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夢魘,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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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初已經許久不曾做過噩夢了,這夜卻被魘住了數次。
陌生男人猙獰的面龐,冰涼無溫的鐵棍,還有鐵棍掄斷骨頭碎裂的疼痛,一寸寸幾乎將她剜心裂肺。
以往夢境到此處便會驚醒,但這次卻沒有。
陸初瞪大眼睛,恐懼地看著那幾張醜陋的臉龐朝自己湊近,他們狠狠踩過她的斷手,她聽到了自己的骨頭再次碎裂的聲音。
男人骯髒的手揪住自己的衣服,「嘩啦」一聲用力撕開,淫邪的目光讓人噁心得作嘔。
陸初掙扎著,她想要呼救,口鼻卻被人捂住,喉腔血腥味倒灌,渾身疼痛和屈辱交加,只覺得生不如死。
那一刻,她是真想死啊。
「阿初……」
忽然有道溫柔的聲音在鑽入耳膜,那聲音很熟悉,帶著抹擔憂和急切。
媽媽……
陸初緩緩睜開眼睛,便對上蘇慧擔憂的目光,後者見她醒來鬆了口氣,道:「可算是醒了。」
「媽。」
陸初意識回籠,開口喚了蘇慧一聲,這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啞得有些可怕,總算感覺到些不對勁。
她問蘇慧:「媽,我怎麼了?」
蘇慧嘆了口氣,道:「怪我,你剛來C市難免水土不服,我不該一大早拉你走那麼久,不然你也不會染上風寒。」
她的話語,結合自己的身體反應來看,陸初大抵猜到自己又發高燒了。
「媽,不是您的錯。」她撐著要坐起來,卻感覺身體軟綿綿的,一點都不得勁。
蘇慧伸手扶住她,讓周姨往她身後塞了個軟枕頭,讓她坐得更舒服些,「阿初,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好。」陸初點點頭,下意識地舔了舔乾涸的嘴唇。
蘇慧見狀,讓周姨倒了杯水遞給她:「喝點潤潤喉。」
陸初接過:「謝謝媽。」
「你昨晚燒了一夜,雲深那邊我還沒來得及跟他說你生病的事情,你看下要不要找個時間,跟他說一下?」蘇慧試探。
「媽,別跟他說。」陸初搖頭:「他很忙,我就是發了燒,吃藥打針就好。並不是什麼大事,免得他擔心。」
沈家正卯著勁對付達鋮,慕雲深不能因為她分心。
陸初來到C市後,這才恍悟慕雲深變著法子讓她多留C市幾天,是擔心她的安危。
如此,她何必增添他的煩惱。
只是那張照片……
陸初想至此,手指不由一緊。
蘇慧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手輕輕覆在陸初的手背上,溫聲道:「別怕,媽在呢!」
心裡那處柔軟之地仿佛被什麼碰撞了一下,麻麻的,陸初眼底有點濕潤,她啞聲道:「媽……」
這一聲,她分不清自己是在叫蘇慧還是已故的母親。
蘇慧撥了撥她額前的碎發,「做噩夢了嗎?」
陸初咬唇點點頭。
是噩夢,也是曾經的現實。
只是記憶太過遙遠,她幾乎要淡忘時被人以一種極為直白的方式喚回,鮮血淋漓。
蘇慧並不知這段往事,只是在陸初高燒神志不清的囈語中猜到些許,此刻也無意重揭陸初的舊疤,只溫聲安撫道:「你高燒剛退,我猜你沒胃口,就讓廚房煮了點粥,喝點再睡。」
「謝謝媽。」
陸初吃了小半碗粥,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又吃了藥睡過去後,蘇慧這才走出陸初的房間。
周姨在她身後輕輕把門帶上,走到她身後道:「夫人,那照片……」
陸初並不知,她看到照片的同時,也有人給蘇慧發了同樣的照片,用意不明。
蘇慧想至此,原本溫和的眉眼裡裹挾著冷意:「你想說什麼?」
周姨:「我怕這孩子……不乾淨了。」
「事情真相尚且不明,不要妄下定論。況且雲深都不在乎,我這個當媽的有什麼好計較的?」
「可是傳出去總歸不太好看。」
他們這些家族,最講究的就是門面,周姨待雲深如親子,難免心中有些疙瘩。
「誰敢!」蘇慧面色一冷,她不常生氣,但發起火來,足夠讓人心驚膽顫,「以後莫要提起這件事,特別是阿初面前,阿茹,你也一樣。」
周茹在她身邊不下三十年,鮮有幾次聽她說重話,但她知道,今天蘇慧是動怒了。
她心有戚戚道:「我明白了,夫人。」
蘇慧眼底的冷意散去,她看著周茹,目光卻不知飄到了何方:「我明白你在擔心什麼,可這慕家,又乾淨得到哪裡去?」
周茹不知想到什麼,嘴唇動了動後,最終一語不發。
……
S市達鋮辦公室,慕雲深放下手機,眉頭不自覺皺起。
他今天已經第二次打電話給陸初,但都是沒人接的狀態,他輸入蘇慧的號碼剛想撥出去,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
慕雲深手指頓了頓,他放下手機,對門口道:「進。」
馮清推門走了進來,對慕雲深說:「慕總,那些帖子我已經讓人封掉了,陸小姐的照片不會再傳出去。還有,警方已經抓住在工地上刺傷你的那伙人,他們拒不肯供出背後之人,但據他們模糊的態度,極大的可能就是沈家。」
「沈家?」慕雲深眯眸,他冷嘲道,「把你查到的線索送到警方,沈家也該為自己當年做的事情付出點代價了。」
「可是陸小姐那邊……」馮清有些猶豫,「我聽說陸小姐離開C市之前,連毅曾去機場找過她。」
慕雲深聞言,眸光一沉,「沈錦文那老狐狸沒那麼容易被扳倒,這麼做頂多是折了他一個心腹而已。」
「我這就去。」馮清點點頭,提醒:「對了慕總,單醫生讓我提醒你,今天你應該去醫院換藥了。」
經他提醒,慕雲深才發覺受傷的肩膀有些疼痛,他扶了扶了肩膀,頷首:「我知道了。」
馮清出去後,慕雲深的手機正好響了起來。
他看一眼來電提示,原本因為疼痛蹙緊的眉心頓時舒展開來。
「阿初。」慕雲深接起電話,動作顯得迫不及待,聲音里更是帶著一股難以克制的喜意。
不過分別兩日,他竟覺得時間已經過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