳就踹翻了身後的旋轉椅,力道大的令旋轉椅在地上發出震天的聲響。
「好啊,既然是不相干的路人,那麼我們就按照路人的做法。」
他伸手扯了扯領帶,動作是極致的慵懶和散漫,「還有喬漫,這輩子只有我甩女人,沒有女人能甩了我。」
紀雲深說完話,就切斷了手機通訊。
喬漫聽著無線電波的那頭傳來的盲音嘟嘟聲,有幾秒的怔忪,大概沒想到他會繼續糾纏,她以為他頂多是看不慣她過得比他好,可從現在來看,他並不是因為看不慣她過得比他好才把她禁錮在這,而是準備繼續糾纏下去,以男女的那種方式繼續糾纏下去。
明明上一秒還很清醒的頭,這一秒就疼了起來,而且是強烈到難以忍受的疼。
她的雙手捂著腦袋,緩慢的蹲下身,腦海里都是他剛剛那些低啞又深入骨髓的話。
沒有辦法,她只好撥通了孟東行的電話號碼,嘟聲大概響了兩下,就傳來了孟東行有些低緩疲憊的聲音,「抱歉漫漫,公司的生意出了一些問題,我可能要晚幾天才能飛回林城陪你和心喬……」
孟東行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一道嬌軟的女人聲音傳來,「孟總,林城的所有生意都已經處於癱瘓的狀態,很多人不是選擇違約,就是被明遠集團的低價誘惑走,就目前最準確的情況來說,就是我們在林城的分公司,已經沒有任何生意往來,這種情況下去,最多撐不過一個月,咱們在林城多年的心血就要付諸一炬了。」
這些話,不僅孟東行聽得清清楚楚,就連遠在重洋這邊的喬漫都聽得清清楚楚。
明遠集團?
這麼說紀雲深並不只是單純的對她下了手,還對孟東行下了手?
「怎麼回事?明遠集團在生意場上擠兌你了嗎?」
孟東行這些年的重心一直都在國外,在林城可以說是毫無競爭力,更何況是跟明遠集團這樣商業巨賈的龍頭企業競爭。
「這些不用你操心,倒是你,給我打電話什麼事?紀雲深沒有為難你吧?」
喬漫其實很想把她在國內的現狀告訴他,畢竟離心喬做骨髓移植的時間不多了,但一想到他現在也焦頭爛額,就沒繼續說,「沒有,我很好。」
「嗯,那就好,注意安全。」
喬漫聽後點點頭,「嗯,你也是。」
切斷手機通訊後,喬漫便伸出纖細的雙臂,將自己環抱起來。
室內明明開著地暖,她卻覺得冷,很冷很冷。
……
整個玻璃幕頂的別墅,只有二樓一個臥室。
房間很大,還有一張kingsize的大床,裝修風格和主別墅的裝修風格差不多,簡潔明快,又帶著他身上那種深沉氣質,總之看起來非常的生動,而不是死氣沉沉的單一。
她進了房間後,便掀開被子上了床。
這個時間,是午後一兩點鐘,陽光透過高大樹木的縫隙,灑落在玻璃幕頂上,形成了大片的斑駁暗影。
偶爾有風吹過,將樹木的葉子吹動,那些疏漏下來的陽光,就變成了明明滅滅的跳動音符。
可能是最近睡眠不好,再加上為心喬的事情奔波,她躺在那裡沒一會,雙眼就開始打架,然後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再醒來時,是被一陣汽車引擎聲吵醒的。
她在黑暗中睜開眼睛,先是看了周圍幾眼,直到覺得適應了黑暗,才掀開被子,走到落地窗前。
紀雲深已經從菸灰色的賓利車子裡走了下來,他沒著急進別墅,而是從褲袋裡摸出煙盒,然後一手護風,一手按下打火機,點燃了一支煙。
淡青色的煙霧緩緩上升,很快就在夜風中消失不見。
她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時間,以為只是剛剛入夜,可見外面的男人正不急不緩的抽著煙,她就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鐘。
時針已經指向了午夜的零點零一分,她從接近中午一直睡到現在?
外面的男人猝不及防的抬頭,目光正好落在二樓的落地窗玻璃上,並與正看著窗外的她對視了幾秒鐘,最後,是她先移開了視線,並伸手將落地窗簾拉嚴。
心臟跳動的很快,尤其是在他的身影被五顏六色的燈光打得有些朦朧,又有些帶著故事的深沉時,她的心臟就跳動的更是厲害了。
別墅里很靜,靜到可以清晰的聽到男人按下數字密碼時的響聲,以及上樓時發出的沉穩的腳步聲。
喬漫已經伸手打開了床頭的壁燈,然後坐在床邊,靜靜的等著他走進來。
一秒兩秒甚至是更多秒過去,卻始終沒有聽到男人靠近的腳步聲。
就在她以為男人不會上來,也不會跟她共處一室時,房門的門把手被人從門外轉動,下一秒,那道高大挺拔的男人身影就落進了喬漫的眼底。
他穿著白襯衫黑西褲,腳上是一雙黑色的拖鞋,即便這樣,也絲毫沒有影響他與生俱來的優雅氣度。
「紀雲深,你把心喬弄到哪裡去了?她的身體不太好,禁不起折騰……」
紀雲深緩緩的走近,直到站立在離她只有幾公分的距離時停下,沒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但就是無形中給人非常強大的壓迫感。
喬漫頭頂的所有光亮都被眼前的男人遮擋住,她沒有站起來,也沒有做出任何動作,只是抬眸看向站在晦暗燈影處的紀雲深,「紀雲深,我承認我表面上看起來是比你過得幸福了一點,但還不至於讓你嫉妒,或者產生不甘心的想法。」
「如果你覺得我礙眼,或者覺得我的女兒和丈夫都礙眼,我們辦完事會立馬離開這裡,這一輩子都不會回來。」
她的聲音嬌嬌軟軟,在深夜裡顯得尤為好聽,「所以,你能不能放了我?」
「孟東行什麼地方吸引你了?」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了她一個問題。
喬漫咬唇,半天都沒有回答,或者說,她不知道什麼樣的答案,才是他想聽的答案,這種時候,說多錯多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或者我這麼問你,在床上,我和他誰更能滿足你一點?」
喬漫還是白了臉,這是在用言語明顯的羞辱,可能是期待她的過激反應。
她深吸了一口氣,語調還是那樣的軟媚,「紀雲深,我相信你要是想要幸福,可以隨時都能得到,像我最初接近你的時候你說過的,強扭的瓜不甜,實在沒有必要硬扭下來去嘗它的苦澀,你說我說的對嗎?」
紀雲深低頭看著她的臉,好一會才勾起唇角笑了笑,「這會你想跟我講大道理?」
「還是你覺得你能用大道理說服我?」他抬起大手,輕輕的捏住她的下頜骨,聲音染滿了寒霜,「喬漫,我在你眼裡就那麼好糊弄?嗯?」
喬漫被迫仰起頭,就那麼迎視他的冰霜一般的眼睛,「我沒有跟你講道理,而是在跟你說明事實,畢竟我現在有了家庭和孩子,和你這樣牽扯下去並不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