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9章 那一段黑暗的真相
厲沉暮正跟心腹在茶室對帝都的諸多相關人員做最複雜的分析。
清歡隔著玻璃窗,看著茶室里英俊冷漠,沉思不語的男人,搖了搖頭說道:「沒說,沉暮只是得知謝少將被拘禁調查,過來坐鎮帝都,護住謝奶奶和你,然後跟司迦南合作,隨機應變而已。」
對於謝驚蟄來說,這兩件最重要的事情只能交給厲沉暮來做。
「這件事情的內情想必有些曲折,應該只有謝驚蟄和謝家老太太兩人知道。你何不問問老太太?」清歡握著她的手,低低地安慰道,「謝少將應該有了萬全之策,才會替你父親洗刷冤屈,你也別太擔心。」
迦葉點了點頭,臉色有些蒼白,看著院子裡蕭瑟的秋景,銀杏樹的葉子都已經落光,已然入冬了。
「等奶奶醒了,我就去見我哥。」迦葉淡淡地說道,「容家的後人不是只有我哥一人,我哥的經歷過於複雜,這件事情只有我去做才合適。」
眾所周知,容家只有一個女娃,司迦南貿然去的話,不僅要解釋私生子的事情,還要解釋這些年來的經歷,可信度不如她的高,而且一個不慎,很有可能謝驚蟄出來了,司迦南卻進去了。
他這些年踩的灰色地帶實在是太多,很多事情是怎麼洗也洗不白的。
這件事情所有人都想得到,只是為了保護她,司迦南才決定自己出面。
清歡欲言又止,又素來知道迦葉的性格,瑩白如玉的小臉籠著一絲的輕愁,輕聲地說道:「迦葉,如今的情況跟當年我入獄不同,那時我身邊有木拓,又有謝少將周旋,呆了幾日,沒有吃苦,可那種地方,若是可以,最好是連碰都不要碰觸的,你再厲害也是一個女子,我不希望你去。」
說起當年入獄的那幾日,清歡便渾身發冷,無論如何也不希望驕傲的迦葉去這樣的地方。
「而且司迦南也不會讓你去的,你對他們的計劃和布局一無所知,就算進去也幫不上忙。」
迦葉臉色有些黯淡,伸手抱住她的胳膊,將腦袋埋進了她的懷裡,沙啞地說道:「清歡,你跟厲沉暮這樣就很好,不用背負上一代的血海深仇,一段感情如果從一開始就夾雜著別的目的,很難幸福。」
清歡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沒有說話。
謝家老太太睡了幾個小時之後就醒了,精神恢復了不少,喝了熱水之後,便喊住迦葉。
「迦葉,你都想起來了?」老太太睡了一覺,人倒是清醒了不少,問道。
迦葉點了點頭,沙啞地說道:「對不起,奶奶,半年前我就想起了過去的事情。」
「那就好,那就好。」謝奶奶老眼濕潤,乾枯的大手緊緊地握住迦葉,摸了摸眼角的淚,顫顫巍巍地說道:「傻孩子,你怎麼都不來問問奶奶,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能所有的苦都自己藏在心底,不讓人知道。」
迦葉桃花眼也微微泛紅,垂眼低低地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
「阿蟄離開兩天了,這兩天我一直在想,人這一輩子到底圖什麼?後來奶奶想,圖個清明坦蕩吧。迦葉,你坐下,當年的事情,我慢慢告訴你。」
清歡見狀正要掩門出去,老太太輕聲喊道,「清歡,你進來聽聽,陪著迦葉,這些事情很快所有人都會知道。」
清歡頓了頓,隨即點了點頭,關上了門。
「迦葉,你怪奶奶嗎,若不是奶奶執意讓你嫁給阿蟄,也許你們就走不到今天這步。」老太太哽咽地說道。也許這兩個孩子都有各自的生活,也許都能幸福美滿,而不是一個自毀前程,一個半生悽苦。
「與奶奶無關,路都是自己走的,是我喜歡他,自己要嫁給他的。」迦葉淡淡地說道,聲音含著一絲的嘆息,她做過的事情從不後悔,做錯了,重新來過就是。
老太太聞言很是欣慰,掙扎著起身,然後手指有些抖地取出一把撫摸的光滑的鑰匙,打開抽屜的鎖,取出一個年代久遠的相冊,那個相冊迦葉以往從未見老太太翻出來過。
老太太輕輕地撫摸著上面已經被磨得破損的布,翻開一張全家福,指著上面清雅斯文的年輕男子和一個極為貌美的女子,老淚縱橫地說道:「迦葉,這就是你父親和母親,另外兩人是阿蟄的父母,你父親與阿蟄的父親是至交好友,也算是我半個兒子,若是可以,奶奶一定不希望白髮人送黑髮人。」
迦葉看著那張照片,看著上面風采卓絕的年輕人,想到霍母當日所說的話,出身寒門,風采耀世,她雙眼濕潤,淚水滾落下來,原來這就是她的父親母親,她總算是知道了他們的樣子了。
「是我們謝家對不起你。」老太太抹著淚,有些心絞痛,喝了一杯熱水,稍稍緩和了情緒,這才繼續說道,「當年,阿蟄父親在軍區,你父親在帝都政府部門,兩人親如兄弟,都有著遠大的理想,許是年輕氣盛,得罪了不少的人。
阿蟄的父親當年在軍區曾受到指令,負責一項秘密研究,前後歷經五年,投入的資金不計其數,因是軍區最高的機密,阿蟄的父親信不過別人,這筆巨額資金都經由你父親的手,親手負責。五年來安然無恙,直至你三歲那年,研究成果出來之後,阿蟄的父親帶著研究成果去復命的途中遭到暗殺,多年成果毀於一旦。
政治的黑暗永遠比寒冬還要觸目心驚。當時阿蟄的父親屍骨未寒,我病倒了,謝家受到多方的攻訐,說謝家多年來貪污公款,巨額資金不知所蹤,他們這是想弄死我們孤兒寡母,想讓我們謝家滿門皆滅。」
老太太說起往事,五指緊緊地握住拐杖,想到那樣黑暗的一段歲月,老人家慈愛的面容都透出冷酷,眉眼皆是厲色。
迦葉跟清歡都聽的心驚膽顫,原來謝驚蟄的父親並不是為國捐軀,而是死於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