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章 但他是男人【一更】
到了醫院,應斯宇押著喬哲去看醫生。
喬哲屁股上被打了一針,那小護士要他脫褲子,他紅了臉,支支吾吾地問了一句,「能找個男的來麼?」他正是敏感的年紀,要他在一個漂亮的護士姐姐面前脫褲子,這種事,喬哲是做不出來的。
應斯宇就站在門外偷笑,也不說讓換人來給喬哲打針的話。
那護士嘖了一聲,瞪了喬哲一眼,然後趁喬哲不注意,一把拉下他的褲子。
喬哲驚呼,這時,屁股上忽然一涼,護士正在給他消毒。他低頭看了眼,才明白護士所謂的脫褲子,只是將褲腰拉下去一部分,露出半個臀部就成。
喬哲:「…」
那一針插進去,那滋味,簡直回味無窮。
護士是個經驗豐富的小姐姐,她一邊將藥推進喬哲的體內,一邊搖晃針筒。藥水注進體內,喬哲忍不住捏緊拳頭,在心裡怒罵應斯宇不是人。而罪魁禍首卻站在門外,忍不住低聲地笑。
「好了,按著。」
護士將棉簽交給喬哲,轉身就走了,一臉冷酷無情。
喬哲姿勢彆扭地按著棉簽,這時,應斯宇走進來,彎著腰,接過他手裡的棉簽,替他按著。他按就按吧,還在一旁說風涼話,「小屁孩,以後還敢大半夜跑出去吹冷風麼?」
喬哲想死。
他不搭理應斯宇。
應斯宇自顧自笑著,都笑眯了眼睛,「打針不好受吧,別怕,還有藥等著你吃呢。」
翻了個白眼,喬哲繼續無視應斯宇。
按了一分鐘,應斯宇丟了棉簽,起身給喬哲整理了一下衣襟,這才說,「走,下去拿藥。」
兩個人在西藥房的椅子上坐了十多分鐘,拿了感冒藥。喬哲以為這就該回去了,卻聽應斯宇說,「我不會做飯,咱們中午反正是在外面,不如去坑你大伯一頓飯。」
喬哲不吭聲,沒精打采的跟在他身後,去找應斯里。
應斯里還沒有下班,父子倆人便呆在他辦公室裡面的小屋子裡休息等待,喬哲沒有精神,靠著那皮椅子就打瞌睡,應斯宇就拿著手機看電視。下了班,應斯裡帶著弟弟和侄兒,去了醫院附近一家中餐廳。
點了兩三盤清淡的素菜,又給喬哲點了一份蔬菜淡粥,應斯里這才將菜單交給應斯宇。應斯宇從來就不是個會替人省錢的人,他一口氣點了五道大菜,這才滿意。
應斯里也寵著他,看了眼菜單,沒說什麼。
吃飯的時候,喬哲一直沒什麼精神,只吃了小半碗粥就沒胃口了。應斯里見他放碗,只是挑了挑眉,沒說什麼。他溫和,可不代表應斯宇也這麼溫和。一筷子敲到喬哲腦袋上,應斯宇指著他碗裡剩下的粥,板著臉,一臉嚴肅,呵斥道,「就吃這麼點兒?真當你自己是病貓?給我吃完!」
喬哲要死不活的瞪了他一眼,說,「沒胃口。」
應斯宇一眯眼,語氣危險問道,「要我給你灌倒嘴裡,你就有胃口了,是吧?」
喬哲瞪大眼睛,「你怎麼這麼壞!」
應斯宇嘿了一聲,又呼了他腦袋一下,用筷子敲了敲喬哲的碗,應斯宇說,「吃完!」
這語氣沒得商量。
喬哲氣得腮幫子直鼓,壓低音量罵了應斯宇一句神經病,喬哲還是老老實實地端起那半碗粥,閉著眼睛,三兩口全部送進了嘴裡。見他吃了,應斯宇這才滿意。
應斯里全程旁觀,看得瞠目結舌。
第一次看見這麼帶孩子的,這粗魯的,簡直了。
朝喬哲投去一個憐憫的眼神,喬哲目光幽怨極了,吃完那碗粥,他便趴在桌子上打瞌睡。木瓜花螺煲的雞湯味道很好,應斯里喝了小半碗,便放下碗筷。他擦擦嘴,瞄了眼喬哲那黑乎乎的腦瓜子,問應斯宇,「你是怎麼帶孩子的?都感冒成這樣了。」
應斯宇徒手在剝油燜大蝦,聽了這話,頭也不抬,大言不慚說道,「你也知道,他這個年紀的小屁孩愛耍憂鬱那一套,大晚上跑到湖邊吹冷風,不感冒就怪了。」
「好端端的,他跑出去吹冷風做什麼?」應斯里眯起眼睛,目光很銳利,「你幹了什麼壞事?」
應斯宇有些心虛,也不敢說昨晚李珊珊那事,就含糊應了句,「發生了點兒小矛盾。」
應斯宇想要糊弄過去昨晚的事,沒睡著的喬哲卻沒打算放過他。
喬哲突然抬起頭來,因為感冒,一雙眼睛周圍有些發紅,像是哭過。他看著大伯,心想,大伯果然要比自己的父親靠譜。喬哲偏頭看了眼沒心沒肺吃蝦的男人,忍不住跟大伯吐苦水,「哪是什么小矛盾?昨天去滑冰回來天很晚了,他就帶我去他那裡睡覺。」
應斯宇終於停止了剝蝦的動作,用警告的眼神瞪著喬哲。
注意到應斯宇在朝喬哲地延伸,應斯里臉一冷,開口叱問,「應斯宇,做了事還不許人說了?」
應斯宇焉兒吧唧的,訕訕地收回眼神。
有大伯撐腰,喬哲也不怕了,就將昨晚去溜冰回來,被應斯宇帶去公寓,結果又撞見他老情人上演脫衣誘惑的事,全都說了。聞言,應斯里沉默了半晌。
他的沉默,讓應斯宇心慌。
小心翼翼抬起頭,應斯宇看著大哥那面無表情的俊臉,張張嘴想為自己申辯幾句,卻找不到言語。
應斯里突然哼笑一聲,「喬哲說得對,你果然是個不靠譜的。」
應斯宇聳著肩膀,有些氣餒。
昨晚那事,他的確心虛,被大哥知情了,他身為男人的那點兒自尊,瞬間破裂了。「那生氣就往外面跑,還吹了一個多鐘頭的冷風,現在感冒了,這總是你的不對吧。」心情不好,應斯宇就要拉喬哲下水。
喬哲切了一聲,「昨晚是誰跟我搶被子,害我半夜被凍醒。」喬哲揉了揉發堵的鼻子,可憐兮兮地指責應斯宇,「我感冒還不都是因為你。」
應斯宇有些驚愕,「我昨晚搶你被子了?」
喬哲:「不然我睡得好好的,幹什麼跑去客臥睡覺?」
搞明白了喬哲跑去客臥睡覺的原因,應斯宇更是心虛。
他抬起頭,看到大哥似笑非笑的冷淡表情,忍不住臉紅。「我也沒跟別人一起睡過,習慣了一個人睡一張床…」
深深地看了應斯宇一眼,喬哲哼了哼,繼續揉他的鼻子,倒是不再拆應斯宇的台。本來說好讓應斯里請這頓飯的,可能是在飯桌上被連番拆了台子,應斯宇臉上掛不住,便很是積極地跑去結帳。
等他走了,應斯里這才摸摸喬哲的腦袋,有些無奈地說,「你父親從小就頑劣,也沒有照顧人的經驗,你多擔待些。」
喬哲望著站在結帳台前面的男人,嘆了口氣。
他明白的,在幾個月前,應斯宇還是個小日子過得紅火的大好單身貴族,忽然之間有了兒子,要他一時間就學會去做一個合格的父親,那是不可能的。「嗯,慢慢來。」
「對,慢慢來。」
吃完飯後,應斯里便回了醫院。
得知喬哲感冒是因為昨晚睡覺受了涼,應斯宇也不再嬉皮笑臉說風涼話了。
他沒有照顧生病孩子的經驗,就沒帶喬哲回家,而是將他送回了德鎮。外婆林霞的腳恢復得很好,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有她照顧喬哲,應斯宇也安心些。
喬哲下了車,提著那包感冒藥,回頭看了眼應斯宇,瓮聲問,「要去我家坐坐麼?」
去他家坐,就意味著要見林霞。
應斯宇跟喬哲的臉長得這般相似,林霞眼睛已經不瞎了,自然會懷疑他們兩個人的身份。
應斯宇沒有做好準備,便搖了搖頭,說,「改天再親自登門拜訪。」第一次見岳母,那可是大事,應斯宇得好好準備。最好是,在得到喬安曦的認可後,再來負荊請罪,那個時候比較有底氣。
明白他心裡的顧慮,喬哲也沒說啥,跟他揮揮手,就將手揣進兜里,走進了巷子。目送他進了屋,應斯宇這才開車離開。他在德鎮的路口邊上停了車,思考了很久,還是決定去喬安曦的部隊看看。
喬安曦可是部隊之花,追她的人一大把,他不去看看,不放心。
*
部隊裡說是有休息的半天,但並不只有。
這半個下午,士兵們都會選擇放鬆放鬆。有人選擇在宿舍睡覺,有人則聚在一起打打牌,也有人跑去放映室看電影,另外還有一群人,會在部隊的草坪上圍成圈,以友好的方式對戰。
今天門衛值班的士兵還是上次那個,看見那路虎車,士兵就知道,這鐵定是喬上尉的男朋友來了。
應斯宇手裡提著一個袋子,也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些什麼東西,袋子挺大,東西應該不少。他今天倒是穿的很規矩,黑色的風衣配灰色的毛衣,黑色長褲下踩著一雙平底休閒鞋,看著像個人樣。
「兵哥,今兒又你值班呢?」
應斯宇也不知道這門衛員叫啥,看他年紀應該比自己大,便叫一聲兵哥。
兵哥點點頭,說,「應先生今天又來找喬上尉?」
「是啊,你們隊裡每周星期天下午不是休息麼,她在麼?」
「在啊。」
應斯宇趕緊從袋子裡提出一袋子水果,兵哥看了一眼,就是常見的葡萄,不是什麼珍貴東西。「來,我帶了些葡萄來,嘗嘗。」應斯宇將葡萄放門衛窗台上,他回頭看了眼兩個捏著槍,身姿筆直、目不斜視的站崗值班員,又說,「葡萄挺多的,這兩位同志交班的時候,別忘了帶點兒回去。」
因為是在站崗,那兩個人也不說話,只是眨了眨眼睛。
兵哥笑眯眯的注視著應斯宇,說,「行了,別賄賂了,身份證拿來登記。」
儘管他們已經熟悉了,進部隊該有的程序,還是不能少。規矩就是規矩,人人都要遵守。應斯宇乖乖掏出身份證,登了記,便似箭一般朝喬安曦他們宿舍樓趕去。
到了宿舍,應斯宇正好看見下樓來買東西,正要回宿舍的程靜。
他還記得程靜,忙向程靜走去。
「程小姐。」
程靜盯著面前的高個帥哥,馬上便想起了他的身份,「我記得你,姓應是吧,來找安曦?」
「是啊,她在宿舍麼?」
程靜卻說,「不在,她這個時候,應該在大訓練場那邊。」
「她去哪兒做什麼?」
「每周周末的下午,那裡都有人舉辦友誼對戰賽,安曦周末下午一般都在那裡的。」程靜見他蹙眉,又說,「要不你等我會兒,我把東西送回宿舍後,帶你過去找她?」
這話正合應斯宇心意。
「那麻煩你了。」應斯宇又從袋子裡拿出一大包零食和水果,遞給程靜,程靜笑眯眯的盯著那些東西,問他,「這是要幹什麼,賄賂我們?」
「這不,聽說你跟安曦是一個宿舍的,這些年,你們也對她照顧不少,買點水果給你們嘗嘗,不是應該的?」要想得到喬安曦的青睞,必須要先跟她的好姐妹們打好關係。
聽他大方承認了,程靜這才接過水果,「你倒是有心,等著,我馬上就下來。」程靜拎著水果零食上樓,應斯宇只等了一會兒,就看見程靜下來了。跟在程靜身後,走了二十多分鐘,便到了訓練場。
訓練場是塑膠草坪,很寬,草坪上擺著各種各樣的訓練器材。東邊的角落裡,一群當兵的盤著腿,坐成一個圈,其中有男有女。圈子中間,正有一個魁梧的男人,在跟老狼對戰比賽。
應斯宇多看了眼老狼,這才走向他們那邊。
「程靜,來了!」
程靜她們宿舍另一個女生朝她招手,這女生應斯宇還有印象,正是上次在食堂見過的,只是不知道名字。聽到那女生的話,坐著的那些人都扭過頭來,喬安曦也跟著看了過來。
待看見程靜身後的男人後,喬安曦倒是一愣。
怎麼又來了?
一看見應斯宇,喬安曦就覺得頭大。
應斯宇大大方方走到喬安曦身後,在她身邊盤腿坐了下來。
喬安曦看了他一眼,正想問他怎麼又來了,應斯宇卻搶先一步開口,說道,「好久不見。」
喬安曦:「…」
他們明明才三天沒見。
「昨天我帶喬哲去滑冰了。」應斯宇沒話找話。
喬安曦眼神暖和了些,也說,「他從來沒去過,會滑麼?」
「我教他,他學了一個多小時就會了。」
喬安曦又問,「他玩的開心麼?」
「嗯,挺開心的。」
喬安曦哦了一聲,正好老狼的對戰結束,老狼獲勝,喬安曦跟著大家一起鼓掌。掌聲息止,喬安曦聽到應斯宇說:「昨晚喬哲住在我那裡。」
愣了愣,喬安曦點點頭,這才問,「他沒給你添麻煩吧?」
應斯宇摸摸鼻子,眼底一片心虛。
「…沒有。」喬哲沒給他添麻煩,他卻把喬哲給折騰成重感冒了。
當然,應斯宇是不會告訴喬安曦,喬哲感冒的事。說了那不是找罵麼?
「你,跟我打一場。」
忽然,老狼的聲音,在應斯宇頭頂響起。
所有士兵都僵住了笑臉。
喬安曦跟應斯宇同時抬頭,發現老狼手指指著應斯宇,喬安曦表情微變,說道,「他不是軍人。」身為他們特種部隊的大隊長,老狼主動向一個普通百姓挑戰,這是不合規矩的。
「他的確不是軍人。」老狼那雙如狼一般狠厲的雙眼,定定的看著從他開口後,表情就沒有太大變化,看著至始至終都很從容鎮定的應斯宇,又道,「但他是男人!」
但他是男人!
老狼要拋開戰士的身份,用一個男人的身份向另一個男人挑戰,這是為何,大家心裡都有數。
所有人都察覺到了老狼對應斯宇的敵意。
氣氛有些凝重,帶應斯宇過來的程靜咬了咬牙齒,看著老狼的目光,有些複雜。她當然明白老狼向應斯宇發出挑戰的原因,她忽略不掉心裡的那股酸意,便扭頭看向了別處。
喬安曦想勸老狼就這樣算了,可應斯宇卻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
他輕輕地拍了拍褲腿,朝老狼微微一笑,語氣如常,說道,「好,我們打一場。」
老狼咧嘴一笑,頗有些殘酷。
老狼比應斯宇要大兩歲,他鄙夷的眼神在應斯宇身上掃了幾眼,這才說,「老弟,拳腳無眼,受了傷可不許哭鼻子。」
老狼故意在激怒自己,應斯宇心裡門清,若是那麼容易就被激怒,那他也就不是應斯宇。應斯宇脫了大衣,遞給身邊的喬安曦。喬安曦猶豫了下,還是接了過去。
應斯宇走到場地中間,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老狼盯著他,目光有些複雜。
他看不透這個人,死到臨頭還不變臉色,他到底是有恃無恐,還是破罐子破摔,死豬不怕開水燙?
就在兩個人要開打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士兵開口說道,「隊長,你穿的是特殊的作戰靴,這位先生穿的是休閒鞋,為了公平起見,還是脫掉鞋子再比試比較好。」
這話,並不惹老狼並不生氣,老狼垂目看了看應斯宇的鞋子,也點了點頭。「也好。」
應斯宇也沒有意見。
對方的作戰靴的確是專用於作戰的鞋子,他的休閒鞋比不得。他又不是傻逼,犯不著為了面子吃虧。
兩個人麻溜的脫了鞋子,老狼是個雷厲風行,有著鐵血手段的人,剛脫掉鞋,他吼了一聲,「小心!」吼完,老狼便飛身跳起,身體凌空而起,長腿在空中划過一道彎弧,朝正前方的應斯宇直面劈來。
剛還懶散不著調的應斯宇,在剎那之間調整好情緒跟狀態,只見他左腿往後小腿半步,腳掌緊貼著地面,迅速抬頭,他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竟沒有躲避,而是選擇憑蠻力接住了老狼的全力一擊。
喬安曦瞳孔微縮。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老狼的腿風有多霸道凌厲。
但出乎人意料的是,應斯宇竟然真的接住了老狼這一腳,並且,他還穩穩站著,沒有倒地,只是左腿往後移了幾寸。老狼心裡覺得驚詫,這時,應斯宇抬起頭來,那雙茶瞳色的雙眼中,早就沒有了淡然,反而變得肅殺無比。
趁老狼驚愕的瞬間,應斯宇單手扣住老狼的腳踝,另一隻手探向老狼的腰身,他猛一用力將老狼提了起來。應斯宇雙臂肌肉在瞬間繃緊,在所有人瞠目下,應斯宇竟然用一己之力,將一米八五,身材魁梧的老狼舉過了頭頂。
砰——
應斯宇將老狼扔到了地上。
老狼摔倒在地,又迅速彈跳而起。
飛快轉身,兩人面對面注視著彼此,都變了眼神。
老狼沒想到,這看著弱不禁風的男人,竟能在瞬間爆發出這般驚人的能量。而應斯宇也對老狼提起了警惕之心,他知道老狼很厲害,從這個人的眼神就看得出來。但他剛才那奮力一扔,也沒有留手,就這樣,老狼還能在瞬間彈起,並且迅速做出防備姿勢。
不愧是身經百戰的老兵。
雙方都不敢小覷彼此,場面陷入短暫又詭譎的平靜。
喬安曦心裡的震驚,不比老狼少。
她以為應斯宇會敗在老狼那一腳之下,卻沒想到,應斯宇給了她意外之喜。有些複雜的看著應斯宇,喬安曦心裡琢摸著,老狼剛才那一腳,若是她,能不能面不改色地接下?
平靜很快被打破,這一次,應斯宇率先出手了。
與老狼的魁梧體格相比,應斯宇顯然是不占半分優勢的。他的優勢,在於技巧,他的一身本事是風宓陽與楚未晞親自調教的,招招都是致命的。與應斯宇不同,老狼是軍人,這是和平年代,雖然戰場仍然不斷,但到底沒有早些年那麼亂了。他們接受的擒拿與格鬥,已經失去了血性。
再加上,在跟應斯宇對戰的時候,老狼心裡有顧及,並不敢真的傷了應斯宇。
所以在斷時間的交戰中,應斯宇一直都是攻擊方,而老狼卻是防備的那一方。
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那個一招一式擊潰老狼,拳腳狠戾的應家少爺。
騰空跳起,應斯宇的右腿膝蓋狠狠撞擊在老狼的腹部,左腿落地,應斯宇又屈肘撞擊在老狼的胸腔。老狼連連倒退,跌坐在地上,咳了一聲,竟咳出了血。
圍觀的士兵,全都嚴肅起來,大氣不敢出一口。
「呸!」
將血水吐出來,老狼搖搖晃晃站起來,他猛喘氣,注視著應斯宇,然後一咬牙,衝著應斯宇橫衝直撞跑了過去。老狼跑到應斯宇跟前,竟然不再像之前那樣對戰,而是彎下身,直接用單手抱住應斯宇的腰,另一隻手緊捏成拳,一拳拳站在應斯宇的背部。
應斯宇愣了一下,意識到老狼這是在最後的掙扎。腰被鉗制著,後背也收到攻擊,應斯宇氣息終於變得凌亂。老狼這完全是在拼狠勁,應斯宇也狠下心來,也曲起右臂,用手肘猛錘老狼的後背。
這毫無章法的打法,根本就是在拼命。
已經有人看出不對勁來了。
喬安曦也站了起來,剛要喊他們住手,卻有另一道威嚴剛阿的聲音傳進來——
「都給我助手!」
眾人扭頭看去,來者竟然是他們的副團長,中校衛平。
那兩個人還扭成一團,都打到了地上,還不肯停下拳腳,你一拳我一拳,不打死一方就不準備罷休。衛平跑過去,一腳踹在老狼的背上,將兩個人分手,然後大吼一聲,「葉郎,你想背處分是不是!」
老狼眯眯眼睛,停止了攻擊。
他一消停,應斯宇也立馬收回了攻勢。
兩個人分開後,都躺在地上,鼻青臉腫有氣無力,像要死狗。衛平在兩個人身上來來回回地看了,看完了,冷嗤一聲,「出息啊,瞧瞧你們兩頭豬,多大人了還跟小孩一樣,也不嫌丟臉!」
應斯宇跟老狼都不吭聲,也沒力氣吭聲。
衛平瞪了眼老狼,又忍不住多看了應斯宇幾眼,老狼是他們部隊裡的王牌兵,他的功夫有多厲害,衛平很清楚。這個穿灰毛衣的年輕人,顯然不是士兵,能把老狼打成豬頭,倒是了不起。
一想到老狼這兔崽子也有被人揍得鼻青臉腫的一天,衛平心裡忍不住偷著樂,面上卻端著。「葉狼,三萬字檢討,不寫好不許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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