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這四槍留下的痕跡,我想應該夠你一輩子都記得我了
九十點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在高級梨花木地板上落下斑駁細碎的光影,又折射到白色的牆壁上,氤氳成一片模糊的暖色光暈。
男人高高大大的的身影陷在其中,像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人,那麼的風度翩翩,英俊如斯。
他垂眸,目光散散漫漫的落在那一沓資料上,離婚協議書那五個粗黑的字便映入了眼帘。
不知道是陽光太耀眼,還是白紙黑字太過醒目,刺的他眼睛有點疼。
他修長的指骨拿起那一沓資料,薄唇微掀,竟然認真的讀起了兩人的離婚協議。
「男女雙方因性格不合導致感情破裂,雙方自願協議離婚,雙方經協商,對子女撫養,財產分割及債權債務處理等事項達成如下協議……」
女孩將手包放在床頭的柜子上,坐到床邊,看著男人幾乎是艱難的捏著那一沓資料,笑了笑,「老公,只是走個過場,有必要這麼認真?」
她很少叫他老公,大多數都是叫他青山,當然,生氣的時候就直呼名字。
只有看不慣某些事情的時候,才會這麼叫他。
「很著急?」
男人的眸光從資料上抬起來,溫溫淡淡的看向她,明明沒什麼情緒,卻又似乎有什麼濃烈的東西從他的眼底深處漫開。
可也只是一瞬間,快到幾乎讓人捕捉不到。
女孩低頭淺淺的笑,怎麼可能呢?離婚,他應該是最開心的吧?
「現在快十點了,爺爺說十二點之前必須看到離婚證,不然我很有可能就要去坐牢了。」
她眨了眨眼睛,一張精緻漂亮的臉靠近男人,大概還有兩公分的距離時停下,柔弱無骨,又觸感溫涼的小手撫上他的眉眼,英挺的鼻樑,最後落在他菲薄的唇上,「所以,麻煩你快一點哦,老公。」
男人任由她的小手在他的臉上摩挲作怪,啟唇時,溫熱的呼吸噴到她纖細的五指上,像是他們最沉淪時,才會有的粗重性感。
「不是有那麼多專業的心理醫生和精神醫生,給你開的心理和精神的評估報告麼?怕什麼?」
薄唇一張一合,故意滑過她削蔥般白嫩的指間,並帶著濕潤的觸感。
像是電流傳過去,能夠感覺女孩的小手有那麼一秒鐘,蜷縮僵硬了一下。
親密過那麼多次,他清楚她身體每一處的敏感,尤其手心,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女孩聽後低低的笑了笑,又湊近了他一些,嫣紅的唇幾乎抵上自己的手背,隔著一個掌心的距離,兩人鼻息糾纏,視線相對。
她的皮膚很好,像是嬰兒般水潤嫩滑,在陽光下,美好的幾乎讓人移不開視線。
她輕輕的吐出一口氣,透過指間的縫隙,斷斷續續的傳到男人薄削的唇上,「畢竟造成了重傷害,而我的身份敏感,又是在這樣禁槍的國家,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說著,她又朝吐出一口氣,男人的唇被她撩撥的微癢難耐,刀削的劍眉蹙緊,都是冷暗的色調。
「再說,我二婚,又被人jian-污過,本來就不好再找,要是再加上有前科,可能就真的找不到男人要我了。」
話落,她的下頜突然重重的壓向自己的手背,因為她突如其來的動作,男人被迫低下頭,而女人則揚著臉,一雙像是被星星浸染過的濕漉眸子,一瞬不瞬的看向他。
「傅青山,你會記得我嗎?哪怕是以恨的方式?」
四槍,應該足夠恨了吧。
雙手和雙腳,都不可能像以前那樣靈活自如。
尤其天氣變化,季節交替時,還有可能疼癢難受。
不管他將來跟哪個女人結婚,總歸這一輩子,都留下了屬於她的痕跡。
「這四槍留下的痕跡,我想應該夠你一輩子都記得我了。」
男人沒說話,也沒有任何回應,女孩繼續淺淺的笑,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既然得不到,那就毀了。」
她就這麼看了他一會,要退開時,男人輕啟刀削的薄唇,語調很淡,沒什麼溫度,「林嫣,這件事情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你不想離婚,我不會逼你。」
她爆出醜聞才沒幾天,這時候離了婚,等於間接承認了她曾被jian-污的事實。
她是高高在上,身份尊貴的名媛千金,如果因為那樣的醜聞,而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那種心理的落差,換做是誰,可能都承受不了。
不是心理和精神都有微恙嗎?
再受打擊,會不會更嚴重?
「至於爺爺那裡,我總會想到辦法讓他妥協。」
也就是說,如果她不想離婚,他就會讓這個婚離不成。
她一雙黑白分明,乾淨澄澈的眼睛深深的看著他,「我想要的解釋你不說,兩槍雖然差了點意思,但也算兩不相欠了。」
「還有啊!」她又湊近了一些,小巧的鼻子幾乎碰觸到他英挺的鼻尖,語氣輕輕的,「那些評估報告都是騙人的,你看我像是心理和精神有恙的人麼?」
她的眼睛閃著耀眼的星光,表情很淡,不像撒謊的樣子。
而且,她也好像從來都不屑撒謊。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男人掀起眼皮,眸光淺淺,卻沒衝散他眼底深處濃稠暗黑的色調,唇角緩緩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怎麼忘了,林嫣是天生的演員。
這些年,他被她騙了那麼多次,這次,又怎麼可能例外呢?
「要說起來,誰也比不上你林大千金的手段和心機。」
喬漫,葉禾,左晴,這些上流名媛淑女,似乎沒有一個能夠像她這麼驕縱,霸道,又肆無忌憚。
有的時候,他甚至分不清她到底有沒有嘴裡說的那麼愛他。
而她也完全可以這一秒鐘的說愛你,卻在下一秒鐘的就翻臉無情。
變臉像是翻書,性格更是時好時壞。
偶爾,他的那幫部下看到他在情事過後留下的一身傷痕時,都會開玩笑說,「師長,我們真的很懷疑,你哪天會死在那個女人手裡。」
他也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而她也確實有這個能力。
女孩還是溫軟的笑,退開一些,淺淺淡淡的說道,「簽字吧。」
沒有孩子,不涉及到財產分割,只需要簽個字走個過場,這場不到一年的婚姻就結束了。
名字的那一欄,林嫣娟秀的字體一筆一划的寫下林嫣兩個字。
這大概也是她和這個男人的名字最後排在一起了。
「我名下的房產那麼多,你可以隨便留一個,青山別墅你要喜歡就留給你。」
對於女人,尤其是做過他女人的女人,他從來都很大方。
「如果你真的覺得對我有所虧欠的話,我只有一個條件,就是……希望你三年之內不要結婚。」
男人簽字的手一頓,抬眸,涼涼淡淡的看向她,「給我一個理由。」
「唔,我三年之內肯定會把自己嫁出去,我不想看見你比我先幸福。」
那句三年之內肯定會把自己嫁出去的話,不知道為什麼讓他的心裡極度不舒服,甚至有尖尖細細的痛感蔓延。
好半天,男人才從喉骨見擠出兩個字,「可以。」
男人垂眸,因為手臂上的傷,握筆的動作很費力,幾乎七扭八歪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當男人最後那筆落下,女孩的眼底有盈盈的水光乍現,不過很淡很淺,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女孩伸手去拿那沓資料,卻被男人按住,「我會叫人去辦。」
林嫣捏著資料的指間僵了僵,還是笑,「怎麼?怕我弄虛作假啊?」
她最終還是收回了自己的手,站起身,拿過放在床頭柜上的手包,「我這人從小的毛病就是,不願意要髒了的東西,即便我再喜歡,雖然我也不見得多乾淨,但誰讓我是林家千金,有選擇的權利呢?」
說著,她從包里摸出女士香菸盒,抽出一根點燃,薄薄的煙霧,將她的五官輪廓繚繞的有些模糊,聲音更是薰染的有些沙啞,「既然用一段婚姻,見證了你對她的深情似海,就祝你早日抱得美人歸,過的開心點,以後這一生,我再也不會對你有任何的糾纏。」
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的香菸,才掐滅菸頭,俯身在他的側臉上落下一吻,「傅青山,再見嘍。」
然後,頭也沒回的離開了病房。
她覺得她一定留下了很灑脫乾淨的背影,至少讓他在很久以後想起她的某個瞬間,不是狼狽不堪,落荒而逃的。
走出病房,窗外明媚的陽光透過窗玻璃照射進來,晃在臉上,暖的人好像都慵懶了起來。
再見,她喜歡了,執著了那麼久的男人。
再見,她委曲求全的婚姻生活。
再見,再也不見。
……
喬漫和紀雲深等在拐角處,聽到腳步聲,兩人同時回過頭。
林嫣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整個人幾乎沒有任何的情緒,沒有悲也沒有喜,好像離婚對她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你去看他吧,我想和嫣兒單獨呆一會。」
喬漫和林嫣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當然知道她越難過的時候,情緒越淡。
她把所有的情緒,都壓在了心裡,不會讓人窺探到一分一毫。
紀雲深點點頭,淡淡的陳述調子,「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
男人邁開長腿走過去時,林嫣臉上的笑容立刻垮掉了一些。
就算是輸,她也要輸的高傲,無論在他的面前,還是在他的朋友面前。
男人深沉的步調逐漸遠去,她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走過來,伸手環住喬漫的手臂,「漫漫,這幾天我不想回家,去你那裡住幾天,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喬漫伸手,將散落在她頰邊的頭髮別在耳後,「嫣兒,別難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甩掉一個不愛我的男人,我怎麼可能會難過?」
林嫣眉眼彎彎的笑,拉著喬漫往電梯口的方向走,「我們去逛逛街吧?換季了還缺幾件衣服。」
「好啊!」
喬漫當然是沒有任何意見,只要她能好過一點。
上一次在一起逛街,還是在巴塞隆納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們都還覺得跟心底的那個男人,有無限的可能。
可是到頭來卻發現,只有無限的不可能。
因為是周末,商場的人比較多,剛剛走進去,林嫣就聞到了角落快餐店裡飄來的油炸食品的味道,不知道怎麼,胃裡突然一陣翻湧。
她鬆開環在喬漫手臂上的柔軟小手,抬起腳步就往一旁的洗手間跑去。
喬漫愣了兩秒鐘,跟著跑了過去。
林嫣跑到洗手間,掀開馬桶蓋就吐的昏天暗地,最近經常會這樣,這幾天似乎愈來愈嚴重。
喬漫順著聲音找到趴在角落馬桶上的林嫣,拿出包里剛剛買的水和紙巾遞過去,「嫣兒,早上吃了不對胃口的東西了嗎?」
上次她陪林嫣去醫院檢查的時候,醫生就明確的說過,林嫣子宮的狀況,很難會懷孕。
也因此,即便她有跟懷孕很類似的反應,兩人都沒有往那個方面想。
畢竟過去的那麼多個月裡,她已經經歷過很多次這種反應。
也去醫院偷偷檢查過,結論都是脾胃上的毛病,和懷孕沒搭邊過。
「沒有,就吃了兩片吐司,喝了一杯溫牛奶,可能是最近天氣變冷,吃辣吃的比較多,胃寒的毛病又犯了。」
她從十幾歲就一直待在英國,幾乎沒怎麼吃過早飯,也就是在那幾年,她落下了很嚴重的胃病。
「還難受嗎?」
喬漫拍著林嫣的背,看她一臉痛苦的表情,自己好像都跟著難受起來了,「喝點水,壓一壓。」
林嫣點頭,擰開手中的礦泉水瓶,喝了幾口後,覺得那種翻湧的感覺好多了。
又緩了幾分鐘,林嫣才慢慢的站起身,「漫漫,我沒事了,我們去逛街吧。」
「嗯,好。」
林嫣買了很多東西,和平時一樣,都是由保鏢拎著。
喬漫沒買東西,就是陪著她瞎逛。
直到喬漫穿著高跟鞋的腳疼到麻木,才拽住林嫣的手臂,「嫣兒,我們找家餐廳歇一會吧,我有點餓了。」
林嫣喜歡購物,是因為購物可以填補她內心的難過和空虛,處於這種狀態的時候,她不大能感覺到周圍的人。
聽到喬漫這麼說,林嫣趕緊停下腳步,充滿歉意的看著她,「對不起啊,漫漫,我……」
「我們之間還說什麼對不起?」喬漫伸手,點了兩下她的額頭,以示懲罰,「走,我們去吃好吃的!」
這附近有一家很有名的西餐廳,她以前和朋友來過兩次,覺得味道不錯,就建議林嫣來了。
進到餐廳,還沒有坐下,林嫣就被隔壁餐桌飄過來的牛排味道,弄得胃裡一陣翻湧。
她忍下那種翻江倒海的感覺,敲了敲桌面,看到喬漫看過來,她微微笑著指向洗手間的方向,示意自己去一下洗手間。
喬漫輕輕的點點頭,沒察覺出異樣,看了一眼後,就繼續點餐。
林嫣起身後,匆匆的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中途有撞到人,她太難受了,連道歉都沒顧上,就匆匆的走進去。
掀開馬桶蓋,幾乎立刻就吐了出來。
看來她有必要去醫院檢查一下,看看到底是脾胃哪裡出了問題,這樣吐,真的很難受。
就這樣過了大概五分鐘左右,她按下馬桶沖水,從裡間走到外間,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波浪長發垂落腰間,身上是一件短款的焦糖色風衣,裡面搭著一件白色的毛衣,下身是一條黑色修身鉛筆褲,腳上是一雙黑色絨皮高跟鞋。
妝容很精緻,幾乎看不出來情緒。
她伸出手,放在唇角的兩側,扯出一抹微笑的弧度。
「林嫣,祝你離婚快樂。」
生活還要繼續,就算為了愛著她的家人和朋友,她也要堅持下去。
回到餐位時,喬漫正單手托著腮,偏頭看向窗外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她剛剛補了妝,基本上看不出來又吐了的痕跡。
喬漫聽到腳步聲,看過來,像是想起什麼,唇角漫開微笑的弧度,「嫣兒,過些天就是你生日了,我們去瑞士滑雪好不好?」
她和林嫣的生日都接近冬天,對雪可能有著別人無法理解的喜歡。
「好啊,反正我現在孤家寡人一個。」
沒了傅青山,她跟誰,去哪裡好像都無所謂。
喬漫看出了她的強顏歡笑,卻不拆穿。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堅強,她有她的,嫣兒有嫣兒的。
等了二十幾分鐘,喬漫剛剛點的餐,就被侍應生端了上來。
喬漫是真的餓了,拿起刀叉就開始切牛排吃,剛剛吃了一口,就聽到對面的女孩發出乾嘔的聲音。
似乎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就捂著唇,匆匆的往洗手間的方向跑了去。
喬漫總覺得這不像是胃病,更像是懷孕的症狀。
當然,這只是她的覺得。
林嫣會同意離婚,這點可能也占了其中的因素。
她是個完美主義的人,容不了自己的瑕疵。
喬漫沒再吃,起身跟了過去。
林嫣已經吐完了,正打算往回走,看見她,理了理肩頭上凌亂的波浪長發,「漫漫,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
「我沒有關係,倒是你嫣兒,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看看到底是胃的毛病,還是你……懷孕了。」
懷孕這兩個字,就像是魔咒和噩夢,經常會出現。
可她又太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也不適合受孕。
所以也從不期望。
而且,這種事情,從來都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她不想讓自己每天都活在那種期望和失望中。
「不用了,過去幾個月,我也有過幾次這樣類似的狀況,去醫院檢查都是脾胃的毛病,不是懷孕。」
喬漫在這種事情上,從來都很尊重別人,聞言點了點頭,「那我們回去休息吧,我看你很不舒服。」
「不用了,你還沒有吃東西。」
「可以叫外賣啊!」喬漫將手中的水瓶遞給她,「可以坐著吃,躺著吃,多幸福啊,比在外面吃舒服多了。」
林嫣確實是太難受了,也就沒有多說,而是和喬漫一起,打車回到了她租住的公寓。
到了房間裡面,林嫣撲到沙發上,難受的再也不想動。
喬漫則是走去廚房,拿出幾個外賣的單子,研究了一會,點了幾樣菜。
林嫣昨晚一夜沒睡,這會趴在沙發上,窗口的太陽從外面射進來,照的人暖洋洋的,很快就有了困意。
喬漫等外賣的時候,給紀雲深打了一通電話,大致的意思是她跟林嫣在一起,如果沒有事情,這幾天不要來找她。
紀雲深嗯了一聲,就切斷了通訊,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嘟嘟掛斷電話的聲音,喬漫在想,他好像喝酒了,聲音很低沉沙啞。
可他為什麼會喝那麼多酒呢?
林嫣睡了很久,久到睜開眼睛,就覺得渾身舒軟,並抻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喬漫正站在廚房煮麵,可能是她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女孩的身影太精緻好看,所以她看了好一會,才捨得站起身走過去。
聽到腳步聲,喬漫回過頭,笑著說道,「我煮了兩碗面,很快就可以吃了。」
牆壁上的老舊掛鍾,指向夜裡的十一點,沒想到這一覺,她居然睡了十幾個小時。
「漫漫,有你真好。」
林嫣走過去,從背後環住喬漫不盈一握的腰身,臉在上面蹭著,語調溫溫淡淡,軟軟綿綿,讓同樣身為女人的喬漫聽了,都忍不住的渾身發軟。
「嗯,你知道就好。」把面撈好,她伸手拍了拍環在腰間的那雙嫩白的小手,「去洗手,然後過來吃麵,不然該糊掉了。」
林嫣點了點頭,趿拉著拖鞋,跑去洗手。
喬漫端著兩碗面走到餐桌旁,剛剛放下,就聽到放在上面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猶豫了兩秒鐘,才滑了接聽鍵,「漫漫,是爸爸。」
「嗯。」喬漫不咸不淡的應著,還沒有開口說什麼,就聽到喬明章語調很緩慢很緩慢的問道,「漫漫,告訴爸爸,肖敏流掉的那個孩子,是不是我的?」
喬漫聽後,咬著紅唇,半天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