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為了白霜兒，你可以這麼喪盡天良（第三更）
與此同時，向豌一邊撥打莫寰霆的手機，一邊疾步走出了醫院。
依舊是無人接聽，接連打了好幾次都是一樣的結果。隨即，她連忙攔下了一輛計程車，鑽進去後，就直接對司機說去莫行館。
「莫行館」，她似乎許久沒回去了。
他不接她電話，她就只能去行館找他，她只希望他在。
莫寰霆做任何事都有一定的目的性，她不相信他是出於好心才會告訴陸家兩老。還有，她從未將寒煙不是陸家孩子的事情告訴過他，更別說孩子是陸子琛這件事了，她更不可能對他提及。
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找人查過？
在半個小時候，計程車便抵達了行館，向豌付完車錢就下車。她站在行館外面看著那獨特的建築物，腳下一頓，竟然有點不想進去，可是一想到寒煙以及捲毛，她還是抬腳踏步走上前去，去摁響了電鈴。
「您好，這裡是莫行館，請問您找誰？」
是艾管家的聲音通過電鈴傳來。
向豌站在鐵門外面愣了愣，半晌後才應聲：「艾管家，是我。」
「是太太嗎？」
「嗯。」
「……他在行館嗎？我找他有點事。」
「在呢在呢！太太我現在就把門打開。」
「好的，謝謝艾管家。」
隨即，便是摧朽拉枯般的聲音，鐵門在此時被打開。
向豌抬腳走進去，行館裡面未有變化，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是，此時的她毫無欣賞興致，她腳下的步伐很快，直接走進了行館裡面，來到大廳時，艾管家已經穿著黑色的燕尾服站在那兒迎接。
還是一樣的面容，一樣的眼神，一樣的姿態。
向豌走過去，禮貌微笑：「艾管家好久不見，請問他現在是在哪裡，是在書房嗎？」
艾管家躬身，回答道：「先生帶著妞妞跟糾糾去後山打獵了，太太您先坐一會兒，應該是快要回來了。」
向豌皺眉，妞妞她是知道的，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糾糾？
「糾糾是……？」
艾管家答，「糾糾就是那隻小豹子，現在也長大了。」
聞言，向豌垂眸，已經兩年多過去了，他還是將雪豹飼養在行館裡，無視於旁人的危險，那麼偏執的非要那麼做。
不過，這就是莫寰霆，莫先生！
之後，向豌被艾管家領到了偏廳等候。艾管家服務周到的很，不久後就讓行館內的糕點師做了千層蛋糕，以及行館內自釀的玫瑰花茶。這兩樣，以前是向豌最為喜歡的東西。
眼下是冬季，恰好是草莓的旺季，所以廚師做的是草莓千層蛋糕，相較於外面買的糕點，顯然這裡的廚師手藝要精湛很多，簡直就是華美的藝術品，看上去根本捨不得吃。
最主要是現在的向豌沒有胃口跟心情。
在等了一個小時後，幾乎已經沒了耐心，想要恨不得直接去後山找他時，是艾管家前來稟告說：「太太，先生已經回來了。」
「在哪？」
「在樓上，正在……」
艾管家的話還沒說完，向豌便直接起身跑向了樓梯。
其實，艾管家的話還沒說完，他見她行色匆匆的樣子，在她跑出門口後，他才將後面的話輕聲說了出來，「洗澡……」
不過想想也是無所謂，畢竟兩人是夫妻，這有什麼呢！
*
其實，向豌也沒想太多，腦子裡盤旋著的是寒煙，是捲毛，所以也沒來得及聽完艾管家的話語。
不過，她一上樓後就像是本能一般地直接進了他們之前的房間。
真的是本能！
因為等推門進去後，她才意識到這點，可這時雙腳已經穩穩地站在裡面，眼神還不偏不倚地恰好瞧見了角落裡的「俄羅斯套娃」。
她沒想到這個套娃竟然還在這個房間……
畢竟這個房間她已經許久未曾住過，她原以為他早就將這些個娃娃扔了出去。
可是，它們竟然還在！
向豌剛想要走過去，此時那扇浴室的門就被打開了，是莫寰霆穿著黑色的睡衣，烏黑的短髮滴著水從裡面走出來。
他看見她在房間內，絲毫都沒有驚訝。
倒是向豌嚇得三魂丟了七魄的樣子，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雙圓溜漆黑杏仁眼死死盯著他。
她想，難怪進來後就沒看見他人，原來是在洗澡。
不過也是，他那麼愛乾淨的一個人，圍獵之後自然是會清洗乾淨！
在走出浴室後，莫寰霆就給自己點了根雪茄，也不說話，就在那兒抽著，似乎是在等她先開口。
亦或者是為了能透過那些煙縷來偷偷看她！
兩人已經許久未有肌膚之親，眼下這樣的見面未免有點尷尬，至少向豌是這麼覺得的，她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便直接開口問道：「是你告訴寒煙的父母她的孩子是陸子琛的？」
「是！」
毫不遮掩的回答，向豌都不知道該說他是君子還是小人，她更想知道理由，「為什麼？」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憑什麼要這麼做！
這事跟他有半毛錢關係！
莫寰霆繼續抽著煙，不緊不慢道：「讓一個孩子認祖歸宗有什麼不好的？再者，只有這樣另外一個孩子才有活命的可能，難道你沒聽說過一句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她有點聽不懂？
莫寰霆直接給解釋，「霜兒的孩子需要一顆腎臟，而寒煙的孩子恰好血型匹配，這是最快也是最好的腎源，況且他們兩個原本就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許久後，向豌才消化掉他這句話里的其它含義，難道他告訴寒煙父母是為了讓他們去寒煙手裡帶走捲毛？
因為他清楚，捲毛在寒煙身邊的話，她根本就不會同意這件事。
但是捲毛在陸家兩老身邊就不一樣了，畢竟另外一個也是親孫子，他們又豈能忍心看著另外一個孩子這麼離開？
「啊——」
這樣殘酷的事實，向豌尖叫聲幾乎是癲狂，她直接衝到了他的面前，小手緊緊揪著他的睡衣，小臉上滿是痛苦，「莫寰霆！你還是人嗎？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知不知道這樣捲毛會死的，會死的！」
「那個白霜兒就對你那麼重要，為了她你可以做這麼喪盡天良的事情……」
「我為什麼要愛你？你身上哪裡值得我愛……」
「我恨你，我恨你！如果捲毛出了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
兩隻小手不斷捶打著男人，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最後，是男人的手直接將她的手腕握住，她眼眸一頓，去看他，卻見他淺灰色的眼眸深處里絲毫暖意都尋不到，他嘴角一揚，冷哼：「霜兒對我來說當然重要，沒她就沒我！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麼不把妞妞送走嗎？就算是它咬死人，咬傷人，我都不願意將它送走！」
「……」
向豌不斷向後倒退著，可是他卻是步步緊逼，「因為霜兒喜歡妞妞，妞妞對霜兒來說很重要。」
「……」
「還有那次，你宮外孕，你知道我在幹嘛嗎？」
「……」
莫寰霆不清楚她能不能支撐得住，可是若是這種都抗不下來，後面的她更不可能頂得住，他不能心軟，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只能往前走。
「我和霜兒都很喜歡俄羅斯，所以我買下了俄羅斯一個破敗的小鎮進行改建，那次去是因為那邊的工程出現了些問題，我飛去解決。」
有震驚，有猝愕，有彷徨！
更多的則是心涼！
到如今，她已經不會去傻傻地問既然這樣為什麼還不跟她離婚？
因為在之前他就已經給她答案了，一張虛設的結婚證而已，根本就困不住他。
眼淚也有流乾的一天，何況是所謂的愛情。
沒了也好！
向豌扯唇笑了笑，「謝謝莫先生這麼誠實的告訴我這些，我也知道我後面該怎麼做了，我不會再一次又一次的對莫先生說我要離婚。如果莫先生哪天心情好了，突然想結束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關係，請隨時通知我，我一定配合您辦手續。」
「至於莫先生想要用寒煙的孩子去救另外一個孩子，很抱歉！我不會讓您得逞的，捐獻器官必須要走法律程序，如果莫先生您一旦那麼做了，我也會同時啟動司法程序……」
恍惚間，莫寰霆看著她的面容，好似看見了另外一個人，不對！是另外兩個人，一個是她的爺爺，而另外一個是她的父親，蔚韶。
真像！
他狠狠抽了一口煙，波瀾不驚地說：「你想要跟我斗？」
「是啊！試試吧！」
丟下話，向豌便直接甩門離開，她知道從莫寰霆嘴裡是打探不到什麼了。
這次前來是不是白費了功夫？
不，沒有！
她總算可以將她的感情徹底放下了。
殊不知，在她離開後，原本站在房間內佯裝無情至極的男人便是滿眼的痛色。
向豌，你可以為了陸寒煙做到如此，將你的善良用到任何人身上去，可是卻從未給予他分毫。
*
向豌走出莫行館後，將腦子裡混亂的情緒扔掉後，就直接給柏燕笙去了一個電話。
其實，她首先想到的是隋陽，可是眼下隋陽距離她太遠，所謂遠水救不了近火。
找柏燕笙的理由是因為她本來就要找他，還有就是她相信他有這個能力幫她的忙。
在經過交談後，兩人約在了向氏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見面。
中午時分，兩人在咖啡館內碰了面。
顯然，柏燕笙對於向豌能主動找他，他表示很高興，在出門前還特意打扮了下自己，目的是讓自己顯得更為精神抖擻。
再見到她，柏燕笙只覺得她似乎更美麗動人了，身形更為修長，皮膚更是細嫩，完全是素顏，卻比其他女人更能攏獲男人的心。
不知是不是髮型的關係，她整個人的氣質要比之前看上去幹練許多。
柏燕笙隱匿在金絲邊框眼鏡後面的眸子深邃著，笑問：「向董找我是為了什麼事？」
向豌放下的手裡咖啡杯，道：「我想請柏總幫個忙。」
既然已經這麼說，向豌自然亦是有了心理準備，她跟他就是上下屬的關係，其實沒什麼交情，她現在出口請他幫忙，也就說她會欠他一個人情。
什麼東西都好還，人情這東西卻是難還。
隨即她又道：「就算是我欠柏總一個人情，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還。」
柏燕笙是一個生意人，而且為了目的會不擇手段的生意人，他沒有理由放棄這個機會，他的情感也不容許他放棄這個機會……
他道：「向董絕對有機會還這個人情。」
「哦？」向豌覺得他說的太過篤定了，不免好奇。
「我只希望在向董離婚後，向董能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這個人情也算是還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