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好聚好散
向豌原本以為他會陡然間瞪大雙眸，用極其狠厲的眼神望著她，畢竟哪個男人喜歡當「情夫」，但是他並沒有，他確實睜眼了，可是卻是睜得極其緩慢，那眸光中更是流淌著探究，好似不相信她的話語般。
她繡眉蹙起，語氣亦是浸染了溫漠，「不相信？」
他依舊不說話，卻是將雙手枕到了自己的後腦勺去，似乎她說的話，他權當是笑話。
「不信的話，我可以把登記註冊的文件給你看。」向豌這麼說著，更是想從牀上起身，只是她的動作還未完成，便有結實的手臂直接圈住了她裸露在外的腰身，隨即她的後背貼上他灼熱的胸膛，她猛然一顫，更是聽見他說：「你的意思是，我現在是你的殲夫？」
是他臂彎上的溫熱感傳來，讓向豌感覺痒痒的，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很正常，她說：「是啊！你現在就是我的殲夫。」
「既然如此，那你跟我說說的你的丈夫。」莫寰霆並未鬆開她，甚至於還在身上肆意撫弄。
向豌哪裡受得了他如此對待，即便她在之前已經做了無數次的心理輔導，此時真正執行是仍是覺得完全有阻力，那些阻力自然而然來自她的心裡。
她的靜默卻是讓他展顏一笑，他呵氣如蘭：「不願意說的你丈夫，那就說說你的兒子，那個孩子是我的嗎？」
「……」
他怎麼會覺得那個孩子是他的？
還有，聽到這個消息他的第一反應不是應該炸裂嗎？為什麼會如此冷靜？
難道他早就知道了什麼？
向豌一時間有點害怕，她側首看向他，見他眼眸迷離而醉人，他正埋首在她肩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親吻，然後力道慢慢加重，近乎啃咬，「怎麼不立刻反駁？所以那個孩子真的是我的？」
「……」
向豌將頭撇開，更是躲避他灼熱的親吻，「那個孩子當然不是你的，那是我的孩子，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莫寰霆亦是不惱，繼續挨著她，感受她滑膩且帶著涼意的肌膚，「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寶寶，你不用拿這種事來考驗我，不覺得有點小幼稚嗎？」
原來他真的不相信她的話！
「哪裡幼稚，一點都不幼稚。」向豌故意如此叫囂，更是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扯過牀上的被褥，將自己緊緊包裹住，「我沒有在考驗你，我確實已經結婚，不管你相不相信，這都是事實。」
不對，哪裡不對？
經過《魚玄機》里的李億，她的演技應該不算差，為什麼她現在手抖得厲害，連自己的聲音都在打顫？
明明，她確實已經結婚。
莫寰霆瞳眸微眯，他單手撐著側腦，卻是側過身來瞧她，冷峻的面容上帶著笑意，那眼神中滿是寵溺意味，「你現在是越來越喜歡玩了，不過也好，這樣我們互動起來才有意思。」
向豌真心想要咆哮，「我沒有在玩，也沒有騙你，結婚是千真萬確！」
「那你愛他嗎？」莫寰霆問道。
向豌一怔，好似未料到他會這麼問，她有點磕巴地說：「愛，當然愛。不愛他，怎麼會跟他生孩子？」
不對啊，原本的設定不是這樣的，她應該是無比冷漠的告訴他這件事情，然後再對他說她其實早就不愛他了，會回來純粹是想要玩弄他。
眼下，卻是如此的窘狀，完全沒有原先設定的那麼有魄力。
「意思是你現在已經不愛我？」莫寰霆的語氣很淡卻是夾雜著某些其他情緒，「你現在是在告訴我，你愛上了別的男人？並且還跟那人結婚，還有了孩子？」
言語裡的異樣，向豌還是感覺出來，心裡略微呼出一口氣來，還好，還不算差，至少他情緒有了起伏，那就說明他還是被影響了，她只要順著這個縫隙繼續努力就可以。
向豌扯唇輕笑，渾身清冷，「莫先生，現在我們的遊戲也該結束了。」
「嗯？」莫寰霆亦是從牀上起身，卻是赤身果體，絲毫不避諱，向豌瞧見了，連忙將臉轉到別處去。
這完全不是她預想的事態發展，完全不是！
「想讓我相信你說的這話，除非……」莫寰霆笑著欲言又止。
「除非什麼？」向豌腦子完全懵了，「難道要我領著一個男人出現在你面前，你才會相信？」
向豌抿唇，「好。」
莫寰霆摸了摸她的臉頰，「那我拭目以待，現在我要去洗澡，一起嗎？」
向豌心情極度不悅，扭頭，「不去！」
莫寰霆笑了笑，然後就徑直走進了浴室內，不久後，向豌就聽到從裡面傳出的水聲。
哎！
她這樣算不算是首戰失敗？
原本預想的是如果她這麼一說，他就會立刻感覺到異樣，可是方才他好像是把她說的話當成一個玩笑？
不知，父親那邊進展的順不順利？
待莫寰霆洗完澡出來，向豌正坐在牀沿發發呆，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的樣子，卻是有著別樣的美麗。
他走過去，坐到她的身邊去，伸出手臂攬過她的肩膀，「在想什麼想的這麼入神？」
向豌微微側眸，「我剛才說的那些，你完全不相信對嗎？」
「對！」莫寰霆亦是認真起來，「我確實完全不相信。」
突然間，向豌有點惱怒起來，明明他如此信任她，她是該高興的，可是時間不對，境況不對，什麼都不對！
鼻子微酸，眼眶內涌動著一股熱流。
「你該相信的，你該相信的。」向豌呢喃出聲，「為什麼不相信？」
莫寰霆凝眸看著她，沒有回答問題，反而問：「第一站我們先去哪裡？義大利還是法國？」
向豌側首，從牀上起身，卻好似女王般的居高臨下，她眼神中滿是冷漠，表情更是無溫，「那些說要出去旅遊的話都是騙你的，我壓根就沒想過要和你重新在一起。四年前發生的那些事，我怎麼可能會當做沒發生？是你害得我在嶸城身敗名裂，也是你間接害我出了車禍，你跟那個白霜兒不清不楚，你以為我會把什麼都沒發生過？莫寰霆，別搞笑了，我向豌從來就是個眥睚必報的人，傻過一次兩次後，你認為我還會傻第三次？」
這一刻的爆發，卻好似真實，更是埋藏在心裡的真正宣洩，「從我們認識開始，你可有真正對我好過，哪怕是一次有嗎？我生日是幾號，你知道嗎？我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什麼是我最討厭的事，什麼事我又最喜歡，這些……你知道嗎？」
莫寰霆看著她，卻是說不出話語來，那淺灰色的瞳眸中，有著難以窺探的情緒。
「就算是我再愛你，這樣的愛情我也是不需要了，跟你在一起太累，無與倫比的累。」向豌又說，那鎮定的眼神中分明有著深刻的埋怨，「而且愛情是有保質期的，不可能一直那麼相愛。莫寰霆，我現在很嚴肅的告訴你，早在兩年前我就已經不愛你了。世界那麼大，只要走出去就可以再重新遇見許多其他的可能，我消失了四年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因為不想回來，現在對我來說，你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向豌你做的很對，也很棒，都說吧，都說出來，不要當是在演戲，而是把它當成事實來說。
此時，莫寰霆亦是起身，他冷著臉走向她，更是伸手捏住她的下顎，「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對我的愛已經消失不見了？」
「對！」
「那昨晚又是什麼意思？」莫寰霆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昨晚那麼熱情的你，難道也是裝出來的？」
向豌直接揮開他的手，「對，就是裝出來的。現在，我還覺得很噁心，跟一個不愛的男人做那些事感覺真的很不好，我已經忍受不，所以請莫先生離我遠點。」
「你現在是在向我提分手？」莫寰霆若有所思地問道。
向豌嘴角勾了勾，那表情中卻是有著不屑，「莫先生，我們有真的在一起過嗎？四年前我們的夫妻關係就是畸形，後來離婚，現在的我們算什麼？最多就是互相滿足一下而已，所以……我們好聚好散吧！」
「你想要跟我撇清關係？」莫寰霆眼中滿是冰寒。
向豌雙手環胸，亦是毫無溫度的眼神，「剛才我說的已經很明白，如果莫先生還是聽不懂，那我也沒辦法。我最後再說一次，我們的關係早在四年前就結束了，請莫先生以後不要再來找我。」