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章 你是不是在泡我姨姥姥【一更】
飛機抵達巴黎,前來接機的是KP公司廣告總監的助理,名叫盧卡斯,是個典型的法國男人,高大健朗,談話風趣。
一見到蘇絮,盧卡斯便迫不及待的將蘇絮誇讚了一通,讚揚她是中國最耀眼的玫瑰。
蘇絮一邊盧卡斯聊著,聽著他越來越不著邊的誇讚之語,心說,這法國男人未免太油嘴滑舌了些,她可招架不住。將蘇絮送到雅典娜廣場酒店,又給她安排好一切,確定沒有任何不妥後,盧卡斯這才與蘇絮道別。臨別前,還不忘親吻了一下蘇絮的手背。
手背被親了一下,蘇絮覺得有些發麻。
盧卡斯轉身走紅後,蘇絮甩了甩手,心想,自己果真是寂寞了,被一個男人親了手背,竟也能感到落寞。
阿飛悄悄瞥了眼蘇絮,發現蘇姐正盯著自己的手背一個勁兒走神,以為她是在計較盧卡斯的那個吻。阿飛立馬從兜里掏出一張未開封的手帕,一把執起蘇絮的手,給她擦掉屬於盧卡斯的氣息。
蘇絮:「…」
家裡的助理眼見力太好怎麼破?
好不容易沾了點兒男人味,就這樣被阿飛這煞風景的弄沒了。
蘇絮撇撇嘴,待阿飛放下行李,又檢查了一遍酒店,才對蘇絮說:「蘇姐,檢查完畢,沒有攝像頭。」
點點頭,蘇絮便讓阿飛走了。
待阿飛一走,蘇絮立馬脫了衣服,赤裸裸地走進了浴室。浴室水溫剛剛好,她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又躺在床上睡了兩個小時倒時差,等阿飛來敲門,這才起床。
阿飛將淺紫色的落地窗合上,看了眼穿著浴袍在床上滾來滾去的蘇絮。見蘇姐睡得香,他還是提高聲音說了句:「蘇姐,該起床換衣服了,還有一個半鐘頭,就該與安德烈他們見面了。」
蘇絮抱著被子,噘嘴吐了幾個泡泡。
誰能想到,站在神壇上的蘇影后,私底下其實是個很小孩子的老姑娘。吐完了泡泡,蘇絮不情不願爬了起來,她望著陌生的小客廳出了會兒神,這才憶起,他們已經到了巴黎。
「你先出去,我換衣服。」
「是。」
挑了件黑色的荷葉邊襯衫,又選了一條銀色皮質A字及膝短裙換上,最近過聖誕節,巴黎的氣候竟然低至三度。蘇絮又給自己加了件米灰色的羊絨系帶大衣,挑了一雙長筒靴,拿著手拿包,與阿飛一起走出酒店,坐上早已等候在此的車子。
他們到達飯店的時候,安德烈跟公司的負責人也剛到不久。
見到蘇絮,安德烈率先起身朝她走了過來,抱了抱她,「絮,三年不見,你依舊美得讓人心動。」
安德烈與蘇絮算是舊識,三年前蘇絮已是國際當紅影星,安德烈當時就想與她合作,不過蘇絮的行程早在半年前就全部約好了,檔期騰不出來,合作自然也沒有成功。
蘇絮回抱安德烈,笑顏道:「你也依舊風趣迷人。」蘇絮這次說了實話,在她看來,安德烈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英俊迷人的男士。
安德烈個頭接近一米九,穿一身深邃黑色的風衣,裡面的西裝工工整整,與他這人的性格一般嚴謹。歐美人的長相總是受上帝的垂青,眼前的安德烈,便生有一雙淺綠色的眸子,他認真看人時,可沒幾個姑娘招架得住。
蘇絮雖然得承認安德烈很出色,但她也不會忘了,這人是個花心大蘿蔔,最擅長的就是騙哄無知美麗少女。
安德烈搖頭笑笑,他可沒從蘇絮的眼睛裡看出真正的傾慕或是欣賞。他不由得納悶,為何自己那一身的迷人荷爾蒙,到了蘇絮這裡,總是不起作用。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正是蘇絮的這份不在意,讓他更在意了。
又與其他的負責人介紹了一番,蘇絮全程都使用英語。
認識完畢,一桌人依次坐下,在飯桌上,安德烈讓蘇絮今晚要好生休息,保持好精神,明天就要開始廣告拍攝。他們的時間不多,只有一周,聖誕節是全歐美國家的狂歡,哪怕是他們這樣的大公司,也是要放假的。
蘇絮點點頭,表示理解。
吃完飯後,已經是巴黎時間的夜晚九點四十。蘇絮與安德烈他們一起走出酒店,「絮,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能否送你一程?」
瞧了眼彬彬有禮的安德烈,蘇絮搖了搖頭。
「下雪了。」她抬頭望著巴黎夜晚鉛色的夜空。
小小的雪花般洋洋灑灑落下,打不濕衣身,卻給這座城添了幾分浪漫。對上安德烈不解的目光,蘇絮又道:「我想獨自走走。」
安德烈露出遺憾的目光,「那,祝你晚好。」
「晚好。」
告別了安德烈一等人,蘇絮帶著阿飛,從酒店外的大街,步行回酒店。下雪的時候空氣並不冷,街上有許多情侶賞雪,蘇絮一個人走在前面,阿飛落後幾步,他舉著手機,在與女友小菁視頻。
小菁沒來過德國,看什麼都很新奇。
阿飛不懂法語,英語不算出色,僅限於能交流。蘇絮走了一截,回頭發現阿飛正在拍攝一家商店的聖誕樹,她揚了揚眉,停下腳步等他。等阿飛和小菁切斷視頻,一抬頭,發現蘇絮已不知等了自己多久,肩上都落滿了雪花,臉上立即湧上歉意。
「抱歉蘇姐,你等很久了麼?」
蘇絮笑著搖頭,「年輕真好。」她莫名其妙地感嘆了一句。
阿飛不解其意,還沒開口問,蘇絮又說:「看著你現在的樣子,我才覺得,自己是真的老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給遠方的人撥去一個視頻,只為介紹給她從沒有看過的風景。這種小年輕們愛幹的事,她看在眼裡,心裡其實是很羨慕的。
那些年,她與李星洲也經常滿世界各地飛,他們也會保持電話聯繫,但李星洲從沒有帶她看過陌生地的風景。
蘇絮吸了口寒冷的空氣,抬步繼續往前走。
不知不覺,他們竟走到了香榭麗舍大街。
這不是阿飛與蘇絮第一次來巴黎,兩個人在街頭駐足停留了幾分鐘,蘇絮忽然問阿飛:「我有多久沒有大採購了?」
阿飛眨巴眨巴眼睫毛,不太確定地說了一個數字:「六個多月?」
蘇絮愕然。
她,一個頂級電影演員,一個在時尚界也占有一席之地的女人,竟然足足有六個多月沒有大血拼過了!這正常嗎?
這不正常。
「走,掃蕩去。」她從包里拿出一張卡,說:「今晚不將這張卡里的錢敗光,咱倆就不回酒店了。」
阿飛張大嘴巴,「蘇姐,那卡里餘額還有一千二百萬。」
蘇絮一挑眉,「哦,那就把他們都花光。」
阿飛吞了口唾沫,跟在蘇絮身後,走進一家家奢侈品,來了一次大掃蕩。一個半小時後,阿飛的雙手臂跟手指以及脖子上,全都掛滿了購物袋。而蘇絮自己的雙手也沒空。
敗了一次家,蘇絮的心情好了不少。
有句話是對的,女人,無論你心情有多差,來一場瘋狂的購物,心情總能好到勝過做了一次盡情的情事。最後他們打車回了酒店,蘇絮將東西扔到地毯上,從裡面掏出兩三個袋子遞給阿飛。
阿飛愣愣的接過袋子,「這是給我的?」
蘇絮說:「給你家小菁的。」
阿飛大感吃驚,「蘇姐,這些得花不少錢才能買下來吧,我不能要。」他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助理,每個月領著公司六千塊的工資,每年拿著蘇絮給的幾十萬獎金,手裡這些東西,需要他三分之一的工資才買得下來。
蘇絮充耳不聞,「出去,我要休息了。」
被趕出房間,阿飛望著手裡的購物袋,眼眶有些紅潤。
他發誓,他今後進了公司,換了工作,也一定要出人頭地,絕對不能讓蘇姐被公司那群人給欺負了。阿飛咬咬牙,提著東西回了自己的房間。蘇絮脫下高跟鞋,澡也不洗,將自己扔進了大床上。
手機一遍遍地想,不是電話,是視頻請求。
她覺得納悶,這個時間點,誰會找她?楚未晞跟應呈玦蜜月旅行去了,那些圈內的好友也不會在這個點找她。蘇絮懶洋洋的翻了個身,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
一看視頻請求人的名字——
神經病先生。
阿陽找她做什麼?
《初代妖精》劇組有一個微信群,蘇絮跟阿陽都在裡面,阿陽早就與她互加了好友,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在微信上聯繫。蘇絮點了接通,她以為自己會看到阿陽的臉,結果,跳進視頻內的,是一張巴掌大的小孩臉蛋。
「姨姥姥,早安。」應斯里小臉髒兮兮的,他沖蘇絮招手說早安。
蘇絮看了眼窗外的黑夜,說:「我在巴黎,你該跟我說晚安。」
應斯里點點頭,一本正經地改口說:「那麼,姨姥姥,晚上好。」
蘇絮被應斯里的樣子逗得噗嗤笑,「你在哪裡?」她看應斯里呆的地方,不像是在家裡,倒像是在…叢林裡?應斯里神秘一笑,說:「金三角!」
金三角?
哪個金三角?
蘇絮的腦海里跳出一張地圖,在那張地圖上,金三角可是一個相當危險混亂的地方。應該不是她想的那樣吧,應斯里只是一個小毛孩子,怎麼會去那裡。蘇絮這樣慶幸地想著,應斯里忽然一轉攝像頭,將攝像頭對準樹上呼呼大睡的某個人。
「舅舅,在美人面前,要注意睡姿。」應斯里這一喊,風宓陽醒了。
男人摘下蓋在臉上的草帽子,露出一張精緻到用美麗來形容都是褻瀆的臉。風宓陽盯著應斯里手裡的手機看了幾秒,這才認出那裡面的人,「喲,小妹妹,晚上好!」
蘇絮心頭疑惑很深,問:「你怎麼知道我這裡是晚上?」
「你在雅典娜酒店?」風宓陽雖是在問,語氣卻很肯定。
蘇絮心想,這人神了,只一眼就看出她身在何地。
風宓陽從樹上跳下來,拿走應斯里的手機,他一屁股坐在石頭上,翹著二郎腿,聽見蘇絮問:「你該不會真的帶著我的小外孫去了那個金三角吧?」
「恭喜你,回答對了。」
蘇絮立馬怒了,「瘋子,你知不知道那裡很危險,你把一個小孩子帶去那種地方,你是不是嫌棄命太長了?」
風宓陽沖蘇絮眨了眨他魅惑人心的蔚藍眸子,說:「你太小瞧你這小外孫了。」風宓陽將鏡頭轉向應斯里,說:「斯里,來,給我們的美女表演一個節目。」
應斯里抿了抿唇,然後在蘇絮緊張的注視下,淡定地從腰間掏出一把槍,他盯著某個方向看了一會兒,突然說:「舅舅,早餐有著落了。」
風宓陽笑了笑,就見應斯裡面色不改,十分冷靜地開了一槍。
蘇絮聽到砰地一聲,然後就看見應斯里朝草叢裡跑去,幾秒後,他的小手拎著一條血淋淋的蛇走了出來。
蘇絮腦子裡有片刻的空白。
風宓陽又將鏡頭對準自己,他問蘇絮:「小妹妹,睡不著是不是,來,哥哥給你看一段最真實刺激的表演,保證你看了夜晚睡得香。」
蘇絮沒說話,就看見視頻里一陣天旋地轉,接著,手機被應斯里握住。
應斯里將鏡頭對準前方,蘇絮就看見那個比天使更美麗的男人站在一棵樹旁邊,他麻溜地拎起那條蛇,用匕首將蛇頭釘在樹上,然後掏出匕首,手腕一轉,匕首刀刃從蛇的脖子肌膚一直滑到它的尾部。
嘩啦啦,血水流了一地…
風宓陽一邊動作一邊說:「一刀開膛破肚,是我的絕活。」風宓陽雙手帶血,回頭沖視頻里滿臉蒼白的蘇絮微微一笑,又道:「小妹妹,怎麼樣,是不是很想喝一碗蛇湯?」
蘇絮拿著手機的手一哆嗦。
風宓陽一剝開蛇皮,露出裡面白花花的蛇肉,這一刻,蘇絮終於忍不住,丟了手機,跑去洗手間抱著馬桶狂吐起來。
世界的另一頭,樹林裡,風宓陽沖應斯里無奈地聳了聳肩膀,然後將刀扔給應斯里,「你來處理。」
應斯里掂了掂血淋淋的刀,一臉鎮定地走到蛇身旁,有條不絮地處理蛇皮。應斯里剝下皮,忽然回頭問了風宓陽一句,「舅舅,你是不是在泡我姨姥姥?」
風宓陽詫異地看向他,「怎麼說?」
「感覺。你跟我小姨說的樣子,就像我爸爸調戲我媽媽的樣子。」
「嘖。」風宓陽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扔到應斯里屁股上。應斯里吃痛,輕哼一聲,「舅舅惱羞成怒。」
「鬼精靈!」
風宓陽仰頭望著清晨的天空,聽到應斯里又道:「這可就麻煩了,我的舅舅想泡我的姨姥姥,這你們的好事要是成了,我該怎麼稱呼你?是叫你舅舅,叫蘇影后舅媽呢?還是管你叫姨姥爺呢?」
應斯里一臉糾結,他還沒在腦子裡理清這混亂的身份關係,風宓陽又給了他屁股一腳。「瞎說什麼?姨姥爺多難聽,自然是管她叫舅媽!」
吐吐舌頭,應斯里還是覺得,舅舅與姨姥姥若真在一起,會很麻煩。
蘇絮吐到胃裡空空如也,這才虛弱地站起來。她看了眼鏡子裡狼狽的女人,在心裡罵了風宓陽無數遍。她走回房間,躺在床上,視頻已經掛斷了。她將手機放回床頭櫃,心裡悶悶地想,人阿飛跟女朋友視頻,介紹的都是異國風情。他阿陽倒好,大半夜的讓她欣賞了一次殺生,這神經病就是神經病,做事不可理喻!
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蘇絮的手機又響了。
她拿起來一看,是風宓陽發來的微信。
【還沒睡吧?真嚇到了?】
蘇絮翻了個白眼,回他一句。
【你神經病。】
風宓陽消息又發了過來,
【我給你講個笑話,你聽了,保證能睡著。】
【?】
【蚯蚓一家三口,爸爸媽媽和兒子。兒子想玩桌球,又沒人陪他玩,於是他將自己的身體砍成兩截,自己與自己打桌球。媽媽覺得這法子甚好,於是將自己的身體砍成了四截,打起了麻將。第二天,媽媽和兒子發現爸爸血淋淋的躺在地上痛苦哀嚎,地上到處都是爸爸的屍體碎塊。媽媽問:你這是做什麼?爸爸說…】
【爸爸說什麼?】
【爸爸說,我想踢足球…】
蘇絮:「…」
這笑話真他媽冷。
【好了,笑話講完了,當是我賠罪了,快去睡吧。】
蘇絮盯著風宓陽的信息看了幾秒,鬼使神差的,她忍不住在對話框輸入一句話——
【神經病,你的全名叫什麼?】
蘇絮發送了消息,等了一會兒風宓陽才回信息。
【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蘇絮直接關了手機,閉眼就睡。
他當他是誰?他名字值幾金?還想占她便宜!
------題外話------
今天依舊三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