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技高一籌
「我真沒特別想去的地方。」顏堯舜說道。
倪樂卉見他真想不出,沒再逼迫他,他都說沒有了,她若是再逼他,縱使是絞盡腦汁也無濟於事,宛如逼公雞下蛋。
「我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倪樂卉說道。
「哪兒?」顏堯舜問道。
「我想去看看媽。」倪樂卉看著顏堯舜說道,見顏堯舜沉了沉臉色,倪樂卉知道他誤會了,忍著笑意看著他,看他怎麼回答。
顏堯舜想了一會兒,說道:「好,我們去看看媽,我讓向路訂機票。」
「訂機票做什麼?」倪樂卉故意裝不懂的問道。
「樂卉。」顏堯舜睨了倪樂卉一眼,不訂機票,難道他們走去巴黎嗎?
「顏堯舜,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倪樂卉故意問道。
「我誤會了什麼?」顏堯舜反問道。
倪樂卉的話,他越來越不解了。
「我說的是去看你媽,可不是我媽。」倪樂卉不捉弄他了,他臉上的表情,讓她覺得捉弄他都是一種罪過。
顏堯舜沉默不語了,是他理解錯誤,還是倪樂卉故意在誤導他呢?
顏堯舜覺得,是她故意在誤導他,她只說想去看媽,可沒說想去看誰的媽,他的媽死了,她的媽還活著,他理所當然的想成了她的媽,而是他的媽,她直接說去墓地,就不會誤導他了。
「你不想去?」倪樂卉見顏堯舜興致缺缺的樣子,挑了挑眉,他只帶她去墓地見過他母親一次,這次她主動提出要去看他母親,他不該覺得高興嗎?不該對她感激涕零,為什麼是這種表情,讓人很費解。
「是不想去。」顏堯舜承認道。
「為什麼?」倪樂卉挑眉,不解的看著顏堯舜,她提議去看他的母親,他居然不想去,剛剛他誤會了,以為是去看她的母親,他只想了想,然後就同意了,連巴黎他都願意,為什麼去墓地他反而有意見了。
「你懷有身孕。」顏堯舜提醒道。
「我是懷有身孕,但是,我覺得這跟去墓地看你媽沒衝突。」倪樂卉說道。
「不吉利。」顏堯舜淡淡地說道。
聞言,倪樂卉嘴角一抽,他不想去,找的理由也太蹩腳了,不吉利,怎麼不吉利了?怎麼不吉利了?倪樂卉很想這麼問,最終,倪樂卉還是忍著沒問,他不想去,有千萬種理由,他想去,根本不需要理由。
他不想去,她也不逼他,人家都不願意去,你還逼著他去,去了也沒意思。
「去明家。」倪樂卉說道,不去墓地看他母親,那麼,他們就去明家。
「去明家做什麼?」顏堯舜問道,顯然他不想去明家。
「看明姐,看曉曉。」倪樂卉說道,去明家還需要理由嗎?明艷每次給她打電話,都叫她有時間來明家玩,對於老爸跟明艷之間發生的事情,純屬是有心要苦心安排,至於是誰,這都不重要了,爸媽沒再鬧離婚,他們都回巴黎了。
倪樂卉只是覺得奇怪,誰那麼無聊,離間他們老倆口的夫妻感情,若說是畢舅舅,畢舅舅中風了,昏迷不醒,醒了又昏迷,現在被接回美國了,畢舅舅絕對排除在外,可是,除了畢舅舅會這麼無聊,也沒有別人,她沒讓顏堯舜調查,此事不能鬧大,越鬧的大,對爸媽的感情有影響,最好不了了之。
以她對媽的了解,過不了多久,媽就忘了此事,回T市後,與明艷見面,媽絕對能做到心無芥蒂。
「還有呢?」顏堯舜問道。
「這兩個理由還不夠嗎?」倪樂卉問道,去明家根本不需要理由,她一次性說出兩個理由,他居然並不滿意,倪樂卉用詭譎的目光看著顏堯舜,他今天是怎麼了,去墓地看他母親,他不願意,去明家看明艷跟曉曉,他也不願意,他到底想去哪兒?
「明姐不在T市,曉曉也回美國了。」顏堯舜淡淡地說道,她要去明家看的兩個人都不在明家,還去明家做什麼?
「什麼?」倪樂卉很是震驚,她並非震驚明艷不在T市,明艷是女強人,一會兒在T市,一會兒不在T市,這很正常,她震驚的是曉曉回美國了。「曉曉什麼時候回美國了?我怎麼不知道?」
「目的達到,曉曉不回美國,留在T市做什麼?」顏堯舜問道。
「曉曉這次回T市,不是準備留在T市嗎?」倪樂卉問道,顏堯舜在T市,曉曉留在T市也正常,曉曉留在美國才不正常。
「T市不適合曉曉。」顏堯舜說道,T市是曉曉的傷心處,留在T市,只會觸景傷情,先是那個該死的男人,再是杜絕,那個該死的男人不可原諒,杜絕可以原諒,畢竟,不同意杜絕跟曉曉在一起的人是他,他寧願讓曉曉嫁給霍爾,也不願意曉曉嫁給杜絕。
曉曉的身體狀況,想要嫁給霍爾,也是一種挑戰,霍爾家族是不會接受一個不能給霍爾家族傳宗接代的女人,縱使霍爾不在乎,可是霍爾家族在乎,除非霍爾很愛曉曉,為了曉曉,他願意放棄現在的身份與地位。
霍爾有心,曉曉也無意,為曉曉放棄現在的一切,對霍樂來說很不公平,因為曉曉不愛霍爾,顏堯舜想,如果當時曉曉愛的人是霍爾,而不是那個該死的男人,結局就是美好,顏堯舜有些後悔了,當初他不該讓曉曉回國,曉曉要留在美國,他該同意。
如果曉曉不回國,曉曉就不會認識那個渣男,如果曉曉沒認識那個渣男,曉曉就不會受傷害,今天的曉曉,他也有責任。
「顏堯舜。」倪樂卉挑眉,她很不贊同顏堯舜的話,什麼叫曉曉不適合T市,曉曉適不適合T市不是顏堯舜說了算,而是曉曉說了算。「曉曉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有,別胡思亂想。」顏堯舜說道,這個話題不能深聊,若是聊下去,他自己都掌控不了,萬一把杜絕的事情說漏了嘴,想要補救就難了。
「顏堯舜,真是我在胡思亂想,還是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倪樂卉問道,她總覺得他有事瞞著她,他們雖是夫妻,有些事情不一定要坦誠相待,夫妻之間也應該有自己的秘密,但是,她該知道的事情,她一定要知道,可是,什麼事情是她該知道的呢?
倪樂卉自己都不知道,什麼事情是她不該知道的,什麼事情是她該知道的。
「樂卉。」顏堯舜無奈的叫道。
他不說,果然是有事情瞞著她,倪樂卉咬了咬牙,他不告訴她,她也不逼迫他,說道:「算了,曉曉是你的妹妹,你的妹妹,你做主。」
倪樂卉不再多說了,目光移到車窗外面,看著車窗外的景物。
「生氣了?」顏堯舜見她不說話,篤定她在生氣。
「沒有。」倪樂卉說道,隨即又說道:「哼!我有什麼權力生氣。」
「你有權力生氣。」顏堯舜笑著說道,他的小女人又鬧情緒了。
「有些事情你把我摒除在外,這種感覺真不好受。」倪樂卉說道。
「樂卉。」顏堯舜想解釋,卻又不知如何解釋,與其解釋,不如沉默。「樂卉,想去哪兒?」
「回家。」倪樂卉說道。
「回哪個家?」顏堯舜問道。
「顏家。」倪樂卉沒好氣的說道,經常回顏家,倪樂卉都把顏家當成家了,有一種習慣讓人無奈。
「太早了。」顏堯舜說道,這麼早回顏家,容易生事端,齊蕊兒跟齊惜雪住進了顏家,顏堯舜不得不提防著她們。
「顏堯舜,你在害怕什麼?」倪樂卉問道,自從齊蕊兒出現後,她總覺得顏堯舜怪怪的。
「你不知道我在害怕什麼嗎?」顏堯舜反問道。
「我怎麼可能知道你在害怕什麼。」倪樂卉沒好氣的說道,她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不知道他在害怕什麼也正常,即使是她能猜到,倪樂卉也不會點破。
顏堯舜突然靠邊停車,倪樂卉愣了一下,想著他要幹什麼,連車都停了下來,倪樂卉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顏堯舜側身,握住倪樂卉的柔荑,說道:「樂卉,不要逃了好麼?」
「逃?」倪樂卉挑眉,看著顏堯舜,問道:「我逃什麼了?」
「樂卉,你在逃避。」顏堯舜說道,倪樂卉更莫明其妙了,顏堯舜又說道:「不僅你在逃避,我也在逃避。」
「顏堯舜,你沒事吧?」倪樂卉問道,騰出一隻手,摸了摸顏堯舜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溫度很正常,排除了發燒的可能性,他沒有發燒,為什麼盡說些胡話,她聽都聽不懂,什麼她在逃避,他也在逃避?她逃避什麼了?他又逃避什麼了?
「樂卉,你聽我說,不只是你會害怕,我也會害怕。」顏堯舜說道。
「顏堯舜,我做什麼了?」倪樂卉問道,顏堯舜的話,她越聽越糊塗了,是她因為懷孕的關係腦袋不好使了嗎?還是她跟顏堯舜的智商不在一個頻道上。
雖然,她的智商經常不在服務區,但是,也沒離經叛道的那麼嚴重。
「樂卉,我並沒你想得那麼厲害,那麼堅不可摧,樂卉,面對一些事情,我也會感覺到害怕,樂卉,你聽懂我的意思了嗎?」顏堯舜問道。
「沒有。」倪樂卉果斷的搖頭,她真沒聽懂他話中之意是什麼意思。
「樂卉,我也會有患得患失的困擾。」顏堯舜說道,他離不開她,這句話他沒說出來。
倪樂卉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選擇了沉默。
「樂卉,我們之間阻礙太多了,即使在我眼中,只要你愛我,我愛你,我們之間的一切阻礙都不是阻礙,你只需要交給我,我有信心處理好,但是,我也害怕意外,樂卉,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離開你。」顏堯舜說道,激動的抱住倪樂卉。
倪樂卉身體僵硬住了,她再傻也聽明白了,原來,他的話並不是莫明其妙,而他真的害怕,他害怕她離開他,他害怕他們不能走到最後,他說他離不開她,其實,她也離不開他,她不敢想像,若是離開他,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雖說在這世上,沒有誰離開了誰而不能活,她離開了他,也不會死,只是,她活得會像是行屍走肉般。
「顏堯舜。」倪樂卉稍稍退離他的懷抱,顏堯舜仿佛害怕她消失般,緊握住她的手,倪樂卉無奈的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顏堯舜的臉膛,問道:「顏堯舜,是不是誰對你說了什麼?」
顏堯舜沉默不語,倪樂卉篤定,一定是誰對他說了什麼,那個人絕對不是齊蕊兒,齊蕊兒只會對她說什麼,絕對不會對他說什麼,齊蕊兒沒有膽子面對他。
「是不是顏子翌?」倪樂卉問道。
顏堯舜依舊沉默,而他的沉默,倪樂卉當他是在默認,除了顏子翌,也不會有別人。
「顏堯舜,你何時變得這麼沒自信了?」倪樂卉質問道,顏子翌的話也能威脅到他嗎?
「娶了你以後。」顏堯舜說道,在商場上他能運籌帷幄,他能決戰千里,可是面對她,他真的沒有自信了。
因為愛她,捨不得逼迫她,不忍心讓她受到委屈。
倪樂卉拿他真沒辦法了,捧起他的臉說道:「顏堯舜,我愛你。」
「我從來不懷疑你對我的愛。」顏堯舜說道。
「那你害怕什麼?」倪樂卉沒好氣的質問道,他從來不懷疑她對他的愛,還這麼患得患失做什麼?
顏堯舜沉默不語。
「害怕我跟別的男人跑了?」倪樂卉問道,顏堯舜臉色那叫個陰沉。
「敢。」顏堯舜凌厲吼道,那個男人簡直不想活了,敢帶著他的老婆跑了,不是找死是什麼?
倪樂卉忽略掉他眼底的怒意,繼續問道:「顏堯舜,捫心自問,除了你,哪個男人比你更適合我?」
「沒有。」顏堯舜篤定的說道。
「既然如此,你還害怕什麼?」倪樂卉問道。
顏堯舜想了想,覺得倪樂卉說得對,他的自信呢?他在害怕什麼?
「我不害怕了。」顏堯舜說道,誰敢從他身邊把她帶走,他就讓誰下地獄。
見他想通了,倪樂卉笑了,他也有茫然的時候,也有患得患失的時候,真讓人意外,自信如他,也會有需要人開導的時候。
顏堯舜捧起倪樂卉的臉,在倪樂卉臉頰上狠狠的親了一下,放開她,重新發動車。
倪樂卉抿唇笑了笑,今天的顏堯舜,讓她開眼見了,原來,他並沒有他外表看起來那麼強悍,他也有擔心害怕的時候,估計也只有她面前,顏堯舜才會示弱。
「顏堯舜,顏子翌到底跟你說了什麼?」倪樂卉好奇的問道。
「不重要了。」顏堯舜說道,他才不會告訴她,顏子翌說愛她,她只需要他的愛,其他男人的愛,通通見鬼去,他的老婆,他會好好疼愛,不需要別的男人代勞。
「顏堯舜,我很好奇,你能不能告訴我?」倪樂卉追問道,其實,她也並非真的想要知道,她只是想看看顏堯舜的反應。
「都說不重要了。」顏堯舜說道,他堅持原則。
「不說算了。」倪樂卉也不問了,看著車窗外,突然想到了什麼,好像糾結的人是她才對,為什麼變得她安撫他了,倪樂卉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看向顏堯舜,他剛剛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倪樂卉挑眉,她有一種感覺,被顏堯舜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唉!算了,誰牽著誰的鼻子走,有那麼重要嗎?
「樂卉,溫智帆跟丹彤今晚去哪兒?」顏堯舜轉移話題問道。
倪樂卉知道他在轉移話題,他何時關心過溫智帆跟丹彤的住縮問題過,搖頭說道:「不知道。」
「他們是回溫家,還是回顏家?」顏堯舜又問道。
倪樂卉白了顏堯舜一眼,都說不知道了,他還問她,再問她也不知道,給不出他答案。「不知道。」
「打個電話問問。」顏堯舜說道。
「顏堯舜,你今天吃錯藥了嗎?」倪樂卉看著顏堯舜問道,平時不見他對他們的事情上心,今天卻特別上心,以前他不喜歡她跟溫智帆打電話,也不喜歡溫智帆給她打電話,此刻,他卻叫她給溫智帆打電話,只為問一個無聊的問題。
表哥跟丹彤今晚住哪兒?不是他們說了算,而是大姨說了算。
如果大姨讓他們住溫家,他們必需回溫家,如果大姨讓他們繼續來顏家住,他們只能聽從。
大姨的強勢,在溫智帆身上體現出來了。
「不用打。」倪樂卉拒絕打,他讓她打,她就打,她有那麼聽話嗎?
「他是你表哥,你不關心他嗎?」顏堯舜問道。
「你不介意我關心他嗎?」倪樂卉笑得很曖昧的看著顏堯舜,顏堯舜越是如此,倪樂卉越是覺得他有問題。
「表妹關心表哥,我有什麼好介意的。」顏堯舜說道。
倪樂卉嘴角一抽,難得見到顏堯舜這麼大度,在顏堯舜的堅持下,倪樂卉拿出手機給溫智帆打電話,第一次沒人接,倪樂卉再打,還是沒人接,倪樂卉笑了笑,對顏堯舜說道:「很遺憾,沒人接。」
「怎麼會不接呢?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顏堯舜問道。
倪樂卉臉黑了,沒好氣的說道:「你不接電話,出問題的可能性很大,表哥不接電話,出問題的可能性很小。」
「你對溫智帆就這麼放心?」顏堯舜問道。
倪樂卉默了,這是放心嗎?深吸一口氣,又沒好氣的說道:「表哥不接電話,應該在手術室。」
「手術不是結束了嗎?」顏堯舜問道。
倪樂卉徹底敗給顏堯舜了,在醫院工作,一天會來多少病人,沒有人知道,病人來了,醫生就到位,病人沒來,醫生也得守著。
「顏堯舜,我們是在醫院工作,不是在你公司工作。」倪樂卉吼道。
「我們去醫院接他們。」顏堯舜說道。
「有必要嗎?」倪樂卉問道。
「有。」顏堯舜說道,在前面路口調頭,朝醫院那條路去。
走進書房,顏子悠環視下裡面的擺設和裝璜,當視線落到檀木做成的書桌,目光立刻被辦公桌上一張壓在一邊的照片吸引住了。
照片裡的人會是誰?是孫煜一個人,還是除了孫煜還有別人,而那個別人會是誰?是女人還是男人,如果是男人,肯定是劉俊逸,如果是女人,那會是誰?
是她嗎?會是她嗎?
想到小蘭的話,孫煜不許別人進他的書房,即使是打掃也有專門的人,她住進孫家這麼久,也從未進過孫煜的書房,以前是沒注意到,經畢雪提醒,對書房裡的東西,她很好奇了。
顏子悠邁步,越是靠近,心跳加速,顏子悠拍了拍胸脯,走近吸了口氣,鼓足勇氣才拿起照片,細細的打量。
這張照片好像被撕過,卻又被仔細的黏貼在了一起,照片有些舊,昏暗的背景中,燭火的映照下,是兩張年輕的臉。
女人很漂亮,像玉一樣暖人心,她摟著男人的脖子,臉上蕩漾著甜美而幸福的笑,而男人雖依舊冷漠著一張臉,眼神卻溫柔了許多,那是她從來沒在他臉上見到過的。
男人是她丈夫,女人也是她熟悉的,顏丹彤。
他不是不愛顏丹彤嗎?為什麼還留著顏丹彤的照片?
他騙了她,血淋淋的痛苦讓她連淚水都流不出來,只能瞪大雙眼看著像片上的兩人,拿著照片的手漸漸收緊力道,握緊的十指好似要將相框戳穿。
不過,顏子悠還是慶幸,照片裡的人不是畢雪,如果是畢雪,顏子悠只會覺得難堪,無比的難堪,顏丹彤本就是孫煜的前任,顏丹彤那麼深愛著孫煜,結果孫煜娶的人卻是她,並非顏丹彤,至少,孫煜給了她婚姻,卻沒給顏丹彤想要的,在這方面,她還是戰勝了顏丹彤。
正在此時,桌上的電話響起,顏子悠一愣,飄遠的思緒被電話鈴聲拉回。
躊躇著,手還是不受控制的伸向電話,緊抓住電話,卻沒有勇氣接起來,深深吸了口氣,一咬牙,接起電話。
「顏子悠,是我。」畢雪得意洋洋的聲音響起。
又是畢雪,這個女人真是陰魂不散,顏子悠火了,吼道:「畢雪,你到底想幹什麼?」
「顏子悠,我猜你現在正在煜的書房。」畢雪篤定的說道。
聽到畢雪這麼篤定的口吻,顏子悠很想否認,可是,是她否認畢雪就會放過她嗎?
搶了她的老公,還在她面前叫囂,她當小三的時候,都沒像畢雪這麼高調。
「顏堯舜,怎麼樣?」畢雪問道。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顏子悠怒不可遏的質問道。
「確定書桌上擺放的是我跟他的合影,而不是你跟他的結婚照了吧?」畢雪問道。
「哼!」顏子悠冷哼一聲,突然狂笑出聲。
「你笑什麼?」聽到顏子悠的笑聲,畢雪很是意外,都這個時候了,她不該哭嗎?為什麼會是笑,還笑得這麼讓人毛骨悚然。
「畢雪,孫煜的書桌上擺放的照片的確不是我跟他的結婚照,但是,你也錯了。」顏子悠停止笑,幸災樂禍的說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畢雪問道。
「也不是你跟他的合影。」顏子悠說道。
「不是我跟他的合影?」畢雪挑眉,不可能,她都安排好了,怎麼可能不是他們的合影,難道是顏子悠看出他們的合影是合成的,不可能,在那種情況下,顏子悠不可能察覺,她也沒那個心情。「不可能。」
「在這世上,沒有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顏子悠冷笑一聲。
「那是什麼?」畢雪追問道,小蘭是怎麼辦事的?
「是他跟顏丹彤的合影。」顏子悠一字一頓,字字清楚,她的話一落,畢雪不出聲了,沒聽到畢雪的聲音,顏子悠反而急了,叫道:「畢雪。」
「不可能,你騙我。」畢雪不相信。
「我有必要騙你嗎?呵呵,畢雪,看來孫煜真正愛的人是顏丹彤,而非你這個低賤的女人。」顏子悠說道。
「顏子悠,你才低賤。」畢雪斥喝道。
「我低賤?哼!」顏子悠冷哼一聲,說道:「我堂堂一個顏家小姐,我的身份高貴如公主。」
「我是畢家小姐,我的身份也高貴如公主。」畢雪說道。
「你是畢家小姐嗎?你不是,畢雪,我已經看過你的資料了,你的身份是什麼,我想不用我提醒你,你比我更清楚。」顏子悠說道,第一次,在畢雪面前,她搬回了一局。
這次,落荒而逃的不再是她了,而是畢雪。
「你胡說八道……」畢雪狡辯,她不相信孫煜會把她的資料給顏子悠看,她的身份越少人知道,對孫煜的幫助就越大。
砰!不想再聽畢雪叫囂的話語,顏子悠直接掛了電話,怕畢雪再打過來,直接拔了電話線。
雖然不是畢雪,沒有讓她難堪,在畢雪面前,她也贏了一局,可是顏子悠還是被打擊到了,孫煜居然保存著他跟顏丹彤的合影,顏子悠踉蹌的逃出書房,回到自己的房間,將房門緊鎖住,顏子悠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自己,將自己的一切匯報給畢雪。
在驚慌中,在擔憂中,大概是真的累了,沒多久顏子悠就睡著了。
醒來時,天已黑透了,顏子悠覺得頭痛,喉嚨也痛,想喝水,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人把她嚇了一跳。
「媽。」見到齊宛海,顏子悠是又驚又喜,壓抑的情緒化成了委屈席捲而來,顏子悠控制不住的哭了出來,抱著齊宛海痛哭流涕,嚇了齊宛海一跳。
「子悠,怎麼了?」齊宛海拍著顏子悠的手背安撫道,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女兒只哭又不說,讓她很擔心,如果孫夫人在,她會篤定是孫夫人傷害了子悠,可是,孫夫人去美國了,還有誰敢傷害她的女兒。
「媽。」顏子悠哭得不能自己,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子悠,別哭,你還懷著孕,對身體不好。」齊宛海安慰道,顏子悠哭了很久,大概是哭累了,沒聽到她的哭聲,齊宛海握住她的雙肩,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女兒,眼睛都哭腫了,抽出一張紙,給顏子悠擦著眼淚,糾心的問道:「子悠,告訴媽,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媽。」顏子悠抽泣著,想說沒事,可她怎麼也說不出口,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席捲而來的痛楚,說道:「媽,你錯了,我們都被騙了。」
「我錯了,被騙了,誰騙我們?」齊宛海莫明其妙的問道。
「媽,事實證明,爸才是對的,爸反對我嫁給孫煜是對我,我們都錯了,我們都相信錯人了。」顏子悠說道。
「子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齊宛海握住顏子悠的雙肩問道。
「媽,我沒有糊塗,我現在很清醒,我們都錯了,孫煜不是那個值得我託付終身的男人。」顏子悠說道。
「子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齊宛海挑眉看著激動不已的顏子悠。
「媽,我知道你現在難以置信,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孫煜背叛了我,孫煜不愛我,他愛的人是顏丹彤,是顏丹彤,而不是我顏子悠。」顏子悠激動的說道。
「子悠,你先冷靜一下,有什麼事情,我們慢慢說。」齊宛海見女兒這麼激動,嚇了一跳,擔心她會激動過度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出來。
「媽,我們都被騙了。」顏子悠深吸一口氣,緩和了一下激動的情緒,索性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齊宛海了,孫煜都背著她有女人了,而那個女人都懷孕了,她不能忍受,她一個人也處理不了,她只能讓顏家出面。
「你說孫煜跟那個叫畢雪的女人,畢雪還懷了孫煜的孩子,今天孫煜還跟畢雪在一起?」齊宛海問道,她並沒像顏子悠那般失去理智。
「對。」顏子悠點頭。
「什麼時候?」齊宛海問道。
「媽。」顏子悠錯愕的望著齊宛海,聽到孫煜背著她有女人的事情,媽不該跟她一樣同仇敵愾嗎?媽不該想著怎麼幫她討還公道嗎?反而問她什麼時候?
「今天孫煜是什麼時間跟畢雪在酒店開房?」齊宛海問道。
「今天早上開始,到現在他們還在一起。」顏子悠說道。
齊宛海挑眉,摸了摸顏子悠的頭,說道:「傻女兒,你被人誤導了。」
「媽。」顏子悠眉頭擰成一股繩。
「今天一早,孫煜給我打電話,他幫蕊兒安排了一場相親,我跟你小姨還有蕊兒都去了,之後孫煜一直陪著我,他陪著我回到顏家,本想打電話叫你來顏家,考慮到你懷孕,孫煜回孫家接你,我見蕊兒帶著劉俊逸回到顏家,我很不高興,所以跟孫煜一起來孫家接你,子悠,可以這麼說,今天孫煜一直陪著我,你是覺得陪著我的那個人是孫煜的分身,還是跟畢雪在一起的那個孫煜是分身?」齊宛海問道。
「媽。」顏子悠錯愕的望著齊宛海,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親眼見到孫煜跟畢雪在一起嗎?」齊宛海問道,顏子悠點頭,隨即又搖頭,最後她也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了,在孫煜的公司,她的確見到畢雪跟孫煜在一起,在酒店跟畢雪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她卻不確定了,那個男人是孫煜嗎?她當時傷害過度,沒有衝進去察看。
她連察看的勇氣都沒有,可見對她的傷害有多大。
「子悠,眼見為實,有時候眼睛看到的東西都未必是真的。」齊宛海勸說道。
「媽,我真的上當了嗎?」顏子悠問道,媽是不會騙她的,如果那個男人不是孫煜,又會是誰呢?
畢雪肚子裡孩子,又是誰的?
「子悠,媽跟你說過,提防著畢雪,那個女人不簡單。」齊宛海說道。
「媽。」顏子悠叫道,隨即又問道:「畢雪肚子裡的孩子真不是孫煜的嗎?」
「不是。」孫煜推門而進,斬釘截鐵的說道。
見到孫煜,顏子悠目光閃了閃,想到畢雪的話,想到辦公室的那一幕,顏子悠的心悶悶地痛著。
「孫煜都說不是了,子悠,你就別胡思亂想了,你要相信孫煜,他那麼愛你,為了娶你,他絞盡腦汁,你可不能隨便誤會他,今天如果不是媽要來孫家接你,還真不知道你們之間會鬧成什麼樣子。」齊宛海有些慶幸她跟著孫煜來到了孫家。
「可是……」顏子悠有些為難了,她到底該相信誰的話?
「子悠,你要相信我,我可以向你保證,畢雪肚子裡的孩子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孫煜蹲在床邊,握住顏子悠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
「真的?」顏子悠望著孫煜,目光那麼深情,跟第一次見她的眼神是一樣的。
「真的。」孫煜篤定的說道。
「可是……」顏子悠咬了咬牙,畢雪的事情,她可以相信他們,因為媽的話她相信,誰都有可能會害她,媽絕對不會害她,更不會聯合起孫煜來害她,除非孫煜今天真跟媽在一起,想了想,問道:「書房裡放著的照片是怎麼回事?」
「什麼照片?」孫煜蹙了蹙眉,裝不懂的問道。
「你跟顏丹彤的合影。」顏子悠咬牙切齒的說道,齊宛海這次沒出聲,靜靜地看著他們。
「我跟她的合影,我早就撕掉了。」孫煜說道。
「你是撕了,卻又黏貼在了一起。」顏子悠說道,照片是的撕過的痕跡,卻又黏了起來,撕得那麼碎,也能黏起來,可見他有多細心。
「我沒黏。」孫煜說道,他才不會承認,他是黏了起來,那又如何?有誰看到他黏嗎?照片是顏丹彤撕的,有一次他們吵架,顏丹彤一怒之下撕掉了他們所有的照片,他沒阻止顏丹彤,事後他又想辦法黏好了一張,那麼多照片,他只黏好了一張,也不容易啊!
那次公司有一份合同需要顏丹彤出面,恰恰那個時候他跟顏丹彤吵架了,那次也是他唯一一次主動向顏丹彤合好,將黏好的照片放在顏丹彤面前,顏丹彤感動的都流淚了,忘了他們吵架的內容,毫不遲疑的跟他合好。
「孫煜,我都看到了,你否認有什麼用。」顏子悠有些惱怒的說道。
「子悠,你懷著孕,先別激動,有什麼話好好說,你別忘了,畢雪是怎麼設計你的,是怎麼蒙蔽你的眼睛的。」齊宛海提醒道。
孫煜出軌,是畢雪一手策劃,差點她就被畢雪挑撥離間成功了,為此,她還傷心了一番,結果呢!全是畢雪自導自演,如果不是媽,她肯定會誤會孫煜,她真正在乎的不是照片,而是照片上的那個人,還有用心良苦黏上的那個人。
「子悠,我發誓,照片撕掉後,我就叫人處理了,怎麼可能又黏上了,我撕了,就不會再黏上。」孫煜說道。
「真不是你?」顏子悠問道。
「真不是我。」孫煜回答道。
「你的書房,不是你,難道還有別人?」顏子悠問道,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孫煜看著顏子悠,目光也有些怪異,顯然兩人想到一塊去了。
「我母親。」孫煜說道。
「親家母?」齊宛海挑眉,隨即拍了拍大腿,對顏子悠說道:「子悠,你真的錯怪孫煜了,這是你婆婆故意使的計謀,她想破壞你們的夫妻感情,我的傻女兒,你不僅被畢雪利用了,你還被你婆婆誤導了。」
顏子悠沉默的低下頭,她沒臉見孫煜了,她誤會了孫煜,媽說得對,她被畢雪利用了,又被婆婆給誤導了,如果今天不是媽,她肯定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出來。
「媽,你就別說子悠了,這不是子悠的錯,畢雪太陰險了,我母親……唉!」孫煜一聲嘆息,身為兒子,無論說自己母親什麼都是錯。
「孫煜,你真是一個好丈夫,一個好女婿,選你當我的女婿,真沒有白選。」齊宛海欣慰的說道,在這個時候,他還向著子悠,隨即瞪著顏子悠,警告道:「子悠,下不為例,別什麼事情都沒弄清楚就無理取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