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776：好，等你
第776章 776：好，等你
喬輕雪整個人都愣住了，殷凱在跟她說什麼？說謝謝？
他居然會對她說謝謝！
「你……」喬輕雪竟然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平復了好半天才發出聲音來。
「你謝我什麼？」
「謝你給我生了一個這麼好的女兒，謝你當年一直堅持，沒有將孩子打掉，謝你……」殷凱的聲音忽然僵住。
喬輕雪詫異半天，等著殷凱說下去，等了好一會，殷凱才開口。
「謝你在我吃藥後，給了我一顆糖。」
喬輕雪噗哧笑出聲，「這也要謝我？」
「小時候我也吃過幾次藥，但太苦，媽咪從來不給我糖，我就再不敢吃藥了。」殷凱笑嘻嘻地說，雖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但在他看來，卻是很值得感激的。
喬輕雪沒想到殷凱會被這麼一點小事感動，又是一陣驚詫。但更驚訝，殷凱竟然會說感激她將笑笑生下來。
「你真的……沒有後悔笑笑來到這個世界？」在喬輕雪的腦子裡，一直覺得殷凱可能很討厭她當年不顧他的反對生下笑笑。
即便後來，殷凱將笑笑搶了回去，那也是因為殷媽媽的堅持。
「輕雪，剛開始可能無法接受，自己還沒結婚，直接升級為爸爸。但現在……越來越覺得笑笑就是我的全部，越來越愧疚，為什麼當年要空期那麼多年，錯過了我女兒很多的童年，也錯過了她一點一點長大的精彩。」
喬輕雪忽然紅了眼眶，「你是不是病糊塗了，怎麼忽然跟我說這些。」
殷凱抓著喬輕雪的手，他滾熱的手掌，很喜歡她軟軟小手的冰涼觸感，「以前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肯感動。我說我錯了，我說我改，我說我們結婚，我說我再也不拈花惹草……原來，你真正的癥結在這裡。」
喬輕雪的眼圈忽然就更紅了，聲音也哽塞的說不出話來。
「我只是……我沒有啦……你病了就要好好休息，你不要說這些了。你……你忽然變成這個樣子，我好不習慣。」
喬輕雪趕緊低頭，悄悄擦了一下眼角，不讓殷凱看到她眼角的淚珠。
「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蛋，從來都是為所欲為，我也知道，你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很辛苦。很多話，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
喬輕雪的眼淚一下子奔流而出。
「你別哭，我只是說一點我心裡的話，估計我真的是燒糊塗了，都不會說話了。你不愛聽，我就不說了。」殷凱手忙腳亂地幫喬輕雪擦拭眼淚。
他想他是真的病得糊塗了，竟然看到她哭，會這麼著急。
或許之前也著急，只是都被他驕傲地忽略了，故意裝作滿不在乎，也就認為自己真的不在乎了。
「沒有，你沒有說錯話，我是感動的，你說的……我都很喜歡聽。」不僅僅喜歡，還想聽他說更多。
但殷凱已經不打算說了，吃完藥，大概發了作用，忽然睏倦的眼皮都睜不開了。
「輕雪，我們和好吧。」
殷凱倒在床上，在沉沉睡去之前，說了這麼一句話。
「好，我給你一次機會。」
然而，殷凱卻沒有聽見喬輕雪說的這句話。
喬輕雪看著睡得像個孩子的殷凱，笑著搖搖頭，「越看你們父女，你們越像，睡覺時候的姿勢好像都很像。」
喬輕雪起身，給殷凱將被子蓋好，好像聽見殷凱呢喃著什麼，就將耳朵貼上去。
「輕雪，輕雪，笑笑，笑笑……」
喬輕雪笑起來，「在呢，在呢，我在這裡。快點安心睡吧，我不走，我不走。」
喬輕雪拍了拍殷凱，他這才徹底沉沉睡去。
手指輕輕從殷凱高挺的鼻子上摸了一下，「你這個驕傲的大少爺，原來也會說感人的話！早知道後悔，就好好改正嘛，我們也不至於經常吵架。我其實……只是想聽你說一句軟話，一句軟話而已。」
……
初秋的季節，花園裡的梧桐樹已蒙上濃重的色彩。
陸羿辰牽著顧若熙的手，走在石子拼接的小路上，陽光從樹葉的縫隙灑落下來，投下一地斑駁的光影。
他們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彼此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他說，飯後走動走動，對她和孩子都好。
她真的懶得動，他就陪著她一起來。
外面不管掀起多大的風風雨雨，在這裡還如世外桃源一般，寂靜，美好，溫馨……
陸羿辰沒對顧若熙說任何外面的事，她也沒問，安靜地又安心地選擇相信他會將一切都處理好。
可心底深處，隱隱的擔心，她自己清楚。
趙默忽然出現在花園，站在不遠處，沒有呼喚陸羿辰，陸羿辰就已敏銳地發現趙默了。
「熙熙，你在這裡坐一會，我去去就回。」陸羿辰攙扶顧若熙坐在樹下的長凳上，那裡正好有陽光，凳子上暖暖的。
「好，等你。」
陸羿辰匆匆離去，和趙默回了宅子裡的書房，不知去談什麼。
顧若熙安靜地等著，等著，等了許久，陸羿辰也沒有回來。
她揚起臉，面向風吹來的方向，讓風吃起長發，感受風中的絲絲沁涼，心情也漸漸好了一些。
一道女人輕婉的聲音，隨風飄來。
「我一直都很喜歡坐在這裡，光線充足卻很隱蔽，不會被人輕易看到的一個位置。但一抬頭，就能看到樓上書房的方向。」
顧若熙睜開眼睛，就看到站在光線里的李夢涵，款步走來，卻站定在距離三步的位置，保持著疏遠卻又冷漠的距離。
「但你現在回來了，這個位置，就要還給你了。」李夢涵抬頭，看向林蔭之中，豪華的別墅，一扇扇窗子，她可以一眼就找到，哪一扇窗子是陸羿辰的書房。
她經常坐在這裡，看著他書房的方向。
原先還以為，哪怕不能成為他身邊的女人，若能一直站在一個可以輕易看到他的地方，就那樣看著他，也是好的。
但現在……
李夢涵看向顧若熙，「這樣的位置，我也不能擁有了。」
顧若熙從李夢涵的臉上，清楚看到了悲傷入骨的難過，忽然間不知該如何開口。這個用一顆真心深深愛著陸羿辰的女人，顧若熙對她很敵對，可又沒有辦法，對這個曾經為了陸羿辰，甘願自毀前程入獄的女子，做出任何敵對的事。
「我知道，你回來了，就是我即將離開的時候了。」李夢涵忽然笑起來，依舊那麼明艷動人，依舊好像站在無數鎂光燈面前，是那個出現在報紙雜誌上溫婉又恬靜的女子。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雖然妒忌他的快樂不是我給的，但我……」
李夢涵的聲音忽然哽咽了一下，「但我也……我也很開心他能高興起來。」
「坐一坐吧。」
顧若熙讓出身邊的一塊位置。
李夢涵本想拒絕的，她不想跟自己的情敵坐在一起，但想了想，最後還是笑著坐了下去，就坐在顧若熙的身側。
「有的時候，我經常會想，我們之間，到底是誰像誰。」李夢涵看著顧若熙的側臉。
「只是長得有點像，沒有誰像誰。」顧若熙偏頭，也看向李夢涵。
她輕易就看到李夢涵的眼睛，不得不說她們的眼睛真的很像。
「從當初，我認識他，我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以為我的幸運來了。那個時候，我還沒有真正愛上他，也幻想過，我的演藝事業，能認識一個強大的人物，直接會將我捧上一個新高度，直接脫離二線的位置。」
李夢涵笑了笑，繼續道。
「我一直比較保守，無法爬到更高的位置。林以陌卻能憑藉美麗的外表，強大的靠山，也不用潛規則，卻能站在很高的位置，我很妒忌她。我承認，我妒忌她。我也想找個那樣的靠山，但我沒有，我一直都在憑藉我自己的努力在打拼我的事業。」
「但我遇見了他，他很安靜，話不多，對我也很有距離感，我們只有在吃飯的時候才會見面。我知道，他未必是喜歡我，只是太孤單，想找個人一起吃飯。即便有的時候，一日三餐都在一起吃，我還是知道，他與我距離很遙遠。」
「但當我知道你的出現的時候，我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替身的時候，這樣鍾情的優秀男人，從來任憑外界緋聞傳揚的多麼熱鬧，其實他和我都沒有發生任何關係，即便我們孤男寡女一起，長夜漫漫，他都沒對我動一點心思的時候，我就更……」
「我就更……覺得，這樣的好男人，為何我沒有遇見。尤其那個女人，還和我這麼相像的時候，哪怕在他醉酒，看錯人的時候，還是一把將我推開。我發現，我早就跌入到他的世界裡，我自己拔不出來。我愛上他了，不知不覺就已經愛上了，愛得很深很深。」
「我連我自己拼搏了許久，這麼多年悉心經營的事業都毀了。我以前一直告訴自己，我想要的是榮耀，是高度，是站在高處的驕傲，但我心裡清楚，我已經更想要那個男人了，我願意毀掉我的一切，為他入獄，為他頂罪。」
「我愛他的這份心，你都不能懂，顧若熙。」李夢涵看著顧若熙的目光，忽然變得那麼幽怨，那麼怨懟，如針一般刺入顧若熙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