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天王之死
入夜,白林山的山風吹的人直哆嗦,這一帶屬於南川市的郊區地段,但是空氣好,環境佳,不少的富商都將別墅買在了這邊,周六周日的時候來這裡度度假,的確是個放鬆休閒的好地段。
不遠處的小山坡上,一道身影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實在太冷了,男人將帽子又往下拉了拉,雙手穩穩的拿著長鏡頭的單眼相機,鏡頭對準的正是不遠處的一幢依舊亮著燈火的豪宅。
「嘖嘖,這都凌晨了,看來霍天王還真夠敬業的,這個時候還在看劇本。」男人自言自語的嘀咕一聲,倒是有些的意外。
霍天恆名氣大,但是脾氣也出了名的大,不過因為那完美的五官長相,所以粉絲多,而且現在那些年輕的小粉絲就喜歡霍天恆那酷酷的高高在上的姿態,被迷的不要不要的,偷拍的狗仔沒有想到霍天恆還這麼敬業。
咔嚓咔嚓,動的僵硬的手指頭按著快門,狗仔將二樓霍天恆坐在窗戶邊看劇本的照片連續拍了不少張,畢竟這幾天霍天王被炒的火熱,這組照片被放出去也能博個頭版頭條。
「噢,不行了,實在太冷了,這破地方難怪之前沒有人來蹲點,太折騰人了。」拍了一些照片之後,狗仔受不了的搓了搓手打算撤退了,他好不容易利用送快遞的名義溜進了白林山的別墅區,然後從下午三點一直窩到凌晨。
原本以為運氣不好,白遭罪了,誰曾想霍天王今天真的回白林山的別墅了,所以狗仔立刻架起了拍攝裝備,雖然說沒拍到什麼驚天動地的照片,但是也算是有所收穫了。
可是就在狗仔準備離開時,一輛黑色的越野車緩慢的開到了別墅前,打算收工的狗仔眼睛蹭一下亮了起來,激動的雙手都差不多握不住單眼相機了,這麼晚了還有人過來,開的車子還是這麼普通的價值二十來萬的越野車,一定有貓膩!
這一瞬間,偷拍的狗仔感覺熱血沸騰起來,他有種自己終於要熬出頭的興奮和激動,而當一道纖瘦的身影從駕駛位走下來時,狗仔激動的恨不能當場嗷一嗓子,這些年霍天王都是單身,零緋聞,沒有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就是廣大的粉絲們,沒有想到霍天王竟然會在深夜幽會女人,地點還是在自己的別墅。
狗仔雙手咔嚓咔嚓不受控制的按著快門,這可是爆炸性的消息,只可惜下車的女人捂的太嚴實,厚厚的圍巾遮擋住了大部門的臉,又是背對著狗仔的方向,所以拍來拍去也只能拍到幾張背影。
「這肯定有貓膩,如果只是普通女性朋友,怎麼會穿的這麼多,還戴了大圍巾,穿的太臃腫,從背影根本看不出是哪個女星!」狗仔懊惱的嘀咕,眼睛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單反鏡頭,最好霍天王從二樓下來,兩人在門口來一個激情的擁吻那就更好了。
將鏡頭往二樓上移,此刻二樓的燈已經關掉了,漆黑一片根本什麼都拍不到,狗仔嘆息一聲,也對,剛剛自己只顧著拍這個神秘的女人,根本沒想起二樓的霍天王,想必是他也聽到汽車的聲音,關了燈從二樓下來了。
「你是什麼人?」就在這時,黑暗裡傳來一陣吆喝怒斥聲,伴隨著手電筒的光芒閃過,是急促的腳步聲。
狗仔回頭一看,一下子垮了臉,是別墅區的保安,能在白林山買別墅的人那都是非富即貴的身份,都極其注重隱私,別墅區的安保也格外嚴格。
偷拍的狗仔知道自己今天子是很走運才混進來,誰曾想幸運之神沒有一直眷顧他,到了最關鍵時刻竟然被保安發現了。
「大哥,大哥,你看這大晚上的你們巡邏也辛苦,這點錢拿去買點夜宵吃。」狗仔動作極快的將單眼相機里的照片按了上傳,然後另一隻手將兩百塊錢向著巡邏的保安遞了過去。
「誰讓你在這裡偷拍的!把相機交出來!」保安黑著臉怒斥著,根本不接狗仔遞過來的兩百塊錢,「跟我去保安室一趟。」
「大哥,大哥,你通融一下,自己出來討生活都不容易啊。」狗仔連忙又掏出了三百塊錢,將五百塊錢一把塞到了保安的口袋裡,陪著笑臉哀求。
「大哥,你看這大晚上的,我就想拍兩張照片,南川這地方消費實在太高了,我家小女兒每一次都偷偷將肉塞到我飯碗底下,這孩子心疼我這個當爹的,是我沒本事,都沒錢給孩子多買些肉食吃,大哥,你就放過我吧。」
保安看著都快哭出來的狗仔倒是有些的動容,南川是S省甚至是全國經濟最發達的城市,可是對於在底層討生活的人而言,要想在南川生活太困難了,動輒幾百萬的房子是甭想了,租個房也要兩三千塊,開門就是錢,孩子要上學就更困難了。
「大哥,你就通融一下,通融一下。」一看保安態度軟化了,狗仔連聲哀求著,「大家都不容易啊。」
「可以不去保安室,但是相機內存卡里的照片都要刪除掉。」保安雖然退讓了,但是卻堅持刪除照片。
狗仔知道沒辦法,只能點了點頭,當著保安的面將剛剛偷拍的照片都一一刪除了,最後被保安提溜著趕出了白林山別墅區的大門。
可惜了,否則今晚上一定能拍到爆炸性的照片!狗仔嘆息一聲,不過也知道分寸,自己如果再鬧下去,被霍天王知道了,那時就吃不了兜著走,而且傳到手機里的照片肯定也會被刪除,保安不知道現在的單眼相機都可以直接上傳照片的,自己這才鑽了個漏子。
別墅的門並沒有鎖,譚果推門走了進來,漆黑黑的一片,譚果打開了燈,站在客廳里看了看,歐式的客廳奢華至極,但是卻一個人都沒有,仔細觀察了一下,譚果可以肯定別墅一層是沒有人的。
霍天恆將自己引誘到整個空無一人的別墅來做什麼?譚果皺著眉頭思考著,之前接到霍天恆的電話,他用自己父母的消息來引誘自己,譚果倒是來了興趣,自己的身份鐵定沒有暴露,所以外人都以為自己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孤兒,這樣一來父母的消息的確有巨大的誘惑力。
可是譚果不明白的是,霍天恆或者說指使霍天恆誘惑自己前來的人到底有什麼目的?錢也好,色也罷,譚果不認為對方是衝著這些來的,所以譚果這才親自來了一趟,誰知道別墅沒人。
等了十分鐘之後,霍天恆的手機也打不通,譚果笑了笑,轉身出了門上車離開了霍天恆的別墅,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倒要看看幕後人有什麼目的。
譚果的車子離開別墅不到二十分鐘,黑暗的夜晚裡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爆炸聲,伴隨的是濃濃的黑煙和漫天的火光,大火引起了天然氣管道的爆炸,在白林山別墅區入住的人紛紛打開窗戶,報警的報警,看熱鬧的看熱鬧。
因為遠離市區,所以消防是在半個多小時之後才到達現場,這個時候大火已經將整個別墅吞沒了,漫天的火光照亮了黑夜。
「報告隊長,在廚房發現了一些屍體的碎片。」從火場裡衝出來的消防員粗重的喘息著,向著隊長報告著剛剛發現的情況,「因為天然氣管道發生了爆炸,屍體大部分被炸沒了,在距離廚房窗戶兩米處發現了一些人類的大腸和碎肉。」
「繼續滅火,注意保護沒有被火燒到的現場。」消防隊長眉頭皺了皺,剛剛從保安那裡已經了解到這是霍天恆的別墅,而從經紀人馬寶那裡也知道霍天王今天就住在別墅里,現在又發現了人類的大腸,隊長猜測死者十有八九就是娛樂圈著名的天王巨星霍天恆了。
這事如果處理不好,想到那些記者媒體還有粉絲帶來的社會影響,隊長頓時頭痛起來,立刻拿出手機將情況匯報到了上面,然後又通知了警方過來調查,至於霍天王是死在火災里還是被人蓄意謀殺,這都是警方的事了。
這一夜對其他人而言只是普通的一個夜晚,只感覺降溫冷了一點,風大了一些,可是對負責調查案件的警察而言,這絕對是最難熬的一夜。
負責霍天恆死亡案件調查的警察正是佘政,考慮到霍天恆是公眾人物,影響力極大,所以佘政接到消息之後直接下達命令,案子目前處於保密階段,別墅區的保安也好,救火的消防員也罷,全都被下了禁口令。
「我們是十二點四十接到報警,一點十五分到達現場,不過因為火勢太大,又引起了天然氣爆炸,現場被燒毀的差不多了。」消防隊長向著佘政匯報著第一手的情報資料,至於如何取證調查都是警方的事了。
「嗯,到時候將報告送一份來市局,你們辛苦了。」夜色下,佘政面容冷靜,銳利的目光看著被燒毀了將近九成的別墅,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機感。
凌晨兩點,市局燈火通亮。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明知道天恆有危險,我怎麼就放任他一個人。」一個晚上的時間,馬寶就像是老了十多歲一般,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無法接受這個突然的噩耗。
「喝點水,或許死亡的人不是霍天恆,屍體的碎塊已經送去法醫處檢驗了。」佘政將一杯熱茶遞給了馬寶,拉過椅子坐了下來,示意一旁的郝小北負責記錄,「馬先生,之前聽你說有人要暗害霍天恆,具體是怎麼回事,你說說。」
喝了幾口熱茶,馬寶總算恢復過來一點精神,看了一眼眼神剛毅、面色嚴肅的佘政,這才緩緩開口道:「天恆名氣大了之後就收到過不少的威脅,有些是精神不太正常的粉絲,有些是同行的仇人,天恆身邊一直配有保鏢,可是今年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馬寶用茶杯暖著手,整理著思緒繼續開口:「好幾個裝有動物屍體的包裹不是送到房車裡,就是送到了劇組天恆專有的化妝室里,有時候還會送到天恆住處的大門口,有老鼠的屍體,有的是死蛇,有一次是半片血淋淋的豬頭。」
馬寶和霍天恆都感覺有些不對勁,上報了公司之後就報了警,也加強了霍天恆身邊的安保,可是幕後的黑手就像是會特異功能一般,來無影去無蹤的,卻總是能將這些可怕的血淋淋的東西送到霍天恆面前。
感覺到危險的馬寶不敢掉以輕心,所以他才會找上秦豫的龍虎豹保全公司,自從譚果跟著進了劇組,秦豫的人手到位之後,之前那些隔三差五的血淋淋的包裹就再沒有出現過了,想來是暗中的兇手也忌憚龍虎豹保全公司的實力。
「可是前幾天天恆指使洪梅對譚果使壞,譚果一怒之下離開了劇組,緊接著秦總裁也將所有的保全都撤了回去。」說到這裡,馬寶是無比的懊悔,早知道天恆會出事,他就算是用求的也會讓秦豫繼續派人保護霍天恆。
「洪梅的事情具體說說。」佘政從史前那裡聽到了一點點,不過當時看譚果那氣呼呼的樣子,佘政也就沒有再深問了,誰曾想霍天恆居然死了。
馬寶揉了揉眉心,一夜沒睡,他整個人都疲憊不堪,一方面期待著別墅里被炸死燒死的人不是霍天恆,一方面理智又清楚的告訴自己被害的死者就是霍天恆。
「洪梅是徐一一的助理,《暗芒》拍攝第一天的時候,洪梅就和譚果起了衝突,以前洪梅也應聘果天恆的助理,沒有通過,這一次看到譚果後,洪梅性格霸道又記仇,所以她就找譚果麻煩,徐一一也牽扯進來,最後譚果因為袁少的關係,章導將徐一一開除出了劇組。」
徐一一還算走運,雖然被踢走了,後來被和章天山的死敵武濤收進了劇組,只可惜導火索的洪梅卻被徐一一開除了,馬寶嘆息一聲,「洪梅懷恨在心,剛好天恆和譚果一直不和,天恆當時就讓洪梅進了劇組來報復譚果。」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馬寶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事發突然,短時間之內他也想不起來還有什麼需要說的,有什麼線索是重要的。
「馬先生,你是最了解霍天恆的人,所以這段時間我會派兩個警員保護你的安全,如果你想起什麼了,隨時通知警方。」問了一個多小時,佘政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
但是到底是誰殺了霍天恆還不清楚,法醫那邊的報告也沒有出來,所以佘政也不能判斷被殺的人是不是霍天恆,還有廚房裡只找到一點碳化的屍塊,根本無法檢驗,目前只能依靠廚房外的那些大腸和碎肉通過DNA來確定死者的身份。
「我知道。」馬寶點了點頭,出了這麼大的事,他目前也沒有其他的工作了,自然要配合警方找出殺人兇手。
馬寶站起身來,用力的握了握佘政的手,神情悲切,眼眶有點泛紅,「佘隊長,我請求你一定要抓到殺害天恆的兇手。」
「放心吧,查找兇手,給受害者一個交待是我身為警察的職責。」佘政鄭重的回答,不管被害的人是誰,他都會竭盡全力的找出殺人兇手,將兇手繩之以法。
在審訊室隔壁的觀察室里,透過單向玻璃聽著馬寶的敘說,魯隊長眼睛一亮,興奮的搓了搓手「譚果和霍天恆有矛盾,那譚果很有可能就是兇手。」
「袁委員,你看之前網絡上爆料了不少譚果和霍天恆衝突的照片,這一次霍天恆為了報復譚果,故意讓洪梅進入到了劇組找譚果麻煩,譚果倒是走運的避開一劫了,但是她必定懷恨在心。」
越想越感覺有這個可能性,魯隊長激動的臉都紅了,如果自己偵破了霍天恆被殺的案件,那麼自己一定名聲大噪,想要往副局長的位置上挪一挪肯定就可以了。
警局出了這麼大的案子,雖然知情人都被下了禁口令,三緘其口不敢多談論,但是魯隊長也有自己的人脈關係,所以在知道了霍天恆被殺的案子後,魯隊長第一時間就通知了袁承平,想要借著袁承平的手打壓佘政。
袁承平之前在譚果面前丟了那麼大一個臉,他暫時拿譚果沒辦法,但是要對付一個在體制內的佘政就容易多了,所以袁承平自然願意給魯隊長撐腰,否則沒有他出面,魯隊長今天根本沒有資格在觀察室里旁聽。
「吳局長,我聽說譚果和佘政的私交很好。」袁承平看不上諂媚巴結的魯隊長,但是他更看不上佘政,此刻袁承平打著官腔,老神在在的開口:「這個案子譚果有重大嫌疑,交給佘政調查只怕有失公允。」
吳副局長看起來笑呵呵的,可是眼神卻不由冷了幾分,魯為國行事是越來越出格了!他想壓佘政一頭往上爬,吳副局長自然清楚,尤其是今年蔣局長就要退休了,不出意外吳副局長就要轉正了。
他一轉正,副局長的位置肯定就空出來了,不少人都盯著這個位置,可是吳副局長心裡頭清楚佘政根本不想升職,佘政對權力並沒有太大的野心和欲望,他和他父親一樣更喜歡當一個地地道道的警察,查案子、抓捕兇手,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局裡其他人不清楚佘政的背景,可是吳副局長知道,佘政的外公那可是丘家,再加上佘政這些年的政績,要往上爬很容易,佘政不願意升,偏偏被魯為國當成了假想敵,有事沒事的就針對擠兌佘政。
這一次就更過分了,霍天恆被殺了,這個案子一旦傳出了風聲,估計公安局的大門都要被各路記者和粉絲擠破了,偏偏魯為國為了升職將袁承平這個紀委委員扯了進來。
按理說公安內部的案子,袁承平是沒權利插手的,可是他頂著紀委委員的名頭,又是袁家的人,他真的要多管閒事,不管是吳副局長還是蔣局長都不能說什麼,這案子若是交給魯為國,估計一兩年都查不出來,到時候公安局還有屁公信度。
「袁委員,霍天恆這個案子很棘手,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佘政是我們公安系統最優秀的刑偵警察,偵破過很多大案要案,這個案子交給他來查肯定會在最短的時間裡破案。」吳副局長笑著回了一句,提高了嗓音洪亮的開口:「至於袁委員的顧慮我也清楚,不過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證,佘政絕對不會徇私枉法。」
袁承平眉頭一皺,他沒有想到自己都開口了,吳副局長竟然敢不給面子,當著自己的面還給佘政說話,袁承平臉色不由沉了下來,眼神銳利的盯著笑嘻嘻的吳副局長,聲音冰冷下來,「這麼說吳局是認定了佘政來調查這個案子?」
「袁委員,你看這事是蔣局長定下來的,我也不好過多干涉,再說局裡沒有誰比佘政更有能力了,佘政這個同志思維縝密,專業能力強,手底下的幾個人各有所長,都是查案的好手。」吳副局長笑著將皮球踢到了蔣局長那邊。
反正蔣局長今年六月份就退休了,也不怕袁家給他穿小鞋,再者據自己所知蔣局長貌似和袁家有些齟齬,否則今天就不是自己來接待袁委員了。
聽到這話的魯隊長臉色一陣青白的難堪,他鑽營能力很強,可實際辦案能力真不行,吳局長這話就差沒指名道姓說自己沒用了,被當眾下了臉,魯隊長眼巴巴的看向一旁的袁承平,只希望他大展神威直接將佘政撤下來,將自己換上去。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袁承平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直接無視了魯隊長哀求的眼神,在秘書的陪同下大步向著外面走了去。
出了門之後,袁承平的臉刷的一下陰沉下來,真是給臉不要臉!一個小小的市局副局長就敢和自己推三阻四的!再想到之前譚果、佘政這些人都敢忤逆自己,袁承平病態的臉上表情顯得愈加的扭曲而猙獰,不找回這個面子,他袁承平還有什麼臉回京城!京城那些人又怎麼看待自己!
「吳副局長,那我先去忙了。」被丟下來的魯隊長厚臉皮的一笑,然後咚咚的轉身離開了,媽的,憑什麼都維護佘政,哼,難道局裡沒了佘政就不查案破案了?
佘政從審訊室里出來就見到吳副局長站在門口,「吳局,目前還沒有明確的線索,不過譚果和洪梅都是一條線索,我讓狸子去找洪梅了。」
「你辦案我放心,至於魯為國那邊你不用管,這個案子一定要儘快查個水落石出,否則社會影響太大。」吳副局長拍了拍佘政的肩膀,今天自己駁了袁委員的面子,還不知道他會在背後做什麼。
佘政明白的點了點頭,至於譚果那邊,佘政打算親自過去一趟。
北巷,古民居。
譚果大半夜的溜了出去,回來都凌晨一點多了,這不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十二多,迷迷糊糊的譚果還想繼續睡,可惜一隻微涼的手卻不厚道的伸進了被子裡,摸上了譚果軟綿綿、軟乎乎的小肚子。
「啊!」被冰的叫了一聲,譚果刷的一下睜開眼,從床上一座而起,等看清楚床邊的秦豫時,譚果氣的將被窩裡那隻鹹豬手給用力的甩了出去,煩躁的抓了抓頭髮,「秦豫,你有病那!」
「起床,吃飯!」秦豫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又鑽回被窩裡縮成一團的譚果,他就沒見過這麼懶得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估計有三百天不會吃早飯,都是一覺睡到中午,能吃能睡,偏偏人還瘦,就一張臉圓嘟嘟的看起來有點肉。
「就聽過不給飯吃的,沒聽過逼人吃飯的。」悶沉沉的聲音從被窩裡傳了出來,她真感謝秦家的祖宗十八代,生出這麼一個愛管閒事的後代來,明明是個工作狂,卻能一日三餐的押著自己吃飯。
回想起到南川這兩個月的悲催生活,譚果都想爆粗口了,大冬天的,室外溫度零下三四度,大早上的七點鐘就被秦豫從被窩裡拖起來,必須吃早飯!不吃行啊,得罪神經病的下場就是他真的端盆冷水潑床上。
濕透了兩床被子的譚果,只能一邊在心裡頭詛咒秦豫娶了老婆是醜女,生個兒子是笨蛋,然後一邊灰溜溜去洗漱然後吃早飯,然後被迫滾到隔壁秦豫的屋子,爬上他的床睡覺,有那麼一瞬間,譚果忽然很想來個尿床,後來想想太丟臉了,這才作罷。
然後每到中午,雷打不動的秦豫的電話會準時響起,譚果果斷選擇關機,好吧,有時候太忙的秦豫的確沒時間回來叫床,然後跳廣場舞的大功率高音炮音響被放到院子門口。
一曲《小蘋果》鬼哭狼嚎的響起,關鍵還是單曲循環,堪比魔音穿耳,暴躁的譚果一把掀開被子,穿著睡衣,吧唧著拖鞋沖了出來,一腳將院門口的音響給踹飛了出去,然後狠狠的跺上了幾腳泄恨。
可惜睡了不到十分鐘第二台音響再次響了起來,譚果終於承認自己敗了,她一個正常人和神經病較真做什麼,那不是找罪受嘛!
譚果再次灰溜溜的爬起來吃午飯,然後就看到藏藏在門口啃排骨啃的正歡,碩大的腦袋上還帶著耳麥,邊啃骨頭邊哼哼著,完全聽不到外面音響的巨大噪音,從此之後藏藏就多了一個叛徒的名號。
洗漱完,譚果沒好氣的瞪著坐在沙發上正翻閱文件的秦豫,茶几上放著熱氣騰騰的飯菜,都是從玉錦閣打包回來的,色香味俱全,勾的譚果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
「不和神經病計較!」譚果哼哼著,拿起筷子大快朵頤吃了起來,至於蹲坐在地毯上,眼巴巴的瞅著茶几上飯菜的藏藏,譚果極其幼稚的夾起一塊牛肉,然後在藏藏的眼前晃了晃了,吧唧一下丟到了自己的嘴巴里。
「嗚嗚……」被戲弄的藏藏發出委屈的嗚嗚聲,尾巴也耷拉下來了,從蹲坐的姿勢換位成了趴在地上,狗頭有氣無力的蹭著軟和的地毯,渾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女主人了。
「你這個不會看門的叛徒!」譚果不滿的哼了一聲,最開始還不錯,敢對著秦豫汪汪大叫,可是一個星期不到的時間,這個笨狗就叛變了。
每一次秦豫派的人過來午飯,這個笨狗跑的比誰都歡,自己銜著鑰匙給人開院門鎖不說,還搖晃著尾巴讓人給它戴上耳麥,敢情就它知道音響吵,叛徒!
「藏藏胖了不少,皮毛也油光了很多。」秦豫放下文件看著被欺負的藏藏,目光認真的打量著譚果,「同樣是餵食,你怎麼一點沒長肉。」
「別把我和這個叛徒相提並論!」譚果沒好氣的一記白眼瞪了過去,這個笨狗胖的都快跑不動了。
「嗚嗚。」被稱為叛徒的藏藏更加委屈的嗚嗚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瞅著譚果,黑黑的眼珠,水汪汪的眼睛,再加上那嗚咽聲,簡直能將人的心都萌化了。
譚果指著放下文件也拿起碗筷開始吃飯的秦豫,拍了拍藏藏的腦袋,「乖,以後對著他多叫叫就讓青桐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藏藏看了看譚果,又扭頭看了看老神在在的秦豫,遲疑片刻之後,嗚嗚兩聲,竟然夾著尾巴出去了。
目瞪口呆的譚果傻愣愣的看著趴在門口餓肚子曬太陽的藏藏,不敢相信的低喃,「藏藏這個吃貨為了你竟然連飯都不吃了?」
幾乎懷疑自己還沒有睡醒,譚果收回目光,放下碗筷,忽然一下子撲到了秦豫的身上,雙手死死的掐著他的脖子,氣惱的逼問,「秦豫,你老實交代,你對我家藏藏做什麼了?」
藏藏這哪裡是叛變了,這分明是寧死不屈!譚果瞬間懷疑藏藏其實是秦豫放到自己身邊的臥底,所以讓它對秦豫汪兩聲,它都忠誠不二的拒絕了,這到底是誰養的狗啊!
左手捧著碗,右手拿著筷子,騰不出手來的秦豫只能任由譚果坐在自己腿上,掐著自己脖子胡鬧。
「你說不說?你對我家藏藏到底做什麼了?」譚果心裡頭酸酸的,這可是她養大的狗,說好了做彼此最忠實的小夥伴,怎麼一下子就叛變了。
佘政帶著郝小北進門就看到譚果坐在秦豫的腿上,雙手掐著他的脖子,一副苦大仇恨的施虐模樣。
大感丟臉的譚果動作迅速的從秦豫身上爬起來,沒好氣的對著門口的藏藏吼了起來,「藏藏,來人了你都不知道叫兩聲嗎?」
「汪汪……」藏藏輕微的汪了兩聲,聲音低的就跟蚊子叫一般,然後無辜的對著譚果晃了晃尾巴。
「所以你之前叫了,只是沒吃飯沒力氣叫,聲音太小我沒聽到是不是?」譚果笑的那叫一個溫柔,只是眼睛裡咻咻的迸發出殺氣來。
渾然沒有察覺到危險,藏藏肯定的嗚嗚兩聲,然後搖晃的尾巴也吧唧一下落了下來,沒吃飽,連搖尾巴的力氣都沒有了。
「藏藏,我要把你宰了吃肉!」譚果終於爆發了,吧唧著拖鞋就向著大門口沖了過去,張牙舞爪著似乎真的要將藏藏人道處理了。
「嗷嗚!」藏藏眼睛蹭的一亮,興奮的嗷了一嗓子,隨後動作迅速的從地上一躍而起,然後一人一狗就在客廳里開始了人狗大戰。
佘政自來熟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看了一眼神色淡定的秦豫,「她平常也有這麼活潑?」
「和你無關。」拒人千里外的疏離語氣,秦豫警告的看了一眼佘政,隨後起身向著撲倒在地毯上打成一團的一人一狗走了過去。
譚果揉了揉藏藏的大腦袋,威逼利誘的逼問著,「說,你怎麼被秦豫收買的?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以前給你讀的《孟子》都忘記了,嗯?」
「過來吃飯。」秦豫危險的目光看了一眼蹭在譚果懷抱里的藏藏。
警覺到危險,有那麼一瞬間,藏藏還想膩著譚果,可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藏藏動作迅速的從譚果身上爬了起來,抖了抖身體,然後邁著矯健的步伐離開了。
秦豫彎下腰將地上的譚果拉了起來,順手給她整理了一下睡衣,然後再順手握住譚果的手不鬆開了,「想知道問我,你真以為能聽懂狗語。」
「我可比藏藏有骨氣,想收買我門都沒有。」譚果傲嬌十足的睨了一眼秦豫,笑著看向沙發上的佘政,「佘隊長,你怎麼過來了?」
「秦總裁為什麼過來我就為什麼過來。」佘政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秦豫,雖然下了禁口令,但是佘政可不認為秦豫不知道霍天恆死亡的消息。
譚果詫異的回頭看了看秦豫,轉念一想,忽然開口道:「是不是霍天恆出事了?」
十分鐘之後,佘政大致的將情況說了一下,這才看向譚果,「有袁委員攙和進來,只怕消息隱瞞不了幾天,再加上之前網絡上將你和霍天恆的矛盾炒的沸沸揚揚的,你的嫌疑只怕不小。」
譚果笑了起來,這下子算是明白過來了,「昨晚上十二點左右發生的火災,那我就不是有嫌疑了,我只怕就是犯罪兇手了。」
秦豫和佘政一愣,不解的看向譚果,有種不妙的預感。
「昨晚上我十二點到達了霍天恆在白林山的別墅,因為沒有人,等了大概五分鐘左右然後離開的,看來是我離開不久就發生了火災。」譚果表情無辜的一聳肩膀,之前還在想霍天恆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這下子都清楚了。
「那麼晚你出去見其他男人?」聽完譚果的話,秦豫刷的一下黑了俊臉,她吃飯都要自己喊,竟然在凌晨二十點開那麼遠的車去見霍天恆。
郝小北呆愣愣的看著秦豫,弱弱的開口:「關注點是不是錯了?」難道不應該問譚小姐在凌晨去見霍天恆的原因嗎?
譚果挫敗的看著質問自己的秦豫,沒好氣的開口:「我這不是想看看霍天恆到底要幹什麼?你那什麼眼神,我就算要喜歡也不會喜歡霍天恆那樣性格暴躁的,至少也得像是佘隊長這樣的。」
躺著也中槍的佘政對上秦豫那危險詭譎的眼神,莫名的感覺後背一涼,不過倒是硬氣十足的回了一句,「的確,霍天恆性格不好,很多妻子殺死丈夫的案子起因都是因為丈夫脾氣不好,經常性的家暴,妻子最後忍無可忍的走上了絕路。」
性格更加不好的秦豫臉黑的跟鍋底一樣,目光危險的看著火上澆油的佘政,氣氛瞬間緊繃起來,火藥味十足。
看了看緊繃的秦豫和佘政,郝小北往旁邊讓了讓,盡職的拿出筆開始記筆錄,「那個譚小姐,你為什麼會在凌晨去白林山別墅見霍天恆?」
譚果也懶得理會幼稚起來的兩個男人,直接回答道:「之前我接到了霍天恆的打過來的電話,他說有我父母的消息,讓我凌晨去白林山別墅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