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虧心啊,虧心啊
倪樂卉頓時覺得天雷滾滾,這是她的女兒嗎?這話對她來說太犀利了,理論上說,她找不到話來反駁,因為涵函是小孩子,而她是一個成年人。
但是,哈哈哈,她也有必殺招。
倪樂卉撥了撥頭髮,又摸了摸自己微隆起的肚子,無比狂傲的說道:「我是孕婦,我是皇后。」
「喔。」涵函很給倪樂卉面子的喔了一聲,倪樂卉頓時飄飄然了,再次感受到懷孕真好,這一招屢試不爽,在涵函面前也不例外。「媽媽,你是孕婦,你是皇后,爸爸呢?爸爸是什麼?」
「嗯,爸爸。」倪樂卉餘光瞄了一眼在廚房裡忙碌的那抹身影,她是皇后,顏堯舜自然就是皇帝,但是,皇帝會做家務事嗎?會做吃的給皇后吃嗎?
「爸爸是太監嗎?」涵函問道。
聞言,倪樂卉嚇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涵函居然說顏堯舜是太監,這要是被顏堯舜聽到了,涵函不會遭殃,遭殃的人是她,顏堯舜會直接證明他是不是太監。
倪樂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還好顏堯舜沒聽到,嚇死她了。
「噓。」倪樂卉食指放唇邊,見涵函又要開口說話,涵函語不驚人死不休,倪樂卉立刻捂住涵函的嘴,不讓涵函說話,涵函可憐兮兮的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看著倪樂卉。
「樂卉,你在做什麼?」顏堯舜收拾好廚房,出來正好見到這一幕。
見到顏堯舜,倪樂卉愣住了,忘了鬆開手,捂住涵函小嘴的素手也移了一下,把涵函的小鼻子也給捂住了。
「樂卉。」顏堯舜嚇了一跳,趕忙將涵函從倪樂卉魔爪中救出來,她這是要捂死自己的閨女嗎?涵函可是她的親閨女,可不是過繼來的。「樂卉,你這是做什麼?」
反應過來的倪樂卉也鬆了口氣,見涵函可憐巴巴的趴在顏堯舜肩上望著自己,她剛剛的動作真是嚇著小傢伙了。
「涵函。」倪樂卉起身,想要從顏堯舜懷中抱過涵函,涵函卻抱住顏堯舜的脖子,不看倪樂卉,將小臉蛋兒埋在顏堯舜脖頸間,倪樂卉受傷了,她嚇著女兒了,女兒害怕她了,開始排斥她了。
「涵函。」顏堯舜低眸,看著趴在他肩上的涵函。
「爸爸,媽媽壞,媽媽欺負涵函。」涵函在顏堯舜耳邊小聲的控訴倪樂卉的罪狀,剛剛倪樂卉真的嚇著她了,明明還在愉快的聊天,倪樂卉突然捂住她的嘴,涵函嚇壞了。
「涵函,媽媽不是故意的。」倪樂卉委屈的說道。
顏堯舜用眼神安撫倪樂卉,讓她少安毋躁,顏堯舜抱著涵函去客廳了,留倪樂卉一個人在飯廳,倪樂卉挫敗的坐在椅子上,趴在桌面上悔過。
五分鐘後,涵函背著小書包,快快樂樂的跑來飯廳叫倪樂卉。「媽媽,上學要遲到了,我們要出門了。」
倪樂卉愣住了,看著自己的女兒,很是愧疚,她剛才嚇著涵函了。
「涵函。」倪樂卉叫道,女兒這是原諒她了嗎?顏堯舜這麼快就把涵函給搞定了,倪樂卉在佩服的同時,也有些挫敗。
她的女兒,她都搞不定,顏堯舜這個繼父輕而易舉就搞定了小傢伙。
「媽媽,快點。」涵函催促道,她才不懂煽情。「媽媽,快點,我上學要遲到了,真是的,蝸牛都比媽媽的速度快。」
倪樂卉嘴角一抽,一掃剛剛挫敗的情緒,她的女兒真是厲害,扮得了可憐,搗得了蛋,沉默的時候,是個惹人愛的乖寶寶,說話的時候,真是氣死人不償命,女兒這個性到底隨了誰?
嚴昌拓不是,她也不是。
倪樂卉牽著涵函出來,顏堯舜已經拿著她的包包站在門口等著她,顏堯舜抱著涵函,牽著倪樂卉的手出門,先送涵函去幼兒園,再送倪樂卉去醫院。
去醫院的路上,倪樂卉忍不住問道:「顏堯舜,你累不累?」
「不累。」顏堯舜回答道,他知道倪樂卉想說什麼。
「顏堯舜,我跟涵函,你真的……」
「樂卉。」顏堯舜打斷倪樂卉的話,他知道倪樂卉在擔心什麼,睨了倪樂卉一眼,保證道:「你放心,我有分寸,做不到的事情,我一定不會勉強。」
倪樂卉沉默,做不到的事情,他真不會勉強嗎?
顏堯舜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
到了醫院,顏堯舜並沒下車,看著倪樂卉下車,他要去公司。
倪樂卉走進住院部,碰到楊燁了,倪樂卉愣了一下,想裝沒看見,又覺得太虛偽了,明明看到了,楊燁是院長,她是婦產科醫生,見到院長,若是不打聲招呼,顯得太不懂事了。
「院長。」倪樂卉叫道。
「倪醫生早。」楊燁笑看著倪樂卉。
「呵呵。」倪樂卉笑了笑,現在是上班時間,等電梯的人很多,楊燁陪著倪樂卉等電梯,對倪樂卉噓寒問暖,惹來好奇的目光,院長關心倪醫生,這又是一條新聞,在院長面前,沒人敢竊竊私語,恭敬的站在一邊。
電梯來了,等電梯裡的人出來,沒人敢擠進電梯,讓院長先走,楊燁等著倪樂卉,讓倪樂卉先進電梯,倪樂卉挑眉,她跟楊燁有仇嗎?楊燁這不是在害她嗎?
倪樂卉也不客氣,若是她客氣,只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走進電梯,楊燁也跟著進電梯,即使很忙,卻沒人敢進電梯,楊燁也不勉強,按了一下按鈕,電梯門關上。
「院長,你不覺得你不該這麼早來跟人搶電梯嗎?」倪樂卉忍不住說道。
「我有搶嗎?」楊燁無辜的問道,隨即又說道:「我沒霸道的不讓他們進電梯,是他們自己不進來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在電梯裡,跟你乘坐他們會有壓力。」倪樂卉說道,他們寧願等一會兒,也不願意跟他乘坐。
「那就不關我的事了。」楊燁無辜的說道,看著倪樂卉,笑著問道:「你跟我在一起,你有壓力嗎?」
「你是妖魔鬼怪嗎?」倪樂卉反問道,她的心裡素質很好,楊燁是院長,那又如何?其實,剛開始的時候,倪樂卉也是有壓力的,接觸多了,楊燁也是人,不是什麼妖魔鬼怪,在他面前,自然就沒什麼壓力了。
「你看我像妖魔鬼怪嗎?」楊燁問道。
「像。」倪樂卉很不給面子的說道。
「你真會開玩笑。」楊燁無奈的說道,摸了摸自己的臉,每天他都有照鏡子,他對鏡中的自己相當有耐心,尤其是這張臉,簡直是完美無缺,多少女人為之瘋狂,想要嫁他為妻的女人,從醫院排隊都能排到他家門口了。
「你要當玩笑,那就是玩笑。」倪樂卉說道,電梯停了,倪樂卉走出電梯,見楊燁也走出電梯,倪樂卉挑眉,提醒道:「這是婦產科。」
「我知道這是婦產科。」楊燁說道。
「院長,你能不能厚道一點,能不能別來影響我們工作?」倪樂卉問道。
「我來找你們主任,是公事,不是私事。」楊燁說道,他是院長,他愛上哪兒便上哪兒,反正他也沒事可做,她在婦產科,他不來婦產科轉悠,她若是很忙不用理會他,他也不需要她熱情接待,就是想看著她。
倪樂卉不說話了,她本來想去主任辦公室,楊燁要去,她就不跟楊燁爭,她去醫生辦公室。
楊燁目送她朝醫生辦公室走去,沒跟上去,都說了他是來找溫智帆的,若是跟她去醫生辦公室,她又該有意見了。
楊燁去溫智帆辦公室,一路上免不了有人向他問好,院長這個身份,對楊燁來說是負擔,他多想卸下這個負擔,可是沒人接手,顏堯舜為了倪樂卉,贊助了醫院很多設備,也成為醫院的股東,他本想趁這個機會,把醫院交到顏堯舜手中,讓顏堯舜來當這個院長,可惜,顏堯舜不屑,還讓他在院長的這個位置上越坐越穩。
楊燁真是冤枉死了,懷疑顏堯舜一定是故意的,醫院那些股東,誰不想坐上他的位置上,想讓他滾出醫院的人多的是,結果呢!顏堯舜不讓他們如願,非要為難於他,真是太過分了。
溫智帆是倪樂卉的表哥,倪樂卉是顏堯舜的老婆,顏堯舜突然對醫院大方,就是為了倪樂卉,其實,顏堯舜大可讓溫智帆來坐院長這個位置,何必勉強他呢!
溫智帆來到辦公室,見到楊燁坐在他的位置上,挑了挑眉。「今天太陽從西邊升起嗎?」
「今天沒有太陽。」楊燁沒好氣的說道。
「有事嗎?」溫智帆問道。
「溫智帆,我們是摯友,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嗎?」楊燁問道,非要有事,他才能來這裡嗎?他是院長,整個醫院都歸他管,他愛去哪兒就去哪兒。
「我要去查房了,沒時間招待你。」溫智帆一邊換衣服,一邊對楊燁說道。
「查房。」楊燁喃喃念道,隨即問道:「你表妹也要查房嗎?」
「廢話。」溫智帆白了楊燁一眼,雖說樂卉是有特權,但是,樂卉對工作很認真,對她的病人很負責。
「我決定了。」楊燁突然拍桌而起。
溫智帆扣紐扣的手一頓,挑眉看著楊燁,問道:「你又發什麼瘋?」
「你才發瘋,我很正常。」楊燁白了溫智帆一眼說道。
「你決定了什麼?」溫智帆問道,這樣的楊燁,不是發瘋是什麼,半點醫學都不懂的楊燁,居然成了醫院的院長,溫智帆也是醉了,他跟楊燁是摯友,楊燁第一次以院長身份出現在醫院的時候,他也著實嚇了一跳,懷疑自己眼花了,楊燁是院長,這太不可思議了,可事實證明,這的確是真的,人家就是院長。
「跟你們一起去查房。」楊燁說道。
溫智帆嘴角一抽,拿起他的杯子,去倒了一杯水,不是給自己喝的,而是給楊燁。「你這個念頭還是打消了,如果你真的很無聊,你自己找娛樂,別打擾我們工作,這是我的杯子,如果你不嫌棄,請慢用。」
「溫智帆,你這是什麼態度?」楊燁質問道,他要去查房,溫智帆這是什麼意思?
「你是院長。」溫智帆提醒道。
「院長怎麼了?院長就不能查房嗎?」楊燁問道。
「能,當然能,但是,今天不行。」溫智帆說道。
「為什麼?」楊燁問道。
「我沒時間了,等我查完房回來跟你說清楚,楊燁,我可警告你,不許跟來,你若是擅自跟來,以後別來我辦公室了。」溫智帆威脅道。
「你威脅我?」楊燁挑眉,好歹他也是院長,溫智帆只是婦產科的主任,他居然敢威脅自己,簡直是過分,別以為他們是摯友,他就會對溫智帆網開一面,惹火了他,他會讓溫智帆見識一下他的厲害。
「對,我就是在威脅你。」溫智帆大大方方的承認,這個男人腦子壞了,不威脅他,難不成還由著他胡來。
「溫智帆,我可是院長。」楊燁說道,他是院長,他說了算。
「你不用提醒我,我知道你是院長,並且我還知道,我只是婦產科的主任。」溫智帆換好白大卦走出主任辦公室。
溫智帆不同意,楊燁也不敢貿然跟上去,他是院長沒錯,在醫院他想做什麼,他就做什麼,但是,他還是不敢招惹溫智帆,惹火了溫智帆,溫智帆會跟他翻臉的,他可不想失去溫智帆這個摯友,畢竟他們都這麼多年了。
溫智帆領著醫生們查完房,倪樂卉把溫智帆拉到一邊,低聲問道:「瘟神還在你辦公室嗎?」
「瘟神?」溫智帆挑眉看著倪樂卉,在他辦公室的人只有楊燁,難道樂卉在說楊燁,樂卉叫楊燁瘟神,若是被楊燁聽到了,估計要氣得吐血。「你叫楊燁瘟神?」
「他不是瘟神嗎?」倪樂卉反問道,隨即又說道:「剛剛在住院部碰到他,上班山峰期,很多人都在等電梯,電梯來了,我進去了,他也進去,居然沒人敢進來,偌大的電梯裡只有我跟他,你說他是不是瘟神?」
溫智帆笑出了聲,對倪樂卉的話很是贊同,說道:「對,他就是瘟神。」
「還在你辦公室里?」倪樂卉問道。
「應該還在。」溫智帆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楊燁走沒有走,他也不知道,要回辦公室看看才知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在你辦公室,我就不去你辦公室。」倪樂卉回答道。
「為什麼?」溫智帆不解的問道。
「他太羅嗦了。」倪樂卉說道。
「的確。」溫智帆表示贊同,楊燁那傢伙是有些羅嗦,但是,楊燁只對親人跟朋友羅嗦,對其他人,楊燁可是很嚴肅。「今天你沒什麼事,你可以去醫生休息室休息。」
「除了睡,還是睡,腦子都會睡壞掉。」倪樂卉伸了個懶腰,因為懷孕的關係,她是越來越嗜睡了。
「對,昨晚你們睡得好嗎?」溫智帆問道,他們把涵函接回去一起住了,樂卉懷孕,需要人照顧,涵函又太小,也需要人照顧,照顧樂卉一個人,他相信顏堯舜還能照顧過來,若是多了一個涵函,溫智由懷疑顏堯舜有沒有這個能力了。
「很好。」倪樂卉回答道,至少她睡得很好。
「你們住在哪兒?」溫智帆問道,他們把涵函接去一起住,絕對不會回顏家住,顏家真不適合涵函住,烽火味太濃烈了。
不過,顏子翌成了植物人,顏子悠又生下一個兒子,齊宛海需要時間緩衝一下,能不能接受顏子翌成植物人的實事都不知道,哪兒還有心情去做壞事。
「我的那套公寓。」倪樂卉問道。
「你那套公寓?」溫智帆挑眉,問道:「你的提議,還是他的提議。」
「我們商量後的決定。」倪樂卉說道,她跟顏堯舜是夫妻,有什麼事情夫妻之間本來就應該商量。
「你們商量後的決定?」溫智帆更覺得奇怪了,顏堯舜那麼有錢,住處有多,隨便一套都比樂卉的公寓寬大,怎麼會同意住在倪樂卉的公寓呢?
「我的公寓離醫院近。」倪樂卉說道。
溫智帆明白了,目光落到倪樂卉微隆起的腹部,忍不住感慨道:「你懷孕20周,丹彤比你晚一個多月,她的肚子看起來卻比你的大。」
「廢話。」倪樂卉白了溫智帆一眼,他是婦產科的主任,他還不知道情況嗎?「我只懷了一個孩子,丹彤肚子裡是三個孩子。」
「三個孩子,壓力山大啊!」溫智帆重重的嘆了口氣,未來的日子裡,他要與三個孩子奮鬥,想想都苦悶。
「你嫌多嗎?沒關係,給我一個,我不嫌多。」倪樂卉說道,她敢保證,表哥要是敢把孩子送人,大姨一定會跟表哥拼了,大姨早就想過含飴弄孫的幸福生活了,她都想好了,等丹彤生完孩子,坐完月子,不讓丹彤帶孩子,她帶他們帶,讓丹彤接任她的工作,接手溫氏,她就徹底退休了,把溫氏也徹底交給丹彤來管理,她只需要帶孩子們就行了。
「送給你,我可不敢。」溫智帆說道,隨即又說道:「你又不知道我家那個老佛爺有多期盼孩子們快點出生,尤其是知道丹彤懷了三胞胎,差點高興得瘋掉了,連我跟丹彤的一年之約都做廢了。」
「表哥,你說話注意一下,小心隔牆有耳。」倪樂卉提醒道,有前車之鑑,只要聊起丹彤,倪樂卉就進入戒備狀態。
「這是醫院。」溫智帆提醒道,她至於這么小心謹慎嗎?
「醫院更該注意,來來往往的人這麼多。」倪樂卉說道。
「好好好,算我怕你了,結束這個話題。」溫智帆舉手投降了。
「我去醫生休息睡覺,有什麼事叫我。」倪樂卉說道,溫智帆點頭,溫智帆回自己的辦公室,倪樂卉朝醫生休息走去。
顏子悠病房裡,孫煜守在顏子悠病床邊,顏子悠醒了,目光渙散的望著天花板。
孫煜見狀,鬆了口氣,她總算醒了,他還真害怕她出什麼事,如果她真出什麼事,母親有推卸不了的責任,畢竟那麼多人看到母親進了顏子悠的病房,這次的事情,母親也被嚇著了,孫煜以為母親只是懲罰一下顏子悠,沒想到母親……
唉!算了,母親也是氣不過,如果顏子悠生下的是個女兒,母親或許能接受,可是顏子悠生下的是個兒子,而那個兒子還不是孫家的骨血,母親能接受嗎?
好在顏子悠醒來了,母親也不會受到法律制裁了。
「子悠。」孫煜試著叫道,顏子悠仿佛沒聽到般,目光呆滯的望著天花板。「子悠,你別這樣,這樣的你,讓我很擔心。」
顏子悠動了動眼睛,望著孫煜,問道:「孫煜,我還活著嗎?」
「子悠,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當然還活著,你不僅活著,你還活得好好的。」孫煜說道。
「我真的還活著嗎?」顏子悠反覆的問道,她昏倒之前,發生的事情在她腦海里浮出,除了痛,還是痛。
「子悠,別這樣,別嚇唬我。」孫煜有些激動的說道,孫煜都佩服自己,演深情的男人,他居然這麼熟練了,顏丹彤會演戲,他也會演。
「孫煜,你掐我一下。」顏子悠側眸看著孫煜,孫夫人那一腳正好踢在她的傷害口上,剛縫合的傷口裂開了,流了好多血,她不可能還活著,如果這次在孫夫人的折磨下,她還能死裡逃生,她一定不會容忍了,她要變強,她要保護自己,要保護她的兒子。
「子悠,你還活著,你沒有死,子悠,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這次我母親太過分了,這次的事情,她也嚇壞了,子悠,我不求你能原諒我母親,我只求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很擔心,我很心疼。」孫煜說道。
「孫煜,你去哪兒了?我真的好怕,我好希望你能出現在我面前保護我,阻止你母親對我做的事情。」顏子悠哭泣著,面對孫煜的關心與自責,顏子悠再也忍不住了,痛哭出聲,剛醒來的她,很是虛弱,沒支撐多久,她又暈倒了。
剛剛還好好的,剛剛還在向他發情緒,突然又暈厥了,孫煜嚇了一跳,他可不希望她出什麼事,孫煜按鈴求救。
顏子悠是倪樂卉的病人,顏子悠的情況,除了倪樂卉,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正好倪樂卉在醫院,護士長沒叫別的醫生去,而是去醫生休息叫倪樂卉。
「倪醫生。」護士長叫道,倪樂卉睡著了,迷迷糊糊被護士長叫醒。
「怎麼了?」倪樂卉睜開眼睛,看著一臉著急的護士長,她才睡著,打擾別人睡覺很不厚道,可是,她也清楚,如果沒有重要事情,護士長不會來打擾她休息。
「倪醫生,顏子悠醒了,又暈倒了,你去看看。」護士長說道。
「知道了。」倪樂卉也不敢怠慢,揭開被子,穿上衣服跟白大卦,護士長要跟著,卻被倪樂卉拒絕了。
孫煜見倪樂卉姍姍來遲,挑了挑眉,很懷疑她是不是故意的,尤其是見她惺忪的目光,典型的剛從被窩裡起來。
「怎麼會是你?」孫煜問道,為什麼來的是倪樂卉?孫煜懷疑她會趁機報復子悠,畢竟,她跟顏堯舜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因為子悠而沒了,若是換成是他,絕對會不讓子悠好過,一個害他失去孩子的女人,他怎麼可能救。
「一開始就是我,很意外嗎?」倪樂卉白了孫煜一眼,聲音不咸不淡,她知道顏子悠為什麼會排斥她當主刀醫生,也知道為什麼孫煜這麼擔心,她跟顏堯舜的第一個孩子,是因為顏子悠而沒了,他們都以為,如果不是顏子悠絆倒她,她跟顏堯舜的第一個孩子就不會出事。
倪樂卉很清楚,她跟顏堯舜的孩子會沒了,跟顏子悠沒關係,顏子悠只是加速了孩子的離去,即使顏子悠沒絆倒她,孩子也保不住。
「除了你,沒其他醫生了嗎?」孫煜問道,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倪樂卉成為子悠的主刀醫生,他沒得選擇,也是她救了子悠,她會不會現在報復子悠,誰也不敢確定。
「我做事向來有始有終。」倪樂卉說道,她既然接手了顏子悠,就不會半途而廢,她想要報復顏子悠,只會對顏子悠的事情置之度外,冷眼旁觀看著這一切,絕對不會出手救顏子悠,既然救了,她就不會放棄。
倪樂卉給顏子悠做了查檢,對孫煜說道:「她沒事。」
「沒事為什麼會暈倒?」孫煜問道。
「你生一下孩子,然後又被人踢一腳,縫合的傷口裂開,引發大出血,被搶救過來,你可以親自體驗一下就能明白了。」倪樂卉說道,孫煜臉色頓時沉了幾分。
倪樂卉這是在挑戰他身為男人尊嚴,如果不是倪樂卉救了顏子悠,又是顏堯舜的妻子,他現在還不敢招惹顏堯舜,就憑倪樂卉這番話,他都不會放過倪樂卉,不給她一點顏色看看,他就不姓孫。
「她真沒危險嗎?」孫煜問道。
「你擔心她是真心嗎?」倪樂卉沒回答孫煜的話,而是反問道,如果是真的擔心,她可以解釋給他聽,如果不是真心,她也不想浪費口水。
「她是我的妻子。」孫煜提醒道,挑眉看著倪樂卉,這個女人,這是故意在刁難她嗎?
「她生的兒子,可不是你的。」倪樂卉哪壺不開提哪壺,見孫煜臉色一白,倪樂卉滿意一笑,她不是在為顏子悠打抱不平,她是為一個女人打抱不平。
倪樂卉走出顏子悠的病房,孫煜沒有惱羞成怒,而反玩味的揚起嘴角,這個女人真的很特別,他有些明白顏堯舜為什麼會對這個女人如此上心了,跟這個女人在一起,一定不會寂寞。
「怎麼樣?」護士長見倪樂卉走出來,把倪樂卉拉到一邊,低聲問道。
「護士長,你似乎對顏子悠很關心。」倪樂卉笑看著護士長。
護士長愣了一下,說道:「我對誰都關心。」
「放心,沒事。」倪樂卉說道。
「真沒事?」護士長問道,倪樂卉點頭,護士長才放心了。
倪樂卉去找溫智帆,沒見到楊燁,倪樂卉挑了挑眉,問道:「他呢?」
「你說他是瘟神,他回自己的辦公室自我反省去了。」溫智帆笑著說道。
「他偷聽我們說話?」倪樂卉擰眉,果然是隔牆有耳。
「沒有,是我告訴他的。」溫智帆搖頭回答道,他威脅楊燁,估計他沒回到辦公室里,楊燁是不會離開他的辦公室,又怎麼可能偷聽他們說話。
「你告訴他的,表哥,你這不是害我嗎?」倪樂卉問道,背著楊燁說他是瘟神,楊燁可是院長,表哥這不是在害她是什麼?
「有顏堯舜罩著你,楊燁不敢對你怎麼樣。」溫智帆說道,如今的倪樂卉是有人罩著的,顏堯舜是誰,多少人都惹不起的男人,別說只是他轉告楊燁,就是樂卉在楊燁面前,指著楊燁的鼻子罵他是瘟神,楊燁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倪樂卉默了,坐在沙發上,問道:「表哥,你知道顏子翌的情況嗎?」
「樂卉,你該不會真相信強尼所說的奇蹟了吧?樂卉,即使有奇蹟,奇蹟也不可能發生這麼快。」溫智帆說道,強尼排除了奇蹟的可能,只是說給顏堯舜聽的,真把希望寄托在奇蹟身上,那也太傻了,不過,也是一種希望的寄託。
「我只是想問你,顏子翌還在急診嗎?」倪樂卉問道,強尼宣布顏子翌成了植物人,恐怕顏子翌想要醒過來,簡直太難了。
「當然。」溫智帆說道,顏家有錢,是強尼宣布顏子翌成了植物人,若是其他人,恐怕他們會帶著顏子翌轉院,會帶來各種專家,強尼宣布的,只怕也沒有專家敢接手,有誰的醫術能勝過強尼,強尼既然宣布了,就是最終的結果。「你想去看他嗎?」
「我想去看看畢醫生。」倪樂卉說道,顏子翌都成了植物人,她去看顏子翌也沒什麼意思,她有些擔心畢醫生,想去看看畢醫生,開導一下畢醫生,不管畢醫生聽不聽得進去,她都想去開導一下。
「你想去勸她?」溫智帆問道,畢亦瑤是婦產科的醫生,按理說他也應該去開導一下,可是,他是男人,有些話由他說出口不方便,若是樂卉要去,這也算幫了他一個忙。
「勸她。」倪樂卉想了想,看著溫智帆,問道:「勸她什麼?」
「新婚第二天,她老公出了車禍,現在又被宣布成了植物人,你說勸她什麼?」溫智帆反問道,怎麼勸畢亦瑤,難道還要他教她嗎?
「勸她跟顏子翌離婚,然後改嫁?」倪樂卉問道。
「你要是敢這麼勸她,你信不信齊宛海會跟你拼命。」溫智帆說道,兒子剛被宣布成了植物人,倪樂卉就勸她的兒媳婦改嫁,齊宛海能答應嗎?好不容易跟畢家攀上親家了,現在好了,一場車禍,兒子成了植物人,如果顏子翌能醒過來,那還好,如果顏子翌醒不過來,畢亦瑤要與顏子翌離婚,也沒人敢說什麼。
顏子翌可以等上二三十年,齊宛海能等嗎?
「是她的兒子成了植物人,將心比心,如果成植物人的是畢醫生,顏子翌要跟畢醫生離婚,齊宛海會阻止嗎?」倪樂卉問道。
「這不是成植物人的是顏子翌,不是畢醫生。」溫智帆說道,隨即又問道:「以你對畢醫生的了解,她會因為顏子翌成了植物人而離開他嗎?」
「你問我有什麼用?我又不了解畢醫生。」倪樂卉說道,這個問題,她回答不了,除了當事人,沒人回答得了。
「畢醫生是你的同事,平時見你們兩個感情挺好的,畢醫生跟顏子翌還是你牽的紅線。」溫智帆提醒道。
「唉!」倪樂卉嘆口氣,說道:「所以我覺得虧心。」
第一次做媒,結果呢!唉!倪樂卉都沒臉說了,估計再也沒人找她牽紅線了。
「他們結婚,是你情我願,又不是你逼迫的,這場車禍也不是你安排的,你有什麼好虧心的?」溫智帆問道。
「顏子翌根本不願意娶畢醫生。」倪樂卉說道。
「誰都知道他不願意,他真正想娶的人是你。」溫智帆說道,顏子翌想娶倪樂卉,對倪樂卉的愛不輸給顏堯舜,如果顏子翌對倪樂卉的執念沒那麼深,知道倪樂卉成了顏堯舜的妻子,成了他的大嫂,他就該望而卻步,控制住自己繼續愛樂卉,而不是執迷不悟。
「表哥,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這話要是被顏堯舜聽到了,你就麻煩大了。」倪樂卉說道。
「顏堯舜不在。」溫智帆得意的說道。
「不跟你說了,我去急診找畢醫生。」倪樂卉說道。
「樂卉。」溫智帆叫住倪樂卉。
「還有事嗎?」倪樂卉問道。
「你不是去醫生休息室休息了嗎?」溫智帆問道,她若是睡著了,沒人叫醒她,她是不會這麼快醒來。
「顏子悠醒了,又暈倒了,顏子悠是我負責的,護士長把我叫醒了。」倪樂卉說道,沒有抱怨,只是在陳述。
「孫夫人又來了?」溫智帆問道。
倪樂卉默了,瞪了溫智帆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表哥,你能不把人心都想得這麼壞嗎?」
「表妹,你已經過了天真的年紀了。」溫智帆提醒道,他也不想把人心都想得這般壞,壞人終究是壞人,想要壞人改邪歸正,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兒。
「我無語了。」倪樂卉妥協了。
「樂卉,我要給你一個忠告,你最好別單槍匹馬的去。」溫智帆說道。
倪樂卉睨了溫智帆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不單槍匹馬的去,難道你要我叫幾十號人去嗎?表哥,我是去展露我對畢醫生的關心,不是去打群架的。」
「齊宛海會相信你是去關心她兒媳婦嗎?」溫智帆問道,她單槍匹馬的去,只會吃虧,他也不放心她獨自去。
「齊宛海只會相信我是去幸災樂禍的。」倪樂卉說道。
「樂卉,不急於一時,等幾天,等他們都接受這個現實後,你再去展露你的關心也不遲。」溫智帆勸說道,本來他是想讓倪樂卉去勸說畢亦瑤,現在看來,過早的去,不一定會有好的結果。
倪樂卉沉默不語,溫智帆擔心她偷偷獨自去,他有台手術,不能守著倪樂卉,但是他又不放心她,只好把楊燁叫來,除了楊燁,也沒人能阻止倪樂卉。
見到楊燁出現,倪樂卉挑了挑眉,問道:「你怎麼又來了?」
「見到我,你不高興嗎?」楊燁問道,看著倪樂卉,目光有些怪異,想到溫智帆的話,楊燁很是傷心,在她眼中,他是瘟神,楊燁很有意見,他什麼時候變成瘟神了?
「你很閒嗎?」倪樂卉問道,說他是瘟神,她也覺得有些過分了,看著楊燁的眼神有些不自在。
「反正不忙。」楊燁回答道。
「你找表哥嗎?」倪樂卉問道,想告訴他,表哥不在辦公室,又覺得此話很多餘,表哥在不在辦公室里,一眼就能看出來,不需要她說。
「我不找他,我找你。」楊燁說道。
「找我?」倪樂卉挑眉,楊燁找她做什麼?
「你表哥不放心你,特意叫我來看著你。」楊燁說道。
倪樂卉嘴角一抽,對溫智帆也是無語了,她一個大活人,有什麼好擔心的。「我表哥叫你來,你就來嗎?」
「要看什麼事。」楊燁說道,用一種他自認很深情的目光看著倪樂卉,極其曖昧的說道:「因為是你的事,所以,我比較上心。」
「其實,你不用這麼上心。」倪樂卉有些不自在的說道,她這是桃花運旺盛嗎?唉!桃花運太過旺盛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樂卉,有一種感情,你明知是錯誤的,極力的控制著自己,任憑你怎麼努力,都是徒勞無功。」楊燁說得特別無奈,特別的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