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住院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是怪物。」看著惱羞成怒的安琪兒,倪樂卉忍不住笑道,
「你……」安琪兒氣極,怒瞪著倪樂卉,她臉上的笑,更是激怒了安琪兒。
如果倪樂卉知道,會把安琪兒激怒得動手,倪樂卉肯定會三思而行。
安琪兒怒不可遏,沖向倪樂卉,一把將倪樂卉手中拿著的刺球盆栽給搶過來,狠狠的砸在地上,倪樂卉愣住了,僵硬著身子坐在椅子上,猜測著安琪兒想要幹什麼?
安琪兒狠狠一推,一隻腳抵著椅子腳,倪樂卉跟椅子一起倒地,安琪兒這架勢很老練,她的腳不抵著椅子腳,椅子頂多滑子,根本不可能倒。
「啊。」倪樂卉慘叫一聲,頭重重的撞在地板上,頓時感覺一陣暈眩,接著她就暈厥了。
安琪兒火焰還沒消,看著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倪樂卉,她還閉著眼睛,安琪兒吼道:「跟我裝暈是吧,倪樂卉,你給我起來,我告訴你,總裁是我的,他是我的。」
見她還不動,安琪兒踢了踢倪樂卉,這時齊宛海走了進來,有一個秘書告訴她,顏堯舜去開會了,顏堯舜不在辦公室,她自然不會敲門。
「琪兒。」見到安琪兒,齊宛海很是意外。
「乾媽。」安琪兒扭頭看著進來的齊宛海,倪樂卉不動,她有些怕了。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齊宛海問道。
「乾媽,她會不會死?」安琪兒擔憂的問道,她只是想收拾一下倪樂卉,可沒想過把倪樂卉給弄死。
齊宛海挑眉,上前一看,臉色不光彩了,質問道:「怎麼回事?」
「我把她推倒了,她就不動了,乾媽,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推倒她,沒想過要弄死她,這種事我不是第一次,那些女人都沒她那麼嬌貴,摔倒了還能自己爬起來。」安琪兒說道。
「你……」齊宛海指著安琪兒,她要被安琪兒給氣死了,現在這種情況,安琪兒能對倪樂卉下手嗎?顏英邦一張支票,顏堯舜大半夜跑回顏家來警告一番,他們正在熱戀時,安琪兒對倪樂卉下手,顏堯舜能放過安琪兒嗎?能放過安家嗎?能放過她嗎?
安琪兒是她叫回來的,也是她把安琪兒安插在顏堯舜身邊當秘書,昨天因為穿著的事,安琪兒就沒給顏堯舜留下好印象,齊宛海不敢想像,顏堯舜知道後會有什麼後果。
「乾媽,是她逼我的,我忍不住才推倒她的。」安琪兒真被嚇著了,抓住齊海宛的衣角求救,她管不了顏堯舜了,就是殺人這條罪,她就承受不了,她不想坐牢,她還年輕,她的人生不該有這麼一筆。
「你就不能忍嗎?」齊宛海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安琪兒,她還沒挑撥顏堯舜跟倪樂卉的感情,她還沒離間顏堯舜跟倪樂卉的夫妻關係,安琪兒在這個時候對倪樂卉出手,顏堯舜會善罷甘休嗎?
「乾媽,我忍不住。」安琪兒哭了,她是嚇得哭了。
「忍無可忍,重新再忍。」齊宛海吼道。
「嗚嗚嗚,乾媽,你說該怎麼辦?」安琪兒問道,她真沒辦法了。
「哭什麼哭?遇事就哭,你能有點出息嗎?」齊宛海吼道,安琪兒給她闖了個大禍,她能不發火嗎?
「乾媽,嗚嗚……乾媽,我跑吧。」安琪兒想到一個辦法。
「跑什麼跑?你跑得了和尚,你跑得了廟嗎?」齊宛海瞪她一眼,她能跑到哪兒去,她又能躲到哪兒去,顏堯舜是誰?安琪兒跑了,顏堯舜就會對付她,對付安家。
「可是……」跑不行,安琪兒沒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齊宛海見安琪兒一副要潛逃的樣子,深吸一口氣,她真怕安琪兒真的跑了,世界這麼大,安琪兒隨便跑去一個山區里,顏堯舜想找到她,沒那麼容易,齊宛海擔心安琪兒真跑了,她給安琪兒背黑鍋。
齊宛海想了想,拉過安琪兒的手,將她抱在懷中,拍著她的後背,安撫道:「別怕,別擔心,有乾媽在,天蹋下來有乾媽給你頂著。」
「可是……」安琪兒懷疑,齊宛海真能給她頂嗎?這可是殺人罪。
「我們打120,送她去醫院,她不一定就死了。」齊宛海說道。
「可是……」安琪兒猶豫,打了120,就等於是曝光了,屆時,她還跑得掉嗎?
齊宛海見安琪兒猶豫,問道:「除了潛逃,你還有別的辦法嗎?」
安琪兒搖頭,齊宛海笑了,趁熱打鐵,說道:「相信乾媽的,乾媽是不會害你的。」
齊宛海就是一隻老狐狸,她能把顏堯舜的母親跟襁褓中的妹妹趕出顏家,自己當家作主,沒一定的本事,小三能幹掉正室嗎?
安琪兒同意了,齊宛海給120打電話,幾分鐘120就到了,把倪樂卉給抬走,安琪兒趁機走掉了,齊宛海卻沒走,跟他們一起去醫院。
安琪兒進總裁辦公室沒人看到,她進總裁辦公室有人看到,她若是走掉,倪樂卉醒來了還好,若是醒不來,安琪兒再跑了,她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秘書室的秘書們不明所意,前台看見了,他們抬走的是總裁夫人。
「是是是……」前台捂住嘴,深吸一口氣,說道:「是總裁夫人。」
「什麼?」秘書們震驚,異口同聲的問道:「你確定沒看錯?」
「沒有,他們從我面前走過,我能看錯嗎?」前台說道。
「董事長夫人也在,總裁夫人是被抬著出去的,難道……」有人猜測道,難道後面就不用道出來,眾人心照不宣。
「怎麼辦?要告訴總裁一聲嗎?」段秘書問道。
「奇怪,總裁夫人怎麼來公司了?」前台很是好奇,總裁夫人來公司,她居不知道,她可是前台,任何人來公司這層樓找總裁,都會從她眼皮底下過。
「總裁再開會。」陳秘書說道,他們確定不了,是總裁夫人重要,還是會議重要?
「要不,告訴李秘書。」段秘書建議道。
眾人贊同,他們把這個消息告訴李秘書,等於是把這個燙手的山芋給了李秘書,他們樂得清閒。
一個小時後,會議。
門外,李秘書輕輕的敲門,並在沒有得到請示之下,便推開門走了進來。
李秘書不顧眾董事們的不悅,走到顏堯舜身旁,在他耳中嘀咕了幾句,顏堯舜神色巨變,連忙起身,誰也不看的疾步離開。
眾人面面相覷,對顏堯舜無視這個會議而不悅,卻大氣不敢出的魚貫而出,有幾個反對顏堯舜的老董事長,走在一起竊竊私語。
「各位董事,真抱歉,有重要急事,總裁被迫離開。」李秘書歉意的說道。
「李秘書,你就別幫他遮掩了,他是誰?顏堯舜,顏堯舜是誰?顏氏的總裁,專橫跋扈,獨斷專行,誰能被迫得了他?」有董事問道。
李秘書還想解釋,卻被向路阻止。
待會議的董事們都走光了,李秘書瞪著向路,質問道:「為什麼不讓我說清楚?」
「你說得清楚嗎?」向路問道。
李秘書沉默,她還真說不清楚。
顏堯舜走出公司,開著車迅速趕到位於市郊的一家私人醫院,醫院四周是茂密的樹林,病區中心有一個波光瀲灩的人造湖,湖的四周是碧草如茵的綠地,四季繁花遍野,不懈盛開。
顏堯舜下車,一路狂奔,無心顧及周圍美麗的景致,來到他最熟悉的頭等病房外,病房的門是虛掩著的,透過門,顏堯舜聽見了病房內的爭吵聲。
「你現在是個病人,怎麼就不聽醫生的話呢?你也是個醫生,怎麼就不理解呢?」一道女人的聲音,無奈中微帶著點惱恨。
「學長。」倪樂卉叫了一聲,又說道:「我真沒事了,真不需要住院。」
「你是撞著頭,需要留院觀察,撞著頭可不是小事,你可不能掉以輕心。」林悅說道。
林悅,顏堯舜認識她,她是這家私人醫院的院長,傲蕾以前生病住院,都是來這裡,她身子弱,動不動就生病,久而久之,她跟林悅就認識了,兩人一見如故,很投緣的成為了朋友,傲蕾做試管嬰兒就是找的林悅幫忙,後來林悅才告訴他,做了幾次都失敗了,都勸傲蕾放棄了,最後一次卻成功了。
因為他反對,章傲蕾沒找林悅幫忙,章傲蕾心裡清楚,林悅幫她,也是有底線的,肯定會出賣她。
「學姐,我知道,但是……」倪樂卉試圖想說服林悅。
「沒有但是。」林悅打斷倪樂卉的話,又說道:「120把你送到我這裡,我就要對你負責,樂卉,你要記住,你現在不是醫生,而是一個病人。」
「知道了。」倪樂卉耷拉著腦袋,她不在他辦公室,被120抬走了,那些在場的人會不會告訴他,她是被120抬走的,而不是自己走的。「學姐,能藉手機給我用一下嗎?」
林悅看了她一眼,拿出手機,遞給她。「給。」
「謝謝學姐。」倪樂卉接過,準備給顏堯舜打個電話,卻忘了,她壓根就記不住顏堯舜的手機號,借到手機有什麼用?手機又不是她的,她的手機上才保存了顏堯舜的手機號。
林悅見她拿著手機發起呆來,問道:「怎麼了?」
「我不記得手機號。」倪樂卉抓了抓頭,尷尬的說道。
林悅無奈的搖頭,問道:「你要給誰打電話?」
「我老公。」倪樂卉說道。
林悅微不可見的皺眉,說道:「你們都離婚了,你還打電話給他做什麼?」
「啊!」倪樂卉一時沒反應過來,說道:「我們沒離婚。」
她跟顏堯舜才結婚不到三個月,他們之間又沒遇到嚴重的問題,怎麼可能離婚呢?第一次結婚結得早,只維持了一年,她的婚姻就出現了第三者,其實,不用嚴昌拓提出離婚,她發現他有外遇,她也會向他提出離婚。
跟顏堯舜結婚,是衝動的閃婚,可她並沒想過要離婚,顏堯舜挺好的,愛不愛她,她是不知道,他是很寵她,在婚姻中,一個女人被男人寵著,也是一種幸福。
「你們五年前不是離了嗎?難道你又跟他復婚了?你表哥怎麼沒說呢?」林悅不解的問道,她跟溫智帆是同學,關係也不錯,有時沒時也會約一起吃飯,倪樂卉的事,溫智帆什麼都跟她說,包括倪樂卉五年前離婚,又懷著孩子,這些事他都有跟她說過,對她,他是信任的,她對他,也是信任的。
「啊!」倪樂卉恍然大悟,捂嘴笑了起來,說道:「學姐,你誤會了,我沒復婚,我是再婚了。」
「再婚?」林悅瞪大眼睛,說道:「你表哥怎麼說跟我說過。」
「呵呵,這我也不知道,你想知道去問我表哥,只有他能給你答案。」倪樂卉說道,表哥跟學姐的感情很好,兩人都是學醫的,又是大學同學,她是表哥唯一帶回過家的女人。
起初,她跟大姨都以為林悅會跟表哥,大姨對林悅很滿意,沒有刻意撮合他們,他們是同樣,感情水到渠成,只是沒想到,他們沒在一起,林悅結婚了,表哥依舊單身著,知道林悅結婚的消息,大姨還失望了好一段時間。
「你結婚怎麼不說一聲。」林悅問道。
「我們沒辦婚禮。」倪樂卉說道,如果辦婚禮,她肯定會告訴林悅,他們沒辦,就沒必要說了。
「為什麼不辦婚禮?」林悅問道,不辦婚禮的婚姻有遺憾,沒等到倪樂卉回答,林悅又說道:「難道他嫌棄你是二婚?」
「學姐。」倪樂卉叫了林悅一聲,很是無奈的說道:「他也是二婚。」
顏堯舜敢嫌棄她是二婚,並且以此為不辦婚禮的理由,她肯定會跟他果斷的提出離婚,不辦婚禮是她的意思,顏堯舜說過要給她辦一場盛大的婚禮,被她拒絕了。
「這樣啊!」林悅點了點頭,說道:「這樣很好,你們也很配,這樣如果你們鬧矛盾時,矛盾激化時,也成不了傷害彼此的理由。」
倪樂卉看著林悅,這些問題她可沒想過,她跟顏堯舜合不合得來,她也沒考慮過,他們是閃婚,她會向顏堯舜提出領證,也是衝動,她在咖啡廳相親,相親對象也是一個奇葩,見顏堯舜也在咖啡廳,她認識他,所以,她就問他要不要跟她一起去領證,原本以為他會拒絕,沒想到他同意了。
「你們為什麼不辦婚禮?」林悅問道,他們都是二婚,嫌棄這麼一說不成立。
「不想辦。」倪樂卉說道,她本想說沒必要辦,學姐肯定會跟她勾通一番。
「為什麼?」林悅問道,停頓了一下,猶豫幾秒,又問道:「考慮到錢?」
「他不缺錢。」倪樂卉說道,不可否認,剛開始她是有這方面的考慮。
「不缺錢你還不辦婚禮,樂卉,真不知道該說你傻,還是老實,你大姨同意嗎?你表哥同意嗎?」林悅沒問倪樂卉的爸媽同不同意,倪樂卉離婚,又懷著孩子,倪樂卉的爸媽沒回國,也沒接倪樂卉去巴黎,在倪樂卉最困難的時候,是她大姨跟表哥幫她。
「他們尊重我的意見。」倪樂卉說道,大姨說過,表哥沒提過,對她來說,辦不辦婚禮都一樣。
「樂卉,他有錢,你就別幫他省,你不花他的錢,會有別人幫你花。」林悅勸說道。
「不會有別人。」倪樂卉說道,雖說顏堯舜身邊那些秘書們,對顏堯舜都有非分之想,但仔細一想,如果顏堯舜對她們有想法,哪兒還輪得上她。
「樂卉。」林悅很是無奈,說道:「你的第一次婚姻就是因小三的介入而毀,第二次我還不上心點,好了傷疤別忘了痛。」
「學姐,我有點累了。」倪樂卉說道,她拒絕再繼續談這個問題,林悅婚後很幸福,聊起別人不幸的婚姻,她說些道理出來滔滔不絕。
「那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來看你,我可警告,你要是敢擅自出院,我就給你大姨打電話。」林悅警告道。
「好,聽你的。」倪樂卉乖巧的說道,她可不想讓大姨知道,上次她發燒,讓表哥撞到了,表哥告訴了大姨,大姨就把劉嬸給叫來了。
林悅幫倪樂卉躺下,林悅確定她躺好了,才走出去。
門開,林悅震驚地望著站在門外的顏堯舜,一時間聲音也失去了以往的鎮定:「你……」
顏堯舜做了個靜音的手勢,林悅瞭然,關上門,拉著顏堯舜來到樓梯口。
顏堯舜還沒說話,林悅嘆息著:「堯舜,傲蕾死了一年多,你該放下了。」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倪樂卉住的那間病房是章傲蕾以前生病的時候經常住,在病房外見到顏堯舜,林悅以為他是在睹物思人。
「我放下了。」顏堯舜說道。
「放下了你還來醫院睹物思人?」林悅不相信他放下了,他若是真放下了,他就不會來醫院,尤其是站在那間病房外面。
「倪樂卉是我現在的妻子。」顏堯舜說道,他也很意外,倪樂卉叫林悅學姐。
「什麼?」林悅震驚及了,是她聽錯了,還是他說錯了?
「你聽見了。」顏堯舜不想再說一遍。
「怎麼可能?」林悅不相信,章傲蕾才死一年,顏堯舜就再婚了,這也太快了,林悅心裡是希望顏堯舜走出來,儘快找一個人再婚,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走出來了,還真找了一個人再婚,尤其是,那個人還是智帆的表妹,她的學妹。
「她不好嗎?」顏堯舜問道。
「不,樂卉很好。」林悅說道,拍了拍顏堯舜的肩。「你去看著她,我擔心她不聽話,擅自跑出醫院。」
「沒有人幫她,她跑不了。」顏堯舜篤定道,倪樂卉的雙腳受了傷,她想跑也跑不了。
顏堯舜來到病房,倪樂卉正準備睡了,聽到開門聲,她沒想到會是顏堯舜,閉著眼睛說道:「學姐,你放心,我不會擅自出院。」
「怎麼回事?」顏堯舜問道。
聽到是顏堯舜的聲音,倪樂卉睜開眼睛,看著顏堯舜,沒有意外,她在他公司出事,又是在總裁辦公室,他不可能不知道。
「你怎麼才來?」倪樂卉指控道,她被誰送進醫院,她不知道,她醒來時,就已經躺在醫院了,學姐在奪著她。
暈倒前發生的事,她都記得。
顏堯舜調著病床,倪樂卉慢慢升高來坐著,顏堯舜在她背後塞了一個枕頭,她昨晚在洗手間摔倒,額頭在浴缸上撞的包已經消失了,顏堯舜撫摸著她的臉,她知道她撞到頭部了,他不敢摸她的頭部,怕弄痛她。
「你去哪兒了?」倪樂卉揮掉他的手,在他的總裁辦公室都不安全,她在什麼地方是安全的,倪樂卉覺得最近她很倒霉,不是落到杜絕手中,就是在辦公室被他的秘書欺負,被送到醫院。
她在醫院上班,還沒那麼倒霉過,請了個婚假,蜜月沒度成就算了,她不是進警局,就是被到醫院。
「是誰?」顏堯舜問道。
「安琪兒。」倪樂卉說道,誰欺負她,她不會包庇,她跟安琪兒又不熟,她包庇安琪兒做什麼?
「好,我知道了。」顏堯舜並沒給她什麼承諾,只說他知道了,安琪兒這次死定了,安家這次也徹底完了。
倪樂卉也沒問他要怎麼幫她報仇,他說他知道了,她再追根究底,也沒什麼意思?
倪樂卉沒把問題想得那麼嚴重,她以為顏堯舜幫她報仇,就是找人揍安琪兒一頓,顏堯舜的另一面,她沒見過,顏堯舜要對付一個人,那就是徹徹底底,如果他把一個人拉黑,那個人就永無天日可見。
「我餓了。」倪樂卉說道,她是真的餓了,從醒來她就餓了,等著顏堯舜給她準備飯菜,沒等到顏堯舜給她送來的飯菜,卻等來了安琪兒。
顏堯舜手伸進口袋裡,挑了挑眉,倪樂卉看著他,她知道他在摸手機,他要打電話叫外賣,可惜,他的手機還落在她辦公室里,也不知道有沒有摔壞。
「你等一會兒。」顏堯舜起身,走出病房。
倪樂卉張了張嘴,想要說的話,在顏堯舜關門時,吞回了肚子裡。
顏堯舜去最近的飯店給她買吃的,本想買她愛吃的,考慮她在住院,應該吃清淡點的,等他買回來時,倪樂卉睡著了,他又不忍心叫醒她,還好他是讓飯店的人用保溫瓶裝的,等她醒來吃,也不會冷。
另一間病房,林悅問向溫智帆。「她是你誰?」
「朋友。」溫智帆回答,催促道:「她到底怎麼回事?」
「我們出去說。」林悅說道。
溫智帆焦慮的目光淡淡的掃過病床上的杜鵑,她臉色蒼白近乎沒血色,溫智帆不自覺地皺眉,見林悅走出病房,溫智帆也走出病房。
病房外,溫智帆又問道:「杜鵑到底得了什麼病?為什麼會突然暈倒?」
林悅在病房回答他的問題,他不會這麼擔心,杜鵑昏迷著,林悅卻不當著杜鵑的面說,肯定是有什麼事。
「你跟她是普通朋友,還是男女朋友?」林悅答非所問。
溫智帆瞪她一眼,見她一副你若是不回答,我就不告訴你的樣子,溫智帆妥協了。「比普通朋友好一點。」
「普通朋友就是普通朋友,男女朋友就是男女朋友,什麼叫比普通朋友好一點?」林悅不接受他這個答案。
「羅嗦,我都後悔把杜鵑送到你這裡來了。」溫智帆說道,他們在附近逛街,杜鵑突然莫明其妙就暈倒了,他就把杜鵑送到林悅這裡來了。
「智帆。」病房裡傳出杜鵑虛弱的聲音,溫智帆愣住。
「她在叫你。」林悅提醒道。
「我聽見了,不用你提醒。」溫智帆瞪了林悅一眼,她還沒告訴他,杜鵑就醒了,她不那麼羅嗦,利落的告訴他,在杜鵑醒之前,他就會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溫智帆回到病房,見杜鵑欲從病床上起來,溫智帆阻止道:「別動。」
「怎麼回事?」杜鵑問道。
「你暈倒了。」溫智帆說道。
「暈倒?」杜鵑挑眉,看著站在溫智帆身後的林悅。
「她叫林悅,是這家醫院的院長,我的同學。」溫智帆介紹道。
「喔。」杜鵑只是喔了一聲。
「你不是想知道她怎麼暈倒嗎?」林悅說道,對這個女人,她沒好感,但杜鵑是溫智帆的朋友,她雖不能說智帆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卻也不會敵對。
溫智帆沉默,不方便說就別說,他可以私下問她。
林悅的目光與病床上的杜鵑目光交匯,在杜鵑眼中讀到了真摯地懇求,於是哀嘆了口氣,對著溫智帆道:「你別太擔心,你朋友只是血壓有點高,有又點貧血,她有些營養不良,懷孕期間,人的身體負荷較重,難免有些狀況,你是婦產科的主任,你比我更清楚。」
林悅是故意這麼說的,杜鵑低著頭,溫智帆沉默。
良久,林悅又說道:「對了,忘了告訴你,你表妹也在這裡。」
「什麼?」溫智帆有些不信,又問道:「她來這裡做什麼?」
「120把她送我這裡來的,你說她來這裡做什麼?」林悅看了溫智帆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她這裡是醫院,除了看病,誰會沒事來醫院做什麼?
「她出什麼事了?」溫智帆擔憂的問道,昨天一早,顏堯舜來找他,說樂卉失蹤了,起初,他還沒怎麼擔心,後來他開始擔心了,顏堯舜卻讓他別管,才一天,樂卉怎麼就來醫院了?
「想知道她出什麼事了,自己去問她。」拍拍溫智帆的肩膀,林悅說完,走出病房。
林悅剛走,護士走了進來,準備給杜鵑輸液,杜鵑是孕婦,除了營養液,也不敢給她輸其他的,護士暗示道:「她有孕在身,有時間的話就多陪陪她,她在近段時間終止過妊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好,不太適合孕育孩子,看你們的樣子還年輕,要孩子也不急於一時,當然,我不是在勸你們處理掉這個孩子,我是在叮囑你們小心點。」
護士的話溫智帆聽進去了,急切的問道:「她的身體怎麼了?什麼叫她在近段時間終止過妊娠?不適合孕育孩子是什麼意思?」
杜鵑的身體,他是清楚的,從來不知道,她終止過妊娠,還在近段時間,現在又懷上孩子,溫智帆詢問的目光落到杜鵑身上。
「別問了,我不想說。」杜鵑說道。
「杜鵑。」溫智帆叫著她的名字,他真不知該怎麼說她,他又看向護士。「有危險嗎?」
杜鵑臉色慘白,咬著下唇,心想著該如何轉圜的告訴溫智帆,只聽護士很坦然道:「聽院長說,你是婦產科主任,應該清楚,只要是生孩子,都會有危險。」
溫智帆默了,是啊!他很清楚。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你還是問孕婦。」護士說完,深深的回看了眼杜鵑,才離開了病房。
護士走後,病房裡一片寂靜,溫智帆輕輕的坐到杜鵑身旁,看著她蒼白又憔悴的面容,憐惜地想要握住她的手,卻被她避開了。
「杜鵑。」溫智帆看著她,原本那雙清澈溫和的眼眸驟然黯沉。
杜鵑抬手,輕輕的撩開散落在額前的頭髮,餘光睨了溫智帆一眼,聲音有些哽咽:「智帆,我好累,真的好累,想要休息。」
溫智帆張了張嘴,卻沒吐出一個字,他深知杜鵑是在逃逼,她在逃逼問題,他想關心她,想要幫她,她什麼也不說,他怎麼幫她。
「你表妹也在這家醫院,你去看看你表妹。」杜鵑說道。
「我會去。」但不是現在,溫智帆很清楚,顏堯舜在倪樂卉身邊,杜鵑身邊除了他,沒有其他人,他不放心她,以他對杜鵑的了解,他前腳一走,她後腳就離開。
杜鵑見他沒離開的意思,閉上眼睛,隨便他,他要守著她,她就讓他守著,他要離開,她也不會阻止,捫心自問,她想要溫智帆離開嗎?
不想,她現在特別需要人陪,她怕獨自一人待著。
杜鵑想著想著,真睡著了,聽到平穩的呼吸聲,溫智帆嘆息著,給杜鵑掖了掖被子,她睡著了,他要去看看樂卉,準備起身,突然衣角被抓住,溫智帆低眸,看著那隻緊拽著他衣角的小手,那麼用力,那麼無助。
杜鵑抓著他的衣角,沒辦法,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坐下來,守著她睡覺。
倪樂卉睡醒了,睜開眼睛,目光跟顏堯舜的目光四目相視。
「你?」倪樂卉開口問。
「要不要喝水?」顏堯舜問道,她總算是睡醒了,她睡了三個小時,他就守了她三個小時,寸步不離的守著。
「不渴。」倪樂卉搖頭,她是真的不想喝水。
顏堯舜瞭然,調著病床,讓倪樂卉坐起身,把一張小桌放在病床上,又去拿放在櫃檯上的保溫瓶,打開保溫瓶,將飯菜一一拿出來擺放好。
「飯菜有些清淡。」顏堯舜說道,倪樂卉看了他一眼,接過他遞來的筷子。
她不挑食,重口味的飯菜,她也能吃,清淡的飯菜,她也不介意,她在醫院工作,有時候忙得吃飯的時間都沒有,能吃上醫院食堂的飯菜,都覺得很幸福,十二點吃飯,有時候十點進手術室,有時候一個小時就行了,有時候幾個小時才下得了手術室,如果是這樣,她一般先吃點東西再上手術室。
倪樂卉是真的餓了,但她並沒有狼吞虎咽,而是優雅的吃著,吃了一半,倪樂卉見顏堯舜只是看著她吃,明明有兩碗飯,菜的分量也多,根本不是一個的食量,倪樂卉問道:「你不餓嗎?」
倪樂卉沒問他,你不吃嗎?而是問他,你不餓嗎?
「你先吃。」顏堯舜回答道,他的回答也極品,他沒說自己不餓,只是讓她先吃,從今天早上到現在,他也沒吃東西,說不餓,那是假的。
「一起吃。」倪樂卉邊說邊去拿筷子遞給顏堯舜,顏堯舜接過,拿起碗吃了起來,倪樂卉見他只吃飯不吃菜,挑了挑眉,問道:「菜不合你口味嗎?」
「我不挑食。」顏堯舜說道,他是捨不得吃,他要等她吃飽了,他才吃,顏堯舜對別人可以殘忍,但自己的妻子毫無保留的寵愛,誰要是能成為他的妻子,這輩子那個女人都是幸福的女人,章傲蕾幸福,她卻無命享受,倪樂卉有命享受。
倪樂卉給他夾菜,顏堯舜愣了一下,抬頭看著她,倪樂卉說道:「我吃不了這麼多。」
兩人吃飽喝足,倪樂卉摸著肚子,想要躺下,卻被顏堯舜制止了,他扶著她的身體,眼裡是霸道的專制:「才吃了飯,不能躺下。」
「我沒關係。」倪樂卉說道,工作時,吃了中午飯,立刻回醫院休息室休息,養精蓄銳才有精神應付下午的工作。
「聽我的。」顏堯舜堅持,倪樂卉妥協坐著。
「顏堯舜,我沒事了,我要出院。」倪樂卉說道,她是說要出院,而不是想出院,她若是說想出院,顏堯舜一定不同意,但是她說要出院,顏堯舜也不會同意,但是,表明了她的決心。
「不行。」顏堯舜拒絕,林悅叮囑過他,她是撞到了頭,腦袋可不是其他地方,在沒得到確定之前,他是絕對不會讓她出院。
倪樂卉沉默,他不同意就算了,她不說話,病房瞬間靜了下來。
良久,顏堯舜問道:「你在生我的氣?」
倪樂卉沉默,她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她是他的妻子,被杜絕抓起來,她沒有受傷,只是有些狼狽,在他的辦公室,安琪兒把她給推倒,她正好撞到了頭暈厥了。
倪樂卉想到安琪兒,她就很鬱悶,安琪兒是他的秘書之一,她是他的妻子,還在他的辦公室,她吃了大虧,安琪兒是趁人之危,她的腳要是不痛的話,安琪兒根本推不倒她。
倪樂卉不知道,安琪兒這樣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安琪兒有經驗,她是防不勝防。
「生氣就說出來,憋在心裡會憋壞。」顏堯舜說道。
倪樂卉看顏堯舜一眼,冷笑道:「你還真是招蜂引蝶。」
顏堯舜焦急的想要解釋,卻不知如何解釋,他不該大意,也不該默認齊宛海安插安琪兒在他身邊,他明知齊宛海安插安琪兒的目的,他的想法是,與其讓齊宛海想辦法把安琪兒安排在其他地方,還不如放在他身邊,至少是在明處。
「如果你不喜歡我的秘書是女人,我可以換成男秘書。」顏堯舜說道,女人她不放心,換成男人,她應該就放心了。
倪樂卉抬頭,黑瑪瑙般的瞳眸中漾芒,說道:「有時候男人比女人更危險。」
顏堯舜當然聽懂倪樂卉話里的意思,倪樂卉又說道:「其實沒這個必要,看到你那些秘書對你有非分之想,我是很想生你的氣,尤其是安琪兒向我叫囂,我很生氣,我說話來攻擊安琪兒,我是正室,她連小三都算不上,她當然不是我的對手,逼著她對我出手,我是腳痛,我要是腳不痛,我未必會輸給她。」
「倪樂卉,再遇到這樣的事,要先下手為強。」顏堯舜握住倪樂卉的雙肩,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所以,無論在任何時候,只要與人產生口舌之爭,在那人先對你動手之前,先對那人下手,你才不會吃虧。
「記住了。」倪樂卉點頭,先下手為強,倪樂卉記住了。
倪樂卉這麼聽話,反倒讓顏堯舜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才跟他結婚沒多久,就遇到這麼多事,先是他父親的支票,接著是他的那些秘書,倪樂卉很是好奇,那時候章傲蕾是怎麼處理這些事情的。
倪樂卉不相信,章傲蕾是他妻子的時候就風平浪靜。
章傲蕾的性子溫和,遇到這樣的事,是坐以待斃任人宰割,還是垂死掙扎的激動反抗?
「如果是她,她會怎麼做?」倪樂卉問道,她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