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你在乎她就是自取滅亡
「哦?」羅伯特饒有興趣地收了棋。
「你沒聽說過,在渲城,她是怎麼幫我背叛邵勵城的?」張遙輕聲嘲道,「那你的消息可就延時得太多了。」
「嘿,這個我聽說了,這麼精彩的反轉劇情,不能錯過,報仇,你會玩,真的很會。」羅伯特說到這裡,拍了拍手,歪過頭,沖身旁的下屬吩咐道,「沒聽見張先生怎麼說的?那是張先生的女人,好好對待吧。」
「是。」那名下屬立刻要領令離開。
卻聽見張遙說了一句,「速度要快。」
那名下屬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他的老闆羅伯特。
羅伯特突然大笑拍起桌來,一邊卻又很是不耐煩地揮了手,將那下屬趕走,隨後拿起自己的酒杯,向張遙邀酒,「張,你這麼明顯,就不怕哪一天我會攻擊你的這個弱點嗎?」
「沒有本事的人就會害怕暴露自己的弱點。」張遙沒有去拿杯子,指尖搭在棋盤上,他不笑的時候,神色看著竟格外的陰晴不定,「你認為我是哪一種人?或者你可以試試。」
「哈哈哈,放鬆點。」羅伯特自己喝了口酒,再次舉杯,微笑道,「我們可是好兄弟,都要向邵老大報仇的兄弟。」
「那你的試探可得謹慎些。」張遙的眉眼舒緩了些許,轉手拿住了酒杯,淡聲道,「別威脅我,不然你很有可能像他一樣,成為我過去的兄弟。」
羅伯特十分贊同似的點著頭,「是的,我明白,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種能威脅我的兄弟了。」
下一局棋又開始了。
這一回,羅伯特敗得很快,但他看起來絲毫不在意這樣無關緊要的勝負,衷心地感慨道,「西洋棋你都這麼精通,就這方面來說,你真是個好對手。不過其他方面,我還是希望,我們不要成為對手。」
「彼此彼此。」張遙施然起了身,將空間讓給他,去了隔壁的套房暫時休息。
目前他們還沒有敵對,雖是合作關係,卻算不上是什麼朋友,各有隱私和底線,各不踩界。
張遙待在另一間屋子裡閉目養神,羅伯特在歐洲做的生意可不止有軍火這一樣,還有很多別的生意需要打理,在他們合作之外的項目,張遙從不插手。
沒過一會兒,他便等來了有關於葉思清的消息,人沒被帶出來了,而是和邵勵城一樣都被關在了羅伯特的工廠里,只不過是分開關著。
羅伯特的性子和他極像,說得好聽些,大約能歸類為喜怒無常,說得不好聽些,那就是變態,喜歡在危險邊緣試探,大膽且瘋狂。
所以他剛才在那間屋子裡先撂了警告,但羅伯特嘴上說著一回事,實際上卻沒講什麼兄弟情義,真的將人完好無損地送出來,反倒是扣下了,美其名曰避免出現不必要的麻煩,比如讓人離開,會有消息泄露的風險此類的鬼話。
用莉娜的性命強行設伏擒下邵勵城,這種動靜本就是按得再深,也會走漏風聲,更何況還扔下了莉娜,除了羅伯特向來輕視女人這個原因之外,就是擺明的想把邵勵城帶來的人馬引到一處,一窩給端了。
主意還是他給出的,卻還在他跟前玩這種掩耳盜鈴的把戲,可不是變態中的變態?
這種變態還會做什麼出格的事且先不提,若是就這麼放任對付抓著他的把柄來制約他,他便會完全處於被動。
思及此處的張遙眼神驀地一凝,握在酒杯上的手指用了力。
——他剛才用了什麼詞?把柄?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小丫頭在他心裡占了這種位置?
他忽的想笑,但下一秒卻喃喃地念著「她可是我對付老大的王牌啊」、「對她不能有事」,站了起來,抬腳往門口走去。
快到門口時,白焱攔住了他。
先前因為舌頭受了傷的白焱性子更加沉悶,只按命令做事,其餘的情況一概將自己化作空氣,但今晚她似乎變得好動了。
她不單做出了阻攔張遙的放肆行為,還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手機,迅速地輸入了一條文字消息後,將手機擺到張遙眼前。
張遙瞥了一眼,看見了她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那行字——「你還想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用這種態度……質問我嗎?」張遙漫不經心地開了口,眼神卻往下沉了,像是在責怪胡鬧的小輩一般,「阿焱,你以為你是在和誰說話呢?」
白焱繼續輸入文字,再次把手機舉上前:「現在你看著我這張臉,還會有感覺嗎?」
「你這是在爭寵嗎?」張遙說著,嘆了口氣,緩緩抬起手,伸到白焱的頭頂,作勢要撫摸她的腦袋。
可他的手最終停在了她頭頂上方一寸的位置,「我今天沒有心情。」
白焱:「你永遠不會再有心情了。」
張遙溫和地笑了笑,說出口的話卻含著刻骨的薄涼,「所以別逼我證明什麼,否則你會受傷的。」
然而他的警告並沒有讓這個甚少會違逆他的忠心下屬停止逾矩的行為。
白焱這次只在手機里輸入了四個字——「你要救她」。
張遙臉上的笑容盡數凝固住了,仿佛被人踏中了什麼禁區,他的語氣變得空泛,「看來你也知道羅伯特不會善待她。」
羅伯特倒不會明目張胆地做些什麼,但只要人在他的地盤裡,在他的掌控之下,隨便找個理由,都可以弄出事故來,頂多在出事之後,再給他送上一些沒什麼誠意的歉意。
他不需要出面,有得是人會替他做事,替他頂罪。
「你在乎她就是自取滅亡。」
這是白焱最後輸入在手機里的文字。
看完這行字的張遙瞬間好像變了一個人,他將膽敢用這種最會讓他不快的方式阻止他的女人甩到了沙發上,施與懲罰的過程中,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狠絕,仿佛打定了主意要親手掐滅什麼可怕的事實。
當白焱被抬出房間的時候,他已然穿著整齊,與平日裡斯文的模樣無甚差別。
他回到了原先的那個房間裡,和羅伯特又坐在了棋盤前。
對弈開始,羅伯特笑呵呵地自行找了話題,「剛才那個女人,我是說,被抬出去的那個,你弄的?發生了什麼事?」
張遙眼皮都不抬一下,動了棋子,顯然不打算搭理他找的這個話題。
羅伯特卻一點都沒有自討無趣的尷尬,反而津津有味地下棋自語,「我知道了,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你喜歡重口味,不過她其實不錯,她能讓你——咳,我的意思是——」
羅伯特的話頓了頓,視線掠過張遙剛才待的另一個房間的門,「我以為你會馬上去我的工廠,看看你的那個弱點,但是你沒有去,還玩別的玩了這麼久。我差點就相信那個弱點是你的真愛……」
滔滔不絕的話語在這時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
羅伯特的手下得令推門進來,直接匯報導,「那位葉小姐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