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你到底選誰?!
葉思清知道他指的是這幾天冷戰的事情,他不提還好,一提,她就不由地想到張遙說的種種消息,心頭又漫上了委屈,脫口道,「不是你不找我的麼?」
「你還有理了?辭職那事兒不該是你理虧?你理虧,你就不會自個兒來找我?我不找,你就當沒我這老公,我看你就是欠——」邵勵城話聲一頓,將蹦到嘴邊的詞換了,語氣也更沉了些,「辦!一天不辦你,你就不長記性,不知道自個兒男人是誰!」
葉思清臊紅了臉,下意識想推來他,卻被他捉緊了手腕,往舞池裡帶。
葉思清大驚失色,「你要幹什麼?」
邵勵城目光深沉,吭了一聲,「去那裡除了跳舞還能幹什麼?不然我能吃了你?你要樂意,我也能配合。」
「你能不能不耍流氓?」葉思清臉上的紅暈就快蔓延至耳邊了,但神情並沒有顯出任何不悅,她儘量穩住過快的氣息和心跳,柔著聲表達婉拒的意思,「我不想跳。」
邵老大眉頭猛地一挑,虎著聲問,「怎麼?跟他就能跳,跟我就不能?」
「不是。」葉思清有些著急,試圖解釋和講道理,「真的不是。沒必要這麼比較的……」
「丫頭,我吃醋了。」邵勵城定了聲,用力地攥緊了她的胳膊,「你要不跟我跳這舞,我能再把一缸的醋都給吃了!我要是吃了一缸的醋,會發生什麼事兒,你知道嗎?」
葉思清見他頂著如此嚴肅的表情,說他吃醋了,心底不禁盪起一陣柔波,怔怔地搖了搖頭,答,「不知道。」
邵勵城眯起雙眼,語氣變得危險,「想知道?」
葉思清看了看周圍一圈,邵勵城作勢要低頭,朝她湊近。
這是在公眾場合,但邵勵城若橫起來,從不管場合,這樣的「威脅」似是真把她唬著了,她一時不敢再動了,目光慌亂,顫著聲說,「不、不想知道。」
邵勵城這才稍微滿意地重哧一下,拉著她,進了舞池。
跳舞這種事,邵老大不必精通什麼技巧,像他這樣沾著一身風流債的情場老手,和女人跳舞都不過是tiao情的一種手段。
何況以往那些女人,不是衝著錢就是衝著別的什麼利益,他根本不需要費什麼心思,所以從來不規矩,也都簡單得很——貼著胯,摟著腰背,磨幾圈就差不多了。
但這一次被他帶進舞池的是葉思清,他從看見張遙邀請葉思清跳舞的那一刻開始,就在腦海里挖掘以前毛頭小伙兒時期學的技巧,什麼舞種什麼舞步,他那集團底下都不知道有多少家夜總會,過去玩場子都玩爛了,哪怕隔了很長一段時間,但身體上的記憶卻很容易喚醒。
雖然要論專業肯定比不過這個從小學舞的丫頭,但在這個餐廳,這種場合,甭管是跳些穩當正經的交誼舞步,還是溫柔高雅的華爾茲,又或是熱情激烈的探戈……總之,邵老大這回早有準備,一門心思想著給這丫頭表演表演,大展身手。
結果,剛進舞池,就被葉思清緊緊地圈住了腰。
邵勵城神色一滯,姿勢都沒來得及擺,這丫頭已經像樹袋熊似的掛在他身上。
像他這樣的男人,說實話,也就是真為了哄心愛的人,才會想著在舞池裡搞浪漫,規規矩矩跳舞,其實最愛的是眼下這種黏成連體嬰式的「舞種」。
舞池裡並不是沒有以這種姿態相擁著慢舞的情侶,只不過沒有他倆黏得緊。
邵勵城很快就把認真跳舞的事兒拋在了腦後,配合著溫柔的曲調,和葉思清相擁著,在舞池裡慢悠悠地轉圈著。
葉思清抱他抱得緊,他就樂得被她抱,越這麼舞,越是覺得從頭到腳,渾身的細胞都好像被激活了,充血不已,情緒激昂不止,心臟砰砰的一下比一下跳得更響。
邵老大也是頭一回感受到這般刺激又純情的滋味,若換個人,這場面跟以前在舞池裡撒野沒什麼區別,可此時此刻在他懷裡的是葉思清。
即便臉色漲得通紅,紅得好像要滴出血來,這丫頭卻仍然乖順地依在他胸前,任他揉著,聽他口舌燥熱,嗓音粗啞地在她耳邊說著各種各樣的渾話,逗弄她,撩撥她……
他們跳了一曲,又一曲,誰都不肯離誰稍遠一些,好像彼此之間粘上了膠,拼命地黏纏著對方,曲調再平和,他們卻不是相望的眼神里躍動著火光,便是相貼的軀體躥出了絲絲火氣。
到頭來,她在他的滾燙堅硬的臂彎里瑟抖得像只小蝦,他也快控制不住自己,想去堵她的唇,狠狠地欺負她。
但他看她都慌成了這般模樣,就知曉她的臉皮還是薄的,今晚已經討夠了甜頭,葉思清能在公眾場合這麼縱容他,這是他以前有膽子想,可沒膽子提的。
他也罰夠了,累積了好些天的悶郁妒火都散了。
就是心癢,忍不住還是嘬了她的臉蛋,嘬了挺響的一口,才緩著氣道,「丫頭,剛才我就在想,你要是真答應和老么跳這舞,我就真不要你。」
葉思清心底一驚,雙臂不受控制地圈緊了他的腰,竟是真的感到後怕,她剛才差點就答應張遙了。
邵勵城也感覺到她的反應,不禁得意地冷吭道,「知道怕了?」
葉思清將臉埋在他懷裡,含糊地嗯著聲。
「知道怕了以後就甭跟老么摻和在一塊兒,不管是什麼原因,都不准!」
「我都讓你在這裡抱很久了……這樣還不夠證明麼?」
「這叫證明?」邵勵城冷笑,抬眼瞥向場外,見張遙還在,神色霎時更加陰冷,「真要給我證明,你就把在晟華的工作辭了,讓我養著你。」
「一定要這樣麼?」葉思清無奈地問。
「你就這麼捨不得他?」邵勵城目光冷冷剜向張遙,等完了這一曲,也沒有等來葉思清的回答,便沉了聲嘲道,「這次要說你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沒冤著你吧?」
葉思清依然沉默著,但下一秒,她便聽見了邵勵城拗響指關節的聲音。
他這是又動怒了,她也知道張遙還在舞池外看著。
張遙做出這副等她的姿態,擺明了就是想要激怒邵勵城。
她不知道張遙在這背後真正的盤算,因為就算邵勵城真的在這裡出了手,以他的勢力和手段,事後也能妥善擺平。
無論如何,她都不想讓邵勵城有任何踏進張遙陷阱的可能性。
樂聲將盡,邵勵城就要鬆開她的時候,她又撲緊了他,進入了下一首曲子。
「葉思清,你到底選誰?!」
邵勵城問完這句,不僅黑著臉,還僵繃著身體,很抗拒她。
要不是她雙臂緊摟著他,估計他已經掉頭就走,把剛才給她的溫情也一起帶走。
巨大的落差讓她心裡很是不甘,又很是不舍。
若他今晚沒出現在這裡,沒和她說那些話,沒有拉著她跳舞,而是再繼續晾著她,和她冷戰,或許她還能保持冷靜,繼續忍耐下去。
可現在她只希望能留住這份溫暖,她想留住。
她該怎麼留住?怎麼解決這個僵局?
她努力地去想,不知怎麼的卻想起了莉娜和邵勵城在病房裡說過的話。
翠綠色的眼眸驀地流動出了光彩。
她將臉倚住了邵勵城的心口,輕聲道,「我選你。」
邵勵城呼吸一沉,喉頭深攢,伸手抱住她的肩。
「我聽說最近你在針對他做一些事,他在晟華集團有股份,現在是晟華集團的股東,你肯定知道。」
葉思清口中的「他」顯然說的就是張遙。
邵勵城心底忽的閃過什麼念頭,他的目光爍動著,隱隱掠過不安。
「我留在晟華集團,說不定能幫到你。」
邵勵城眼珠一瞬瞪大,立即又僵住了,壓在葉思清肩頭的手掌扣成了半拳,「你說什麼?」
他雖是這麼問了,卻根本沒有聽進葉思清後來說了什麼,反而滿腦子都是陳青天給他打的那一通電話。
陳青天的意思就是觀市當局的意思——想讓葉思清潛伏在張遙的身邊,套取相應的情報。
他沒答應,陳青天催了一些日子,他也不肯鬆口。
陳青天甚至搬出了當年他與市局的協議,要求他信守承諾,以大局為重……
他這些天加緊手段,對付張遙在渲城布下的勢力,不僅僅是表面上眾人所見所以為的泄憤報復之舉,他要藉此打亂張遙的陣腳,逼迫張遙露出破綻,才能一擊即中,不會再造成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錯誤。
只有這樣,他才能更好地保住她。
但她現在卻輕而易舉地說出這樣的話。
他千萬般不情願,想都不去想,她卻當著他的面,用這樣的理由,來拒絕他提出的那一個要求。
「……勵城,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音樂聲伴隨著葉思清的聲音再次停下。
邵勵城面色鐵青,抓住葉思清的手,將人拽出餐廳。
經過張遙身側時,他扔下一句森冷的警告,「——你要再敢動她,我就把你的腸子都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