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雙人肖像畫
葉思清最後是被門鈴聲驚回了神，匆匆摁掉了屏保，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門外，白堯笑容溫暖，語氣親和，「小丫頭，我們不是約好了八點半你來我家，幫我看看我的風信子還有沒有救嗎？」
「啊，對。不好意思。剛才有點事，接了個電話，耽誤了。我現在就過去。」
葉思清家裡就有許多花盆，平時挺喜歡養些花花草草，碰巧昨天晚上出門上課前遇到白堯，都是對門鄰居，白堯有時候也會應了葉思清的邀請，到她家中喝她新泡的茶，見過葉思清養的花，知曉她對栽培花草有經驗，便順嘴說了一句他家那株讓他傷透腦筋，怎麼養都快死了的風信子。
葉思清到了白堯家中，才發現那是水培風信子，她摸了摸花瓣和葫蘆瓶，又看了一眼窗戶，便開口道，「應該是光照不足，你這個位置，一天下來照不到多少太陽。」
白堯眉間憂鬱緩緩散開，笑道，「原來是這樣。」
葉思清幫他把裝著風信子的葫蘆瓶放到能曬到適量陽光的位置，回過頭看著他那張越來越白的俊俏面容，便說出了自己腦海里冒過許多次的念頭，「阿堯，你這臉越來越白了，你就跟你家風信子一樣，都缺陽光，你的臉好看是好看，但血色不夠，不然就能更帥氣了，你真的需要出去曬曬太陽。」
白堯臉上顯出了一分猶豫，看起來什麼都遊刃有餘的人，這時好像真被什麼大難題給難倒了，仿佛成了一個手足無措的大孩子，嘴唇張了張，又合上。
葉思清看他沒有直接拒絕，便趁勢再鼓勵道，「出去走走吧？明天是周末，我們去超市怎麼樣？前天我看你的冰箱裡都沒什麼存貨了，每次都叫鐘點工，其實完全可以省下這筆錢的。你明天想吃什麼？我們買食材回來，我給你做一點，雖然我的手藝不怎麼樣，但應該還算能吃的，毒不死人。」
葉思清的話常常如同這般溫柔周到之中又帶了些許俏皮，讓人很難拒絕她。
白堯沉默地凝視她一陣，看著她面上的誠懇和真摯，最終笑著點了點頭。
周末葉思清按照約定的時間去敲了對面的門，門一打開，就看見穿著一身米色針織毛衣和亞麻色休閒褲的白堯。
這一身裝扮襯得那張與他實際的大叔年齡完全不符的面容更加逆生長，就像那種最能暖人心窩的鄰居家大哥哥。
去超市的路上，葉思清和白堯並肩而行，本來葉思清那樣顏值的女人一走到街上，無論男女都會多看好幾眼，現在再加個白堯，憑著那張俊美又年輕的臉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就收穫了比以往翻了好幾倍的回頭率。
葉思清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目光，但白堯似乎挺不適應的，腳步越來越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的腳出了什麼問題。
「阿堯，你是不是感覺很彆扭？」葉思清溫聲低語，「我教你一招呀。」
「什麼招？」白堯平日裡說話都慢悠悠的，這下問的卻有點急，好像真是對那些過於灼熱的目光招架不住了。
「數羊。」葉思清言簡意賅地答。
白堯一愣，隨即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也就你這個小丫頭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沉得住氣去數羊。」
葉思清勾起了嘴角，她臉上幾乎時刻浮著淺淺的笑意，若是再將嘴角一揚，露出個真切的笑窩來，天地瞬間就能失色。
周圍的驚嘆聲又掀起一大波，葉思清神情平靜如常，確實沒將身邊走過的人種種或好或壞的議論當成一回事。
白堯側著眼角，餘光落在她嬌艷明媚的面容上，眼神倏地深了些許。
再過一條街就能到葉思清說的超市了，卻沒想到途經某一個街頭畫攤，突然便被畫攤老闆攔了下來。
畫攤老闆是位兩頰抹著紅黃油彩的中年大叔，說話帶著外地人的口音，看見葉思清和白堯，兩眼頓時發光，興高采烈地把人攔住，就說看中了他們的臉，靈感爆發，很想作畫，希望他們能暫留一會兒，給他當模特。
街頭畫家總是這樣，隨時隨地採風，有感覺了就畫，就像打了興奮劑的，幾頭牛都拉不住，盛情實在難卻。
白堯一向好脾氣，沒有異議，葉思清希望能讓他多適應多感受外面的世界和生活環境，便也答應了。
兩個人坐在一條板凳上，詢問畫攤老闆要擺什麼姿勢。
畫攤老闆道，「就你們剛才在街上聊天的樣子，頭都側過去一點，就像在聊天，要不你們乾脆就真聊天吧，你們聊你們聊，別管我，自然要自然噻！」
白堯滿臉無奈，坐姿都僵了，倒是葉思清對這樣的場面也能得心應手地處理，自己開了話題，吸引了白堯的注意力，和白堯就像剛才走在路上那樣隨意地聊著天，什麼話題都聊，喜歡的音樂、舞蹈、書籍、電影等等。
白堯的狀態慢慢就放鬆了下來，完全沉浸在和葉思清聊的各式各樣的話題中。
畫攤老闆停筆的時候，白堯和葉思清還在聊著，正說到他們都很喜歡的一位著名武俠小說作家寫的一系列小說。
「真看不出來你這樣斯斯文文的小丫頭居然會喜歡江湖情仇的故事。」白堯的話一半取笑，一半驚訝。
「真看不出來你這樣斯斯文文的大叔居然會喜歡這種腥風血雨的虛構小說。」葉思清笑呵呵地回敬道。
「我還年輕。」白堯意有所指地摸摸自己的臉，難得頑皮一次，「每個少年心裡都有一個當大俠的夢。」
葉思清被他這一本正經裝嫩的模樣逗笑了，這個笑容是她這陣子以來，真的開懷而笑。
白堯望著眼前比陽光還要燦爛還要溫暖數倍的笑容，隨即也笑得很是開心，不再有任何拘謹。
畫攤老闆被這對俊男美女甜蜜的模樣閃花了眼，誇張地哎呦叫著，把自己畫好的那幅雙人肖像畫遞到他們跟前，「怎麼樣？很靚吧？」
畫攤老闆底氣很足，但也確實是有能力狂的，他畫的畫線條筆觸細膩，人物神態抓得極其穩固，眉眼風情沒有十分也有七八分躍然於紙上。
畫上那兩人都側著頭，顯然相談甚歡，彼此間隔一段恰到好處的距離，不遠不近，不黏不疏，縈繞著一股無形又平和的默契感。
「老闆，這畫多少錢能賣？」白堯突然開口問了價，盯著那幅畫的眼眸里一瞬間掠過熾熱的紅光，但那光稍縱即逝，他的雙眼又復歸了沉寂。喜歡撒糖，不要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