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她失蹤了
杜絕臉色一沉,罵他的人多了,什麼話難聽罵什麼,倪樂卉是第二個罵他缺心眼的,第一個是他愛的女人,卻因他而死。
倪樂卉罵他缺心眼,讓他想到她,八年了,每次想到她,心就會隱隱作痛,那是一道癒合不了的傷疤。
突然,杜絕掐住倪樂卉的脖子,倪樂卉一窒息,臉色都變了,杜絕掐著她的脖子,她想說話,卻吐不出一個字,杜絕很用力,空氣愈加稀薄,倪樂卉以為自己會這麼死掉,她都聽到死神的召喚。
杜絕突然放開她,倪樂卉跌倒在地上,摸著脖子,一陣劇烈的咳嗽,她頓時有一種死裡逃生的覺悟。
杜絕就這麼看著她,還保持著剛剛的動作。
一會兒後,倪樂卉緩和過來,抬頭怒瞪著杜絕,歇斯底里的吼道:「你犯什麼神經。」
「你不是她。」杜絕話一落,跑了出去。
「莫明其妙。」倪樂卉愣住了,直到杜絕的身影消失在她視線內,倪樂卉挑了挑眉,剛剛真是嚇死她了,她都不懷疑他會不會掐死自己,那眼神,那神情,瞬間變魔鬼,這是一種病,得治。
倪樂卉聽到關門聲,杜絕走了,她是不是可以走了,確定杜絕真走了,倪樂卉走出來,朝門口跑去,門打不開,他給鎖上了,倪樂卉吹鬍子瞪眼,在這個時候,他居然還不忘鎖門。
杜絕走後,就只剩下倪樂卉一人,她還有些怕怕的,總想到那些被杜絕弄死的冤魂。
凌晨六點,刺耳的門鈴聲,催命似的響起。
「來了來了來了。」劉嬸一邊擦手,一邊走來開門,見站在門外的顏堯舜,劉嬸愣了了下,笑道。「堯舜,是你啊!樂卉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劉嬸,溫智帆在家嗎?」顏堯舜問道,他認識劉嬸,上次跟倪樂卉帶著曉曉來這裡吃飯,就是劉嬸做的菜,他記得劉嬸做的菜,味道不輸給五星級飯店的廚師。
「在呢,發生什麼事了?」劉嬸見顏堯舜神情焦急,樂卉又沒來,她很擔心。
「沒什麼事,我就是找他一下。」顏堯舜說道,在沒弄清楚之前,他不會告訴劉嬸。
「沒事就好,智帆的房間在二樓,左邊第一間就是。」劉嬸說道。
「謝謝。」顏堯舜道了一聲謝謝,朝二樓跑去,他很少對人說謝謝,劉嬸對樂卉很好,只要是對樂卉好的人,他都會感激。
顏堯舜沒敲門,直接開門進去,溫智帆晚上睡覺沒反鎖的習慣,顏堯舜見溫智帆還在睡,幾個闊步來到床前,直接掀開溫智帆身上的空調被。
溫智帆嚇了一跳,蹭的一下坐起身,劉嬸跟媽叫他起床,沒那麼粗魯,見是顏堯舜,愣了一下,問道:「你怎麼來我家?」
「倪樂卉呢?」顏堯舜問道,他昨晚回去,家裡沒人,家裡的擺設還是他們離開時候的那個樣子,顯然,她並沒回家,他以為她在生他的氣,她跟他說過,她不喜歡酒,肯定是昨天他跑去酒吧,惹她生氣了,所以,她才不回家,他在家裡等她,她一夜未歸,他等不下去了。
「我怎麼知道。」溫智帆沒好氣的說道,感情顏堯舜一大早跑來他家,就是問他樂卉嗎?
「她沒來這裡?」顏堯舜問道。
「沒來。」溫智帆打了個哈欠,見顏堯舜懷疑的眼神,又說道:「她不會跟你吵架,就跑來這裡。」
「我們沒吵架。」顏堯舜反駁。
溫智帆看著他,質問道:「你們沒吵架,你跑去酒吧買醉做什麼?還喝酒喝得胃出血。」
「不是喝酒喝得胃出血,我喝酒的時候,胃沒出血,我是去你們醫院,胃才出的血。」顏堯舜更正道。
「有區別嗎?」溫智帆問道,他不喝酒,會胃出血嗎?
顏堯舜瞪著他,說道:「我來這裡,不是跟你爭辯我喝酒跟胃出血的,我是來找樂卉的,她昨晚一夜未歸,你就不擔心她嗎?」
「有什麼好擔心的,她是一個大人,不是一個小孩子,不需要時時被人盯著。」溫智帆聳聳肩,被顏堯舜從睡夢中驚醒,他的心情需要人安撫,他是不指望顏堯舜安撫,他自己安撫自己。
「從昨天到現在,她的手機一直關機,她有跟你打電話嗎?她有跟涵函通電話嗎?以前有這種情況嗎?」顏堯舜質問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樂卉遇到麻煩了。
顏堯舜這一問,溫智帆徹底清醒了,昨晚睡之前他也給樂卉打過電話,手機是關機,沒理由啊!樂卉的手機從來不關機,就是打來沒電了,她也會給手機充電,絕對不會讓家人找不到她。
溫智帆如夢初醒,問道。「沒有過這種情況,她去哪兒了?」
顏堯舜很想給溫智帆一拳,很好,他也開始擔心了。
「她接了個電話,說你喝醉了,她就去酒吧找你,按理說……她會不會還在酒吧找你,找得太入神了,手機沒電了都不知道。」溫智帆假設道。
「可能嗎?」顏堯舜臉色相當不好看,他都後悔來這裡找溫智帆了。
「你說會不會遇到什麼麻煩了?」溫智帆問道,顏堯舜沉默,溫智帆又假設道:「她會不會被綁架了?以前她沒跟你結婚,沒有人會關注她,現在她嫁給了你,你有錢有勢,綁架她威脅你,或是找你要錢。」
「有這個可能。」顏堯舜贊同,轉念一想,他沒公開過倪樂卉的身份,除了公司里那幾個人,誰會知道樂卉是他的妻子。
「你有沒有得罪什麼人啊?」溫智帆問道,沒嫁給他之前,樂卉從來沒遇到這種情況,手機很少打不通過。
「我得罪的人就多了。」顏堯舜說道,他能走到今天,得罪過的人無數,但那些人沒那個膽子,就算是恨他恨得牙癢,見到他照樣要笑臉迎人。
「你回憶一下,有沒有結怨深的仇家?」溫智帆問道。
顏堯舜認真的回憶了一下,突然臉色一變,轉身闊步離開。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還沒說你懷疑誰,喂,等等我。」溫智帆起身,準備追上去,剛跑到門口,發現自己只穿了一條四角穿,又跑回來,去衣櫃裡拿他的衣服,三兩下穿上。
劉嬸聽到響動,從廚房裡出來,就見顏堯舜跟溫智帆一前一後出門。
左易夢也下樓來,她只看見溫智帆急匆匆的跑出去,叫他都沒理會。
「劉嬸,怎麼回事?」左易夢問道。
「不知道,堯舜來找智帆,問他什麼事,他又不說,他去智帆房間裡,沒一會兒就出來了,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智帆追上去了。」劉嬸說道。
「堯舜來了,你怎麼不叫我?」左易夢問道。
「他找智帆的。」劉嬸說道。
「算了,年輕人的事,我們就別跟著瞎操心。」左易夢說道,操心也沒用,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了,她也老了。
溫氏沒出事之前,她不覺得自己老,溫氏出事後,她才體驗到心力交瘁的無力,不得不認老了。
「劉嬸,我再去睡一會兒,你看著時間,到時候叫涵函起床吃,我送她去幼兒園。」左易夢叮囑道。
「好的。」劉嬸轉身又去廚房忙碌,溫家不喜歡請傭人,什麼事夫人都想親力親為,她在溫家幾十年了,溫家早就把她當成家人了。
顏堯舜開車,一路狂飆,溫智帆坐在副駕駛坐上,他都飆到180碼了,這是市區,還好不是高峰期,又是早晨6點過,這個點上路上除了公交車,沒多少私家車,共交車又有公交轉線,不然,他連一100碼都不敢飆。
顏家,顏堯舜車停在顏家門口,怒不可遏的走了進去,溫智帆自然跟在他身後。
顏堯舜第一個就找上自己家,溫智帆有一種千防萬防自家難防的感覺。
顏家人習慣早起,7點準時用早餐,過錯早餐,自己到外面吃去。
今天不是星期天,除了顏英邦跟齊宛海,其他人都不在家裡用早餐,他們寧願多睡一會兒覺去外面吃,也不願早起在家裡吃,顏英邦也立下一個規矩,每個星期天無論再忙,也必須回家吃三餐。
「大少爺。」蘭姨見到顏堯舜,很是意外,見他帶客人來家,更是驚訝。「大少爺,這位是?」
「蘭姨,他是我老婆的表哥。」顏堯舜介紹道。
我老婆的表哥?溫智帆挑眉,叫他一聲表哥有那麼難嗎?他妹妹見到自己,都是一口一個表哥,一口一個表哥,叫得多甜。
蘭姨愣了一下,震驚及了。「大少爺,你再婚了?」
「嗯。」顏堯舜嗯了一聲。
「大少爺。」蘭姨激動的淚都流了出來,不問原因,也不問那個女人是誰,叫什麼,姓什麼,多大了,有沒有工作,一個勁的說好。
「蘭姨。」溫智帆禮貌的叫了一聲。
「好好好,我去給你倒茶。」蘭姨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笑容滿面,他是大少奶奶的表哥,她可得照顧周道。
「蘭姨……」
「蘭姨,不用麻煩了。」顏堯舜打斷溫智帆的話,溫智帆挑眉看著他,他渴了,早上起來還沒喝一口水,他現在想喝水,這傢伙真是吝嗇,這是他們顏家,居然連口水都不給他喝,真是小氣。
相比顏堯舜的擔心,溫智帆要好得多,如果倪樂卉真出事了,他肯定會很擔心,不會輸給顏堯舜,他不覺得倪樂卉出事了,他覺得倪樂卉是躲起來了,她是故意躲起來,讓顏堯舜深刻的體會一下,女人的氣生了會付出代價。
溫智帆表示支持,但也抱怨,懲罰顏堯舜一個人就行了,告訴他們一下,他們又不會出賣她,對他們來說,顏堯舜是外人,他們怎麼可能聯合一個外人來對付自己人。
「蘭姨,誰來了?」齊宛海在飯廳用早餐,聽到他們的談話,故意問道。
「夫……夫人,是大少爺回來了。」蘭姨回答,她雖不喜歡齊宛海,卻也要叫她一聲夫人,她是顏家的傭人,在這裡干一天,她就要叫齊宛海夫人。
「哦,是我們的大少爺回來了,蘭姨,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準備碗筷。」齊宛海拿出她女主人的姿態。
蘭姨準備去拿,卻被顏堯舜阻止。
一路上他冷靜下來,他才警告過顏英邦沒多久,顏英邦沒那個膽敢在這麼短的時候內綁架她,他進來時才沒直接衝到餐廳。
顏堯舜沒進飯廳,如果不是顏英邦做的,他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裡,帶著溫智帆轉身就走了。
飯廳里,齊宛海停下吃飯的動作,看著顏英邦,好奇的問道:「你大兒子今天是怎麼了?吃錯什麼藥了?居然沒找麻煩就走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不招惹你,你還不習慣嗎?」顏英邦問道。
「是有點不習慣。」齊宛海說道,繼續吃早餐,吃完早餐,抽出紙擦了擦嘴,說道:「老爺,中午我有飯局,就不陪你在家吃飯了。」
顏英邦看了齊宛海一眼,什麼也沒說,自從顏氏落到顏堯舜手中,他就像沒事人一樣,整天都在家裡。
溫智帆以為顏堯舜會帶他去另外一個地方,沒想到顏堯舜直接回家了,洗了個澡,一身清爽,溫智帆見他要出門,問道:「你去哪兒?」
「上班。」顏堯舜回答。
「你不找了嗎?」溫智帆問道。
「我知道她在哪。」顏堯舜回答道。
「在哪兒?」溫智帆好奇的問道,跟著顏堯舜出門。
「杜絕那裡。」顏堯舜回答道。
「什麼?」溫智帆不淡定了,在杜絕那裡就危險了,杜絕那個變態。「走,我們一起去找他。」
倪樂卉在什麼地方,他都不擔心,唯獨在杜絕那裡,他很擔心。
顏曉曉就是莫明其妙的被杜絕帶走,結果呢?估計到現在顏曉曉都沒醒來。
「找他做什麼?」顏堯舜問道。
「廢話,當然是放人。」溫智帆說道。
「證據?」顏堯舜問道。
「你有。」溫智帆說道。
「我只是猜測。」顏堯舜說道,他去公司上班,就會確定,但他不會主動找上杜絕,樂卉在杜絕手中,他很放心,如果他沒猜錯,杜絕就等著他自投羅網,他去了就中了杜絕的計,他們比的是耐心,他有耐心等著杜絕親手把人給他送回來,屆時,他才收拾杜絕,敢惹他的人,找死。
到時候,曉曉這筆帳,他一起算。
「什麼?」溫智帆要瘋了。
「倪樂卉的事,你就別管了,我保證,不出十天,我就能把她完好無損的帶到你面前,這些天她可能沒辦法跟涵函通電話,你只需要安慰好涵函。」顏堯舜說道。
「她在杜絕手中,杜絕就是一個變態,你拿什麼保證?」溫智帆很想給顏堯舜一拳,現在輪到他淡然處之了。
「他變態。」顏堯舜冷哼一聲,說道:「我變態起來不輸給他,我用我的命向你保證。」
溫智帆默了,他變態起來果然不輸給杜絕,用命保證,也只有他能輕易說出口。
「我就相信你一次。」溫智帆妥協道,沒證沒據,他找到杜絕也沒用,除了相信顏堯舜,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
顏堯舜上車,沒等溫智帆上車,他就開著車揚塵而去。
溫智帆傻眼了,叫道:「喂,顏堯舜,我還沒上車。」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他們各自工作的地方是不順路,載他一程會死嗎?溫智帆後悔了,早知道顏堯舜這麼過分,他就該自己開車來,把他丟在這裡,他要走出小區才能坐到車。
杜絕打開鐵門,步伐有些躊躇,踏進屋內,看著無人的房間,他的醉意猛然的清醒。「死女人,跑哪去了?SHIT!一定要把她抓回來!」
杜絕轉身,才走一步,停了下來。
鐵門他鎖上了,鎖又沒壞,鑰匙在他身上,她在這裡插翅難飛,怎麼可能跑掉。
杜絕環視四周,目光最後落到洗手間,門是關著的,杜絕一個闊步走向洗手間。
「倪樂卉。」杜絕咆哮的怒吼,想也未想,抬起拳頭,一拳打在了門板上,門距離的顫抖,好似快要破裂,杜絕又是一拳打去。
倪樂卉在裡面上廁所,嚇得不輕,她很想衝出去找他理論,上個廁所還不讓她上安穩,想到昨夜他差點掐死她,問題在於,她還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莫明其妙就被他掐著脖子,這個變態的傢伙,喜怒無常,能躲則躲,與他正面衝突,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他抓她,抓得理直氣壯,他把她關在這裡,關得理所當然,在這種情況下,她敢出去嗎?
還是廁所安全,除非他把門板給弄壞,這又不是她家,她擔心什麼。
「倪樂卉,給我滾出來。」杜絕吼道。
倪樂卉捂住耳朵,不理不理當豬處理。
「倪樂卉,滾出來,我要上廁所。」杜絕吼道,先前不覺得,現在他肚子有點痛,他愛的女人死了,他就沒軟骨了,可他有弱點,只要一喝酒,他就會肚子痛,他不喜歡喝酒,可有的時候,情到傷心時,他控制不住自己。
倪樂卉很無語,他這麼雷門,她以為他會衝進來殺她,弄了半天他要上廁所。
「先來後到。」倪樂卉出聲道。
「這是我家,是我的廁所。」杜絕幼稚的宣告所屬權。
「誰把我帶到這裡來的?」倪樂卉問道,他家,她稀罕嗎?她一個良好公民,被人陷害,被人誣告,他還好稱神探,不分青紅皂白抓人,倪樂卉一肚子的火。
「出來,我肚子痛,我要上廁所。」杜絕語氣委婉了許多,很多人落入他手中,他會把他們弄得半死,很多人都怕他,這女人居然一點也不怕他。
杜絕不知道,倪樂卉怕,怕得要死,在他面前,她卻沒表現出來,怕有什麼用?他會因你怕他而放了你嗎?
「忍著。」倪樂卉說道,他沒雷門之前,她準備出來了,他不是肚子痛嗎?急著要上廁所嗎?她偏不如他願,肚子痛,還要憋著,相當難受,這種人就該有人收拾他,他越是急,她越要占著茅坑不拉屎。
「忍不了。」杜絕抱著肚子,他是真的快忍不了了,等她出來,看他怎麼收拾她,敢占著廁所不讓他上,趁機報復是吧!好,很好,他就要讓她知道,報復他的後果。
「重新再忍。」倪樂卉大言不慚的說道,想到杜絕此刻的表情,倪樂卉就笑得臉都扭曲了,怕自己笑出聲,捂住自己的嘴。
「倪樂卉,別太過分了。」杜絕警告道。
「我過分還是你過分?」倪樂卉問道,又說道:「我剛進廁所,你就催我出來,催就催吧,你還恐嚇我,你肚子痛,我肚子不痛嗎?你想要上廁所,我不想要上廁所嗎?凡事都有先來後到這個理,杜絕,我告訴你,這廁所誰先進來,誰先上,有本事你比我先進來。」
杜絕咬牙切齒,偏偏又拿倪樂卉沒辦法,明知她是故意的,誰叫她占著理,就像他抓她,抓得理直氣壯。
「你你你……等著。」杜絕丟下一句話,跑了出去,他是真的想要上廁所,她擺明了故事整他,就是他敲到明天早上,估計她也不會出來,廁所的門是他裝上的,質量那叫個頂呱呱,他只能跑去外面上廁所。
外面沒響動,倪樂卉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響動,猶豫了一下,倪樂卉起身,輕腳輕手走到門口,貼在門板上聽,依舊沒動作,倪樂卉想了想,小心謹慎的將門開成一條縫,透過縫隙里看外面,沒見到杜絕的身影。
「奇了個怪。」倪樂卉深吸一口氣,把門打開,走出洗手間,環視一圈,房間裡沒找到杜絕的身影,倪樂卉叫了一聲。「杜絕。」
沒人回應,確定杜絕走了,倪樂卉站直了身,叫囂道:「小樣兒,跟我斗,哼!」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女子報仇,抓到機會就不放過。
倪樂卉一天沒吃東西了,在杜絕的廚房翻箱倒櫃,除了泡麵,什麼都沒用,冰箱裡除了礦泉水,也無其他。
「還是我家顏堯舜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找得到錢,打得過流氓。」倪樂卉煮水,泡泡麵吃。
自從顏堯舜住進她家,她就沒再吃過泡麵將就了,他裝沒錢進,做飯給她吃,他有錢了,他帶她去外面吃。
倪樂卉靠著灶台,她想顏堯舜了,她失蹤了,他擔心她嗎?他有沒有找她呢?
「唉!」倪樂卉嘆息著,她怎麼這麼倒霉呢?
夏青巫婆,嚴昌拓人渣,俞海蓮恩將仇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句話說得一點也沒錯。
唉!還是表哥有先見之明,得到俞海蓮住進他們醫院,表哥就放她假,如果她聽了表哥的話,沒多管閒事,今天她就不會落到這種地步了。
後悔嗎?後悔談不上,如果時間倒流,她還是會管,是醫德也好,是性格也罷,這就是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前面有陷阱,她還是義不容辭的跳進陷阱里。
只是,她還要在這裡住多久,她想涵函了,想顏堯舜了,她沒打電話給涵函,涵函會不會想她,她沒回家,手機也關機,顏堯舜會不會擔心她?
顏氏,顏堯舜正常上班,只是情緒不佳,弄得秘書室的人秘書們都不敢進總裁辦公室,對也好,錯也好,都要被轟炸一番。
總裁心情不好,他們是能躲則躲。
秘書室,顏堯舜的身影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他陰沉著一張臉,上身散發出的氣息凌厲無比,妖冶的五官冷冽如冰,眼神幽暗的極其冷漠,面容毫無表情,整個人就是屹立在大門口的一座萬年不化冰雕,讓人望而生寒。
「向路呢?」顏堯舜冷聲問道。
他突然出聲,嚇得秘書室的秘書們魂不附體,李秘書不在秘書室,他們應付不了心情不好的總裁。
「總……總裁……」秘書室里唯一的一個男秘書出聲,可他話說不清楚。
「總裁,向助理去人事部了,總裁有什麼吩咐,我可以去辦。」安琪兒起身,笑容滿面,優雅的邁步,安靜的秘書室里只聽到安琪兒踩著高跟鞋發出的聲音。
她穿著性感,緊身連衣短裙,低胸設計,渾圓的胸脯露出一半,呼之欲出的樣子,那短裙是超短裙,露出她的美腿,短得稍微一個動作就會暴光。
「你是誰?」顏堯舜挑眉,安琪兒的穿著讓他不悅。
「總裁,我是安琪兒,你的……秘書。」顏堯舜問她是誰,安琪兒一陣高興,她來這裡工作也有幾天了,卻一次都沒見到過總裁,她就不懂,明明在一層樓,秘書室離總裁辦公室又不遠,來了幾天,她卻見不到他,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送資料去總裁辦公室,總裁卻不在辦公室。
今天卻意外讓她見到,尤其是,不是她去總裁辦公室找他,是他來秘書室找她,安琪兒自作多情著。
安琪兒很滿意今天的穿著,她就不信,迷不倒他,只要是個男人,都會迷倒在她的裙下,她來上班的一路上,有多少回頭率,她心裡清楚得很,百分之百。
「你接手劉秘書工作?」顏堯舜微眯起眼睛,認識他的人只要見到這樣的他,都會識時務者為俊傑走掉,可安琪兒不了解他。
「是的,總裁。」安琪兒笑得花枝招展,伸出手準備去碰顏堯舜的肩。
「誰讓你穿成這樣的?你沒看公司制度嗎?」顏堯舜厲聲質問。
安琪兒嚇了一跳,手僵硬著,面對顏堯舜的怒意,她沒經驗,她卻堅信,她只要嫵媚的笑,只要撒個嬌,就會滅了顏堯舜的怒意。
「總裁。」安琪兒重拾起笑容,嗲聲嗲氣的叫道。
「你是在公司上班?還是在夜總會上班?你是公司的總裁秘書?還是夜總會的廉價三陪小姐?」顏堯舜那雙流淌著冷酷氣息的眼睛,讓人不敢靠近,那不容忽視的冷若冰霜,讓人想退避三舍。
笑容再次僵硬在臉上,安琪兒傻掉了,她感覺到這個男,真的很危險,他的身上流淌的是困獸的血液,散發的是危險的氣息。
顏堯舜的話很毒,對安琪兒來說是侮辱,自信的她,豈能忍受這種侮辱,眼淚失控的流出,像斷了線的風箏。
「公司有公司的制度,你不遵守公司制度,儘早給我滾蛋,公司不要你這種丟人現眼的員工。」顏堯舜說完,轉身走了。
顏堯舜一走,秘書們當然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們對安琪兒很不滿,整天像只驕傲的孔雀,打扮得花枝招展,什麼也不做,只知道拿著鏡,這裡畫畫,那裡畫畫,劉秘書的工作,都是他們給分擔了。
安琪兒是董事長夫人的人,怕得罪董事長,他們敢怒不敢言。
今天,總裁罵了她一通,真是大快人心。
「笑什麼笑?再敢笑,我讓我乾媽吵了你們。」安琪兒威脅道,她的威脅很有用,他們果斷的不笑了,安琪兒覺得沒意思,她想找一個人來泄憤,都沒人敢招惹她,跺了跺腳跑出秘書室。
安琪兒走後,他們都鬆了一口氣,該做的工作他們都做好,除了偶爾接幾個電話,他們都沒什麼事,陳秘書拿著一本八卦雜誌過來,曖昧地朝坐在她旁邊桌的段秘書擠擠眼睛,「段秘書,你說總裁夫人穿這套婚紗怎麼樣?」
所有的秘書中,她們兩個的性格最合拍。
「應該不怎麼樣。」段秘書想了想,微笑道:「別用這種表情看著我,你吃了一隻蒼蠅嗎?我說的是真的,總裁夫人穿這套婚紗肯定不好看,她不適合這套婚紗,這套婚紗也是挑人的。」
「段秘書,說真的,你是不是嫉妒?」陳秘書抱著雜誌問道。
「是啊,我何止是嫉妒,我羨慕恨。」段秘書說道,她說的是真的,總裁那麼優雅,有什麼有什麼,女人們心中的男神,男神的身上貼上了專屬標籤,誰高興得起來。
「至於嗎?」陳秘書鄙視段秘書,看她一副花痴的樣子,陳秘書忍不住搖頭。
「你難道對總裁沒非分之想?」段秘書問道,向她們這個年齡的人,正是物色獵物的時候。
「沒有。」陳秘書搖頭,她膽子小,看到總裁就怕,還敢有非分之想。
「怎麼會呢?」段秘書不相信,曖昧地擠擠眼,問道:「你去總裁辦公室,辦公室里只有你跟總裁,孤男寡女,難道你就不激動,沒有觸電的感覺?」
「豈止是激動,我害怕得頭都不敢抬,觸電感覺沒有,只有幾乎窒息的感覺。」總裁的氣場,陳秘書害怕。
電梯門叮一聲響,前台小姐恭敬地鞠躬。「二少。」
「顏堯舜呢?」顏子翌問道。
「總裁去開會了,總裁知道你要來,交代請您在接待室稍候。」前台小姐說道。
「不必了,他忙,我不忙嗎?他開完會出來,你告訴他,我來過了。」顏子翌話一落,轉身朝電梯走去。
安琪兒去顏家哭訴,還好她來得巧,不然齊宛海出門了。
「到底怎麼回事?」齊宛海問道,李太太在等她,正當她要出門,安琪兒就來了,一個勁的哭,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乾媽,他太過分了。」安琪兒抽泣著。
「誰太過分了?你能不能一次說清楚,現在是上班時間,你不在公司上班,跑我這裡來哭,又不說發生什麼事了,只說他太過了,誰太過分了?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乾女兒,誰敢招惹你。」齊宛海說道。
「乾媽,他……他說我是廉價的三陪小姐。」安琪兒一說完,委屈的哇的一聲又哭。
「能說清楚點嗎?誰說你是廉價的三陪小姐?」齊宛海問道。
「還能有誰,他唄。」安琪兒一邊哭,一邊說道。
「誰?」齊宛海自認,自己的耐心很好,她都快被安琪兒逼得耐心全無了。
「顏堯舜。」安琪兒一字一句吐出三個字,她長這麼大,還沒被這麼侮辱過,她從小在外國長大,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穿什麼就穿什麼,沒有人管得了她。
「怎麼回事?說清楚。」齊宛海抽了一張紙給安琪兒。「別哭了,擦擦吧。」
安琪兒接過,吸了吸鼻,擦著眼淚,言簡意賅的說了一下情況。
「他不喜歡你穿成這樣,你就別穿了,哭什麼哭?你還覺得委屈了你。」齊宛海說道,打量著安琪兒的穿著,是太性感了,顏堯舜說得對,她穿得跟坐檯的三陪小姐似的。
「我喜歡這樣穿,回頭率百分之百。」安琪兒說道,她想怎麼穿就怎麼穿,誰也管不著。
「他不喜歡。」齊宛海皺眉,顏堯舜不說,她還不覺得,現在她也覺得安琪兒穿得有點過了,扯了扯安琪兒的衣領。「瞧瞧,這都穿得些什麼?穿了跟沒穿有什麼區別?」
「在外國……」
「這是中國,不是外國。」齊宛海打斷安琪兒的話。
「可是……」
「沒有可是,這東西給我脫下來,給我丟掉了,以後不許你穿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齊宛海警告道。
「乾媽,你以前沒反對過我穿什麼。」安琪兒不依,她找乾媽哭訴,是想要乾媽幫她作主,沒想到乾媽站在顏堯舜這邊,還限制她穿什麼。
「以前是前以,現在是現在。」齊宛海說道,以前她以為顏堯舜會喜歡,會為安琪兒著迷,說白了,她是要安琪兒去勾引顏堯舜,越是暴露越是好,顏堯舜不吃這一套,現在安琪兒的穿著,得由她說了算。
齊宛海給李太太打了個電話,推掉了飯局,她要帶安琪兒去買幾身象樣的衣裙。
「乾媽,我還有沒有人權?」安琪兒質問道。
「沒有。」齊宛海說道,帶著安琪兒去她房間,找了一件裙子讓安琪兒換上,安琪兒當然不干,齊宛海硬逼著她換,最終,安琪兒不是齊宛海的對手。
換好出來,齊宛海豎起大指拇,安琪兒卻不滿意。
倪樂卉吃完泡麵,杜絕還沒回來,倪樂卉咒他,丟進廁所里。
倪樂卉走出房間,她發現鐵門沒鎖上,倪樂卉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衝到鐵門前,倪樂卉高興壞了,杜絕真沒鎖上。
機會來了,不逃是傻瓜,與其坐以待斃,不如逃之夭夭。
杜絕從廁所出來,遇到局長,局長叫他去聊了一會兒,等他回到倉庫,鐵門是鎖上的,他鬆了口氣,在上廁所時,他就忘了,他出來時,鐵門到底鎖了沒有。
房間裡空無一人,洗手間的門是開著的,吃完泡麵的碗還沒洗,就是人不見了,鐵門是鎖了的,倪樂卉是怎麼逃走的,杜絕百思不得其解,唯一能確定的是,倪樂卉逃走了。
「顏堯舜到底找了一個什么女人?」杜絕低吼著,憤怒噌噌的上升。
他又輸了,這次他不是輸給顏堯舜,而是輸給顏堯舜的女人。
杜絕憤憤的轉身,大步的走出房門。
他若是去追,或許能追到,嚴昌拓來警局報案,他師出有名,抓她抓得理直氣壯,親子鑑定的結果出來了,她是無辜的,她是受害者,他抓她,師出無名,況且,他沒時間陪他們玩下去了。
局長找他,河南刑警隊盯的那個鱷魚,跑到T市了,資料都送來了,要他們接手負責抓人。
倪樂卉逃出警局,被關了一夜,身上都有味了,裙子也皺巴巴的,也沒瀨洗,顯得有些狼狽。
倪樂卉不知道杜絕放過了她,一沒錢,二沒手機,她去找路人借電話,估計她這樣,也沒人會借給她。
醫院她又不能回,怕杜絕知道她逃了,去醫院堵她。
家,她也不敢回。
她準備去顏氏找顏堯舜,可又想到顏堯舜在休婚假,萬一他沒去上班,她去顏氏找誰去啊?
顏氏的員工認她是總裁夫人,他們能幫她找顏堯舜,如果不認她,她又怎麼辦?
除了顏氏,她想不出更好的去處。
打的又打不到,上公交車她又沒錢,只能走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