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紀先生,喬小姐的DNA檢測報告已經出來了
這些年,真正陪在她身邊的人,只有他。
就像電影電視劇里才會有的黑騎士一樣,始終對她噓寒問暖關懷備至體貼入微不離不棄。
以前年紀太小,不懂得站在原地守護的含義和真諦。
隨著年齡的增長,已經過了可以矯情的年紀,就要丟掉小女生的羞澀,她有很多的時候就在想,如果當年她也一直像喬漫和林嫣那樣厚著臉皮去爭取,不為了矜持而矜持,不為了清高而清高。
那樣的話,現在站在阿深旁邊的人,會不會是她?
或者她早點退而求其次,選擇她現在擁抱著的這個男人,會不會也是另一種人生?
大概她在特別累的時候,總是幻想有一個強健有力的臂膀,所以在最脆弱的時候見到他,她心底的那些柔軟和情愫,才會崩潰的一塌糊塗。
甚至只要這一刻,他輕聲的說一句好,她就真的會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給他。
「怎麼了?晗兒,發生什麼事情了?」
傅青山的眉目微動,一雙大手剛想將她推離,就被她一雙軟的幾乎沒有骨頭的雙臂環的更緊,「青山哥,別推開我,別拒絕我,我們試試吧,好不好?」
大概是她乞求的語氣,濕透的衣服和接近難堪的狼狽,讓他本就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情緒,更加的深沉了。
「你先好好站著,別說這些糊塗話,告訴我,是誰欺負你了。」
紀晗在他堅硬的胸膛前搖著頭,深埋進去的臉,幾乎讓人看不到表情,「青山哥,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我嗎?現在你離了婚,我被人在婚禮上甩了,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們在一起試一試,興許會比所有人都幸福。」
這回,傅青山沒有說話,只是那麼站著,沒有給她任何的回應。
周圍站著的醫生護士,包括賀心,都在紀晗說出那句突如其來的告白時,紛紛的走遠了,給兩人留出了空間。
這會,就算是她告白失敗,也不會有太尷尬,或者是更難堪的感覺了。
紀晗沒有感覺到身前男人的回應,幾秒後,就從他寬大溫暖的胸膛前退了出來,「青山哥,你陪了我那麼多年,難道對我就沒有不甘心,或者想試試的衝動嗎?」
「沒有,因為我知道你不愛我。」
傅青山深邃的眸光里泛著點點星光,卻又足可以耀眼,「如果我真的想和你試一試,不會等到現在,可能在你和老紀最初分手那會,就趁虛而入了。」
他的聲音低沉中帶著點慵懶的性感,在接近黃昏的夜色里,顯得那麼的撩人心扉,「還有,晗兒,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情值得你去為難自己,覺得累了,不想再尋覓了,想在一堆合適的人里隨便找個人將就,或者只是單純的想要找個肩膀靠,這些都不能成為你去試一試的理由。」
「真正讓你想去試一試的理由,只有愛情。」從走廊盡頭的窗口透進來的橘紅色光芒,在高大的男人身上鍍上了一層晃眼的光芒,「而我們之間兜兜轉轉那麼多年,如果有愛情的話,也早就耗光了所有的緣分和運氣。」
也就是說,她當初在阿深那裡受了情傷後,如果因為想要療傷而轉投他的懷抱,他都不可能接受?
在她潛意識的印象里,想過很多人不在,但從來沒有想過他會不在。
「如果我想把過去都清零,只想擁有一份簡單的愛情,你也覺得我們不合適嗎?」
紀晗很執著,大概在這個以結果論英雄的時代,女人太清高,太矜持,反而會讓男人興致缺缺,而那些厚著臉皮去爭取,性格明媚灑脫,甚至為了達到心中所欲,而不惜主動去獻身的姑娘,倒成了人生贏家。
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傅青山還是那樣淡漠的神態,語調淡然,「我承認,如果這句話,是在我沒有娶林嫣前聽到,我或許會動心,但是晗兒,我已經娶了她。」
他低著頭,看著她的臉色從溫淡的紅,變成了慘澹的蒼白,眉頭不禁蹙了蹙。
「這幾年,你的身影幾乎活躍在各大商業周刊上,拼命和敬業兩個字跟你形影不離,你已經足夠強大了,現在只需要遇到一份好的感情,你明白了嗎?晗兒!」
換句話說,就是他明確的拒絕了她,又找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話安慰她?
「青山哥,最後一個問題。」
紀晗沒有接他的話,而轉移了話題。
「好,你問。」
「你喜歡林嫣嗎?」
紀晗仰著頭,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像是入冬降落初雪的白,也像是深夜裡最濃稠的黑「或者我這麼問,你愛上她了嗎?」
「即便她是有暴力傾向的精神障礙者,即便她給過你四個槍子,讓你遭受了一場特大車禍,險些喪命,即便她是你世仇家族的孩子,即便她蹲過三年監獄,你都要繼續糾纏她嗎」
傅青山的聲音依舊很低淡,「晗兒,你到底想問什麼?」
「青山哥,你是不是打算還要她,所以才拒絕我?」
「晗兒,你為什麼總是喜歡跟嫣兒和喬漫比,她們並不見得比你優秀,你用不著嫉妒她們,明白嗎?」
「她們還不值得我嫉妒嗎?」紀晗往旁邊挪了挪,嬌小的背脊靠在冰冷的牆壁上,「一個搶走了跟我有著十年感情的男友,一個搶走了守護我多年的黑騎士,請問她們還不夠比我優秀嗎?」
「晗兒,你想一想,當初老紀會選擇喬漫的原因,都是因為你,如果你能夠有一次哪怕只是一次回應他的深愛,他可能都不會心灰意冷,我現在說這些並不是在指責你,而是在告訴你,那是你的選擇,而恰恰是那個選擇,把老紀推給了喬漫。」
傅青山也學著她的樣子,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她並不是比你優秀,而是在最恰當的時候出現在了老紀的面前,不早不晚,剛剛好的那個時間,讓他選擇了她……」
紀晗聽後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那裡面除了一片平靜,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她微微轉過頭,隔著頭頂灑落下來的橘色光線,看向身姿挺拔的傅青山,「青山哥,我有點難受,你扶我到急診室那邊好不好?」
「怎麼會落水?」
傅青山伸手扶著紀晗,朝著急診室的方向走去,「還傷到哪裡了嗎?」
「沒有,可能是天氣太冷了,有點感冒,一會讓醫生給我開點感冒藥,我吃一點就好了。」
一高一矮的身影漸漸沒入走廊燈影的盡頭,並沒有發現另一側亮起的閃光燈。
……
喬漫和心喬的DNA檢測報告,是在晚上十點左右出來的。
這時紀雲深正在書房裡處理軍事文件,當看到亮起的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研究所里的職員時,他整個人先是僵了一下,然後閉了閉眼睛,滑下了接聽鍵。
下一秒,研究員的聲音就從無線電波的那頭傳了過來,「紀先生,晚上好,喬小姐的DNA檢測報告已經出來了。」
「辛苦了,結果是什麼?」
研究員的呼吸明顯有幾秒鐘的錯亂,然後才低淡的說道,「紀先生,DNA檢測報告上顯示,喬小姐和心喬小姐的DNA匹配率為99.9999%,喬小姐和心喬小姐是基因學上的母女關係,也就是說,心喬小姐是喬小姐的女兒。」
紀雲深在聽到後面的話時,整個人從旋轉椅上站起來,並幾個闊步走到落地窗邊,單手撐在玻璃上,「結果準確嗎?」
「紀先生,我們研究所是林城親子鑑定方面最權威的機構,從沒有出過差錯……」
紀雲深靜默了幾秒鐘,才艱澀的開口,「好,我知道了。」
「好的,那……紀先生,還需要我為您做什麼其他方面的服務嗎?」
「暫時沒有了,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再聯繫你。」
「好的,紀先生再見。」
切斷通訊後,他微微抬眸,看向透明玻璃上反射的身影,明明前幾分鐘還深黑的眼睛,變成了猩紅的一片。
這個結果雖然在意料之外,卻是情理之中。
難怪那天在機場,孟東行會用那麼篤定的聲音說心喬是他和喬漫的孩子。
嫉妒,還是難受,亦或是單方面的犯賤,他都已經分辨不清楚,只知道他的心被硬生生的剜掉了一塊。
……
喬漫陪著甜甜在兒童房睡著後,才起身關燈離開。
因為今天在片場待到很晚,之後又和謝之謙出去吃晚飯,回來後甜甜又纏了她好一會,她現在只覺得精疲力竭。
走出兒童房後,她又轉過身,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兒童床上的甜甜,才將房門徹底關合。
回過身後,一抹高大的身影闖入她的眼帘,雖然不至於嚇一跳,但是突然看見,還是覺得有那麼一兩分的不舒服,大概可能跟他看過來的眼神有關係。
她沒有繼續跟他對視,而是朝著主臥的方向走了去,剛剛要路過他的身邊時,她垂在身側的手腕,便被男人的大手扣住,「漫漫……」
「有事嗎?」
喬漫停下腳步,仰臉看著足足比她高出一個頭多的紀雲深,「如果沒有什麼特別要緊的事情,我現在很累想去休息……」
「你愛孟東行嗎?」
他沒有聽她把話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你老實跟我說,你到底愛不愛孟東行?」
「怎麼?如果我回答我愛孟東行,你就會放了我嗎?」
「可能。」
喬漫挑了挑精緻好看的眉,轉過身,毫不閃躲的看著他的眉眼,「我很愛他,大概這輩子再也不會有比他更讓我心動的男人。」
「你愛他什麼?」
「很多。」喬漫的眉眼上依舊是淺淡的笑意,卻完全不能讓人忽視,「他很風趣幽默,他可以很輕鬆的兼顧家庭妻子和孩子,不會冷落任何一方,過節過生日該有的慶祝方式從來不會少,也不會用到秘書,是真的用心想過送什麼禮物,怎麼過節才開心。「
「可他……也很輕易的就放棄了你。」
紀雲深偉岸的身姿漫過許多陰影,幾乎遮住了她眼前的所有光亮,「他放棄我,跟我愛他是兩回事。」
「就像你非要糾纏我,我怎麼都甩不掉,這也是兩回事。」
那麼,她的言外之意就是,她很愛孟東行,而孟東行沒有像她愛他那樣愛得那麼深?
「為什麼突然問起這些,我以為這已經是翻篇的事情,畢竟我的人已經被你強行留下了。」
紀雲深淡淡的輕笑,「沒有,深夜需要找點東西自虐一下,這樣的清醒方式,方便熬夜。」
他說完,就朝著樓下走去,「早點睡吧,很晚了。」
喬漫只是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就轉身回了主臥,完全沒有深入的探究他剛剛那番話的意思和意圖,只當他是心血來潮找自虐。
……
紀雲深很快就到了地下恆溫酒窖,隨便挑了兩瓶紅酒啟開,沒有拿杯子,就那麼舉起紅酒瓶往嘴裡灌去。
辛辣的酒液經過喉嚨,一路滑到胃裡,迅速將他隱隱作痛的胃部,灼燒成更痛的狀態。
可能是自己喝酒沒有那種失意落寞的感覺,他便從褲袋裡拿出手機,撥通了傅青山的號碼。
傅青山剛回到病房,正準備休息,就聽見了放在白色枕頭邊的手機震動聲,他拿過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後快速的滑下了接聽鍵,「這麼晚打電話有事?」
「出來喝酒。」
「我的鞭傷剛好點,喝什麼酒,睡覺。」
傅青山根本不用想,就知道他又在喬漫那裡碰了一鼻子灰,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只能自己找虐了。
「喬漫和心喬的DNA檢測結果出來了。」
就在傅青山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紀雲深輕飄飄的一句話便傳到了他的耳朵里,讓他已經要抬起掛斷的手,迅速的收了回來,「出來了?我以為要明天早上才告訴,什麼結果?」
「心喬是喬漫的女兒,哦不對,這樣說也不太準確,應該說,心喬是喬漫和孟東行的女兒。」
所以,喬漫選擇和孟東行結婚,還真他媽是因為真愛?
「就因為這個喝酒?」
「這個理由還不夠?」
傅青山摸了摸鼻子,然後下床,艱難的走到衣櫃前,「那就在紫夜吧,你先去找個包房等我。」
「嗯!」
切斷手機通訊後,紀雲深又灌了幾口手中的紅酒瓶,才起身離開藍山別墅。
喬漫簡單的沖了一個熱水澡,剛剛吹完頭髮走回臥室的床邊,就聽到落地窗外有汽車的引擎聲傳來。
她走到落地窗邊,看著那輛菸灰色賓利車子逐漸的駛向視線的盡頭,心裡是五味雜陳。
……
深夜十一點二十分,紫夜。
紀雲深將菸灰色賓利車子穩穩的停在紫夜的停車坪前,剛剛邁開長腿下車,就被隔壁車位停放的熟悉車輛以及車牌號,吸引住了視線。
他看了大概有兩秒鐘,才朝著紫夜裡面走去。
二三樓的包房都已經滿了,他就逕自來到了頂樓,隨便開了一間包房,等著傅青山來。
期間他點了兩瓶酒,等著等著,就不自覺的喝完了。
等到傅青山姍姍來遲的時候,他已經有些微醺了。
大概是不忍看到他這麼窩囊的樣子,他伸出腳,狠狠的踹了紀雲深一腳,「不是,老紀,你找我來喝酒,我人還沒到,你就先把自己喝成了傻逼,怎麼,是打算讓我趕到這來,再送你回家,給喬大美人來一場苦肉計?」
「從青山別墅到這裡,開車最慢半個小時就到了,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傅青山抬起左手手腕上的腕錶看了一眼,上面顯示的時間已經接近零點一刻了,他遲到了將近半個小時。
「主要是環架上出了車禍,我堵車堵了將近二十分鐘,不然我還能故意遲到?」
傅青山坐在他的身邊,將他手中的酒瓶奪過來,「怎麼?想放手放不了,不想放手,還覺得難受是嗎?」
「沒有,從來沒有想過放手,五年前沒有,五年後也沒有。」
紀雲深伸手要去搶傅青山手裡的酒瓶,卻被他輕鬆的躲了過去,「既然不想放手,那還喝什麼酒?」
「難道我連表達一下心境的權利都沒有了?我不想放手和我心裡難受,並沒有什麼本質的衝突。」
傅青山走遠了幾步,拎起酒瓶子仔細看了兩眼,「我說老紀,你要作死嗎?選度數這麼高的酒?我看你就是為了讓喬漫心疼,故意想弄一出苦肉計。」
「嗯,前提是她真的會心疼。」
傅青山搖了搖頭,「哎,作為多年的好兄弟,我不能再坐視不理了。」
說著,他就從褲袋裡拿出手機,低下頭按了一串號碼,紀雲深想也不想的就從他的手中奪了過來,「給誰打電話?」
「給報社的記者啊,既然紀大總裁只愛美人不愛江山,那就應該再大肆宣揚一番,不然誰會知道你這個痴情種幾年如一日的死心眼。」
紀雲深聽後,直接將他的手機扔到了角落的沙發里,「你要是想陪我喝酒,你就陪我喝點,如果不想陪,你就在旁邊看著,嘰嘰哇哇的跟個娘們兒似的,煩不煩?」
傅青山果然沒有再做什麼動作,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將背脊深陷真皮沙發的椅背,然後看著論瓶灌的紀雲深。
如果不了解他的人,大概會以為他在為喬漫給別的男人生了孩子而難過,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並不是在為喬漫給別的男人生了孩子而難過,而是在難過,他明明可以把握住很多幸福,卻又讓他們從指間的縫隙溜走了。
與其說他在難受,不如說他在懊悔。
懊悔五年前的一切,懊悔五年前他沒做的一切。
「我去下洗手間。」
又給自己灌了一瓶後,他便起身踉蹌的要往包房外走,傅青山肯定跟著他,在馬上拐彎的時候,撞到了幾名商人樣子的外國人。
對方也喝了酒,可能被撞了後,酒精激發出了很多戾氣,也沒管對方是誰,就想出拳教訓。
紀雲深喝了很多酒,反應比平時慢了不少,但也算輕鬆的躲過了對方揮過來的拳頭,然後一個利落的揮拳還回去,對方幾個人瞬間倒疊在了一起。
酒精繼續作祟,幾個人爬起來正要繼續揮拳,側面的包房裡一道男人的身影走出來,並趕緊用著純正的英文制止鬧劇,「克勞斯先生,請您住手……」
燈影有些昏暗,等到男人走到身邊,傅青山和紀雲深才看清那個男人,是秦宿。
「紀先生,傅先生,這幾位是我從美國請過來的導演和武術指導,他們喝多了,還請兩位多多見諒,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紀雲深的胃有些難受,裡面的東西在不斷的翻湧,沒聽完秦宿說話,就快步的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了過去。
傅青山倒是很鎮定,瞥了一眼地面幾個金髮碧眼的男人,又抬眸看了一眼對面的秦宿,「秦先生,你這新貴名導,看來要走向全世界了啊,咱們國家有你這樣優秀的電影人才,真是咱們國家的驕傲和自豪。」
「傅先生,您有話就直說,這麼拐彎抹角的,恕我聽不明白。」
「嗯,你聽不明白不要緊,有人能聽明白就行。」傅青山伸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服外套,路過秦宿所在的包房時,下意識的往裡面看了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主位上,身影很高大,幾乎被暗淡的燈光打映成剪影的男人。
是一個久違了很久的男人,而他的身邊,還坐著一名看著很眼熟的女人。
匆匆一瞥,他就迅速抬腳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了過去。
紀雲深覺得胃裡很不舒服,但並沒有吐出來,而是站在盥洗盆旁邊,用著冷水澆臉,直到清醒了一些,他才按照原路返回,卻在門口碰到了剛剛走過來的傅青山。
「老紀,你猜秦宿跟誰在一起?」
紀雲深靠在冰冷的瓷磚上,緩了好一會頭上的眩暈,「誰啊?」
「溫家明。」傅青山低淡的說了一句,然後接著又說了一句,「他身邊還坐著一個女人,你猜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