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感情升溫
「他們不是來看不孕不育的。」倪樂卉抬手揉搓著眉心,顏堯舜到底聽到了多少,倪樂卉懷疑,他根本沒聽到,見他們向她下跪,她又準備去扶起他們,擔心他們過分激動,傷害了她,顏堯舜才立刻阻止她。
估計顏堯舜跟她剛開始的想法一致,誤以為他們是家屬。
顏堯舜挑眉看著倪樂卉,倪樂卉也看著他,沒好氣的說道:「我也不是不孕不育的權威。」
生孩子會有人點名找她,看不孕不育,卻沒人找她,專業不對口。
「他們找你做什麼?」顏堯舜問道,他們都是中年人,卻激動的對倪樂卉下跪,顏堯舜不得不上心。
「宮外孕……」
「又是宮外孕?」顏堯舜打斷倪樂卉的話,溫智帆安排她主刀了一次宮外孕。
「我餓了,你去給我買點吃的。」倪樂卉說道,工作上的事情,她不想跟顏堯舜解釋清楚,她有職業道德。
顏堯舜想說,他還沒吃午飯,他來醫院找她,是想帶她去吃東西,即使她已經吃了,陪他少吃一點不會吃撐。
「十分鐘後回來。」顏堯舜說道。
倪樂卉默了,如果換成她去買,絕對用不了五分鐘就能把東西給他買回來。
「倪醫生,你很幸福。」中年女人忍不住說道,隨即又補充道:「你老公很愛你。」
「你先生也很愛你。」倪樂卉笑了笑說道,禮尚往來。
中年女人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公,把手放到中年男人手中,說道:「我們的情況不同。」
倪樂卉沉默,她不是感情的心靈雞湯,他們的感情故事,她也不感興趣。
「倪醫生,你們有孩子嗎?」中年女人問道。
倪樂卉愣了一下,說道:「有一個女兒,快六歲了。」
「一家三口,你們一定很幸福。」中年女人一臉羨慕的說道。
倪樂卉猶豫了一下,說道:「那是我跟我前夫的女兒。」
聞言,中年女人目露驚訝,打量著倪樂卉,問道:「倪醫生,你離過婚?」
「是。」倪樂卉點頭,遇到宮外孕,在他們看來,他們是不幸的,抱怨老天對他們不公平,她把自己離婚的不幸告訴中年女人,是想告訴她,沒有過不去的坎。
並非遇到什麼病人,倪樂卉都把自己的遭遇給人分享,這次是例外,也是第一次。
「為什麼離婚?」中年女人問道。
「他婚內出軌。」倪樂卉說道。
「婚內出軌?」中年女人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又看著倪樂卉,問道:「不能原諒嗎?」
「為什麼要原諒?」倪樂卉反問道。
「你們有孩子。」中年女人說道,隨即又說道:「離婚會給孩子造成影響。」
「守著一段變質了的婚姻,對孩子就沒影響嗎?丈夫背叛,妻子以孩子為由,堅持不肯離婚,委曲求全真能換來自己想要的嗎?不愛了,離婚是最好的選擇。」倪樂卉說道。
「可是……」中年女人猶豫了一下,問道:「背叛了婚姻的男人,真不能原諒嗎?」
「不能。」倪樂卉堅定的說道,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中年男人,又說道:「背叛也有區分,有些是心背叛,有些是身體背叛,心背叛了,不能原諒,身體背叛了,如果有苦衷,可以考慮原諒。」
「倪醫生,我真佩服你。」中年女人說道,丈夫背叛了,離婚也離得瀟灑果斷。
「我現在的丈夫對我很好,對我的女兒也很好,我現在很幸福,事實證明,離婚是對的,況且,我現在懷孕了。」倪樂卉說道,低眸,看著自己平坦的腹部,母愛在心裡泛濫,臉上的笑更是光彩奪目。
「查檢了嗎?」中年女人急切的問道,沒給倪樂卉點頭的時間,又說道:「老爺應該不會對你這麼殘忍,倪醫生,你還年輕,即使是宮外孕,被迫放棄這個孩子,你們也會有機會再有孩子。」
倪樂卉默了,真是無語到了極點,她的寶寶沒有迷路。
「三個月了,我的寶寶很聰明,沒有走錯路。」倪樂卉欣慰的說道。
中年女人的臉色瞬間黯淡無光,倪樂卉的寶寶很聰明沒有走錯路,她的寶寶很笨嗎?的確很笨,笨的連路都找不到。
「倪醫生,第一次遇到宮外孕,第二次遇到宮外孕的機率高不高?」中年女人問道,她都不敢查檢了,害怕結果是她承受不了的。
「第一次遇到宮外孕,第二次又遇到宮外孕,這樣的悲劇不是沒有,但是,你們也別灰心喪氣,要往好的方面想。」倪樂卉安慰道。
「倪醫生,宮外孕是什麼導致的?」中年男人問道。
「宮外孕的發生主要考慮,是由於慢性輸卵管炎症導致的,為了避免再次宮外孕的發生,醫生會建議患者,在懷孕前到醫院通過造影檢查明確輸卵管的情況,再醫生的指導下懷孕。」倪樂卉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由於個體情況不同,病因不同,會建議患者到正規、專業、技術含量較高的科技型不孕不育專科醫院的對症治療,主要還是結合個人的實際情況來做個針對性的檢查,在醫生指導下對症治療。」
中年男人跟中年女人一臉懊喪,倪樂卉又問道:「懷孕之前,你們有查檢嗎?」
「沒有。」中年男人搖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看著倪樂卉說道:「我們也沒想到這麼快又懷上了。」
「這種情況,我們醫生也頭痛,如果計劃懷孕的話,在孕前三到六個月做好各項孕前健康檢查,排查是否有不利於懷孕的因素後,在醫生的指導下科學受孕,可在月經來潮的第10天到正規專業的不孕不育專科醫院做B超監測排卵,從而指導受孕,而你們卻是意外懷孕。」倪樂卉說道。
「為什麼老天要這麼對我們?」中年女人哭泣著,她沒做什麼壞事,老天為什麼要這麼懲罰她,她的身體遭罪是小事,她心疼她可憐的孩子。
「現在女性發生宮外孕的情況已經十分普遍,人們對於宮外孕的了解也比較多了,但是,對於女性還不是十分的明白,通常情況下,宮外孕,也有人稱為是異位妊娠,指的是受精卵不在子宮內進行著床,而是在宮外的其他地方進行著床發育,這種情況對於女性來說是十分危險的,不但孕囊不能正常的發育,而且還會造成患者的大出血,甚至會危及患者的生命。」倪樂卉說道。
接著又說道:「有很多女性由於宮外孕失去了一次做媽媽的機會,這使多的女性對於懷孕十分的急切,大家都知道女性在針對這個問題,專家提出,女性在宮外孕手術後千萬不要立即就想要孩子,這是因為女性在宮外孕手術後的身體和子宮還沒有恢復,急於要孩子的話只會對女性的傷害更大,專家建議女性,在宮外孕手術最後一年後再要孩子,這樣才能讓患者的身體和子宮充分的恢復,為孩子的到來做最充分的準備。」
倪樂卉見他們沉默不語,問道:「你們能聽懂嗎?」
「倪醫生,你說的我們都懂,眼下我們怎麼辦?」中年男人問道。
「先確認是否真懷孕。」倪樂卉說道,他們都沒查檢,只是用驗孕棒測試了,是不是真懷孕,還要近一步查檢,有時候驗孕棒也會騙人。
「倪醫生,我有強烈的感覺,真的又懷上了。」中年女人說道。
「還是要查檢。」倪樂卉說道。
「可是我害怕。」中年女人說道。
「害怕也要進行相關的檢查,排除宮外孕的可能性,宮外孕早期發現的話保守治療對身體的傷害是比較小的。」倪樂卉說道。
「倪醫生,我們聽你的,我們查檢。」中年男人說道。
「老公。」中年女人還在猶豫。
「老婆,別怕,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反正都是一刀。」中年男人安慰著自己的妻子。
「我給你們安排查檢。」倪樂卉說道,隨即問道:「卡給我?」
「我們沒有卡。」中年男人說道,他們只是來諮詢的,不是來查檢的。
「你們沒有這家醫院的就診卡嗎?」倪樂卉問道,他們直接找上她,她還以為他們什麼都準備好了的。
「我們是四川人。」中年男人說道。
「你們……」
「我們是衝著你的名氣而來。」中年女人說道。
倪樂卉無奈的笑了,說道:「門診一樓可以辦卡,你們先去辦張卡,然後直接來找我。」
「不用掛你的號嗎?」中年男人問道。
「不用。」倪樂卉搖頭。
「謝謝你,倪醫生。」倆夫妻道謝。
「別客氣,快去辦卡,我在這裡等你們。」倪樂卉說道,她本來可以讓他們去找門診醫生,他們大老遠來找她,若是讓他們去找門診醫生,也太不厚道了。
慕名而來的人不少,看著這對中年夫妻,倪樂卉有些動容。
「如果查檢出來又是宮外孕,你怎麼跟他們說?」溫智帆走了進來問道。
「實話實說。」倪樂卉回答道,這種事情是她想隱瞞就能隱瞞得了嗎?
「你不覺得這對他們來說太過殘忍嗎?」溫智帆問道,到了中年,還沒有孩子,如果他們有孩子,不會這麼急切的想要孩子,老天不待見他們,是在懲罰他們年輕時候不要孩子,到了中年想要孩子,卻是宮外孕,再次懷孕,上次的經歷讓他們害怕了。
「他們應該不會這麼倒霉。」倪樂卉說道,兩次遇到宮外孕,又到了中年,這樣折騰還讓不讓人生孩子?
「人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溫智帆說道,他也希望這次他們能得到老天的眷顧,這種事情並不是他希望就能避免。
「所以,你該去寺廟感謝一下神靈。」倪樂卉建議道,丹彤懷上三胞胎,孩子們都沒迷路,老天這是多眷顧他啊!
「這是我的能力,跟神靈沒什麼關係。」溫智帆得意洋洋的說道,他跟顏丹彤只有一夜,別說三胞胎,連懷孕的事情他都沒想過。
那一夜,顏丹彤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喝多了酒,熱情的他毫無支架力,連避孕的事情都拋之腦後了。
「嘚瑟。」倪樂卉鄙視溫智帆,不過,溫智帆有嘚瑟權力,誰叫丹彤這麼給力呢!懷了三胞胎,這種事情可遇不可求,她就只懷了一個。
「所以說,人與人的能力,不比還真不知道。」溫智帆意在言外的說道,他能讓丹彤懷上三胞胎,顏堯舜只讓樂卉懷了一個,誰的能力強,從她們肚子中的數量可以證明。
「這話要是被顏堯舜聽到,表哥,你一定會後悔。」倪樂卉篤定道,顏堯舜會把表哥拉出去,然後用拳頭告訴表哥誰更強。
「對了,顏堯舜呢?」溫智帆問道,顏堯舜直接來主任辦公室,他讓顏堯舜去病房找樂卉,不會還在找吧?
「我讓他去買東西了。」倪樂卉回答道。
「什麼東西?」溫智帆好奇的問道。
「吃的。」倪樂卉回答道。
「你又餓了?」溫智帆挑眉,她才吃了飯,這才過了多久,怎麼又餓了?她才懷孕三個月多幾天,至於餓得這麼快嗎?
「沒餓,他在礙事。」倪樂卉搖頭,抬手將垂下來的一縷髮絲掠到耳後,不知道顏堯舜知道她是故意支開他,會不會生她的氣。
應該不會,把東西買回來,她不吃,孕婦就是想一出是一出,這很正常。
「我要告訴顏堯舜,你嫌棄他。」溫智帆瞭然一笑,他可以想像顏堯舜在場的畫面,一定很不和諧,怪不得樂卉要把他支開。
「表哥,你別逼我。」倪樂卉微眯起眼睛看著溫智帆,問道:「表哥,你覺得你的話在顏堯舜面前有說服力,還是我的話在顏堯舜面前更有說服力?」
溫智帆嗅到了危險,立刻求饒道:「樂卉,我錯了。」
開玩笑,樂卉的話在顏堯舜面前就是聖旨,樂卉讓顏堯舜去跳樓,他相信顏堯舜一定不會遲疑,會毫無顧慮的跳下去。
「哼!」倪樂卉冷哼一聲,承認錯誤的態度再端正,也要看她原不原諒。
「樂卉,我忘了,我馬上有手術,我先去準備了。」溫智帆話音未落,腳底板抹油溜之大吉。
看著落荒而逃的溫智帆,倪樂卉無奈的搖頭,顏堯舜有這麼可怕嗎?表哥都快成驚弓之鳥了,看來顏堯舜給表哥留下的陰影不淺。
「顏堯舜,你的時間觀念太強悍了。」倪樂卉忍不住朝顏堯舜豎起大拇指,說十分鐘,還真是十分鐘,分秒不差。
「必須的。」顏堯舜將東西放在桌上,打開袋子。「你最喜歡吃的蛋糕。」
「吉姆爸爸的蛋糕。」倪樂卉很是驚訝,她記得醫院附近沒有吉姆爸爸的蛋糕店,離這裡最近的也在市中區跟東興區,顏堯舜的車速再快,一個單邊也要十分鐘,更別說是來回,顏堯舜是去哪兒買的?
「你最喜歡吃這家店的蛋糕,草莓味的,幸不幸福?」只要她開心,顏堯舜就滿足,別說一個蛋糕,就是要他的命,他也會毫不遲疑的給她,不,他不會把自己的命給她,他若是沒命了,誰來照顧她,誰來照顧涵函。
他照顧她習慣了,若是換其他人,他會不放心,也不甘心,他的女人,必須由他來照顧,誰都不能代勞。
「幸福。」倪樂卉猛點頭,吃蛋糕的時候,她覺得幸福,看著為她買蛋糕的人,她更是幸福,倪樂卉站起身,抱著顏堯舜的脖子,在顏堯舜的臉膛上親了一下。
顏堯舜一愣,在倪樂卉抽身之際,迅速摟抱著倪樂卉的腰,另一隻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吻上她的紅唇,不像倪樂卉剛剛柔情似水般的蜻蜓點水,顏堯舜狂野而渴望地吻著她。
顏堯舜急促而粗重的喘息聲在倪樂卉耳畔響起,顏堯舜的吻太狂野,空氣稀薄,倪樂卉有些呼吸困難,卻沒推開他,也沒的拒絕他的吻,笨拙地任他引誘自己,腦海里一片空白,這樣窒息般的吻已經上演,只是這次不同,讓她想要跟著他沉淪,不去管後果,只想縱容自己,在倪樂卉以為自己會窒息而亡時,顏堯舜卻突然離開她的唇瓣。
顏堯舜將她圈入懷中,錮著她纖腰,倪樂卉靠在他胸膛上,讓狂跳的心臟慢慢地平息下來,清晰的感受到顏堯舜起浮的胸膛,倪樂卉抬起頭,美眸望著同樣呼吸急促的顏堯舜。
「這是醫院。」倪樂卉提醒道。
顏堯舜白了倪樂卉一眼,他還沒失去理智,他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不用她刻意提醒他,如果這不是醫院,他不會輕易放開她。
如果昨晚她拒絕了他,或許他不會這麼衝動,得不到,更想要,得到了,更更想要了。
「克制下自己。」倪樂卉又忍不住說道,顏堯舜眼睛滿是沒褪去的*,毫無掩飾,還好剛剛沒人進來,如果被同事或是其他人看到了,她會找個洞鑽進去。
聞言,顏堯舜倏地揚起唇角,優雅而從容,無辜的說道:「我已經很克制了。」
如果不是他自控力強,他會逼著自己放開她嗎?倪樂卉是第一個讓他失控的女人,以前的他,並不貪戀美色,女人對他來說可有可無,遇到了倪樂卉,在倪樂卉面前,他覺得自己潰不成軍。
在倪樂卉羞惱的目光下,顏堯舜探身,吻住她白潔的額頭。
「收斂,收斂。」倪樂卉拍打著顏堯舜的手臂,這可是公共場所,隨時都有人會進來。
「情不自禁。」顏堯舜無辜的說道,不是他自控力不好,而是她太過於誘惑了,尤其是她用這種目光望著他,對他來說簡直是致命般的誘惑。
「顏堯舜。」倪樂卉咬牙切齒,連名帶姓的叫著顏堯舜的三個字。
「樂卉,你就不能為我失控一次嗎?」顏堯舜不情願的放開她,看來他剛剛的吻還不夠,她還有理智阻止他。
倪樂卉白了他一眼,昨晚她就為他失控了。
倪樂卉拉了拉他的手臂,顏堯舜眼前一亮,極度配合地微微俯身,倪樂卉在他那稜角分明的薄唇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顏堯舜很不滿足,挑了挑眉,問道:「就這樣?」
「不滿足嗎?」倪樂卉問道,這是醫院,不是家裡。
「說實話,一點都不滿足。」顏堯舜回答道。
倪樂卉白了他一眼,手指戳了戳顏堯舜的胸膛,說道:「別得寸進尺,你去表哥辦公室。」
「你呢?」顏堯舜問道。
「我在工作。」倪樂卉回答道,見顏堯舜挑眉,倪樂卉又說道:「我在等人。」
「剛才那對中年夫妻?」顏堯舜問道。
「對。」倪樂卉點頭,把顏堯舜往外推。
顏堯舜抱怨道:「樂卉,我真不懂,你是婦產科的權威,又不是不孕不育的專家,他們找你做什麼?」
「唉!」倪樂卉嘆口氣,說道:「跟你說了,他們不是來看不孕不育的,半年前,他們做了宮外孕手術,現在又懷孕了,不是計劃懷孕,是意外懷孕,害怕又是宮外孕,他們大老遠跑來專程找我,我是產科醫生,總不能不幫他們。」
「你能矯正宮外孕?」顏堯舜好奇的問道。
「不能。」倪樂卉白了顏堯舜一眼,矯正宮外孕,虧他想得出來,她是人,不是神。
「那不就結了,反正結果都一樣。」顏堯舜說道。
「結果是一樣,但是,過程不一樣,我可以想辦法將對母體的傷害降到最低。」倪樂卉說道,見顏堯舜還想說什麼,倪樂卉搶先一步。「你去表哥辦公室等我,我一會兒來找你。」
顏堯舜三步一回頭,倪樂卉只是淡淡一笑。
畢亦遙被齊宛海跟顏英邦留在了顏家,顏子翌跟顏曉曉離開了顏家,坐在顏子翌的車上,顏曉曉有些害怕,並不是怕顏子翌,而是顏子翌的車速太快了,這是飆車的節奏。
顏子翌不讓顏曉曉跟著,顏曉曉擔心他出什麼事,硬要跟著他。
紅色的蘭博基尼在車群中穿梭,直到駛入高速公路,顏曉曉才鬆了口氣。
下了高速公路,不知又開了多久,跑車戛然而止,顏曉曉還沒反應過來,從上顏子翌的車,她就有一種捨命陪君子的覺悟。
「二哥。」顏曉曉叫道,只見顏子翌下車,顏曉曉跟著打開車門下車。
顏曉曉望著眼前的松柏,這是公墓,她熟悉的公墓,本來就沉重的心情,來到這公墓,顏曉曉的心情更是低沉了。
顏子翌鎖好車,牽著顏曉曉往上山的台階跨去。
兩人來到山頂上的墓碑前停下,顏子翌放開顏堯舜,獨自蹲下身,在顏曉曉驚訝的目光下,顏子翌拔著墓碑附近的雜草。
「二哥。」顏曉曉看著顏子翌原本白皙的手指上沾染著泥土的污垢,愣愣地看著他把墓碑旁邊多餘的雜草拔除,顏曉曉的心情又變得複雜了,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顏曉曉很清楚,顏子翌有潔癖,此刻,卻甘願放下姿,不嫌棄髒拔著這些雜草。
「二哥,這是我媽。」顏曉曉提醒道。
「我知道。」顏子翌開口了,從顏家出來,顏子翌就一直沉默,現在終於開口了。
「二哥,你不該來這裡。」顏曉曉說道,目光從顏子翌身上移開,移到墓碑上的照片上,照片上的女人很美,尤其是她笑起來的時候更美,這個女人是她的母親,死的時候,她只有幾歲,如果不是照片提醒著她,幾乎忘了這個女人的長相了。
顏曉曉是幸運的,爸媽婚戀,媽帶著她跟哥淨身出戶,她還是襁褓中的嬰兒,什麼記憶都沒有,甚至是媽死的時候,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只知道,從今往後,她沒有媽媽了,她的媽媽丟下她跟哥去別的世界了。
媽死的時候,她甚至沒哭一聲,因為那個時候,她根本不知道死的意思,還真傻乎乎的以為,媽只是去別的世界了。
死,代表著永遠的離去。
顏曉曉鼻子有些酸痛,這個女人,沒嫁人之前,她是公主,嫁人之後,她卻不是皇后,她的人生可悲嗎?顏曉曉不知道,她當了二十多年的公主,只當了幾年的平民,與其說平民,不如說是乞丐。
才幾年,她就倒下了,堅持不下去了,丟下她跟哥離開了。
顏曉曉很少來看她,對她,顏曉曉沒有什麼記憶,傷心的時候,顏曉曉會想起她,卻不會來找她,高興的時候,顏曉曉不會想起她,更不會來找她,她對顏曉曉的意義,跟陌生人沒什麼區別。
這個女人的無能,造就了今天這樣的她,今天這樣的哥,顏氏是外公留給她的,她卻沒守護住,眼睜睜的看著被那個男人從她手中一點一點的搶走,如果當初,她沒那麼無能,會被鳩占鵲巢嗎?
大哥不怨這個女人,但是,她怨這個女人,如果她沒遇到那個渣男,沒體會到被人傷得體無完膚的感覺,對這個女人,她還是滿腔的怨懟,現在,她的心境不同了,不怨這個女人了,反之,她可憐這個女人,有一種同病相連的感覺。
其實,她比這個女人幸運多了,她有一個疼她愛她的哥,而這個女人什麼也沒有,這個女人留給了她一個哥,外公留給這個女人顏氏,而這個女人卻沒守護住,如果當初,外公給她留下的也是一個哥,或許,今天的局面會有所改變。
聞言,顏子翌愣了一下,拿出紙巾擦乾淨手。「我是她情敵的兒子,她不想見到我,我也能理解。」
「二哥,你真不該來這裡。」顏曉曉說道。
顏子翌抬眸,看著顏曉曉落寞地站在墓碑前,低垂著腦袋,讓人憐惜。「曉曉,我並不是第一次來看她。」
顏曉曉抬眸,望著顏子翌,挑了挑眉,問道:「什麼意思?」
「心情不好的時候,我會來看她,不知為何,只要看到她,即使什麼也不說,我的心情就會好起來。」顏子翌說道。
「二哥。」顏曉曉看著他,真不知該說什麼。
「別有負罪感,你跟大哥都沒將對我媽的恨牽怒在我身上,大媽這麼善良,一定也不會牽怒於我。」顏子翌說道。
「二哥,這不一樣。」顏曉曉說道,二哥對她很好,尤其是哥去美國後,二哥對她很照顧,哥不牽怒在二哥身上,是因為她。
「在我看來,是一樣的。」顏子翌說道。
「二哥,你出現在我媽的墓碑前,提醒著我媽,她曾經的失敗,你覺得她會高興嗎?」顏曉曉問道。
「別為我擔心,見到我,她很高興。」顏子翌說道。
「她跟你說的?」顏曉曉問道。
顏子翌搖頭,苦澀一笑,說道:「我猜的。」
顏曉曉默了,沉默了一分鐘,顏曉曉又問道:「你來看我媽,我哥知道嗎?」
「不知道。」顏子翌搖頭,隨即又說道:「我並沒告訴他,所以,曉曉,你要幫我保密,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即使是大哥,你也不能說。」
顏曉曉低頭,有些為難的說道:「二哥,我不想騙我哥。」
「這不是騙。」顏子翌說道。
「瞞著他跟騙有什麼區別?」顏曉曉問道。
「我們瞞著他的事情還少嗎?」顏子翌反問道,他跟曉曉瞞了顏堯舜很多事情,曉曉對他無話不談,什麼秘密都會跟他說,有時候他都懷疑,他跟曉曉才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
「正因如此,我才覺得對不起我哥。」顏曉曉耷拉著腦袋,她不想騙哥,可是,有些事情,她真的沒辦法跟哥說。
「行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顏子翌攬過顏曉曉的肩,將她摟抱進懷中,不想讓她有罪惡感。
顏曉曉點了點頭,對墓碑上的照片說道:「媽,我跟二哥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大媽,我們走了,你放心,我會幫你照顧好曉曉。」顏子翌對照片上的人保證道。
「二哥,你剛剛叫我媽什麼?」顏曉曉問道,二哥叫媽大媽,怎麼聽顏曉曉覺得彆扭。
「大媽。」顏子翌說道,看著顏曉曉,問道:「我叫錯了嗎?」
顏曉曉搖頭,人都死了,叫什麼有區別嗎?她又何必去較真。「沒有,我們走吧。」
「路不好走,小心點腳下。」顏子翌提醒道。
「二哥,你不用擔心我,我並不是溫室里的花。」顏曉曉說道。
「我知道你不是溫室里的花,你是一朵帶刺的玫瑰。」顏子翌說道。
「玫瑰本來就帶著刺。」顏曉曉白了顏子翌一眼,她還以為二哥會用傲然的梅花來形容她,沒想到二哥會用玫瑰來形容她,其實,用玫瑰來形容她一點也不合適,玫瑰形容顏子悠這樣的女人才合適。
顏子翌默了,兩人來到車上,顏子翌並沒發動車。
「二哥,怎麼了?」顏曉曉問道。
「曉曉,我們去哪兒?」顏子翌問道,突然之間,他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
顏曉曉愣了一下,隨即愧疚的問道:「二哥,我是不是幫倒忙了?」
「曉曉,別自責,這不是你的錯,這件事情與你無關。」顏子翌安撫道。
「二哥,你就別安慰我了,如果我把畢亦瑤帶到車上去,就不會被你媽抓住,沒被你媽抓住,也就不會驚動你爸,他們也不會逼婚了。」顏曉曉說道。
「曉曉。」顏子翌伸手握住顏曉曉的手,聽到顏曉曉說你爸,顏子翌心裡很難受,說道:「他也是你爸。」
「他不是我爸。」顏曉曉搖頭,情緒有些激動,利用她對付哥,他不配當父親。
「曉曉,他老了,他也意識到自己犯的錯了,大哥不能原諒他,我能理解,畢竟當年……」顏子翌說不下去了,他都不好意思說出口,對爸跟媽當年的所作所為,他也很不贊同,簡直是喪盡天良。
「二哥,別說了。」顏曉曉說道,她不想聽。
「曉曉……」
「二哥,你會娶畢亦瑤嗎?」顏曉曉打斷顏子翌的話,把話題從她身上轉移到顏子翌身上。
「不會。」顏子翌斬釘截鐵的回答道,放開顏曉曉的手,娶畢亦瑤,他從來沒想過。
「二哥,在他們的威逼下,你覺得你能堅持多久?」顏曉曉問道,他們的手段有多厲害,二哥又不是不知道。
「不知道。」顏子翌搖頭,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如果他跟畢亦瑤什麼都沒發生,他有理由拒絕,可是他們之間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他現在都不敢面對畢亦瑤了。
「二哥,你把畢亦瑤給睡了。」顏曉曉提醒道。
顏子翌睨了顏曉曉一眼,用得著她提醒他嗎?「我不是自願的,我是被逼無奈。」
被自己的媽下藥,想想都覺得悲劇。
「二哥,我同情你。」顏曉曉拍了拍顏子翌的肩,又說道:「二哥,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真的?」顏子翌眼前一亮,看著顏曉曉。
「真的。」顏曉曉堅定的點頭。
「什麼決定你都支持我?」顏子翌問道。
顏曉曉心咯了一下,有一種跳進陷阱的覺悟,隨即搖頭,二哥不會給她挖陷阱讓她跳進去。
「二哥,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決定?」顏曉曉小心翼翼的問道。
「曉曉,我追求樂卉,你也支持我嗎?」顏子翌問道。
顏曉曉望天,果斷的搖頭,勸說道:「二哥,你可別做傻事。」
「我沒做傻事,我也沒糊塗,我現在很清醒。」顏子翌說道,他從來沒此刻這般清醒過。
「二哥,你要是公然向哥下戰書,你會死無葬身之地。」顏曉曉說道,她不是在嚇唬顏子翌,哥這麼愛嫂子,如果二哥敢公然向哥下戰書,從哥手中搶走嫂子,哥肯定會殺了二哥。
「為愛而搏,我不怕。」顏子翌堅定的說道,一副將死生置之度外的樣子。
「二哥,別這麼義正詞嚴,你最好三思而後行。」顏曉曉勸說道,哥跟二哥為了嫂子反目,這是她最不願意見到的事情。
「曉曉,你不是說,無論我做什麼決定,你都義無反顧的支持我嗎?」顏子翌問道。
顏曉曉搖頭,說道:「這件事情例外。」
「曉曉,在你心中,我重要,還是大哥重要?」顏子翌問道,以前,他從沒這麼逼問過曉曉,因為他心裡清楚,曉曉對他雖然是無話不談,感情不輸給顏堯舜,可顏子翌心裡清楚,他跟曉曉之間還是有隔閡,他是齊宛海的兒子,這點永遠無法改變。
「哥。」顏曉曉回答道,如果真要在他們之間做出選擇,顏曉曉還是會向著顏堯舜,除了她跟顏堯舜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之外,顏堯舜對她的付出,顏曉曉心裡很清楚,當然,顏子翌也付出過,可這不一樣。
「曉曉,你的回答雖然讓我很失望,但是,我還是要謝謝你的誠實。」顏子翌苦澀一笑。
「二哥,你沒事吧?」顏曉曉小心翼翼的問道,她深知自己的回答傷害了二哥,明知會是這個結果,她也只能這麼回答。
「沒事。」顏子翌搖了搖頭,來的時候車速很快,回去的時候車速更快。
他已經沒有時間了,如果不速戰速決,他就沒機會了,今天爸媽決定了他的婚事,明天就會把婚期定下來,然後再約見長輩。
即便他堅決不同意,他們就是綁也經將他綁到婚禮現場。
到了市區,顏子翌讓顏曉曉下車,顏曉曉不願意,顏子翌將車留給顏曉曉,自己打車走了。
顏曉曉怕他做傻事,見他下車,立刻下車,只見他叫了輛計程車揚塵而去,她追上去卻晚了。
顏曉曉第一反應,立刻跟上計程車,回到車上,才發現顏子翌沒把車鑰匙給她,顏曉曉惱怒之下拍打了下方向盤。
顏曉曉從包包里拿出手機,撥打顏堯舜的手機,響了兩聲,顏堯舜就接了。
「哥,要出大事了,二哥去醫院找嫂子了。」顏曉曉急切的說道。
他設計了丹彤跟溫智帆的婚姻,現在論到他了,他的婚姻也不能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