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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顏堯舜出車禍

    溫智帆深知顏堯舜要對自己做什麼,禍從口出啊!悔得腸子都青了,對倪樂卉來說,他是好心提醒,對顏堯舜來說他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顏堯舜叫你出去。」倪樂卉見溫智帆不動提醒道,她也知道顏堯舜叫溫智帆出去做什麼,她沒有一點愧疚之意,她沒添油加醋,溫智帆對她說了什麼,她如實述說。

    「樂卉,我是你表哥。」溫智帆無奈的說道,她怎麼能害表哥呢?怎麼能呢?

    「我知道啊!」倪樂卉眨了眨眼睛,點頭看著溫智帆,又說道:「你是我表哥,他是我老公,你們兩個對我來說都很重要。」

    她跟溫智帆是親情,她跟顏堯舜是愛情,親情與愛情,倪樂卉都看得很重。

    溫智帆嘴角抽了抽,她的話沒起到安慰作用,她知道他是她表哥,在她心目中他跟顏堯舜一樣重要,可是她卻害了他,她說他在挑撥離間,真正挑撥離間的是她。

    「表哥,你還不快去,讓他等太久了,你會更慘。」倪樂卉好心的提醒溫智帆,顏堯舜都出去這麼久了,溫智帆還坐在這裡不動,他真要等顏堯舜進來拉他嗎?

    「你啊!你啊!你害死我了。」溫智帆指了指倪樂卉,不得不起身,他可不想顏堯舜強行把他拉出去,媽跟涵函還沒回來,劉嬸又去買菜了,家裡就只有他們三個,如果顏堯舜當著倪樂卉的面揍他,他會很沒面子,再說,誰更厲害都還不知道。  

    溫智帆可不覺得他會輸給顏堯舜,出去就出去,顏堯舜想揍他,他更想揍顏堯舜,莫明其妙就把倪樂卉娶回家了,連說都沒說一聲,他們領了證才告訴他,先斬後奏,這也太過分了。

    「表哥,祝你平安。」倪樂卉目送溫智帆的身影,坐在沙發上猶豫著要不要出去看看,最終,倪樂卉還是放棄了,不管他們怎麼打,打得你死我活又怎樣?她參與其中,或是觀看,會影響他們正常發輝,他們會分心,她不在,他們才能聚精會神。

    倪樂卉坐在沙發上,吃著水果,等著他們進來。

    半個小時後,溫智帆跟顏堯舜進來了,兩人真打了一架,還都掛彩了,溫智帆比較嚴重,顏堯舜要好一點,他們都沒傷臉,傷了臉,大姨問起來他們不知道怎麼回答。

    「顏堯舜,我是你老婆的表哥,你也應該叫我一聲表哥,你太狠了,對我,你居然這麼狠,顏堯舜,你一定是故意的,杜鵑的事我沒跟你追根究底,沒趁機報復,你居然對我下狠手,我說錯了嗎?我是樂卉的表哥,樂卉懷孕了,我提醒她有錯嗎?顏堯舜,樂卉或許會相信你,可是我很難信任你,杜鵑的事就是例子,杜鵑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這樣幫杜鵑,我不得不懷疑你們的關係。」溫智帆憤憤不平的說道,他感覺手跟腿都不是自己的了,顏堯舜下手可真狠。  

    其實,他們下手都狠,顏堯舜心中有結,溫智帆何嘗沒有怨,因為顏堯舜把杜鵑給藏起來了,他找不到杜鵑,對顏堯舜,溫智帆也怨,出手自然不會輕,只是他不是顏堯舜的對手,他能感覺到,顏堯舜對他手下留了情,反之,他卻是全力以赴,這就是他鬱悶的,全力以赴都不是顏堯舜的對手,可想而之顏堯舜有多強。

    溫智帆不知道,顏堯舜在美國的時候為了生存,打過黑拳,那種打法是賭上了自己的命,勝者活,敗者死。

    顏堯舜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才有今天的他,溫智帆一帆風順,即使是跆拳道黑帶,他也不可能是顏堯舜的對手。

    「別拿杜鵑的事說事,我跟杜鵑素不相識,憑什麼要幫她,如果不是樂卉要我幫她,她的死活關我什麼事,告訴你,與我無關的事,我能做到冷眼旁觀,見死不救。」顏堯舜說道,溫智帆想拿杜鵑的事說事,他想要樂卉誤會自己。

    真是可笑,如果不是倪樂卉授意,他會多管閒事嗎?

    「那你告訴我杜鵑在哪兒?」溫智帆見計策失敗,只能放棄,他想要知道杜鵑的下落,並非擔心杜鵑,有顏堯舜在,他一點也不擔心,他想要問清楚,有些事情他必需問清楚,一天不問清楚,他一天不安心。

    「不是我阻止你,是杜鵑自己不想見你。」顏堯舜冷睨了溫智帆一眼,他提醒倪樂卉注意自己會在她懷孕的時候搞外遇,真正的目的在於此嗎?  

    「她不想見我,我想要見她,你只需要告訴我杜鵑在哪兒。」溫智帆說道,等待是一個煎熬,橫豎都是一刀,死也要死個明白。

    「顏堯舜,你就告訴表哥杜鵑在哪兒。」倪樂卉出聲說道,拉過顏堯舜的手,看著他手上的淤青,她不心疼溫智帆,卻心疼顏堯舜,溫智帆看著倪樂卉只關心顏堯舜,他被顏堯舜傷得重,他都沒怎麼傷到顏堯舜,想要抗議,聽到倪樂卉這話,他果斷的忍了。

    倪樂卉都發話了,溫智帆笑了,顏堯舜肯定會告訴他,在醫院的時候他問顏堯舜杜鵑在哪兒,顏堯舜不肯說,倪樂卉也沉默,這次倪樂卉不再沉默了,顏堯舜敢不告訴他嗎?

    「你真要我告訴他?」顏堯舜看著倪樂卉問道,她很緊張他,他想要告訴她,他不痛,這點連小傷都算不上,看著她輕揉著他的手,他很享受。

    「表哥很著急,這樣也好,早見到早死心。」倪樂卉說道,這樣也好,早點讓表哥跟杜鵑見面,也好早點讓表哥對杜鵑死心,她清楚表哥對杜鵑沒有愛,他之所以會娶杜鵑,是因為他的憐憫之心,這也是她為什麼要反對,如果表哥愛杜鵑,娶杜鵑是因為愛,她或許會幫他,可是他們之間並沒有愛,有得只是朋友之情,如果他們真結婚了,他們都會後悔。

    杜鵑拒絕表哥的求婚,還用那麼絕決的方法,顯然杜鵑並沒失去理智,她清楚的知道,她跟表哥之間只有友誼,沒有男女之愛。  

    倪樂卉不敢想像,如果她跟顏堯舜沒去找杜鵑,現在杜鵑是不是已經死了。

    倪樂卉發話了,顏堯舜沒有半點猶豫,告訴了溫智帆地址。

    「你沒騙我?」溫智帆問道,這個地址他太熟悉了,杜鵑的家也在那裡,只是,不是杜鵑的家,而是在杜鵑的家樓下,杜鵑的家他找過,杜鵑把房子給賣了。

    「我有必要騙你嗎?」顏堯舜沒好氣的說道,說真話他還懷疑,如果不是樂卉讓他告訴溫智帆,他才不會說。

    「你別多想,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覺得意外,杜鵑把她的家賣掉了,卻買了她樓下的房子,真是應了那句話,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我居然沒想到。」溫智帆無奈的說道。

    顏堯舜不語,他可是用一套別墅才換了杜鵑樓下那套房子,那套房子原先的主人也是一個厲害的人物,一眼就看出他有錢,還看出杜鵑執著想要那套房子,看著房子的主人獅子大開口,他本想不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想到倪樂卉讓他幫幫杜鵑,一套別墅的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所以,便爽快答應了,杜鵑卻不知道,她還以為是用上面那套她自己的房子換的,卻不知是他用別墅換的。

    「表哥,知道杜鵑的下落,你怎麼不心急如焚的找她呢?」倪樂卉見溫智帆坐著不動,好奇的問。  

    溫智帆看了顏堯舜一眼,又看著倪樂卉說道:「我也想,但是,最近幾天恐怕不行,他把我揍得太慘了,簡直在往死里揍,我要把傷養好了再去找她。」

    顏堯舜冷睨了溫智帆一眼,滿是不屑,有那麼誇張嗎?他是下手重了點,但也不至於像溫智帆說的那般,往死里揍。

    「媽媽媽。」正在此事,一個小身影跑了進來。

    倪樂卉一愣,隨即站起身,蹲下身展開雙臂等著涵函撲進她懷中。

    見狀,顏堯舜挑眉,若是以前,他絕對不會阻止,可是現在她懷孕,涵函又沒個輕重,顏堯舜很擔心,眼見涵函快要跑到倪樂卉懷中,顏堯舜突然截走涵函。

    倪樂卉皺眉,涵函先是一愣,見是顏堯舜,歡快的抱著顏堯舜的脖子,毫不吝嗇的在顏堯舜臉上一陣亂親。「爸爸爸爸。」

    「涵函,想爸爸嗎?」顏堯舜問道,親了一下涵函的小臉蛋兒。

    「想想想。」涵函點頭如搗蒜,看了倪樂卉一眼,又補充道:「也想媽媽。」

    溫智帆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小傢伙還真是聰明知道不得罪人。「涵函,想不想表舅?」

    小傢伙愣了一下,點頭說道:「想。」  

    「寶貝兒真乖,來,表舅抱抱。」溫智帆起身,身一陣劇痛傳散,痛得溫智帆大口喘氣,他剛剛忘了,他是傷員,走路都成困難,怎麼能抱涵函。

    「表舅,你怎麼了?」涵函問道。

    「智帆,這怎麼回事?」後進來的左易夢也看到了。

    「沒事,剛剛不小心摔了一跤。」溫智帆隨口找了一個理由,他更想說剛剛被狗咬了,又怕顏堯舜又揍他,只能識時務者為俊傑,誰叫他不是顏堯舜的對手。

    「你說你,都這麼大一個人了,怎麼還這麼不小心呢?」左易夢說了溫智帆幾句,坐到倪樂卉身邊,拉著倪樂卉的手,抱怨道:「怎麼才想到回來看我?樂卉,不是大姨說你,這也算是你的家,沒結婚的時候,你三天兩頭往這裡跑,結婚了你反而來得少了。」

    「呵呵,大姨,你要理解,顏堯舜家親戚多,這裡走走,那裡走走,這時間就很擠。」倪樂卉找了個理由。

    這理由太牽強了,別說左易夢懷疑,溫智帆都不信,卻也沒拆穿她。

    「媽,樂卉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溫智帆說道。

    「什麼好消息?」左易夢問道。

    倪樂卉看了溫智帆,她來這裡除了看涵函,也是來告訴大姨這個事,原本以為表哥告訴大姨了,沒想到表哥誰都沒說。「大姨,我懷孕了。」  

    「真的?」左易夢很是驚訝,她讓涵函住在她家,還告訴涵函他們接她回去的時候,千萬別跟著他們回去,他們要給她生個弟弟或是妹妹,她不能去打擾,涵函很聽話,樂卉終於懷上了,左易夢也放心了。「多久了?」

    「12周。」倪樂卉回答道。

    「12周,都12周了,你怎麼才告訴我?」左易夢不高興了。

    「我告訴了表哥。」倪樂卉果斷的把溫智帆拉下水,還不忘補充一句。「5周的時候我就告訴表哥了。」

    「智帆。」左易夢如倪樂卉所料,到怒氣移到溫智帆身上。

    「媽,我這麼忙,忘了告訴你也正常,我以為樂卉打電話告訴你了。」溫智帆投降,樂卉害了他一次,還想害他兩次嗎?

    左易夢又數落了溫智帆一帆,顏堯舜是用拳頭,左易夢是用嘴,溫智帆都後悔今天這麼早下班,他該晚點下班。

    劉嬸買回來菜,左易夢親自下廚,顏堯舜將涵函放在沙發上,倪樂卉跟涵函膩歪了,溫智帆跟顏堯舜在看新聞,涵函目光時不時看向電視,女兒想要幹什麼,當媽的怎麼會不知。

    「涵函要看動畫片。」倪樂卉說道,女兒不敢說,不代表她也不敢說。  

    顏堯舜跟溫智帆同時一愣,搖控器在顏堯舜手中,溫智帆好笑的看著顏堯舜,反正他是習慣了,如果搖控器在他手中,涵函肯定會過來搶,在顏堯舜手中,涵函不敢。

    顏堯舜果斷的放棄看新聞,跟涵函一起看動畫片,兩個大男人,一個小女孩子,一個女人,四人窩在沙發上陪孩子看動畫片。

    突然,顏堯舜的手機鈴聲響起,溫智帆跟涵函不在意,倪樂卉卻警覺起來。

    顏堯舜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起。「芳姨。」

    芳姨?倪樂卉挑眉,他何時有個芳姨了?他怎麼從未對她說過。

    不知道那個芳姨對顏堯舜說了什麼,只聽顏堯舜說馬上來。

    顏堯舜掛了電話,倪樂卉問道:「要出去?」

    「嗯。」顏堯舜點頭,倪樂卉不語,沒表現出高興,或是不高興,她在等,等他叫她一起出去,芳姨?她認識了明艷,卻不認識芳姨,他到底還瞞著她什麼。

    最終,顏堯舜獨自出去了,沒帶上倪樂卉。

    倪樂卉心情不美麗了,溫智帆看出來了,調侃道:「樂卉,你會不會管得太嚴了?」

    「什麼意思?」倪樂卉回神,挑眉看向溫智帆,什麼叫好管得太嚴了?  

    「顏堯舜接到電話,你臉色就不好,顏堯舜出去了,你心情更不好了,樂卉,顏堯舜有他的事業,你管得太嚴了,並不是一件好事,他不可能因為你懷孕,便放棄他的事業,顏氏是個大公司,顏堯舜不可能不忙,不可能不去公司坐鎮。」溫智帆都看不下去了。

    「我沒有。」倪樂卉反駁。

    「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清楚。」溫智帆說道,她不承認,他也不會逼著她承認。

    溫智帆的話在倪樂卉心裡盪起了波浪,倪樂卉沉默不語,自我批評著,她真的管得太嚴了嗎?她真沒給顏堯舜自由嗎?她沒有啊!

    顏堯舜將車停在路邊,朝一家咖啡店走去,快要到店門口時,視線落在一個靠窗口的角落位置上,一位端莊溫婉的婦女正優雅的品味著咖啡,從她身上滲透出一股從骨子裡的強悍,她即使只是坐在那裡,也會無形中,帶給旁人一股巨大的壓力,顏堯舜慢慢的停下了匆忙的腳步。

    猶豫了一下,顏堯舜推開店門,逕自走到那婦女的身前,瀟灑落座之後,隨意的點了杯咖啡。

    「來了?」貴婦笑看著顏堯舜。

    「芳姨。」顏堯舜叫了她一聲。

    「這是你要的。」貴婦從包里拿出一疊牛皮紙包裹的文件,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牛皮紙放到顏堯舜面前。  

    顏堯舜睨了芳姨一眼,輕抿了一口咖啡,目光淡淡地掃過桌上的文件之後,裡面的內容他大概已經猜出了,目光了定格在她臉上。「芳姨,辛苦了。」

    「如你所料,我也沒做什麼,在你的提醒下收集情報,況且,你是她的兒子,這事又在我能力範圍內,談不上辛苦。」芳姨雖然年近四十有餘,她很注重保養,風姿秀雅。

    顏堯舜抬起手,修長的十指輕輕地撫過桌上的一沓文件,這是他費盡心機想要收集到的,現在終於得到了,他卻並不高興,嘴角慢慢地浮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小顏,有個問題我不知道該不該問。」芳姨說道。

    「芳姨,在你面前,沒有該不該。」顏堯舜抬眸看著芳姨,這個是他母親生前最好的朋友,在美國的時候,她也幫過他,他很感激她,如果不是她對他雪中送炭,他可能早就死在美國了。

    除了明姐,芳姨是他尊重的人。

    雍容華貴的芳姨,笑得渺淡嫻雅:「你跟你父親……」

    「他不是我父親。」顏堯舜打斷芳姨的話。

    芳姨嘆息著,說道:「你不承認他,他就不是了嗎?小顏,你對他們還是留情了,我不知道讓你留情的原因,我也不想勸你什麼,我只想告訴你,你母親臨死之前讓你跟曉曉回顏家,定有她的道理,小顏,其實我也希望你能忘掉你母親的死,希望你放下從仇恨。」  

    「芳姨,你能忘掉我母親的死嗎?」顏堯舜問道,忘不掉母親的死,便不能放下仇恨,只有忘掉了母親的死,才能放下仇恨。

    「小顏,我跟你不一樣。」芳姨無奈的說道,她只是他母親的朋友,她有她的顧慮,她有她的為難之處,但是顏堯舜不一樣。

    「芳姨,我們能不談這個話題嗎?」顏堯舜問道,每次跟芳姨見面,芳姨總要說一番,他都不知道芳姨是真心想要他忘掉,還是刻意提醒著他。

    「芳姨,韓國政府是什麼意思?」顏堯舜轉移話題。

    「小顏,我早就提醒過你,若是在這個時候你們公司大量收購,只怕是血本無歸。」芳姨說道,顏堯舜要收購時,她就不同意,是顏堯舜一意孤行,她阻止不了,如今她是對的,顏堯舜是錯的,這麼大的損失若是小公司早就破產了,轉眼一想,小公司敢這麼做嗎?

    「血本無歸又如何?我是無所謂。」顏堯舜又抿了一口咖啡,眉頭深鎖起來。

    「怎麼了?」芳姨問道,後悔了嗎?後悔也來不及了。

    顏堯舜看了看咖啡杯,說道:「剛才我還不覺得,又喝了一口我才發現,這咖啡的味道真不怎麼樣,還沒我公司里的咖啡好喝,這家咖啡廳恐怕也經營不了多久。」  

    聽到他對咖啡的評價,芳姨無奈的搖頭,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有心情評價咖啡好不好喝,他如此雲淡風輕,他們公司即將要付出巨大損失,他真能毫不介懷。

    「你啊!骨子裡那股執拗勁跟你母親一樣,不撞南牆不死心,撞到南牆也不回頭。」芳姨不禁搖頭苦笑,這個孩子,從小她就看不懂他,現在他長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了,她更看不懂了。

    「芳姨,無論如何,我還是要謝謝你。」顏堯舜放下咖啡杯,真誠的望向芳姨,她幫了他很多忙,如果沒有她,他回國後不可能這麼順利,明姐明著助他,芳姨暗著幫他。

    一個是母親的妹妹,一個是母親的朋友,母親死後,這兩個女人對他很有影響力。

    芳姨垂下眼帘,眼底的笑意一掠而過,說道:「我會幫你,完全是因為你的母親。」

    「我知道。」顏堯舜說道。

    「小顏,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為之,還是什麼原因,你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我相信你這麼做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芳姨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你母親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是她的兒子,你要我做的,都是我舉手之勞的事,我也很樂意幫你,你也不必言謝。」

    顏堯舜微笑著點頭,說道:「芳姨都把我母親給搬出來了,我就不多謝了。」  

    「你吃飯了嗎?」芳姨問道,見顏堯舜搖頭,芳姨笑道:「我也沒吃,我請你吃飯。」

    「芳姨難得來次T市,又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怎麼好意思讓芳姨請客,今天我就做個東道主,請芳姨吃飯,然後帶芳姨四處參觀一下。」顏堯舜說道,他並不著急著回去,倪樂卉在溫家他很放心,若是在顏家,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做。

    留在顏家,他不放心,帶在身邊,更不可能。

    「我在T市長大,後來才嫁到韓國,我對T市很熟悉,只是這麼多年過去,T市的變化真的很大。」芳姨的目光凝注在顏堯舜的臉上。

    他是故友之子,她在美國的時候意外遇到他,那時候他被打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剛開始她並不知道他是誰,她心善讓人將他帶回家,還請了醫生,後來她才知道,他是葉子的兒子,她慶幸沒有冷眼旁觀,不然,她真不敢想像後果。

    如今,顏堯舜已長成風姿卓越的出眾男子,若葉子在天有靈,看到自己的兒子出類拔萃,必感欣慰。

    也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直白,顏堯舜將她心中所想看的透徹。「沒有芳姨,便沒有我的今天,我母親在天有靈,定會感激芳姨。」

    「她若是真感激我,為何不來找我?當年她帶著你跟襁褓中的曉曉淨身出戶,把顏家的財產拱手讓給顏英邦的時候,她為何不帶著你們來投奔我?只怕那個時候她骨子裡全是傲氣,不屑別人幫助,等我知道的時候,想要救她已經晚了,死後也不來找我。」芳姨說道,葉子死後,她一次也沒夢到過。  

    顏堯舜給不了芳姨答案,母親從來沒告訴過他,她還有一個這樣的朋友,在美國的時候,芳姨救了他,芳姨才知道他是母親的兒子,才道出她跟母親之間的關係。「芳姨,我母親的墓地離市區有兩個小時的車程,如果您願意的話,吃過飯我可以帶你去看看母親。」

    「好好好。」芳姨連說了三個好,眼中有淚,神情卻是激動萬分,這次給他送情報,根本不需要她親自來,她還是來了,除了給他送情報,更想看看葉子。

    芳姨是個急性子,恨不得馬上出現在葉子的墓前,吃飯的時間她都等不了,買了點零食在路上吃。

    「怎麼還不去睡?」溫智帆見倪樂卉還坐在摟下客廳里,媽都陪涵函睡覺去了,她居然還不去睡覺,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嗎?

    「睡不著。」倪樂卉搖頭,顏堯舜沒回來,她怎麼可能睡得著,顏堯舜接了一個電話就走了,她想跟他一起去,他沒叫她,她又不好意思主動要求,上次接了一個電話就去美國,一去就是一個月,這次難道也會發生這種事。

    美國?倪樂卉很好奇,美國到底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

    「擔心顏堯舜?」溫智帆坐在倪樂卉身邊,又說道:「顏堯舜又不是三歲孩子,有什麼好擔心的?樂卉,聽話上樓睡覺,你還在懷著孩子,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孩子著想。」  

    「我想等他回來。」倪樂卉說道,她習慣了他,他不在,她睡不著。

    「你打電話問問他什麼時候回來。」溫智帆說道,萬一顏堯舜不回來了,她要坐在這裡等他一夜嗎?

    「他的手機沒電了。」倪樂卉說道,用得著溫智帆提醒嗎?電話她早就打了,卻沒接通。

    「是沒電了?還是關機了?」溫智帆問道,見倪樂卉臉色一變,溫智帆立刻挽救。「你也別多想,我只是隨口說說,他的手機沒電很正常,他的業務這麼忙,手機打來沒電了,可以理解。」

    「表哥,我再等會兒,你先去睡覺。」倪樂卉說道。

    「沒事,我睡不著。」溫智帆說道,他不放心她一個人,他要留下來陪她。

    在溫智帆的堅持下,倪樂卉妥協,他要陪她,那就陪吧。

    顏堯舜跟芳姨從墓地回來,顏堯舜將芳姨送回酒店後,夜已深濃,他疲倦地靠躺在后座,額前碎發在黑暗的光景里光華流轉。

    顏堯舜拿出手機,這才發現手機沒電了,他還覺得其怪,這麼晚沒回去,她都沒給他打通電話,顏堯舜神情一變,開著車朝溫家去。

    拐彎處,顏堯舜車速過快,一輛超載貨車也超速,砰的一聲,兩車相撞,顏堯舜只覺渾身劇痛,隨即失去知覺了。  

    溫家,坐在客廳里等他的倪樂卉,心突然痛了起來,莫明其妙的痛著,倪樂卉臉色一變,捂住心口的位置,冷汗都冒了出來。

    「怎麼了?樂卉,別嚇我,是不是那裡不舒服?」溫智帆扶著捂住心口的倪樂卉,很是擔心。

    「不知道,心口突然好痛。」倪樂卉說道。

    「你沒有心痛的毛病,怎麼會心口突然痛?」溫智帆挑了挑眉,看著她痛得難受。「走,我扶你去醫院。」

    「表哥,不用,我休息一會兒就會沒事。」倪樂卉說道,她只覺得心口痛,其他地方也沒什麼不舒服。

    「你坐好,我去給你倒杯水。」溫智帆讓倪樂卉靠在沙發上,他起身去給她倒水,不可能莫明其妙就心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來明天去醫院,讓她好好檢查一下。

    溫智帆扶著倪樂卉,把水遞給她,倪樂卉接過,喝了一杯,休息了一會兒,她覺得好多了,溫智帆堅持要送她去醫院,倪樂卉拒絕,她的身體她清楚,不可能有什麼大毛病,況且,她白天才去檢查了,根本沒查出什麼毛病出來。

    溫智帆不讓她繼續坐在客廳里等,都這個時候了顏堯舜還沒回來,今晚肯定是不會回來了,不回來也應該來個電話,難道他不知道樂卉擔心嗎?  

    溫智帆扶著倪樂卉上樓休息,看著倪樂卉睡著了,他才離開,倪樂卉是睡著了,他卻睡不著了,來到樓下的客廳,胡思亂想起來。

    都這麼晚了,顏堯舜還沒回來,也不打個電話,溫智帆不得不往那方面想,難道顏堯舜真趁樂卉懷孕的時候出去搞外遇了?

    半夜,倪樂卉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響起,溫智帆愣了一下,他以為是顏堯舜打來的電話,拿起手機一看,明姐?

    明姐是誰?溫智帆不記得倪樂卉認識什麼明姐。

    響第一次溫智帆沒接,直到響第二次,溫智帆接起。「餵。」

    「倪樂卉呢?」明艷急切的問道,是個男人的聲音,看了一眼手機號,是倪樂卉的手機號,怎麼會是一個男人的接起?

    「我是她表哥,樂卉睡著了。」溫智帆說道。

    「顏堯舜出車禍了……」

    「什麼?」溫智帆跳了起來,這麼晚了顏堯舜還沒回來,他想過很多種可能性,甚至連搞外遇他都想到了,唯獨沒想到車禍。

    醫院,溫智帆是婦產科的主任,很快就找到顏堯舜,還在手術中,明艷焦急的在手術外走來走去。

    「你是明姐?」溫智帆問道。  

    「對,我是明艷。」明艷看著溫智帆,溫智帆也看清楚了明艷,他見過明艷,也知道明艷,很是震驚,倪樂卉居然認識明艷,不對,應該說顏堯舜認識明艷,顏堯舜出車禍,醫生第一個聯繫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明艷,可見明艷跟顏堯舜的關係不簡單,難道真像謠言那般,明艷是顏堯舜的小姨。

    「我是樂卉的表哥,我叫溫智帆,是這家醫院的婦產科主任。」溫智帆自我介紹道。

    「你好。」明艷打量著溫智帆,這是急診,他一個婦產科主任有什麼用?「倪樂卉呢?」

    「她有身孕,我不敢告訴她顏堯舜出車禍的事。」溫智帆說道。

    「她懷孕了?」明艷很驚訝,倪樂卉懷孕的事,小顏居然沒告訴她,倪樂卉懷孕,溫智帆不敢告訴她,明艷表示理解,這是對的,萬一倪樂卉接受不了,出了什麼事,這個責任誰負得起,明艷問道:「懷孕多久了?」

    「12周。」溫智帆很不能理解他們夫妻,懷孕是件好事,偏偏知道的人並不多。

    「12周。」明艷喃喃念著,倪樂卉懷孕了,最壞的結果,小顏即使出了什麼事,倪樂卉卻給他留下了一個孩子,這也是一件好事,當然,她不希望是這樣一個結果,他最難熬的時候都熬過來了,她不相信他會輸給一場車禍,如他所說,他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人,車禍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他也一定不會有事。  

    「他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就出車禍了呢?」溫智帆還不敢相信,顏堯舜沒回來,倪樂卉都很擔心,坐在客廳里等他回來,如果讓倪樂卉知道顏堯舜出車禍了,溫智帆很擔心。

    「小顏車速過快,迎面而來的那輛貨車,超載超速,又疲勞駕駛,兩車就撞上了。」明艷憤憤不平的說道。

    「那個貨車司機呢?」溫智帆問道,他要揍貨車司機一頓。

    「死了。」明艷說道,貨車撞過來,顏堯舜反應很快,只是車尾撞到了貨車,車頭撞到了護欄,貨車翻車,索性是翻向右邊,若是左邊,貨車會壓在小車身上,那麼重的重量,明艷想到後果她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溫智帆沉默,人家都死了,他上哪兒去頓人。

    溫智帆跟明艷等在手術室外面,溫智帆想進手術室,又擔心明艷趁他不在打電話給倪樂卉告訴她顏堯舜出車禍的事,對明艷他並不了解,明艷會做出什麼事出來,他可猜不出。

    「小顏出車禍的事,你打算怎麼告訴倪樂卉?」明艷問道,溫智帆沉默,倪樂卉懷孕了,情緒最重要,萬一倪樂卉承受不住,受到了刺激,影響到她肚子裡的孩子,這信責任誰能負?「這事是瞞不住的。」

    「我知道。」溫智帆點頭,又說道:「能瞞一時是一時,我來告訴樂卉。」  

    「好。」明艷同意,他是樂卉的表哥,由他來告訴樂卉最適合,明艷叮囑道:「你也要小心點,別直接告訴她,拐彎抹角讓她先有個心裡準備。」

    「我有分寸。」溫智帆說道,不用明艷提醒他也知道怎麼做,倪樂卉可是他的表妹,又懷孕了,他才不敢直接告訴她。「你在這裡等著,我進去看看。」

    「你進去?」明艷挑眉,這是手術室,他想進去就能進去嗎?

    「我是婦產科的主任。」溫智帆提醒道,他是醫生,他要進手術室,他們不會阻止他。

    明艷默了,用得著他提醒嗎?她只是擔心,他是產科主任,又不是急診主任,這是搶救室,他說進就進,萬一進去了打擾了裡面的搶救醫生可怎麼辦?

    溫智帆不想多解釋,轉身離開,顏智帆剛離開,顏曉曉跟杜絕來了,顏曉曉急如星火,抓住明艷問道:「明姐,我哥怎麼樣了?」

    「在搶救。」明艷握住顏曉曉的手,看著顏曉曉紅腫的眼睛,她有些後悔打電話給顏曉曉了,她該等小顏從手術室里出來才給顏曉曉打電話,告訴她小顏出車禍的事。

    「好端端的,怎麼就出車禍了呢?」顏曉曉哭泣著,接到明艷的電話,聽到哥出車禍的事,她差點暈過去了。  

    她不敢想像,如果哥有什麼事,她該怎麼辦?嫂子該怎麼辦?嫂子肚子裡的孩子該怎麼辦?

    「曉曉,別這樣,你哥很堅強,多少次他都挺過來了,這次他也一定能挺過來。」明艷用衣袖給顏曉曉擦著眼淚,她的鼻子也是一酸,眼淚含在眼眶裡,壓抑著不肯哭出來,多久了她沒流過淚了,明艷自己都不記得了。

    她只記得,她的眼淚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流盡了,她以為往後不會再有人讓她流淚了,顏堯舜出車禍在搶救,她接到醫生的電話時,她很冷靜的來醫院,打電話通知她都很鎮靜,看到顏曉曉哭紅了眼睛,她還忍不住想要哭。

    原來,她的眼淚並沒有流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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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顏堯舜出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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