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告訴她,他母親的故事
倪樂卉愣了一下,隨即臉一紅,推開顏堯舜。
「你想太多了。」話一落,倪樂卉轉身去洗手間,砰的一聲把門給重重的關上,還利落的上鎖。
顏堯舜看著洗手間緊閉的門,嘴角揚起,柔和了他的五官,顏堯舜轉身,去另一個洗手間,這個房間有兩個洗手間,她不知道,他卻知道。
洗完澡,顏堯舜裹著浴袍出來,打電話給客服,讓客服去給他買衣服,一套男人的衣服,一套女人的衣服。
倪樂卉泡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裹著浴袍出來,見顏堯舜坐在沙發上悠閒的喝著紅酒,倪樂卉低頭打量了自己一下,衣服淋濕了,連內衣褲都濕了,根本沒法穿,她裡面什麼也沒穿,光裹了浴袍。
第一次,她在他面前穿那麼少,倪樂卉有些不自在,可房間裡就他們倆,她又不可能一直躲在洗手間裡。
倪樂卉深吸一口氣,攏了攏身上的浴袍,確定沒問題後,倪樂卉才走向顏堯舜。
「洗好了?」顏堯舜見她走來,兩人都裹著浴袍,看著倪樂卉,顏堯舜有些痴迷,秀髮柔柔的散在她臉頰兩則,水珠順著發梢滴落下來。
剛沐浴過後,倪樂卉全身都散發出清香。
「好了。」倪樂卉來到他身邊坐下,看他的樣子,應該也洗好澡了,倪樂卉很好奇,他去哪兒洗的。
「有兩個洗手間。」顏堯舜看出她心中的疑惑,倒了一杯白開水給倪樂卉,又給了她兩顆藥。
倪樂卉接過,將藥吃了,顏堯舜自顧自的喝紅酒,倪樂卉不太喜歡喝紅酒,看到他喝,她也沒覺得饞。
顏堯舜不說話,倪樂卉也沉默,氣氛有些尷尬。
沒一會兒,敲門聲響起,打破了這份尷尬。
「我去開門。」倪樂卉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是送餐的服務生,你確定要去開門。」顏堯舜提醒道,在他面前,她裹著浴袍都覺得不自在,更別說去開門了。
倪樂卉一愣,果斷的坐了下來,任由顏堯舜去開門,倪樂卉糾結,他們是合法夫妻,她怎麼感覺像是在偷情。
待服務生走後,倪樂卉才走出來,不得不說,有錢就是牛掰,一點也不心疼浪費,倪樂卉不解,在她還不知道他這麼有錢,跟她在一起時,他是如何做到的?
顏堯舜見她發呆,問道:「怎麼了?」
「有錢真好。」倪樂卉搖了搖頭,他有錢了,她有壓力了,錢是好東西,但是,不勞而獲的錢,她花著不真實。
顏堯舜有錢,她沒錢,她嫁給他,按理說,他的就是她的,她的還是她的,她怎麼覺得不現實呢?
顏堯舜紳士的給她拉開椅子,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倪樂卉看了他一眼,落坐。
倪樂卉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開始剁,她是真的餓了,午餐時沒吃多少,又淋了那麼久的雨,陪著他靠在他母親墓碑上,她的肚子都叫了幾次,她有耐心陪他,可她的肚子要抗議。
顏堯舜喝著紅酒看著她吃,他覺得很滿足,這種滿足跟章傲蕾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過,他愛章傲蕾,可那種愛並非單純的男女之愛,顏家人不喜歡章傲蕾,他就偏要跟章傲蕾在一起,不管他們接受不接受,他娶了她。
不可否認,他娶她,多多少少有報恩的目的,也有報復的目的,顏英邦越是反對,他越是要與顏英邦作對。
娶倪樂卉,只是因為認識,她要跟他領證,他沒有拒絕。
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漸漸地他喜歡跟她一起生活,跟她在一起,他很滿意。
倪樂卉能給他一個家,一個讓他安心的家,讓他惦記的家。
「你不餓嗎?」倪樂卉見他不吃,只是喝紅酒,看著他問道。
「我看你吃。」顏堯舜說道,很少他看一個女人吃飯,跟傲蕾在一起,都是傲蕾看著他吃飯,他想體驗一下這種感覺。
他吃的是傲蕾親手做的飯菜,她吃的是他叫的飯菜。
「看我吃你怎麼能飽。」倪樂卉挑了挑眉,很是不贊同,拿起放在顏堯舜面前的筷子遞給他,搶走他手中的紅酒。「我不喜歡酒味。」
倪樂卉隨口一句話,顏堯舜在她面前,就再也沒喝過酒了。
她喜歡的男人,不抽菸,不喝酒,她跟嚴昌拓離婚後,她就喜歡這種好男人,嚴昌拓菸酒都喜歡,但她不喜歡,卻並沒因她不喜歡而限制他,她若是真這樣限制他抽菸喝酒,估計他媽會跟她拼命。
顏堯舜笑了笑,接過筷子,倪樂卉往他碗裡夾菜,這頓飯吃得很和諧,沒有人打擾,就他們兩個人,心情美麗,飯菜也就香了。
吃好喝好,顏堯舜叫人進來收拾,同時服務生把幫顏堯舜買回來的衣服給他,顏堯舜隨手放在玄門關的櫃檯上。
來到沙發上,見倪樂卉在玩手機,顏堯舜愣了一下,在她身邊坐下。
「你知道這裡的WiFi密碼?」顏堯舜問道,她……怎麼說她呢!
在有WiFi的情況下,她絕對不會用數據網絡,她寧可不玩手機,也不會開數據網絡,他就不明白,她每個月的工資也不少,她至於這麼節儉嗎?
「我有WiFi萬能鑰匙,直接捅開了。」倪樂卉說道,顏堯舜果斷的默了。
倪樂卉玩手機,玩得不亦樂乎,完全把顏堯舜當透明人。
「我有話跟你說。」顏堯舜說道。
「說吧。」倪樂卉盯著手機的眼睛,沒移開過手機屏幕。
「關於我母親的事。」顏堯舜又開口。
倪樂卉愣了一下,果斷放下手機,一副認真對待的樣子,開玩笑,他要對她敞開心扉了,她能不認真對待嗎?
他母親,很嚴肅的一個話題。
「說啊。」倪樂卉見他沉默不語,不耐煩的催促。
他不是要說關於他母的事嗎?怎麼不說?
顏堯舜深吸一口氣,倪樂卉以為他要開始了,結果顏堯舜問道:「你想聽?」
「廢話。」倪樂卉白了他一眼,他母親她的婆婆,身為一個兒媳婦,有權力知道關於婆婆的一些事兒。
說白了,她也好奇,他母親死了,他父親再娶了,他跟他父親還有他繼母的關係,很惡劣,用惡劣這個詞來形容,倪樂卉一點也不覺得過分。
顏堯舜一時之間,又不知從何說起,他從來沒對別人說起過關於他母親的事,他想跟她過一輩子,跟她在一起,他很滿足,他接受她,她也應該接受他的過去,有權力知道他母親的事。
「我來問,你回答。」倪樂卉也看出他的矛盾,別說他了,如果是她,一時之間也不知從何說起。
「好。」顏堯舜點頭。
「你母親是怎麼死的?」倪樂卉也很毒,直接問重心。
顏堯舜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妖冶的臉龐上是罕見的肅穆與冷冽,無論是誰,提起他的母親,他都不可能淡定面對,倪樂卉也不例外。
今天帶倪樂卉去見母親,不是一時的衝動,而是深思熟慮,當年跟傲蕾結婚後,他沒帶傲蕾去見過他的母親,他帶去見他母親的女人,在他生命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對她是一種認定。
「累死。」顏堯舜薄唇中僵硬的吐出兩個字,倪樂卉眼中的震驚,他一點也不意外,隨即又說道:「外公識人不淑,唯一的女兒,他所託非人,從而讓他的女兒受盡折磨,沒滿三十就去地下陪他了。」
倪樂卉不語,這種話題太沉重,沉重得她都不知該問什麼,她想立刻打住,又想要知道這是他的母親,關於他母親的過去,她很好奇。
顏堯舜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顏英邦,我的父親,他是外公一手培養的人,顏英邦很小的時候,外公就收養了他,外公收養他的原因,姓顏,跟外公一個姓,外公將他當成親生兒子般培養,把自己唯一的女兒交給他,外公生前,顏英邦對他的女兒千依百順,外公很欣慰,外公死後,他原形畢露,將他的女兒傷得千瘡百孔。」
倪樂卉表示理解,豪門是非多,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也就是這個道理,沒錢吃飯時,想法就簡單多了,只要有錢吃飯就行了,等有錢吃飯,就想有更多的錢,等有了很多很多的錢,就想有權,人心貪婪得可怕。
「顏英邦背叛母親,背叛他們的婚姻,他在外面的女人,跟他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一個兒子跟女兒是龍鳳胎,僅小我一歲,還有一個小兒子,跟曉曉同年,他借著母親對他的信任,顏氏落到他手中,小三帶著三個孩子找上母親,趾高氣揚,強勢得我都懷疑,她是正室,我母親才是小三,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幕,那時候我也只是一個孩子,根本保護不了母親,曉曉還在襁褓中,顏英邦默許他們鳩占鵲巢。」
「我母親也是一個驕傲的女人,她豈能容忍,她沒讓顏英邦在她與小三中選擇,她有她的驕傲,在顏英邦背叛她時,她就不可能原諒他,當時她帶著我跟襁褓中的曉曉離開那個家,第二天,一張離婚協議遞到法院,他們是離婚了,外公留給母親的財產,全被顏英邦奪走,她根本沒本領奪回來,顏氏是外公留給母親的,離婚時,母親卻只能淨身出戶,不對,不是淨身出戶,至少她還有我跟曉曉,顏英邦沒跟她搶我跟曉曉,估計是那個小三的意思。」
「母親離開顏家,帶著兩個孩子,又身無分文,所幸,母親身上帶有首飾,她寧可把外公給她買的昂貴的首飾以最低的價格賣出,也不去求那個男人,賣掉首飾,我們的生活維持了半年,母親是千金大小姐,是留過學的,也拿著名校學府的文憑,但她一畢業回國就在外公的安排下嫁給了顏英邦,沒有工作經驗,又是千金大小姐,出去找工作,應聘的人都覺得她是花瓶,她的學歷證明不了什麼。」
「一次是這樣,兩次也是這樣,三次還是這樣,甚至四次……後來她才知道,原來是顏英邦從中作梗,她找過,也鬧過,卻是徒勞無功,顏英邦對她趕盡殺絕,不為別的,只為是她先提出離婚,還是將離婚協議書遞交到法院,傷了他的自尊,他要母親後悔,那時候他根本沒考慮過我跟曉曉,我跟曉曉可是他的親生孩子,母親沒有工作,沒有經濟來源,我們會不會餓,會不會冷。」
「眼見賣掉首飾的錢所剩無幾了,曉曉還要吃奶粉,即便如此,母親都給曉曉吃最好的奶粉,用最好的東西,她寧願不吃,也要讓我跟曉曉吃好喝好,最終,母親不得不去干體力活,去過工地,掃過大街,洗過碗,撿過破爛,擺過地攤等等,早出晚歸,一天干好幾個活,我在家照顧曉曉,很難想像,一個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居然干最低等的活,有時候睡一個小時,有時候甚至不睡,回家看我跟曉曉一眼,又出去幹活。」
「暈倒過幾次,好心人將她送去醫院,她醒了,根本不顧醫生護士的勸阻,硬要出院,又去幹活,最後,她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直到體力支透,她的身體,她清楚,什麼時候會倒下,都算得很精確,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去求那個人,他們的談話,除了他們沒人知道,最終,我母親還是丟下我跟曉曉去了,她的後事辦得很風光,顏英邦給她買了最好的墓地,可那又如何?」
「母親是被他直接逼死的,如果不是他在母親找工作的時候從中作梗,以母親的學歷,即便沒工作經驗,也能找到一個好工作,也能讓我跟曉曉生活得更好,他為了賭氣,讓我母親累死,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他,原諒了他,我就對不起我母親,那時候曉曉還小,她什麼都不懂,不代表我不懂,我見證了他的殘忍無情,見證了他把母親逼得走投無路,顏氏是外公留給母親的,卻被他給奪走,他跟那個小三生活得很好,把他跟那個小三的孩子們照顧得很體面,我母親呢?我跟曉曉呢?」
倪樂卉靜靜地聽著,顏堯舜有恨,有怨,還有不甘,同樣是他的孩子,只是不是同一個女人生的,他就區別對待。叫顏堯舜如何不去恨?如何不去怨?如何能甘心?
如果是她,她也會去恨,曉曉還小,她什麼都不懂,所以她背負不了這些,可他不一樣,現實把他逼得懂事,讓他背負這些。
倪樂卉伸出手,握住顏堯舜的手。
顏堯舜愣了一下,看著倪樂卉對他一笑,顏堯舜心一暖,這時候的倪樂卉就像一道陽光,照暖了他冰冷的心非。
顏堯舜又說道:「我沒讓我母親失望,沒讓她死不瞑目,當年,顏英邦帶我跟曉曉回那個家,他是悔過也好,是被母親逼迫也罷,我沒有拒絕,我清楚的知道,母親堅持下去的後果,我沒能力照顧曉曉,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我們沒錢,什麼都做不了,我需要靠這個男人變強,在那個家,除了下人,誰都可以欺負我跟曉曉,我跟曉曉在那個家,可以說是忍辱偷生,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生怕那裡又招惹到他們了。」
「所幸,顏英邦為了面子,也要送我跟曉曉去上最好的學校,我出國留學沒靠顏英邦,我是以交換生的名額出國,在國外,我一邊讀書,一邊發展我的勢力,讓我變強,強到足以保護曉曉,功夫不負有心人,我變強了,從顏英邦手中奪回顏氏,保護我想保護的人,讓任何人都不敢再欺負曉曉,沒有了顏氏,顏英邦就等於沒有了手腳,幸好顏英邦也姓顏,不然顏氏會被他改成他的姓。」
顏堯舜沒再說了,該說的他都說了,關於他跟章傲蕾的過去,她不問,他是不會主動說,她現在是他的妻子,如果他在她面前,說起他跟他的前妻的事,對她,是一種不尊重,除非她自己想知道。
倪樂卉靠近他,抱著他。「你有曉曉,你有我,有涵函,有我的家人,我們會保護你,沒有人敢欺負你。」
雖說他現在強大的足以保護得了自己,還有其他人,聽倪樂卉說要保護他,他並沒覺得她不自量力,反而很幸福。
「什麼時候帶我去見你的父母?」顏堯舜問道,他都帶她去見他的母親了,他都沒帶傲蕾去過,她該帶他去見她的父母了。
「我爸媽在巴黎。」倪樂卉說道。
「我有錢。」顏堯舜的意思很簡單,也很直接,他有錢,無論她爸媽在哪兒,他們都可以去。
「春節我爸媽都回T市過。」倪樂卉說道,春節就能見到,何必飛去巴黎見,她又沒時間,年假休完了,如果請假,表哥未必會准。
「聽你的。」顏堯舜撫摸著她的秀髮,她不願意,他也不會逼她,反正春節就能見到,何必急於一時。
他跟倪樂卉都是二婚,沒什麼可怕見她父母的。
倪樂卉放開顏堯舜,問道:「這是哪兒?」
她明天還要上班,她都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離她工作的醫院有多遠,明天她是早起,還是晚起。
「怎麼?怕我把你給賣了?」顏堯舜勾唇一笑。
「販賣人口是犯法的,就算賣也要有人敢買。」倪樂卉撥了撥秀髮,她這個無意間的動作,透著嫵媚的誘惑,兩人身上都只裹著浴袍,顏堯舜裹在腰間,倪樂卉裹在胸口,露出渾圓的香肩。
剛剛她抱著他,兩人肌膚相親,他有一種觸電的感覺,差點把持不住,現在她這個動作,簡直就是誘惑。
「樂卉。」顏堯舜伸手撫向她的臉,拉近,目光落向她的唇。
突然兩人拉近距離,四目相對,倪樂卉的臉蹭的一下就紅起來。
樂卉,這兩個字叫得太有魅力,太誘惑了。
倪樂卉看見顏堯舜眼中的情慾,有興奮,有害怕,他們雖是夫妻,卻沒夫妻之實,就算兩人躺在一張床上,一晚都相安無事。
因為他帶她去見了他母親,又說起他母親的過去,情緒難免有些激昂,他喝了紅酒,是借著酒勁,還是什麼,他的自制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此刻,他想要她,很真實的想法,直接又現實。
他們是夫妻,做這樣的事很正常,他們彼此都接受了這樁婚姻,不可能過沒性的婚姻,此刻,他們都不想壓抑著那荷爾蒙。
顏堯舜俯身就吻上她的唇,她嘴上殘留有剛剛她吃了甜點的甜膩的味道,他不喜歡吃點甜,吻她卻不討厭,被他悉數吻盡。
他的氣息,好似媚毒,一旦沾上,自然而然就會迷醉其中,不可自拔。
倪樂卉忘了反應,任由他吻著自己,身子輕柔得就快要滴出水來般。
一個吻,遠遠不夠,顏堯舜想要的得更多。
顏堯舜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細緻而霸道的吻著她。
漸漸地將他在談合同中的霸氣表露無遺,那種強悍,瞬間暴發。
她在他的身下,睜著迷濛的雙眼,眸光似水,薄唇微張,卻吐不出一字。
倪樂卉反應過來,並沒有拒絕,很是享受著,身為老公,尤其是她的老公,不享受裝矜持給誰看。
開著冷氣的房間,溫度卻在飆升。
倪樂卉的心跳越來越快,全身的皮膚發紅髮燙,好像她喝的不是白開水,跟他一樣,喝的是一杯香醇濃郁的紅酒。
酒精流竄向四肢百骸,他熱情的吻,他赤著的上身,緊緊的貼在她身上,燒著了她的心,像鴉片一樣,讓她變得渴望,想要的更多。
不知何時,兩人身上裹著的浴袍離開彼此身上,也不知何時,兩人從沙發轉到了床上,彼此纏繞。
床第之間的事,倪樂卉是被動的,是羞澀的,顏堯舜卻如王者般。
激情後,倪樂卉累得都不想動,沒一會兒就睡著了,窗外透進的月光,打在顏堯舜完美的側顏上,散發出一種妖異的色澤,像罌粟般誘人犯罪。
待倪樂卉熟睡,顏堯舜起身,怕吵醒她,去外面的洗手間沖了一個澡,讓他看起來精神多了,換上服務生給他買的衣服,不是正式的西服,而是休閒裝。
顏堯舜在倪樂卉額頭上落下一吻,倪樂卉皺了一下眉頭,怕吵醒她,顏堯舜輕腳輕手的離開。
酒店門口,一輛布加迪威龍敞篷白色車停在門口,向路一見顏堯舜走出來,立刻從車裡下來。「總裁。」
「鑰匙。」顏堯舜看了向路一眼,精神不佳,這麼晚讓他丟下女友跑來這裡給他送車,精神好才怪。
向路把車鑰匙給顏堯舜,顏堯舜接過,上車,向路見顏堯舜坐在駕駛坐上,愣了一下,考慮了幾秒,準備繞過車頭,去副駕駛坐,他可不敢坐後面,讓總裁當司機。
向路剛走一步,顏堯舜一踩油門,車如一支利箭般射出,向路傻眼了,他還沒上車呢!
「總裁。」向路叫了一聲,看著車離開方向,他怎麼辦?這家酒店很少有人來,如果是清明節,酒店的生意就好了。
這個點,這個時間,沒有車,他要怎麼回去。
「總裁,你能厚道點嗎?」向路無奈的念叨著,他是來給總裁送車的,好歹也帶他一程,如果不順路,送他去一個能打到車的地方不行嗎?
向路等了一會兒,他沒堅持等下去,他清楚的知道,這裡不會有車經過,沒辦法向路拿出手機。「親愛的,你能來接我嗎?」
「不能。」話一落,電話掛了。
向路傻眼了,錯愕的瞪著手機,這是什麼意思?又撥打過去,人家關機了。
「要不要這樣啊?」向路吼道,顏堯舜趕盡殺絕就算了,連她都落井下石,雪中送一下炭會怎麼樣?
無奈之下,向路想到了李莉,準備撥打李莉的手機,找到號碼還沒撥,向路猶豫了一下,最後選擇不撥,他跟李莉只是單純的同事關係,偏偏他家那個小醋罈子懷疑他跟李莉有什麼似的,除了工作時間,或是與工作相關的事,不許他們有聯繫,小醋罈子只要見到他跟異性聊天,醋罈子打倒了,他會被酸死的。
小醋罈子一有時間,就會翻他的手機,她的時間最多,幾乎一天要翻好幾次,電話記錄,簡訊記錄,微信跟QQ她都要查看一遍,高興的時候,她要翻他的手機,不高興的時候,她更要翻他的手機。
向路認命了,反正都回不去了,與其在這裡站著,不如開一間房好好休息,等養精蓄銳後,再想辦法離開,等到了明天早上,就會有車經過。
向路剛走進去,一輛私家車開過,向路嘴角抽了抽,他要是再等幾秒,他就能離開這裡了,在前台辦好後,服務員給他一張門卡,向路又見一輛公交車停下,下了幾個人,公交車關門走了。
「這裡還有公交車?」向路驚訝的問道。
「有。」服務員點頭,看了向路一眼,又說道:「不過,這是最後一班了。」
向路默了,不再停留,去電梯門口。
顏宅。
所有人都睡下了,聽到響動,蘭姨起床來查看,見是顏堯舜,愣了一下。「大少爺,你怎麼回來了?」
蘭姨是顏家的傭人,顏堯舜的外公生前,很信任蘭姨,顏英邦不知道他生前有沒有跟蘭姨說什麼,顏英邦炒了其他傭人,唯獨蘭姨他不敢炒,讓她留在顏家工作。
「蘭姨,你接著休息。」顏堯舜對蘭姨,有感激,有尊重,他跟曉曉被欺負時,被關黑屋時,蘭姨偷偷拿東西給他們吃,擔心他們害怕,陪著他們,講故事給他們聽,他跟曉曉受傷,都是蘭姨給他們上藥。
可以這麼說,除了母親以外,蘭姨是這世上對他們最好的人。
「大少爺,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蘭姨擔心的問道。
「沒事。」顏堯舜說道,目送蘭姨回房間,他才去二樓。
砰的一聲,顏堯舜一腳踢開二樓主屋的門,齊宛海跟顏英邦正在沉睡,一聲劇響驚醒了兩人,當看清楚是誰,兩人都不驚訝,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你兒子,你怎麼擺平。」齊宛海倒回床上,因她去找了章傲蕾,告訴了章傲蕾一些事,結果章傲蕾死了,顏堯舜認定是她害死章傲蕾,如果不是子騰,她就去給章傲蕾陪葬了,那次她是真的怕了,自那以後,她再也不敢找顏堯舜的麻煩了。
「去書房。」顏英邦將顏堯舜臉上的怒意,誤以為是倪樂卉為了錢,要跟他離婚,所以他惱羞成怒,顏堯舜不回來找他興師問罪,他反而擔心。
「不必。」顏堯舜將顏英邦給倪樂卉的那張支票丟給顏英邦,警告道:「你應該知道,我對你已經是零容忍,別再挑戰我的底線,不然……」
「不然怎麼樣?殺了我?」顏英邦頂了回去,拿起支票一看,手有些顫抖。「為了一個女人,你想再次向自己的父親出手嗎?」
「父親?哼!」顏堯舜冷笑一聲,質問道:「你只是他們的父親,不是我跟曉曉的父親。」
「你……」顏英邦深呼吸著,顫抖的手指著顏堯舜。「你可以不認我,但你否決不了,我是你父親的實事,你否決不了,你體內流著一半的血液是我的,如果沒有我,就不會有你,更別說曉曉了。」
「我體內流著一半的血液是你的,我感覺到可恥,如果沒有你,是沒有我跟曉曉,但我母親會活得更好,更精彩,你忘恩負義,辜負了外公對你的信任,你死後,有何面貌面對外公?」顏堯舜凌厲的質問,對顏英邦,顏堯舜說話從來不用考慮,什麼話毒辣就說什麼樣的話。
「你……」顏英邦氣極,顫抖的手指著門口。「滾,你給我滾。」
「有你在的地方,空氣都被你污染了,你以為我喜歡嗎?顏英邦,我警告你,你敢再去找她,我會讓你後悔。」顏堯舜警告道。
「哼!」顏英邦冷哼一聲。「一個為了錢,可以離開你的女人,你覺得她愛你嗎?」
「貪婪也好,不愛我也罷,都與你無關,我就認定她。」顏堯舜說完,轉身離開。
氣得顏英邦差點兒吐血,齊宛海起身,一邊給顏英邦拍後背,一邊給他遞一杯白開水,安慰道:「別生氣了,為這個不孝子氣壞了身子,吃虧的是你,而不是他。」
「氣死我了,我怎麼生出這樣一個兒子?」顏英邦接過,喝了一口,杯子遞給齊宛海,齊宛海接過,放在床頭柜上。
「所以,你還要多謝我,給你生了三個聽話的兒女。」齊宛海說道。
「還好有他們三個。」顏英邦嘆息著。
「知道就好。」齊宛海笑了笑,看著顏英邦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顏英邦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想告訴你,我把安琪兒安排在顏堯舜身邊,給他當助理。」齊宛海說道。
「安琪兒?」顏英邦挑眉。
「放心,以安琪兒的本領,分分鐘秒殺掉顏堯舜。」齊宛海很有信心,她沉靜了一年多,該是她反擊的時候了。
顏氏本來就是她大兒子的,結果被顏堯舜給奪去了,他能奪去,她就能奪回來,當初,英邦接他們兄妹回來,她就有不好的預感,堅決反對,如果不是英邦堅持,她才不會妥協同意接他們兄妹回顏家。
現在證明,她當初是對的,她該堅持到底,不該輕易妥協,真是養虎遺患,奪走了顏氏,她能甘心嗎?她能坐以待斃嗎?不能,如果她能,她就不是齊宛海了。
倪樂卉醒來,淡淡晨光下,她的臉色明潔嬌艷,泛著紅暈,目光流轉間似有水韻,尤其是她露在被子外的肩,看得顏堯舜一陣痴迷。
顏堯舜給她拉了拉被子,牽住倪樂卉的手,微微一笑:「昨夜,我失控了,你有沒有感到……」
「別說了。」倪樂卉臉轟的一下暴紅起來,這種事他有臉說,她可沒臉聽下去,羞澀的說道:「我很好。」
就算不好,她也要說好,顏堯舜這個人,她看不透,誰知道他下一秒做出什麼,讓她心臟加速的事情出來。
昨夜不光他失控了,她也忘情了,她都不知道他堅持了多久,反正最後她體力不支倒下了,現在渾身酸痛,上了年紀,縱慾過度,身體會透支的。
顏堯舜看得出來,她不好,她的表情說明了一切,其實,在他面前,她不用偽裝,真實的她很好,顏堯舜還是沒點破,說道:「去泡個澡,泡完澡吃過飯,我還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倪樂卉哦了一聲,隨即想到什麼,在床上找手機,昨夜,他們是從沙發上開始的,手機自然沒在床上,顏堯舜問道:「找什麼?」
「手機。」倪樂卉說道,又問道:「現在幾點了?」
「十點半。」顏堯舜回答。
「什麼?」倪樂卉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她可沒忘,被子下的她,身無一物,昨夜他們有了夫妻之實,在他面前,她還是不好意思。「完了,完了,完了,我上班遲到了。」
「我幫你請了假。」顏堯舜說道,他尊重她,不要求她辭職,她喜歡工作,他就支持她,她不想工作了,辭職回家,他能養活她們母女。
其實,他希望她工作,即使他更希望她當米蟲,她有工作,有同事,有朋友,有自己的圈子,他上班沒時間陪她的時候,她才不會覺得寂寞,寂寞有多可怕,他比誰都清楚。
「什麼?」倪樂卉眨了眨眼睛看著顏堯舜,問道:「我表哥能同意嗎?」
「我告訴他,我們在度蜜月,幫你請了婚假,他必須同意。」顏堯舜說道。
「真的啊?」倪樂卉笑了,今天她還真不想去上班,唉!人就是不能偷懶,她才偷懶一天,她都不想去上班了。「幾天?」
「七天。」顏堯舜回答。
倪樂卉點了點頭,婚假是七天假,又問道:「昨天算嗎?」
「今天開始。」顏堯舜回答。
「哦,對了,你去哪了?」倪樂卉好奇的問道,她半夜的時候醒過一次,醒了一個小時,也不見他回來,她有點小小的擔心,考慮著是給他打個電話問一下,還是不問,她就這麼糾結著又睡著了。
顏堯舜一個溫柔的吻落下來,印在倪樂卉美麗的額角,說道:「回了一趟那個家,我警告過他,他居然還背著我找你,還給你支票,讓你跟我離婚,我不警告他一下,他就不知道我對他的做法有多抗拒。」
「可我……」聽了他母親的故事,他跟他父親之間,倪樂卉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們父親跟仇人一般,這是有原因,但是……倪樂卉搖了搖頭,不讓自己繼續想下去。
「好了,不繼續這個話題,快去泡澡。」顏堯舜催促,見倪樂卉還是不動,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需要。」倪樂卉點頭,又說道:「我的浴袍在沙發上。」
沒有浴袍裹著,倪樂卉真沒勇氣赤身在他面前走。
顏堯舜瞭然,他並沒順倪樂卉的意,握住她的手一個用力,倪樂卉叫了一聲,人就落到顏堯舜懷中,顏堯舜抱起她,朝洗手間走去。「你太瘦了,別再省了,錢不是省來的,是賺來的,我有能力讓你跟涵函揮金如土。」
顏堯舜的話,成功轉移倪樂卉的注意力,顧得不害羞在他胸膛捶了一下。「你的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還揮金如土咧!你知不知道,娶了一個敗家女人,你會倒霉三世。」
「誰說的?」顏堯舜挑眉。
「我說的。」倪樂卉說道。
顏堯舜默了,把倪樂卉放進他放好熱水的浴缸里,溫熱的水包裹著她,倪樂卉頓時覺得舒服多了。
「泡個熱水澡,你會舒服許多。」顏堯舜說道,看著她身上大大小小的痕跡,他都很意外,昨夜他有多瘋狂。
在他炙熱的目光下,倪樂卉縮了縮身子,讓水淹沒自己的身體,她真怕他又化身為狼,上了年紀,真不能縱慾。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