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兇案現場
章繼的前途基本算是毀了,婚內出軌被鬧的沸沸揚揚,整個帝京都知道了,再加上白聖天曝光的那些證據,絕對是雪上加霜。
更重要的是章母的死亡,雖然外面風言風語說是章成康指使的,目前被隔離關押的也是章成康,但只要有腦子的人都明白,即使是章成康指使的,但肯定是章繼這個父親首肯的。
不管章母在貴婦圈子裡名聲多差,她畢竟是白家的大女兒,章家的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離不開白家這個姻親的幫忙,可是如今白家敗落了,章家不拉一把也就算了,竟然心狠手辣的對章母下殺手,這就太過了。
可就在章家風雨飄搖、岌岌可危之時,一個消息從章家內部傳來了,這讓原本還團結在章家周邊的勢力紛紛脫離了章家,連章家內部也已經人心浮動。
「光正哥,只怕你也沒有想到吧,章繼竟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已經回到帝京的白聖天此刻暢快的大笑著,隱忍了十多年,大仇即將得保,也難怪白聖天心情如此好。
塗光正之所以來帝京,也是為了幫白聖天,畢竟他當了這麼多年的紈絝二世祖,狐朋狗友倒是認識不少,可真正的摯交好友卻沒有兩個。
當然,這並不是白聖天自身的原因,他都和能譚景御相交,足可以看出白聖天並不是一無是處,他雖然生性不羈、放蕩灑脫,但為人其實豪爽仗義。
但是有了章家的阻擾,但凡白聖天交往的朋友身份地位不一般,章繼就會從中阻擾,堅定的杜絕白聖天得到外力的支援。
「我也沒有想到章繼連自己兒子都能捨棄。」塗光正在司法部門幹了一輩子,可以說是見過很多很多的案子,也見過那些父子相殘的,但是這種畢竟在少數,而且也是因為個人的文化涵養決定的。
到了章家這樣程度,兄弟鬩牆很正常,畢竟家主只能一個人來做,但是還真沒有父子成仇的,畢竟一個家族的發展靠的是一代一代的傳承,尤其是身份地位越高的,更注重血緣親情。
章繼的前途已經走到頭了,他已經五十多歲了,可是名聲卻是臭不可聞,這個時候為了整個章家考慮,章繼應該站出來頂罪,保全章成康這個兒子。
如此一來,章家目前雖然會受到重創,但是只要章成康還在,過十幾二十年,說不定章家還能重新爬起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章繼如此自私,為了保全自己,竟然捨棄了章成康這個兒子,這也等於將章家拖到了深淵裡。
「章繼自從娶了我大姐之後,一路青雲直上,現如今要淪為階下囚了,他自然不願意,人都是自私的。」白聖天嘲諷一笑,如果章繼用自己換回了章成康,收攏章家的勢力,一年兩年的,白聖天都無法報仇,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章家再式微,比起白家卻是強大太多了。
可是章繼自尋死路,捨棄了章家的繼承人,白聖天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章家沒落的那一天。
「聖天,你和秦豫幾人的合作?」塗光正性格剛正,雖然為人古板,但他並不傻,白聖天這一次能成功的報復章家,是背後有人幫忙,可是塗光正卻擔心秦豫是不是有什麼圖謀。
對於秦豫,塗光正也有所耳聞,說實話,塗光正並不是喜歡秦豫,不管是秦豫的為人行事,還是龍虎豹的性質,今白聖天和他合作,塗光正總有些不安。
「光正哥,你放心吧,我白家除了那一點錢和殘餘的產業,還能有什麼被人圖謀的?」白聖天不在意一笑,不過心頭卻是極其溫暖,自從白父死亡之後,已經沒有人再關心白聖天了。
至於譚家,白聖天並不打算說出來,即使對方是塗光正,這要是白聖天的分寸,否則譚景御也不會和他交好。
章繼想的很透徹,他雖然五十歲了,但是和劉心音還是可以生下孩子的,即使劉心音體質不行了,用代孕的辦法也是可以的,自己只要繼續留在章家,等二十年後,自己也不過七十歲,孩子已經二十歲了,再培養幾年就能撐起章家了。
所以在自己和章成康之間,章繼在猶豫了一番之後就堅定的選擇了自己,而這個結果也讓所有和章家交好的人都寒了心,對自己兒子和妻子都能如此狠,誰還敢和章繼來往。
南川,老舊公寓。
這是譚果第三次來這裡,估計也是最後一次,在章繼做出選擇之後,譚果相信章成康不會再死咬著不鬆口了。
爬到了五樓之後,一瞬間,譚果有種不祥的感覺,看著眼前的門,譚果眉頭一皺敲了敲門。
這裡是暫時關押章成康的地方,有四個人守著,除了拿到上面的許可,外人根本沒有資格進來,更別說審問章成康了。
等了片刻卻沒有人開門,譚果將耳朵貼著大門仔細的聆聽著,公寓裡一片死寂,按理說這個時候章成康是被關押在臥房裡,客廳里應該有兩人守著,但是譚果卻連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出事了!沒有任何的猶豫,譚果快速的牛仔褲的皮帶上抽出隱匿在其中的一根銀針,對著鎖孔鼓弄了幾下,咔嚓一聲,門鎖開了。
用紙巾包著擰開門鎖,隨著大門的推開,淡淡的血腥味傳了過來,譚果快步走了過去,客廳里,原本該看守章成康的兩個男人此刻一個坐在桌子邊,一個坐在靠牆的椅子上。
可是兩人卻都已經失去了呼吸,從身體外部看沒有明顯的傷口,譚果掃了一眼快步向著臥房走了過去。
臥房的門是開著的,章成康閉著眼平躺在床上,同樣也沒有了呼吸,身體上沒有明顯的傷口,譚果身手觸碰著章成康的胳膊,溫熱的感覺襲來,譚果表情倏地一變,迅速的向著臥房外躥了出去。
譚果速度極快,不過是用了幾秒鐘就離開了公寓,她沒有選擇下樓,而是直奔樓頂而去,三分鐘之後,順著頂樓的下水管道,目測著對面大樹的距離,譚果倏地一下從二樓直接跳了過去。
清瘦的身軀如同猴子一般,在踩踏到一根橫生的樹枝之後,借著這個著力點,譚果身體迅速的一跳,躍上了大樹的主杆。
咻咻幾下,譚果快速的爬到了樹頂端,夏日陽光正明烈,老小區的大樹都有十幾二十年了,枝葉繁茂,譚果今天剛好穿的是綠色T恤和牛仔短褲,這樣棲息在樹杆上,被濃密的枝葉遮擋著,除非有人仔細的尋找,否則很難發現大樹頂端藏著人。
「快,立刻將這裡封鎖起來,不要放走任何一個可疑的人。」鐘山越俎代庖的對著在場的警察下達著命令。
佘政和吳副局長站在一旁也沒有說什麼,對著手下點了點頭,讓他們聽從鐘山的安排,出警的十多個警察迅速的將大樓的樓道口包圍起來了,連樓房左右和後面都站了警察,就是防止有人從窗口或者順著下水道逃走。
站在大樹上,譚果將樓道口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但凡她遲緩一會,就會被警察抓個正著,這也是譚果的警覺性,當感覺到章成康的身體還有餘熱時,譚果就知道對方不久前才被殺的。
按理說,如果兇手真的要暗殺章成康,最好的時間應該是選擇深夜,凌晨時分是人最疲憊的時候,而且有著夜色的掩護,兇手也容易脫身,可是對方卻選擇在了早上十點動手,這讓譚果立刻警覺到對方對方只怕是衝著自己來的。
部署好了外圍之後,確定沒有人能逃走了,鐘山陰沉著表情,帶著餘下的人快速的向著五樓奔了過去。
「不好,章成康也被殺了。」佘政的聲音從臥房裡響了起來,昏暗的房間裡,窗簾依舊拉的嚴實,只有頭頂的日光燈發出明亮的光芒。
章成康躺在床上,氣息全無,不過屍體還有餘熱,這讓佘政知道兇手才離開沒多久,絕對不會超過十分鐘。
吳副局長也跟著走進了臥房,皺著眉頭看著被殺的章成康,厲聲開口:「一定要找出殺人兇手!」
除了章成康之外,外面被殺的兩個人可是特警,這個兇手簡直膽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行兇。
「吳局,我知道,我一定會找出兇手的。」身為刑偵大隊的隊長,佘政抓果很多兇手,但是看了現場之後,佘政知道這一次的兇手一定非同一般。
調查組只是來調查案件的,可是章成康被殺了,這就是佘政的事了,即使鐘山不待見佘政,可是術業有專攻,這個時候鐘山也不敢大言不慚的開口代替佘政的工作。
很快的,刑偵隊和物證科的人都到達了兇案現場,拍照的拍照,採集證據的採集證據,佘政通過對三具屍體初步的檢查,已經確認了死亡原因。
「司老。」佘政走了出來,看向一直站在門外的調查小組成員,對著司老匯報情況,「根據我的初步驗屍檢查,三名死者頸部都有細微的針孔,屍體沒有明顯外傷,也沒有中毒現象,初步判斷是空氣栓塞致死。」
司老眉頭皺了起來,如果是槍殺或者毒殺,甚至用兇器導致的死亡,司老都不會有這樣凝重的表情,但是用注射針筒將空氣注射到靜脈里,這樣死亡需要時間。
可是經過佘政的初步驗屍,三名死者都沒有任何的防禦傷口,公寓裡的桌椅擺設也都沒有亂,這說明兇手至少是兩人或者以上,而且瞬間制服了客廳的兩名特警。
對著佘政點了點頭,司老忽然轉過頭看向一旁的鐘山,聽起來冷淡的語氣里卻充滿了威嚴,「鐘山,你是怎麼知道這裡出事的?」
原本調查小組的人還在會議室里審查核實兩個案子的卷宗,可是鐘山出去一趟之後,突然對著司老開口,說他接到了舉報電話,章成康這裡出事了,必須立刻趕出去,否則就遲了。
司老也沒有遲疑,通知了吳副局之後帶著警察就趕到了現場,誰知道還是太遲了,章成康三人都已經出事了。
鐘山目光游移了幾下,這才開口解釋:「我也不知道對方是誰,手機上沒有顯示對方的手機號碼,而且聲音也用了變聲器,只說章成康這邊出事了,司老如果不放心,可以讓佘政來查我的手機。」
司老銳利的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鐘山,片刻之後卻也收回了視線,對著佘政道:「案子交給你了,儘快偵破案件。」
「是。」佘政領下命令,目送著調查小組離開兇案現場之後,佘政皺起了眉頭,這個兇案有些的不對勁。
看到調查組的人走了,性格活潑的郝小北這才從客廳里小跑了出來,「頭,我看這個姓鐘的很不對勁那,就算有人匿名舉報,按理說應該撥打我們市局的舉報電話,或者撥打司老的電話,為什麼要打給姓鐘的?」
調查組裡司老才是負責人,如果舉報人真的要舉報,首選應該是司老,郝小北這話的確有幾分道理,不過佘政真正感覺不對勁的地方並在舉報電話上,而是案發的時間。
根據這麼多年的刑偵警察,佘政可以肯定章成康他們被殺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所以暗中舉報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兇手,可是兇手既然行兇殺害了章成康,又為什麼要打電話通知鐘山,讓警方第一時間到達了兇案現場?
兇手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這才是佘政感覺最迷惑不解的地方,不過目前還是勘查現場最重要,佘政拍了拍郝小北的肩膀,「有些話別亂說,進去工作吧。」
「知道了頭,我也就和你抱怨兩句而已,誰讓姓鐘的那麼下作。」郝小北嘿嘿一笑,實在看不慣鐘山用一塊手錶的事情誣陷關煦橈,實在太不要臉了,而且鐘山也處處針對佘政,郝小北也不能將對方如何,只好嘴上抱怨幾句。
等到調查組的人離開了,譚果也從樹上滑了下來,最後直接跳到了圍牆另一邊離開了現場。
好在譚果之前兩次來公寓這邊,開的都是普通車子,而且這是老小區連物業都沒有,大門口也沒有門衛,監控探頭也只是擺設,所以譚果並不擔心警方會查到自己。
兩個小時之後,佘政離開了兇案現場,剛發動汽車手機就響了起來,譚果的聲音清脆的傳了出來,「出了小區連續左拐兩次,我在路口等你。」
「行,我知道了。」佘政詫異的接過話,發動汽車離開了小區,連續左拐兩次之後,佘政看到了站在街邊的譚果。
「是不是感覺很巧啊?」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位上,譚果笑著調侃著佘政。
佘政看了一眼笑靨如花的譚果,瞄了一眼她手腕上的細微擦傷,佘政凝眉思索著,幾分鐘之後,佘政猛地瞪大眼,「兇手打了舉報電話,是不是讓我們去案發現場堵你?」
「好在我反應快啊,也就兩分鐘的時間,否則被你們堵了個正著,我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譚果得瑟的笑著,暗中的兇手的確很厲害,竟然猜測到自己今天早上要來章成康這裡,提前弄死了章成康來陷害自己,嘖嘖,這手段可真夠毒辣的。
佘政這一下子算是都想通了,以鐘山對譚果的偏見,如果這一次將譚果在兇案現場抓住了,譚果就算有孫學軍和喬老護著,只怕警方也會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將她抓起來。
「我現在好奇的是這個兇手是誰?」譚果說到這裡表情狠戾了幾分,敢算計到自己頭上,哼!
!分隔線!
此刻,南川某個隱秘的私人會所。
「你說什麼?被譚果逃脫了?」坐在陽台邊藤椅上品酒的男人微微詫異了幾分,倒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一旁匯報的手下低著頭,眼中帶著幾分惶恐之色,可是隨即又恢復了冷靜,只是看得出他極其畏懼面前這個優雅冷傲的男人,「是的,調查組和佘政他們趕到兇案現場的時候,譚果已經離開了。」
男人玩味一笑,仰頭喝盡了杯子裡的紅酒,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叩擊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敲擊聲,「看來比起我那個沒用的弟弟們,譚果才是真正的角色。」
一旁的手下並不敢接話,只是懸著的心依舊沒有放下來,辦事不利,手下不敢想像自己會有什麼下場,即使眼前的男人依舊是笑容優雅的姿態,可是手下卻知道男人狠辣血腥的手段有多麼的可怕。
「讓人去調查譚果的身份,我要她所有的資料。」男人聲音再次優雅的響了起來,深邃的目光悠遠詭譎的看著窗戶外的景色,「再者派人去將龍虎豹的人都抓起來,在華國不方便出手,但是在M國,就沒有那麼多顧慮了。」
「是,屬下馬上去辦。」逃過一劫的手下鬆了一口氣,得到男人首肯之後快步離開了房間,當站在走廊里時,男人才發現自己後背已經被汗水濕透了,好在撿回了一條命。
章繼這段時間原本就焦頭爛額,他也清楚捨棄了章成康這個兒子,自己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所以這段時間章繼一直閉門不出,好在這是在南川,不是在帝京。
可是章繼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接到章成康被殺的噩耗,掛斷電話之後,章繼足足愣了十多分鐘,雖然捨棄了這個兒子,可是畢竟是他從小養大的孩子,突然死亡了,饒是章繼再自私自利,此時也紅了眼眶。
半個小時之後,市局,法醫辦公室。
「成康?成康,你醒醒那!」看到冰冷台子上,宛若睡著了一般的章成康,章繼嘶啞著聲音連聲喊著。
一旁劉心音已經撲倒在屍體上嚎啕大哭起來,當年這個孩子被章繼抱到了章母那裡,冒充了章母早產意外死亡的孩子,劉心音這些年就是數著日子過來的。
可是為了和章家攀上關係,劉家也好,劉心音也罷,他們只能默認了這一切,好在二十多年之後,章母終於死亡了,劉心音也成功上位,而且章成康也接受了劉心音這個母親。
可是如今卻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劉心音悲慟的大哭著,死死的抓著章成康已經冰涼的手,「成康,你睜開眼看看媽媽啊?」
走廊里,聽著屋子裡悲慟而悽厲的哭喊聲,郝小北也於心不忍的搖搖頭,「現在心疼了,當初他們怎麼就忍心捨棄章成康?」
佘政並沒有開口說什麼,章繼為了自己捨棄了章成康,現在再後悔也太遲了,而且以章繼的冷血,只怕這種傷心也持續不了幾天,而且章成康的死,章繼算是逃過一劫了,畢竟出了這樣的事,上面也不好繼續針對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