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怎麼哄都哄不好的邵老大
葉思清眨了眨眼睛,語氣還挺委屈的,「我說的不對麼?你食量大,怎麼能不吃,會餓壞——唔嗯!」
話還沒說完就被邵勵城按在牆上吻得七葷八素,暈頭轉向了。
電梯停在了一樓,門打開了,但絲毫不影響某位暴君似的大佬惡狠狠地懲罰著他懷裡的小嬌妻。
葉思清好幾次險些被咬破嘴皮,又羞又急地求饒,推了半天也沒能推動壓著自己的那副魁碩身軀。
門開了,又再關上,後來來了人摁電梯,門一開,見著這副場景都覺著氣氛不對勁,沒敢進去。
怕事的躲開了,去酒店前台投訴,膽子大的不滿地嚷嚷幾句,就被邵勵城一拳砸在電梯裡的動靜嚇得閉了嘴,也趕去投訴了。
過了一會兒,酒店經理和保安全都趕了過來。
動靜鬧得太大,葉思清心裡更急了,很是懊惱,早知道就乖乖認錯,不逗他了,沒想到他會氣得這麼厲害。
她一邊推他,一邊搶著空隙,軟聲求他,「我錯了,你別這樣,我真的錯了,行麼……」
她是想安撫這頭狂躁的大老虎,但落進旁人耳中,都以為她是被這「惡霸」欺負著,便加快了動作,想要衝進電梯裡救人。
卻在這時,邵勵城猛地撒開了手,將葉思清扔在了電梯裡,徑直轉身出了電梯,大步離去。
他出去之前,赤紅的雙目恨恨地瞪了她,似乎怒得快將他自己慪死了。
但他沒真的傷著她,也沒對剛才對他動手的那些酒店人員和圍觀群眾動手。
他分明掖著一肚子的火氣,卻走開了。
葉思清看著他的背影,莫名地感到心口一陣疼痛,像是被人用力捏住那般疼。
她沒太留意周圍的人說些什麼,急忙走出電梯,要朝邵勵城離開的方向追去。
有幾個人攔住了她,關心地問她有沒有受傷或是受到什麼驚嚇,需不需要報警,把剛才欺負她的那個流氓抓起來。
她心頭一抖,眼見著邵勵城越走越快,就快看不見他的身影了,她著急地推開那些人,同樣著急地解釋道,「不是,你們誤會了,我……他是我老公。我、我……我惹他不高興了,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那些人起初還不信,來來回回看了幾眼,怎麼都覺得這兩人不像是一對,擔心她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威脅,還反過去安慰她,讓她不要害怕,不能平白讓那種混蛋欺負。
葉思清被攔了又攔,此刻視野里已經沒有了邵勵城的身影,她徹底慌了,再也顧不上什麼禮物,用了很大的力氣推開那些阻攔她的人,語氣十分堅決,「不,是我欺負他欺負得太過分了些。」
說完,她幾乎是小跑著追出了酒店。
到了酒店外面,她四處張望,總算是看見了就要拐彎的那道熟悉身影。
「邵勵城!」
她大聲喊了出來,聲音比她坐在他騎的摩托後面,喊出心裡話的那一次還要大。
她想把人叫住,可是邵勵城連停頓一下都沒有。
她不是沒見過他生氣,可他氣得這麼反常,她卻是第一次見。
她突然感到後悔,不知道自己做的那個決定是對是錯。
之前沈流趕來渲城,她就察覺到應該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後來她在去見張遙的時候,無意中聽到他和誰通電話,提到一個詞——「白櫻」。
她想來想去便和沈流通了電話,問及這個詞。
沈流起初有些猶豫,但不知出於什麼考量,終於還是向她解釋了和白櫻有關的一些事情。
她便提出由她繼續接近張遙,看能不能得到什麼線索。
沈流這才告訴她,來渲城有一個任務就是因為觀市當局現任市局局長陳青天在催獲取白櫻材料圖和白櫻在渲城的交易線的進度,陳青天正是考慮到她和張遙的特殊關係,便屬意讓她接近張遙,只是這件事到現在才傳進她耳里,擺明了是被人壓下。
能壓下這事的也只有邵勵城,這也證明了邵勵城的態度,不管出於什麼理由,哪怕是一個男人的自尊也好,或是別的也罷,總歸是不願意她去參與這項任務。
但眼下也確實沒有太多的時間讓他們擇出比她更合適的人去接近張遙。
所以她答應了,恰逢張遙情緒低落的時期,這也是個好機會。
只是張遙找她找的次數變多了,而且陪他的時間也長了,她將每次從張遙的埋怨里探出或許有用的細枝末節轉述給沈流,沒有像之前那樣告訴邵勵城,也是擔心他會耐不住脾氣,會生氣,之前張遙找過她,時間都不是太長,也不是以陪伴的形式,邵勵城就已經頗是不滿。
她也知道沈流最終要把有關張遙的,已經整理好的消息匯報給邵勵城,也許瞞也瞞不了太久,但怎麼樣都會比她直接地去刺激他更好吧?
然而事實卻比她想像中的更嚴重,邵勵城發現了,出現在那家酒店的電梯裡,停在那個樓層等著她,顯然就是攜怒問罪而來的。
她想轉移話題,緩和氣氛,不行。
她求饒了,道歉了,也不行。
她追過去了,還是不行。
她只是想幫忙,想彌補,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不讓他再受到傷害,可是他剛才在電梯裡最後看她的那一眼,卻讓她心慌意亂,現在他明知道她在後面追著他,喊他停下,他也充耳不聞,拒絕讓她靠近,這樣的態度,更讓她心生恐懼。
她想對他好,是因為想讓他開心,而不是變成現在這樣,這麼恨她。
他走得太快了,他一向步子就邁得大,何況本來就拉開了一大段距離,要是打定主意撇下她,她就按照目前用腳追的方法,很困難。
最後,她在路邊攔了一輛的士,讓車子停到他前邊,連錢都不等司機找好,就下了車,快步跑到邵勵城跟前,抓住了他的一條手臂,就想往他懷裡靠。
但邵勵城側開了身體,拒絕了她想撒嬌討好這一招。
撒嬌也不行了,她立刻誠懇地道歉,「勵城,對不起。」
邵勵城喉頭一沉,嘴裡冒出冷厲的一字,「滾。」
葉思清愣了愣,沒想到他競走似的走了這麼一段路,火氣非但沒消,反而好像漲得愈烈了。
她見他又要邁開腳步,趕緊拽住他,「勵城……」
「滾你的。」邵勵城依然冷著臉色,看都沒看她一眼,好像對著空氣在罵,「甭以為你真吃定了我!我就不稀罕你這——」
葉思清真是怕極了,不單單是被他這種不管怎麼哄都哄不好的暴烈脾氣嚇住了,心裡更怕的是他會氣到不要她,哪怕連一丁點假裝的溫柔也不再給她了。
「別生氣,行麼?」她兩隻手都用上了,拽緊了他的袖子,怕被他甩開,慌亂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會讓你這麼生氣的……真的對不起,你別這麼凶,我心裡有你的……我可以跟你解釋,我只是想……這件事我比較合適,你應該也明白的,沒有更好的人選了,你應該知道……」
她從來沒有這麼慌過,慌得話語邏輯都亂了,組織不好,話說得有些亂七八糟,顛三倒四。
本就沒什麼耐心的邵勵城正在氣頭上,更是聽不進去,直聲吼著,打斷了她毫無章法的解釋,「我讓你去跟他了?!我說過?你是不是就是找藉口好往他身邊鑽?!」
「不是,」葉思清立即搖頭,連續搖了好幾下,「真的不是……」
「不是?」邵勵城猛然揚高聲調,冷哧道,「不是他當初說一聲,你就能那麼痛快地跟他走?!你肚子裡還懷著我的種,穿著我買的婚紗,就在我們擺酒的地方,你說走就走——不是,你TM連說都沒跟我說一聲,要不是我發現了,讓人到處找,你還不會給我打那一個電話!」
葉思清怔在當場,全然沒想到他會突然翻起先前的帳。
她一時沉默,惹得邵勵城怒火大漲,一把扣住了她的肩頭,重聲喝問,「孩子沒了,怎麼沒的?說不要就不要,你這樣叫心裡有我?!」
葉思清抿緊了嘴角,一會兒搖頭,一會兒搖頭的,讓人更看不明白她的意思。
總是摸不著她心思的邵勵城看得急火又再攻心,震聲道,「問你呢!孩子怎麼沒的?為什麼沒的?你敢說嗎?你敢說和老么沒關係嗎?!」
葉思清將嘴唇咬得更緊,眼睛泛了紅,不知道是被嚇壞了還是怎麼的,只顧搖頭了。
邵勵城鬆開她的肩膀,冷笑道,「說不準那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
葉思清瞬間睜大了眼睛,眼睫顫了又顫,眼睛紅通通的,好像隨時可能落出淚來。
邵勵城眼底映著她這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心裡又躥出一團無法可解的火,登時煩躁地吼道,「幹什麼?!你TM甭跟我這副表情,甭用你這眼睛這麼看著我!整得好像老子欠了你的!」
葉思清匆匆地低下頭,垂了眼眸,一句輕輕的、發著抖的「對不起」從她嘴邊溢了出來。
邵勵城一聽,心裡的火好像全被點著了,脾氣發得更狠,「說句對不起就完事兒了?!」
「不然……不然你想讓我怎麼樣?」
邵勵城再次呵的一聲,冷笑道,「跟我這頭說對不起,轉頭就去爬老么的床,我要你這對不起干P!」
「我沒……我……」葉思清又開始搖頭了。
邵勵城轉開了視線,不讓自個兒再看她這副耷拉著腦袋,委屈不已的樣子,從喉中沉呼出了一口氣,驀地甩下一句,「是不是想離婚?」
葉思清抬起了頭,咬著牙根,才忍住了心中的痛楚,「沒……不、不是……」
邵勵城仿佛沒聽見她的話一般,拽開她的手,很是豪氣道,「成,反正字我簽了,你什麼時候覺著玩我玩夠了,想簽了,你說一聲,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葉思清徹底怔住了,腦海里不斷地閃過莉娜給她看邵勵城簽了離婚協議的畫面,心口的痛再也忍不住,潰散開來,轉眼便蔓延了全身。
「勵城,我們……」
不離婚。
後面這三個字,她已經沒有力氣說出去,而邵勵城也已經闊步走遠。
她一動都不敢動,看著邵勵城的身影沒進夜色里,她也不敢動,就怕動了,會再也忍不住那種痛苦,會很沒出息地哭出來,會就此繳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