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七年前(十六)
「我和梅雨不可能。」藍錦直視古小雲,深邃眸子裡有著明顯的不悅。
「如果,這只是你一個人的想法呢?」古小雲問,挑眉睨著藍錦。「錦,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自從你送洛梅雨進醫院,陪著她生了女兒,只要是關於洛梅雨的事,洛峰都用各種藉口來請你幫忙,不是撮合是什麼?」
洛峰幫自己妹妹,他能理解,可洛峰也做的太過份了,他都看不下去,洛家兄妹指使錦做這做那就算了,還完全無視錦已經結婚的事實。
「這不能怪洛峰。」藍錦幽幽的說道:「梅雨的女兒提前出生,是因為在藍家出了意外,孩子一出生身體就不好,於情於理,我都該負一些責任。」
「狗屁,你又不是孩子的父親,負狗屁的責任啊!」一心急,古小雲罵了髒話。
藍錦無言以對,他的確不是孩子的父親。
好友沉默,古小雲知道自己的話,說到他心坎里去了,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好友,別不知不覺間犯了錯誤。「說道責罰,作為你的朋友,我只想提醒你一句,別忘了誰才是你的責任。」
誰才是他的責任,他當然知道,他的責任是語雪和她肚子裡的孩子,近段時間,為了語雪,他還不夠煩心嗎?
想到語雪近兩個月對他的態度,一股怒氣充斥在藍錦胸口,他做錯了什麼,她可以直接跟他說,哪怕是和他吵架,都好過於不理不睬的冷戰。
「我的責任是什麼,我很清楚,不需要你來提醒。」心中鬱結著悶氣,藍錦語氣沖了些。「還有,我和梅雨的事情,和你無關,你不需要把語雪扯進來。」
「把杜語雪扯進來的不是我,是你,忘記了嗎?你們在美國領的證。」古小雲不懷好意的看著藍錦。「你今天為洛梅雨做牛做馬,鞍前馬後,做盡一切丈夫該做的事情,杜語雪知道後,她會怎麼想,她還可能跟你在一起嗎?」
「你敢告訴她,別怪我翻臉無情,不顧念朋友情誼。」藍錦的臉瞬間陰沉下來。
「需要我來告訴嗎?」冷笑一聲,古小雲有些幸災樂禍的說:「現在這個時代,網絡那麼發達,醫院人來人往,你又那麼有名,隨便拍一張照片,發到網上都是大新聞,點擊率居高不下,除非杜語雪不上網,不然,她早晚會知道。」
「只要你不多事,她不會知道。」冷冷的聲音從牙縫裡擠了出來,藍錦鷹一樣眸光沉沉地盯著古小雲。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古小雲用一種你沒救了的目光看著藍錦,他好心勸他,他卻把他說成是唯恐天下不亂者的多事之人。
不是他故意詛咒錦,錦要是這樣繼續下去,早晚失去杜語雪。
「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藍錦語氣冷冽如冰。
「我指手畫腳。」這句話嗆的古小雲怒火中燒,作為他的朋友,他提醒他,要不要聽是他的事情,做什麼要說成是他指手畫腳,那麼難聽。「你要不是我的朋友,我他媽還懶得對你的事指手畫腳呢!藍錦,你再執迷不悟,我等著看你失去杜語雪的那一天。」
火爆的怒吼完,古小雲很瀟灑地摔門而去。
看著被關上的辦公室門,藍錦疲憊地閉上眼睛,雲的意思他明白,雲在警告他,希望他不要再管梅雨的事情,怎麼能不管,終究是他虧欠了梅雨,該補償她。
不會太久的,梅雨現在需要他伸出援手,他幫她,是在補償她,等補償夠了,他就不會再管梅雨的事情,到時候,他會告訴語雪,原原本本的告訴語雪,語雪那麼善良,一定會理解他,藍錦在心裡對自己做出承諾。
莊園裡。
「少奶奶,你睡醒了。」坐在樓梯口玩手機的小厘,見秦柔雪下樓來,趕忙收起手機朝秦柔雪走去,殷勤的問:「少奶奶,你餓不餓,我去廚房給你端些點心來吃吧?」
「還不餓。」秦柔雪說道:「剛剛睡醒,想到花園裡去走走,小厘,你陪我去,好不好?」
「好啊!好啊!」小厘連說了兩個好啊,陪少奶奶就是她的工作,由於她和少奶奶走的近,趙管家就給她調了工作,只要她陪著少奶奶,其他的工作都可以不用做。
「謝謝。」秦柔雪道謝,小厘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少奶奶,不用說謝的,陪少奶奶是我的工作啦!」
秦柔雪笑了笑,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小厘閒聊著,兩人走到花園裡的長椅邊,小厘讓秦柔雪在長椅上坐會兒,她去廚房端些點心來,秦柔雪沒有阻止,她知道,小厘愛吃,特別鍾情於廚房裡的點心。
和前幾次一樣,小厘臨走前,把自己的手機給秦柔雪,讓她玩遊戲打發時間。
秦柔雪沒有玩遊戲,她打開頭條,直接看新聞,她的手機在車禍的時候掉了,藍錦沒有買新的給她,她以前覺得無所謂,反正自己住在莊園裡,什麼都有,用不上手機。
兩個月前,海綸夫人帶著洛梅雨出現在她面前,她昏倒後醒來,在藍錦身上聞到了洛梅雨的香水味,那時起,她就開始關注新聞。
看電視,看報紙,可惜,都沒多少關於藍錦的新聞,洛梅雨的更是沒有,就在她要放棄的時候,海綸夫人又帶著洛梅雨來莊園看她,還給了她一張報紙,那是一張陳年舊報紙,內容卻保存的十分完好。
那天,發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她看到報紙上的內容,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到現在還想不明白,洛梅雨是怎麼倒在地上,抱著肚子喊痛,藍錦又是怎麼衝進來,沒有聽她說一句話,抱起洛梅雨就走,她抓住他的手,還被他無情的甩開。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一直渾渾噩噩到第二天。
第二她才知道,藍錦送洛梅雨去了醫院,還在醫院裡一直等到他和洛梅雨女兒出生,她是看手機頭條的,手機是小厘借給她玩遊戲的。剛好就那麼巧,她看到了頭條,她還記得頭條里是這麼說的,藍氏總裁,藍錦的妻子曝光,於某年某月某日,在某醫院生下一個千金,母女平安。
也是在那一天,她開始關注手機頭條。
一條剛發到頭條里的消息,吸引了秦柔雪的目光,照片上的時間是一個小時前,背景依然是醫院,一男一女,加一個嬰孩,多麼美的畫面,多麼幸福的一家人。
如此美的一副畫卷,秦柔雪卻覺得刺眼極了,眼睛酸澀的難受,還有液體不斷益出,滴落在手機屏幕上,秦柔雪慌忙拿開手機,抬眸望天,想把眼裡的液體逼回去。
可惜,未能如願,朦朧中她好像看到了照片中的男主角,秦柔雪眨了眨眼,定定的看著他朝自己走來。
臨近時,她終於相信,他是真實的,撇開目光垂下頭,手機屏幕已經黑了,秦柔雪從新打開,然後退出頭條新聞,擦去屏幕上的水珠,一切做完,他也走到了她的面前,並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下。
秦柔雪沒有看他,決定把椅子讓給他,才剛站起身,感覺到手腕上一緊,下一秒,她已經跌坐在藍錦腿上,被他禁錮在懷裡。
「你哭了。」他看著她淚痕斑斑的小臉,心揪痛了一下。
秦柔雪不說話,心想,你不去陪洛梅雨和女兒,來管我哭沒哭做什麼?
沒有得到她的回答,預期中的事,藍錦也不在意,又問下一個問題。「為什麼哭?」
他剛剛見她手裡拿著手機在看,是看到什麼感人的電影,電視,或新聞?問不出答案,藍錦只好自己猜測著。
不看他,不說話,秦柔雪僵硬著身體,消極的任由他抱著,因為她知道,自己任何形式的反抗在他面前都是無效的,索性不做無畏的掙扎。
「語雪。」低喚她的名字,藍錦的頭埋入她髮絲中,嗅聞著屬於她的馨香。「我們和解,不要再冷戰了好嗎?」
低低的聲音摻雜著祈求,藍錦承認,他怕了,真的怕了,長達兩個月的冷戰,讓他疲憊不堪,加上今天古小雲的一番話,和古小雲臨走時說的最後一句話,他一直篤定的心開始不那麼確定了。
古小雲說,「藍錦,你再執迷不悟,我等著看你失去杜語雪的那一天。」他有一天會失去語雪,簡直不敢想像。
火速趕去醫院接了梅雨和她女兒,完成任務般送回洛家,梅雨向他道謝,還留他吃晚飯,他拒絕了,看到梅雨失望的眼神,他無動於衷,他的心裡滿滿是語雪的倩影。
秦柔雪回應他的還是沉默,心想,她們是在冷戰嗎?算冷戰嗎?心裡有諸多的疑問,她也不想再問。
「我做錯了什麼,你說出來,我改,你誤會了什麼,也說出來,我解釋給你聽,你想要什麼,告訴我,我一定送到你面前……」一字一句,包含了數不盡的情意,藍錦何時這樣放下高傲的自尊,低身下氣過。
沒有得到回應,藍錦卻無意中看到她,緊緊抓著手機的手漸漸發白,可見她又多用力,直覺告訴藍錦她手裡的手機能給他答案,想也沒想,伸出手去拿她緊緊握住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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