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不容忍挑釁
「我……」汪基被季墨塵逼的連連後退幾步，他甚至不敢去看他微眯著的眼睛，仿佛裡面有隱隱火光在跳躍，周圍的空氣瞬間都凝結在了一起，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帶著不可褻瀆。他把頭轉過去，向其他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說不出來嗎？」季墨塵語氣平淡，沒有絲毫波瀾，「許更，告訴他。」他說完便有了出去。
許更板著臉看向汪基，「汪董事長，我剛剛已經警告過你們，安靜。可是你非但不聽還變本加厲，季總他最討厭別人說家教兩個字，所以，很抱歉，請您好好珍惜您在任的最後一天。」許更說完朝他歉意一笑，追上季墨塵的腳步。
屋子裡汪基氣的瑟瑟發抖，「他算什麼東西！他季墨塵算什麼東西……」
「行了，你就別說了，這會沒法開了，今天這季總都走了，沒人主持了。」站在一旁的徐州說道。
「憑什麼他季墨塵主持？」汪基還是不依不饒，「且不說什麼，再坐的各位不都是業界前輩？哪個不比他在商界更有地位？」
「你還真別說，咱們還真就沒一個能比的過他，霍氏能有今天這地位，除了一手創辦霍氏的霍老爺子之外啊，就是季墨塵的功勞，三年前那件事……」徐州還想說什麼，卻被楊初給打斷了，「老徐！別說了。」
徐州訕訕的閉了嘴。
「汪董事長，你可別把剛剛許更的話當耳旁風給過了，他可是季墨塵的秘書室長，剛剛讓你好好享受最後一天當董事長的時光，可還真不是誇大其詞。」楊初說完，便對著其他人說道，「我就先走了，公司還有一大堆事兒呢。」
「季總，現在通知陳雪嗎？」許更追上季墨塵之後，一邊連追帶趕一邊抱著筆記本電腦準備好視頻會議後問道。
季墨塵深吸一口氣，「跟我多久了？」
許更一聽，立馬點了視屏通話開始按鈕。他跟了季墨塵也有兩年多了，這兩年來，季墨塵可真是在商場上叱吒風雲，毀人於無形之中，但凡是他說出了口的，絕對會做到。方才他那個眼神就已經表明了他很不悅，而自己還傻乎乎的再問他一遍，要知道他家BOSS最討厭重複。
他突然想到一句話來形容他家大BOSS，那就是閻王讓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
許更關上車門，看向後排坐著的季墨塵問道，「季總待會11點有個會議在公司進行需要您親自參加，還有B市的子公司的工廠負責人說想讓您親自去一趟，因為咱們好幾條鋼材進貨通道都被程氏地產給壟斷了，他們給的價格高，所以……工地的工人們現在沒辦法開工……」
「程氏？」季墨塵蹙了蹙眉，程氏與霍氏素來是井水不犯河水，此刻居然敢直接公然挑釁。
「是的，不知道什麼原因，這件事是由程氏集團的韓成親自出馬執行的，想必這個命令應該是程氏集團現任總裁程蘇恆親自下達。」
「嗯。」
「要採取什麼措施嗎？」
季墨塵頓了頓說道，「把會議提前換成視頻會議，現在開始。B市的事暫且不用管他，開完會之後，我要去前任商會會長的家。」
許更有些為難，但他早已習慣，這也不是一兩次了。他簡訊通知了各層領導，準備好ipad上面視屏會議，便遞給季墨塵。
「嗯，三個百分點，這個月的市場份額為什麼比上個月下降這麼多？」季墨塵戴著藍牙耳機，面無表情的看著屏幕。
屏幕里的人臉一陣青一陣紅，「咱們光旗下的奇味百貨就已經持續一年獨占了百分之七十的市場，現在有所波動也在情理之中……」
「奇味百貨？」季墨塵劍眉微挑，「你也就只敢拿奇味百貨來說事，風橫地板，子威家具，羊蒲火鍋……這些你怎麼不敢說呢？」
頓時視屏里的人全都羞愧的低下頭，倒不是說其餘的子公司發展不好，只是季墨塵的要求太高，市場份額各占百分之五十都不能算滿意。
「你們自己去找各個公司的負責人擬出詳細而有力的提升市場份額計劃，交給我，三天之後，我要在辦公桌上看到策劃方案，或者你們的辭職信。」
季墨塵關閉了視屏，把ipad隨手一扔，扯開領帶往後一靠。
「還有多久？」季墨塵慵懶而低沉的嗓音從他薄薄嘴唇中發出，樣子極為性感。
許更從後視鏡上看到這一幕，不禁咽了咽口水，果然是他家大BOSS，就連閉著眼睛都這麼攝人心魄，就連他這個男人見了他的美色都難以自控……
季墨塵等了半天沒有得到回覆，他皺了皺眉頭，抬眼看向許更，「嗯？沒聽見？」
許更聽到他帶著怒氣的質疑，這才反應過來，方才自家大BOSS是在問他快到了沒有。
「快了，快了……」許更訕訕的回答道。
季墨塵這才閉上眼睛，休息片刻，仔細算算，他自己有三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了，自從羅蒙.西倫應他邀請回國內來辦畫展起，他就沒合過眼，此刻真的是累的不行了。原本漆黑深邃的眼睛此刻乾澀無比，只有閉上了，才稍稍濕潤一點。
顏依依強忍著淚水，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什麼時候，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蘇荷拍了拍她的背，說道：「就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具體的我也就知道這麼多了，你別太難過了…節哀…」
她坐直身體，拿出手機點開了那個號碼，這是三年前爸爸想要自殺之前給她存下的。還告訴她這是林伯伯的號碼，小時候最喜歡逗她玩的林伯伯。那時候她以為爸爸只是單純的希望她能多出去看看，和人交流交流，誰知道，這是為了給她鋪路……
爸爸死之後，就是林伯伯把她給領回了他家細心照顧，如果不是林伯伯，她可能早就撐不住了，哪裡還談什麼報仇。對她來說，林伯伯就是爸爸！
她現在只是十分後悔，沒有一直待在林伯伯家裡，而是跑了出來，再也沒回去看他一眼。
她顫抖的按下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那頭只是響起機械性的女聲，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她打了幾遍，都是同樣的聲音，她抱著腦袋縮在沙發里，不應該是這樣的，林伯伯是個特別重視工作的人，怎麼會把電話關機……不會的……
她突然想到什麼，衝下了沙發，鞋子都沒來得及穿。
「顏總，你要去哪？」蘇荷看著她的身影，急切的問道。
顏依依聽到她說話，才從思緒中拉回現實，「待會的客戶……蘇荷姐，就麻煩你了。」她的聲音乾涸而嘶啞，仿佛遊走在大漠找不到方向的旅人，疲憊不堪。
她伸手攔了輛出租，「師傅，麻煩去前進路183號。」
計程車司機指了指她的腳板，「你確定不用先去醫院嗎？」
她低下頭才發現自己沒穿鞋的腳板已經血流不止，「對不起師傅，我會賠償您買一套新的坐墊……請您快點開車去前進路183號。」
司機聽她這麼說，又見她這個模樣，也怕她真有什麼急事，索性也沒再多說什麼，發動了車子。
林旭輝的靈堂就設在自家別墅的後花園裡，搭了個大大的棚子，棚子外擺著層層疊疊的花圈，但凡是生前同他有過合作的人都來替他送行了，唯獨除了商會裡的人。
自古以來就是這樣，但凡涉及利益關係的，就沒有一個真朋友。
林太太站在靈堂的左側，滿頭銀絲隨意挽了個髮型盤在腦後，耳後別著一支白色的花朵，她穿著一身黑色旗袍面容略微水腫的站在哪裡，她兩隻手各牽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賓客來了以後上柱香，就對她說節哀順變，光這一早上，她耳朵都已經聽出老繭來了，自己的親人走了，誰又能真的做到節哀……順變呢……
「媽媽？爸爸的照片為什麼掛在那裡？」旁邊的小男孩扯了扯她的手問到。
「因為爸爸……」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孩子的問題，孩子還那么小，怎麼忍心告訴他，他的爸爸死了，以後沒有爸爸了這種殘忍的事情？
「媽媽，為什麼他們都要對爸爸的照片鞠躬上香啊？樣子好傻！哈哈」小孩又扯著林夫人的手說道。
另一隻手拉著的小孩聽到旁邊的哥哥說的話，捂著嘴笑了起來。
林夫人早已沒有力氣去管他們兩個，只是緊緊拉住他們的手。她知道，如果不是還有兩個孩子年紀尚小，她一定會跟著老林走的。很久以前她聽老人家說起過，黃泉路和陽間是相反的，現在陽間是夏天，而黃泉路則是冬天。她只希望路上不要太冷，老林最怕冷了，睡覺總是縮成一團摟著她才能酣睡。
「林夫人…節哀…」季墨塵朝著她一揖。
「季總……沒想到你會來…我還以為商會的人都不會來了…」
「我是我，商會是商會，林會長生前同我有些私交，此刻他遭此變故，我深感抱歉。」
「老林他累了一輩子，也該歇歇了，這也許對他是個好事。」
「希望您能看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