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伺候小公舉的大宮女
劉姨做完午飯，陪著陸見深和顏回吃了一頓，就急急的回去了。
之後一連半個月都沒抽出功夫再過來，只隔些天打個電話關心一下陸見深和顏回。
陸見深雇去跟蹤陸程的人被發現了兩次，便不再用同樣的手段，暫時將那邊放下，主要查溫故和陸軒兩個人。
陸家連日來惡運不斷，陸添海分身乏術，倒沒時間找他麻煩。
但保險起見，陸見深仍每天接顏回放學。
這天顏回半天課，二人在學校對面的自助吃了點午飯後開車回家。
陸見深車開到小區大門外，就被一輛警車攔住，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過來敲了敲車窗，「你好，是陸先生吧?有些問題需要你配合調查，請下車。」
陸見深最近一直在關注陸氏，並沒發現什麼風吹草動，警察冒然找上門來，倒讓他有些吃驚。
但這吃驚也只是因為意外，並不值得驚慌，他從容的推開車門下車，胳膊支著車門，「兩位警官想了解什麼?」
顏回也跟了下來，緊張的盯著二人。
「事關機密，需要陸先生隨我們回警局配合調查。」個子高壯的警員一副公式公辦的語氣道。
「好。」陸見深朝二人笑了笑，餘光掃了眼停在旁邊的警車，「二位開車來的，想來我這車也用不上了，讓我先把車存進庫里，這點時間不算耽誤吧?」
兩個警察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道，「陸先生請便。」
「多謝。」陸見深回身朝顏回打了個手勢，二人一齊坐回車裡。
車門關上，陸見深將車子開進小區。
期間那兩個警察一直開著警車跟在後面，直到陸見深車技十分穩的將車倒進車庫。
顏回略顯不安的看著外面，在陸見深將車熄火之後抓住了他的手，「小叔！」
「不用擔心。」陸見深另一隻手在顏回頭上揉了揉，「只是配合調查，我會打電話叫仲城過來陪你，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不要亂跑。」
「我陪你去。」顏回拉著他不放，「如果他們不准，我就不進警局，在外面等你。」
「不行。」陸見深屈指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語氣帶幾分嚴肅，又不是真的生氣，「你乖乖在家裡等仲城過來，不然我不放心。」
「可是……」
「我早就想過若有一天陸添海出事，陸家其他人就算不被波及，也肯定會被調查……」陸見深手指順著顏回鼻樑滑下來，輕輕捏了一下她鼻尖，「但也只是調查而已，放心，我一定會平安出來的。」
陸見深走後沒到半個小時，仲城就火急火燎的趕過來。
他來的路上已經打了無數電話了解情況，確認陸添海確實先一步被抓了，就在今天一早。
至於涉案原因，由於比較複雜，又是機密，低層一點的警察都不知道，高層一點的領導又不肯賣他面子，導致仲城一時間問不出來。
無奈之下，他只能硬著頭皮打給仲致遠。
結果，才一開口就被嚴辭回拒了，「別以為我不知道陸家的案子你一直摻和，因為有見深關注又不是什麼重要的案子我才沒管你，陸添海的案子不比之前那些，你爸我在這個職位上多少雙眼睛盯著人，你給我老實點！有點高幹家屬的樣子！」
「高幹家屬」四個字把仲城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倒不認為一個局長的兒子就真的算高幹家屬，只是因為仲致遠的話，想到他這一輩子都很在意的名聲。
之前在警察局鬧的那兩次，他事後都被狠狠訓斥了，仲致遠也在手下交代了不准因公濟私，因此現在除了李完，倒真是沒什麼警察賣他面子。
「深子既然說沒事，就一定沒事，你別太擔心。」仲城放下電話，在顏回肩膀上安慰的拍了拍，「我還會想辦法了解情況的，深子一定很快就會出來的。」
「恩。」顏回點了點頭。
她雖然心裡很擔憂，但也不好在仲城面前表現出來，這樣只會讓仲城更加暴走，指不定衝動之下就去警察局要人。
兩人在客廳里等消息，後半夜仲城直接在沙發上睡著了，清早的時候才被手機鈴叫醒。
「仲少，市局那邊陸少的部分已經問完了，我一個同事說，人很快就可以離開警局了。」電話是李完打來的，知道仲城擔心陸見深，第一時間匯報情況。
仲城騰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我馬上去！」
……
半小時後，市局門口。
陸見深從警局裡出來，就看到仲城最常開的那輛車停在門口。
顏回一見他便撲過來，一頭扎進他懷裡，纖細的雙臂將他牢牢抱住，仿佛怕他會就這麼消失不見。
「小叔！」
「恩，我在。」陸見深柔聲應道。
仲城過來，在他肩頭狠狠杵了一拳頭，「我操你總算出來了！這次我爸不肯幫我，我都怕你被陸程折在裡頭！」
「哪有那麼嚴重……」陸見深無奈的笑了笑，手在顏回背上輕輕拍了拍。
「沒事了，我就是配合回答一些問題，問完就可以出來了。」是在給仲城解釋，更多則是在哄顏回放心。
「行吧，總之出來就好，先找個地方吃飯。」仲城過去拉開車門，「上車，咱們去吃點辣火鍋，去去晦氣。」
「走了。」陸見深手在顏回肩頭輕輕拍了兩下。
「恩。」顏回在他懷裡悶聲應道，過了有五秒鐘，才抬起頭。
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陸見深一遍，從臉到脖子再到衣著，見一切都完好才徹底放下心來。
如今不比當初，小叔已經不能再借陸家的名望擁有什麼特權，顏回小時候見過對街的叔叔被冤枉，對警局這種地方並不信任，一整晚都在擔心陸見深會遇到嚴刑逼供。
好在沒有。
三人到警局附近一家九宮格火鍋，要了三樓最喜歡一間包廂。
仲城一通海點之後讓服務生下去，掌心在梨木桌上拍了拍，「說說吧，在警局這一晚上怎麼過的?他們沒虐待你吧?」
「我像是會受虐待的人嗎?」陸見深端起桌上贈送的冰鎮酸梅湯給顏回倒了一杯，「主要問關於公司的帳目問題，還有陸解出事的事。」
「小叔你喝……」顏回將倒滿的杯子推到陸見深面前。
見她一副殷勤的恨不得把全世界好東西都送到自己面前的模樣，陸見深又暖心又無奈，道，「我真的沒事，是有人匿名舉報陸添海多年來偷稅漏稅、為了生意競爭蓄意殺人，證劇充足，涉及到公司的財務問題和還在醫院的陸解，才會找我配合調查，畢竟我即是陸家人又在公司做過掛名副總。」
「照你這麼說，陸程豈不是也在?」仲城往前傾了傾身。
「恩。」陸見深點頭，「既然是匿名舉報，哪怕只是走個形式，他應該也會配合警方。」
「陸家的人都去的話，顏回怎麼沒去?」仲城又問，「陸依凝去了嗎?」
「顏回和陸依凝未成年又與公司帳目無關，警察不會找她們過去。」陸見深又幫顏回倒了一杯，邊道，「陸解還在昏迷中，陸家現在能配合調查的人除了我就是陸程。」
仲城沉默片刻，在心裡理順了一遍事情的前因後果，突然明白了什麼，叫道，「這麼說，陸程並不是要對付你?」
「對，沒猜錯的話，他一直以來的目標都不是我和顏回，陸家那場戲不過是讓我們遠離事件中心方便施為。」陸見深道。
如果陸程真的有心對付他和顏回，當初就不會設計那場事件讓他和顏回不得不走。
畢竟想對付一個人，還是在此眼皮子底下更方便，遠了會變數頻生。
「那他做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仲城不解的皺了皺眉，「陸憂憂陸博陸依銘他們死了，陸解只差臨門一腳就進鬼門關，陸添海被抓，於他有什麼好處?為了家產?如果偷稅漏稅買兇殺人兩個案子成立，會剝奪個人財產，陸程豈不是一分都撈不到?他有這麼傻嗎?」
難得仲城也能聰明一回，一眼看透事情關鍵所在，陸見深笑道，「變聰明了。」
「滾你的。」仲城瞪了他一眼，看著顏回繼續說，「所以陸程到底是為了什麼，顏回你覺得?」
他剛問完這句，服務員便端著銅鍋進門，身後跟著一個推著餐車的服務生，將菜和鍋一齊上齊了。
服務員開了炭爐開關，微笑的退了下去。
顏回等門關上，答道，「我和小叔都覺得陸程是為了報仇，在小叔到陸家之前，陸家可能發生過一件讓陸程怨恨一輩子的事，他因此搬出陸家，一直在找機會報復。」
陸見深和顏回曾就陸程的事討論過不止一次，這個猜測是最中肯最為可能的。
仲城聽後沉吟片刻，夾起片肉在鍋中涮了涮，「這個理由倒是說的通，只是仇恨的話，陸家的人難道全都參與了?那件讓他怨恨的事?」
「剛夸完你聰明就變笨了。」陸見深把顏回最愛吃的蝦下到她面前的格子裡，「陸依凝，我，顏回，都沒出事，並不是陸家所有人。」
經他提醒，仲城才想起醫院裡「完好無損」的陸依凝，道，「那這麼說來，可能真是那幾個人做傷天害理的事了。」
他夾了一筷子脆百葉在紅湯里涮了涮，滿滿一口塞進嘴裡，邊嚼邊道，「陸家這些人，要我說沒他媽好東西，陸博那個變態就不用說，阮紅陸解也不是什麼玩意，陸憂憂那時候還想害顏回，陸依銘往那一站就是大寫的傻逼二字，有時候想想，陸程收拾他們也是活該。」
將香辣爽脆的百葉咽了下去，仲城往後靠在椅子上，滿足的嘆了口氣。
忽地想到什麼，又皺眉，「按你們說的，陸添海難道也參與了對陸程的迫害?」
顏回和陸見深對視一眼，沉默的點了點頭。
按陸見深的猜測，陸添海做的事，可能比陸家的其他人都要過份，所以……留到最後收拾。
至於理由……
陸見深猜陸程當年可能喜歡過什麼門不當戶不對的人，陸添海對陸程一直寄予厚望，是不會同意他娶不能為陸家名望增色的人的。
而陸家的其他人，從來都視兄弟姐妹為眼中釘，如當年陸解陷害小叔一般，陸博也曾落井下石，事情換到陸程身上，那些人可能仍然如此。
而陸憂憂，出於對陸程心上人的嫉妒。
這些人組成一張仇恨編織的網，一同被陸程划進了必殺名單之中。
……
晚上，一回到公寓，顏回就進浴室放水準備給陸見深泡澡。
一切準備就續，她去客廳叫陸見深，「小叔可以泡了，然後換個睡衣，今晚早點睡。」
就算沒在警局受什麼委屈，那種地方也一定休息不好，陸見深對環境要求不高，但也要最起碼的乾淨，警局裡那些不知多少人蓋過的被褥肯定不達標。
「你先洗，我和李完聊完再去。」陸見深低頭擺弄手機。
「你可以邊泡邊聊。」顏回過去沙發前，「我放了水在浴缸。」
「這麼隆重?」陸見深抬頭看著顏回，「怎麼突然想起放水了?」
在別墅的時候有劉姨收拾，他經常會泡澡。
自從搬到仲城的公寓後，因為怕請鐘點工人會讓某些人趁虛而入，陸見深又不捨得讓顏回收拾麻煩的浴缸，一直都是淋浴沖沖，十分鐘就好。
「泡澡比較容易放鬆。」顏回將陸見深從沙發上拉起來，「我還在水裡放了助眠的精油，小叔快去泡，一定很舒服。」
陸見深被推到浴室門口，前後想想便也明白了顏回的用意，轉過身將人帶進懷裡，捏了捏顏回帶點嬰兒肥的臉蛋。
「讓我說你什麼好，我才在警局一晚上，哪有這麼嬌氣。」
如此近的距離，陸見深橫在腰間的手臂，都讓顏回覺得心跳加速。
她強扯嘴角裝著若無其事的笑笑，「小叔是小公舉。」
「身嬌玉貴的小公舉?」陸見深學著她的語氣。
「恩，身嬌又貴的小公舉。」顏回笑著點頭。
「那你是什麼?伺候公舉的小丫鬟。」
「不，是伺候小公舉的大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