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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讓人頭痛

    「樂卉,你這樣我很擔心。」顏堯舜看著一臉急如星火的倪樂卉說道,他有些後悔告訴她了,聽到顏英雄說爸媽鬧離婚,他不該衝動的告訴樂卉,他該沉住氣,瞞著樂卉自己去處理。

    爸跟媽的感情這麼深,夫妻這麼多年,鬧矛盾的時候失去理智提出離婚,這也很正常,只要當子女的好好開導,等他們冷靜下來,所有的事情都能解決,他也不相信他們會真的離婚,他不該當機立斷告訴樂卉,他該等事情處理好後再告訴她。

    「顏堯舜,我很害怕。」倪樂卉說道,她真的很著急,恨不得立刻趕到溫家,她也很後悔,不該回顏家,他們該在溫家住下,畢舅舅失蹤了這麼多年,這麼多年沒消息了,突然又有消息了,還中風了,媽讓她去看畢舅舅,她就感覺到事情不妙,昨晚她又失眠了,眼皮跳得厲害,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隱約覺得這件事情跟畢舅舅有關。

    倪樂卉敲了敲額頭,她該去溫家看看,或是打電話給表哥,問問那邊的情況。

    「有我在,不許你害怕。」顏堯舜很霸道,以命令的口吻說道,有他在,他不許她害怕。

    「可是……」

    「沒有可是。」顏堯舜打斷倪樂卉的話,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倪樂卉沉默了。  

    良久,倪樂卉又忍不住問道:「顏堯舜,如果我媽跟我爸真離婚了,我們該怎麼辦?」

    倪樂卉很擔心,這次兩個老人家鬧離婚,情況很不妙,以前他們吵鬧的時候,無論吵得多厲害,從來沒鬧離婚,而這次畢舅舅有消息了,中風在醫院躺著,他們鬧離婚,如果說這事跟畢舅舅沒有任何關係,你信嗎?反正她是不信。

    「別胡思亂想,他們都一把年紀了,離什麼婚?」顏堯舜安慰道。

    「他們若是堅持要離婚,身為晚輩的我們,阻止得了嗎?」倪樂卉耷拉著腦袋,她沒顏堯舜樂觀,有些事情顏堯舜並不了解。

    「不能武力阻止,但我們可以開導。」顏堯舜說道,如果這個時候他像樂卉一樣悲觀,樂卉會更難受,除了安慰她,顏堯舜想不出其他辦法,他又給不了她保證,萬一爸媽堅決要離,他們根本阻止不了,即使用手段阻止,他們離不了婚,越是如此,他們越反感,你們越不讓他們離,他們偏要離,也許他們明明只是折騰一下,因為他們的介入,爸媽還非離給他們看看不可。

    「開導。」倪樂卉搖頭,這個辦法成功的機率渺茫。

    「樂卉,你要答應我,等一會兒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你都不可以激動,你可別忘了,你現在懷著孕,情緒不能太激動。」顏堯舜提醒道。  

    倪樂卉低著頭,聽到他們鬧離婚,她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等一會兒到了溫家,她的情緒會不會升級爆發,倪樂卉自己都不知道,因為懷孕的關係,她的情況變化無常,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樂卉。」見她沉默不語,顏堯舜很不放心。

    「我儘量。」倪樂卉說道,她只能儘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萬一控制不住,她也沒辦法,她是孕婦,他們要理解。

    「樂卉。」顏堯舜睨她一眼,薄薄的嘴唇微抿,形成一個完美的弧度。

    「你別逼我,你若是再逼我,我現在都要控制不住我自己了。」倪樂卉警告道,咬著銀牙,長而濃卷的睫毛輕輕的閃著,在眼睛下面形成了淡淡的陰影,宛如初生的蝴蝶扇動著薄脆的翅膀。

    逼?顏堯舜愣了一下,他在逼她嗎?也許吧。

    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顏堯舜真的很擔心她,她心裡很急躁,他能理解,這種事情換在任何一個幸福的家庭來講都是晴天霹靂。

    「顏堯舜,剛剛是我把話說重了,我也知道你很擔心我,你放心,我有分寸。」倪樂卉說道。

    顏堯舜沉默,放開倪樂卉的手,專注的開車。  

    倪樂卉抬眸望著顏堯舜的側臉,張了張嘴,想對他說什麼,最終緊抿著雙唇,一個字都吐不出。

    深夜,車很少,卻因下小雨路滑,顏堯舜開得特別小心,明明只有二十分鐘的路程,顏堯舜硬是用了半個小時。

    到了溫家,顏堯舜停好車,倪樂卉急不可待的打開車門下車,快步朝大門走去,顏堯舜比倪樂卉晚一步下車,看著她急切的腳步,很是擔心。

    「樂卉,慢點,路滑,當心摔倒。」顏堯舜提醒道,連雨傘都沒拿,快步朝倪樂卉跑去,追到倪樂卉時,脫下外套給倪樂卉遮雨。

    若是平時,倪樂卉一定會阻止他,這麼冷的天,他居然把外套給脫了,倪樂卉只想著快點,也沒注意太多。

    到了大門口,倪樂卉按門鈴,只等了幾秒,溫智帆來開門,見兩人站在門外,溫智帆鬆了口氣。

    「你們怎麼才來?」溫智帆質問道,離結束通話都近一個小時了,他們居然才趕來,聽到小姨跟小姨父鬧離婚,這麼重大的事情,他們不該快點趕來嗎?

    顏堯舜目光一寒,警告的看著溫智帆,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溫智帆愣了一下,摸了摸鼻子。

    「現在的情況如何?他們離了嗎?」倪樂卉問道。  

    溫智帆嘴角一抽,提醒道:「小姐,這是晚上,不是白天,他們還沒那麼神速。」

    「我爸有些學生在民證局上班。」倪樂卉說道。

    「別這麼緊張,他們或許只是鬧著玩玩。」溫智帆笑著說道,倪樂卉見他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在客廳里沒見到人,倪樂卉準備去他們的房間,卻被溫智帆阻止。

    「你幹什麼?」倪樂卉不解的看著溫智帆,他打電話叫他們來溫家,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看戲的。

    「他們折騰得太厲害了,都累了,現在睡著了。」溫智帆說道,他們來晚了,如果他們十分鐘之前到,小姨跟小姨父還吵得很激烈。

    「睡了?」倪樂卉挑眉,看了一眼顏堯舜,又問道:「他們睡在一起嗎?」

    「怎麼可能睡在一起,小姨把小姨父趕出來了,小姨父睡在書房,我在書房陪小姨父,丹彤在房間裡陪著小姨,我見她們都睡著了,沒叫丹彤出來,就讓她陪小姨睡覺。」溫智帆說道。

    聽到他們睡著了,顏堯舜鬆了口氣,扶著倪樂卉坐下。

    「怎麼回事?」倪樂卉問道,見溫智帆糾結,倪樂卉又問道:「畢舅舅的事情,我爸知道了。」  

    「畢舅舅的事情,小姨父知不知道,我是不清楚。」溫智帆回答道。

    「他們吵架鬧離婚,不是因為畢舅舅嗎?」倪樂卉問道。

    溫智帆搖頭,看著顏堯舜,說道:「不是。」

    「不是?」倪樂卉反而意外了,問道:「既然不是因為畢舅舅,那他們為什麼吵架,還鬧離婚?」

    「因為……」溫智帆看著顏堯舜,欲言又止。

    顏堯舜被溫智帆看得毛骨悚然,溫智帆的目光擺明了再告訴他,爸媽吵架鬧離婚是因為他,這下為難他了,想破了腦袋,他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看他做什麼?我在問你話。」倪樂卉催促道。

    溫智帆斂起目光,說道:「小姨懷疑小姨父有外遇。」

    「什麼?」倪樂卉很是震驚,說道:「我爸這麼愛我媽,怎麼可能背叛我媽,我寧願相信我媽有外遇,也不會相信我爸有外遇,我媽一定是因為畢舅舅的事情才故意找茬。」

    「那個女人是誰?」顏堯舜問道,相比倪樂卉的激動,顏堯舜平靜得多。

    溫智帆有些難以啟齒,說道:「你們也認識?」  

    「我們認識?」倪樂卉挑眉,顏堯舜沉默,他幾乎想到是誰了。

    「明艷。」溫智帆一字一頓,字字清晰。

    倪樂卉狠狠咬著銀牙,媽真是吃飽了撐了,還是因畢舅舅的事情故意找茬,過年的那天,明艷跟爸在一起切磋茶技,媽就有些不對勁,拐彎抹角提醒她跟樂意,說爸對明艷有意思,她跟樂意都不信,也說服了媽,沒想到媽還沒完沒了了,越來越過份了。

    這麼多年,爸對她的話言聽計從,因為媽的強勢,爸身邊也沒有異性出現,有些異性朋友,爸都刻意跟她們保持了距離,跟在明艷切磋茶技的時候,爸才沒刻意疏遠,明艷忍痛割家,把那套爸夢寐以求的茶具送給他了。

    對明艷,爸只有感激之情,他們請明艷來家裡過年,禮尚往來,初一明艷請他們去明家,是媽自己因為畢舅舅的事情沒去,現在又懷疑爸跟明艷有什麼,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我媽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倪樂卉問道,溫智帆搖頭,表示不清楚。

    無風不起浪,即使明艷是他的小姨,顏堯舜也會秉公辦理,看了一眼時間,問道:「爸幾點回家的?」

    「凌晨一點。」溫智帆回答道。

    

    「現在還沒到凌晨三點,爸凌晨一點回的家,媽的門禁是晚上十點之前必需回家,怪不得媽會跟爸吵。」倪樂卉說道,隨即又問道:「樂意呢?」

    「沒回來。」溫智帆說道。

    「沒通告她嗎?」倪樂卉追問道。

    「她喝醉了。」溫智帆說道,倪樂卉默了,喝醉了,是不適合回家,如果媽知道樂意又喝酒了,只會越鬧越厲害。

    「誰送爸回來的?」倪樂卉問道,樂意沒回來,樂卉都喝醉了,爸肯定也喝酒了,否則也不會凌晨一點才回家,沒給溫智帆回答的機會,倪樂卉自己知道是誰了。「明艷?」

    溫智帆點頭,看著顏堯舜,問道:「明艷是你的小姨,你不解釋一下嗎?」

    「解釋什麼?」顏堯舜問道,明艷是他的小姨,他的事情明艷高興的時候會管,不高興的時候不會理會,而明艷的事情,他可不敢管,畢竟明艷是他的長輩。

    「你說解釋什麼。」溫智帆沒好氣的說道。

    「有必要解釋嗎?我相信我爸,我也相信明艷,再說,明艷是誰,怎麼可能看上我爸?我爸跟明艷之間絕對沒有不清不楚的事情,是我媽,因為畢舅舅的事情,故意在找茬。」倪樂卉說道。  

    溫智帆看了一眼倪樂卉,拿起左易楚放在茶几上的手機,翻出一張照片給倪樂卉跟顏堯舜看,說道:「有圖,有真相。」

    看著照片上的兩人,明艷吃力的扶著倪爸爸,倪爸爸很不客氣,整個人掛在明艷身上,倪樂卉說道:「他們是摟得太緊了,是有些曖昧,但是情有可原,爸喝醉了,明艷只能扶著他。」

    「看下一張。」溫智帆說道。

    倪樂卉跟顏堯舜面面相覷,還有下一張,倪樂卉翻了下一張,嘴角一陣猛抽。

    倪爸爸抱著明艷的頭,明艷的手搭在倪爸爸肩上,倪爸爸深情的吻著明艷,明艷是背對著鏡頭,看不到明艷臉上的表情,倪爸爸是正面對著鏡頭,相素很好,拍得很清晰,因為醉灑的關係,倪爸爸的眼神迷離中儘是深情。

    吻可以解釋,可眼中的深情無從解釋,喝醉酒的男人眼神最真實,如果沒有愛,沒會用這麼深情的目光看著你,更不會這麼深情的吻你。

    倪樂卉沒繼續翻下張了,也沒有下張了,把手機給顏堯舜,問道:「是合成的嗎?」

    「不是。」顏堯舜搖頭。

    「怎麼解釋?」倪樂卉問道,顏堯舜沉默,倪樂卉看著溫智帆,說道:「表哥,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們都沒看到明艷臉上的表情,爸吻她的時候,是意外,還是震驚,或是享受,這只是張照片,沒準我爸是因為喝醉酒了,把明艷當成我媽了,所以才會吻明艷,才會用這麼深情的目光看著明艷,因為他看的人不是明艷,而是我媽。」  

    「當機立斷,旁觀者清,我們相信,但是,小姨不信。」溫智帆說道。

    「以媽的個性,眼裡又揉不進沙子,她會相信才怪。」倪樂卉說道。

    顏堯舜拿出自己的手機,給助理打電話,讓他查一下給左易楚發照片的號碼,查到了,卻不是實名購卡,想查到是誰,根本不可能。

    「你以為我沒想到查號碼。」溫智帆沒好氣的說道。

    「那個缺德的人是誰?以破壞人家家庭為樂趣,遲早會遭天打雷劈。」倪樂卉詛咒道。

    「那個人會不會遭天打雷劈我是不知道,我想提醒你,如果小姨緊抓著不放,認定小姨父背叛了她,認定小姨父跟明艷有什麼,加上畢舅舅的關係,他們的婚姻走到盡頭的機率很大。」溫智帆提醒道。

    「顏堯舜,你給明艷打電話確認一下。」倪樂卉說道,這種事情不能拖,要儘快解決。

    「你確定嗎?」顏堯舜問道,他們都相信這事不是真的,媽要深信不疑,打電話去確認一下又有什麼用。

    「解鈴還須繫鈴人。」倪樂卉說道。

    「你確定鈴是明姐系的?」顏堯舜問道,這擺明了明艷也被算計了,這是個陰謀,想要達到什麼目的,他們都知道,以媽對爸的感情,只要媽相信爸,那個人想要達到目的根本不可能,問題是媽根本不相信爸,確認了沒什麼用。  

    「反正事是因她而起,你打就對了。」倪樂卉說道。

    「樂卉,明姐也是受害者。」顏堯舜無奈的說道。

    「我不管,叫你打你就打。」倪樂卉有些生氣的說道,顏堯舜會幫明艷說話,她也能理解,她也相信爸跟明艷沒什麼,可是媽不相信,她必需要明艷,讓明艷跟媽解釋,明艷的話,媽應該會聽。

    「樂卉,你心裡清楚,如果媽鐵定要跟爸離婚,有沒有發生這件事情,媽都會跟爸離婚。」顏堯舜提醒道。

    倪樂卉沉默,理智也回來了,顏堯舜說得對,如果媽堅持要離,叫來明艷也沒用,沒準把明艷叫來,媽看到明艷,只會弄巧成拙。

    「那怎麼辦?」倪樂卉問道,溫智帆跟顏堯舜都搖頭,現在的問題,根本不是誰在挖陷阱,幕後那隻黑手是誰,而是左易楚,他們都知道左易楚跟畢俊的過去,畢俊中風了,左易楚想利用此次的事情跟倪爸爸離婚,他們根本阻止不了。

    想要阻止他們離婚,必需說服左易楚,可是在這個時候,左易楚會聽誰的話呢?

    「表哥,給大姨打電話,叫大姨回來勸勸媽。」倪樂卉說道。

    「我打了。」溫智帆說道。  

    「大姨說什麼時候回來?」倪樂卉急切的問道。

    溫智帆猶豫了一下,說道:「老太太不會回來。」

    「為什麼?」倪樂卉不解,媽跟爸都鬧離婚了,這麼大的事情,大姨居然不回來勸他們。

    「讓我們自己解決。」溫智帆說道。

    「我們自己解決不了。」倪樂卉說道。

    「那就讓他們自己處理自己的事情,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她都相信這是最好的結果。」溫智帆說道,左易夢怎麼對他說的,他就怎麼轉告給倪樂卉。

    「離婚也是最好的結果嗎?」倪樂卉沒好氣的說道。

    「至少對他們來說是。」溫智帆說道,倪樂卉默了,如果爸跟媽沒離婚,這個幸福的家庭保住了,如果媽跟爸最後離婚了,爸很正常,即使到了中年,想要再找,也很容易,而媽呢?她跟爸離婚後,不用想也知道她會跟誰在一起。

    如果畢舅舅跟爸一樣正常,倪樂卉沒意見,可是現在畢舅舅中風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媽就急不可待的要跟爸離婚,萬一最後畢舅舅死了,她又回來跟爸復婚嗎?爸會這麼縱容她嗎?她想要離婚,他就離婚,她想要復婚,他就復婚,不可能什麼事情都是媽說了算,即使是媽說了算,但是,也有限止。  

    「真傷腦筋。」倪樂卉抱著頭說道,顏堯舜將她摟在懷中,輕輕地幫她揉著太陽穴。

    「樂卉,如果小姨跟小姨父真離婚了,你會跟著誰?」溫智帆問道。

    「他們要是敢離,我就跟他們脫離關係。」倪樂卉惡狠狠的說道,她長大了,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的女兒都幾歲了,她也再婚了,肚子裡又懷著一個,他們要堅持離婚,她根本不需要跟著他們其中一個,而是他們需要她來養老。

    「樂卉,你能別說氣話嗎?」溫智帆問道,氣話多狠都能說出來,小姨跟小姨父若真離了,他不相信倪樂卉會跟他們脫離關係。「我換句話來問你,你會讓誰跟著你?」

    「我不想回答這樣的問題。」倪樂卉瞪著溫智帆,很堅定的說道:「我不會讓他們如願以償的,只要有我在,他們就別想離婚。」

    溫智帆無奈的搖頭,不得不提醒倪樂卉。「如果小姨跟小姨父真沒愛了,你用婚姻綁縛他們,對誰都沒好處。」

    「聽你這話,你是支持他們離婚嗎?」倪樂卉問道,微眯著眼睛看著溫智帆。

    「我也不想他們離婚,但是……」在倪樂卉的眼神下,溫智帆果斷的把未說出的話給吞咽的回去。「行了,他們都睡著了,看樣子不會那麼快醒,我也去休息了。」  

    有顏堯舜在,溫智帆可以放心去睡覺了。

    溫智帆回房了,倪樂卉捧著臉坐在沙發上,顏堯舜陪著她。

    良久,顏堯舜不忍心看她這樣,拍了拍她的肩,說道:「樂卉,我陪你上樓睡覺。」

    「睡不著。」倪樂卉搖頭說道。

    「現在爸媽都睡了,等他們醒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你要養精蓄銳,才能應戰,況且,你還懷著孕。」顏堯舜說道。

    「可是我睡不著。」倪樂卉說道。

    「我叫故事給你聽。」顏堯舜建議道。

    「我不是三歲小孩子。」倪樂卉白了顏堯舜一眼。

    「我唱催眠曲給你聽。」顏堯舜說道。

    「你會嗎?」倪樂卉懷疑。

    「走。」見她妥協,顏堯舜趁熱打鐵,扶著倪樂卉起身,因為坐太久了,倪樂卉的雙腿有些麻了,顏堯舜直接將她抱起,把她抱回房間。

    顏堯舜的催眠曲真有效,沒一會兒,倪樂卉就睡著了,看著她的睡顏,顏堯舜很是欣慰,爸媽鬧離婚的事,顏堯舜也頭痛,想著想著,顏堯舜也睡著了。  

    早晨六點,兩人在激烈的爭吵聲中醒來,倪樂卉猛的坐起身,揭開被子,穿上拖鞋,倪樂卉直接跑出去了,她的動作太快了,顏堯舜都來不及阻止她,拿起她的睡袍,立刻追上去。

    書房,左易楚跟倪爸爸吵得激烈,顏丹彤在一旁勸,根本勸不住他們,溫智帆先一步趕到,倪樂卉隨後,見倪樂卉只穿著睡衣就跑來了,溫智帆挑眉,又見顏堯舜拿著睡袍追來,溫智帆才鬆了口氣。

    「你們想幹什麼?」倪樂卉吼道,顏堯舜給她披上睡袍,提醒著她,注意情緒,倪樂卉根本不聽,這個時候,她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她就不是人了,而是神。

    「樂卉,你怎麼來了?」左易楚挑眉看著倪樂卉,隨即看著溫智帆,質問道:「誰叫你們給樂卉打電話的?」

    「你們都在鬧離婚了,我能坐得住嗎?」倪樂卉反問道。

    「樂卉,這是我跟你媽的事情,你不用管,堯舜,你帶樂卉離開。」倪爸爸說道,他們雖然吵得厲害,但是並沒失去理智,他們都很清楚,倪樂卉是孕婦。

    「你們都要離婚了,我能不管嗎?」倪樂卉吼道。

    「樂卉。」倪爸爸很是無奈看著倪樂卉。

    「是誰先提出離婚的?」倪樂卉質問道,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倪爸爸沉默,倪樂卉看向左易楚,問道:「是不是你?」  

    「我不該提離婚嗎?」左易楚問道,隨即指著倪爸爸,又說道:「樂卉,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他居然有外遇,他居然……」

    「媽,你還是小孩子嗎?你已經不小了,你能不能成熟一點,能不能用成熟的心態去看問題?你跟我爸才結婚嗎?你們結婚這麼多年,在一起這麼多年,又共同孕育了兩個女兒,你們都是當外公外婆的人了,能不能別像小孩子一樣,媽,尤其是你,爸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你們之間就這點信任嗎?」倪樂卉質問道。

    「人家都把艷照發到我手機上了,你叫我怎麼相信他?」左易楚怒火也上來了,也不管倪樂卉是不是孕婦了。

    艷照?倪樂卉倒吸一口氣,說道:「媽,你能別這么小題大作嗎?還艷照咧!不就是一張喝醉酒後吻了別的女人。」

    「樂卉,不帶你這麼偏向他的,這是簡單的吻嗎?如果只是簡單的吻,我會這麼鬧嗎?會鬧著要跟他離婚嗎?他看那個女人的目光,你看清楚了嗎?那麼深情的看著她,這還叫沒什麼嗎?你讓我相信他,叫我怎麼相信他?」左易楚吼道。

    「媽,爸跟明姐真沒什麼,爸喝醉酒了,他只是將明姐當成了你。」倪樂卉試著解釋道。

    「樂卉,你能別這麼幫著他說話嗎?」左易楚失望的看著倪樂卉,從一開始,樂卉就沒站在她這邊,只幫著他說話,左易楚很委屈,就因為她讓樂卉去看了畢俊,在樂卉面前,她沒有底氣,她害怕樂卉懷疑自己,害怕樂卉懷疑她是因為畢俊才要跟他鬧離婚。  

    倪樂卉也意識到自己太過於激動了,緩和一下情緒說道:「媽,這次本來就是你小題大做。」

    「你們都覺得是我小題大做了,你們都覺得是我的錯對吧?哈哈哈。」左易楚怒極反笑,笑聲蒼涼悲愴,抬手指著倪爸爸,說道:「你把他們叫來也沒用,這次,誰也阻止不了我要跟你離婚的決心。」

    「易楚。」倪爸爸張了張跟,只能叫左易楚的名字。

    「小姨,別衝動,衝動是魔鬼。」溫智帆安撫道,叫樂卉跟顏堯舜回來,看來是個錯,昨晚他們吵得再厲害,說出來的話再傷要,小姨都沒這麼決絕的說出,一定要跟小姨父離婚。

    「是啊!小姨,別衝動,沒準真如大嫂所說,這是個誤會。」顏丹彤也忍不住勸說道,見左易楚平復了一下情緒,顏丹彤看著倪爸爸,說道:「小姨父,你快向小姨解釋一下,昨晚你喝醉了,把明姐當成了小姨,否則你也不會用深情的目光看著她,在這世上,除了小姨,你絕對不會用深情的目光看著其他女人。」

    倪爸爸沉默,考慮著如何解釋,昨晚因為賭氣,他們讓他解釋,他偏不解釋,左易楚要誤會,他就任由她誤會,樂卉跟顏堯舜都來了,他想要解釋了。

    他的沉默,左易楚看在眼底又想成了另一種意思。「解釋什麼?解釋如果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麼?況且,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無論他怎麼解釋,我都不會相信,你們說我傻,說我被有心人利用了也罷,反正,我跟他沒辦法繼續下去了,只要想到他這張嘴吻過別的女人,我都接受不了,還有,我只看到他吻別人,他有沒有跟那個女人發生性關係,我們都不知道,只要想到他……我只覺得噁心。」  

    「你噁心我,我還噁心你。」倪爸爸火氣也上來了,口不擇言,脫口而出。

    話一落,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倪爸爸就後悔了,想要解釋,可他從左易楚眼中看到的不是難堪,而是諷刺,解釋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這麼多年,他以為自己在她的強勢下,早就將自己的脾氣給磨合沒了,此刻他才知道,他也是有脾氣的人,他也敢向她發火。

    以前是因為愛她,對她處處忍讓,無論她說什麼,他從來不還口,對她的話也言聽計從。

    「小姨父,你胡說八道,快向小姨道歉。」溫智帆提醒道,他跟倪樂卉都知道小姨父在說什麼,小姨跟畢舅舅的事情,小姨父還是在意。

    「道歉就不必了,他是在胡說八道,我看他是句句肺腑之言。」左易楚冷笑一聲。

    「我就是句句肺腑之言,怎麼?只許州官放火,還不許百姓點燈嗎?」倪爸爸質問道。

    「哼!」左易楚冷哼一聲,說道:「怎麼不許,我們離婚後,你愛點多少盞燈就點多少,沒人管你,你可以放心的點,跟你在一起這麼多年,我以知道自己有多強勢,你壓抑了這麼多年,真是辛苦你了,從現在開始,你解放了,你自由了。」

    「真是謝天謝地,我終於可以解放了,我做夢都沒想到,我還有解放的一天,我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這樣了,沒想到……」  

    「爸。」倪樂卉打斷倪爸爸的話,吼道:「你能不能別故意氣我媽,你明知我媽在氣頭上,你還火上澆油。」

    「樂卉,爸也不想這樣,你看看你媽這氣焰。」倪爸爸一臉無奈,他向來理智,以前左易楚無理取鬧的時候,他還會說幾句,漸漸地他明白了,你越是說她,她越厲害,索性就沉默,只要她折騰,他都沉默,沒多久她自己就消停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服軟的話,他就是說不出來,賭氣也好,故意的也罷,他是跟她對上了,這種感覺真不錯,像是翻身農民把歌唱。

    「顏堯舜,你跟表哥做做我爸的思想工作。」倪樂卉說道,她要各各擊破,把他們放在一起,只會越吵越起勁。「媽,我扶你回房間。」

    「我為什麼要回房間?趁你們都在,我現在就要把話跟他說清楚。」左易楚說道。

    「媽,你是想逼我採取措施嗎?」倪樂卉威脅道,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不介意用孩子來威脅左易楚。

    「你威脅我?」左易楚瞪著倪樂卉。

    「是你逼我的。」倪樂卉提醒道,如果媽肯聽她的話,她用得著逼嗎?

    「小姨,聽大嫂的話,我們扶你回房間休息。」顏丹彤勸說道,上前扶著左易楚,左易楚沒有掙扎,任由顏丹彤扶著自己。  

    顏堯舜跟溫智帆做倪爸爸的思想工作,其他,顏堯舜在陪倪爸爸下棋,倪爸爸是什麼樣的人,他們都清楚,真正要做思想工作的人是左易楚。

    回到房間,倪樂卉也不管顏丹彤在不在場,直接問道:「媽,你跟爸鬧離婚,是不是因為他?」

    左易楚挑眉看著一臉茫然的顏丹彤,慶幸倪樂卉沒當場這麼質問道。

    「媽,你看丹彤也沒用,回答我的問題。」倪樂卉催促道。

    「你覺得我是因為他嗎?」左易楚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媽,是我在問你。」倪樂卉提醒道,顏丹彤很識相的沉默不語,見左易楚還沒回答。

    顏丹彤覺得左易楚在顧慮她,想了想,想身笑著說道:「我迴避一下。」

    「不需要迴避。」倪樂卉拉著顏丹彤的手,不讓她出去。

    「大嫂。」顏丹彤有些為難,怎麼說她也只是一個外人,有些事情她不知道為好。

    「這事表哥也知道。」倪樂卉說道,她將顏丹彤當成家人,表哥也是知情者,如果事情真到了他們都控制不了的地步,表哥也會告訴丹彤。

    「可是……」顏丹彤還是為難,看著左易楚。  

    「她現在是皇后,她說了算。」左易楚無奈的說道,如果不是顧及到樂卉懷孕,如果不是樂卉用肚子裡的孩子威脅她,她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

    左易楚都這麼說了,顏丹彤沒堅持要離開,又坐了下來。

    「樂卉,在你心中,我就是……」

    「媽,你不需要用難聽的詞彙來形容自己,在你打電話讓我去醫院看看畢舅舅,我就隱約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畢舅舅中風躺在醫院,自從外婆死後,畢舅舅就像人世蒸發了般,突然有了消息,聽到畢舅舅中風的事情,你沉不住氣了,你雖然沒親自去醫院看他,但你叫我去了,媽,或許在你心中對畢舅舅的關心,遠遠超出你的想像。」倪樂卉說道,左易楚沉默,顏丹彤靜靜地聽著。

    倪樂卉深吸一口氣,又說道:「媽,其實,在我看了畢舅舅之後,我已經有了心裡準備。」

    「什麼準備?」左易楚問道,看著倪樂卉的目光有一閃而過的愧疚。

    「你為了畢舅舅跟爸離婚。」倪樂卉說道,隨即又說道:「原本以為不那麼快,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急著想要跟爸離婚,媽,你有考慮清楚嗎?你有沒有想過,畢舅舅中風了,最後的結果是生還是死,你都不知道,你現在放棄幸福的家庭,放棄愛你的老公,義不容辭去照顧畢舅舅,萬一畢舅舅死了,你又跟爸離婚了,你怎麼辦?」  

    左易楚沉默,良久,左易楚抬頭望著倪樂卉,問道:「樂卉,你真覺得我跟你爸鬧離婚,真是因為你畢舅舅嗎?」

    「難道不是嗎?」倪樂卉反問道,除了這個原因,她真想不出還有更好的原因。

    「如果我說不是,你會信嗎?」左易楚苦澀一笑,目光悠遠地看向落地窗,現在時間還早,天際還沒翻起魚肚白。

    「媽,不是我信不信,而是,你信不信,如果你連自己都無法說服,又怎麼能說服別人。」倪樂卉說道。

    「如果這個原因能讓你們接受,我不否認。」左易楚說道。

    「媽。」倪樂卉怒不可遏,吼道:「你能不能認真一點,離婚是兒戲嗎?你們兩個的歲數加起來都一百歲了,平時你怎麼折騰,我不管,但是,這次,我不能冷眼旁觀。」

    「你哪次冷眼旁觀過。」左易楚冷笑一聲。

    倪樂卉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自己即將要爆發的情緒,說道:「媽,別再執迷不悟了。」

    「我怎麼執迷不悟了?」左易楚吼道,她也是個火暴脾氣,說道:「我說,是因為你爸有外遇才要跟他離婚,你不能接受,你懷疑我是因為畢俊才要跟你爸離婚,好,我承認了,你又不能接受,你們到底想要我怎麼樣?怎麼樣才能接受,你們總是說我,是我誤會了,讓我相信你爸,我想相信他,可是他解釋了嗎?你看看你爸剛剛的態度,他說得很清楚,他噁心我,他噁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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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讓人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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