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婚禮(三)
轟!顏子悠腦海里嗡嗡作響,瞪大雙眸,眼睛裡滿是震驚與錯愕,是她聽錯了嗎?她懷孕的事情,並未對外公開,鍾少是怎麼知道此事的?
顏子悠閉上雙眸,斂起思緒,睜開眼睛,強裝鎮定。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顏子悠裝聽不懂,抬起手將耳邊的絲縷掠到耳後,看著鍾少的目光卻有些閃躲,典型的心虛。
「你聽不懂嗎?」鍾少問道,目光落到她的平坦的腹部上,看得顏子悠心驚肉顫。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顏子悠否認到底,縮了縮身體,想要避開鍾少犀利而詭譎的目光,剛剛她還抱著僥倖心態,此刻,她可以很肯定,她懷孕的事情,鍾少是真的知曉了。
「顏子悠,別再裝了,再裝就不像了。」鍾少說道,他做夢都沒想到,顏子悠居然懷了他的孩子,如果不是顏曉曉告訴他,只怕顏子悠會瞞著他一輩子。
哼!懷著他的孩子,她居然要嫁給孫煜,她是想孩子生下來,叫孫煜爸爸嗎?他才是孩子的親生父親,他承認自己是不愛顏子悠了,但是,也絕對不會容許他的孩子叫別的男人父親,這對他來說是羞辱,而對孫煜來說是恥辱。
孫家一脈單傳,他不相信孫煜會將他的孩子視如己出,縱使孫煜愛顏子悠,因為愛屋及烏,孫煜會接受他的孩子,可是,孫夫人呢?孫夫人會同意嗎?
今天他們結婚,孫夫人卻不在場,這真如孫煜所說,孫夫人是病了在美國休息不能趕回來參加他們婚禮嗎?這理由太牽強了,自己唯一的兒子結婚,當母親的卻因病不能參加,這也太沒說服力了。
顏子悠深吸一口氣,越是如此,她越不心慌了,她是懷孕了,鍾少知道了又如何?
他們分手了,她現在要嫁給孫煜,他們分手也有一段時間了,鍾少又不知道她懷孕多久了,她跟孫煜在一起,懷上孫煜的孩子,也很正常。
「我是懷孕了,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嗎?」顏子悠問道。
「跟我有沒有關係,你心裡很清楚。」鍾少提醒道。
「我是很清楚,這跟你沒關係。」顏子悠一字一頓,隨即問道:「鍾少,你該不會自以為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吧?」
「難道不是嗎?」鍾少問得很直接,他還要感謝顏曉曉,如果不是她,他還被顏子悠蒙在鼓裡,這麼大的事情,顏子悠居然想要瞞天過海。
「哈哈哈。」顏子悠突然哈哈大笑,諷刺地看著鍾少,冷嘲熱諷的說道:「鍾少,我們分手了,真不知你打哪兒來的自信,居然懷疑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真是太可笑了,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都沒能讓我懷上你的孩子,我們分手了,我就懷上了,你覺得可能嗎?」
鍾少啞然,每次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安全措施都做得很好,從來沒出過一次意外,否則,那些女人早就找上門了。
「鍾少,你該不會忘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有多小心謹慎。」顏子悠提醒道,但是,還是有百密一疏。
「孩子真不是我的?」鍾少問道,對顏曉曉的話,他本來就懷疑,聽顏子悠這麼說,他更是懷疑了。
「孩子當然不是你的,孩子是孫煜的,你跟我分手……不對,不是分手,分手之前,我跟孫煜情不自禁共度了一晚,孩子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孫煜是誰?孫夫人又是誰?如果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你覺得孫煜會娶我嗎?你覺得孫夫人會接受我嗎?顯然,我肚子裡的孩子是孫煜的,因為懷孕,所以我們才急不可待的辦婚禮。」顏子悠說道。
「我們分手之前?」鍾少挑眉,看著顏子悠的目光中有失望,她居然在他們分手之前就跟孫煜好上了,這可是*裸的背叛,她居然背叛了他。
「對,分手之前。」顏子悠說道。
「賤人。」鍾少眼中怒潮湧現,伸出手想也未想,直接掐上顏子悠的脖子。
顏子悠並沒掙扎,看著鍾少的眸光里有視死如歸的光芒,提醒道:「鍾少,你最好掐死我,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當然,如果我死了,你會受到法律制裁,而你們鍾家也會受到孫家與顏家的報復。」
理智回籠,鍾少放開她,他用得力氣並不大,並沒在顏子悠脖子上留下痕跡,顏子悠只是感覺有些不舒服,摸了摸脖子,笑看著鍾少,諷刺道:「你這是在惱羞成怒嗎?你至於嗎?你風流成性,還想我對你忠誠嗎?鍾少,說真的,剛開始的時候,我跟孫煜發生關係,覺得背叛了你,背叛了我們的愛情,對你,我還有些愧疚,此刻,我很慶幸當時沒有拒絕孫煜,否則,我會追悔莫及。」
「賤人,水性楊花的賤人。」鍾少罵道。
「賤人?哼!」顏子悠冷笑一聲,質問道:「怎麼?只許你嫖娼,不許我掛牌接客嗎?」
鍾少也冷笑一聲,諷刺道:「有其母必有其女。」
「鍾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顏子悠怒不可遏,蹭的一下站起身,鍾少怎麼說她,她不在乎,敢說她的母親,絕不原諒。
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跟母親有什麼關係?
「字面上的意思。」鍾少說道,顏子悠伸出手想要打他,卻被鍾少抓住她的手。
「放手。」顏子悠冷聲命令道。
「我們言歸正傳。」鍾少放開顏子悠,他來休息室找她,可不是來跟她吵架的。「婚禮結束後,我們去醫院。」
「去醫院做什麼?」顏子悠挑眉。
「你說去醫院做什麼?」鍾少看著顏子悠,有些話不用說明白,她聽得懂。
「我不去。」顏子悠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由不得你。」鍾少說道,停頓了一下,逼近顏子悠,又說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只是告訴你。」
「孩子不是你的,沒必要多此一舉去醫院。」顏子悠移開目光,坐回沙發上。
「是不是多此一舉,我只看查檢結果,人可以說謊,但是查檢結果不會說謊。」鍾少說道,顏子悠的話,顏曉曉的話,他都懷疑,他只相信醫院查檢後的結果。
「你覺得我在騙你嗎?」顏子悠問道。
「你有沒有在騙我,你心裡最清楚。」鍾少說道。
顏子悠深吸一口氣,問道:「假如,我是說假如,孩子是你的,你會怎麼做?」
「不是我的,孩子就與我無關,如果是我的,孩子跟我就有關係。」鍾少說道,顏子悠屏住呼吸,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顏子悠不愛孫煜,這是事實,她愛的人依舊是鍾少,這也是事實,為了孩子,顏子悠原諒再給鍾少一次機會,孩子只有跟在親生父母身邊成是最好的選擇,孫煜雖然一二再,再而三的跟她保證會視孩子如己出,可孩子必需不是他的,跟他沒有血緣,血緣這種東西很奇妙。
在婚禮上,鍾少來找她了,又知道孩子的存在了,顏子悠抱著僥倖心態,鍾少是不是想要跟她複合,是不是想帶她離開,若真是如此,為了自己的愛情,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她願意瘋狂一次。
或許,她不願意聽他們的話打掉孩子,執意要生下孩子,就是想給鍾少回頭的機會,給她一個原諒鍾少的理由。
「如何?」等不到他接下來的話,顏子悠心急的問道,她沒有時間,沒太多的時間給他考慮清楚,如果他原諒帶著她離開,她便視死追隨,無論是誰,也別再將他們分開。
對孫煜,她是感激,對鍾少,才是愛情。
感激跟愛情,選其一,人都是自私的,她會義不容辭選擇愛情。
「打掉。」鍾少從薄唇中吐出兩個字。
顏子悠臉色瞬間慘白,幾乎沒血色。
打掉,多殘忍的兩個字,別人勸她打掉孩子,她不會傷心,鍾少說打掉孩子,顏子悠心口隱隱作痛,他可是孩子的父親,他該有多殘忍才會將自己的孩子扼殺掉。
顏子悠慶幸,剛剛她沒有心急如焚求他帶她離開,求他帶著她私奔,還好她對他的期盼並不高,只是覺得自己傻,剛剛居然想要原諒他。
鍾少就是一個混蛋,混蛋是不值得原諒的。
「我是孩子的父親,有權力決定他的存在。」鍾少又說道。
顏子悠冷笑一聲,不給自己逃避的機會,說道:「可惜,孩子不是你的,你不是孩子的父親,你沒有選擇決定他的存在。」
「是不是,我只看查檢結果。」鍾少說道。
「可以。」顏子悠點頭,又說道:「但是,你需要徵求我先生的意見,他是孩子的父親,如果他同意,我沒意見。」
顏子悠將決定權交給孫煜,她篤定孫煜不會讓鍾少如願。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鍾少提醒道。
「不,不只是我們之間的事,這也是我先生的事,畢竟,孩子是他的。」顏子悠微微一笑,笑意卻不到眼底,對付鍾少,她要有自信,她要全心全意的依賴孫煜,雖然這其中利用的萬分居多,孫煜這麼愛她,應該不會介意被她利用。
顏子悠覺得自己很可悲,剛剛她居然還想拋下孫煜,不管不顧跟鍾少離開,果然愛情不可靠,看來她只能用愛情還欠孫煜的感情了。
顏子悠決定了,她不可以再三心二意了,也不會以孩子由,給自己原諒鍾少的機會了。
「誰是孩子的父親,查檢後才能肯定。」鍾少說道,居然把孫煜搬出來,她是故意的,鍾家不如孫家,她嫁給孫煜,這是在挑釁他們鍾家,她跟孫煜結婚,還把喜貼給他們,這是想給鍾家難堪。
「那是你一廂情願,我說得很清楚,孩子是孫煜的。」顏子悠說道。
砰砰砰!孫煜在齊宛海的催促下去敲顏子悠休息室的門。
聽到敲門聲,顏子悠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鍾少在休息室,無論來者是誰,看到鍾少在這裡,都會讓人誤會,顏子悠不敢出聲,看著鍾少一副老神自在的樣子,顏子悠挑眉,想叫他躲起來,可這是休息室,沒地方可以藏人。
「子悠,吉時到了。」孫煜敲了敲門,裡面並沒有聲音,忍不住皺眉,又敲了敲門。
「是孫煜。」完了完了完了,顏子悠很著急,目光落到鍾少身上。「你找地方躲起來。」
「我拒絕。」鍾少拒絕,他也想看看,孫煜打開門,看到他在休息室,又與新娘獨處,而他又是新娘的前任,孫煜會有什麼反應,即使是被孫煜揍一頓,鍾少也覺得值。
「你……」顏子悠瞪著鍾少,他是存心的嗎?
「孫煜。」林鈴見孫煜在敲門,提醒道:「門沒有反鎖。」
孫煜看著端著點心的林鈴,挑了挑眉,問道:「你沒陪著新娘?」
「子悠說餓了,叫我去給她端點吃的。」林鈴解釋道。
孫煜臉色一變,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浮出,孫煜抬起腳,一腳將門給踢開。
顏子悠坐在休息室里,白色頭紗蓋著她的臉,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孫煜鬆了口氣,她沒離開,她還在……
餘光瞄見鍾少的身影,孫煜目光一沉。
「子悠,他是……」誰?林鈴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被人打斷。
「出去。」孫煜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林鈴愣住了,孫煜是在叫誰出去,叫她,還是眼前這個陌生男人?
「出去。」孫煜又重複了一遍,林鈴這下可以肯定,孫煜在叫她出去,因為孫煜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林鈴很識趣,轉身準備離開。
「站住。」孫煜又叫住林鈴,從林鈴手中接過托盤,警告的說道:「在門口守著,不許胡說八道。」
「呃……好。」林鈴點頭,她敢說不好嗎?走出休息室,林鈴將門關上,站在門口,看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人,林鈴將耳朵貼在門板上,她也有好奇心,孫煜不讓她觀看,她就偷聽。
孫煜端著托盤走向顏子悠,他不說話,顏子悠也不說,鍾少想看孫煜會有什麼反應,自然也不會主動開口。
孫煜在顏子悠面前蹲下身體,將托盤放在一邊的茶几上,挑起顏子悠頭上的頭紗,拿起一塊點心,放在顏子悠嘴角,顏子悠沒張嘴,只是不安的看著孫煜,他這是什麼意思,多希望他別這麼折磨她,想發火就發,想打就打,給她一個痛快。
「張嘴。」孫煜說道,顏子悠呆愣著,孫煜又說道。「不是餓了嗎?」
「我……」顏子悠剛開口,孫煜將點心放進她嘴裡,顏子悠愣了一下,嚼著點心,直到一塊點心吃完,孫煜又給她拿了一塊,一盤點心吃完,孫煜給顏子悠倒了杯水,顏子悠喝完。
「飽了嗎?」孫煜問道。
「飽了。」顏子悠點頭,吃這麼多東西,能不飽嗎?
鍾少很是意外,他們居然當他是透明人,從孫煜進來到現在,除了剛剛那一眼,孫煜就沒看他一眼,他真是透明人嗎?
「孫煜,我……」顏子悠想解釋,可孫煜這個樣子,她不知道如何解釋,如果孫煜從進來就對她大發雷霆,她還知道怎麼解釋,孫煜明明就看到鍾少了,卻當沒看見。
「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嗎?」孫煜問道。
「沒有。」顏子悠搖頭,真沒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鍾少不屑,她也沒機會,她是有想要跟鍾少私奔的念頭,可這個念頭是她一廂情願,她才不會傻乎乎的向孫煜這麼坦白。
「既然沒有,你也不需要跟我解釋什麼,我進來的時候,並沒見到你們有親密的動作,你身上的婚紗也沒有亂,你們之間更沒有曖昧的動作。」孫煜說道。
「可是,我們共處一室。」顏子悠說道。
「我相信你。」孫煜說道。
「可是。」顏子悠還是不放心,孫煜這麼大度,她反而覺得心慌。
「是他來找你,不是你去找他。」孫煜說道,摸了摸顏子悠的頭紗說道。
「這有區別嗎?也許是她特意打電話叫我來這裡跟她幽會。」鍾少忍不住開口,他要唰一下存在感,不然也太沒意思了。
「子悠的手機,在我身上。」孫煜說道,鍾少不信,孫煜從口袋裡摸出兩部手機,鍾少這才無語,顏子悠卻是鬆了口氣,剛剛鍾少這麼說,她還很緊張,害怕孫煜相信鍾少的話,她怎麼忘了,她的手機放在孫煜身上。
「孫煜,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來找她,並非想要做什麼,這是你們的婚禮,我不是來搗亂的,我只是想問清楚一件事情。」鍾少說道。
「什麼事情?」孫煜問道。
「她懷孕了。」鍾少說道,孫煜目光一滯,不出他所料,鍾少已經知道孩子的存在了。
「是,她懷孕了。」孫煜點頭承認。
「在你們認識之前,我跟她的關係,你應該很清楚。」鍾少意在言外。
「我在乎的是她的現在跟將來,而不是過去。」孫煜說道。
鍾少嘴角一抽,這個男人真會說話,怪不得顏子悠會同意嫁給他。「我們分手沒多久,她就懷孕了,我合理的懷疑,孩子是我的。」
「孩子不是你的。」孫煜說道。
「我只相信查檢結果。」鍾少也堅持。
「那是你的事,跟我們沒關係。」孫煜說道,顏子悠用求救的目光看著他,孫煜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她不想讓鍾少知道孩子是他的,不僅幫了他,還給鍾少難堪,孫煜很感激她沒有直接告訴鍾少,孩子是鍾少的。
「婚禮後,我們去醫院,檢查清楚孩子是你的,還是我的。」鍾少說道。
「我拒絕。」孫煜說道,隨即又說道:「我能確定孩子是我的,所以,我不會去醫院查檢,我也不會讓子悠去。」
「孫煜,我真不知道你打哪兒來的自信?」鍾少問道。
「哼!你說我打哪兒來的自信?」孫煜反問道。
「林鈴,你在這裡幹什麼?」齊宛海的聲音響起。
鍾少臉色一變,齊宛海不喜歡他,若是讓齊宛海發現他在這裡,齊宛海肯定不會放過他,想到齊宛海對他說的那些難聽的話,鍾少想要逃之夭夭。
顏子悠跟孫煜鬆了口氣,林鈴還來不及反應,鍾少反應最快,衝去門口,打開門跑了。
如一陣風一般,林鈴傻眼了,齊宛海呆滯著,完全弄不清楚狀況,顏子悠鬆了口氣,孫煜目光暗沉無光。
「怎麼回事?」齊宛海回神,走進休息室,問道:「剛剛那個人是誰?我看他的身影有些眼熟,他是不是鍾少?」
「媽,你想太多了。」顏子悠否認道,孫煜很照顧她的感受,她否認到底,孫煜是不會出賣她的。
「最好如此。」齊宛海扶著顏子悠,她很擔心,在人群里見到鍾家的人,卻沒見到鍾少,她不放心,特意跑過來看看。
「婚禮馬上要開始了,我們走。」孫煜說道。
「等一下。」齊宛海幫顏子悠整理了一下,確定她完美了,這才滿意了。「可以了。」
在司儀華麗的詞藻下,紅毯一端,顏子悠以優雅的姿態在顏子翌的攙扶下,走向紅毯另一端等待的人,林鈴跟在她身後,雙眸閃爍著只有她才體味得清的酸楚。
顏子翌將顏子悠交給昂首挺立的孫煜手中,顏子翌退場,孫煜拉住她的手,轉身。
「顏子悠女士,你是否願意嫁孫煜先生為妻,與他結為一體,愛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疾病還是健康,富有還是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這個世界?」司儀低沉的聲音響起,沒有任何人說話,大家都耐心的等待著主角的回應。
「我願意。」顏子悠沒有遲疑,孫煜深邃的眼眸驟然閃過一絲異樣,在這個時候,他還以為她會猶豫,畢竟這是她最後的機會。
「孫煜先生,你是否願意娶顏子悠女士為妻,與她結為一體,愛她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疾病還是健康,富有還是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我願意。」孫煜聲音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好,請你們交換戒指。」司儀說道。
看著他們交換戒指,齊宛海欣慰的笑了,這才是她想要的結果,她總算是盼到女兒嫁給孫煜了,雖然婚禮並不美完,孫夫人跟顏英邦都缺席,齊宛海卻很滿意,她有信心,能獨自為他們撐起一片天空。
顏子悠有趣的睨著他們,特別是在看到林鈴臉上若有似無的失落後,嘴角弧度加大。
「我現在宣布,孫煜先生跟顏子悠女士,正式結為夫妻。」司儀的話一落,掌聲如雷鳴般響起。「請新郎吻新娘。」
「儀式都快要結束了,曉曉為什麼還不出現?」倪樂卉忍不住低聲問道。
「不著急。」顏堯舜握住倪樂卉的手,他了解曉曉,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絕對致命。
「我不是著急,我是緊張。」倪樂卉說道,隨即又補充道:「還有些興奮與期待。」
突然,所有燈光都滅了,除了投影處的光芒。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有人問道。
「大家不要慌,下面請欣賞新郎與新娘相識到相愛的過程。」司儀說道。
聞言,齊宛海鬆了口氣,顏子悠也鬆了口氣,孫煜卻挑眉,他並沒安排這個環節,婚慶公司這怎麼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投影處,並沒有他們想像中的溫馨情節,他們看到的是,昏暗的房間裡,白色的床上,一對男女在做著夫妻之間才會做的事情,還有女人的嬌媚聲,男人的沙啞起。
眾人第一反應,這是床戲,不由得感嘆,新娘跟新郎真開放,連這麼*的事都給他們分享。
這一幕,顏子悠太熟悉不過了,臉色蒼白近乎無血色,雙腿一軟,雙腳站不住,孫煜眼明手快將她扶著。
齊宛海起初也是意外,漸漸她確定了一件事情,床上的女人是子悠,可男人卻非孫煜,也不是鍾少。
「怎麼回事?」齊宛海吼道,沒人給得了她答案,隨即又吼道:「關掉,快點關掉。」
無論工作人員怎麼努力,甚至是直接把電源給拔了,還是關不掉銀屏上的畫面。
為了節省時間,只放了床戲,還放了快進,不同的房間,不同的床,不同的被子,不同的男人,只一個女人,男人們都被打了馬賽克,唯獨女人沒有,無論是她臉上享受的表情,還是痛苦的表情,眾人都可以欣賞得清清楚楚。
「你幹什麼?」倪樂卉突然視線一黑,挑了挑眉,顏堯舜用他的大手擋住她的視線。
「不許看。」顏堯舜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有什麼關係呢?我就當看A片。」倪樂卉說道。
「不許。」顏堯舜很霸道的說道。
「顏堯舜。」倪樂卉無奈的叫著顏堯舜的名字,他不給她看,誰知道視頻要放多久,難道他要這樣一直捂住她的眼睛嗎?
顏堯舜有準備,拿出一個眼罩給倪樂卉帶上。
倪樂卉頓無語了,想要扯掉眼罩,顏堯舜卻不許,握住她的手。「別髒了你的眼睛。」
「你不許我看,你卻在看。」倪樂卉指控道。
「我沒看。」顏堯舜說道。
倪樂卉不信,顏堯舜把眼罩掀起一個角,倪樂卉見他也戴著眼罩,頓時默了,這個男人,剛剛還說不知道曉曉會做什麼,他卻事先有準備。
「你騙我。」倪樂卉指控道。
「我沒騙你,事先我是不知道,現在知道了。」顏堯舜解釋道。
「你事先不知道,你準備眼罩做什麼?」倪樂卉問道,準備了她的,還準備了他的,這叫事先不知道嗎?倪樂卉都懷疑,曉曉是不是提前告訴他了。
「防患於未然。」顏堯舜回答道,倪樂卉又默了。
「這是曉曉做的嗎?」倪樂卉問道。
「除了她,不會有別人。」顏堯舜回答道,曉曉這是在下狠招。
「這視頻是不是修改過?」倪樂卉問道,無論視頻真假,以這種方式公然放出,顏子悠也會受到影響,況且,這裡還有媒體,過不了多久,顏子悠就會以A片的女主而出明,沒準還有人給她打電話,請她拍片子。
「剪輯了一下,內容是真實的。」顏堯舜說道。
或許有人懷疑,但只要行家都看得出來,內容沒有經過處理,都是真實的內容。
「曉曉這是多恨她啊?」倪樂卉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比你想像中的更恨。」顏堯舜嘴角勾起,這是顏子悠的報應,壞事做多了,總會等來報應的一天。
倪樂卉默了,暗暗警告自己,得罪誰也別得罪顏曉曉。
畫面還在繼續,所有人都沒出聲欣賞著,咔嗒咔嗒,鞋跟踩在地板上的聲音伴著投影里的聲音傳進了每一個人的心中,來人緩步的向前走去,朝台上走去,這時燈光也亮起,來人的面目所有人看清楚了。
「曉曉。」倪樂卉扯掉了眼罩,見顏堯舜還戴著眼罩,幫他扯了下來,低聲說道:「曉曉現身了。」
「很好。」顏堯舜只說了兩個字。
倪樂卉嘴角一抽,問道:「我們不上去嗎?」
「沒必要。」顏堯舜說道,他只當曉曉的後盾,保護著她不許任何人欺負她,傷害她,今天,曉曉才是主角,他給她自由發揮的空間,絕對不會去干涉她。
「站在曉曉身後的那個男人是誰?」倪樂卉好奇的問道,這個男人長得也太妖孽了。
「襯托曉曉背景的人,不重要。」顏堯舜回答道。
倪樂卉嘴角又一抽,看了顏堯舜一眼,長得這麼妖孽的男人,顏堯舜居然說只是襯托曉曉背景的人,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問道:「他是不是混血兒?」
「是。」顏堯舜點頭。
「怪不得長得這麼妖孽。」倪樂卉感嘆道,又問道。「他就是霍爾?」
「是。」顏堯舜又點頭,倪樂卉不問了。
看到顏曉曉,顏子悠倒吸了一口氣,猛地將遮住蒼白面容頭紗掀起,怒目瞪著顏曉曉,顫抖的手指著顏曉曉。「是你?這一切都是你乾的?」
「是我。」顏曉曉大方承認。
「你……」顏子悠咬牙切齒的瞪著顏曉曉,如果眼神能殺死一個人的話,此刻,顏曉曉已經被她秒殺了很多次了。
「我並沒有誇張,這就是我在美國的生活,高級交際花。」最後五個字,顏曉曉一字一頓,字字清晰。
高級交際花?頓時炸開了。
她可是顏氏集團的小姐,怎麼可能去當高級交際花?
霍爾將視頻關掉,該放的都放了,再多放也沒什麼意思,只會髒了自己的眼睛。「這些視頻就是一天也放不完,如果你們有興趣,可以私下找我要。」
「啊!」顏子悠抱著頭,蹲下身子,她就覺得事情不妙,這些天她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會發生,越是接近婚禮,她越是害怕,越是擔心,眼皮還跳,她知道顏曉曉會給她難堪,會在她的婚禮上做出點手腳。
顏曉曉說過,是絕對不會讓她幸福,可她嫁的男人並非她愛的男人,她還不夠慘嗎?為什麼顏曉曉還是不放過她。
「子悠。」齊宛海也反應過來,跑到台上去,她沒去抱住顏子悠,而是揚起手朝顏曉曉的臉打去。
顏曉曉不躲不閃,就這樣看著齊宛海朝她落下來的巴掌,近在咫尺時,霍爾抓住齊宛海的手,冷聲道:「顏夫人,你這樣不顧形象不太好吧。」
「放手。」齊宛海瞪著霍爾,目光滿是憤憤,這個男人她認識,但是此刻,她真的不在乎了,顏曉曉這麼傷害子悠,她要跟顏曉曉拼命,過了今天,子悠還有臉活下去嗎?別說子悠了,連她這個當媽的,都覺得面臉無存。
她做夢都沒想到,子悠在美國的生活居然是這樣的,子悠在美國很多年,這麼多年,子悠週遊在不同男人身邊,跟多少男人上過床,她想想都覺得噁心,更別說孫煜了,她就不明白了,顏家有錢,只要子悠一個電話,無論要多少錢,她都會給,為什麼要去出賣自己的身體換錢呢?
高級交際花,這意味著什麼,齊宛海心裡清楚。
這就是妓女,只要嫖娼給得起錢,她就跟嫖娼走。
齊宛海閉上眼睛,那些畫面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她的女兒,她為之驕傲的女兒,為什麼要這麼墮落呢?
霍爾不放,放開她,她又要去找曉曉。
「霍爾,放開她。」顏曉曉說道。
「曉曉,這個老太婆很危險。」霍爾提醒道。
「對他們來說,現在的我才危險。」顏曉曉說道,齊宛海在動手之前會想清楚,惹火了她,她會做出什麼事情出來,她自己都不知道。
報復,呵呵,原來報復成功後的滋味是這樣的,她感覺到的只是苦澀,並沒有一絲的高興與喜悅。
得到自由,齊宛海沒堅持想要打顏曉曉,蹲下身體,將顏子悠顫抖的身子抱在懷中。「子悠,別怕,有媽在,媽會保護你。」
無論子悠做了什麼,子悠終究是她的女兒,看到這些畫面後,她不指望孫煜會保護子悠,她的女兒,只有她保護就夠了。
「媽。」顏子悠冰冷的心,感受到一絲溫暖,緊緊的抱著齊宛海,她完了,她真的徹底完了,顏曉曉把她毀得徹底,她已經沒臉面去見人了,她承受不了別人對她指指點點,以前年輕,又是在開放的美國,她根本不介意,也不怕被別人說,現在,她怕了,後悔了,她不該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出來,那時候的她,就跟吸了毒似的,不停的告戒自己,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可是面對那些誘惑,金錢的誘惑,還有她迷戀上那個感覺了,她上癮了,剛開始的時候,她會挑人,長相不好,身材不好的男人,都被她拒之門外,後來漸漸地,她不再挑了,來者不拒。
她放棄原來的生活,想要重新開始,顏曉曉卻掌控了她的把柄,她一直以為,顏曉曉只是知道她是高級交際花,最多有她跟幾個男人上床的把柄,她做夢都沒想到,顏曉曉全都有,還在她的婚禮上放給大家看。
顏曉曉毀了她,她對顏曉曉恨之入骨。
「子悠,沒事,有媽在,你什麼也別擔心。」齊宛海保證道,顏曉曉這麼對子悠,她是絕對不會放過顏曉曉,小賤人,居然給她玩這一招。
「媽,我想回家,我想回家。」顏子悠淚流滿面的望著齊宛海,她只想回家,她只想躲起來,她甚至都不敢去看站在身邊那個人的表情,四周賓客竊竊私語的聲音已然穿透了她的耳膜,那些諷刺與數落的嘲笑,變得尖銳了起來。
「好好好,媽帶你回家。」齊宛海說道,她沒向任何人求救,沒叫孫煜,沒叫顏子翌,沒叫顏子騰,此刻,齊宛海慶幸,顏英邦不在場,否則會被活活氣死。
顏子悠全身無力,齊宛海力氣有限,她根本扶不起顏子悠。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把顏子悠扶起來了,才踏出一步,顏曉曉擋住她們的去路。
「顏曉曉,你到底想要怎麼樣?」齊宛海吼道:「你把子悠害得這麼慘,你還想怎麼樣?」
「她的慘,是她自找的。」顏曉曉一字一句地說道,犀利的目光落到顏子悠身上,她們本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如果顏子悠當年對她稍有一絲的留情,也不會有今天這一幕。
「是你害的,你才是罪魁禍首。」齊宛海吼道,瞪著顏曉曉的目光凶神惡煞,仿佛要將顏曉曉給生吞活剝了般。
「是我逼她去當高級交際花嗎?」顏曉曉冷哼一聲,用鄙夷的目光看著齊宛海懷中的顏子悠,又說道:「是她自由的,她很享受這個身份,她很享受週遊在這些男人之間,很享受躺在他們身上,很享受……」
「夠了。」顏子悠打斷顏曉曉的話,她的情緒很是激動,語氣卻很低下。「顏曉曉,我求你,算我求你,行不行,別像陰魂不散的纏著我,你放過我好不好?我求求你,我給你磕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