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前任一家
顏堯舜的氣場太可怕了,尤其是他沉默不語的時候,利眸冷清,緊繃的輪廓線不怒自威。
他原本的計劃中沒有倪樂卉,絞盡腦汁在運籌帷幄,千算萬算,做夢都沒想到,畢俊跟倪樂卉他們還有這層關係在。
倪樂卉跟溫智帆被牽扯進來,顏堯舜跟顏丹彤會冷眼旁觀嗎?此刻,他們會冷眼旁觀,一旦矛盾激化,倪樂卉跟溫智帆控制不住局面,他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努力了這麼久,會因為他們而付之東流嗎?
不甘心,他不甘心,任何人都別想破壞他的計劃,任何人包括顏堯舜,他也不允許。
「樂卉……」畢亦瑤用力的抓著倪樂卉的袖子,渙散的目光看著她,張了張嘴急切的想說什麼,卻反而無從說起,她害怕,真的害怕,他們能讓爸中風,他們會給她說出口的機會嗎?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想說又不敢說。
「亦瑤,你怎麼了?」倪樂卉見畢亦瑤神色慌張,尤其是畢亦瑤時不時看向孫煜跟畢雪的目光,裡面溢滿了害怕跟恐懼,孫煜跟畢雪到底做了什麼?畢亦瑤又看到了什麼?
畢舅舅的事情,倪樂卉做不到無動於衷。
倪樂卉望著溫智帆,溫智帆挑了挑眉,蹲下身體,溫厚的聲音響起。「畢醫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知道什麼?」
「我……」畢亦瑤目光落到溫智帆身上,他的聲音太過於溫和,像寒冬臘月的一抹溫和的陽光。
倪樂卉盡力地寬慰道:「亦瑤,別害怕,別著急,你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上次她來看畢舅舅,就覺得畢亦瑤不對勁,那次她並沒追問清楚,事後又因爸媽鬧離婚,她知道爸媽鬧離婚是因畢舅舅而起,爸媽的感情這麼好,從來沒紅過臉,失蹤多年的畢舅舅出現了,即便是中風昏迷不醒,他們老倆口就要鬧離婚,說這件事情與畢舅舅無關,誰信?
「樂卉,我不知道,是我把爸害成這樣的,我才是那個罪魁禍首。」畢亦瑤說完,嚎啕大哭起來,終究她什麼也不敢說。
「畢醫生。」溫智帆跟倪樂卉面面相覷。
「亦瑤,你還好吧?」倪樂卉擔心的問道。
「亦瑤,別怕,你是我們顏家未來的兒媳婦,你的事情就是我們顏家的事。」齊宛海見畢亦瑤精神不對勁,無心跟畢雪爭辯了,把畢亦瑤從倪樂卉懷中搶過來,抱在懷中柔聲安撫。
倪樂卉看著齊宛海,抬手揉搓著眉心,左一句未來的兒媳婦,右一句未來的兒媳婦,齊宛海的計劃不是失敗了嗎?難道學長願意娶畢亦瑤了嗎?
她正在費力的讓畢亦瑤開口,這個時候齊宛海摻和進來做什麼?
孫煜給畢雪使眼色,畢雪挑眉,孫煜目光一瞪,畢雪咬牙。
「倪醫生,喔,不對,我應該叫你姐姐才對,你不是說我爸是你外婆的乾兒子。」畢雪蓮花步輕施,笑盈盈看著倪樂卉。
倪樂卉挑眉,看著朝她走來的畢雪。
齊宛海發現懷中的畢亦瑤的肩膀抖得很厲害,低眸,擔心的問道:「亦瑤,你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還是生病了?」
「阿姨,你想太多了,我姐很好。」畢雪輕巧地從齊宛海懷中攬過畢亦瑤,解釋道:「爸突然中風,姐一時接受不了,精神有些恍惚,得知爸醒了,姐欣喜若狂,還沒趕到醫院,爸又暈倒了,姐接受不,精神失常而胡言亂語,你們要理解。」
畢雪斂起了囂張的氣焰,一副善解人意的柔弱女人,這樣的畢雪,反而難對付,而她的話,齊宛海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反駁,畢亦瑤只是她認定的兒媳婦,還沒成為她的兒媳婦,有些事情她不便參與進來。
除了畢亦瑤,她跟畢家沒有任何交集,她利用的也只有畢亦瑤,但是,倪樂卉跟溫智帆不同,他們不是說,畢俊是他們外婆的乾兒子,他們跟畢俊直接扯上關係。
齊宛海猶豫著要不要將畢亦瑤從畢雪手中搶過來,畢亦瑤落入畢雪手中,齊宛海很不放心,正在她糾結的時候,孫煜開口叫道:「媽。」
「你說。」齊宛海看著孫煜。
「媽,子悠累了,你送子悠回家。」孫煜說道,他要把齊宛海跟顏子悠支開,她們不在場,他才能專心對付他們,毫無顧慮的對付他們。
「我不累。」顏子悠搖頭,孫煜腳上還有傷,把孫煜留在這裡,她很不放心,她要跟他共同進退。
「子悠,聽話。」孫煜說道,隨即又說道:「你懷著孕,我不放心。」
「把你留在這裡,我也不放心。」顏子悠說道。
「傻瓜,對你老公你有什麼不放心的?」孫煜摸了摸顏子悠的頭,又說道:「聽話,別讓我擔心。」
「孫煜。」顏子悠望著眼前這個男人,他總是照顧著她,為她擋風遮雨,這麼優秀的男人,怪不得顏丹彤為他神魂顛倒,以前她很不理解,在她看來,不值得付出的男人,分手也要分得利落灑脫,孫煜是個例外,除了鍾少外,唯一一個讓她願意為他改變的男人。
愛情,就是這麼莫明其妙,前一秒對他恨之入骨,不屑以顧,下一秒你就對為他神不守舍。
「子悠,我們回家。」齊宛海說道,雖然不放心,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
齊宛海都同意了,顏子悠也不好再拒絕,齊宛海叮囑孫煜照顧他未來的二嫂,孫煜向她保證,齊宛海才放心離開。
「媽,我們為什麼要離開?」顏子悠質問道。
「不離開留下來做什麼?」齊宛海反問道。
「我擔心孫煜。」顏子悠說道。
「擔心什麼?」齊宛海問道。
「顏丹彤也在。」顏子悠說道,這就是她擔心的,畢雪跟孫煜很親密,但是他們畢竟是表兄妹,顏丹彤不一樣,她是孫煜的前任女友。
「溫智帆也在。」齊宛海沒好氣的說道:「真不知道你這丫頭是怎麼想的,如果顏丹彤跟孫煜真有什麼事,還輪得到你嗎?顏丹彤跟孫煜在一起這麼多年,孫煜都沒娶她,這說明什麼,足以說明孫煜不會娶顏丹彤,孫煜是個聰明人,娶誰對他有利,他心裡很清楚。」
「媽,聽你這麼說,我好像這擔心了。」顏子悠說道,挽著齊宛海的手,還是媽利害。
「你這丫頭。」齊宛海指了指顏子悠的額頭,又說道:「你也別鬆懈,雖然顏丹彤根本不夠成威脅,我擔心的是那個叫畢雪的女人。」
「媽,那個叫畢雪的,你根本不必擔心,畢雪是孫煜的表妹。」顏子悠說道。
齊宛海沉默,只有她這麼想,表兄表妹,這種關係最讓人頭痛,如果是真的表兄表妹還好,倘若他們不是真的,以這種關係來掩飾男女之情,讓人防不勝防。
齊宛海跟顏子悠走了,瞬間安靜下來,倪樂卉看看畢亦瑤,又看看畢雪,覺得有些彆扭。
人醒了又暈倒了,聽剛剛那個護士說,情況好像更糟糕,他們還在等美國那邊的人來接人,溫智帆覺得奇怪,畢舅舅中風,在美國醫治成功的機率更高,為什麼要送到中國來?現在病情愈加嚴重,又得送回美國了。
美國那邊沒準備好,顯然這是突發事件。
加護病房的門打開,一位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病人怎麼樣了?」溫智帆搶先一步問道。
「還沒脫離危險期,我們也在等。」醫生回答道。
「等?」溫智帆挑眉,一時沒反應過來。
「等美國那邊派人來接畢先生。」醫生回答道。
「可以進去看病人嗎?」倪樂卉問道。
「不行。」醫生搖頭。
「我也是醫生,不能例外嗎?」倪樂卉不死心的問道,她是來看畢舅舅的。
「不能。」醫生態度生硬。
「我是他的女兒,也不行嗎?」畢雪問道。
「不行。」醫生睨了一眼畢雪,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是這個女兒,畢先生好不容易醒了,突然又暈倒了,病情還加重了,為了防止意外,在美國那邊沒派來人之前,他是絕對不放任何人進去,萬一出了事,這個責任誰來負。
他們把人交到他的手中,他可不能讓人死在自己手中。
任他們如何說,醫生都不妥協,他們又不能硬闖,萬一出了事,追悔莫及。
「既然如此,我們回去。」倪樂卉說道,看不到人,雖然遺憾,但是,至少畢舅舅是活著,只要活著就好。
「樂卉。」顏堯舜拉住倪樂卉的手,從來到醫院,他就沉默不語,這是他第一次開口。
「我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倪樂卉說道,來醫院折騰了這麼久,連人都沒看到一眼,繼續留下來也沒任何意思,他們守在這裡,醫生都不讓他們進去看一眼,等美國那邊來人了,更不會讓他們看了。
畢舅舅的身份,真讓人頭痛,她還是喜歡陪她玩的那個畢舅舅,單純老實。
「樂卉,如果你想進去,我會讓你如願。」顏堯舜保證道,只要她想,他就有辦法讓她進去。
「好。」溫智帆搶先一步點頭同意,人都來了,不看一眼,心裡不是滋味,無功而返,太沒意思了。
「不用了。」倪樂卉搖頭,又說不上話,看不看都差不多,又不是見最後一面。
「樂卉。」溫智帆有意見了,他們來醫院的目的是什麼?是來看畢舅舅的,沒看一眼,他們就離開,她能放心嗎?
「我餓了。」倪樂卉不理會溫智帆,將手放進顏堯舜大手中。
顏堯舜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好,我們去吃飯。」
見顏堯舜跟倪樂卉手牽手離開,溫智帆覺得他們莫明其妙,顏丹彤上前問道:「智帆,我們呢?」
是離開,還是守在這裡?
「吃飯。」溫智帆扶著顏丹彤,快步追上他們。
目送他們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視線內,畢雪茫然不知所措,看著孫煜問道:「什麼情況?他們就這麼走了嗎?」
「畢雪,你今天的表現,真讓我失望。」孫煜憤憤的說道。
畢雪挑眉,很委屈的質問道:「這能怪我嗎?誰叫你把妻子和丈母娘給帶到醫院來了?」
「她們要跟來,我有什麼辦法?」孫煜沒好氣的說道,她還有理了,沒見過這麼不知變通的女人。
「表哥,你的腳是怎麼回事?」畢雪目光落到孫煜受傷的腳上。
「兩個蠢女人。」孫煜罵道,他只是扭傷,在顏子悠的照顧下,成了燙傷,想想都覺得頭痛。
孫煜杵著拐杖,居高臨下的看著畢亦瑤,警告道:「畢亦瑤,不該說的話,你最好別說,否則,別怪我不念表兄妹之情。」
「是你們害了我爸。」畢亦瑤吼道。
「表哥,她的話太多了。」畢雪說道,想建議孫煜做掉畢亦瑤,孫煜給她一個厲瞪。「表哥,她會破壞你的計劃。」
「她還沒這個膽子。」孫煜篤定道,他做的事情被畢亦瑤撞見了,沒將她軟禁,還放任她在顏家出現,沒有萬權的把握,他敢冒這個險嗎?
「表哥。」畢雪還想勸孫煜。
「閉嘴。」孫煜瞪了她一眼,警告道:「管好你自己。」
「表哥,美國那邊會派人來接老頭子回美國,萬一老頭子又醒了,我們怎麼辦?」畢雪轉移話題。
「放心,美國那邊我安排好了人,想要醒來,做夢。」孫煜目光里掠過一抹狠毒。
「你們就不怕遭報應嗎?」畢亦瑤怒吼道。
「哼!你說錯了話,你才會遭報應,畢亦瑤,我警告你,在倪樂卉面前,你最好小心說話。」孫煜說道,倪樂卉已經開始懷疑了,私下肯定會問畢亦瑤。
「你們會下地獄。」畢亦瑤詛咒道。
「即便我們下地獄,我也會拉上你,我的好姐姐。」畢雪拍了拍畢亦瑤的臉蛋,惡狠狠的說道,下地獄她才不怕,她就是從地獄而來。
「你們……」畢亦瑤掙脫開畢雪,顫抖的手指著他們,用失望的目光看著畢雪,提醒道:「他是你爸,你怎麼能跟這種人同流合污,合起伙來傷害爸。」
「他不是……」
「畢雪。」孫煜打斷畢雪的話,聽到孫煜的聲音,畢雪立刻閉嘴了。
「不是什麼?」畢亦瑤追問道。
「畢亦瑤,你最好忘掉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安安心心當顏子翌的新娘,你要是敢對倪樂卉或是別人說什麼,老頭子的下場就是顏子翌的下場。」孫煜威脅道。
「你……」畢亦瑤臉色慘白,身體顫抖不已。「顏子翌是顏子悠的二哥,孫煜,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孫煜到底有完沒完,現在又用顏子翌來威脅。
「那又如何?」孫煜問道,隨即又說道:「我的人性早就沒了,顏子悠的二哥又如何,我連顏子悠都敢傷害,更別說她的二哥,逼急了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畢亦瑤,別懷疑我的心狠手辣。」
「你就不怕我告訴齊宛海嗎?」畢亦瑤問道。
「你不會。」孫煜篤定的說道,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你太愛顏子翌了。」
「你……」畢亦瑤怒瞪著孫煜,這個男人太狠毒了,太無恥了,沒有他做不出來的事情。
「畢雪,我們走。」孫煜說道,該說的,他都說了,該怎麼做,畢亦瑤心裡清楚,他相信她絕對不會讓他失望。
畢雪上前扶著孫煜,走出醫院,畢雪扶著孫煜上車,有些擔心的問道:「孫總,你真放心畢亦瑤嗎?」
「不放心又能如何?」孫煜靠在椅背上,抬手揉搓著眉心,什麼事情都不順心,人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
「孫總,我建議你考慮下我的意見。」畢雪不死心的說道。
「弄死她,對你有什麼好處?」孫煜質問道,看著畢雪,這個女人心腸真不是一般的毒辣,動不動就想弄死人。
「畢亦瑤死了,我就是畢家唯一的繼承人。」畢雪得意洋洋的說道。
「畢亦瑤死了,你的身份離暴光也不遠了。」孫煜說道。
畢雪挑眉,問道:「什麼意思?」
「你真當畢家那群老家人是吃素的嗎?」孫煜白了畢雪一眼,真是蠢到了極點,他都後悔找上她了。
「他們懷疑我的身份了嗎?」畢雪問道,心裡升起一股恐懼,如果她的身份被拆穿了,她就不再是畢家的小姐,沒有畢家的光環照耀著,走到哪兒哪兒都是黑暗,想到過去的日子,她真的害怕了,真不想再回到那樣的日子裡。
「他們若是懷疑你的身份,你還能安然無恙嗎?」孫煜瞪了畢雪一眼,隨即又說道:「放心,我母親在畢家說話還能算數,只要老頭子不醒,畢家群龍無首,他們只能依賴我的母親。」
「孫總,避免夜長夢多,我們要不要……」
「閉嘴。」孫煜厲聲斥喝道,畢雪心裡在打什麼主意,他豈會不知曉。
「孫總……」
「別逼我發火。」孫煜警告道。
畢雪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問道:「孫總,去哪兒?」
「顏家。」孫煜說完,閉上眼睛,累了這麼久,他要閉目養神。
「孫總,別回顏家了,要不今晚去我那裡。」畢雪建議道。
「你想死嗎?」孫煜瞟了瞟她,畢雪馬上縮著肩膀螓首微偏。
西餐廳。
四人低著頭,靜靜地享用著美食,對醫院發生的事情,四人都沒刻意去提起,顏丹彤很好奇,卻並沒追問他們。
溫智帆最先吃完,正優雅的擦著嘴,餘光瞄見三個熟悉的身影,目光閃了閃,溫智帆看著倪樂卉,見她還在低頭吃,又看向顏堯舜,顏堯舜注意力全在倪樂卉身上,溫智帆嘴角一抽,不指望顏堯舜會注意到別人了。
「怎麼了?」顏丹彤低聲問道。
「極品一家來了。」溫智帆回答道。
「極品一家?」顏丹彤挑眉,抬頭,四周看了一眼,並沒看出什麼極品一家。
溫智帆默了,伸出腳,想去踢顏堯舜,卻不小心踢錯了,錯到倪樂卉了,如果他踢對了,顏堯舜不會理會他,頂多踢回來,而倪樂卉激動了。
「你幹什麼?」倪樂卉瞪著溫智帆質問道。
溫智帆清咳嗽了一聲,顏堯舜冷眸看著溫智帆,在顏堯舜的目光下,溫智帆苦澀一笑,低聲說道:「樂卉,你前任一家來了。」
聞言,倪樂卉愣了一下,抬頭,與嚴昌拓四目相對,倪樂卉挑眉,連招呼都沒打,低頭繼續享受美食。
「找死。」顏堯舜聲調低慢,語氣卻煞狠。
溫智帆不解,顏堯舜是在說樂卉有前任一家,還是在說他,他們沒注意到,他提醒他們,難道提醒錯了嗎?
有顏堯舜在,嚴昌拓想上來跟倪樂卉說幾句話,他都沒這個勇氣,那個女人回美國了,臨走之前叮囑他按兵不動,他不相信那個女人,卻又不得不相信,除了把希望寄托在那個女人身上,他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跟那個女人的目標合拍,他要倪樂卉,那個女人要顏堯舜,不跟她合作,跟誰合作?
俞海蓮見嚴昌拓注意力在倪樂卉身上,心裡在趟血,她卻只能強忍著,嚴昌拓要跟她離婚,她不想離婚,她是真的愛上嚴昌拓了,不想離開這個男人,何況,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女兒,為了女兒,她也堅決不同意離婚。
在她的努力下,夏青對她的態度明顯有所改變,只要她把夏青拉過來,嚴昌拓是個孝子,夏青的話,嚴昌拓不會不聽,只要夏青不同意他們離婚,嚴昌拓會妥協。
這個男人的心在不在她身上,已經不重要了,現在重要的是,她先保住他們的婚姻。
「兒子,這家西餐廳的空氣太不好了,我都說別來這裡吃,你非要帶我們來這裡吃,真是差強人意。」夏青指桑罵槐。
嚴昌拓很無辜,是媽非要來這裡吃,他跟海蓮都不想來這裡吃,媽堅持要進來,他們沒辦法,只能狠心跟進來。
現在他們的條件,來這裡吃一頓飯,幾乎要花掉他們全家半個月的生活費。
嚴氏破壞了,他給不了媽優越的生活了,無法滿足媽的高消費了,對此,嚴昌拓心中有愧,覺得對不起媽。
現在他們一家人的開銷全靠俞海蓮來維持,媽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從媽對俞海蓮的態度上看,明顯改觀了。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萬一媽出面阻止他跟俞海蓮離婚,嚴昌拓會頭痛,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媽像是對樂卉有仇似的,嚴家都破產了,她都不願意接受樂卉,他做媽的思想工作,媽偏偏在這件事情上堅持不妥協,她寧願接受俞海蓮,也不接受樂卉。
嚴昌拓真不明白,以前媽挺喜歡樂卉的,把樂卉當成親生閨女般,樂卉成為她的兒媳婦,她不該高興嗎?為什麼反影會這麼強烈呢?
「媽,如果你不喜歡這裡,我們可以換別家。」俞海蓮說道,倪樂卉在這裡,她也不想在這裡吃飯,有倪樂卉在,看著嚴昌拓對倪樂卉眉來眼去,這是吃飯嗎?簡直是在吃氣。
「媽,這裡很好,我們就在這裡吃。」嚴昌拓說道,樂卉在這裡,雖然顏堯舜也在,他不敢上前跟樂卉說話,遠遠地看著,他也覺得滿足。
「我看只有你覺得這裡好。」夏青瞪了嚴昌拓一眼,自己的兒子,心裡在想什麼,她會不知道嗎?
「媽,別再折騰了,你不是說想吃西餐,這家西餐的味道很美味。」嚴昌拓勸說道。
「你覺得這裡好,你在這裡吃,海蓮,我們走。」夏青狠狠的瞪了嚴昌拓一眼,蹭的一下起身,俞海蓮也跟著起身,立刻扶著夏青,兩人朝門口走去。
夏青邊走,邊低咕,惹不起,他們還躲不起嗎?
「媽。」嚴昌拓很是無奈,錢在俞海蓮身上,他留在這裡吃,沒錢結帳。
眷戀的目光看了倪樂卉一眼,倪樂卉壓根沒看他一眼,嚴昌拓有些失望,逼著自己離開。
「這是幾個意思?太陽打西邊升起嗎?」溫智帆問道,夏青是多麼厲害的一個狠角色,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見到樂卉就欺負,今天是怎麼了,還沒開戰,夏青就落荒而逃了,這不像是夏青的個性,以他對夏青的了解,至少要上演一番唇舌戰。
「囂張也要有本錢。」顏堯舜語氣隱隱有了怒意,卻被他輕蔑的一笑掩蓋。
敢招惹他的女人,不給他們一點深刻的教訓,他們就不知道他的厲害。
「嚴氏是他們的本錢,現在嚴氏破產了,夏青囂張得起來嗎?」倪樂卉冷嘲熱諷的說道,看了一眼顏堯舜,她心裡清楚,嚴氏會破產,全拜顏堯舜所賜。
「顏堯舜,你真陰險。」溫智帆說道,得罪誰都別得罪顏堯舜,與誰為敵都別與顏堯舜為敵,溫智帆慶幸,顏堯舜娶的人是樂卉,無論他怎麼得罪顏堯舜,只要有樂卉在,顏堯舜不敢把他怎麼樣,況且,他也不可能真正去招惹顏堯舜。
被顏堯舜揍了幾次,他也被顏堯舜揍怕了,尤其是老太太明明知道顏堯舜揍他,老太太還不幫他的忙,反而幫顏堯舜。
他都懷疑,到底他是老太太的兒子,還是顏堯舜是老太太的兒子。
「樂卉,你不管管嗎?」溫智帆問道。
「他對誰陰險,我都沒意見,只要他別對我陰險。」倪樂卉說道。
「我對誰陰險,也絕對不會對你陰險,我只會愛你。」顏堯舜保證道。
聽到他們的話,溫智帆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欣慰的同意,又忍不住說道:「你們能不能別動不動就秀恩愛,不知道秀恩愛死得快嗎?」
「閉嘴。」倪樂卉跟顏堯舜異口同聲的吼道。
溫智帆識相的閉嘴了,看著他們,顏丹彤眸中滿是羨慕,她跟溫智帆何時也能像大哥跟大嫂這樣,顏丹彤忍不住看向溫智帆,只有情到深處才想要秀恩愛,讓大家知道他們多麼相愛,沒有真正的感情,又怎麼會秀恩愛呢?
溫智帆對她,到底是什麼感情?同情嗎?
顏丹彤心裡溢滿苦澀,同情最讓人無奈,也最傷人感情,愛情最不需要的就是被同情。
「媽,別生氣,為一個倪樂卉氣壞了身子,太不值得了。」俞海蓮安慰道,尤其是氣壞了身子,她還得拿錢醫治,她現在找點錢不容易,夏青那些首飾都很值錢,隨便一樣拿去賣掉都夠他們一年的生活費,可是夏青把那些首飾都當寶貝似的,怎麼也不願意賣掉。
在她沒感動夏青之前,在夏青沒真心接受她這個兒媳婦之前,她絕對不能打夏青那些首飾的主意,只能辛辛苦苦在外面賺錢養活大家。
「為了一個小賤人生氣,我才沒這麼笨。」夏青死不承認,她就是在生倪樂卉的氣,憑什麼啊?她不甘心,她不明白,她為什麼越過越壞,而倪樂卉這個小賤人卻越過越好,甚至還嫁給了顏堯舜。
顏堯舜瞎眼了嗎?居然撿一個她兒子不要的女人,夏青真不能理解顏堯舜是怎麼想的。
顏堯舜有多維持那個小賤人,夏青可是領教過,為了那個小賤人,顏堯舜踢了她一腳,顏堯舜這個男人太可怕了,明明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居然還對老人動手,那一腳直接把她踢進醫院住了幾天。
如果不是兒子阻止她,她都想要告他,傷害老人,算什麼男人?
「媽,你能想得通,我就放心了。」俞海蓮欣慰的說道,夏青越是不喜歡倪樂卉,越是痛恨倪樂卉,對她來說就是一件好事。
嚴昌拓不是想跟她離婚,跟倪樂卉復婚嗎?媽不同意,這婚他還復得成嗎?
俞海蓮不了解夏青,夏青何其精明,現在的局面對夏青來說是困境,沒有嚴氏,誰會把女兒嫁給自己的兒子,何況,兒子又是兩次離婚。
在沒找到下家之前,夏青就把俞海蓮給困住,等那家千金大小姐,願意嫁給兒子,或是兒子東山再起了,她就把俞海蓮給掃地出門,這次她不那麼狠心了,她會給俞海蓮足夠的錢,她不喜歡倪樂卉,也不喜歡俞海蓮。
只是迫於目前的局面,她不得不依賴俞海蓮養家餬口。
「放心,別擔心我,我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絕對不會被一個小賤人給打倒。」夏青拍著胸脯保證,沒有健康的身體,如何完成大業。
健康就是本錢,如果她連本錢都沒了,她就什麼都沒有了,嚴氏破產了,沒關係,只要人還在,他們還有機會東山再起。
「媽,你這是何苦。」嚴昌拓說道,跟樂卉在一家餐廳吃飯怎麼了,媽為什麼要較真呢!
「爭一口氣,你想讓那個小賤人看我笑話嗎?做夢,我的笑話誰都可以看,唯獨那個小賤人不行。」夏青憤憤的說道,指著嚴昌拓,又說道:「兒子,不是媽說你,你看看你剛剛看到小賤人的眼神,哎喲!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沒娶過媳婦兒,沒見過女人,魂都被她給勾走了。」
「媽,我是真心愛樂卉的。」嚴昌拓看著自己的母親,聽著她左一聲小賤人,右一聲小賤人,嚴昌拓覺得很刺耳,他向媽說過一次,說他想跟樂卉復婚,結果媽聽完後激動不已,當場跟他翻臉,害得他都不敢在她面前說了。
聞言,夏青惱羞成怒,俞海蓮也悲痛欲絕。
他愛倪樂卉,她呢?當初他為了她跟倪樂卉離婚,他也說愛她,真心愛她,現在,他卻為了倪樂卉想要跟她離婚,他的愛就這麼朝三暮四嗎?
「嚴昌拓,你想要氣死我嗎?」夏青質問道,明知她不喜歡倪樂卉,他還對她說出這番話,什麼叫真心愛倪樂卉,夏青就不明白,倪樂卉有什麼好,讓她的兒子為她神魂顛倒。
倪樂卉已經嫁人了,聽說又懷孕了,真是氣死人了,她跟顏堯舜結婚多久,就懷上孩子了,跟昌拓結婚一年,也沒見她下個蛋出來。
「媽,你是我媽,我怎麼會想要氣死你呢!媽,你以前不是挺喜歡樂卉的嗎?為什麼現在她對樂卉成就這麼深呢?」嚴昌拓問道。
「以前我是喜歡她,是想要讓她當我閨女,但是,絕對不是兒媳婦。」夏青說道,這樣的話,她對昌拓說了很多次,為什麼昌拓就是不明白呢?
「為什麼不能當兒媳婦?你都能把她當成閨女,為什麼不能當兒媳婦呢?」嚴昌拓質問道。
「她配不上你。」夏青說道,想當她的兒媳婦,就得過她這關,倪樂卉連她這關都過不了,還想當她的兒媳婦,簡直白日做夢。
「媽,我愛她,我們很般配。」嚴昌拓說道。
「昌拓,媽,別為了倪樂卉爭吵,這是公共場所,有人看著。」俞海蓮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聲提醒道,她可不希望嚴昌拓把夏青說服了,如果連夏青都妥協了,她跟嚴昌拓的婚就離定了,這個男人是她的,她費盡心機把這個男人搶到手,想讓她拱手相讓,不可能。
夏青深呼吸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順著氣,問道:「昌拓,為了那個女人,你真想讓媽在公共場所丟面子嗎?」
「媽,我的面子重要,還是我的幸福重要?」嚴昌拓問道。
「你的幸福重要,但是,兒子,你的幸福絕對不是倪樂卉。」夏青斬釘截鐵的說道,想了想,又提醒道:「兒子,媽要提醒你,倪樂卉現在是顏堯舜的老婆,別去招惹顏堯舜,那個男人有多陰險,有多卑鄙,你又不是沒領教過,嚴氏破產,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難道你真要顏堯舜把我給弄死了,你才甘心嗎?」
「媽,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嚴昌拓挑眉,什麼死啊死的,多不吉利。
「因為你去招惹倪樂卉,想要跟倪樂卉復婚,倪樂卉現在是顏堯舜的老婆,你這不是在向顏堯舜宣戰是什麼?顏堯舜直接把嚴氏給弄破產了,你高興了,你滿意了,卻還不死心,你這不是想要他弄死我是什麼?」夏青質問道。
「媽,別生氣,這是法治社會,殺人是要犯法的。」俞海蓮安撫道。
「我們回家。」夏青說道。
「媽,我們還沒吃東西。」俞海蓮提醒道,不在外面吃飯了,俞海蓮反而鬆了口氣。
「吃什麼吃?氣都被他給氣飽了。」夏青憤憤地說道,扭頭就走。
「媽。」俞海蓮叫了一聲,卻沒追上去,怨懟的目光望著嚴昌拓,抱怨道:「惹媽生氣,你高興了,你滿意了?」
「閉嘴。」嚴昌拓斥喝道,都是這個女人,別以為他不知道,這段時間俞海蓮在給媽灌輸什麼,他很清楚。
「你凶我有用嗎?你凶我,媽就不生氣了嗎?」俞海蓮質問道,她現在是全家人的支柱,賺錢養活全家人,他居然不感激,反而凶她。
「俞海蓮,別以為緊抓著我媽,我就不跟你離婚了,告訴你,這婚必需離。」嚴昌拓堅定的說道。
俞海蓮眼睛瞬間泛紅,為了他們,她努力工作,省吃儉用儘量滿足他們的需求,他不知感激,還想著跟她離婚,委屈加怒火,俞海蓮吼道:「嚴昌拓,嚴氏破產了,你已經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總裁了,別說倪樂卉沒嫁給顏堯舜,即便倪樂卉沒嫁人,她也不會吃回頭草。」
「不可理喻。」嚴昌拓狠狠的瞪了俞海蓮一眼,朝夏青追去。
俞海蓮站在原地,泛著淚花的目光看著嚴昌拓的背影,氣得跺腳。
「樂卉,你說他們剛剛在吵什麼?」溫智帆問道,很好奇他們在爭吵什麼,不過,從他們的表情上看,不難猜測出他們在吵什麼。
「我沒有順風耳。」倪樂卉白了溫智帆一眼,趁著顏堯舜上洗手間的時間,表哥才敢問她,如果顏堯舜在,表哥肯定不敢。
倪樂卉看了一眼洗手間的方向,目光看向外面,俞海蓮還呆滯的站在那裡,雖然她看不見俞海蓮臉上的表情,不難想像,嚴昌拓肯定對俞海蓮說了什麼殘忍的話。
「大嫂,他們就是你前夫一家人嗎?」顏丹彤直白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