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 只有我媳婦兒能使喚我
邵勵城當即怔住了,他知道這丫頭做事兒常常出人意表,卻怎麼也沒想到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他們的結婚證給扔下樓去。
他趕忙撲到窗口,伸出腦袋,往下瞅著,結果什麼也沒瞧見,隔了十幾層樓,又是大晚上,外面烏漆抹黑一片,能瞧見就有鬼了!
「……你、你真給扔了?」邵勵城回過頭,難以置信地瞪著葉思清。
葉思清微微點頭,神色平靜得仿佛扔下去的只是無關緊要的東西一般,「親口說的你不信,那這次親眼看見了,你肯信了麼?」
「我……信……」邵勵城聲音遲滯著,像是被這個丫頭活活氣得喉頭都梗住了。
「信了就走吧。」葉思清指著門口,再次下了逐客令,「我知道你臉皮厚,但是趕你這麼多次,你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了?」
「我、信、我、有……」邵勵城一字一頓,忽然猛地揚高了手掌,他雙目爆紅,顯然是動怒至極,很想把跟前的女人狠狠劈了,省得回回要被她氣吐三升血。
葉思清毫不畏懼地望著他高舉的那隻右手,目光堅定得猶如磐石,絲毫沒有悔意,也沒有任何閃躲的意思,似乎就是在等待著邵勵城揮下這一巴掌。
幾秒後,邵勵城那一巴掌真的揮下了,可卻是照著窗戶砸了上去。
他把窗戶拍得震天響,火氣之大,用力之狠,那窗一瞬間都好似晃動了起來。
「——我信你大爺的!」邵勵城狠哧著聲。
然後,他迅速上前一步,胳膊一攬,就將葉思清打橫抱進了懷裡,徑直朝臥室走回去。
葉思清不由大驚道,「你幹什麼?」
「我發現你這丫頭有時候就是不肯吃軟的!」邵勵城虎著聲,端出了一臉的兇惡相,「不愛吃軟的,成!那老子就給你上硬的!」
「你胡說什麼?」葉思清急惱地推搡了他數下,「我是讓你走,你走行不行?」
「不行!」邵勵城咬著牙根般,重重地哼出兩字。
「你這麼賴著有意思麼?!」葉思清提高了音量,推不動他那宛如山石鑄成的身軀,慌亂之下,改掐他脖子了,「你到底走不走?!」
邵勵城脖子也硬,但總有比他那些布滿結實肌肉塊的地方多出好拿捏的,葉思清的指甲扣進去,也能留出個把抓痕。
尤其是她著急的時候用下的力道最沒有分寸輕重,時不時真掐著了什麼脈,饒是身經百戰的邵老大也得卡一卡氣。
「你掐,你使勁兒掐!」邵勵城昂聲喝道,「反正你也不疼你這老公,盡想著把人往外推,但甭管你怎麼掐,怎麼推,你男人就是你男人,一輩子都是!你趕不走!他就賴定你了,知道吧?!」
「你怎麼這麼頑固不化的!」葉思清怒斥,「我都把結婚證扔了,這樣做是什麼意思,你還搞不清楚麼?」
「你扔,你愛怎麼扔怎麼扔。」邵勵城嗤然冷笑道,「說得好像你把那兩本子扔了,我倆就不是老公老婆的關係了,你要樂意扔,改天我再多整幾箱過來,讓你慢慢地扔!」
「邵勵城!」
他的話徹底惹急了懷裡本就鬧騰不已的某隻小狐狸。
於是這狐狸的爪子越撓越狠,可不管她怎麼撓,裹著她的那隻大老虎就是不撒手,最後把她扔回了臥室的床上,就開始解衣解褲。
葉思清總是摟著一汪靜湖的眼底滲入了些許慌亂,她把邵老大的脖子抓得更緊了,可隨著邵勵城變本加厲的動作,她的臉乃至耳根都很不爭氣地染上了桃粉色。
「邵勵城你、你敢——」
「叫不叫老公?」邵勵城把人壓在被窩裡,完全不在意自個兒的脖子被這丫頭整出了什麼慘烈的痕跡,只是一口口追著她那白裡透紅的臉蛋啄著,一邊拽著她的睡衣,故作兇惡地威嚇著,「你叫聲老公,我就不敢。你要不願意叫,那我也能不聽。」
他俯身湊得更近了些,嗓音也變得更加沙啞了,「我就聽我媳婦兒的話,只有我媳婦兒能使喚我。」
「你無恥!」
「你頭一天認識我怎麼的?我無恥還少了?」
「你這是、是……」
「是什麼?怎麼還結巴上了?你不是挺能說的?」邵勵城抓著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非要逼她隔著粗糙厚實的皮肉,感受他那顆此刻劇烈跳動不已的心臟,「葉思清,你就會一句接著一句話扎我的心,我這心被你扎破、扎爛、扎碎了,我還得自個兒拾掇起來縫好、粘好,再等著你繼續給我撕成碎片。」
「那我都這樣了,你還這樣,你是不是自虐?」
「我不是!」
「那你現在又在幹什麼?」葉思清抿緊了唇,儘量穩住自己快要潰亂的理智,努力拉拽邵勵城不規矩著試圖撩撥她的手。
「我抱我老婆,合法的老婆,天經地義!」邵勵城吭著聲,他掰不動葉思清擋著他的手——不敢真使太大的勁兒,怕不小心折了她的手,乾脆改咬了。
「我犯法了怎麼著?你要覺著我犯法,你就報警!你報!你現在就報!」邵老大面上漲滿了異紅,短短几分鐘,和她挨著廝磨一陣而已,他就忍不住動了真正的情念,只想一頭栽進那致命的溫柔鄉里,直至她把他融化為止……
葉思清的思緒逐漸散亂無章,混沌的腦子裡記著的反倒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小事,額上溢出的薄汗落進了她眼裡,澀得她鼻尖一酸,忽的出聲問道,「你、你怎麼說話不算?你不是跟你那個特助說過我不是你老婆的麼?」
邵勵城動作一頓,直視著她仿若蒙上了紅彩的嫵媚雙眸。
「那是我想說的?!」邵勵城驀地震聲吼了回去,漆黑的瞳仁里正翻湧著驚濤駭浪,他深深地瞧進了葉思清的眼底,再出口的話語捎上了一分委屈,「是你不認我!丫頭,是你TMD不認我!我還沒傅知之那小鬼招你惦記著!你問他,抱著他,關心他,在乎他,給他洗澡,讓他跟你一塊兒睡一間房!你TM把我放眼裡了?!!我那晚要不是喝大了跑你房裡去,你早TM跟我路歸路,橋歸橋了!」
罵了一大串的話之後,他的聲音低了下去,「你要是見著我的第一眼,就喊我一聲,哪怕就喊我一個字兩個字,我就可以什麼都不計較。我就想你叫我一聲,三個月,我不找你,你也不出來,更沒來找我。我對你來說,就TM是個P!」
葉思清愣然地看著他,好似被他的話繞進去了,腦袋也轉不動了,半晌只憋出了一句,「那你為什麼還……」
「我不知道。」邵勵城恨恨地啃過她的指節,想泄氣又不出力,到底是自個兒把氣生生給灌了回去,最終頹了勢態,小心謹慎地給他身下的女人來了一記最體貼的泰山壓頂,悶聲嗥著,「我TM就是想著你,甭管你這丫頭怎麼欺負我,我就是想——你還想怎麼著?我還能怎麼著?」
房間內的氣氛倏然沉寂了下去。
葉思清沒再撓他了,甚至不知不覺間,她的一舉一動都在違背著她的心意,無法再維持原先的冷淡和抗拒,而是無比溫和地依順著他的肩背。
她的指尖一點點地縮緊,形成了想要攥住這個男人,從此不再放開的姿態。
她緩緩地閉起了雙眼,低嘆出聲,「邵勵城……」
這一聲嘆得複雜,也嘆出了不可思議的柔情。
她刻意築在他們之間的防線正被她一條條地拔去。
拔到最後一根時,她的眼睫輕顫著,就快要睜開雙眼了。
她心知,再睜眼,她的眼神一定會出賣她的心思。
忽然,一陣突兀的鈴聲從邵勵城的口袋裡傳出。
葉思清腦海里霎時掠過了好幾幅刺眼的畫面,那些畫面越來越清晰,織成了一面大網,強行收攏聚回了她紛散的神智。
正要攻下城池的邵勵城放鬆了警惕,手機鈴聲剛響,他就被葉思清的腦袋狠撞了一下胸口,受驚退開,鬆了懷抱。
那個狡猾的丫頭轉瞬溜下了床,邊整理著散亂的衣物,邊退到角落裡。
邵勵城面上頓時露出了扼腕般的遺憾,翻身下地,大步朝著角落裡的丫頭走去,順手拿出了手機,看都沒看一眼,就按下了接聽鍵。
還不等他脫口大吼,手機那端的人已急匆匆地喊出了聲。
「老大,不好了!莉娜小姐喝多了,跟郝大利手底下的人撞上了,兩邊打起來了!」報信的人是黎邱,似乎正在追人,間或喘了好幾口氣,「……我拷!人呢?!追到這兒就沒影了,老大怎麼辦啊?!莉娜小姐她一個人,對方十幾個啊,她的手——」
「發定位。」邵勵城神情冷峻,打斷了黎邱的話,沉聲命令道,「我現在過去,你先把人給我拎回來。告訴郝大利,她要少了一根頭髮,老子就讓宏幫的人全禿嘍!」
說完,他便撂了電話,立即將身上凌亂的衣物扣好,疾步衝出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