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紙醉情迷25
「顏小回,睡覺記得把門鎖上,鎖好鎖嚴實,免得有人意圖不軌。」
說著,惡狠狠的瞟了沙發上陸見深一眼。
顏回頗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很給仲城捧場的點點頭,一副認真神情回答,「好的。」
「不用這麼防著我吧?」陸見深半真半假的做了個委屈的表情,「寶寶難過。」
「陸見深我發現你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仲城一臉牙疼的皺著眉,「你說你裝什麼嫩!三十多的人了,還寶寶!」
「三十一,並沒有很多,四捨五入可以算二十九。」陸見深一臉從容。
仲城從上學時就數學不好,險些被他一本正經的模樣糊弄過去,怔了怔才想到哪有這麼四捨五入的?
他徹底無語,「深哥哥,你這八年是不是盡幹些需要練臉皮的勾當了?才把臉皮磨這麼厚。」
「那你這八年估計一直在費腦筋查案,智商全用在審問上了,才會連四十以內的四捨五入都算不明白。」陸見深勾了勾唇角。
仲城一口老血梗住,叫道,「精神病院的牆塌了吧!怎麼不修一修!把你放出來了!」
「你問問顏回我們到底誰像牆塌了出來的?」陸見深淺笑吟吟的看向顏回。
「你。」顏回毫不猶豫指向他。
「……」陸見深。
他怎麼忘了今日不同往日?
仲城笑得眼睛都快沒了,一臉得意的進了房間,「趕快把牆修上吧深哥哥,早治療早痊癒。」
顏回看著陸見深一臉無奈的樣子,突然覺得心情很好。
她轉身進了房間,回腳一勾帶上房門,然後咔嚓一聲,擰上了反鎖。
……
半夜,顏回一覺醒來,覺得有些想上廁所。
她平時沒有起夜的習慣,今天可能是因為喝多了湯。
晚上陸見深自信爆棚的那碗象拔蚌山藥湯,他自己都不肯喝,顏回本著不浪費糧食的精神多喝了兩碗,結果就導致晚上罕見的起夜。
她掀開被子下了床,摸著黑到門前,擰了一下門把手但沒打開門,她又用力拉了一下,門鎖仍然沒動。
顏回怔了怔,才想起這門之前被自己反鎖了,只能自作自受的解了鎖。
來到客廳,薄紗窗簾拉著,卻擋不住外面的月色。
慘白的月光從明如淨的落地窗照進客廳光滑潔白的地板上,映出沙發上睡著的陸見深的身影。
仲城新換的沙發照原來的寬很多,也短很多,陸見深頎長的身體睡在上面,腳都搭在沙發外面,根本不夠長。
且可能是因為太久不睡沙發不習慣,睡的不太沉穩,陸見深身上原本不算厚的棉被,已經被滾到了身底下成了褥子。
儼然失去了身為棉被的尊嚴,一點都沒起到防寒保暖的作用。
十月中旬,天很冷,地暖卻沒開始供熱。
顏回看著有些擔心,猶豫了一下,準備過去幫他蓋上。
然而才邁了一步,沙發上陸見深突然叫了一聲,「顏回……」
顏回腳步一頓,以為他醒了,趕緊轉身往洗手間的方向去裝成路過。
「你騙我……」陸見深手臂從沙發上垂了下來,聲音變得嚴厲起來。
顏回一怔,疑惑的轉回身,往前走了幾步到沙發尾,借著月光打量陸見深。
他側著身子,半張臉枕在手臂上,睡顏並不安穩,英俊的臉眉心緊蹙。
「你騙我……」陸見深又夢囈似的叫了一聲。
這下顏回知道確實是夢話,悄聲往前走了兩步,俯身在陸見深面前,想聽聽他到底在說什麼。
顏回,你騙我?
她何時騙過陸見深?
並且是讓陸見深在夢裡都念念不忘的欺騙?
心裡疑惑又深又多,顏回十分不解,手在沙發靠背上撐著扶了一下,準備再靠近一些。
陸見深卻在這時突然睜開眼睛,一把抓住她手臂。
他這下極突然又力氣極大,顏回對疼痛不敏感的人都感覺被抓痛了,輕嘶一聲。
陸見深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凌厲的目光在看清她是誰之後變得溫和下來,唇角也染上了笑。
月光下這一笑極自然又很漂亮,顏回只覺得一時間被面前俊美男人迷惑了心智一般,怔在原地沒有動。
陸見深也沒有動。
他表情含笑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後,猛得將她扯倒在身上。
顏回被迫壓在陸見深身上,手撐著沙發想直起身子,卻兀的打滑,又撲回陸見深身上。
陸見深摟著她飛快的翻了個身,兩人位置顛倒,換成顏回被壓在身下。
「半夜爬床?」陸見深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溫柔的笑容漸漸變成了不懷好意的惡趣味。
「鎖門是給仲城看做做樣子的,然後偷偷來找我?」
「仲城真沒說錯,你這八年果然在練臉皮。」顏回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一本正經的看著陸見深,「快把牆修修。」
「那你這八年和陸程練的是什麼?」陸見深好笑的揚了揚眉,低頭湊近顏回耳邊,刻意壓低聲音,「伶牙俐嘴?我嘗嘗……」
說著轉頭去尋她的唇。
顏回立馬轉開頭去,聲音加重警告,「我現在叫一聲,仲城就會出來揍你。」
「那你叫。」陸見深好整以瑕等著她。
「……」說實話顏回真的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仲城,還不是因為什么正經事。
「那我嘗?」陸見深笑容加深幾分。
不要臉的登峰造極境界,顏回想。
然而陸見深似乎是勢要將不要臉進行到底,低下頭又來親她。
顏回再次轉開頭,問,「為什麼?」
陸見深的吻落在她臉上,蜻蜓點水的稍縱即逝後便分離,支起頭笑看著她,「什麼為什麼?」
「你知道我在問什麼。」顏回不喜歡他的裝傻,聲音冷下來。
她不明白有什麼隱情,在八年後,在顧江吟出事後,仍然不能說出來。
除非是她猜錯了,除了醉酒之外,陸見深當年沒有其他苦衷,現在三番兩次的糾纏也只是因為閒極無聊想看她心慌意亂。
那還真是……
這種假設讓心一點點變冷,連身體都跟著僵硬。
許是她越來越控制不住的表情讓陸見深明白了什麼,他也收起那副玩世不恭,正色道,「我知道。」
顏回看著他。
陸見深也回視著她,認真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不是不想說,只是我現在說出來會傷害到很多我不想傷害的人。」
陸見深不想傷害的人,是她?還是仲淺?
這是顏回聽到這句話後的第一個想法。
但很快又被陸見深下一句話吸引了注意。
「我只能答應你,在我找到證劇之後,我會告訴你,全部。」陸見深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碰了一下,「信我。」
信?
她不知道自己對陸見深還剩下多少相信,在經過八年前那樣的傷心之後,在離開S市後沉澱冷靜下來的不解之後。
這些年,她雖然一直沒再踏足S市,沒再見陸見深,但也一直沒有忘記陸見深。
她對八年前的事耿耿於懷,對陸見深的放棄耿耿於懷,也為陸見深的選擇耿耿於懷。
除了那些放不下的,剩下的就是一直縈繞心頭的不解。
為什麼?
為什麼陸見深那麼謹慎的人會放任自己喝醉?
為什麼酒量很好的仲淺也在那時醉了?
就算他們真的醉酒後發生什麼,那也不是陸見深放棄自己的理由,仲淺也不應該是願意為了孩子維持一段婚姻的人。
這些她最初相信並且絕望傷心的事,在其後漫長的八年,一直困擾著她。
她不止一次想過,或許當年陸見深不是不信她的話,他比自己更知道顧江吟其實是什麼樣的人。
或許陸見深被顧江吟威脅過什麼,或許他迫不得以答應了什麼,或許孩子並不是他的,或許他和仲淺之間什麼都沒有……
或許這些猜測都是真的,又或許只是她自作多情?
還有那句顏回,你騙我,又是什麼意思?
顏回一瞬間腦中亂極了,越發想知道陸見深說的全部都有什麼。
然而陸見深現在不想說。
他不想說的事,是無論如何都逼問不出來的。
她滿心求而不得的失落和悵然,甚至沒有在第一時間拒絕陸見深溫柔落下的親吻。
陸見深在她唇邊輕輕啄吻,慢慢移到耳邊,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耳垂。
「分我半張床吧,好不好?」他聲音又曖昧又溫軟,撩的顏回一陣臉紅心跳。
但很快她就冷靜下來,心中砸進去得寸進尺四個大字,說的應該就是陸見深現在這個樣子。
就是全都解釋清楚顏回都未必願意分他半張床,什麼都沒解釋就想分她的床?
「早點睡……」她把陸見深的頭推到一邊,勾唇一笑,「夢裡什麼都有。」
「你這張嘴……」陸見深眸色暗了暗,盯著她在月光下粉嫩的唇,和那一點帶著狡黠的笑。
「既然你不想解釋,就放開我,我要去……」顏回一句話沒說完,就被陸見深毫無預兆的突然發作,狠狠堵住了唇。
顏回掙扎著想往後退去,卻被陸見深按住了頭不讓她離開,趁她鬆動之際舌尖破開齒間,狠狠探進去宣告占領領地。
到底把我當什麼了!
這個念頭在顏回心中閃過的同時就躥起了一股火,不管不顧的屈腿朝陸見深雙腿中間懟了過去。
陸見深以堪比特種兵的反應速度側身一躲,同時也不得不與顏回分開。
他側身靠在沙發背上,一隻手壓著顏回那條不老實的腿,挑起一邊眉,「你來真的?」
剛才那一下顏回明顯一點沒留情,要是真被踢重……
陸見深磨了磨牙,傾身靠近了一點,「踢壞了你以後還怎麼用,嗯?」
「我才不用!」顏回反手就是一胳膊,陸見深手快的拿起抱枕擋了一下,然後把抱枕丟掉抓住顏回再次揮拳過來的手腕。
一場沒有熱身的打架在沙發上展開。
幾番拳腳下來,哐的一聲,沙發被兩人折騰的翻了個兒,重重砸在地板上。
在沙發倒地的同一時間,顏回和陸見深都靈敏的跳起遠離。
「陸見深!」顏回站定後一指陸見深,「你老實點我還能有耐心等你解釋,你再這樣,你想找我解釋我也不想聽了。」
「好,是我錯。」陸見深從善如流的道歉,攤手笑的溫柔,「是我太心急了。」
顏回還想說什麼,房間裡卻響起仲城的聲音,「什麼玩意兒?地震了?」
緊接著便是匆匆忙忙的腳步聲,仲城拉開門跑了出來,「我操好像地震了,深子顏小回……」
他說到一半便看到客廳中站在沙發首尾對立的兩人,微微怔住幾秒。
「你倆幹什麼呢?」
這劍拔弩張的氣氛,說是那什麼又不像,而且顏回明明鎖了門睡房間的,陸見深不把門砸開都不可能把她拽出來,那麼顏回為什麼會在這兒?
「我出來上洗手間,沙發是他自己睡的不老實弄翻的。」顏回反應速度很快的道。
陸見深慢了一步,便只能啞然。
「不老實到這種程度?」仲城將信將疑。
畢竟夢遊症什麼的他也不是沒見過,陸見深以前是沒有,但也不保證不會突然得這種病。
「就是這樣,快睡吧,明早還要提審程米。」顏迴轉身進了洗手間拉上門。
「睡吧。」陸見深也道,自己認命的過去將沙發扶正回原位。
仲城一個人站在門前盯著他勞動了一會兒,等他老實又委屈的把一米八八的身子蜷在一米五長的沙發上,心中快意,轉身回房躺下了。
……
隔天一早,吃過早飯去警局後,仲城便讓劉年和李萍去皇家將程米帶了回來,扔進了審訊室。
顏回拿著筆錄本進去,在程米對面坐下後開門見山的做了自我介紹,「又見面了,程小姐。」
程米顯然第一眼就認出了她,微笑的表情精準而禮貌,「你好警官,那晚警官去的時候我不知道你是警察,不然就多提供一些線索了。」
「沒事,現在多提供一些也是一樣的。」顏回手中筆轉了一下,盯著她問,「九月二十三號晚上十點至凌晨五點之間,你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