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前面岔路口發生了車禍
簡訊發出去,不到五分鐘,對話框裡出現沈徹的回覆——
「其實你心裡早就有了決定不是麼?」
宋傾城盯著這條信息,對沈徹的反問,沒有給與承認,卻也沒有否認,沒多時,沈徹的第二條信息又發過來:「你想跟他回去,所以才會大半夜來問我。」
「我不知道。」宋傾城回道。
這也是她今晚以來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整個人感到迷茫。
好像突然間,做不出任何的決定。
過了會兒,手機又響。
沈徹在簡訊上說:「這會兒我要是勸你別跟他一塊,哪怕你嘴上不說,心裡肯定不高興,你現在找我,不是希望我給你出謀劃策,只是想從我這裡得到認同感,因為你知道,我之前一直讓你留在他身邊,現在肯定也不會持反對意見。」
「……」
「想回就回去唄,他好歹也是有頭有臉有身份的人,能放下身段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
宋傾城打了句話過去:「我怕他以後會後悔。」
沈徹發來一串問號。
宋傾城也不知道該怎麼講,不想在孩子的問題上太過糾結,卻又不得不面對這個無法抹去的難題,現實里,太多因為女方不能生孩子導致婚姻破裂的例子,她是個自私的人,所以不想給自己埋下將來會受傷的潛在炸彈。
「他現在還算年輕,等到他四十歲五十歲,可能不會像現在這麼想。」
當年,他跟前妻已經決定離婚,但還是選擇生下Joice。
足可見對孩子的重視程度。
沈徹很快回覆:「醫生只是說你再孕機率極小,又沒有說不可能,你們以後多做做,指不定就能三年生倆了。」
看見沈徹的這條簡訊,宋傾城不由自主地,想到昨晚在酒店發生的事。
那種感覺,讓她充分認清自己在那方面的需求。
但不是誰都可以給她那樣的感受。
宋傾城心想,可能自己是真的依賴郁庭川給的愛撫。
沈徹見她沒有回答,又發來一條新簡訊:「人生苦短,及時行樂。什麼事都像你考慮的這麼謹慎,還有什麼樂趣可言?再說,郁庭川對你已經夠遷就,像他那樣的大老闆,你不能奢求他捧著大束玫瑰站在你家門口大喊我愛你,多不現實,他要是真那麼幹了,我倒要懷疑他對你不夠誠心。」
宋傾城望著『人生苦短,及時行樂』這八個字,心中不知所想。
沈徹像是猜到她現在的狀態,說:「你這樣思來想去,一晃眼就兩個月,再這麼下去,一輩子都不夠你用的。等到郁庭川真的不要你,你那時候弄清楚了也是白搭。」
「還是你在余饒遇到更好的有為青年啦?」
宋傾城回:「……沒有。」
沈徹回的更快:「那不就得了,人當初是你自己挑的,現在也別嫌人家年紀大,剛好上的時候,你跟他打電話,一副小媳婦的模樣,不挺甜蜜的麼?」
宋傾城突然不想再搭理他,發了條信息終結談話:「太晚了,你去睡吧。」
沒一會兒,沈徹回過來最後一條簡訊——
「再換個角度想想,就算郁庭川只是貪圖你的美色,你最起碼還能讓他貪上十年,那會兒他也四十好幾,就那麼回事了,想找別的女人肯定力不從心,所以你還是人生大贏家,到那時候,你就是想養小狼狗都成。」
「你才養小狼狗!」
沈徹回:「你忠貞度這麼高,郁庭川知道肯定很高興。」
這次,宋傾城真的沒有再理會沈徹。
聊完之後,已經是三點多。
宋傾城按了鎖屏鍵,卻還是在手機攥在手裡,依舊沒有什麼睡意,屈膝靠坐在床頭,抬起的左手,下意識去摸那塊掛在脖子上的花珀,手指摩挲著化石光滑的表面。
她的腦海里,閃過下車時郁庭川望過來的深情眼神。
讓人怦然心動,卻又忍不住去牴觸。
害怕沉淪,害怕失去自我。
聽到郁庭川說沒辦法事事把她擺在第一次,宋傾城沒覺得失落,相反的,竟隱隱生出了某種共鳴。
因為她很清楚,倘若和他在一起,自己也沒辦法把他看做人生的全部。
經歷過以前那些事,做不到再像其她二十出頭的女生,還在憧憬著愛情的美好跟純潔,對她來說,柴米油鹽才是最切實際的東西。
可能這樣說顯得很市儈,但的確是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如果一定要在愛情跟麵包之間做個抉擇,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她很清楚,自己早就過了為愛情患得患失的時期。
和沈摯在一起的時候,她懷著忐忑的心理,有過甜蜜的遐想,想著他們將來會是怎麼樣的生活;在嘗試著接受顧衡陽的時候,她心中有自己的盤算,對生活沒再那麼熱情,但也懷揣著一定的希望。
可是現在的她,宋傾城只在自己身上看到庸庸碌碌這四個字。
就連那些偽裝也開始剝落。
然而心裡,卻還是在渴望著某些溫暖……
在這樣混亂的思緒里,宋傾城整晚都沒睡好,再睜眼,也不過六點半,她沒有再繼續睡覺,關了手機上的鬧鐘,起來洗漱,吃過早飯,七點左右就去上班。
剛出四合院,宋傾城遇到同樣準備出門的孟浩。
兩人對上,一時有些無言。
宋傾城想起昨天傍晚的事來,對著孟浩,她無法解釋同學的叔叔把她強行從朋友車上帶走的行為,哪怕知道小地方的人言可畏。
但從外婆說的話里,她已經聽懂,孟浩沒把她被郁庭川拽走的事說出來。
孟浩看到宋傾城,也沒有像往常那樣笑著打招呼。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胡同。
快走到胡同口的時候,孟浩突然回頭,看著宋傾城問:「昨晚上……沒什麼事吧?」
「沒事。」宋傾城淺淺笑了笑。
孟浩像是有話要講,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過了大概三十秒,他才道:「你跟你同學的叔叔,好像挺熟的。」
「……」宋傾城多少猜到他其實不是想問這個,或者說,孟浩已經察覺到她跟郁庭川的關係匪淺,儘管如此,她也沒打算去做刻意的遮掩。
孟浩見她不說話,心裡的猜測更篤定,落在宋傾城身上的目光諱莫如深:「我昨天後來回家,在距離服裝市場不遠的地方,看到有輛黑色卡宴停在一家快捷酒店的外面。」
他就差沒說車牌號恰巧和她同學叔叔的那輛一模一樣。
一個成年男人,帶著年輕女人去酒店,總不可能是為了掩上被子看螢光手錶。
宋傾城對上孟浩的眼睛,算是一種默認:「昨天的事很抱歉,我沒想到最後會演變成那樣。」
半晌,孟浩開口:「你放心吧,雖然你拒絕了我,但我沒有到處宣揚別人*的癖好,最起碼的風度還是有的。」
宋傾城沒有說謝謝,因為覺得不合時宜,卻也不知道該怎麼搭腔。
孟浩先道:「我會跟我媽說清楚的,以後應該不會再去打擾你。」說著,他看了看腕錶,又抬頭望向宋傾城:「我先去上班了,不怎麼順路,就不送你了。」
「好。」宋傾城點點頭。
頓了一頓,她還是說了一聲:「謝謝你孟浩。」
目送著孟浩取車離開,宋傾城考慮到那條去服裝市場的小道可能還泥濘,選擇走去前面的站台乘公交。
上午八點左右,她到達上班的店鋪。
剛進去,宋傾城的視線就被收銀台上那大束玫瑰花吸引。
昨天後來,店裡的銷售員找來一個大玻璃瓶,愣是把五十六朵玫瑰都插到了裡面。
宋傾城放下包,佇立在收銀櫃檯前,望著那些開到荼蘼的玫瑰。
見銷售員們去吃早餐,她端起玻璃瓶走到店門口。
給那些玫瑰換了一次水。
店鋪的牆壁粉白,包括那些衣架,選的都是素色調,象牙白的收銀櫃檯,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花,當宋傾城捧著玻璃瓶在店裡走動,那抹火紅顯得格外醒目,是視覺上的驚艷美。
薛敏進來,正好瞧見她在擺弄那些玫瑰:「昨天那架勢,還以為你真不在乎這些花呢。」
「放在這裡挺好的,淨化空氣,還能增加視覺享受。」
宋傾城說道。
薛敏沒拆穿她的口是心非,往櫃檯上一趴,忽然問道:「郁庭川來余饒啦?」
宋傾城抬頭,恰巧對上她的目光。
「沒有八卦的意思啊。」薛敏舉著手先解釋:「昨天傍晚,我發現家裡鑰匙落在店鋪,回來取,看到你被個男人塞進車裡,包括後面的倒車離開,感覺是一氣呵成,霸氣十足,不過這種行為,迷死人的前提,對方必須是有錢的金主。」
宋傾城聽了這話,沒有作聲。
薛敏湊過來:「郁庭川真的來余饒找你啦?」
「你不是知道恆遠在余饒的一切動向,怎麼還問我。」宋傾城邊說邊翻開筆記本,開始算昨天記得那幾筆帳。
「我知道的,那是我在拆遷辦的舅舅告訴我的。」
薛敏心裡痒痒的,想起什麼,說:「有件事你肯定也想不到,桐梓巷包括附近的那些地,接手的開放商就是恆遠。」
宋傾城寫字的動作一頓,薛敏坐在椅子上,繼續道:「所以啊,有些事冥冥中自有天註定,而且我見過好幾個前車之鑑,像你這種小姑娘,一旦跟過這種事業成功的男人,以後肯定找不好對象,眼界高了,到最後還是得乖乖回到他身邊。」
這時,外面遠遠的傳來一聲巨響。
薛敏止住聲,顯然也被嚇到,那樣的碰撞似乎劃破了天際。
「……怎麼回事?」薛敏連忙站起來。
宋傾城也跟著走去門口,很多店家紛紛出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沒多時,店裡的兩個銷售員回來,臉上沒什麼血色,瞧見薛敏跟宋傾城,趕緊把所見所聞說了:「前面的岔路口發生了車禍,一輛紅色法拉利逆向行駛,車速還非常快,直接撞上另一輛黑色卡宴,那輛卡宴的車頭都凹進去了!」
宋傾城聽到『黑色卡宴』四個字,心跳驀地加快,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急急的拉過其中一名銷售員:「卡宴的車牌號碼是什麼?」
「這個我哪會注意,我看那車牌也被撞得變了形。」
銷售員唏噓著:「卡宴車裡就一個人,開車的是個中年男人,西裝筆挺的,應該是去上班,沒想到遇到這種倒霉事。」
另一個銷售員跟著描述:「我們回來的時候,還血淋淋的趴在方向盤上,看著情況不太好,路人也不敢隨便挪動,正等著交警跟救護車來呢。」
宋傾城握著銷售員手臂的指尖微涼,她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再也顧不上其它,放開銷售員,當即朝著市場大門口跑去。
服裝市場外,前所未有的熱鬧,不斷有人匯聚過來。
宋傾城的四肢發軟,仍然堅持到岔路口,交警已經到達,正在封鎖現場,那輛黑色卡宴被撞得支離破碎,她想要靠近,卻被眼尖的交警攔住:「現在不能過去,我們有同事在勘察現場。」
「那輛卡宴的牌照是多少?」宋傾城努力想保持冷靜。
交警看到她面色蒼白,有些吃驚,隨即道:「車牌被撞斷不見了半塊,目前只知道是余饒本地的,是一輛黑色的卡宴suv。」
旁邊,傳來圍觀群眾的交談:「我看著不太行了,方向盤都已經嵌到胸腔里,真的很可惜,被抬出來的時候,我看到他戴的手錶,最起碼要二十萬。」
「可不是,我看著年紀也不大……」
宋傾城反手拉住交警問:「受傷的人呢?」
「已經送去醫院。」
宋傾城看著那輛淌著血的卡宴,鼻子一酸,眼周也發熱難受,感覺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一樣,回過神,她立刻拿出手機,撥了那個記在心上的號碼,電話通了,卻沒有人接,她又打給郁菁,這次是關機狀態。
一時間,宋傾城懵在那裡,大腦里大片的空白。
不知過去多久,薛敏出現在她旁邊,但她已經聽不進薛敏說的話,只有眼淚不停流出來。
薛敏震驚,趕緊用手幫她擦掉:「好好的,你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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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把這個情節都寫完,但怕大家等太晚,所以傳了前半部分,後面的還要繼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