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9章 我夢見一個男人為我死了
昏暗逼仄的空間內,氣氛緊張而凝重,迦葉感覺四肢都泛著鈍鈍的痛楚,熱浪和爆炸聲齊齊襲來,她被人緊緊地護在身下,那人捂住了她的耳朵,目光明亮而專注,露齒一笑,無聲地說道:「司迦葉,好好活下去。」
迦葉猛然從夢中驚醒過來,渾身戰慄,仿佛依舊置身在爆炸的熱浪里,全身毛孔收縮,疼到無法呼吸,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身上臉上都是溫熱的血,淚水滾落,她按著胸口的位置,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許久那種戰慄感才一點點地消退。
夜色深濃,窗外是明晃晃的天光,簌簌的冬雪落下來,亮如白晝。
迦葉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著,這是她第一次清晰地夢到過去的事情,那樣的真實且血腥。
她起身穿著拖鞋,批了一件針織衫下樓來,坐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鴉青色路燈發著呆。
客廳的燈被打開,清歡下樓來,看著她坐在窗前,低低地問道:「迦葉,你是時差沒調過來嗎?」
清歡夜裡睡眠淺,尤其今夜厲沉暮還在這邊,她習慣性地醒來,去看看兩個孩子,親著他們的小臉蛋,心裡才安生。
厲沉暮跟謝驚蟄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的。
「清歡,我夢見一個男人為我死了。」迦葉抬起頭來,抱著膝蓋,看著她沙啞地說道,眼底皆是惶恐不安,「那不是夢,是真實的過去。」
她忘記了太多的過去,做了這樣的夢,才驚覺,也許她的過去背負了一些沉重的東西,而她這些年竟然都忘了。
清歡也很是吃驚,她對於迦葉的過去了解甚少,厲沉暮也許知道一些,但是那男人冷酷無情,正眼都不怎麼看她,又怎麼會說。
「你不要想太多,若是很重要的一些過去,司迦南一定會告訴你的,他很厲害,都會處理好的。」
迦葉沉默了一下,怕就怕太過重要,司迦南一個人背負了,選擇對她三緘其口。
當年司迦南就將抑制記憶的藥混在她的藥里讓她吃,為的就是不要她想起過去的事情。
清歡伸手抱了抱她,低低地安慰道:「兩個月前不是有人看到司迦南了嗎,也許他很快就會回來了。」
迦葉點了點頭,但願如此。
清歡因為前段時間拍戲,跟陸家二公子陸庭息一起受傷,不僅要去看望陸庭息,還要帶著顧晞安去霍家拜訪晞安的太姥姥,白天裡忙的不可開交。
迦葉便在家裡幫她看家,又給她家裡置辦了一些家具和一些邊邊角角的東西。
謝驚蟄每日都發信息過來,也不問她什麼時候回謝宅,只說他住在小木屋,今日做了哪些事情,能站著行走多長時間,謝小澤又做了哪些事情,就這樣說著一些瑣碎的事情,然後末尾都會加上一句:我過來接你,嗯?
謝驚蟄每天傍晚時分過來一趟,等她一小時,然後獨自回小木屋,一連幾日都是如此。
男人不急不躁,似乎有點是耐心。
若是放在平時,迦葉氣消了,也就回去了,但是回到帝都第一晚做的夢太過真實,她第一次有了恐慌感,對於這樣唾手可及的安寧生活下意識地排斥了起來。
很快霍離就回了帝都,約她出來見面,說她的兩隻貓被他捐贈了。
迦葉想到兩隻毛茸茸的雪球,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霍離在養,但是問都不問一聲就將小可愛們捐贈了,心裡還是氣呀。
「霍四,你怎麼就將我兩個女兒送人了呢。」迦葉磨牙說道。
「因為知道你不會再回瑞士了。送的是愛貓人士,會好好對待你兩個女兒的。」霍離難得笑道,「我在慢時光等你,你現在開車過來還能趕得上一大波的特產。」
迦葉這次回來是被謝驚蟄氣到了,壓根就沒想到要買特產,兩手空空回來就算了,還一直住在清歡家裡,一聽霍離帶特產回來了,瞬間兩眼發光,連忙拿了大衣,帽子和包,笑道:「來來來,我馬上就來,你可千萬要保護好我的特產。」
清歡只有一輛代步的車,平日裡出行都要開車,迦葉回來後就自己提了一輛車,正好開車去赴約。
到了霍離說的地方,迦葉才覺得這地方挺難找的,那家慢時光的咖啡館隱藏在小巷子裡,她來回找了兩圈才找到。
舊式木門,牆上寫著7號公館慢時光。
迦葉推門進去,裡面空間才豁然開朗,侍從引著她一路上了二樓的包間,迦葉看著窗外的景致,才驚覺這家咖啡館窗外靠著是人工鑿出來的湖泊花園,飛雪銀針的冬景,湖面上結滿了冰層,別有一番味道。
「霍四,你怎麼找到這個地方來了?」包間入廳的地方,用古典屏風隔開了,迦葉一面脫下大衣和帽子,一邊說道,「你知道我開車繞了兩圈才找來嗎?」
話音戛然而止,迦葉呆呆地看著坐在霍四對面喝茶的俊美邪氣的男人,手裡的大衣,包包都掉了一地,突然之間就湧出淚來,怒道:「司迦南,你他媽就不知道給我打給個電話報平安嗎?」
她罵完,就蹲下身子去撿大衣,帽子以及包里掉出來的零零散散的東西,眼淚滴落下來,止不住。
司迦南起身,走過來,幫她將東西都撿起來,笑道:「司迦葉,我腦子才好,一會兒該被你罵傻了。」
司迦南見她惡狠狠地瞪過來,凶得很,伸手抱住她,低低地道歉道:「哥哥錯了,彆氣了。」
迦葉抹著淚,哭道:「我以為你死了,三年了,肯定都成白骨了。」
她哭的傷心,司迦南只得一個勁地道歉。
一邊的霍離靜靜地看著兄妹兩一個哭,一個道歉的,看得出來感情極深。突然想到當年他們感情也是極深的,瀾雪很是信任他,跟他比常人都要親密些,近十年了,她有了親哥哥,卻忘記了他。
霍四眼底浮現一絲的傷感,那邊司家兄妹總算是平復好了情緒,坐了下來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