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那人,何其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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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還是理性戰勝了感性,陸初眼角餘光瞥見有人目光正往車內瞟時,連忙推了推慕雲深的胸膛,「大庭廣眾的,注意點形象。」
紋絲不動。
慕雲深見她懊惱的模樣,指腹在她唇角擦了擦,笑道:「別擔心,就算我們再做點什麼,外面也看不到。」
「……」這話聽起來,他似乎真的想再做些什麼。
陸初身體不由往後一縮,目光戒備地看著他。
慕雲深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些,笑容讓陸初看得覺有莫名危險,但實際上他並沒做什麼,只是拉下安全帶給陸初扣好後,便穩穩噹噹地坐回駕駛座,道:「光天化日逞凶,我又不是禽獸。」
陸初嘴角抽了抽,果斷扭頭看向窗外,車窗玻璃映射出來她的臉龐,唇邊笑容溫淺。
只是這笑容並沒有來得及停駐幾秒,車剛駛離老巷沒多久,陸初便接到了一個電話。
來電顯示上並沒有備註姓名,但是她對這個號碼並不陌生,因為打電話來的人是連毅。
陸初還在C市時,連毅就給她打過好幾通電話,不過那時候陸初並不想接,因為他想說什麼,她早已心知肚明,於是直接選擇了關機。
後來,連毅應該是察覺到她的態度,後面幾天便沒有再來電煩過她。
今日重新打來,大概是因為她讓林箏發出去的那則頭條新聞。
當陸初決定揭開陸星願的往事時,就料到沈家會來找她,只是沒想到,那人從始至終連親自打一通電話的誠意都沒有。
陸初靜靜地看著手機不再震動,扯了扯唇,心底只剩下冷笑。
慕雲深見陸初沒接電話,瞥了她的手機屏幕一眼,問:「誰打的?」
「不重要的人。」
陸初將手機鎖屏剛想收起時,手機屏幕又突然亮了起來,這次來電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陸初瞳孔一縮,似乎猜到了打電話的人是誰。
她沉默了片刻,劃開了接聽鍵。
「你好,我是陸初。」禮貌而又疏離的開場白。
電話那端沉寂了片刻,傳來的男聲渾厚有力卻不見多少溫情:「我是沈錦文。」
這是陸初第一次和沈錦文對話。
數月前的沈家一行,沈錦文沒有露過面,卻送給她一個從未有過的恥辱。
似乎,她的人生只要跟沈家人沾上關係,就糟糕透頂。
想至此,陸初的眸光不由冷了下來,她淡淡問:「沈董找我有事嗎?」
慕雲深聽到陸初提到「沈董」便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他目光直視著前方,薄唇卻微微抿起。
電話那端,沈錦文緩緩道:「下午四點半,沈氏旗下的博盛酒店,我們見一面。」
沈錦文大半輩子頤指氣使慣了,這句話是命令的語氣。
陸初眼底的嘲諷越來越深,「沈董,我想並沒有這個必要。」
「陸初,如果你想慕雲深能夠在S市立足的話,就不應該拒絕我的提議。」
陸初氣得都想笑了,當一個人犯了罪想的不是贖罪而是得寸進尺時,那麼這人該有多麼自私?
是啊,她早該知道,她不該奢望這些大人物能有什麼溫情,因為他們骨子裡就是冷漠和自私,對自己有益的人或事,就算是不擇手段也要得到,而自己看不上眼的,就算毀在面前,他們眼皮子也不會多眨一下。
在這一點上,沈歆瑤和沈錦文又何其相像?
有句話叫做什麼來著,有其父必有其女?
陸初扭頭看向車窗玻璃,車外隱隱綽綽掠過的建築將她的面部表情切割得斑駁不堪,但依稀可以看到她嘴角彎起一絲無溫的弧度,「好。」
她掛電話,驟然覺得有些疲憊難捱,炎炎夏日,陸初剛流過汗身體此刻卻猶如墜入冰窖,四肢冰涼。
突然,左手被一隻微暖的手掌輕輕覆住,車子不知何時在紅綠燈前停了下來,慕雲深的右手握住了陸初的手,溫聲問:「這麼涼?車內空調開大了?」
陸初的手指在他掌心蜷了蜷,纖細的五指爬進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嗯」了一聲。
慕雲深聞言,當即俯身調整出風口。
陸初盯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眸子垂了垂後,才道:「剛才沈錦文約我見面……我同意了。」
她察覺到慕雲深握住她一緊後又緩緩鬆開,「什麼時候?」
「四點半,博盛酒店。」
慕雲深看了眼車上的時間,三點四十分,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他問:「需要我陪你嗎?」
陸初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她需要自己面對。
路口紅燈已經變成綠燈,慕雲深一語不發,打著方向盤往左拐去。
二人回初雲居的路線應該是紅綠燈直行,而左拐,是駛往博盛酒店的方向。
四點一十分,慕雲深將車在博盛酒店門口穩穩停下來,連毅站在門口,似乎已經等候多時,陸初看見他,便知沈錦文大概已經到了。
慕雲深抿唇看了連毅一眼,看向正解開安全帶的陸初,道:「我在外面等你,有事給我馬上給打電話。」
話落,車門被人從外面拉開,連毅站在車門外,對陸初說:「陸小姐,沈董已經等候多時了。」
陸初沒看他,對慕雲深道:「我很快就出來。」
慕雲深點了點頭。
連毅見狀也沒有催促,看著陸初下了車後,才在前面領路,陸初跟在他身後,走了好一會兒後,連毅才在一間頗為考究的包間門前停下腳步。
「陸小姐,沈總在裡面等你。」
連毅打開門,陸初便看到了如今沈氏的掌舵人,沈錦文。
陸初走進包廂,看向這個掌握S市經濟命脈的男人,雙耳雙目,除了眼神凌厲些,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
陸初打量沈錦文時,後者也在打量她。
「坐。」沈錦文等陸初坐下後,緩緩道:「今天的新聞是你讓人發的?」
陸初扯了扯唇,「如果沈董找我是來興師問罪的,那麼我想我們無話可說。既然你問到新聞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的確是我發的,但我發這些新聞並不是想證明什麼,而是我覺得我母親不該如此委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