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樂卉的不安
顏曉曉等了很久,沒得到顏堯舜的回答,顏曉曉又擔憂的問道:「哥,你在嗎?」
「我在。」顏堯舜回答道。
聽到顏堯舜的聲音,顏曉曉鬆了口氣,接著又催促道:「哥,你快去醫院找嫂子。」
「曉曉,這件事情你就別操心了,你該幹什麼幹什麼。」顏堯舜說道,隨即掛了電話。
「喂,喂喂喂,哥。」顏曉曉看著掛斷的手機,挑了挑眉,哥這是什麼意思?聽到二哥要去醫院找嫂子,哥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呢!
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
顏曉曉下車,踢了一腳車輪,打計程車去醫院。
「曉曉的來電?」倪樂卉問道,顏堯舜點頭,倪樂卉又問道:「曉曉找你做什麼?」
「沒什麼,不用管她。」顏堯舜寵溺地吻了吻倪樂卉的發頂。
「她是你妹妹。」倪樂卉嬌羞地在顏堯舜胸膛上打了一下,攙上了他的臂彎,他這麼疼愛這個妹妹,曉曉的事情,他不可能做到置之不理。
「想吃什麼?」顏堯舜問道,因為曉曉這通電話,顏堯舜的心情美麗了,顏子翌要來醫院找樂卉,曉曉給他打電話,看來在曉曉心中,他這個哥重要。
「今晚不回顏家吃飯嗎?」倪樂卉問道。
「我們在外面吃。」顏堯舜摟著她的腰,他還不想這麼早帶她回顏家,顏家的空氣不好,人也不好。
「吃火鍋。」倪樂卉說道,孕吐減輕後,她特別想吃辣。
顏堯舜挑眉,很不贊同,低眸看著她平坦的腹部,說道:「為了肚子裡的寶寶,我們不吃火鍋。」
「是你問我想吃什麼。」倪樂卉不開心了,他問她的意見,她想吃火鍋,他又反對,不讓她吃火鍋,心情不美麗了。
「火鍋除外。」顏堯舜說道。
「麻辣燙。」倪樂卉說道,不給火鍋吃,她就吃麻辣燙。
顏堯舜徹底無語了,吃麻辣燙還不如吃火鍋。
「你沉默是代表默認嗎?」倪樂卉見顏堯舜不說話,戳了戳顏堯舜的胸膛。
「我是在無言的抗議。」顏堯舜沒好氣的說道,她懷著孕,他怎麼可能同意讓她去吃什麼麻辣燙。
「麻辣燙真的好吃。」倪樂卉不死心的說道。
「我對麻辣燙過敏。」顏堯舜找了個藉口。
「你對麻辣燙過敏?」倪樂卉挑眉,懷疑的看著顏堯舜,真的假的。
「我對麻辣燙過敏,你有意見嗎?你可別忘了,丹彤對麻辣就過敏。」顏堯舜提醒道。
丹彤對麻辣過敏,倪樂卉是知道的,這件事情也是真的,可是她還是懷疑顏堯舜的話,丹彤是例外,顏堯舜卻不是例子。
「沒關係,我又不逼著你吃,你看著我吃就行了。」倪樂卉說道。
「這也太殘忍了。」顏堯舜不同意。
「我想吃。」倪樂卉望著顏堯舜,用一種顏堯舜拒絕不了的目光望著他。
顏堯舜咬了咬牙,移開目光,不去看倪樂卉的這種眼神。
「顏堯舜。」倪樂卉搖晃著顏堯舜的手臂,她向他撒嬌,就不信他拒絕得了。
「我帶你去吃牛排。」顏堯舜說道。
「又吃牛排?」倪樂卉挑眉,整張小臉垮了下來,她是喜歡吃牛排,但是,也不能經常吃。
「羊肉湯。」顏堯舜又說道。
「不吃。」倪樂卉搖頭。
「牛肉湯。」顏堯舜不死心的介紹道。
「不吃。」倪樂卉堅持拒絕。
「老鴨湯。」顏堯舜又說道。
「吃你。」倪樂卉沒好氣的說道,顏堯舜推薦的東西,怎麼都是一些湯湯水水,她根本不愛吃,她的喜好,他明明知道,還在這裡胡亂推薦。
「好啊!回家吃。」顏堯舜曖昧的眨了眨眼。
倪樂卉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臉頰微微熱了起來,在顏堯舜腰際掐了一下。「你的思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讓人鬱悶了?」
「是你說吃我的。」顏堯舜無辜的說道。
「真是敗給你了。」倪樂卉不理他了,推開顏堯舜,獨自朝電梯口走去。
顏堯舜笑看著她的身影,闊步追上去,不顧她的反對,摟著她的腰。
「大庭廣眾之下,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影響。」倪樂卉話雖這麼說,卻並沒推開顏堯舜,任由他摟著自己的腰,這是醫院,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這是她工作的地方,他不在這裡工作,他覺得無所謂,如果是在顏氏,她也不在乎,反正她又不用天天去顏氏。
「注意什麼影響?你是我的老婆,我是你的老公,我們是合法的,我們夫妻恩愛,誰愛嫉妒誰嫉妒去。」顏堯舜狂傲的說道,他們是合法夫妻,又不是地下情。
「跟你說話,真傷胃。」倪樂卉說道,電梯來了,倪樂卉走進電梯,顏堯舜跟上。
「等一下。」溫智帆的聲音響起。
聽到溫智帆的聲音,顏堯舜反射性的按住關電梯的按鍵,而倪樂卉卻是按住電梯,兩人按住不同的按鍵。
「你這是幹什麼?你跟我表哥有仇嗎?」倪樂卉挑眉看著顏堯舜,他沒聽到表哥在叫他們等一下嗎?
「沒有,他可以等旁邊的電梯。」顏堯舜說道,反正他就是不歡迎溫智帆進來。
「無聊。」倪樂卉瞪了顏堯舜一眼,拍掉他按住按鍵的手。
溫智帆站在電梯外面,見電梯裡只有倪樂卉跟顏堯舜,尤其是顏堯舜臉上的表情,擺明了不歡迎他的意思,溫智帆正考慮著要不要進去當他們的電燈泡。
「表哥,你在發什麼呆?」倪樂卉不解的問道,叫他們等一下,她按住電梯等他,他反而不進電梯,這是幾個意思?
「他不歡迎我。」溫智帆指著一臉陰沉的顏堯舜。
倪樂卉挑眉,警告的瞪了顏堯舜一眼,說道:「他不歡迎你是他的事,電梯又不是他家的。」
表哥這理由也夠讓人無語,這是醫院,可不是顏氏。
「也對。」溫智帆笑了笑,邁步進電梯,倪樂卉鬆開按鍵,按了一下旁邊的按鍵,電梯門關上,溫智帆無視顏堯舜充滿敵意的目光,看著倪樂卉問道:「樂卉,下班你們要去哪兒?」
「去吃飯。」
「回顏家。」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溫智帆看著兩人,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連台詞都沒對好,在顏堯舜冰冷的目光下,溫智帆清了清喉嚨,一本正經的問道:「你們到底是去吃飯,還是回顏家?」
這次兩人都沉默,倪樂卉等著顏堯舜回答,顏堯舜等著倪樂卉回答,結果兩人都沒回答。
「你們不去看涵函嗎?」溫智帆問道,見倪樂卉搖頭,溫智帆又說道:「我今天不知道去哪兒。」
「什麼意思?」顏堯舜問道。
「老太太讓我跟丹彤今晚又去顏家,跟丹彤的父親培養感情。」溫智帆無奈的說道,說真的,顏家人事太多了,他不想去顏家。
「丹彤不會原諒他,你就是花一年的時間跟他培養感情,也是徒勞無益。」顏堯舜冷聲說道,被自己父親傷害,這種痛苦除了當事人沒人能體會。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顏堯舜,別說得這麼絕對。」溫智帆說道。
顏堯舜揚起嘴角,明明是笑,卻讓人看了直想打寒顫,溫智帆只是失去了父親,失去了父愛,跟他和丹彤的經歷完全不一樣,溫智帆不能體會,才能說出這番話,顏堯舜並不去辯解,太沒意思了。
電梯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很詭異,倪樂卉默默地伸出手,握住顏堯舜的手,顏堯舜一愣,看著倪樂卉,看著倪樂卉臉上的笑容,顏堯舜斂起眼底的冷意換成柔情脈脈。
走出電梯,走出住院部。
「你們是去吃飯,還是回顏家?」溫智帆又問道。
「跟你有關係嗎?」顏堯舜冷聲問道,他們去哪兒,是他們的事情,跟溫智帆一點關係都沒有。
「理論上說沒有,感情上說有。」溫智帆說道,隨即又說道:「你們若是去吃飯,告訴我地址,我去接丹彤,然後帶著丹彤去找你們,如果是回顏家,我們一起去接丹彤,然後一起回顏家。」
「表哥,你不想去顏家,可以跟大姨說清楚,我想大姨會理解,不會逼迫你。」倪樂卉說道。
「她逼迫我做的事情還少嗎?」溫智帆沒好氣的問道,對於老太太,他真的很無語,想一出是一出,根本不顧及別人的想法跟心情。
「表哥,你不想這麼早回顏家,你可以帶著丹彤去逛街。」倪樂卉建議道。
「丹彤是明星,走到哪兒都有人認識。」溫智帆提醒道,逛街真虧樂卉想得出來,站著說話不腰痛。
「你跟著我們就不會被人認出來嗎?」倪樂卉問道,顏堯舜為她點讚,這句話問得太好了。
「人多可以分散注意力。」溫智帆說道。
倪樂卉默了,這是什麼歪理?
「接到丹彤,你給我們打電話。」顏堯舜說道,倪樂卉看著他,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嗎?按理說反對的人應該是他,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呢?
溫智帆也看著顏堯舜,懷疑顏堯舜在給他設圈套。
「你改變注意了?」顏堯舜問道,溫智帆果斷的搖頭。「我們不會等你們太久。」
「放心,不會讓你們等太久。」溫智帆急切的說道,不去考慮顏堯舜是不是給他設了個圈套,擔心顏堯舜後悔變卦了,溫智帆朝他停車的方向走去。
「顏堯舜,我們真要等他們嗎?」倪樂卉好奇的問道。
「不等。」顏堯舜果斷的回答。
「那你還叫他接到丹彤給我們打電話?」倪樂卉不解的問道。
「他打電話,我們不一定要接。」顏堯舜回答道。
倪樂卉眼角抽搐,用膜拜的目光看著顏堯舜。「顏堯舜,你真是太陰險了。」
「小意思。」顏堯舜打開車門,讓倪樂卉上車。
倪樂卉並沒上車,吊著眼看著顏堯舜,質問道:「顏堯舜,你對我也這麼陰險嗎?」
顏堯舜愣了一下,搖頭回答道:「不會。」
倪樂卉懷疑,不相信他的話,他對別人都這麼陰險,對她會保留嗎?
「我只會愛你。」顏堯舜毫不吝嗇展露自己對她的愛意,抬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拂過她粘黏在唇上的長髮,隨即低頭在她紅唇上啄了一下。
這一幕,落入站在遠處的顏子翌眼中,眼底閃過哀傷,他又晚了一步,顏堯舜又搶先了一步,他好不容易下了決定,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找她,想要對她說,他愛她,見到顏堯舜在她身邊的瞬間,所有的勇氣都沒了。
有顏堯舜在,顏堯舜是絕對不會給他說出口的機會。
「相信你了。」倪樂卉在顏堯舜臉膛上拍了拍,坐進車裡,等著顏堯舜上車。
顏堯舜看著遠處的顏子翌,臉色驟變,方才的笑意全然不見,鳳眸眯起,眼神漸漸聚斂為一股陰森,森冷的氣息,從嘴角劃開,全身都瀰漫起危險的氣息。
顏子翌臉上的表情也是瞬息萬變,神情極為痛楚。
倪樂卉見顏堯舜站著不動,她坐在車裡,看不見顏堯舜臉上此刻的表情,自然沒感覺到四周氣氛的變化,忍不住出聲催促。「顏堯舜。」
聽到倪樂卉的聲音,顏堯舜猛的回神,斂起思緒,眼底的冷意也被柔情取代。
顏堯舜坐上車,不想讓倪樂卉看到顏子翌,刻意避開從顏子翌身邊經過,顏堯舜從另一個出口離開醫院。
顏子翌想跟他搶女人,他秒秒鐘把顏子翌給秒殺了。
「二哥。」顏曉曉也趕來了,剛剛這一幕,她也看到了,很擔心顏子翌。
對顏子翌,顏曉曉心中有愧,是她給哥打電話,是她叫哥來醫院,她也沒想到哥的速度會這麼快,會趕在二哥之前把嫂子帶走。
「曉曉,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自不量力?」顏子翌問道,總是晚一步,樂卉跟嚴昌拓相愛的時候,他也晚了嚴昌拓一步,嚴昌拓跟樂卉算是青梅竹馬,所以,他沒有怨言。
樂卉跟嚴昌拓離婚了,他又晚了大哥一步,這次他不甘心,他比大哥先認識樂卉,為什麼最後樂卉嫁的人是大哥?顏子翌有些怨老天不公,為什麼不早點讓他與樂卉重逢,偏偏樂卉成了他的大哥才讓他們重逢。
「二哥,哥很愛嫂子。」顏曉曉說道,人都是自私的,在愛情面前,哥是上天的寵兒,而二哥卻是被上天遺棄的孤兒,哥的愛得到了回報,二哥的愛沒得到回報,她很同情二哥,可她又不能幫二哥,因為那個人是她的親哥哥,那個女人又是她的嫂子。
傷害哥成全二哥,這種事情她做不出來。
「我也愛她,我對她的愛,不比大哥對她的愛少一分。」顏子翌神情極為痛苦,為什麼她嫁的人是大哥?為什麼讓她成了他的大嫂?
「二哥,嫂子也愛哥。」顏曉曉說道,這就是現實,你愛她,無論愛得有多深,但是,她並不愛你,不甘心也無能為力,只因為不愛。
想到上次哥受車禍,嫂子為了保住哥的腿,犧牲了腹中的孩子,那些的事情,她永遠也忘不了,她說的那些話,嫂子不介意,但是她介意,嫂子原諒她,但是她無法原諒自己。
同甘共苦的愛情,才能走遠。
「曉曉,陪我去喝一杯。」顏子翌說道,借酒澆愁愁更愁,此刻,他只想好好醉一場。
「好。」顏曉曉點頭,她拒絕不了顏子翌,這個時候她也不放心離開,不知為何,她很慶幸那個女人死了,有時候沒有媽,也是一件好事,自己的媽對自己下藥,只為了逼迫他跟不愛的女人結婚,這也是一種痛苦。
手機響起,倪樂卉從包包里拿出手。
「溫智帆的來電不許接。」顏堯舜霸道的說道,他不限制別人的手機,他只限制溫智帆的手機,他跟樂卉約會,溫智帆帶著丹彤參與進來做什麼。
「不是表哥,是大姨。」倪樂卉說道,睨了一眼顏堯舜,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問道:「大姨的來電要不要接?」
「廢話,你敢不接嗎?」顏堯舜反問道,隨即又催促道:「快接。」
左易夢沒事的時候不會打電話給樂卉,左易夢打電話來,一定是有事。
「大姨。」倪樂卉接起叫道。
「樂卉,你下班了嗎?」左易夢問道。
倪樂卉愣了一下,以為左易夢問她有沒有下班,是想叫她去接涵函,問道:「大姨,有什麼事嗎?」
「樂卉,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你畢舅舅醒了。」左易夢說道。
倪樂卉挑眉,沉默幾秒,說道:「大姨,我知道了。」
「樂卉,你去醫院看看他。」左易夢說道。
倪樂卉咬著下唇,目光悠遠的看著車窗外,說道:「大姨,有人不希望我去看畢舅舅。」
「堯舜嗎?」左易夢問道。
「不是。」倪樂卉搖頭,抬手揉搓著眉心。「畢舅舅的親侄子跟女兒們。」
「不可能。」左易夢激動的說道,隨即又說道:「她們不是畢俊的女兒。」
至於有沒有侄子,她就不知道了。
倪樂卉挑眉,媽跟大姨聽到畢舅舅女兒的事情,反應怎麼這麼激動,而且都一致認定她們不是畢舅舅的女兒。
「大姨。」倪樂卉很是無奈。
「樂卉,你代我跟你媽去看看他,算大姨求你,行嗎?」左易夢祈求道。
「好。」倪樂卉妥協了,大姨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
掛了電話,倪樂卉神情儘是擔憂,上次去醫院看畢舅舅,那個叫畢雪的女人對他們百般阻止,倪樂卉有些頭痛了,這次畢雪會讓她看畢舅舅嗎?
大姨還真會給她找事情做,畢舅舅跟大姨和媽的關係,她不想去理清楚。
「顏堯舜,畢舅舅醒了。」倪樂卉說道,目光未從車窗外移開。
「這是好事。」顏堯舜的目光閃了閃。
「可我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好事。」倪樂卉說道,畢舅舅是中風,美國那邊最有權威的醫生們都無能為力,送到中國,畢舅舅就治癒了嗎?
「不想去,我們就別去。」顏堯舜說道。
「大姨讓我去。」倪樂卉說道。
「你呢?」顏堯舜問道。
「我?」斂起眸光,倪樂卉看著顏堯舜。
「你想去嗎?」顏堯舜問道。
「我該不該去呢?」倪樂卉反問道。
「不是你該不該去,而是你想不想去。」顏堯舜說道。
「不知道。」倪樂卉搖頭說道,她想不想去呢?她自己都不知道。「顏堯舜,你幫我決定。」
「我?」顏堯舜挑眉睨了一眼倪樂卉。
「對,你是我老公,你說我該去,我就去,你說我不該去,我就不去。」倪樂卉說道,把決定權給顏堯舜,大姨怪罪起來,她也有理由,顏堯舜不讓她去,她也沒辦法。
顏堯舜想了想,說道:「給溫智帆打電話,叫上他一起去醫院。」
倪樂卉睜大眼睛看著顏堯舜,這跟表哥有什麼關係呢?轉念一想,畢舅舅醒了,她代表媽去看畢舅舅,表哥代表大姨去看,合情合理。
「顏堯舜,你真是太陰……精明了。」倪樂卉誇讚道,她本想說陰險,有贊人陰險嗎?果斷的改成精明了。「我馬上給表哥打電話。」
醫院,溫智帆跟顏丹彤先一步到醫院,他們在車裡等了顏堯舜跟倪樂卉十多分鐘。
見他們的車來了,溫智帆跟顏丹彤下車,溫智帆手中還提著水果籃,見兩人兩手空空,他也是醉了。
「你們什麼時候變成蝸牛了?」溫智帆問道。
「你的水果籃上哪兒買的?」倪樂卉問道,上次來的時候,她就是兩手空空,這次也是如此,表哥卻提著水果籃,是表哥想得周道,還是她壓根沒將畢舅舅當外人,或者,她就忽略了看病人要帶上水果籃。
更別指望顏堯舜這麼細心了,看病人顏堯舜是直接給人民幣,才不會提水果籃。
「你要買嗎?」溫智帆問道。
「沒想過。」倪樂卉搖頭。
「你不買,你問什麼問?」溫智帆沒好氣的說道。
「我高興,我樂意。」倪樂卉挺了挺胸說道。
「樂卉,你在緊張。」溫智帆說道,倪樂卉沉默,她不否認,她是很緊張,緊張什麼她也不清楚,反正就是莫明其妙的緊張起來。
顏堯舜上前,握住倪樂卉的柔荑,拉著她朝住院部走去,溫智帆和顏丹彤跟他們在後面。
「畢舅舅在哪間病房?」出了電梯,溫智帆問道。
「上次來看的時候,在加護病房,現在醒了,有沒有轉到普通病房,我也不知道。」倪樂卉回答道。
「真是敗給你了。」溫智帆無奈的說道,直接去護士站問。「護士,請問下,畢俊在什麼病房?」
「加護病房。」護士回答道。
加護病房,溫智帆挑眉,對護士說了聲謝謝。
「不是醒了嗎?怎麼還在加護病房?」倪樂卉茫然的問道。
「興許是剛醒不久。」溫智帆說道。
「可能嗎?」倪樂卉問道,隨即又問道:「你不覺得奇怪嗎?畢舅舅剛醒不久,大姨就得到消息了,大姨的消息也太靈通了。」
「樂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溫智帆問道。
「別瞎猜了,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顏堯舜說道。
加護病房,他們上次來過,顏堯舜直接帶著他們去。
加護病房外,聚集了很多人,齊宛海、顏子悠、孫煜、畢雪、畢亦瑤,看到齊宛海跟顏子悠,倪樂卉有些意外,轉念一想,孫煜是畢俊的侄子,顏子悠又是孫煜的妻子,顏子悠出現在這裡也不驚訝,至於齊宛海,她一心想要撮合畢亦瑤跟顏子翌,不就是衝著畢亦瑤是畢家的大小姐,畢俊醒了,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少得了她在場。
見到他們,眾人也很意外,孫煜犀利的目光落到顏丹彤身上,顏丹彤移開目光,刻意避開他的目光,見狀,孫煜臉色黯淡下來。
「你們怎麼會來?」齊宛海挑眉,冷聲問道。
「畢俊是我們的舅舅。」溫智帆回答道。
「哼!」齊宛海冷哼一聲,冷嘲熱諷道:「真是笑話,你們的母親都姓左,可不是姓畢,攀親也要找對人,孫煜的母親孫夫人才姓畢,孫煜才是畢俊的侄子。」
「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畢俊是我外婆的義子。」溫智帆嘲笑道。
「溫智帆,你說誰孤陋寡聞?」齊宛海不愛聽了,敢說她孤陋寡聞,對她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加護病房的門從裡面打開,一個護士走了出來,斥喝道:「這是醫院,你們能不能別大聲喧譁。」
「護士,什麼情況?」溫智帆問道。
「你是?」護士看著溫智帆問道。
「我是患者的侄子,患者不是醒了嗎?為什麼大家都守在外面?」溫智帆不解的問道。
護士看了孫煜跟畢雪一眼,義憤填膺的說道:「畢先生是醒了,卻又被他們給氣得暈過去了。」
「什麼意思?」倪樂卉問道。
「我們是無能為力了,現在在等美國那邊的人來接畢先生去美國醫治。」護士說道。
倪樂卉有些暈了,問道:「護士,患者是真的醒了,又被他們給氣的暈倒了,護士,是這個意思嗎?」
「對。」護士點頭,接著關上門。
溫智帆跟倪樂卉看著孫煜跟畢雪,並沒有惱怒,只是無語了。
「你們這是什麼眼神?」畢雪怒氣衝天的質問道。
「我真懷疑,畢舅舅是不是你的父親。」倪樂卉說道。
「倪樂卉,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是他的女兒,難不成你是他的女兒?」畢雪不依不饒的問道。
「我不是他的女兒,你是不是他的女兒,沒有人能證明,只是你自己說是他的女兒,你的話有幾分真假,無人得知。」倪樂卉說道。
畢雪氣炸了,看著孫煜,見孫煜完全沒有要幫她說話的意思,在她看來,孫煜肯定是對倪樂卉有好感了,不然不會任由倪樂卉欺負她。
怒極反笑,畢雪指著畢亦瑤,說道:「她呢?她可是你的同事,難道連她你也懷疑嗎?」
「我並不懷疑她。」倪樂卉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我只懷疑你。」
「憑什麼?」畢雪更是怒不可遏,她不懷疑畢亦瑤,偏偏懷疑她,倪樂卉是對她有意見,還是什麼?
「直覺。」倪樂卉吐出氣死人不償命的兩個字。
畢雪愣了一下,頓時心裡有底了,剛剛她還在害怕,害怕倪樂卉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她並不怕倪樂卉,她怕的人是顏堯舜,這個男人太危險了,她的美人計對他完全沒效果。
「可惜,你的懷疑沒用,我跟爸可是做過親子鑑定的。」畢雪得意洋洋的說道。
「親子鑑定可以造假。」倪樂卉說道,現在這社會,只要有錢,什麼不能造假。
「你……」畢雪氣炸了,顫抖的手指著倪樂卉,沒人幫她,她有一種孤掌難鳴的窘迫,而倪樂卉身後有顏堯舜,她害怕這個男人,有些話她不敢用來攻擊倪樂卉。
齊宛海冷眼旁觀,完全沒有要幫畢雪的意思,她不喜歡畢雪這種女人,尤其是畢雪見到孫煜的時候,整個人都掛在孫煜身上了,畢雪是孫煜的表妹,她看不慣,卻又不能說什麼,見畢雪被倪樂卉氣成這樣,齊宛海有些幸災樂禍。
她甚至希望倪樂卉說的都是真的,目的畢俊有兩個女人,一個是畢雪,一個是畢亦瑤,而她看中了畢亦瑤,如果能把畢雪擠掉,畢亦瑤就是畢俊唯一的女兒,子翌娶了畢亦瑤,子翌就是畢家唯一的女婿,屆時,畢家的一切都會是畢亦瑤的,身為女婿的子翌,也會分割一點。
齊宛海心裡的如意算盤打得可是叮噹響,排除異己,獨占鰲頭,人都是貪婪的。
「表哥。」畢雪挽著孫煜的手臂,向他求救。
「閉嘴。」孫煜推開畢雪,狠狠的瞪了畢雪一眼,眼中滿是警告,這個笨拙的女人,這個時候她強出什麼頭。
孫煜都感覺到齊宛海看他的眼神中有不滿,畢雪還這麼纏著他,她是想害他嗎?走到今天,取得齊宛海的信任,他容易嗎?如果在這個時候,因為這個女人而前功盡棄,太不值得了。
「表哥。」畢雪錯愕的望著孫煜,他警告的目光讓她害怕,她有今天的這一切,全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她還是那個酒店裡的小姐,她還在靠取悅男人養活自己,以前不堪的過去,她只想擺脫,她清楚的知道,只要抓緊眼前這個男人,他能讓她過上夢寐以求的生活。
「一邊坐著。」孫煜以命令的口吻說道,早知道她這麼讓他失望,他不該找上她,他該找一個演員,至少不會像畢雪這樣。
見孫煜對畢雪這麼冷漠,齊宛海很滿意,看來真是她多想了,孫煜跟這個女人之間真沒那種她擔心的關係。
齊宛海也是聰明人,倪樂卉跟畢雪有矛盾,這是她願意見到的,她們最好交戰起來,兩敗俱傷就更好了,她就好坐收漁人之利。
「亦瑤,你怎麼樣了?」倪樂卉走近畢亦瑤,緩慢地蹲下身,握住她冰涼的雙手,畢亦瑤還是跟上次一樣,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任由他們吵得不可開交。
畢亦瑤抬起頭,怔怔地望著倪樂卉。「樂卉,我爸醒了,我高興的趕到醫院,醫生卻告訴我,他又暈厥了。」
畢亦瑤看著孫煜跟畢雪,目光里充滿了怨懟,上次是這樣,這次又是這樣,他們是想要爸的命嗎?
倪樂卉鼻子有些酸痛,她理解畢亦瑤的心情,她的心情跟畢亦瑤差不多,聽到畢舅舅醒的消息,她雖然沒表露出來,但是她心裡是高興的,大姨讓她來看畢舅舅,她雖然猶豫,但是,她心裡是想來的。
到了醫院,卻被告知,畢舅舅又被孫煜跟畢雪氣暈厥了,倪樂卉很想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明明不希望畢舅舅醒來,為什麼還要表現得這麼急切呢?
在畢舅舅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要是守在醫院,爸醒來一定能看到我,能跟我說說話。」畢亦瑤自責的說道。
「亦瑤,別自責了,這不是你的錯,是那個女人的錯,是她把你爸氣暈厥了,這跟你沒關係。」齊宛海搶先一步安撫道,她的話,誰都聽得出來,齊宛海故意在倪樂卉面前挑撥離間,想要利用倪樂卉來對付畢雪,而齊宛海對付畢雪的理由太明顯不過了。
顏堯舜保持緘默,做樂卉堅定的後台,如果樂卉向他求助,他一定會站出來,如果樂卉不想讓他參與進來,想要自己解決,他也不會制止。
「老太婆,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痛,什麼叫是我的錯?什麼叫是我把我爸氣暈厥的?告訴你們,我什麼也沒說,爸醒來沒多久又自己暈倒了。」畢雪辯解道。
可惜,她的話,沒人相信,人都醒了,沒有人刺激他,不可能又突然自己暈倒。
孫煜知道齊宛海在針對畢雪,齊宛海是什麼目的,孫煜也清楚,畢雪是他的人,他是絕對不容許齊宛海如願,齊宛海有多貪婪,孫煜很清楚。
「媽,這是他們畢家的事情,我們就別摻和進來了。」孫煜說道,看似是在勸說齊宛海,實則是在提醒畢雪,她才是姓畢,齊宛海姓齊,一個外姓人,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三道四,偏偏畢雪硬是沒聽出來,孫煜簡直想要掐死這個蠢笨的女人,他都說得這麼明顯了,畢雪還聽不懂,難道真要他直接讓她利用畢家小姐的身份攻擊齊宛海嗎?
「孫煜,畢俊是你的舅舅,他的事情,你也有權力說話。」齊宛海說道。
孫煜苦澀一笑,咬牙切齒的說道:「媽,我姓孫,不姓畢。」
齊宛海挑眉,畢雪這次沒讓孫煜失望,聽懂孫煜話中之意了,頓時有底氣了。「你這個老太婆,從哪兒來回到哪兒去,這是我們畢家的事情,論不到你在這裡指手劃腳。」
「你們畢家的事,我是管不著,但是,她的事,我還是管得著的。」齊宛海說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畢雪問道。
齊宛海冷笑一聲,說道:「亦瑤是我兒媳婦。」
「兒媳婦,哈哈哈。」畢雪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般,哈哈哈笑出聲。
「你笑什麼?」齊宛海挑眉看著畢雪。
「我姐有沒有結婚,我給你清楚。」畢雪說道。
齊宛海愣了一下,更正道:「未來的兒媳婦,過不了多久,我兒子就會娶她進門,她就會成為我顏家的人,欺負我顏家的人,我可不答應。」
「欺負她?」畢雪冷笑一聲,說道:「她可是我的姐,我欺負誰,也不會欺負她,而你們的目的,我才要懷疑不單純。」
「顏家配畢家綽綽有餘,我兒子娶她,門當戶對,誰也沒高攀誰。」齊宛海說道。
「顏家配得上畢家嗎?還綽綽有餘咧!捫心自問,顏家配畢家,真是門當戶對嗎?你敢摸著自己的良心說,娶畢家的女兒,你們顏家不是要高攀嗎?」畢雪質問道。
畢雪跟齊宛海爭辯不休,孫煜冷眼旁觀,顏子悠想勸,卻插不上一句話。
畢亦瑤眼神渙散,聽到畢雪跟齊宛海的爭吵,畢亦瑤痛苦地抓著頭髮,喃喃自語道:「都是我的錯。」
「亦瑤,聽我說,這不是你的錯。」倪樂卉安撫道。
「不對,這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他們……」畢亦瑤說不下去了,咿咿嗚嗚地抽泣起來。
「他們怎麼了?」倪樂卉問道,她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畢亦瑤只是喃喃自語,聲音很小,又不清楚,倪樂卉根本聽不清楚畢亦瑤在說什麼。
「亦瑤。」倪樂卉擁住畢亦瑤,想要寬慰她,卻又不知該如何寬慰,追問道:「亦瑤,告訴我,他們到底做了什麼事?」
見倪樂卉緊抓住畢亦瑤這句話不放,孫煜心咯了一下,生怕畢亦瑤在倪樂卉的追問下說了不該說的話,想要出聲阻止,又不知道如何阻止,餘光瞄了一眼沉默不語的顏堯舜,這個男人是不是知道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