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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章 我恨你啊【一更】

    應呈玦早早便醒了,醒了他也不急著起床,就一直注視著仍在熟睡的楚未晞。

    約莫又過了半個多鐘頭,楚未晞終於有了動靜。

    她先是動了動眼皮,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醒來,一會兒後,楚未晞睜開了眼睛。她看著面前的男人俊臉,目光有些疑惑。應呈玦被她的眼神看得很是不安,他總覺得,楚未晞看自己時,仿佛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怎麼了?」應呈玦忍不住去握楚未晞的手,他其實很害怕被楚未晞用這種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自己。

    楚未晞突然抽回手,她抬起右手,撫摸到應呈玦的眉眼。指尖沿著應呈玦的眉宇和臉型緩緩地移動,她動作很溫柔,眼神卻很複雜。應呈玦任由她輕撫臉頰,心裡雖然疑惑,但也有些開心。

    媳婦兒這是被他的帥氣給迷住了?

    楚未晞的手指最終定在他的唇角上,她望著他的眼睛,突然說:「阿玦,你…你怎麼變得這麼…」她蹙了蹙眉頭,想要找出一個適合的形容詞,她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成熟。」

    應呈玦目光一沉,「你嫌我老?」

    他很受傷,最近連續好幾次被媳婦兒嫌棄老了,莫非他真的老了?

    楚未晞微微搖頭,「你不老,你很好看。」

    應呈玦瞬間心花怒放。

    「也不知怎麼的,我怎麼覺得,我們好像很久不見了。」楚未晞手指在應呈玦唇上輕輕地揉著,她望著他的側臉嘟噥了一句:「明明我們昨晚才見過…」

    應呈玦有些懵,他總覺得哪裡出了問題,卻又想不通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你昨晚怎麼暈倒了,是哪裡不舒服麼?」應呈玦問。

    楚未晞一愣,「我暈倒了?」她顯然比應呈玦還要詫異。「沒有啊,昨天你去機場接我,然後我們一起回家,你做飯給我吃,晚上我們一直呆在臥室,沒有出去過啊。」

    應呈玦徹底懵逼了。

    「我昨天去機場接你?」昨天他明明在上班,忙得都沒時間陪她去拍賣會了,這接機一說,是從何而來?

    楚未晞忽然翻身坐在應呈玦的身上,她高高在上盯著身下的男人看,問道:「阿玦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楚未晞眉眼間裝滿了困惑,她在困惑,應呈玦更困惑。

    應呈玦盯著楚未晞那雙眼睛,覺得有些陌生。明明是同一個人,他卻覺得眼前的未晞,氣質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她好像變得冷漠了些。那雙桃花水眸里,時不時會閃過冷光。

    「未晞…」

    楚未晞笑了笑,然後俯下身,埋在應呈玦脖子上親吻。「你忘了,我來幫你重溫昨晚的記憶。」楚未晞很熱情,似乎很熟悉應呈玦的每個敏感之處。

    應呈玦立刻就有了感覺,但他覺得有些奇怪。

    未晞一直都是熱情的,但她很少像今天這樣主動,她似乎一夜之間,便了解了他身上的每一處,知道怎樣用最快的速度激發他體內的欲獸。

    「哼…」

    應呈玦眸底徹底暗了下來,他扶著楚未晞的腰,不再胡思亂想,只想跟她一起好好溫存。

    …

    楚未晞清洗乾淨後,便趴在床上,不肯起床。

    應呈玦用干毛巾擦掉身上的水漬,他察覺到楚未晞在看自己,便笑著轉身低頭去看她,問她:「幹嘛一直看我?」

    楚未晞說:「兩個月不見,我好想你。」

    應呈玦擦身子的動作猛然一頓。

    兩個月不見?

    他越發意識到哪裡出了問題。

    他心裡有很多疑問,他卻埋藏在心裡,只是順著楚未晞的話問下去:「這兩個月,你都做了什麼?」

    楚未晞翻了個身,那模樣,說不出的慵懶性感。她蠻腰露在被子外,她絲毫不在意自己走光了。「去了一趟日本和柬埔寨,任務一結束,我就來找你了。」

    「任務?」應呈玦眯了眯眸,楚未晞似乎不打算詳細解釋,她動了動大長腿,忽然擰起了眉心。「東西呢?」她盯著自己右腿的腳踝,面露疑惑之色。

    「什麼東西?」

    楚未晞從床上坐了起來,肩上的吊帶滑落,露出一對飽滿酥胸。她渾然不知,只是伸手摸了摸腳踝,然後抬頭望著應呈玦,問道:「腳鏈呢?你給我解開了?」

    應呈玦臉色猛然變了。

    腳鏈?

    腳鏈!

    應呈玦雙手指尖顫了顫,他一把握住楚未晞的右腳,狀若無意地問了句:「我的風小姐,你餓了沒?」

    楚未晞歪著頭,勾起了一個淺笑,那一笑,活脫脫一個妖精。

    她的腳順勢勾住應呈玦的腰身,並說:「我要吃魚湯麵,你去做?」

    應呈玦笑容僵了僵,但沒讓楚未晞髮覺。

    「好,我去做,你繼續休息,做好了我叫你。」

    「好。」

    應呈玦快步離開臥室,第一時間將電話撥給了銀二和銀五。

    在電話里,他沒有解釋出了什麼事,只是讓他們速度趕過來。銀二跟銀五聽到應呈玦那嚴厲的口吻,分毫不敢耽擱,馬不停蹄趕了來。風未晞一個人坐在臥室里,仍盯著自己的腳踝瞧,她感到很奇怪,腳鏈哪裡去了?

    她打開梳妝室的門,走到梳妝鏡前坐下。剛拿起梳子,抬頭正準備對著鏡子梳妝一番,下一秒,風未晞手裡的梳子掉了。

    「…」

    她無聲地看著鏡子裡的人,表情終於變了。

    「…我…」

    她猶豫著抬起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地撫摸。

    這不是她的臉。

    這張臉過分白皙,與她蜜色的皮膚截然不同,這張臉雖然也很好看,但不是她的臉。她的臉,嫵媚得張揚,美麗得過分,這一張臉,雖也嫵媚精緻,但跟她的完全不同。

    風未晞又低著頭看自己的手,也愣住了。

    她的手因為常年握槍握劍,早已生了繭子,可這雙手,卻細膩光滑。

    「這是…怎麼回事?」

    風未晞忽然站起身,狂奔下來。

    她找到了廚房裡的應呈玦,她緊握著應呈玦的手,有些慌亂地問:「阿玦,這是怎麼回事?我…我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風未晞摸了摸自己的臉,一臉驚恐,「這不是我,我不是這個樣子。」

    應呈玦看著風未晞慌亂的樣子,心也很亂。

    「還有這房子,這根本就不是你在德國的房子,還有…」她扭頭望向屋外那些忙碌的傭人,又說:「這些傭人,我全都不認識。阿玦,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應呈玦心裡某塊地方似乎被觸動了,他盯著風未晞看了許久,這才伸出雙臂,將她摟進懷中。「你先冷靜,再聽我解釋。」

    「…好。」

    風未晞當真不說話了,她顯然很信任應呈玦。

    應呈玦吸了口氣,解釋道:「你…在一次任務中被爆炸傷到,徹底毀了容,還昏迷不醒。我找了全世界最好的醫生給你做了修復手術,手術很成功,但是你也徹底改變了模樣。」

    風未晞呆住,好一會兒後,她才問:「我怎麼都不記得了?」

    「你失憶了,記憶一直停留在你從日本回德國的那一段時間。」應呈玦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去當編輯了,說謊的本事一流。

    風未晞許久沒說話。

    鍋里的面已經煮熟了,風未晞看了眼面,這才說:「我…我上樓去休息會兒,腦子太亂了。」

    「好。」

    應呈玦將面端到臥室,他看著風未晞小口小口地吃麵,心情很複雜。

    好端端的,他的楚未晞,怎麼變成了風未晞?

    聽到汽笛聲,應呈玦跟風未晞打了聲招呼,便下樓去了。銀二跟銀五站在客廳里,都一頭霧水。

    「你說玦爺叫我們來,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銀五聞到了廚房裡的香味,直奔廚房去端面。「老二,還有很多面,你要不要來一碗?」

    銀二也擠進廚房,兄弟倆各自盛了一碗麵,一邊吃,一邊猜測到底發生了何事。

    應呈玦下樓來時,臉色很古怪。

    銀二端著面走到餐廳,招呼應呈玦過去坐。

    應呈玦走了過去,坐下,竟朝銀二伸出手,問了句:「帶煙沒?」

    銀二愣了愣,玦老大可沒有菸癮,他只在兩種情況下抽菸,一時極度興奮時,而是極度鬱悶時。看他的臉色,情況顯然是後者。銀二放下筷子,掏出兜里的煙盒打火機,扔給應呈玦。

    應呈玦抽了一支,含在嘴裡,他點燃煙,吸了一口,突然說:「我可能是瘋了。」

    銀二跟銀五對視一眼,默契地選擇安靜聽著。

    應呈玦又說:「昨晚未晞從拍賣現場回來就暈了,今天早上醒來,卻變成了另一個人。」

    銀五問:「什麼意思?楚小姐整容了?」

    應呈玦搖頭,說:「皮囊還是那副皮囊,不過人,卻不是那個人了。」

    「不懂。」銀五跟銀二都不懂。

    應呈玦也不管他們懂不懂,仍自言自語地說:「她醒來就說我變成熟了,還問我她的腳鏈哪裡去了。哦,她還說,她不長這樣,還問我,為什麼昨晚還在德國的家裡,今天就換了房子。」

    銀二跟銀五終於放下了筷子。

    兩個人腦子飛速運轉,幾秒後,餐廳里響起銀五倒吸涼氣的聲音。而銀二,則眯起了眼睛。「看來我沒猜錯。」

    應呈玦和銀五同時看向銀二,銀五問:「什麼沒猜錯?」

    銀二眯眼望著樓上,說:「玦老大失憶了,自然不記得有關風未晞的事情。我早就發現楚未晞有些不對勁,兩年前的那場車禍,楚未晞昏迷了一年,醒來後,卻性情大變。我還發現,她跟風未晞有很多相似之處,她們有相似的喜好。我之前就大膽懷疑過,真正的楚未晞早就死了,現在的楚未晞,是風未晞,準確說,是失憶之後的風未晞。」

    「原本,這只是猜測。」銀二也掏了一根煙點上,他吸了好幾口,這才說:「直到風宓陽將她綁走,卻又將她完好地送回來,我才敢肯定我自己的猜測。」

    「試想一下,連我都能看出來的事情,身為風未晞最信任的夥伴,風宓陽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銀二說完了這些話,便閉了嘴。

    銀五深深地勾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應呈玦則有些…迷茫。

    楚未晞是風未晞?

    那他愛著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是楚未晞?還是風未晞?還是失憶後的風未晞?

    應呈玦徹底困惑了。

    銀二突然又問:「她的記憶全部恢復了?」

    應呈玦搖頭,「不,她只記得她剛從日本回德國的那段經歷。依我看,她似乎不記得銀三和我媽媽的那些事。」

    銀二點點頭,銀五依舊不吭聲。

    許久以後,銀五才抬起頭來,望著他玦爺的眼睛,問了一句:「她是風未晞,是殺了老三和母親的兇手,這樣,你還娶她嗎?」

    應呈玦渾身一怔。

    銀五見到應呈玦的反應,突然笑了,笑容有些冷,「就算如此,你還是沒打算放棄她,是不是?」

    應呈玦不說話。

    銀五繼續說道:「明明有了老三的指控,你卻還是選擇了相信風未晞。還說什麼要去找能證明她清白的證據,結果倒好,把你自己給整失憶了。」銀五那時候還不到二十歲,他起初挺喜歡風未晞的,他們年紀相當,風未晞卻已經成了殺手榜上的前五名。出於崇拜強者的心裡,銀五可沒少跟在風未晞屁股後面轉,還求著要當她徒弟。

    後來,發生了那些事,可想而知,銀五有多恨風未晞。

    這麼多年過去,哪怕當年風未晞已經挨過一槍,哪怕她已經死了,銀五再想起風未晞,仍然覺得心賭。

    聽了銀五的控訴,應呈玦反應很冷靜。

    他眯眼望著窗外的院子,綠色的小草,黑白色的牆,美得像是一幅畫。應呈玦憶起方才在廚房裡,風未晞握著她的手露出驚慌的模樣,他無法忽視,那一刻,他的心有些難受。

    修長的手指夾著快要燃盡的香菸,應呈玦突然問了句:「那時候,我是真的很愛她,是不是?」

    銀五扭頭望著別處,不肯搭理。

    銀二用手指捏滅菸蒂,輕輕地嗯了一聲,「很愛。」銀二瞥了眼應呈玦,忍不住問了句:「幹嘛問這個?」

    應呈玦摸了摸胸口,說:「這裡,好痛。」

    「呵…」銀二隻是搖頭,也不知是在諷刺,還是在同情。

    「你們真的相信,風未晞殺了老三和我媽?」

    「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我們不相信。」

    應呈玦卻閉上了嘴,疼痛在他的心裡蔓延開,他卻想起了昨晚。想起未晞紅了的眼睛,和她撕心裂肺的控訴: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心忽然就更痛了。

    他為什麼不相信她?

    他哪有不相信她,他不相信她的話,當年那一槍,就該是他親自動手了。正是因為心裡還存著信任,他才不忍心扣下扳機,才會在她離開後,仍不肯放棄尋找證明她無罪的證據。

    每每想起風未晞,都只有淡淡的心痛,卻從沒有恨意。

    當年那件事,一定還藏著他們不知道的隱情。風未晞的重歸,或許,就是給他一個機會,一個給他救贖、證明一切的機會。

    送走了銀二和銀五,應呈玦這才回房。

    風未晞已經睡著了,她沒躺在床上,而是坐在窗口。

    應呈玦的房間在三樓,當他推開臥室門,望見風未晞坐在窗台上入睡的模樣,驚得差點叫出聲來。風未晞穿著白色的裙子,靠著窗台框,窗戶朝外推開,只要她一個粗心,就會從三樓摔下去。

    應呈玦疾步走過去,他趕緊將風未晞摟在懷中,心裡的驚慌這才淡了些。

    風未晞一向謹慎,很容易就驚醒了。

    她抬眼看了眼應呈玦,又說了跟昨晚一樣的話:「你為什麼不相信我?」這一刻,風未晞的記憶又出現了混亂,她大概又是想起了銀三和應母去世,自己被冤枉的事。

    應呈玦本來已經平靜的心,又開始抽痛起來。

    「未晞…」

    風未晞望著他,雙眼泛起濕潤,但沒有淚落下來。風未晞揪住他的衣服,滿眼絕望,「應呈玦,先招惹我的人是你,強留我在你身邊的人是你,口口聲聲說愛我,最後卻不相信我的人,也是你。」

    「我欠你的嗎?我風未晞這輩子壞事做盡,老天就派了你來懲罰我,是不是?」

    面對風未晞的控訴,應呈玦想要解釋,他想要告訴她,他信她,但他的解釋太空洞。他若是信她,當時就應該不顧一切保住她,不讓她受傷。

    面對應呈玦的無言以對,風未晞只是笑。

    那笑不再傾國傾城,只讓應呈玦揪心。

    應呈玦感受到自己的心痛,就知道,哪怕自己不再記得那段往事了,他也深信,他曾深深地愛過這個人。愛到心痛,痛到骨髓,痛徹心扉。

    「阿陽曾問我,為了一個男人,做了那麼多荒唐事,到底值不值得。你知道我的答案是什麼嗎?」風未晞靠在他的懷中,聽著他的心跳,再也沒有悸動,只有心痛。

    應呈玦喉嚨里像是插了一把劍,說不出話,發不出聲。

    風未晞自問自答,「值得,我說值得。我義無反顧奔到你身邊,我沒想到,等待我的,是你的致命一槍。」她的值得,最終成了一場笑話。

    「應呈玦。」她的聲音順著胸腔,傳到應呈玦耳朵里。

    應呈玦喉嚨用力地滾動了許久,才發出一個輕輕的音節:「嗯。」

    風未晞緩緩抬起頭,傷透了的眼睛裡,一片空洞。

    「我恨你啊…」

    他從她嘴裡聽到過很多話,有甜言蜜語,有放蕩之詞,也有埋怨小情緒,但就是沒料到,他會聽到她說:我恨你啊。

    應呈玦猛地一把摟緊風未晞,「不要再說了。」他開口,才發現自己似乎要哭了。事實上,他的確是要哭了,那雙曾數次迷死了風未晞的深棕色眼睛裡,終於也盛滿了霧氣。

    「未晞,你不要說了。」她若再開口,想必每一個字都像是利箭,字字誅心,戳在應呈玦心上。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承受住那種痛,他只能用大手掌按住風未晞的後腦勺,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懷裡。

    看不到她的臉,聽不到她誅心之詞,應呈玦才能站得穩,不至於太難看的被擊敗。

    風未晞安靜地呆在他懷中,她聽到應呈玦吸鼻子的聲音,一時間,也不再說話了。不知道這個擁抱持續了多久,直到風未晞悶悶地說了聲:「我困了。」

    「…那就睡。」

    應呈玦摟著她一個轉身,就將她放在那張大床上。

    他想要陪她一起睡,風未晞卻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身子,被子一直蓋到了脖子,這是她在保護自己。應呈玦一條腿已經邁到了床上,他看清了風未晞眼裡的抗拒,只能收回腳,退身走到窗邊。

    靠著窗,應呈玦盯著風未晞假寐的臉,忽然問了句:「那條鏈子,還在嗎?」

    風未晞睫毛顫了顫,「不見了。」

    「哪兒去了?」

    「被我扔了。」

    應呈玦聽銀五講過那段往事,大概記得,他將腳鏈戴到風未晞腳踝上後,就扔掉了唯一的一把鑰匙。那腳鏈只有一把鑰匙,加之材質特殊,並不能被鋸斷。可以說,沒了那把鑰匙,腳鏈是無法摘下來的。

    應呈玦又問:「沒了鑰匙,你怎麼摘下來的?」

    風未晞忽然睜開眼睛,定定地望著天花板,竟然說:「我敲碎了自己腳後跟。」

    應呈玦呼吸凝滯住,剎那間,鋪天蓋地的疼痛朝他心臟襲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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