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視頻
「誰說我在擔心顏子悠了?」顏堯舜看著倪樂卉,挑了挑眉說道。
「我可沒說你擔心的人是顏子悠。」倪樂卉聳了聳肩,她只說如果他真擔心,就去救她,可沒說是顏子悠,他這麼否認,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兒。
顏堯舜默了,服務員把菜端上來,顏堯舜拿起筷子,擦了擦,遞給倪樂卉,倪樂卉接過,顏堯舜又拿起另外一雙筷子,夾了一塊肉,放在倪樂卉碗中,說道:「別胡思亂想了,我不擔心她,乖乖吃飯,這是你最愛吃的紅燒肉,多吃點。」
倪樂卉看了顏堯舜一眼,無奈的搖頭,看著碗中的紅燒肉,猶豫了一下,夾了起來,放進嘴裡,嚼了起來。
「怎麼樣?味道如何?」顏堯舜問道。
「不錯。」倪樂卉說道,味道跟劉嬸做的差遠了,不過,她還是可以勉強接受。
「不錯就好,以後我經常帶你來這裡吃。」顏堯舜笑著說道,只要她喜歡就好。
「我覺得我還是少吃紅燒肉。」倪樂卉說道,放下筷子,吃多了紅燒肉會長胖的,雖說她現在懷孕,長胖是理所當然,等孩子生下來後,她的身材若是不能恢復,糾結的人只會是她,顏堯舜只會說不會嫌棄她,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他都不會嫌棄,真如此嗎?
她的身材變得肥胖了,顏堯舜真不會嫌棄嗎?這種話她可不信,即使顏堯舜真不會嫌棄,她也會嫌棄自己,穿什麼什麼難看,自尊也會受到打壓。
「只要你喜歡,你就多吃點,別壓制著自己。」顏堯舜說道,隨即又補充道:「我說了,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嫌棄你,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你的身材。」
「我愛我的身材,我可不想當個胖子。」倪樂卉說道。
「樂卉,你現在是孕婦。」顏堯舜提醒道,孕婦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不用壓抑著自己的食慾,也不用考慮那麼多,只要想吃,就盡情的吃,無論她想吃什麼,他都會絞盡腦汁給她做,或是帶她去吃。
「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自己是個孕婦。」倪樂卉說道,自從她可以吃東西後,孕吐減輕後,他就變個花樣讓她吃東西,能多吃點儘量多吃,他的用心良苦,倪樂卉都咋舌,她也是一個吃貨,在吃貨的世界裡,最承受不了的就是美食的誘惑。
倪樂卉是個受上天眷顧的吃貨,不管她吃什麼都不會胖,這讓人羨慕嫉妒恨,有些人就是喝口涼水也會長胖,而她吃什麼都不會長胖。
最胖的時候,她的體重也不過百,對她一個一米六幾的人來說,體重不過百,很標準的身材,至少對她來說很標準。
服務員又端上來一道菜,糖醋排骨,糖醋排骨是倪樂卉的最愛,看到糖醋排骨,倪樂卉受不了的誘惑,顏堯舜夾了一塊排骨放在她碗中,倪樂卉愣了一下,看著顏堯舜,沒好氣的說道:「我有手,我知道夾菜,你不用幫我夾菜,你也吃。」
顏堯舜只看著她,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每次都這樣,她吃,他看著,好似她虐待了他。
「我喜歡看著你吃。」顏堯舜笑著說道,看著她吃飯,看著她吃得香,他覺得很滿足,是真的滿足,幸福其實很簡單。
「顏堯舜,你這樣我會有壓力。」倪樂卉說道。
「你不用管我,你只管吃。」顏堯舜說道。
倪樂卉很是無奈,每次吃飯的時候,她都會這麼說,無論她說多少次,效果一點也不明顯,他依舊如此,這次也不例外,倪樂卉放棄了,他愛咋地咋地,只要他高興就好。
「怎麼樣,味道如何?」顏堯舜問道。
「好吃。」倪樂卉讚美道,見顏堯舜臉色沉了沉,倪樂卉立刻補充一句。「沒你做的好吃。」
顏堯舜滿足了,笑看著倪樂卉。
除了他,沒人給她做糖醋排骨,不是不想給她做,而是沒什麼機會,只要她想吃糖醋排骨,都是他做給她吃。
「好吃就多吃點。」顏堯舜又給她夾了一塊排骨放在碗裡,看著她吃得香,他覺得很滿足。
倪樂卉夾起一塊排骨,放進顏堯舜碗中,說道:「要分享才美味。」
顏堯舜愣了一下,看著碗中的排骨,笑了笑,說道:「這只是心理作用。」
是獨享,還是分享,是什麼味就是什麼味,若是味道有變,那也是人的心理反應。
顏堯舜的手機響起,顏堯舜看都沒看一眼,任由手機響個不停,倪樂卉聽不下去了,看著顏堯舜,問道:「怎麼不接電話?」
「沒必要接。」顏堯舜說道,顏子悠被綁架,顏子翌打電話給他求救,齊蕊兒也找上他,他們想要他出手救顏子悠,他們越是想他救顏子悠,他越是不救,他們要他救,他就救嗎?真是笑話,他的話,他們真當他只是在開玩笑嗎?
顏家是一般的家庭嗎?顏英邦不是很有本事嗎?他的女兒被綁架了,他會束手無策嗎?需要他來救嗎?
「顏堯舜,接電話,沒準有什麼急事找你。」倪樂卉說道。
「不接。」顏堯舜說道。
「萬一不是找你救顏子悠呢?」倪樂卉說道,她知道他不願意接,是不想救顏子悠。
顏堯舜想了想,拿出手機,還真不是找他救顏子悠的,顏堯舜接起,冷聲問道:「有事?」
「在哪兒?」聶傑洋問道。
「吃飯。」顏堯舜回答道。
「在哪兒吃飯?」聶傑洋接問道。
「有事?」顏堯舜問道,看著倪樂卉,他想陪她吃飯,可不想聶傑洋跑來打擾,如果聶傑洋窮的沒錢吃飯了,他可以給聶傑洋轉帳,可不想聶傑洋來蹭吃蹭喝。
「有事。」聶傑洋回答道。
「什麼事?」顏堯舜問道。
「堯舜,我們見面說。」聶傑洋說道,在電話里說不清楚,他要見面說。
顏堯舜猶豫不決,倪樂卉忍不住出聲。「讓他來。」
她雖然不知是誰,能讓顏堯舜耐著性子問的,除了他那幾個朋友,不會有別人。
顏堯舜告訴聶傑洋地址,十分鐘後,聶傑洋氣喘吁吁的跑來,顏堯舜倒了杯水給聶傑洋,聶傑洋接過,仰頭一飲而盡。
「嫂子。」聶傑洋緩和過來,看著倪樂卉笑著叫道。
「你是跑來的嗎?」倪樂卉問道,如果是開車過來的,聶傑洋不會氣喘吁吁。
「不是,我是開車過來的。」聶傑洋說道,他若是跑來的,會這麼快嗎?
倪樂卉叫服務員添碗筷,聶傑洋接過,並沒急不可待的吃,而是看著顏堯舜,他來找顏堯舜,不是來蹭吃的。「堯舜,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顏堯舜問道,聶傑洋找他幫忙,他義不容辭,但是,也要看是幫什麼忙。
「堯舜,你能不能幫我說服我大姐,讓我大姐同意我娶茗若。」聶傑洋說道,茗若懷了他的孩子,茗若不願意打掉孩子,雖然茗若還小,但是,為了讓慕名軒放心,他願意娶茗若為妻,慕名軒因為茗若懷孕,也沒堅持多久,現在慕名軒妥協了,只有大姐了。
聶傑洋就不明白了,大姐到底在執著什麼,慕名軒都妥協了,大姐還堅持原則,不讓他娶茗若,即使茗若懷了聶家的孩子,大姐也不同意,還讓茗若把孩子給打掉,茗若是個好姑娘,大姐為什麼就是不喜歡茗若呢?
連見一面茗若大姐都不願意,上次他安排她們見面,怕大姐不同意,事先他並沒告訴大姐,後來不知大姐從哪兒得知他安排她跟茗若見面,大姐痛罵了他一頓,拒絕聽從他的安排,慕名軒懷疑他在放他們鴿子,對他很不滿。
以前大姐擔憂他的婚事,絞盡腦汁給他介紹對象,催促他結婚生子,現在他有結婚的對象了,還要生子了,大姐反而不同意了,不同意的理由是那麼可笑,她嫌棄茗若小了,覺得茗若不是一個過日子的女人,茗若都不嫌棄他大,大姐反而嫌棄茗若小,這是什麼世道。
「抱歉,愛莫能助。」顏堯舜想也未想,直接拒絕,陳夫人對聶傑洋這個弟弟並不算嚴厲,也不會限制聶傑洋的交友自由,聶傑洋花心,換女朋友的速度比翻書還快,陳夫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說聶傑洋半句,在慕茗若這件事情上,陳夫人很堅持,他幫不了聶傑洋。
「顏堯舜,你是不是我朋友?」聶傑洋質問道。
「你說是,我們就是,你說不是,我們就不是。」顏堯舜說道,他把決定權交給聶傑洋自己,他不幫聶傑洋,跟他們是不是朋友沒關係,這是聶傑洋的家事,身為大姐的陳夫人,她有資格插手,他卻沒有。
「顏堯舜,算我求你,行不行?」聶傑洋真沒辦法了,找藍錦,藍錦拒絕,找陰從林,陰從林也拒絕,找柳歡,柳歡還是拒絕,找……他只能找顏堯舜了,如果顏堯舜還拒絕,他就真不知道找誰幫忙了。
「聶傑洋,你求我也沒用,你難道還看不出來你大姐的決心嗎?」顏堯舜問道。
「正因為看出來了,我才找你幫忙。」凡是有一點辦法,他也不會找顏堯舜幫忙,他了解顏堯舜,這種事情,顏堯舜是絕對不會插手。
「既然如此,你還來找我做什麼?」顏堯舜問道,他都看出來了,卻依舊來找他幫忙,有用嗎?完全沒有,相信在找他之前,聶傑洋也去找了他們,想必他們也愛莫能助,否則,聶傑洋不會來找他。
「堯舜,你的話,我大姐會聽。」聶傑洋說道。
「有些話她會聽,有些話,她不會聽。」顏堯舜說道。
「堯舜,你試一下不行嗎?」聶傑洋問道。
「不行。」顏堯舜說道。
「你……」聶傑洋瞪著顏堯舜,很想威脅顏堯舜,若是不答應他,他就跟顏堯舜拒交,可是,他不敢,這種張狂的話,他說不出來,他也沒膽子說出來,他害怕弄巧成拙,他不想失去顏堯舜這樣的朋友。
「陳夫人為什麼不同意你娶茗若?」倪樂卉忍不住問道。
顏堯舜挑眉看著倪樂卉,叫道:「樂卉。」
他不想摻和進來,更不想倪樂卉摻和進來。
「我大姐嫌棄茗若比我小。」聶傑洋無奈的說道。
「還有呢?」倪樂卉問道,嫌棄茗若比聶傑洋小,這不是理由,在愛情面前,年齡根本不是問題,何況,年長的一方是聶傑洋,不是聶傑洋比茗若小,如果是聶傑洋比茗若小,陳夫人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倪樂卉還能理解。
「沒有了。」聶傑洋搖頭說道。
「這理由也太牽強了。」倪樂卉說道。
「嫂子,英明。」聶傑洋朝倪樂卉豎起大拇指,總算是找到共鳴的人了,他也覺得大姐的理由太牽強了,根本說服不了他,何況,他愛茗若,想娶茗若為妻,對茗若,他是絕對的認真,不可能因為大姐這麼牽強的理由而放棄茗若。
「你準備怎麼辦?」倪樂卉問道。
「我是大姐養大的,大姐對我而言如同母親,我娶妻生子,要得到大姐的同意,大姐的意見對我來說很重要,可是,我愛茗若,不可能放棄茗若,一邊是親情,一邊是愛情,我都快被逼瘋了。」聶傑洋抓了抓腦袋,他真的快要被逼瘋了。
「自古親情,愛情兩難全。」倪樂卉說道,對聶傑洋的遭遇,她表示同情。
「嫂子,生我者父母,養我者大姐,知我者嫂子。」聶傑洋激動的說道,他跟茗若相愛,沒有一人看好,連明姐都反對,只是明姐沒大姐這麼激烈。
「聶傑洋,你可以再誇張一點。」顏堯舜白了聶傑洋一眼,這傢伙至於嗎?
「嫂子,你能不能幫我想個辦法?」聶傑洋問道,不理會顏堯舜警告的目光,比起顏堯舜,嫂子更有人情味兒。
「不能。」顏堯舜代倪樂卉拒絕。
「我要想想。」倪樂卉說道。
「樂卉。」顏堯舜看著倪樂卉,她怎麼能躺渾水呢?
「嫂子,恩人啊!再生父母啊!」聶傑洋激動萬分的說道,就差對倪樂卉感激的下跪了。
「行了,別這麼誇張,我會反感的。」倪樂卉說道,聶傑洋的樣子也太誇張了。
「嫂子,你快想。」聶傑洋催促道。
「急什麼?她不是諸葛亮,即使是諸葛亮,也需要時間想。」顏堯舜白了聶傑洋一眼,樂卉都答應了,聶傑洋還催什麼催,樂卉既然答應了,顏堯舜也不好再拒絕,樂卉答應的事情,他就是堅持拒絕也沒用。
「好好好。」聶傑洋連說了三個好字,隨即又忍不住問道:「需要想多長時間?」
需要時間,也應該有一個期限,這樣永遠止境的想下去,孩子都生出來了。
「三天後給你答覆。」倪樂卉說道。
「什麼?三天?」聶傑洋不淡定了,對他而言,三天也太長了,別說三天,他現在的心情,連一天都等不了。
「三天嫌短嗎?那就十天。」顏堯舜說道。
「別,就三天。」聶傑洋說道,等三天總比他們拒絕好,聶傑洋起身,對倪樂卉感激涕零的道謝,接著又說道:「嫂子,你好好想,我先走了。」
「這麼急?」倪樂卉看著聶傑洋,又問道:「不吃嗎?」
「不吃了。」聶傑洋搖頭,他現在的心情,怎麼吃得下東西。
「不送。」顏堯舜冷聲說道,聶傑洋要走,顏堯舜絕對不挽留,簡直是求之不得。
聶傑洋看了顏堯舜,不理會他,感激的看了倪樂卉一眼,然後離開。
聶傑洋走後,顏堯舜忍不住說道:「樂卉,你不該答應他。」
「如果他們不是真心相愛,我不會管他們,如果他們是真心相愛,幫他們一把也沒什麼。」倪樂卉說道,成全一對有情人,也算積德。
「你要怎麼辦他們?」顏堯舜問道,她答應得這麼爽快,還只給自己三天時間。
「不知道。」倪樂卉聳聳肩說道。
「那你還答應得這麼爽快?」顏堯舜問道,隨即又說道:「別到時候,你想不出辦法,給了他希望,又給他失望,聶傑洋會找你麻煩。」
「有你在,我不怕。」倪樂卉說道。
顏堯舜立刻笑了,頓時覺得自己高大了。
「樂卉,你會答應他,你就一定有把握,能不能跟我說說,你要怎麼幫聶傑洋?」顏堯舜問道,他不相信真如倪樂卉所說,她也沒把握。
「大姨跟陳夫人是好友。」倪樂卉說道,她是沒辦法說服陳夫人,她的話陳夫人會不會聽,她沒把握,但是,大姨的話,陳夫人一定會聽。
「大姨。」顏堯舜挑眉,隨即錯愕的看著倪樂卉,問道:「你想找大姨幫忙?」
「除了大姨,你覺得還有更合適的人嗎?」倪樂卉問道,顏堯舜搖頭,還真沒有更合適的人了,明姐跟陳夫人的態度一樣,明姐根本不會為了聶傑洋娶慕茗若的事情,幫他們去說服陳夫人同意。
「你要怎麼說服大姨?」顏堯舜問道。
「說服大姨太簡單了,你可別忘了,大姨可不是陳夫人。」倪樂卉說道,說服陳夫人,她沒有把握,說服大姨,倪樂卉很有把握。
「老婆,我真不知道怎麼誇讚你。」顏堯舜說道,樂卉居然想到了大姨,太厲害了。
「該怎麼誇讚,就怎麼誇讚。」倪樂卉高傲的說道,一點也不謙虛,見顏堯舜起身,尤其是臉上帶著曖昧的笑容,這種笑倪樂卉太了解了,眨了眨眼睛望著靠近的顏堯舜,倪樂卉吞了吞口水,問道:「顏堯舜,你想幹什麼?」
「你說我想幹什麼?」顏堯舜聲音有些沙啞。
「顏堯舜,我提醒你,這可是公共場所。」倪樂卉說道。
顏堯舜單手按在桌面上,高大而偉岸的身軀逼近倪樂卉,另一隻手抬起倪樂卉的下巴,指腹在倪樂卉的嘴角邊輕輕地擦拭著。
倪樂卉紅著臉,愣愣地望著顏堯舜,完全忘了反應,腦海里浮現出不和諧的畫面。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你嘴角上沾著肉渣,我幫你擦掉。」顏堯舜忍著笑意,故意取笑她。
倪樂卉愣了一下,隨即暴跳如雷,吼道:「顏堯舜,你混蛋。」
「哈哈哈。」顏堯舜連笑三聲,重重的在倪樂卉唇上親了一下,放開倪樂卉,回到他的坐位上,然後一本正經的吃東西。
倪樂卉見狀,又是羞澀,又是惱怒,這傢伙是故意的,故意捉弄她的,倪樂卉瞪著顏堯舜,這人真是越來越壞了,她可是孕婦,他連孕婦都捉弄,太壞了。
半個小時後,倉庫的鐵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了。
畢超高大的身子如箭一般飛奔了過去,一把將還在畢雪身上施暴的兩人拉開,狠狠的給了他們一拳,兩人當場暈過去,畢雪臉色蒼白得可怕,最觸目驚心的是她雙腿間不斷流出來的血。
頃刻間,破舊的倉庫詭異的安靜,只有畢雪破碎的哭喊聲在空中飄蕩。
「畢雪。」畢超趕忙跪在她身旁,脫下身上的外套,小心翼翼的為她披上,將她抱入懷裡,順著她凌亂的頭髮。「沒事了,沒事了。」
「嗚嗚嗚,堂哥,我痛,肚子好痛,孩子。」虛弱的嗓音,畢雪是真的痛,痛得幾乎失去知覺,下一秒真的暈了。
隨後趕來的人看到這場面,均倒吸口氣。
突如其來的一幕,頓時讓顏子悠愣住,那些人的目光讓她百口莫辯,如果她說,自己才是受害者有人相信嗎?
起因過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而此刻的結果,畢雪被侵犯,她好好的站在一邊冷眼旁觀。
主使者變成受害者,受害者變成主使者。
畢超抱著畢雪路過顏子悠身邊,停了下來,冷眼掠過顏子悠,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厲氣息是那麼的可怕,顏子悠從他身上仿佛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孫煜,希望你給我們畢家一個交代。」聲音冰冷,眸子鋒利如刀子,第一次畢超用冰冷的口氣對孫煜說。
畢超讓孫煜給他們畢家一個交代,而非他,看來這件事,會鬧到長輩面前。
「表哥,救我。」畢超懷中的畢雪突然叫道,聲音破碎而顫抖,昭示著她的害怕。
畢超低眸看著懷中的畢雪,依舊暈迷著。
「把她給我。」孫煜伸出手,語氣不溫不火,猜測不出他內心的相法。
畢超沒給他,而是將目光落到顏子悠身上。
「孫煜。」顏子悠的聲音有些微微發抖,看著孫煜伸出的手,反射性的伸出手抓住他的手。
「放開。」冰冷的聲音從孫煜薄唇里溢出,陰翳的眸子冷漠的可怕。
顏子悠有些無地自容。「孫煜,聽我解釋。」
「把她給我。」孫煜甩開顏子悠的手,沒給畢超考慮的機會,伸手強行從他手中奪過畢雪,動作輕柔,大步朝外走去。「李海,把那兩個男人帶回孫家,我要他們生不如死。」
也許是他的舉止格外溫柔,也許是他表情中隱約透露出來的擔憂,顏子悠突然覺得很安心,伸手擦掉臉上的淚痕,慌亂追了上去。「孫煜。」
顏子悠只知道現在不解釋,等畢雪醒來以後她就解釋不清楚。
顏子悠剛抓住孫煜的衣角,卻被他一揮,顏子悠身子朝後退,剛站穩腳,卻眼前一黑,毫無知覺朝地面倒下,被鍾少接住。「子悠。」
孫煜腳步一滯,餘光瞄了一眼看著他的顏子翌,閃閃了閃,瞬間眼底閃過一抹擔憂,隨即被他壓下,冷聲道:「把她帶回孫家。」
抱著畢雪闊步離去,沒再回頭。
所有人陸續離去,劉俊逸斷後,欲離開時,餘光撇見被衣服遮住的東西,劉俊逸走近,彎腰撿起,看著裡面的內容,終於勾起唇角,笑意邪魅而殘酷。
收起東西,劉俊逸神采奕奕的朝外走去。
醫院,溫智帆從手術室走出來,摘下口罩,見站在門口的孫煜,一個陌生男人走來,一把抓起孫煜的衣領,拳頭招呼了上去。
孫煜一個踉蹌,狼狽的跌倒在地,站起身,抹了把嘴角上的血,臉上卻看不見任何的狼狽與焦慮,看著溫智帆,冷聲道:「她怎樣?」
「還有臉問她怎樣?」畢超再次抓住孫煜的衣領,揚起拳頭。
「畢少。」劉俊逸一把抓住畢超揮向孫煜的拳頭,安慰道:「畢少,淡定,別衝動。」
「如果她是你的堂妹,遇到這種情況,你還能淡定嗎?還能不衝動嗎?」畢超朝劉俊逸吼道。
劉俊逸閉著雙眸,口水都噴到他臉上了,可見這次畢超是真的動怒了。
「我沒有堂妹。」所以很難理解畢超此刻的心情,劉俊逸很小聲的低咕道,還是被在場的人聽到。
「劉俊逸。」畢超這次是逮到誰就找誰發泄。
「我什麼也沒說。」劉俊逸舉起手投降,天,他又捅到馬蜂窩了,為什麼每次出事都有他,而且還每次倒霉的人都是自己,真是交友不慎。
「她到底怎麼樣?」孫煜冷冽的眸子盯著在一邊看好戲的溫智帆,抓住他的手臂,不怒而威,氣勢強硬。
「孩子保不住,以後她永遠也別想有孩子。」溫智帆瞪著孫煜,威脅他,真是笑話,他只是醫生。
聞言,畢超眼光深處暗潮洶湧。
孫煜抓住溫智帆的手無力垂下,薄唇緊抿帶著冷漠,眉宇間難掩凶戾之色。
劉俊逸看著悲痛欲絕的兩人,咳嗽了幾下,問道:「那個,那個,什麼叫,以後她真是永遠也別想有孩子嗎?」
兩人同時向他射來一個凌厲如冰霜的眼神,劉俊逸的心咯了下,不用言語,一個眼神就能洞悉一切。
空氣瞬間變得稀薄,劉俊逸大氣不敢出一下。
痛意再次席捲而來,畢超抱住頭,十指穿過短髮,表情痛苦極了。「畢雪醒來,我該怎麼告訴她孩子的事?」
「我會給你們畢家一個交代。」聲音從孫煜薄唇里吐出,字字清晰,滄然轉身,背影決然中透著肅殺。
劉俊逸的心裡咯噔了一下,下意識道:「煜,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誤會。」畢超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拎起來,盛氣凌人的道:「現在躺在醫院的是畢雪,而不是顏子悠。」
「淡定,淡定,別激動,我錯了,我又錯了還不行嗎?」劉俊逸說道,顏子悠不是好人,畢雪也不是什麼好人。
走出醫院,孫煜修長的手指,僵硬的扯了扯領帶,凌亂的掛在脖子上,以前無論走到哪兒,他都很注意自己的形象,此刻的他不在顧及,眉宇之間隱藏著濃烈的疲倦。
所有意料之外的事情接踵而來,孫煜都有些接不住。
一陣鈴聲響起,孫煜拿出手機,見是李海的來電,心咯噔了下,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李海是不會打電話來請示他。「什麼事?」
「總裁,總裁夫人放跑了那個矮子。」李海說道。
「誰准你讓她放走那個矮子?」眼神驟然寒澈,孫煜的聲音維持在一個調上,卻讓李海頓時感到毛骨悚然。
「總裁夫人以死相逼。」李海鼓足勇氣,老實回答。
「她以死相逼你們就放人,有請示過我嗎?立刻、馬上把那個矮子給我抓回來,沒抓到他,你也別回來了。」孫煜吼道,顏子悠把人給放走了,他要怎麼跟畢家一個交待。
雖然畢雪不是真正的畢家小姐,可是,這件事情知曉的人並不多,畢家的人對畢雪的身份可是深信不疑,畢俊昏迷不醒,畢雪出了這種事情,畢超又卷了進來,如果畢超沒卷進來,他還能把事情壓制下來。
畢超的態度很明確,要他給畢家一個交待,只怕畢超的目的沒那麼簡單,除了讓他給畢家一個交待,還要顏家給畢家一個交待。
嘭!孫煜將手機狠狠的摔在地上,瞬間摔的四分五裂,憤恨凜然,薄唇一字一頓的咬出兩個字。「該死。」
孫煜開車回到孫家,殺進顏子悠的房間,就見她躺在床上熟睡,睡的很安詳,雙手重疊放在她高隆起的肚子上,面容上露出淺淺的笑容。
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居然還能睡得著,還睡得如此安穩。
孫煜也很累,可他心裡清楚,這次的事情,雖然是因顏子悠而起,卻不是顏子悠挑起的,是畢雪挑起的,他警告過畢雪,可惜,畢雪壓根不把他的話當真,否則,畢雪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他現在還不能跟顏家撕破臉,孫煜坐在床邊,說道:「子悠,看著你的睡容,我壓抑在心底的怒火消了一半,怎麼也不忍將你挖起來質問。」
雖然清楚她是裝睡,也能感覺到她的害怕,孫煜故意這麼說給她聽的,隨即又輕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頰。「子悠,我該拿你怎麼辦?」
「我很護短,如果我執意要保你,誰也別想動你分毫,畢家的人也沒辦法,為了你,就算與畢家撕破臉,我也在所不惜,可是,我不能衝動,在那種情況下,我不能袒護你,我若是袒護你,只會加深畢超的怒意,子悠,你是不是在怪我?」孫煜問道。
「煜。」門口劉俊逸探出顆頭,揚了揚手中的攝像機。「在案發現場找到的。」
「去書房。」孫煜站起身,為顏子悠掖了掖被子,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孫煜走後,顏子悠睜開眼睛,摸著剛剛孫煜親過的地方,那麼溫柔的吻,感受到他的呵護,聽著孫煜的話,顏子悠心裡划過一絲暖流,原來,在倉庫孫煜對她這麼冷漠,是想保護她。
劉俊逸剛剛把孫煜叫出去了,在畢雪的事件上,顏子悠鬆了口氣,他們找到了畢雪準備拍她的攝像機,也等於還了她的清白,誰是受害者,誰才是主使者,被傷害的那個不一定是受害者,完好無損的那個也不一定就是主使者。
她不後悔救走那個矮個子,他雖是壞蛋,可他沒有落井下石,在鍾少對付高個子的時候出手相助。
書房,透明的落地窗,陽光懶懶的爬了進來,真皮沙發上孫煜修長雙腿優雅的交疊在一起,薄涼的唇線緊抿,目光未從電視上離開過,看著裡面的畫面,臉色由起初的擔憂變成憤怒,渾身散發出千年寒冰一般的冰寒之氣。
劉俊逸餘光瞄了一眼孫煜。「嘖嘖嘖,瞧瞧這身手,沒有十幾年的刻苦鍛鍊,名師的精心教導,配合自身的天分,很難達到這種境界,輕易化解高個子凌厲的攻擊,真看不出來,紈絝子弟的鐘少,居然還有這身手。」
回應他的依然是電視裡的聲音,劉俊逸餘光再次瞄了一眼坐在他旁邊的孫煜,嘴角勾起妖冶般的笑,拿著搖控器將畫面退回顏子悠掙扎的那一幕,將搖控器放在茶几上,伸了個懶腰,雙手枕在腦後,雙腿搭在茶几上搖晃著。
「煜,你看到了嗎?鍾少出現得真是時候,看看這激動的擁抱,還有這悲涼的指責,柔情似水的安撫,煜,雖說顏子悠忘了鍾少,你信嗎?看著這一幕,真讓人遺憾,顏子悠如今是你的老婆,肚子裡卻懷著鍾少的孩子,唉!這關係還真是複雜。」劉俊逸有些惋惜道。
一雙鐵拳倏的攥緊,孫煜依舊緊抿著薄唇,怒火和恨意漸漸的染上鏡片下的雙眸,暴戾之下,冷厲閃過。
「煜,我說了這麼多,即使你不愛顏子悠,只是在利用顏子悠,可她畢竟是你的老婆,看到這一幕,你真能無動於衷嗎?」劉俊逸偏頭看著旁邊的孫煜,意有所指的道。
孫煜目光依然鎖定在畫面上,挺高的鼻樑下,薄唇抿成冷漠的弧度,關節咯吱咯吱作響,自他身上散發出的寒意逼人,懾人的氣勢讓人有逃跑的衝動。「你想說什麼?」
劉俊逸坐直身,撥了撥他引以為自豪的頭髮,這是他的一種習慣,每次他認真的時候,都會撥弄他的頭髮。「煜,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看似你在利用顏子悠,我怎麼覺得顏家人在利用你呢?」
孫煜目光驟然收緊。「說下去。」
倏然,劉俊逸感覺到從孫煜身上散出一陣幽冷氣息,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孫煜這樣看著他,他還敢說下去嗎?
「算了,這是你的事,你也不想我摻與得太多,隨便你怎麼做。」劉俊逸又掃了一眼電視機里的畫面,真是應了那句,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他很佩服顏子悠的能耐,居然能說服畢雪給鍾少打電話,劉俊逸很懷疑,畢雪沒腦子嗎?「煜,顏子悠為什麼叫畢雪給鍾少打電話,而不是直接給你打?」
「我的事,你不是不想摻與得太多嗎?」孫煜冷眼看著劉俊逸問道,劉俊逸自己說的話,難道他這麼快就忘了嗎?
劉俊逸默了,又說道:「煜,這東西就是你給畢家的交代,我想,畢家的人看完後,就該是他們給你交代了,是要我刻成光碟給畢超,還是將記憶卡交給他?」
孫煜沉默不語,劉俊逸也不敢當他是默認,書房裡的溫度急速下降,冷冰的氣息,讓人覺得心顫,劉俊逸也有種莫名的恐慌,思索著要不要趁熱打鐵。
在感情的世界裡誰都是自私的,誰與爭雄,誰主浮雲。
「煜,還有件事情我不敢告訴你,可你必須得知道,但你一定要淡定,別激動,也千萬別生氣,更不許拿我發泄,不然我就不告訴你。」孫煜要是生氣,他的小命堪優,劉俊逸卻深知這件事若是讓他知道,所有人都要遭殃。
孫煜臉色一沉,目光掠過無比,雙手放在重疊的雙腿上,抿唇道:「你的廢話太多了。」
劉俊逸糾結著,是說還是不說。
「你再不說,立刻離開。」鏡片下的雙眸,冷冰冰的盯著無雙,如果不是他此刻的心情好,這視頻又是劉俊逸發現的,早就將劉俊逸從窗戶丟出去了。
不知為何,劉俊逸額頭上溢滿冷汗,咽了咽口水,抹了抹汗,一副豁出去的樣子,語氣卻有些遲疑。「與其聽我說,不如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