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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故人,並不要緊

    ()」

    陸初狐疑地朝地上看去,有一隻手卻先她一步將東西撿起,陸初看著突然出現在C大圖書館的慕雲深,錯愕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慕雲深挑眉:「早晨在車上我不是跟你說過,今天會在C大附近談合作案,結束的時候便過來接你吃午餐。」

    陸初一臉茫然。

    慕雲深無奈地揉了揉她的發頂,道:「書包給我。」

    「哦。」陸初聽話地脫下書包遞給他,看著慕雲深把從地上撿起的東西放進書包,但很遺憾,這個讓陸越臉色大變的東西一直被慕雲深牢牢攥在掌心,她只隱約看到牢牢一個方盒子的邊緣。

    她書包有這樣的東西嗎?

    陸初想了許久,也沒有記起類似的物品,心想許是早上周芸收拾她書包時放進去的,大概是吃食一類的物品,也沒太過在意。

    陸越望著突然出現在圖書館的男人,並看他與陸初之間的互動,已然猜到了二人的關係,他盯著慕雲深和陸初看了幾秒,放下書臉色難看地扭頭離開圖書館。

    慕雲深看著他離開,眸子危險地眯了眯。

    陸初輕聲道:「我跟他不熟。」

    「嗯。」慕雲深收回視線,拿走書架上將陸初要的參考書,「還要借什麼書嗎?」

    陸初點頭:「金融模型構建方面的,我剛才查了,在F區。」

    二人去F區挑了書在自助機上辦借書手續時,陸初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一個問題,「你沒有借書證,怎麼進來的?」

    C大的圖書館並不對外界人士開放,慕雲深似乎暢通無阻。

    慕雲深抿唇一笑:「我用的校友卡。」

    陸初想起慕雲深去美國前,確實是C大的學生,只是校友卡這東西,這麼多年了……還在?

    慕雲深看懂了妻子的困惑,唇角不由揚起,「C大當初重修圖書館時,慕氏捐資不少。」只要報上慕氏的名號,豈止進個圖書館,就連館長也要親自出來接待的。

    只是,慕雲深剛才進來確實用的是校友卡,為了找到這張卡,周芸昨日在初園的儲物間翻了一個小時。

    陸初:「……」有錢任性!

    慕雲深將書的條碼刷好,攏住陸初微涼的手指,「我的也是你的。」

    陸初揚了揚唇,不假思索道:「自然。」

    她並沒有發覺自己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而她的身邊的慕雲深眸色卻是驟然一變,連握著她手指的力道都加重了幾分。

    到底是在圖書館,慕雲深握了握便放開了陸初,把剛借的書和書包都拿在手上,二人並肩走出圖書館。

    「中午想吃什麼?」慕雲深問。

    陸初想了想,道:「魚。」

    慕雲深:「這附近沒有好吃的鮮魚莊,我帶你去市中心吃,如果餓的話,我們先吃點其他的墊墊肚子再過去?」

    陸初:「不餓,就只想吃魚。」

    慕雲深失笑:「好,就吃魚。」

    說話間,他把書包和書都換到左手上,右手去尋陸初的左手,牽住。

    陸初見狀,蹙眉問:「要不書包給我背著吧,也不重。」

    慕雲深牽著她走下圖書館的台階,「不必,我拿得住。」

    慕雲深把車停在C大的一處僻靜處,離圖書館有些距離,走過去差不多用了十分鐘的時間。

    慕雲深沒有上車,把手上的東西放下後,對陸初說:「你在車上等我一下。」

    陸初疑惑地問:「你去哪?」

    慕雲深:「我很快就回來。」

    陸初看著慕雲深的背影遠去,視線瞥了眼座位旁邊的書包,伸手拿了過來,翻出了方才在圖書館掉落的那個紙盒子,待看起上面的字樣時,陸初的臉色頓時一陣紅一陣白。

    慕雲深從鄒成手裡接過蛋糕盒開門上車時,就注意到陸初抱著書包,手裡捏著一盒「岡本」,視線幽幽地落在他臉上,「慕先生,你能解釋一下這是什麼嗎?」

    慕雲深淡定地合上車門,道:「保險套。」

    陸初磨了磨牙齒,「我是問我的包里為什麼會有保險套?」

    想到剛才在圖書館,陸越看到掉在地上東西時的表情,陸初只覺得眼皮跳得愈發厲害,雖然她對陸越並無任何感覺,但是讓他看到自己隨身帶著保險套,心中那種感覺真是無法形容。

    「唔……昨天晚上發現用完了,今早送你來學校的路上想起來,便順手買了一盒。」慕雲深臉不紅心不跳地將陸初手裡的保險套丟回書包,將手裡的蛋糕盒子遞給她:「這裡開車到市中心還要一個小時,先吃點墊墊胃,免得等下餓疼了。」

    陸初沒接,茶眸瞪著他,「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慕雲深裝傻充楞:「什麼?」

    「陸越的事情。」陸初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將書包丟到他身上,「別告訴我你是剛才才知道的?」

    不用想就知道是鄒成說漏嘴了。

    與此同時,距離二人不遠處的一輛黑色商務車內,鄒成莫名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望著前方的車子,心虛又委屈!

    慕雲深被書包砸得正著,也不惱,拎起書包施施然地扔到了後桌後,才道:「鄒成只說最近有個男的太太身邊頗為殷勤,並未告訴我那個男人名叫『陸越』,所以我確實是剛才才知道『陸越』這個名字的。」

    陸初冷哼:「強詞奪理。」

    早上送她來學校和來學校接她分明就是他算計好的,至於她書包里的那盒不可言說的東西。

    呵呵~

    陸初的視線不由又冷了幾分。

    「冤枉。」慕雲深笑眯眯道:「雖然說保險套是我放到太太書包里,但是我並沒有能力讓它就這麼剛好在圖書館裡掉出來。不過這樣也好,直接絕了某些人的心思,正好一勞永逸。」

    陸初別過臉,氣得不想說話。

    慕雲深問:「生氣了?」

    陸初:「沒有。」

    一盒打開的提拉米蘇陡然出現在她面前,香氣誘人。

    陸初瞥了一眼,將視線移開:「幹嘛?」

    慕雲深:「賠禮道歉。」

    陸初:「……」

    慕雲深順勢把蛋糕盒放在她掌心,道:「氣歸氣,但東西還是要吃的,否則等下餓得胃疼得不償失。」

    陸初心想,這哄人哄得也忒沒誠意了。

    還沒等她開口,只聽見身側的慕雲深再次開口;「我的太太越來越優秀,我怕有一天她被人拐走了,所以只好先下手為強,把那些圍在她的男人都趕跑。」

    陸初扭頭,正好與慕雲深灼灼的眉眼對上,他道:「阿初,C市青年才俊這麼多,我心裡沒底。」

    陸初嘴唇動了動,最終垂眸一句話也沒說,她挖了一勺提拉米蘇含進口中,只覺得比原先的味道還要甜些。

    她想了想,用勺子挖了一勺餵到慕雲深的唇邊。

    慕雲深正在開車,睇了一眼蛋糕後目光又直直落到前方,「你吃。」

    陸初很堅持。

    慕雲深無奈,只好低頭將蛋糕含住。

    提拉米蘇軟濡的口感在嘴裡化開,甜得有些發膩,不是他喜歡的味道。

    陸初盯著他,一字一頓道:「你和他們不一樣?」

    慕雲深:「嗯?」

    陸初:「我只會餵你吃我吃過的提拉米蘇,因為你是我的丈夫,是我一輩子要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男人。」

    慕雲深怔了一下,心臟深處的柔軟被陸初的話語一團擊中,就連嘴裡還沒散去的甜味都覺得滋味不錯起來。

    同甘共苦,相濡以沫。

    這八個接近誓詞的話語在陸初口中說出,竟是格外地溫柔繾倦,慕雲深發現,他愛極了陸初說情話的模樣。

    紅綠燈檔口,他一手搭在方向盤山,另一隻手將陸初的手掌攏住,盡力克制住自己雀躍的情緒,溫聲道:「少吃點,等下還要吃魚,別吃撐了。」

    陸初看了眼他的手掌,道:「你這樣握著我也沒辦法吃。」

    慕雲深:「……」

    他頓了片刻,認命地放開了手。

    太太不懂情趣,有時候也讓人很頭疼。

    ……

    中午時分,車流竟然也不少,從C大到市中心的路上堵了好一會,幸好陸初吃了半塊提拉米蘇墊肚子,到達魚莊的時候還不至於餓壞。

    C是不若S市臨近海域,隨便一撈都是海魚,陸初少時吃得也是河魚居多,但她更喜歡海魚的鮮美。慕雲深帶她來的這個餐廳,難得有不少的新鮮海魚。

    陸初點了一份魚湯,濃稠的奶白色,上面灑了蔥段,讓人一看胃口大開。

    慕雲深發現,陸初雖然口中說著想吃魚,但是真正菜都端上來時,卻只有面前的這份魚湯。

    他取過小碗一邊給她盛湯一邊開口:「不是說想吃魚?」

    陸初困惑地看向他:「這不是吃嗎?」

    魚湯難道不是魚?

    慕雲深啞然,他以為的吃魚,應該至少是一桌海鮮。

    他把盛好湯的碗放到陸初面前,道:「攪涼了再喝。」

    陸初攪著魚湯,睇了眼桌上的菜色,「我記得你在S市就不怎麼喜歡吃海鮮。」

    慕雲深的口味偏重,因為遷就她,才吃得寡淡,但口味這東西,並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改變的,就比如他在S市待了兩年多,對海鮮的熱情依舊沒有多少。

    慕雲深這才明白,原來陸初點這桌子才是在為他考慮,心中只覺歡喜,不免胃口大開,甚至品出這家以經常來的餐廳菜品味道又上了個檔次。

    陸初見慕雲深吃得開心,胃口不免也好了幾分,本來覺得點多的飯菜,二人最後竟然也都吃光了。

    因為胃病的緣故,陸初的飲食向來克制,這頓飯卻吃得胃裡有些發撐。

    二人回到車上,她揉了揉酸脹的胃部,道:「都是你害得,帶我來吃什麼魚?」

    慕雲深失笑,也不知是誰說要吃魚的。所謂惡人先告狀,大抵就是這樣的吧?

    他解開安全帶,大掌伸過去打算幫她揉一揉的時候,陸初卻猶如驚弓之鳥般往後縮了縮,雙目戒備地看著他:「你想幹嗎?」

    慕雲深:「……」

    慕雲深:「幫你揉揉肚子。」

    「哦。」陸初這才放鬆了身子,靠在椅座上,任由他的大掌落在自己身上,溫溫熱熱的,確實舒服了很多。

    所謂酒飽飯足,就容易犯困。

    陸初也不例外,被慕雲深的大掌揉了一陣子後,昨夜沒有睡足的後遺症上來,困意幾乎瞬間席捲而來,眼皮子重得閉了眼就不想睜開。

    慕雲深喚:「阿初。」

    陸初靠在椅背上嚶嚀了一聲,頭調轉了個方向,繼續睡了過去,在慕雲深面前毫無戒備,憨態盡顯。

    慕雲深唇角唇角揚了揚,低頭在妻子額頭印下淺吻。

    起身時,視線無意間掠過後車鏡,注意到不遠處站著的那個人時,慕雲深眼底的暖意頓時被一股陰寒所替代。

    他把副駕駛的座椅往後調了個讓陸初睡起來更舒適的角度,推開車門下車。

    宴騫見慕雲深下了車,眼底微微有些訝異:「慕總。」

    慕雲深不動聲色地頷了頷首,道:「宴副總一個人來這裡吃飯?」

    宴騫:「對,突然想吃魚,聽說這家的鮮魚不錯就過來試試看,沒想到會碰到一個故人,剛想過來打招呼,就看到了慕總。」

    慕雲深眯眸盯著宴騫眉角處那和蘇暮有幾分相像的痣看了幾秒後,才迎上他的視線,淡淡道:「宴副總口中的故人可是阿初?」

    宴騫笑:「我與阿初同在雅恩先生的畫廊共事過,算有幾分同事之誼,慕總不介意我跟她說幾句話敘敘舊吧?」

    慕雲深:「介意。」

    宴騫臉上的笑容一僵。

    人的動作和神態可以模仿,但是有些骨子裡的東西卻是永遠都模仿不來的,就比如宴騫的神態舉止甚至就連笑容都與蘇暮相像八分,但是蘇暮的笑容是溫暖的,而宴騫的笑容卻總裹著層虛偽。

    而陸初,大概是因為對蘇暮的執念,才會一時被迷惑。

    宴騫:「慕總誤會了,我只是受人所託來轉告幾句話而已,並無其它的意思。」

    慕雲深:「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宴副總,慕董把你放在慕氏或許是對你的看重,但對我來說,你並沒有那麼重要。至於我的妻子,我想我們還有些舊帳沒有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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