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丟表事件
根據目前警方掌握的證據來看,不管是章母被撞身亡一案,還是塗光正法官被下藥一案,都是有人偽造了假證據來陷害譚果和白聖天,因為之前所有的證據和證人口供都已經被推翻了。
「司老,現在是兩份截然不同的證據,我建議我們調查組對兩起案件重新調查收集證據,之前的證據暫時封存不採用。」鐘山陰沉著臉,目光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關煦橈,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他們在玩鬼,明顯偏袒譚果和白聖天。
孫瑤英看著明顯針對關煦橈的鐘山,終於開口道:「按照鍾科長的說法,那我們調查組沒有一個月的時間都沒辦法離開南川。」
推翻之前警方所有的調查證據,調查組進行重新調查,這絕對是一項巨大的工程,而且只要有眼睛的人看著兩份證據就知道,譚果和白聖天是被陷害的。
尤其是白聖天這個案子,之前田彬的口供,法院的監控,包括後來院方的藥物檢測,包括古玩店祝胖子的證詞,還有從賓館垃圾桶里搜查出來的藥瓶和上面的指紋,一切看起來就像是白聖天下了藥害了塗光正法官,再加上白聖天也有犯罪動機。
但是呢,鐵一般的事實證明,案發時間段,白聖天在古玩街的古董店溜達,監控明顯拍到了他的臉,而且他還在古董店裡消費了,購買了一副字畫,這種種證據就說明一個事實,案發時白聖天根本不在現場。
這樣一來就搞笑了,之前那麼多的證據,可謂是認證物證俱全,卻都是偽證,幕後兇手布置的天衣無縫,以為能將白聖天「繩之以法」,誰知道白聖天棋高一著,讓之前的調查就像是個大笑話。
「就算時間太長,但是為了司法公正,我們也要將案件調查清楚。」鐘山板著老臉回了一句,卻也知道自己這話力度不夠,瞪了一眼孫瑤英,看向司老繼續道:「至少我們需要重新核查這些證據的真偽,那個佘政和譚果私交密切,誰知道這些證據是真的還是偽造的。」
聽到這裡,關煦橈朗聲接過話,「之前兩起案子都不是佘政負責調查的,是市局刑偵大隊丁隊長接手調查的,他和譚果沒有任何關係,聽說丁隊長和佘政有些不和。」
所以按照常理來說,丁隊長不但不會幫著譚果,甚至可能落井下石。
會議室里,其他人低著頭憋著笑,鐘山氣的臉都青了,關煦橈這分明是故意和自己作對!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今晚上先回去休息,餘下的事明天再說。」司老開口結束了鐘山和關煦橈之間的較量,但是從他冷淡的態度里,完全看不出司老到底是偏向哪一邊。
從市局到玉錦閣綠園酒店也就十來分鐘的車程,關煦橈這邊訂了五間房,將調查組的人安頓好了之後,關煦橈和秘書這才離開了酒店。
結果兩人還沒有回到住所,電話就響了起來,是市局二把手吳副局長打過來的電話,「關副市長,您在哪?」
「吳局,出什麼事了?我剛打算回去,在半路上。」后座上,關煦橈詫異的開口,明顯能聽出吳副局長吳剛話里的急切和不安。
吳剛此刻是真的火急火燎了,一接到電話頭都炸了,今天調查小組一來,他也是陪同之一,明顯感覺出鐘山對關煦橈的刁難,甚至還將佘政趕出去了。
可是這些事對吳剛來說都無關緊要,他們只要做好接待工作就行了,調查小組要如何工作是內部事,自己也沒有權利去干涉,誰知道鐘山人品會這麼低劣,這種不要臉的手段都弄出來了。
「煦橈同志,聽我說,剛剛我接到小組的電話,鐘山說他行李箱裡有一塊手錶丟失了,所以您最好再折返回酒店一趟。」吳剛說道這裡都很是無語。
之前鐘山的行李箱都是關煦橈在拎著的,現在箱子裡的東西丟了,鐘山直接報警了,這分明是要將事情鬧大,讓關煦橈下不了台。
關煦橈足足愣了半晌,這才反應過來,頓時有些的哭笑不得,「行了,吳老哥,你也別急,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處理這事。」
同樣坐在汽車后座的秘書目瞪口呆的看著關煦橈,結巴的開口:「這也太無恥了吧?鐘調查員可是調查小組的,是從上面下來協助我們查案子的,這種不要臉的手段,他也敢用?」
明爭暗鬥也好,口蜜腹劍也罷,有人的地方就有競爭這很正常,不過有些人用的是陽謀,有些人耍的是陰謀。
可是秘書工作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這樣掉價的手段,行李箱裡的手錶丟了,竟然將這種髒水往關煦橈的頭上潑。
「不管了,先回去看看。」關煦橈無奈一笑,讓司機調轉車頭回去,自己拿起手機撥打了譚果的電話,等接通之後笑著開口:「晚上夜宵就免了,調查組那邊出了點事,我回去一趟。」
電話另一頭,譚果眉頭一皺,柳葉胡同這群熊孩子最是護短,一聽有人刁難關煦橈,譚果小臉陰森森的沉了下來,真刁難譚果,她自己都無所謂,但是欺負她發小,那絕對不行。
「司老性子冷,不太管事,這麼說是姓鐘的在折騰?」譚果危險十足的開口,眼中寒光閃爍,惡狠狠的開口:「煦橈,你別忘記了你的身份,你就是性子太和善,調查組也只是來幫忙的!」
當然了,鐘山是帝京下來的調查小組成員,可是他的工作性質是來協助幫忙的,偏偏鐘山拿著雞毛當令箭,還以為整個調查組歸他指揮,在一旁瞎攪和,連丟手錶的事情都能弄出來。
「放心吧,我知道。」關煦橈笑著回了一句,今天如果換成秦豫在這裡,就衝著他那一張閻王臉,估計鐘山就不敢這麼過分。
關煦橈明白這是氣勢的原因,二哥雖然也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可是但凡見過二哥的人,卻沒有一個人敢小覷他,自己終究還是歷練太少了,缺少了威勢。
關煦橈抵達酒店時,吳副局也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和關煦橈對望一眼,兩人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房間裡,接警的兩個民警正在小心翼翼的詢問鐘山相關的情況,
「小關來了,正好,我的行李箱都是小關你拎著的,這幾位小同志,你們可以去詢問小關相關情況。」鐘山陰測測的開口,斜著眼瞅了一眼關煦橈,鐵了心的要和他過不去。
「一切都按照程序來辦。」看著面色為難的兩個民警,關煦橈溫聲一笑,並不在意被冒犯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看到關煦橈如此行事,一旁吳剛也跟著鬆了一口氣,否則這兩人真的對上了,自己夾在中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孫瑤英和另外兩個隨行的調查員看了一眼面容俊朗和煦的關煦橈,對他的性格也多了幾分了解,只可惜有些時候,你與人和善,別人卻不會與你和善。
「這塊手錶是我和拙荊結婚的時候,岳父大人送給我的,小關那,這塊表對我的意義非同一般,現在表丟失了,我才如此著急,你不會介意吧?」
鐘山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開口,他故意將事情鬧大了,現在又來裝老好人,擺明了不拿關煦橈當一回事。
被叫一聲關同志,那是正常,畢竟以鐘山的態度和立場,他肯定不願意稱呼關煦橈的職位,這樣一來就顯得自己像是下屬了。
可是他左一聲小關,右一聲小關的,這根本就是倚老賣來,仗著自己是調查組的,仗著自己年紀大了關煦橈一輩,將他當成了家裡頭的那些隨時可以被訓斥的小輩。
其實這事根本沒辦法查,鐘山說他的手錶放在行李箱裡,可是不久前打開行李箱卻找不到了,這說明手錶被人偷走了。
但是從鐘山下飛機到入住酒店,也就中途去了市局查閱兩個案子的卷宗而已,而且行李箱也只有關煦橈碰過,但是說關煦橈會偷表,誰都不相信,可是鐘山咬定了這塊表意義非凡,不能有任何閃失,這事就僵在這裡了。
「對了,我手機上還有這塊表的照片。」為了顯示這塊表的重要性,鐘山將手機里的照片翻了出來,除了意義之外,這塊手錶也是價值不菲,鐘山的岳父是從商的,送一塊上百萬的表給女兒女婿當結婚禮物,這也很正常。
像是要強調手錶的重要性,鐘山還指著手機上的照片,「這塊手錶是國外大師的私人定製,表殼上有特定的型號XXX,所以還要麻煩幾位,這塊手錶一定要找到。「
吳剛眉頭直皺,看著繃著老臉,裝模作樣的鐘山,恨不能一錘子將他的腦袋瓜子給敲開來,他也是帝京鍾家的人,職位也不低,竟然會做出這麼沒臉沒皮的事來,關鍵是吳剛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現場一片沉默,房間裡幾人面面相覷的,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查,而且這塊表價值不菲,這要是按照法律量刑,偷盜一百萬以上已經算是巨額財產了,量刑上至少是十年以上,這破事落到關煦橈頭上,絕對是拉蛤蟆趴腳面——嚇不死你也噁心死你。
「小關沒有打開我的行李箱,那我的手錶難道是長翅膀飛走了?」一片安靜里,鐘山冷哼一聲,突然向一旁的吳副局發難,怒聲訓斥。
「我看你們南川市局的工作能力有待商榷!這樣一個小小的案子都查不清楚,難怪之前那兩起案子會出現截然不同的證據,你們這樣,怎麼對得起黨和人民,怎麼對得起你們要維護的法律和正義?」
被罵的狗血噴頭,吳副局低頭認栽,之前那兩起案子,只要看了卷宗的人都明白譚果和白聖天是被誣陷的,那些所謂的證據都是偽證。
關鍵是刑偵隊後面的調查已經查到了真正的證據,案子幾乎可以說是水落石出了,完全可以宣布告破了,偏偏鐘山在這裡瞎攪和,還揪著關煦橈不放,將人至賤則無敵的宗旨貫徹到底了。
孫瑤英和其他兩個調查組的成員並沒有開口多說什麼,就這麼看著鐘山耍威風,他們調查組過來只是負責調查、監督這兩起案子的,其他事不會插手。
「這是懷疑我偷了手錶?」關煦橈接過話,將矛頭拉到了自己這邊。
一旁吳剛感激的看了一眼關煦橈,再被鐘山訓下去,自己這張老臉是丟盡了,一個盜竊案子都查不出來,自己還真沒臉繼續留下來處理工作了。
鐘山陰陽怪氣的開口:「小關你誤會了,你怎麼會這麼想呢?只是這一塊手錶對我意義非同一般,是萬萬不能丟失的,我來之前特意放到行李箱的,誰知道就這麼不見了,小關,我完全相信你們南川的查案能力,這塊表一定要找出來,實在不行我可以發布懸賞,錢無所謂,只要能將東西找回來就行。」
鐘山就是故意的,他倒要看看關煦橈今天怎麼收場!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從門口響了起來,「這是出了什麼事了?」
譚果笑著走進來,目光掃過房間裡的幾人。
關煦橈一怔,吳副局也是一愣,誰也沒有想到譚果竟然來了,關煦橈都被鐘山這樣針對,譚果這個「罪魁禍首」一出現,鐘山那還不是死咬著她不放。
「你是誰?這個房間是你能隨便進的嗎?」鐘山板著臉不悅的開口,滿身的官威,「我住的房間倒成了菜園門了,誰都能進來,難怪我的手錶會被偷!」
「我是這家酒店的負責人譚果,如果客人丟失了東西,我們酒店會負責的。」譚果笑眯眯的看著表情陡然一變的鐘山。
就連一旁的孫瑤英和另外兩個調查組都是一怔,之前看了幾個小時的卷宗,譚果就是章母被撞案件的第一嫌疑人。
雖然根據警方後面的調查,譚果的嫌疑是被洗清了,但是鐘山認為兩份證據都不足取信,所以說起來譚果還是章母案件的犯罪嫌疑人,誰知道她竟然出現在這裡了。
鐘山倏地一下站起身來,陰森森的目光打量著譚果,「難怪我的手錶會被偷,原來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哼,一個黑社會開的酒店,難怪安全沒有任何保障!」
「原來客人丟失的是手錶,雖然有些不禮貌,我還是要確認一下,客人您真的記得手錶是放在行李箱裡面了嗎?」如同沒有察覺到鐘山的針對,譚果看起來像是態度極好的酒店負責人。
「之前也有客人發生過同樣的情況,還鬧到媒體那邊了,畢竟我們是五星級酒店,信譽還是有保證的,最後證實客人的東西遺留在家裡了,是他記錯了。」
「哼,我還沒有老糊塗!」鐘山粗魯的打斷了譚果的話,「我記得很清楚,手錶就是放在行李箱的,而且一路上行李箱是小關同志拎著的,直到行李箱被送到了酒店客房,現在手錶沒有了?我看說不定就是你們監守自盜!」
鐘山將矛頭對準了譚果,自然而然就放過了關煦橈,一旁吳副局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感激的看向譚果,這事賴到酒店,最多就是賠錢吧。
可是如果鐘山將偷竊的髒水往關煦橈頭上潑,這事就沒辦法收場,想到這裡,一旁吳剛了拍關煦橈的肩膀,能有這樣夠義氣的朋友真是值了,任誰都知道譚果將這事攬到自己身上,是為了給關煦橈解圍。
「玉錦綠園怎麼成了秦豫的產業?」吳副局壓低聲音,這才響起這一出,南川最好的餐廳就是玉錦閣,聽說背景很大,來頭不小。
南川也有不少五星級的酒店,但是論起住宿環境,絕對是玉錦閣旗下的綠園酒店是最好的,鬧中取靜,關鍵是綠化面積大,全植被覆蓋,而且保密性極好,如果不是帝京來的調查組,一般人還真沒辦法入住到這裡,房間早就被訂光了。
「秦豫藏的深。」關煦橈回了一句,玉錦閣是二哥的產業,所以譚果說自己是負責人也正常。
「既然已經報警了,那就讓警方來處理吧,除了房間,我們酒店都有監控,如果真有小偷,應該會拍到什麼的。」譚果笑著看向吳副局,「就麻煩吳局了。」
「譚小姐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吳副局連忙笑著客套了兩句,讓兩個出警的民警去調監控了。
「會議室那邊地方大,不如幾位移駕去會議室吧,既然這塊表如此重要,是一定要找到的。」譚果再次開口,將所有人都帶去了會議室。
民警已經將酒店的監控錄像調出來了,從監控畫面上可以清楚的看見,當關煦橈將鐘山等人送到酒店裡時,門童是打算幫忙提行李的,卻被鐘山給打斷了,他就是倚老賣老讓關煦橈當傭人拎行李。
看到這個畫面,譚果危險的眯著眼,這個姓鐘的好大的臉!
隨著監控畫面的顯示,關煦橈一直將司老鐘山五人送到了房間,將行李箱放進去之後人馬上就出來了,而且鐘山也是跟著進了房間,再之後就沒有人來鐘山的房間,所以不存在酒店的工作人員監守自盜的可能性。
「看來手錶不是在酒店被偷的。」鐘山目光從大屏幕上轉移開了,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關煦橈,「我們從機場出來就去了市局查案,酒店這邊沒問題,看來手錶是在市局那邊丟了。」
髒水再次被潑到了關煦橈頭上,畢竟從始至終這個行李箱也就關煦橈碰了,現在東西丟了,鐘山就差沒明著說是關煦橈偷的,他就是要搞臭關煦橈的名聲,看看他以後在單位怎麼立足!
「和我們酒店無關就好。」譚果忽然笑著插過話,示意民警將大屏幕上的監控給關掉。
可就在這時,大屏幕畫面一變,卻是網頁小窗口彈跳出來的一則新聞:帝京交警正在各個路段查酒駕,現場也有媒體在。
而新聞畫面顯示,一群紈絝子弟喝了酒飆車不說,還和查酒駕的交警起了衝突,隨著記者畫面的放大,眾人清楚的看見其中一個紈絝手腕上戴著一塊手錶,而這塊手錶款型正是之前鐘山手機上的那一款手機。
「這不是訂製的手錶,全華國就一塊?」吳副局詫異的開口,之前鐘山各種顯擺強調他那塊手錶的意義非凡,是他的岳父大人親自去國外訂製的,送給女兒女婿的結婚禮物。
可是華國僅有的一塊手錶竟然出現在新聞畫面上,吳副局幾人不了解情況,此時都詫異的看著鐘山,只當他之前是撒謊。
可是一旁孫瑤英和餘下兩個調查組的成員,表情卻是異常的詭譎,其他人不知道這個紈絝的身份,他們三個人卻是知道的。
就在這時,新聞畫面里,被查的紈絝拒絕酒精測試,還梗著脖子嚷了起來,「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吼完之後,紈絝開了車門下了車,得意洋洋的抬起胳膊,完全不在意記者的鏡頭:「這塊表你們這些窮屌絲干一輩子都賺不來!國外私人定製,你們還敢查我的酒駕,我呸!」
見過炫富的,估計沒見過這麼高調炫富的,關鍵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而且看他年紀也是二十五六歲的人了,完全像是十七八歲的愣頭青一樣,紈絝說完之後打開車門想要上車,「對了,忘記和你們說,我是鍾家人,元鴻集團是我外公家。「
會議室里一片死一般的安靜,鐘山氣的渾身直發抖,面色鐵青的駭人,他之前有多麼刁難關煦橈,此刻就有多麼難堪,臉被自己兒子抽的啪啪響。
關煦橈笑著看了一眼譚果,剛打算開口打個圓場,譚果卻一記冷眼掃了過來,搶先一步開口道:「咦,這表看起來就是鍾科長的吧?難道這是鍾科長的孩子?」
譚果是半點情面不留,此時冷笑一聲,「或許是對方弄錯了,不過新聞上有查酒駕的舉報熱線,不如我們打電話到現場連線一下,看看那塊表是不是鍾科長丟失的!」
「你?」鐘山猛地抬頭憤怒的看向譚果,他自己兒子難道會認錯?更何況之前說表丟失了,不過是鐘山故意刁難關煦橈,潑他的髒水,誰知道事情竟然會這麼巧合。
渾然不管鐘山暴怒的表情,譚果直接將電話打了過去,「喂,您好,事情是這樣的,我剛剛在看你們電視台的新聞直播,因為在我酒店入住的客人丟失了一塊名表,因為是私人定製的手錶,表殼上有特定的型號是XXX……」
「夠了,是我記錯了,我手錶沒有放到行李箱裡!」鐘山怒吼起來,如果自己不承認,譚果這邊將事情一旦鬧大了,在帝京的影響就太壞了,尤其現場還有記者媒體在。
鐘山滿臉暴怒的看著譚果,她算什麼東西!敢這樣忤逆自己!說完之後,鐘山轉身就要離開會議室。
「鍾科長等一下。」譚果卻故意在老虎嘴上拔毛,提高嗓音道:「鍾科長,剛剛手錶丟失一事你已經報警了,所以還有相關程序需要處理一下,我們酒店這邊也要備個案。」
所以譚果不單單讓鐘山服輸,還要留下鐵證,聞言,轉過身的鐘山雙眼像是要噴火一般,恨不能將譚果給活撕了,情緒失控的咆哮起來,「你們酒店要備案?哼,你算什麼東西,我今天就要走,我看看誰敢攔我!」
說完之後,鐘山冷冷的看著一旁的吳副局和關煦橈,他們有這個膽子敢攔自己嗎?
吳副局自然打算和氣生財,這事總不能繼續鬧下去,而且吳副局也知道關煦橈性子溫和,估計不會像譚果這般咄咄逼人。
可是有了譚果之前的警告,關煦橈可不敢敷衍了事,此時卻正色開口:「抱歉,鍾科長,既然你已經報案了,後續的程序還是要走一遍的。」
「關煦橈,你敢這樣和我說話?」鐘山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關煦橈毛都沒長齊,他還敢刁難自己!
「為什麼不敢?」譚果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像是看白痴一般看著暴跳如雷的鐘山,「如果我沒有記錯,鍾科長你只是科級,而關煦橈可是副!廳1級,他按照規章制度辦事,難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任何人都不可能凌駕於法律之上,否則世界還不亂套了!」
章成康因為工作性質的特殊性,所以地方警察沒有權限對他進行審問,只能從帝京派調查組下來查案,可是鐘山論起來級別沒有關煦橈高,所以關煦橈依照法律法規行事,拿到哪裡都說得通的。
看著已經被譚果氣的說不出話來的鐘山,一旁孫瑤英勾著嘴角笑著,餘光掃了一眼會議室的大屏幕,這真的是巧合嗎?
可是從鐘山發難說手錶丟失了到現在,前後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不管是誰也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在帝京安排這一出,或許真的是巧合,畢竟現在是七月底了,帝京交警也是警察查酒駕和違章,而且記者媒體也會常跟隨,所以應該只是巧合吧。
鐘山已經丟了這麼大的臉面了,他怎麼還願意被關煦橈壓一頭,此時只好叫醒已經進房間休息的司老。
在聽完事情經過之後,司老表情依舊冷淡,看了一眼關煦橈和譚果,又看了一眼氣憤難耐的鐘山,「既然已經報警了,就把剩下的程序走完,也就是簽字銷案而已。」
司老這話一說完,鐘山臉都變色了,一旦自己簽字了,那就是白紙黑字的事實,這事如果傳回帝京,自己絕對是顏面無存!
可是關煦橈死揪著事情不放,司老也不充當和事老,鐘山最後只能黑著臉快速的在相應的文件上簽了字,將案子撤銷了。
離開酒店之後,關煦橈詫異的看向譚果,「你這速度也太神了?」
「巧合而已。」譚果笑著解釋著,原來知道鐘山用丟表的事情刁難關煦橈之後,譚果敢肯定這手錶鐘山肯定是沒有戴,還是留在帝京的。
畢竟如果是在行李箱裡,鐘山即使將手錶藏起來了,但是他也會擔心一不小心手錶會暴露出來,所以譚果就讓還在帝京的史前安排人去鐘山的家裡頭,打算將手錶偷出來,然後讓人以撿到名表的由頭交給警察。
這塊表價值不菲,而且是定製手錶,一旦送到了警方這邊,肯定會進行登記,而鐘山也報案了,南川這邊也會做相應的登記,到時候表的型號一模一樣,系統就會自動檢測出來,也就水落石出了。
誰知道特調七局的人剛到鍾家,就看到鐘山的兒子喝的醉醺醺的,接著電話拿著車鑰匙,打算出去和朋友見面,大夏天的,他手上戴著一塊名表,那是一目了然。
於是就有了後面這一出查酒駕和電視台記者直播的新聞,譚果安排了這麼一出,算是將鐘山的臉皮給扒下來了,帝京這些紈絝酒駕那是常事,炫耀名表也沒什麼奇怪的。
可是調查組還有其他三個人在,鐘山這不上檯面的栽贓陷害肯定會被傳出去,到時候他丟臉是丟大了。
「經過今天這事,我保管姓鐘的不敢再刁難你,有些人就是太自以為是,你不一次將他弄怕了,估計就沒完沒了了。」譚果殺氣十足的回了一句,這一點她家秦總裁就做的最好,在S省就沒有人敢和秦豫橫,煦橈就是性子太溫和了,誰敢都對他不敬。
「他現在不打算刁難我了,我估計他打算殺了我。」關煦橈調侃一笑,不過這事鬧大也好,絕對能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自己連帝京調查組的人都敢下面子,以後在單位上,估計一般人不敢再輕視自己了。
「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放心吧,就拿姓鐘的磨練磨練,否則以後等你回帝京工作了,還會碰到更多這樣的人,現在多練練手經驗也足。」譚果安慰的拍了拍關煦橈的肩膀,雖然現在關家是關叔在做主。
可是有一天關叔終究會退休,關家也會交到煦橈手裡頭,煦橈性子太溫和,即使有大哥二哥照看著,也會被人看輕的,所以有些時候殺伐果決是完全有必要的。
這邊譚果剛說完,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看上面的號碼,譚果眼睛蹭一下亮了起來,嬌嗔的調侃,「二哥,你絕對是順風耳、千里眼,我就在帝京做了這麼點芝麻大小的事,你都能知道。」
「我在帝京能不知道嗎?」譚亦朗聲一笑的回了一句,不得不說譚果這事做的夠漂亮,將鐘山里子面子都給扒了。
「那是,敢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哼,真當自己是根蔥。」譚果得意洋洋的哼哼著,隨即向譚亦表功,「二哥,有沒有獎勵啊?」
譚亦俊美的臉上划過寵溺之色,看著窗戶外帝京的燈火輝煌,「你難道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嗎?」
「啊?」譚果一愣,不解的抓了抓頭,不滿的嘀咕,「二哥,你該不會是捨不得獎勵,所以才故意埋汰我吧?」
電話另一頭譚亦勾著薄唇輕笑著,昏黃的燈光灑落在他的臉上,一半處於黑暗一半處於光亮里,讓譚亦看起來詭譎莫測,渾身似乎透露出一股子危險的氣息,「讓煦橈去南川是要磨練他,你越俎代庖了,還怎麼磨練煦橈?還是說你認為煦橈處理不好這件事?」
譚果傻眼的愣住了,黑潤潤的大眼睛瞅著身邊的關煦橈,得,自己只顧著護短給煦橈出氣,卻忘記這事是該煦橈來處理的。
「那什麼?二哥,我知道錯了,下一次我保證不多管閒事!」譚果心虛的笑著。
「好了,章家也好,還有調查組這邊也好,都讓煦橈去處理。」譚亦又交待了幾句,這才掛斷了和譚果的通話。
汽車后座上,關煦橈坐在譚果身邊,自然也聽到電話另一頭譚亦的話,兩人對望一眼,不由都笑了起來。
「就按二哥說的錯,這些事讓我來應付。」關煦橈俊朗的臉上划過一抹堅韌之色,如果連南川的事情都處理不好,以後自己還怎麼撐起關家。
調查組的到來讓秦家和章繼都鬆了一口氣,而且司老看起來不管事,鐘山是明著幫章家這一邊的,而且鐘山一來就將佘政踢了出去,這絕對是個好消息。
可是緊接著丟表的事情傳出來之後,得到消息的章繼表情狠狠的扭曲了一下,鐘山也太蠢了,他難道認為這種不上檯面的小手段能整治關煦橈?
劉心音將晚上熬的湯放到了書桌上,憂心忡忡的開口:「繼哥,出什麼事了?成康可以回來了嗎?」
劉心音是真的擔心章成康,雖然知道以他的身份,佘政這些人不敢對章成康怎麼樣,但是畢竟被人看押著,一點自由都沒有,劉心音想想就心疼,章成康長這麼大,估計都沒有受過這樣的罪。
「放心吧,成康不會出事的,調查組才到南川,沒有這麼快,估計也就這兩三天的事。」章繼安撫的摟著劉心音瘦削的肩膀,不管如何,只要之前的證據都不足以採信,那麼章成康至少能被釋放回來。
至於後面的事,章繼已經安排好了,實在不行的話,就推一個人出來,章成康是他的兒子,前途大好,章繼是不會讓他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