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章 阿玦,沒有誰比我更愛你【二更】
倒數第三天,應呈玦不要臉的情書火遍了整個網絡世界。
倒數第二天,應呈玦和應斯里父子合夥唱的《等你愛我》被網友點擊播放了一次又一次。
最後一天,奉城的中央廣場、城市廣場、解放廣場以及太白廣場上的民眾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多。甚至有人買了爆米花和可樂,一邊吃,一邊等待九點鐘的到來。
風宓陽做了一桌子義大利菜,這是楚未晞除了日料外,最愛吃的食物。
見楚未晞沒怎麼動筷子,風宓陽問:「怎麼,沒胃口?」
楚未晞搖搖頭,說:「煩。」
「呵呵…」風宓陽給楚未晞倒了杯香檳,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家裡的電視在播放國際新聞,某某地方又發生了戰場,維和部隊某某人又在戰場上犧牲。國際上很亂,也沒有奉城這幾天熱鬧。
「今天是最後一晚。」風宓陽說。
楚未晞嗯了一聲,風宓陽又說:「我那天無意間聽到有人討論,說奉城有幾個地方,報廢了好幾年沒有維修過的路燈,這幾天全都修好了。」
楚未晞豎起耳朵,沒有吭聲。
風宓陽又道:「季碩山旅遊區晚上會關閉,那裡是沒有路燈的,說來蹊蹺,這幾天,那片山上,竟然裝滿了新路燈。」
楚未晞撥弄著碗裡的面,不知是在想什麼。
「有個人,為你點亮了全城的燈,在等你回去。」風宓陽喝了口果酒,突然說了句:「他在山上那棟別墅里等你。」
楚未晞放下刀叉,睨了眼風宓陽,說:「你最近怎麼回事?你以前從不為應呈玦說好話的。」
風宓陽:「…」
「得,我閉嘴。」
他低下頭吃東西,楚未晞隨意吃了兩口,忽然站起身,拿過落地衣架上的圍巾和外套穿上。
「你去哪兒?」風宓陽跟著起身走過去,幫她將圍巾系好。
「出去隨便走走。」
風宓陽盯著她美麗的臉蛋看了一會兒,然後才說:「外面天冷,據說過幾天還要下雪,你等著,我去給你那雙手套。」
楚未晞點點頭,聽到風宓陽跑上樓,又奔下樓的腳步聲。
「給。」
風宓陽遞給楚未晞一雙黑色皮質手套。
楚未晞戴上,仰頭看了眼風宓陽,說了聲:「走了。」她打開門走進冷風中,步伐有些快。風宓陽望著她走出別墅外的院子大門,也覺得一個人呆在家有些無聊,便拿著車鑰匙,出去享受夜生活。
楚未晞沿著馬路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走著走著,竟然來到了中央廣場,她聽著周圍熱鬧的議論聲,抬頭望了望四周,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來了中央廣場。寒風中,民眾一點也不怯寒冷,都在興致勃勃的猜測今晚應總會做些什麼。
廣場上的花壇椅子被人坐滿了,她乾脆找了個角落蹲下,看著那些吃爆米花等看熱鬧的人,心裡滿是無奈。
她乾脆也給自己買了一桶爆米花,坐在角落裡慢悠悠地吃著,等待九點鐘的到來。
終於,九點鐘到了。
「來了來了,要開始了!」一個女生有些興奮,與朋友停止交談,仰頭看著巨螢屏。
楚未晞也被他們那樣子帶動起緊張情緒來,她跟著仰頭看電視,這一次,應呈玦沒有出現在電視上,應斯里也不在。整個電視屏幕上,只有一排白色的字體:
我等你回來。
楚未晞盯著那一排五個字,耳旁傳來人民群眾惋惜失落的聲音:
「今晚沒熱鬧看了!」
「還以為今晚回來個轟轟烈烈的告白,切,掃興!」
人群三三兩兩散了。
楚未晞卻望著那五個字,怔怔出神。
我等你回來。
他在哪裡等她?他會等她多久?她不回去,他該怎麼辦?
等廣場上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楚未晞這才站起身,她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爆米花桶,還剩大半。將爆米花送給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楚未晞又沿著街道,無目的地走。
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她的心很亂。
她一邊走著,一邊回想這些年,她跟應呈玦的那些事。這些年,這段感情里,經歷過痛和恨,可誰又能抹去那數次的拯救跟無盡的情深?楚未晞還記得,在墨西哥森林裡,以為自己會死,卻看到應呈玦風塵僕僕趕來的身影時,她的心裡有多震撼。
她忽然又想起,與裴岑安結婚的那個晚上,她與應呈玦在酒店走廊相遇,兩個人的手就像兩塊相互吸引的磁鐵,就那樣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她還記得他調戲他的樣子。
——穿成這樣,是要嫁給我嗎?
腦子裡響起了那一晚應呈玦在她耳旁說的話,這麼簡短的一句話,卻勾得她移不開眼睛,渾身酥麻。
楚未晞撇撇嘴,心裡罵道,應呈玦真是個混蛋。
她那一身似火的嫁衣,又不是為他而穿,他倒好,竟然將她吃干抹淨了。哪有他那樣的人,竟敢睡了別人的新娘。楚未晞想到那一晚的事,突然又想笑。真的是孽緣,明明都重生了,彼此都遺忘了,還能跨過幾個城市,來個不期而遇。
「小心啊,別滑倒了!」
有一個大叔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楚未晞抬頭望過去,看到了一顆巨大的榕樹。三個穿灰色牛仔衣的大叔站在樹下,正仰頭看著樹上,時不時提醒幾句。楚未晞走近了些,這才發現樹上還有四五個男人。
那棵樹上掛滿了紅色和金色的許願條,金色的許願條兩頭綁著彩色流光玻璃瓶,在夜裡綻放出光芒。
這裡她來過,與應呈玦一起,還曾在這個地方許過願。
此處,正是紅街結尾的小公園。
楚未晞走到樹下,問一個大叔:「叔,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那大叔留了一臉的絡腮鬍,他指了指樹上的許願帶,說:「這棵樹上的許願帶太多了,我們每年定期清理一次。」
「每年都要清理?」
「嗯。」
她想到自己跟應呈玦許的願望,心裡有些難過。「這些許願帶,最後都會被送去垃圾回收站吧?」
那大叔表情有些尷尬,「小姐,這個不是我們能決定的,我們只是拿工資辦事的人。」
楚未晞倒是理解大叔的工作。
「我能拿回我的許願帶嗎?」
大叔更是為難,「小姐,這裡的許願帶沒有一萬條也有九千條了,你怎麼找得到哪條是你的?再說,上樹危險。」
楚未晞脫了腳下的皮靴,「沒事,我自己去拿。」
「小姐,可別,你這要是不小心出了事,我們可賠不起!」那大叔見楚未晞穿著不便宜,猜到她應該家境不俗,倘若出了事,他們可承擔不起。楚未晞擺手示意大叔別墅了,她順著梯子爬上樹,仔細找了找位置,確定了當時他們拋準的那條分枝,就摟著樹幹彎腰爬了過去。
下面的幾個大叔看得心驚膽戰。
楚未晞橫在幾條枝丫之間,在一摞摞的許願帶里,找了二十多分鐘,才找到一條已經開始褪色的許願帶。她認得自己的許願帶,倒不是許願帶有多特別,而是應呈玦在疊許願紙的時候,將許願紙疊成了一個小千紙鶴。
那麼多的許願帶里,就只有一隻千紙鶴。
楚未晞抽出自己的許願帶,順利下了樹。
幾個負責清理許願帶工作的大叔見她平安無事,這才鬆了口氣。
拿著許願帶走到石椅上坐下,楚未晞猶豫了很久,還是打開了應呈玦的許願帶。她以為應呈玦許的無非就是孩子健康,幸福久久,找個愛人之類的願望。拆開千紙鶴,他卻看到那上面只有一句話,他的願望是——
不許她離開我。
楚未晞失神地凝視著應呈玦的願望,一時間,喉嚨里好像梗了一根刺,難受至極。曾經許多次的性事中,他都會咬著耳朵,一邊索取她,一邊要求她不停地說會永遠陪在他身邊。
楚未晞合上紙條,想到一句文縐縐的話,那話是這麼說的:失去你,仿佛失去靈魂一半。她在想,失去她,對應呈玦來說,是不是也如同丟了靈魂?
她坐在曾經坐過的椅子上,想起了許多的過去。
…
整片季碩山上的路燈都亮著,那山頂之上,別墅里里外外燈火通明。
別墅外的斜坡草坪上,站著一個男人。
山頂的寒風呼嘯,吹起男人藏青色大衣的衣擺,衣袂飄飄,在黑色里發出噼啪聲響。應呈玦凝望著山下奉城中的萬家燈火,那一雙深情的眼裡卻裝著滿世界的落寞。
已經深夜一點了。
他站在這裡,整整四個小時了。
這片山的燈只為一個人而亮,他不知道楚未晞是否會原諒他,會不會來見他。天還沒亮,他就還有機會。一雙手踹在衣服兜里,也冷得僵硬,應呈玦不知道又等了多久,雙腿都麻了,他直接坐在了冰冷的草坪上,兩隻眼睛還是望著山下的路,期待著愛的人能從燈光中走過來。
夜裡三點多,奉城安靜的像是一座鬼城,但滿城的燈光卻襯得天上的月亮都黯淡了光輝。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應呈玦總覺得那燈火闌珊處,遠遠地走過來一個人。
他自嘲地想,絕對是自己看錯了,這麼晚了,誰會來?
會是她麼?
應呈玦不敢眨眼睛,生怕自己一眨眼,幻覺就消失了。
那人穿著駝色大衣,衣擺長至小腿,腰間系了一條深棕色容貌腰帶,腰帶很長,懸在她大衣左側。楚未晞站在他身前不遠處的寒風裡,消瘦的身子卻有著挺括的曲線,襯得她堅強又冷硬。
應呈玦抬眼望著來人的臉,一時間摸不准,這到底是他的幻覺,還是真實。
「我若不來,你打算等一晚上?」她聲音輕飄飄的,話說時,眼前升起一團白霧。
應呈玦忽然意識到,這是真實的。真是的人,真實的景。
他忽然一下子站起來,盤腿太久,雙腿發麻,差點一頭栽倒在草坪上。他踉蹌了幾步,穩住了。再抬頭時,應呈玦的眼眶似乎有些紅,或許是夜色燈光的作用,楚未晞想,那或許是他看錯了。
「你來了。」
應呈玦一說話,楚未晞就知道,他發紅的眼眶不是她的錯覺。
楚未晞點了點頭,很執著地又問了一遍:「我若不來,你打算等一晚上?」
「嗯。」
應呈玦應的很快。
楚未晞撇了撇嘴,「傻不傻!」
應呈玦低著頭,不說話。
楚未晞打量了他一眼,發現他臉頰很紅,應該是凍的。心裡那點僅有的怨恨,似乎也在看見他紅彤彤的臉龐時,消失了。「你的玫瑰呢?戒指呢?」
應呈玦:「嗯?」
楚未晞似笑非笑地說:「我將點亮全城的燈,照亮你四面八方所有的路,請你抬步走向光明深處,你會發現,每條路的終點都是同一個地方。在那一個地方,你會看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手握玫瑰與戒指的我。」
她嗤笑出聲,卻笑紅了眼眶。「是你寫的吧,我還以為我會看到一個帥氣的小伙子,拿著玫瑰和戒指等著我。」楚未晞走過來,牽起應呈玦被凍到僵硬的手。
似乎有什麼濕潤的東西,砸到了應呈玦的手背上。
應呈玦心臟一緊,聽到楚未晞說:「你這樣,可一點也不好英俊。」
望著在自己面前低下頭顱的楚未晞,應呈玦心跳的有些快,也有些紊亂。他喉嚨一陣滾動,才拼盡了勇氣,問道:「你、你原諒我了?」
楚未晞還是繼續勾著頭,用力的點了點頭。
落在應呈玦手背上的眼淚更多。他的手明明很冷,卻被楚未晞的淚灼燒得發疼。
「別哭。」應呈玦慌亂地幫她擦眼淚,楚未晞偏過頭,勾頭說:「我也想離開你,可是比起離開你的這份心思,想要陪著你過日子的執念卻更深。」楚未晞抽泣了一聲,沒抬頭看應呈玦,繼續說:「三八節的玫瑰花很香,電影院的爆米花很美,就連你做的菜也比日料好吃。」
楚未晞終於抬起頭了腦袋。
應呈玦望著她滿臉的淚水,心都揪成了一團。
「他們都說你愛我,都說錯過了你,我再也遇不到比你更喜歡我的人。」楚未晞抬起手,摸到了應呈玦的臉頰,她隔著眼淚看他,卻說:「但我卻敢肯定,應呈玦,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比我更愛你。」
應呈玦聽到過許多人說愛他,但沒有任何一個人說的那三個字,有楚未晞說的這樣打動人。
他點點頭,說:「你是這世上最愛我的人,我會記得一輩子的。」他擦掉楚未晞的淚,楚未晞手從他臉上滑下,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七彩的許願瓶,遞到應呈玦手裡。「這是我的願望。」
應呈玦捏著許願瓶,說:「這許願瓶怎麼在你手裡?」
「不管這些,你不想知道我許的願嗎?」
應呈玦趕緊打開瓶子,將紙倒在掌心,他三兩下打開紙張,看到了一排字——
擇一人而共白頭,擇一城而赴終老。
應呈玦猛地將紙捏成了紙團,他垂眸望著楚未晞,說:「你的願望,我都給你。」
楚未晞紅著眼睛瞅他,一拳打在他胸口,「你敢不給?」應呈玦疼得齜牙咧嘴,他趕緊將楚未晞摟進懷裡,忙不迭地說:「不敢不敢。」
兩個人回了屋,應呈玦壓著楚未晞就要啃。
楚未晞牽著他的手回到臥室,她快速地剝了他的衣服。應呈玦特興奮,以為楚未晞要跟他來一場瘋狂的性事。等衣服扒光了,楚未晞又牽著他的手進了浴室。
「浴室Play?」應呈玦眼睛都亮了。
楚未晞笑了笑,將他塞到浴缸里,「你想感冒?想帶病結婚?」她打開熱水,花灑將熱水灑在應呈玦冷慘了的肌膚上。
應呈玦不停地打擺子,他仰頭看著楚未晞,說:「那明晚補回來?」
楚未晞將熱水淋遍他全身,才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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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說我懶,要表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