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失眠之夜
「有那麼誇張嗎?」顏子騰問道,見顏子悠跟孫煜不約而同的點頭,顏子騰挑了挑眉,湊到顏子悠面前,低聲問道:「你跟媽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什麼叫我跟媽又在打什麼歪主意?」顏子悠曲指在顏子騰的額頭上彈了一下。「你到底會不會說話?」
「三姐,我有說錯嗎?」顏子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他很同情二哥,只要是被媽盯上了,下場簡直是慘不忍睹,為二哥默哀。
「你是沒說錯,但是,這次我發誓,我絕對沒參與進來。」顏子悠說道。
「子悠,我參與了。」孫煜忍不住說道。
「三姐夫,這關你什麼事?」顏子騰好奇的問道,三姐參與其中,他不會懷疑,三姐夫參與其中,這算什麼事兒。
「藥是我幫媽買的。」孫煜說道,隨即又問道:「子悠,二哥本就不待見我,會不會因此事,二哥對我恨之入骨?」
如果他沒去幫齊宛海買藥,齊宛海的想法只會胎死腹中,根本不可能給顏子翌下藥,孫煜並非真的怕,齊宛海怎麼想他,怎麼看他,他才不在乎,他只是故意說給他們聽的。
「不會,不知者無罪。」顏子悠說道。
「我是知情者。」孫煜說道。
「放心,我媽做事情有分寸,不會供出你,況且,你也沒做什麼,你只是幫媽買藥,你又不知道媽拿藥來做什麼,再說,媽叫你去買,你敢拒絕嗎?」顏子悠安慰道。
「子悠,聽了你這話,我算是放心了。」孫煜說道,目光里有一閃而過的詭譎。
「等等,你們剛剛在說什麼?藥,什麼藥?」顏子騰好奇的問道,他怎麼越聽越不明白了呢!
「你說什麼藥?當然是促進男女之間感情的藥。」顏子悠睨了顏子騰一眼,子騰風流在外,玩過的女人都可以排成隊了,子騰對這種藥最不陌生了,在她面前裝清純,他裝給誰看啊!
「三姐,不會吧,媽這次是玩真的了。」顏子騰很是震驚,連藥都派上用場了,媽這次是鐵了心要撮合二哥跟畢亦瑤嗎?想到畢亦瑤,安安靜靜,柔柔弱弱,說真的,這種類型的女人他都不喜歡。
「二哥的事情,你可以吸取教訓,別忤逆媽的話,否則吃虧的只會是你自己。」顏子悠提醒道。
「切,不用你教我,怎麼討好媽,我比你有經驗。」顏子騰說道。
顏子翌跟著齊宛海來到二樓的客房,齊宛海在沙發上坐下,叫顏子翌去樓下的客廳倒兩杯水上來,顏子翌深知他們肯定有一番唇舌戰,去樓下倒水時,碰到劉嬸在廚房。
「劉嬸,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休息?」顏子翌來到廚房,看著劉嬸正盯著火發呆。
劉嬸斂起思緒,看著顏子翌,問道:「子翌,三姑爺沒事吧?」
「醫生來看過了,沒什麼大事,只是扭傷了腳,沒傷到骨頭。」顏子翌說道。
「沒事就好。」劉嬸看著顏子翌,欲言又止。
「劉嬸,你想說什麼?」顏子翌問道。
「子翌,你有沒有覺得三姑爺有些不對勁?」劉嬸問道。
「劉嬸,別胡思亂想,也別去招惹他。」顏子翌提醒道。
劉嬸挑眉,明白顏子翌話中之意,本想拐彎抹角告訴顏子翌,孫煜從顏丹彤房間的陽台上跳下來,才扭傷了腳,顏子翌不讓她多事,是為她著想,不讓她說,她就不說。
「劉嬸,早點休息。」顏子翌叮囑道,倒了兩杯水上樓。
顏子翌走後,劉嬸繼續盯著火苗發呆。
「怎麼去那麼久?」齊宛海問道,叫他去樓下倒兩杯水,她都等得心急了。
「跟劉嬸聊了幾句。」顏子翌將一杯水遞給齊宛海,齊宛海接過,並沒有喝,將水杯放在茶几上,顏子翌見狀,並沒說什麼,坐在齊宛海對面,仰頭喝了半杯,才把水杯放在茶几上,靠在沙發背上,翹著二郎腿,看著齊宛海。
「子翌,時間也不早了,我也不給你拐彎抹角浪費時間了,我就開門見山的說,放棄對倪樂卉的感情,倪樂卉配不上你。」齊宛海斬釘截鐵的說道,目光落到顏子翌喝了一半的水杯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顏丹彤拒絕幫她,她就沒辦法了嗎?只要她有心,總會想到辦法,她還不瞭然自己的兒子嗎?想對子翌下藥,簡直易如反掌。
「媽,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是這麼對我說的。」顏子翌提醒道。
「以前是你沒遇到更好的,媽也擔心你,與其看著你終身不娶,不如支持你追尋自己的真愛,現在你遇到更好的了,媽不能再支持你了,媽要點醒你,什麼對你來說是好,什麼對你來說是不好,媽比你清楚。」齊宛海解釋道。
顏子翌笑了,笑得很無奈苦澀。「媽,你真是善變。」
「不是媽善變,而是媽太愛你們。」齊宛海說道。
「愛我們,哼!」顏子翌冷哼一聲,說道:「媽,別再打著以愛為旗號安排著我們的婚姻行嗎?子悠是如此,我也是如此,安排了子悠的婚姻,現在論到我了,安排好我的婚姻,下一個是不是該子騰了?」
「你們是我的孩子們,媽愛你們,只想給你們最好的。」齊宛海知道顏子翌不會理解她,即使如此,她也不會放棄。
「媽,掌控我們的婚姻,真是你想要的嗎?遠的不說,我們說說子悠,你覺得子悠嫁給孫煜,幸福嗎?」顏子翌問道。
「當然幸福,孫煜對子悠這麼好,沒有辜負我對他的希望,把子悠嫁給他,是我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一件事情。」齊宛海說道。
「媽,孫煜對子悠好不好,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心去感受。」顏子翌指著自己心臟的位置,連劉嬸都感覺得到,孫煜對子悠只是虛情假意,為什麼媽就感覺到孫煜對子悠是真心實意呢?
不可否認,孫煜對子悠是很關心,什麼都為子悠著想,可是,他感覺得到,孫煜在裝,尤其是孫煜臉上的笑容太勉強了,不是發自內心的,一點也不真實,看子悠的眼中也沒有愛意,以前沒娶子悠之前,孫煜看子悠的眼中還有愛意,娶了子悠之後,孫煜看子悠的眼中只有淡漠。
「子翌,你到底想要說什麼?」齊宛海挑眉看著顏子翌,用心去感受,哼!齊宛海在心裡冷哼一聲,連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都是假的,用心去感受的東西又有幾分是真?
「媽,捫心自問,如果我遇到跟孫煜一樣的事情,你會怎麼做?」顏子翌問道。
齊宛海沉默,她知道顏子翌在問什麼,子悠在美國的生活,那段不堪的過去,如果子悠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她肯定不能接受這樣的兒媳婦,子悠是她的女兒,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無論子悠再不堪,她都做不到棄子悠於不顧。
「唉!」齊宛海嘆口息,說道:「子翌,我懂你的意思,但是,事情都發生了,子悠也為自己在美國的那些荒唐事付出了代價,在婚禮上,我們都要取消婚禮,可是孫煜不同意,如果孫煜不愛子悠,又怎麼可能在子悠身敗名裂的時候對子悠不離不棄呢?」
「媽,你就沒想過,孫煜壓根就不愛子悠嗎?因為不愛,所以不在乎,在婚禮上發生了這種事情,新娘瞬間聲名狼藉,而孫煜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做出了決定,是孫煜的接受能力太強,還是他本就不在乎呢?」顏子翌問道。
因為不愛,所以不在乎,這句話傷害力很強。
「子翌,你錯了,媽看人很準,我相信孫煜是愛子悠的,因為太愛了,所以才不在乎子悠的過去,孫煜心裡清楚,如果他在乎子悠的過去,他將會失去子悠,每個人都有過去,有些人的過去是美好,有些人的過去是不堪,如果一個人無法從過去中走出來,那麼,這個人將一輩子都沉淪在自己的過去中無法自拔。」齊宛海說道。
顏子翌無話說了,不是無話反駁,而是不想反駁。
「子翌,話題扯遠了,我找你,不是跟你聊子悠跟孫煜的事情,而是聊你跟亦瑤的事情。」齊宛海說道,話題都跑偏了,子悠嫁給了孫煜,她並沒完全放心,孫夫人不喜歡子悠,孫夫人就是一根導火線,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引爆。
子悠跟孫煜的婚姻能維持多久,她也不知道,如果孫夫人保持現狀,對子悠越來越排斥,永遠無法接受子悠,孫煜跟子悠現在還算是熱戀中,面對婆媳矛盾,兩人的感情再穩固,也有崩塌的一天,維持婚姻,婆婆的態度很重要。
婆媳矛盾激化,孫煜夾在兩個女人中間,一個是生他養他的母親,一個是他的妻子,他手中的天平會有斜倒,至於斜向誰,無從得知。
如果子悠肚子裡的孩子是孫煜的,她不會這麼擔心,可是,子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孫煜,這也是孫夫人不接受她的原因。
子悠跟孫煜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她要先安排子翌跟亦瑤的事情,如果子翌娶了亦瑤,與畢家結成親家,有畢家這個後台,估計顏堯舜也會讓她三分,走在大街上,她就是橫著走都沒人敢說她半句。
「媽,你死了這條心,我是絕對不會娶她。」顏子翌表明態度,沒有拖泥帶水,斷了齊宛海的念想。
「為什麼?」齊宛海問道,很不能理解,亦瑤這麼好,無論是長相,還是家事,更重要的是,亦瑤愛他,他為什麼不願意娶亦瑤呢?
「我不會娶一個不愛的女人為妻。」顏子翌說道,這個理由很有說服力,他不會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為妻,不愛,所以不妻,要妻也要妻一個自己深愛的女人。
「你不愛她,為什麼要跟她交往?」齊宛海質問道。
顏子翌沉默,這是他的錯,他當初沒想那麼多,也沒想過他跟畢亦瑤的事情會鬧到爸媽面前,更沒想到,畢亦瑤是畢家的女兒,爸跟媽以在件事情態度一致,這讓他很是挫敗,如果畢亦瑤不是畢家的女兒,估計爸媽對這件事情也不會這麼上心了,更不會逼著他娶亦瑤。
「兒子,亦瑤是個好女人,你可不能辜負她。」齊宛海緩和了一下情緒勸說道,在這件事情上,她軟硬兼施了,如果子翌再不妥協,那也別怪她了,她也不想用這種方法讓他們在一起,可子翌不讓道,不聽他的話,她只能採取措施。
「亦瑤是個好女人,但是,我不愛她。」顏子翌說道。
「現在流行先婚後愛,等你們結了婚,有了孩子,你們就會有感情了。」齊宛海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我不會跟她結婚。」顏子翌態度生硬。
「子翌,這麼好的女人,你不娶,你到底想娶什麼樣的女人?倪樂卉嗎?你可別忘了,倪樂卉離過婚,現在又是你大哥的老婆,她是你的大嫂。」齊宛海提醒道。
「我不在乎。」顏子翌說道。
「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子翌,你不是跟你大哥的關係很好嗎?倪樂卉是你的大嫂,你敢從你大哥手中搶走你的大嫂嗎?她可是你的大嫂。」齊宛海將大嫂兩個字嚼得特別重。
「媽,當初我說服自己放棄對樂卉的愛,可是你是怎麼跟我說的,媽,你是想我把你對我說的話重複一遍嗎?」顏子翌質問道。
「不必了,既然如此,媽也無話可說了,你好好休息。」齊宛海見藥效也快要發作了,不再跟他爭辯了,顏子翌有顏子翌的堅持,她也有她的堅持,說她善變也好,她不在乎。
見齊宛海要離開,顏子翌反而震驚了,這不像是媽的性格,目的未達到,媽就要離開,這太讓人意外了。
顏子翌覺得有些熱,口乾舌燥,端起水杯,仰頭一飲而盡,可還是不解渴,顏子翌又端起齊宛海沒喝的那杯水,又喝光了,腦袋有些暈眩,身體也有些不舒服,顏子翌並沒多想,脫了外套,朝床走去。
藥已經下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齊宛海去三樓,站在顏子翌的房間外,齊宛海整理了一下情緒,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有些慌張,才抬起手敲門。
畢亦瑤來開門,見是齊宛海,挑了挑眉,露出一抹笑,問道:「阿姨,有事嗎?」
「亦瑤,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齊宛海問道。
「沒有。」畢亦瑤搖頭,她換上了睡衣,準備睡覺了,這件睡衣是齊宛海給她的,性感又透明,簡直就是充滿了誘惑。
畢亦瑤慶幸,顏子翌去客房睡了,如果她穿成這樣出現在顏子翌面前,她還真不好意思,她來開門的時候,還披了件外袍。
「亦瑤,你能不能幫我照顧一下子翌?」齊宛海問道。
畢亦瑤一愣,緊張的問道:「子翌怎麼了?」
「子翌不舒服,孫煜扭傷腳了,子騰要照顧孫煜跟子悠,我又要照顧他們的父親,丹彤也懷孕了,溫智帆要照顧她,溫智帆是外人,我又不好意思麻煩他,劉嬸年紀也大了,照顧子翌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除了你,我想不出還有誰能照顧他。」齊宛海說道。
「阿姨,別說了,我馬上去換衣服。」畢亦瑤說道,照顧子翌,她義不容辭。
「別……」齊宛海拉住畢亦瑤,意識到自己反應,立刻解釋道:「子翌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我們別浪費時間了。」
「可是。」畢亦瑤低眸看著自己,這不是在她家裡,叫她穿成這樣,她真不好意思。
「別可是了,人命關天。」齊宛海拉著畢亦瑤朝樓梯走去。
聽她說得這麼嚴重,畢亦瑤也很擔心,跟著齊宛海去二樓的客房。
她們前腳走,倪樂卉打開門,探出顆頭。
「齊宛海又想幹什麼?」倪樂卉喃喃自問,看了一眼裡面,見顏堯舜躺在床上睡著了,好奇心作祟,倪樂卉輕輕地關上門,小心翼翼地邁步,想去看看齊宛海在耍什麼花招。
倪樂卉躲躲閃閃來到二樓,藏在身拐角處,看著齊宛海帶著畢亦瑤進了一間客房,沒一會兒,齊宛海出來了,看著齊宛海臉上的笑容,一臉陰謀得逞的笑,看著齊宛海回到她的房間,倪樂卉並沒走出來,又等了一會兒,沒見畢亦瑤出來。
這是客房,她並不知道顏子翌睡在客房裡,齊宛海帶著畢亦瑤進了客房,齊宛海出來了,畢亦瑤卻沒有,畢亦瑤是她的同事,倪樂卉有些擔心。
倪樂卉深吸一口氣,輕手輕腳朝客房靠近,手握住門把,倪樂卉猶豫了一下,輕輕一扭,門沒反鎖,倪樂卉輕輕打開門,打開一條縫,透過縫隙,裡面的燈光太昏暗了,但是倪樂卉依然能看清楚,裡面是一男一女,男的是顏子翌,女的是畢亦瑤。
倪樂卉目光閃了閃,並沒打擾他們,輕輕地將門給關上。
顏子翌跟畢亦瑤是男女朋友,做這種事情很正常,可是,他們大可在自己房間裡大大方方的做,為什麼來客房呢?弄得跟偷情似的。
倪樂卉很是不能理解,越想越覺得事情有些詭異,尤其是剛剛齊宛海臉上的笑容。
「你怎麼自己出來了?」顏堯舜突然出聲,倪樂卉嚇了一跳,反射性的往後退了一步,她身後是樓梯,腳一個踩空,整個人朝後面仰,顏堯舜眼明手快將她抓住,往自己懷裡一帶。「這是樓梯,你能不能小心點?」
「你還好意思怪我?這是誰的錯,是我的錯嗎?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想到剛剛那一幕,倪樂卉後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嚇死她了。
「行了行了,都是我的錯,行了吧。」顏堯舜將她緊摟在懷中,偷偷跑出來,又不披一件外套,她不怕感冒嗎?她可是孕婦,感冒了又她跟孩子都不好。
「本來就是你的錯。」倪樂卉說道。
顏堯舜帶著她回到房間,她被嚇著了,他才是被她嚇著了,他睡了一覺醒來,沒見到她的身影,他有多擔心,雖然這是家裡,但是,在這個家裡,有想要害她的人,他生怕她被齊宛海傷害了。
「顏堯舜,你猜我剛剛看到了什麼?」倪樂卉問道。
「見鬼了。」顏堯舜說道。
倪樂卉瞪了他一眼,在他胸膛上打了一下,說道:「你才見鬼了。」
「說說看你看到了什麼?」顏堯舜問道,讓倪樂卉坐在沙發上,他收拾倪樂卉吃完雞翅的殘局,樂卉不愛收拾家務,以前沒嫁給顏堯舜之前,倪樂卉還好些,現在越來越不喜歡收拾了,用她的話來說,她收拾了家務,顏堯舜會有表現的機會嗎?
一般都是她創造垃圾,顏堯舜收拾垃圾,分工很明確。
倪樂卉張了張嘴,突然,不知道怎麼開口,實話實說嗎?有些說不出口,如果她真說了,顏堯舜又該生氣了,她居然跑去窺視學長跟畢亦瑤床第之間的事,學長跟畢亦瑤也大意,為什麼不反鎖門呢?
可齊宛海又在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呢?算了算了,不想了,不想了,學長跟畢亦瑤感情升溫,這是好事,齊宛海在其中搶演什麼角色跟她沒什麼關係。
「夢遊。」倪樂卉隨口找了個理由說道。
「夢遊。」顏堯舜愣了一下,挑眉看著倪樂卉,有些莫明其妙的問道:「什麼夢遊?」
「我在夢遊。」倪樂卉說道,起身朝床走去,躺了下來。
顏堯舜嘴角抽搐,她都沒睡覺,夢什麼游,見她願意說,顏堯舜也不勉強,只要她肯乖乖躺在床上,乖乖睡覺,他就滿意了。
收拾了殘局,顏堯舜去了衛生間,倪樂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顏堯舜從衛生間出來,躺在倪樂卉身邊,輕柔的將她摟進懷中。
「顏堯舜,怎麼辦?我失眠了。」倪樂卉問道,她想睡覺,可怎麼也睡不著,看來白天真的睡得太多了,不能再這樣了,不能縱容自己白天睡那麼久了,白天睡了,晚上她就睡不著了。
「我有辦法讓你睡著。」顏堯舜說道。
「什麼辦法?」倪樂卉問道,隨即又耷拉著腦袋,說道:「別讓我數綿羊。」
「不讓你數綿羊。」顏堯舜低眸看著倪樂卉,吻了吻她的額頭,倪樂卉愣了一下,並沒有拒絕,任由顏堯舜吻著她,而顏堯舜細碎的吻順著倪樂卉的額頭,一點一點的滑落下來。
顏堯舜的吻很溫柔,像是在呵護一件無價之寶,倪樂卉睜著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顏堯舜。
「怎麼了?」顏堯舜停下吻,迎上倪樂卉的目光,薄唇微抿著。
「你的唇真好看。」倪樂卉說道,尤其是他微抿的時候,薄細的唇線堅毅而完美,倪樂卉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問道:「顏堯舜,你老實回答我,你有沒有整個容?」
「沒有。」顏堯舜很肯定的回答。
「真的全是原裝的?」倪樂卉有些不相信,他這麼完美,如果說是天生的,她有些不相信。
顏堯舜什麼也不說,直接吻上她的吻,倪樂卉以為他會繼續,卻沒想到他突然又停下了,似乎明白顏堯舜的猶豫,倪樂卉忽然笑了起來。
「倪樂卉。」顏堯舜連名帶姓的叫道,她總以懷孕為由拒絕他,即使他想要,他也會克制,畢竟,她懷孕了,他可不想滿足了自己,承受他承受不起的後果。
倪樂卉無辜的眨了眨眼睛,臉上的笑容如同花朵綻放,炫目而誘惑,倪樂卉半撐起身,雙手摟過顏堯舜的脖子,將唇印上顏堯舜的薄唇上。「傻瓜。」
顏堯舜表情微怔了一下,那雙深如寒潭的深邃乍然閃現過一絲璀璨的光芒,原本還在猶豫的顏堯舜突然伸過手,狠狠的將倪樂卉摟緊在了懷抱里,薄唇也加重了倪樂卉那蜻蜒點水般的吻。
他不是傻瓜,他是憐惜她。
窒息的吻結果,顏堯舜大手按住倪樂卉的頭,將她的臉親密的按壓在自己起浮的胸口上。
「可以嗎?」顏堯舜的聲音有些沙啞。
「小心點。」倪樂卉的思緒還有些的混亂,心頭忽然滋生出了一股酸澀的感覺,明明摟著她,他有多壓抑,可是他還依舊如此,深夜,有幾次他起床去衛生間沖涼水澡,她還有些擔心他的身體。
得到倪樂卉的同意,顏堯舜很是興奮,這並非單純的抒解*,他愛她,發自肺腑的愛她。
倪樂卉很佩服顏堯舜的意志力,在這種情況下,顏堯舜都沒讓自己失控,每個動作都這麼溫柔,這個男人,倪樂卉對他真是無語了。
第一次,倪樂卉沒累得筋疲力盡,顏堯舜壓根沒讓她受累,因為懷孕,再渴望也不能貪婪。
「顏堯舜,我還是睡不著。」倪樂卉說道。
「我們不能繼續了。」顏堯舜說道。
倪樂卉臉頰紅暈,嘴角抽了抽,斜睨了顏堯舜一眼,她是這個意思嗎?她是這個意思嗎?她是還想繼續的意思嗎?
她明明是在指責他,他說了,她會很快睡著,可是,她一點睡意也沒有。
「顏堯舜,我想吃紅燒排骨。」倪樂卉說道,顏堯舜瞪大雙眸看著她,倪樂卉很無奈的說道「這不能怪我,這都是你的錯,我現在餓了。」
顏堯舜默了,認命的起身,當著倪樂卉的面穿上衣服,倪樂卉看著他的背影,自我反省,她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
「顏堯舜,還是算了,我突然又不想吃了。」倪樂卉說道,穿褲子的手一僵,顏堯舜不理會她,繼續穿褲子,倪樂卉又說道:「顏堯舜,我現在困了,我想睡覺了。」
倪樂卉翻了個身,背對著顏堯舜,開始數綿羊了。
顏堯舜很是無奈,看著她的背影,她到底是想吃,還是想睡呢?
顏堯舜在床邊坐了一會兒,確定倪樂卉睡著了,他才躺回床上,折騰了這麼久,她總算是睡著了。
「你真對子翌跟亦瑤下藥了?」顏英邦問道,從齊宛海回到屋裡,她就笑得合不攏嘴,下藥的事情,她對他提過,他以為她只是說說,沒想到她真這麼做了,速度還這麼快。
「老爺,我辦事,你放心。」齊宛海得意的說道,網已經撒出去了,現在只等著坐收成果。
「宛海,不是我說你,小心弄巧成拙。」顏英邦無奈的說道,她的手段真是越來越過分了,都用到孩子們身上了,他真擔心她會親手毀了孩子們。
「老爺,你放心,這次絕對不會出任何意外。」齊宛海很有把握的說道。
「你這麼做就不怕子翌會怨你嗎?」顏英邦問道。
「子翌會理解我的一片苦心。」齊宛海說道,她會這麼做,全是被子翌逼的,如果子翌肯聽她的話,她也不會出此下策,她是為子翌著想,子翌會理解她的。
「唉!」顏英邦嘆口氣,又說道:「子翌的個性,你是最了解的,如果這是他的底線,看你怎麼收場。」
「我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裡,這絕對不是他的底線。」齊宛海說道,子翌的底線,她也不敢觸,沒有萬千的把握,她敢這麼做嗎?
她是想撮合他跟亦瑤,如果因此失去一個兒子,這種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做的。
顏英邦搖頭,子翌的底線在哪兒,他都不知道,她又怎麼可以知道。
「老爺,你不是也很喜歡亦瑤嗎?」齊宛海問道,難得發生了這麼多事,還有一件事情他們是一致的,只要他們夫妻同心,肯定會其利斷金。
「我們喜歡有什麼用,要子翌喜歡。」顏英邦說道。
「子翌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想要他主動,簡直難於登天,亦瑤的個性,我也看出來了,更不可能先踏出這一步,如果我不推波助瀾一下,想要抱孫子,簡直做夢。」齊宛海說道,如果畢亦瑤不是畢家的大小姐,如果不是借著畢亦瑤攀上畢家,她才不會費這個心機,子翌這麼優秀,畢亦瑤只是一個婦產科醫生,根本配不上子翌。
「你就折騰吧,我累了,沒精力陪你折騰了。」顏英邦說道,翻身背對著齊宛海。
齊宛海看著他的背影,在心裡冷哼一聲,他果然是老了。
齊宛海有些不放心,忍不住想去看看,她可不想她的努力白費。「你又想去幹什麼?」
「老爺,你睡覺,我出去看看。」齊宛海起身,穿上拖鞋,披上外套,朝門口走去。
「唉!」除了嘆息,顏英邦還是嘆息。
齊宛海像做賊似的,輕手輕腳來到客房門口,輕輕地扭開門,透過門縫,齊宛海看著床上那對人兒,齊宛海立刻關上門,頓時鬆了口氣,這下她可以放心了,徹底放心了。
第二天早上,劉嬸早早的起來給大家做早餐,倪樂卉昨晚失眠了,起得卻很早。
她跟顏堯舜洗漱好,換好衣服出門,倪樂卉去敲顏丹彤房間的門。
「表哥,你們起來了嗎?」倪樂卉問道。
「起來了。」溫智帆來開門,他都換好衣服了,顏丹彤也換好衣服準備出門。
「大哥,大嫂。」顏丹彤叫道。
「表哥,昨晚睡得好嗎?」倪樂卉問道。
「還行。」溫智帆回答道,其實,他不喜歡在顏家留住,他還是喜歡在自己家裡,自由自在,在顏家一點也不方便。「你呢?」
「我?」倪樂卉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臉頰不由得紅了起來,顏堯舜無奈的搖頭,什麼都寫在了臉上。
溫智帆頓時瞭然,睨了顏堯舜一眼,又看著倪樂卉,提醒道:「樂卉,你可別忘了,你現在是孕婦,別太縱容他了,萬一出了什麼事,受苦遭罪的只會是你。」
「表哥,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倪樂卉瞪著溫智帆,他至於說得這麼露骨嗎?
「我在胡說八道嗎?你敢說你們昨晚沒發生點什麼事?」溫智帆問道,倪樂卉默了,顏丹彤忍住笑意,顏堯舜狠狠的瞪了溫智帆一眼,摟著倪樂卉的腰,帶著倪樂卉朝樓梯走去。
「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你最好少管。」顏堯舜警告道。
「抱歉,如果是別人,我自然不會管,關係我親愛的表妹身體健康問題,還有我未出世的侄女或是侄子,我做不到冷眼旁觀。」溫智帆抱歉的說道。
「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情。」顏堯舜說道。
「我跟丹彤很好,我也不會像你這麼饑渴。」溫智帆說道。
「你是不想,還是不敢?」顏堯舜問道,丹彤肚子裡可是三胞胎,別說沒滿三個月,即使滿了三個月,溫智帆也不敢亂來,如果換成是他,樂卉肚子裡是三胞胎,他也不敢。
「你們能不能閉嘴?」倪樂卉問道。
「能。」溫智帆跟顏堯舜異口同聲的說道,倪樂卉都這麼說了,他們敢不閉嘴嗎?
「我們是去外面吃早餐,還是吃了早餐再走?」溫智帆問道。
「外面的早餐不安全。」倪樂卉說道,意思是她要吃了早餐再走。
「劉嬸。」顏丹彤叫了一聲。
「什麼事?」劉嬸應聲問道,她還在廚房忙碌。
「今天的早餐吃什麼?」顏丹彤問道。
「中餐西餐都準備了,丹彤,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劉嬸問道。
「中餐。」顏丹彤說道。
「樂卉呢?」劉嬸問道。
「跟丹彤一樣。」倪樂卉說道。
顏丹彤跟倪樂卉坐在餐桌上等,溫智帆跟顏堯舜去端早餐。
吃早餐的時候,溫智帆忍不住問道:「其他人呢?」
「還沒起來。」劉嬸回答道。
「顏家人都這麼晚起嗎?」溫智帆好奇的問道。
劉嬸搖頭,看了一眼樓上,說道:「三小姐跟四少爺喜歡睡懶覺,夫人跟老爺有時候會早起,子翌起得早,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都這麼晚了,子翌還沒下樓,以前這個時候子翌早就下來了,有時候還會更早,人多的時候子翌會來廚房幫我。」
「劉嬸,你要理解,人家女朋友在。」溫智帆曖昧的說道。
「昨晚縱慾過度,估計起不來了。」倪樂卉脫口而出,話音未落,所有人都看向她,尤其是顏堯舜的目光,原本的好心情因倪樂卉這句話被陰霾取代。
溫智帆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揚,噙了絲笑意,故意問道:「樂卉,你怎麼會這麼清楚呢?」
倪樂卉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低頭喝了一口粥,說道:「猜的。」
溫智帆眨了眨眼睛,曖昧的問道:「真的猜的嗎?」
「溫智帆,你有完沒完,我說是猜的,就是猜的。」倪樂卉瞪溫智帆一眼,沒看到顏堯舜的臉色不光彩了嗎?他還落井下石,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唉!」劉嬸嘆口氣,說道:「昨晚也不知怎麼了?三姑爺出去給三小姐買東西,下車的時候居然不小心扭傷了腳,夫人把醫生請到家裡,看樣子還挺嚴重。」
噗!倪樂卉一口粥噴了出來,溫智帆坐在她對面,正好噴到溫智帆臉上。
「倪樂卉。」溫智帆咬牙切齒,她絕對是在報復,她絕對是故意的。
顏丹彤放下筷子,抽了幾張紙,給溫智帆擦著臉上的粥。
「劉嬸,你剛剛說什麼?」倪樂卉不理會溫智帆問道,劉嬸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倪樂卉又忍不住笑出聲,顏堯舜遞給她一杯豆漿,倪樂卉端起喝了一口,問道:「劉嬸,這麼蹩腳的理由,你也信嗎?」
「我可聽說他是下樓梯的時候扭傷了腳。」溫智帆說道,他還起來看了一會兒熱鬧。
「下樓梯的時候扭傷了腳?」劉嬸挑眉,看了顏丹彤一眼,故意提高了音說道:「可三姑爺明明告訴我是下車的時候不小心扭傷了腳,我給他開的門,還幫他找藥,只是家裡沒扭傷的備用藥,還準備去給他買,鍋里又熬著湯,我說讓夫人下來看,三姑爺卻說他沒事。」
「簡直是在鬼扯,我明明親眼見到他是從丹彤房間的陽台上跳下去,他在下面坐了很久,我還以為他摔死了,考慮著要不要幫他打120。」倪樂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