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番外·獨家遇言·保大不保小
第149章
話落，向言芷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
是陌生的座機號，她沒猶豫理解接通了電話，「喂，哪位？」
「您好，我是市第一人民醫院的護士長，之前您在我們醫院做過骨髓配型，就想問問您現在的意願，一旦確認您的想法，我們這邊也好安排手術，那個叫江念陸的患兒情況很嚴重，所以請您儘快。」
「念念現在情況怎麼樣？」向言芷握緊手機，神色慌張。
原本仰躺在床上的莫小柒在看見自己老姐臉上的表情後亦起了身，她皺眉，念念又是誰？
老姐幹嘛那麼緊張？
護士在電話那頭說：「昨天晚上急救了一次，現在算是情況穩定，但已經住進了ICU重症病房。」
「ICU？」向言芷怔在那裡，而手機也隨之落到了地上。
莫小柒見此立刻上前扶住她，「老姐，你怎麼了，剛才到底是誰的電話，念念又是誰？」
「這……那個念念是不是跟你要我去做骨髓配型有關？」莫小柒不笨，一下子就將事情聯繫到一起，「老姐，該不會你跟那個叫念念的孩子配型上了，但發現自己懷孕，所以沒法再捐骨髓，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了吧？」
莫小柒從小就是鬼靈精，向言芷也知道肯定瞞不住她，「是。」
「老姐，有你這麼坑人的嗎？」莫小柒突然卷緊了衣服，「老姐，那個捐骨髓也不是鬧著玩的好不好，聽說可疼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既然這麼好心，怎麼不對你的親妹子好點呢？」
「莫小柒！」向言芷揪著她的小辮子，「剛才我們可是說好了，你不可以反悔，明天我帶你出門，然後我們就去醫院檢查，嗯？」
此時莫小柒心裡打著小算盤，「只要我檢查就行了，對吧？那之後呢，你可別把我又拎回來，我要住你那裡去。」
「好。」向言芷一口就答應下來，「我不是爸媽，你已經是成年，不會約束你做什麼，但你做任何事都要自己負全責？」
「嗯嗯。」莫小柒連忙點頭，這麼好的買賣哪裡找啊，畢竟骨髓配型這種事又不是人人都能成。
「不過老姐，你真的不打算告訴爸媽你懷孕的事嗎？」
向言芷點頭，「暫時不說，你也不准說，敢說小心你的小腦袋。」
莫小柒真是憋屈啊，從小到大她可被這個老姐坑過不少次，所以在任何人面前她都敢耍花招，在她面前絕對俯首帖耳的，不敢造次。
……
第二天，莫小柒就在父母的認可下跟向言芷浩浩蕩蕩離開了莫家。
莫寰霆雙手負在身後站在鐵門外，看著兩個寶貝女兒離開的背影，莫名有點傷感，「孩子大了，終究都要放出去，之前是默默，後來是芷芷，現在也輪到小柒了。」
「是啊！」向豌在旁邊亦是深受感觸，「不過早晚要放手的，好在三個孩子都挺聰明，我們也可以放心不少。」
「昨天芷芷回來有沒有跟你說什麼？」莫寰霆神色頓了頓。
向豌搖頭，「沒有，後來我讓小柒去打探，她給我反饋的信息也是沒事。」
「你相信？」莫寰霆隨口反問。
向豌笑，她當然不相信，小柒那個丫頭指不定後來就把她給賣了投靠了敵方，但孩子竟然這樣說大概也是另外一種孝順，不想讓身為父母的他們擔心。
既然如此，那就當一個聰明的傻瓜了。
等他們真正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自然會開口。
向豌拍了拍身邊的人，「好了，別看了，進去吧！」
男人卻依舊巋然不動，最後女人也沒轍，直接將他拽進了屋子，而在進屋前……
女人似乎用餘光瞥見男人眼尾的睫毛上有點濕潤。
汗！這個老男人，真的是越老越感性了，以前可不這樣。
……
向言芷跟莫小柒到了醫院後，她就陪著莫小柒做骨髓配型，當莫小柒反躺在儀器上，那根針刺進身體裡時，她真是疼的哭爹喊娘，心裡更是怨念無比，有點後悔來做這個該死的配型了。
但，如果真的配型成功就能救一個人的生命，似乎又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
誰讓她雖然看著詭辯邪氣，但卻心地善良呢，其實她自己也是很無奈的……
結束後，莫小柒臉色也有點慘白，她撫著腰在向言芷的攙扶下去休息，嘴裡碎碎念，「老姐，你真的是賣妹第一人，真的是痛死我了。」
她從小到大什麼都不怕，最怕的就是痛。
「剛才在裡面我叫的那個慘烈，估計醫生護士都在心裡笑話我了。」莫小柒不斷碎碎念著。
向言芷看她明明很痛，卻還強忍著的樣子，竟莫名想笑，「好了，之後你想要什麼都依你，這樣總可以了吧？」
「哼！這還差不多。」
隨即莫小柒一臉物超所值的表情，很心安理得地靠在向言芷身上，半晌後她才反應過來現在她老姐可是孕婦，不能這麼靠著……
便立刻挪到了另外一邊去，笑眯眯地問：「老姐，那個念念跟你是什麼關係，你幹嘛大發善心？」
話落，莫小柒就看見一個女人正迎面朝她們走過來，女人似乎剛剛哭過，眼睛看上去有點腫。
「老姐，那是誰啊？正朝我們走過來呢，你認不認識？」
其實向言芷早就發現江雨竹，莫小柒問時她便已經站起了身來，「你姐夫前女友。」
聞言，莫小柒愣了片刻，之後她立刻起身，一改剛才萎靡的樣子，一下子像是被打了雞血般，開玩笑，這種時候她一定要拿出氣勢來。
前女友這種生物有時候就是那麼討厭。
「老姐，你別怕，有我在這裡，一切我都頂著，看我怎麼教訓她！我不怕出口成髒，你可不能這樣，一定要注意胎教，我可不想我的小外甥或者小外甥女一出生就會罵人。」
向言芷嘴角一勾，「我什麼時候怕過？」
「呃，也是……」
這時，江雨竹已經走到向言芷跟前，她神情比較複雜，「想通了，決定要救念念了？」
「念念當然要救，她畢竟是我的骨血。」向言芷淡定道。
莫小柒一臉的震驚，「老姐，你說那個念念是你的骨血？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老姐有一個孩子？
天啊！
隨即，向言芷將莫小柒拎到身前，說：「這是我的同胞妹妹，我已經讓她做了配型。孩子，不管是大的還是小的，我都會要，不管是哪個我都不會放棄，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這是作為母親的天性……」
「你覺得現在還有時間等嗎？」江雨竹像是瘋了一樣，「昨天晚上念念她……她差點就這麼去了，我們根本沒有時間再等。」
「現在只是在配型階段，但萬一配型不成功呢，到時候念念怎麼辦？說白了，你就是自私，你選擇放棄了念念，決定要保住肚子裡那個孩子，畢竟念念是從我的肚子裡出來，你當然不會跟她親！」
「啪！」
突然一道掌風直接甩在了江雨竹的臉上！
這一巴掌連一旁的莫小柒都嚇到了！
靠，老姐發飆了，她是不是該躲得遠點，免得殃及她這條小魚……
江雨竹沒想到向言芷會打她一巴掌，驚的半晌都沒回神過來。
向言芷雙拳攥緊，「江雨竹你聽著，念念跟肚子裡的孩子對我來說都一樣，正因為都一樣，我哪個都不會放棄，以後你最好少說那種話，但凡我聽見，我依舊會這麼做。說的直白點，如果我救了念念，你覺得我會讓她留在你身邊？」
江雨竹原本撫著臉頰的手亦是微微攥緊，她直視向言芷那雙滿含怒氣的雙眼，「你想從我身邊把念念奪走，那不可能！除非我死！」
「如果你非要這麼做，那我們只好法庭上見，你是律師，應該知道類似這樣的案例，你沒有勝算的機會……」
向言芷冷哼一聲，「打官司我是專家，你真要如此的話，大可以試試。」
「你……」
江雨竹自知雖然她也是律師，但跟向言芷比起來真的是小巫見大巫，估計連她十成的功力都沒有，但那又怎麼樣？念念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她相信法官最後看重的是這點。
莫小柒在旁邊聽的雲裡霧裡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個孩子，兩個母親？
向言芷不想再多說什麼，隨即就拉過莫小柒向著ICU病區方向走過去。
江雨竹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將牙關咬的很緊，她顫抖著手掏出了手機來，然後撥通了一個電話，「啟越……我想請你幫個忙。」
……
病房外面，向言芷透過玻璃窗看著裡面靜靜躺著的念念，她伸手沿著她的輪廓慢慢撫摸，「對不起念念，不過你放心吧，到最後我一定有辦法救你的，你暫時先忍忍，很快就會好，好不好？」
莫小柒從未看見素來堅強的跟磐石一樣的老姐會這樣，「姐，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有一個這麼大的女兒？」
要是爸媽知道他們有個這麼大的外孫女該有多高興啊！
但偏偏這個外孫女現在病情會這麼重。
向言芷沒回答，僅是抽泣聲越來越重，是啊！她怎麼會有一個這麼大的女兒？
她自己都覺得驚奇無比！
但事實就是如此。
念念是她和陸遇年的女兒，是他們兩個人的骨血孕育出來的生命。
……
兩人回到公寓後，向言芷的情緒一直不怎麼穩定，莫小柒平時挺跳脫的，但關鍵時候卻比誰都能照顧人。
因為考慮到她懷有身孕的關係，一到公寓她就立刻給她做了一碗番茄雞蛋面，不管吃不吃地下，總要稍微吃點東西，不然肚子裡的孩子怎麼長大。
向言芷看著一大碗面，勉強稍微吃了一點，然後問：「小柒，如果你遇上這樣的事，會怎麼選擇，是保大的還是保小的？」
「……我啊！」莫小柒伸手摸了摸腦袋，「老姐，你真的很會考驗我的智商，我想我不會選的，兩個我都會要，如果老天爺真要奪走一個生命，那就讓我死好了。」
都是自己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哪個都不捨得。
「如果……一定要選，不然兩個都會失去，那你會選哪一個！」
向言芷又問。
莫小柒為難，「我……」
「我替你回答吧！」向言芷吃了一口面，卻嘴巴里感覺到一點味道，「肯定是保大不保小，對不對？其實我也這麼想，之前在醫院遇到一個孕婦，她就是準備用肚子裡的孩子救她的大兒子，呵呵！我理解，我真的理解……」
說著，她伸手撫向腹部，到最後的最後媽媽只能犧牲你，我想你也會同意救姐姐的，對吧？
突然間，向言芷開始乾嘔，莫小柒嚇得哭著上前抱住她，「姐，你別嚇我、別嚇我。其實我不禁嚇的，我……我現在就去找姐夫，這事他也有份，你們一起決定才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